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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心《庄子》读书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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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1-26 22:05:4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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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1-29 16:06:1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coffee024 于 2022-11-29 16:14 编辑

第一周 逍遥游 齐物论
查字辨音
坳 [ào] 山间的平地。
阏 [è] 壅塞:阏塞。阏积。阏绝(遏止,禁绝)。
蜩 [tiáo] 古书上指蝉
舂 [chōng] 把东西放在石臼或乳钵里捣掉皮壳或捣碎.
爝 [jué] 火把,小火:
疵疠 [cī lì] 亦作“疵厉”。灾害疫病;灾变。比喻邪恶。
瞽 [ gǔ ] 盲人,瞎子; 瞎:古代乐师;不达事理;没有见识;
呺 [xiāo ] 内中空虚的样子。外大而中空、虚大。;
    [háo]   号叫、吼叫。鷇 [kòu] 须母鸟哺食的雏鸟。
狙 [ jū] 古书上说的一种猴子。窥伺.
畛 [zhěn]
田地间的
小路。界限(规定的范围,界限)。致意,祝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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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1-30 23:02:5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coffee024 于 2022-12-1 23:57 编辑

译文:
逍遥游
    北海里有条鱼,它的名字叫鲲。鲲非常巨大,不知道有几千里。鲲变化成为鸟,它的名字就叫做鹏。鹏的脊背,也不知道有几千里长;当它奋起直飞的时候,翅膀就好像挂在天边的云彩。海水翻腾激荡时,借着水势,它迁徙到了南海。南海是一个天然的大池子。
    《齐谐》这本书,是记载一些怪异事情的书。书上记载:“鹏往南方的大海迁徙的时候,翅膀拍打水面,能激起三千里的浪涛,凭借盘旋而上的暴风飞上了九万里的高空,乘着六月的风而去。”像野马奔腾般浮游的水汽,飞扬的尘埃,都是被活着的生物呼出的气息吹拂飘动着。天空苍苍茫茫的,难道就是它本来的颜色吗?它的辽阔高远也是没有尽头的吗?鹏往下看的时候,看见的应该也是这个样子。如果聚集的水不深,那么它就没有负载一艘大船的力量了。在堂前低洼的地方倒上一杯水,一棵小草就能当成一艘船,放一个杯子在上面就会被粘住,这是水浅而船却大的原因。如果风不够强大的话,那就无力负载起这个巨大的翅膀。因此,鹏在九万里的高空飞行,风就在它的身下了,然后凭借着风力,背靠着青天毫无阻挡,然后才开始朝南飞。蝉和学鸠讥笑鹏说:“我们急速起飞,碰到榆树和檀树就停止,有时飞不上去,落在地上就是了。何必要飞九万里到南海去呢?”到近郊去的人,只带当天吃的三餐粮食,回来肚子还是饱饱的;到百里外的人,要用一整夜时间舂米准备干粮;到千里外的人,要聚积三个月的粮食。这两只小虫、鸟又知道什么呢。小智不能了解大智,短命的不了解长寿的。怎么知道是这样的呢?朝生暮死的菌类不知道昼夜交替。蟪蛄不知春秋季节变化,这就是短命。楚国的南方有一种大树叫冥灵,它把五百年当作一个春季,五百年当作一个秋季。上古时代有一种树叫做大椿,它把八千年当作一个春季,八千年当作一个秋季,这就是长寿。可是彭祖到如今还是以长寿而闻名于世,众人都希望和他一样长寿,岂不是太可悲了吗?
     商汤问棘的话也是这样的:“在草木不生的极远的北方,有个大海,是天然形成的大池子。里面有条鱼,它的身子有几千里宽,没有人知道它有多长,它的名字叫做鲲。那里有一只鸟,它的名字叫做鹏。鹏的背像泰山,翅膀像天边的云;借着旋风盘旋而上九万里,超越云层,背靠青天,然后向南飞翔,将要飞到南海去。斥鴳讥笑鹏说:‘它要飞到哪里去呢?我一跳就飞起来,不过数丈高就落下来,在蓬蒿丛中盘旋,这样也就达到了飞翔中的最高境界了。而它还要飞到哪里去呢?’”这就是小和大的不同了。
       所以,那些才智能胜任一官的职守,品行能够庇护一乡百姓的,德行能投合一个君王的心意的,能够取得全国信任的,他们看待自己,也像上面说的那只小鸟一样。而宋荣子(战国中期思想家)对这种人加以嘲笑。宋荣子这样的人,即使世上所有的人都称赞他,他也不会受到激励;全世界都非议他,他也不因此就感到沮丧。他认定自我和外界的区别,分辨清楚荣辱的界限,但他也仅能做到这样了。他对待世俗的虚名,都没有拼命去追求。即使如此,他还是东西没能树立起来。列子乘风而行,飘飘然轻妙至极。十五天以后返回;他对于求福的事,没有拼命去追求。这样虽然免了步行,还是有所凭借的。倘若顺应天地万物的本性,把握六气的变化,遨游于无穷的境地,他还有什么依持呢?所以说:修养最高的人能任顺自然、忘掉自己,与万物化而为一;修养达到神化不测境界的人无意于求功于世,有道德学问的圣人无意于求名。

     尧打算把天下让给许由,说:“太阳月亮都出来了,可是小炬火还在燃烧不熄;它要跟太阳和月亮的光亮相比,不是很难吗?时雨已经降落,可是还在用人力不停地浇水灌地;对于整个大地的润泽,不显得徒劳吗?先生如能居于国君之位,天下一定会获得大治,可是我还站着这个位子;我自己觉得很惭愧,请允许我把天下交给你。”
     许由回答说:“你治理天下,天下已经获得了大治,而我却还要去替代你,我将为了名声吗?‘名’是‘实’的附属物,难道我是为了这附属物吗?鹪鹩在森林中筑巢,不过占用一棵树枝;鼹鼠到大河边饮水,不过喝满肚子。你请回去吧!天下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用处啊!厨师即使不管理烹饪的工作,祭祀主持人也不会越俎代庖的!”


     肩吾问连叔说:“我听接舆说话,大话连篇没有边际,只顾侃侃而谈而不去相互印证。我惊骇他的言谈,就好像天上的银河没有边际,跟一般人的言谈差异甚远,荒唐到了不近人情的地步。”
     连叔问:“他说的是些什么呢?”肩吾说:“藐姑射山上,住着一位神人,皮肤润白像冰雪,身姿柔美如处女,不食五谷,吸清风饮甘露,乘云气驾飞龙,遨游于四海之外。他的神情那么专注,使得世间万物不受病害,年年五谷丰登。我认为这全是虚妄之言,一点也不可信。”
     连叔听后说:“是呀!瞎子没法欣赏花纹和色彩,聋子没法聆听钟鼓的乐声。难道只是形体上才有聋与瞎吗?在智力上也有这样的缺陷的!这话似乎就是说你。那位神人,他的德行,与万事万物混同为一体,世人期望他来治理天下,但他哪里愿意来辛苦忙碌的管理这些俗事呢!那样的人呀,没有什么事物能伤害他,滔天洪水不能淹没他,天下大旱使金石熔化、土山焦裂,他也不会感到灼热。他身上的尘垢瘪谷糠麸之类的废物,也可造就出尧舜那样的功业,他怎么会把忙着把料理天下当作己任呢!”有个宋国人采购了一批殷代的礼帽到越国去贩卖,越人剪发纹身,用不着它。尧治理好天下的百姓,安定了海内的政局,到藐姑射山上、汾水北面,去拜见四位有道之士,不禁怅然若失,忘掉了天下。

      惠子对庄子说:“魏王赠送我大葫芦的种子,我将它培植起来后,结出的果实有五石容积。用它去盛水,可是它的坚固程度经不起提举;把它剖开做瓢,它又太大,没有什么可以放的东西。这个葫芦不是不大呀,我因为它没有什么用处而砸烂了它。”庄子说:“先生实在是不擅长使用大的东西啊!有个宋国人善于调制不皲手药物,世世代代以漂洗丝絮为职业。有个客人听说了这件事,愿意花百金的高价购买他的药方。宋人召集全家族人商量:‘我们世世代代漂洗丝絮,所得不过数金,现在一旦卖出这个药方就可得百金。还是卖给他吧。’这个客人得到药方,便去游说吴王。越国起兵入侵,吴王派他统率部队,冬天跟越军在水上交战,大败越军,吴王划割土地封赏他。能使手不皲裂的药方是一样的,有的人用它来获得封赏,有的人却只能靠它在水中漂洗丝絮,这是使用的方法不同。如今你有五石容积的大葫芦,怎么不考虑用它来制成腰舟,而浮游于江湖之上,却担忧葫芦太大没有东西可装呢?看来先生你的心还是茅塞不通啊!”
       惠子又对庄子说:“我有棵大树,人们都叫它‘樗’。它的树干却疙里疙瘩,不符合绳墨取直的要求,它的树枝弯弯扭扭,也不适应圆规和角尺取材的需要。生长在道路旁,木匠连看也不看。现今你的言谈,夸大而无用,大家都不愿再听了。”庄子说:“先生你没看见过野猫和黄鼠狼吗?低着身子匍伏于地,伺机猎取那些出来活动的小动物。东窜西跳,上下窜越,往往触到机关,死于猎网之中。再有那牦牛,庞大的身体就像天边的云;它该算是大的了,却不能捕捉老鼠。如今你有这么大一棵树,却担忧它没有什么用处,怎么不把它栽种在虚寂的土地上,栽种在无边无际的旷野里,悠然自得地徘徊于树旁,优游自在地躺卧于树下。大树不会遭到刀斧砍伐,也没有什么东西会去伤害它。虽然没有派上什么用场,可是哪里又会有什么困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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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2-2 00:07:5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coffee024 于 2022-12-3 17:04 编辑

译文 :
  齐物论
   南郭子綦靠着几案坐着,仰起头向天缓缓地吐着气,好像忘掉了躯体。他的颜成子游站立在前侍奉,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呢?人的形体诚然可以像枯木一般毫无生机,人的心灵本来就可以使它像死灰一般不起一念吗?你今天凭几而坐的情形,跟往昔情景大不一样呢。”子綦回答说:“偃,你这个问题问的很好!今天我忘掉了外在的自己,你知道吗?你听见过人吹萧管发出的声音,却没有听见过风吹众窍发出的声音,你即使听见过风吹众窍的声音却没有听见过天地万物的自鸣之声!”
     子游问:“请问其中道理。”子綦说:“大地灌满众窍后吐出的气,名字叫风。风不发作则已,一旦刮起整个大地上数不清的窍孔都怒吼起来。你难道没有听过那长风呼啸的声音吗?山陵上陡峭峥嵘的各种去处,百围大树上无数的窍孔,有的像鼻子,有的像嘴巴,有的像耳朵,有的像圆柱上插入横木的方孔,有的像圈围的栅栏,有的像舂米的臼窝,有的像深池,有的像小泥坑。它们发出的声音,有的像湍急的流水声,有的像迅疾的箭镞声,有的像大声的呵叱声,有的像细细的呼吸声,有的像放声叫喊,有的像嚎啕大哭,有的像犬吠声,有的像悲哀声。前头的风唱着舒缓的声音,后面的风就用相应的声音和之。如果是清风徐徐就有小小的和声,如果是长风呼呼便有大的反响,迅猛的暴风过去后,众窍穴也就寂然无声。你难道没有看到草木随风摇动的样子吗?” 子游说:“‘地籁’是风吹万种窍穴里发出的声音,‘人籁’是人吹并列的竹管发出的声音。请问什么是‘天籁’?”子綦说:“‘天籁’虽然有万般变化,但使它们发生和停息的都是出于自身。全都是自己招致的,哪有谁命令它们呢?”

     大智者看上去显得广博豁达,小智者乐于细察、斤斤计较;高论者盛气凌人,争论者小辩不休。辩士睡时,精神与梦境交错在一起,醒后疲于与外物接触纠缠;每天跟外界交接相应,整日里勾心斗角。有的心计柔奸,有的善设陷阱,有的潜机不露。小的惧怕时惴惴不安,大恐惧时失魂落魄。他们说话就好像利箭发自弩机快疾而又尖刻,意在挑起是非;或将心思存留心底就好像盟约誓言坚守不渝,意在等待时机取胜;神情犹如秋冬的草木,这说明他们真性日渐消衰;沉溺于言辩,无法恢复自然本性;他们心灵闭塞好像被绳索缚住,这说明他们至晚年时更加不可救拔,临近死亡的天真心灵,无法恢复生气。他们有欣喜、愤怒、悲哀、欢乐,忧思、多悲、反复、恐惧,浮燥、纵逸、狂放、装模作样等不同情态。好像乐声从中空的乐管中发出,又像菌类由地气蒸腾而成。这种种情态心境日夜更替出现,自己却不知道它们是从哪儿萌动而来的。算了吧!算了吧!若能懂得这种种心态、情态是从哪儿发生出来的话,那么久可以进而明白它们产生的根由了。

    没有我的对应面就没有我本身,没有我本身就没法呈现我的对应面。这中相互依存的关系似乎浅近易明,然而却不知道主使它的又是谁。仿佛别有所谓“真宰”主使着这种关系似的,但又看不到它的迹象。它真实可行已被得道之人验证,然而又看不见它的形体,它是真实存在而又没有行迹的。
    众多的骨节,眼耳口鼻等九个孔窍和心肺肝肾等六脏,全都齐备地存在于我的身体,我跟它们哪一部分最为亲近呢?你同样喜欢它们吗?还是对其中某一部分格外偏爱呢?如果都喜欢它们,那么都把它们当成奴婢吗?既然都是奴婢,那么谁也不能统治谁吗?还是让它们轮流做君臣呢?还是另有一个真正的主宰呢?不管我们是否能找到“真君”的真实情况,对于它本来的面目来说都是无损也无益的。
    人一旦禀承天地之气而形成形体,便要保住“真君”(不失其真性以尽天年),虽然一时不死,却不过是坐等着死期的到来罢了。与外物相顶撞相摩擦,一天天走向死地,而不可返回,这不是很可悲吗!一辈子驰逐奔忙而看不见自己的成功,一辈子困顿疲劳却不知道自己的归宿,这能不悲哀吗!这种人就算不死,这又有什么益处!人的形体逐渐衰竭,人的精神和感情也跟着一块儿衰竭,这能不算是最大的悲哀吗?人生在世,本来就像这样糊涂吗?还是只有我才这么迷昧无知,而别人也有不迷昧无知的吗!

     顺着自己的成见作为判断事物的标准,那么谁会没有这样的标准呢?何必是懂得事物更替变化之理的聪明人才有这样的是非标准呢?即使是愚味的人也会有的。如果在成见产生前即有一个是非标准存在,这就和“今天到越国去而昨天就已经到达。”的说法一样不好理解。这种说法是把不可能有的事看成是实际存在的事。把不可能的事看成是实际存在的事,即使是圣明的大禹尚且不可能通晓其中的奥妙,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言论与无心而吹的“天籁”是不同的。发言者持有一种言论,他们的话并不能作为衡量是非的真正标准。如此说来,他们到底是说了话,还是没有呢?他们自以为自己的言谈不同于雏鸟的鸣叫,真有区别,还是没有什么区别呢?
   大道因蔽于何物才有了真伪之分呢?言论因蔽于何物才有了是非呢?大道由于什么原因才使它失而不存呢?言论由于什么原因才使它不能作为标准呢?大道被小智者的一孔之见所隐蔽,言论被浮华的词藻所隐蔽。所以就有了儒家和墨家的是非之辩,各自肯定对方所否定的东西而否定对方所肯定的东西。想要肯定对方所否定的东西而非难对方所肯定的东西,不如用空明若镜的心灵来观照万物。
     以我观物,则万物都是“彼”;以物自观,则万物皆为“此”。用彼方的观点来观察此方,则丝毫不见此方的是处;用此方的观点来自视,则只知自己尽是是处。所以说彼方是由于和此方相对待而产生的,此方也是由于和彼方相对待而产生的。所谓“彼此”者,也不过是惠施的“方生方死”的说法罢了。虽然如此,一个生命刚刚诞生出来,同时也就开始走向死亡了;一个生命刚刚走向灭亡,同时也就意味着另一个新生命开始诞生了;当某一事物被认为是“是”的时候,它的“非”也就开始了;当被认为是“非”的时候,它的“是”也就包含在“非”的里面了。是非相因而生,永远没有穷尽。因此圣人不走分辨是非的道路,一切让自然天道来普遍照耀,也就只是任凭是非的自然发展了。从事物对立的双方互相转化的观点来看,此就是彼,彼就是此。从事物双方构成对立面的观点来看,彼有彼的是非,此有此的是非。如果把是非都合并与大道中,果真还有是非吗?果真没有是非吗?超出是非对立之上,这就叫做掌握了道的枢要。掌握了道的枢要就好像进入了环的中心,从而可以应付无穷的是非。如果按照是非的标准来论辩是非,那么这样的是非论辩是永远没有穷尽的。所以说不如用空明若镜的心灵来观照万物。

   用手指说明另一个手指不是手指,不如不用手指说明另一手指不是手指为好;用马来说明白马不是马,不如不用马来说明白马不是马为好。从道通为一的观点,天地与一指,万物与一马,都是没有区别的。
   人家认可的,我也跟着认可;人家认为不可,我也跟着认为不可。道路是行走而成的,事物的名称是人们叫出来的。怎样才算是正确呢?正确在于其本身就是正确的。怎样才能认可呢?能认可在于其自身就是能认可的。怎样才算是不正确呢?不正确的在于其本身就是不正确的。怎样才不能认可呢?不能认可在于其本身就是不能认可的。事物原本就有正确的一面,事物原本就有能认可的一面,没有什么事物不存在正确的一面,也没有什么事物不存在能认可的一面。所以可以列举细小的草茎和高大的庭柱,丑妇和美女,宏大、诡秘、欺诈、怪异等千奇百怪的各种事态来说明这一点,从“道”的观点看它们都是相通而浑一的。
    一事物的分解,亦即新事物的形成,新事物的形成亦即旧事物的毁灭。所有事物并无形成与毁灭的区别,还是相通而浑一的特点。只有通达的人方才知晓事物相通而浑一的道理,因此不用固执己见而寄之于众人的意见。所谓庸,就是因任众人的好恶而不固执己见,就能通达大道。通达大道就能无往而不自得;大道无往而不自得,就尽得大道了。这不过是因任众人的意见罢了。因任众人意见而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这就叫做“道”。耗费心思方才能认识事物浑然为一而不知事物本身就具有同一的性状和特点,这就叫“朝三”。什么叫做“朝三”呢?养猴人给猴子分橡子,说:“早上分给三升,晚上分给四升”。猴子们听了非常愤怒。养猴人便改口说:“那么就早上四升晚上三升吧。”猴子们听了都高兴起来。三、四之名和它们的总和都没变,猴子的喜与怒却各为所用而有了变化,也就是因为这样的道理。因此,古代圣人把是与非混同起来,而任一自然成事,犹如泥坯纯因陶钧的运转以成器一样,这就是纯任是非,类似于陶钧向左向右运转而皆无不可。

    古时的悟道者,他们的智慧达到了最高的境界。如何才能达到最高的境界呢?他们认为,整个宇宙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什么具体的事物,可谓认识的极其深刻,极其透彻,而无以复加了。次一等的人虽然认为宇宙之始是存在事物的,但仍不曾去分别彼此人我的界限。再次一等的人,虽然认识到彼此人我的界域,却不曾分辨是非。是与非的显露,大道也就因此出现亏损。大道亏损了,偏好就形成了。果真有形成与亏缺吗?还是没有形成与亏缺吗?事物有了形成与亏缺,所以昭文鼓琴一样。无成也没有形成和亏缺,这就像昭文就不再鼓琴一样。昭文鼓琴,师旷持策以击乐器;惠施靠着梧桐树高谈阔论,这三位先生的才智可说是登峰造极了!他们都享有盛誉,所以他们的事迹得到记载并流传下来。他们都爱好自己的学问与技艺,因而跟别人大不一样;又把自己高超的技艺表现在人前。这并非别人所能明白而强要人家弄明白,因而自己终身让“石之色白与质坚均独立于石头之外”的问题给弄糊涂了。而昭文的儿子也继承其父亲的事业,最终没达到昭文的水平。如果像这样就可以称作成功的话,那么像我也可算是有成就的人;如果这些不算是成功的话,那么像我就没有什么成就可言了。因此,像三子这样一各种迷乱人心的巧说辩言的炫耀,都是圣人是鄙夷、摒弃的。因此圣人不会去分辨是非,而只是因任众人的意见罢了,这就是用空明若镜的心灵来观照万物。

    今日像在这里说一番话,不知道这些话跟其他人的谈论是相同的呢,还是不相同的呢?相同的言论与不相同的言论,既然相互间都是言谈议论,也就和他们所说的为同一类而没有什么区别了。虽然这样,还是请让我试着把这一问题说一说。宇宙万物有它的开始,同样有它未曾开始的开始,还有它未曾开始的未曾开始的开始。宇宙之初有过这样那样的“有”,但也有个“无”,还有个未曾有过的“无”,同样也有个未曾有过的未曾有过的“无”。突然间生出了“有”和“无”,却不知道“有”与“无”谁是真正的“有”、谁是真正的“无”。现在我已经说了这些言论和看法,但却不知道我听说的言论和看法是我果真说过的言论和看法呢,还是果真没有说过的言论和看法呢?
    天下没有什么比秋毫的末端更大,而泰山算是最小;世上没有什么人比夭折的孩子更长寿,而传说中年寿最长的彭祖却是短命的。天地与我共生,万物与我为一体。既然已经浑然为一体,还能够有什么议论和看法?既然已经称作一体,又还能够没有什么议论和看法?客观存在的一体加上我的议论和看法就成了“二”,“二”如果再加上一个“一”就成了“三”,以此类推,最精明的计算也不可能求得最后的数字,何况大家都是凡夫俗子!所以,从无到有乃至推到“三”,又何况从“有”推演到“有”呢?没有必要这样地推演下去,还是顺应事物的本然吧。
     大道未尝有彼此的界域,言论也不曾有过定准,只是为了争得一个“是”字才划出了许多界限。请让我谈谈那些界线和区别:有尊卑上下之序,有亲疏之理,贵贱之仪,有剖析万物,分别彼此;有竞比有相争,有对辩是非,这就是所谓“八德”。天地四方宇宙之外的事,圣人总是存而不论;宇宙之内的事,圣人虽然细加研究,却不随意评说。至于古代历史上善于治理社会的前代君王们的记载,圣人只是略加议论而不进行辩难。由此可知天下事理有能分别的,其中必定存在不能分别;有争辩也就因为存在不能辩驳。这是为什么呢?圣人把事物都囊括于胸、容藏于己,而一般人则争辩不休夸耀于外,所以说,大凡争辩,总因为有自己所看不见的一面。
      大道是无可名称的,大辩是不用言说的,大仁是不有意为仁,大廉是不自露锋芒的,大勇是不自逞血气之勇的。道一经说明就不是真道,言语过于辩察就不能达到真理,仁者滞于一偏之爱就不能周全,廉洁到清白的极点反而不太真实,逞血气之勇就不能成为大勇。不称、不言、不仁、不嗛、不忮,这五种情况本来就是圆通混成的。如果涉及昭、辩、常、清、忮等形迹,就变成四方之物了。因此懂得停止于自己所不知晓的境域,那就是知的极点了。谁知道不用言语的辩驳、无可称说的大道呢?假如有谁能够知道,那他就有涵容大道的心胸。无论注入多少东西,它不会满盈,无论取出多少东西,它也不会枯竭,而且也不知这些东西出自哪里,这就叫做潜藏不露的光亮。

      从前尧曾向舜问道:“我想征伐宗、脍、胥敖三个小国,每当临朝听政时总是不怡悦,心绪不宁,是什么原因呢?”舜回答说:“那三个小国的国君,就像生存于蓬蒿艾草这样偏小卑微的地方。你感到不怡悦,心神不宁,为什么呢?过去十个太阳一块儿升起,万物都在阳光普照之下,何况你崇高的德行又远远超过了太阳的光亮呢!”

     齧缺问王倪:“你知道天下万物有共同的认可标准吗?”王倪说:“我怎么知道呢!”齧缺又问:“你能知道自己为何不知的根由吗?”王倪回答说:“我怎么知道呢!”
    齧缺接着又问:“那么各种事物便都无法知道了吗?”王倪回答:“我怎么知道呢!虽然这样,我还是试着来回答你的问题。你怎么知道我所说的‘知道’不是他人说谓的‘不知道’呢?你又怎么知道我所说的‘不知’未必不是他人所谓的‘知’呢?我试着问你:人们睡在潮湿的地方就会腰部患病甚至酿成半身不遂,泥鳅也会这样吗?人们住在高高的树木上就会心惊胆战、惶恐不安,猿猴也会这样吗?人、泥鳅、猿猴三者究竟谁最懂得居处的标准呢?人以家畜的肉为食物,麋鹿食草芥,蜈蚣以吃蛇脑为甘美,猫头鹰和乌鸦则爱吃老鼠,人、麋鹿、蜈蚣、猫头鹰和乌鸦这四类动物究竟谁才懂得真正的美味?猿猴把猵狙当作配偶,麋喜欢与鹿交配,泥鳅则与鱼交尾。毛嫱和丽姬,是人们称道的美人了,可是鱼儿见了她们深深潜入水底,鸟儿见了她们高高飞向天空,麋鹿见了她们撤开四蹄飞快地逃离。人、鱼、鸟和麋鹿四者究竟谁才懂得天下真正的美色呢?以我来看,仁与义的头绪,是与非的途径,都纷杂错乱,我怎么能知晓它们之间的分别!”

    齧缺说:“你不了解事物的利与害,道德修养高尚的至人难道也不知晓利与害吗?”王倪说:“进入物我两忘境界的至人实在是神妙不测啊!林泽焚烧不能使他感到热,黄河、汉水封冻了不能使他感到冷,炸雷劈山破岩、狂风翻江倒海不能使他感到震惊。像这样的至人,驾驭云气,骑乘日月,在四海之外遨游,死和生对于他自身都没有什么影响,何况利与害这样的小事呢!”

    瞿鹊子向长梧子问道:“我从孔夫子那里听到这样的谈论:‘圣人不愿营谋治理天下的俗事,不追逐私利,不回避灾害,不喜好贪求,无心攀缘大道;没说什么又好像说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说,因而遨游于世俗之外。孔夫子认为这些都是不着边际的无稽之谈,而我却认为这正是大道的体现。先生你认为怎么样呢?”
     长梧子说:“这些话黄帝也会疑惑不解的,而孔丘怎么能够知晓呢!而且你也谋虑得太早,就好像见到鸡蛋便想立即得到报晓的公鸡,见到弹丸便想立即获取烤熟的斑鸠肉。我试着给你随便说说,你也就随便听一听。为什么不依傍日月,怀藏宇宙,跟万物吻合为一体,置各种混乱纷争于不顾,把卑贱与尊贵都等同起来。人们总是一心忙于去争辩是非,圣人安于浑然无知,糅合古今万事万物以为混沌一团。万物全都是这样,相互蕴积包裹而不分是非、可否、生死、厉害。“我怎么知道世人贪恋活在世上不是困惑呢?我又怎么知道世人厌恶死亡,就不是年幼流落他乡而不知回归呢?丽姬是艾地封疆守土之人的女儿,晋国刚俘获了她时,她当时哭得泪水浸透了衣襟;等她到晋国进入王宫,跟晋侯同睡一床而宠为夫人,吃上美味珍馐,也就后悔当初不该那么伤心地哭泣了。我又怎么知道那些死去的人不会后悔当初的求生呢?睡梦里饮酒作乐的人,天亮醒来后很可能痛哭饮泣;睡梦中痛哭饮泣的人,天亮醒来后又可能在欢快地逐围打猎。正当他在做梦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睡梦中还会卜问所做之梦的吉凶,醒来以后方知是在做梦。只有最为清醒的圣人,才知道人的一生好像是一场大梦,而愚昧的人则自以为清醒,好像什么都知晓什么都明了。他们喊着君呀,臣呀的,实在是玩迷固陋之极!孔丘和你都是在做梦,我说你们在做梦,其实我也在做梦。上面讲的这番话,可以称为吊诡。。万世之后假若一朝遇上一位能悟解这番道理的大圣人,就已经好像在旦暮之间了。”

     “倘使我和你展开辩论,你胜了我,我没有胜你,你果真对吗?我果真错吗?我胜了你,你没有胜我,我果真对,你果真错吗?是有一个人对,有一个人错呢?难道我们两人都是正确的,或都是不正确的吗?我和你都无从知道,那么别人就更会糊涂而昧于所从了,我又能让谁作出正确的裁定?让观点跟你相同的人来判定吗?既然看法跟你相同,怎么能作出公正的评判!让观点跟我相同的人来判定吗?既然看法跟我相同,怎么能作出公正的评判!让观点不同于我和你的人来判定吗?既然看法不同于我和你,怎么能作出公正的评判!让观点跟我和你都相同的人来判定吗?既然看法跟我和你都相同,又怎么能作出公正的评判!如此,那么我和你跟大家都无从知道这一点,还等待别的什么人呢?什么叫以天倪来调和一切是非呢?即:是便是不是,然便是不然。“是”如果真的是“是”,那么“是”于“不是”就是不同的,这也用不着争辩。化声是相敌对而成的,若要使它们不相敌对,就应该用天倪来加以调和,任其游衍变化,这样就可以享尽自己的天年。忘掉岁月于义理,就能逍遥于无物无是非的境界,因此也就能终身寄寓于无物无是非的境界了。

     影子之外的阴问影子:“刚才你在行走,现在又停下;刚才你坐着,如今又站了起来。你怎么没有自己独立的操守呢?”影子回答说:“我是有所依凭才这样的吗?我所依凭的东西又有所依凭才这样的吗?我依赖形体而动,像蛇的依赖腹下的鳞皮而行、鸣蝉依赖翅膀而飞吗?我怎么知道因为什么缘故会是这样?我又怎么知道因为什么缘故而不会是这样?”

      夜晚庄周梦见自己变成蝴蝶,欣然自得地飞舞着的一只蝴蝶,自己感到多么愉快和惬意,竟然完全忘记自己原本是庄周。突然间醒来,就惊觉自己原来是庄周。不知是庄周梦中变成蝴蝶呢,还是蝴蝶梦见自己变成庄周呢?庄周与蝴蝶在世人看来必定是有区别的。这就可叫做物、我的交合与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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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2-3 17:27:55 | 显示全部楼层
读逍遥游感受:
     小智不懂大智。只站在自己的角度,无法理解其他人或事。区分内外,自己和环境,保持本心。
      有了足够多的积累和沉淀,让自己有足够大的翅膀才能乘风破浪,拥有更高的视角。
读齐物论的感受
     很绕的感觉,单看每句,感觉讲的都对,通篇脑子里还没绕的清楚。隐隐觉得世界好大,可能性好多,我好渺小,自己的见识好浅薄。还需要多读几遍,多体会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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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2-6 22:36:3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2周
查字辨音
砉 [xū]:皮骨相离的声音。
騞[ huō] 1.象声词,形容多种响声。 2.快速;忽然。
窾 [kuǎn]:1.空隙。2.中空。 3.空洞,不实。 4.挖空。 5.法则;规矩。6.枯。7.古水名。8.象声词,形容水击石声。9.古通“款”。 [cuàn]:藏匿.
綮 [qìng]:筋骨结合处。
謋 [huò]:  骨肉迅速分裂的声音。
矼 [gāng]:(石)桥。 [qiāng]:1.坚实。2.被坚硬的东西碰伤。 [kòng]:诚实。
伛拊[yǔ fǔ] : 怜爱抚养。伛,通'妪'。
跽 [jì] : 长跪。古人坐时臀部贴脚后跟,臀部离开脚后跟,腰伸直,就是跽。
皞[hào]:⒈ 白色:“残霞殿雨,皞气入窗扉。”⒉ 古通“昊”,广大:“欲报之德,皞天罔极。”⒊ 姓 。
爨[cuàn] : 1.烧火煮饭。 2.灶。 3.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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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2-7 22:24:31 | 显示全部楼层
译文:
养生主
    人生有限,而学问是无穷的。用有限的生命去追随无穷的知识,危险将要临近;危险将要临近了还去追随看不到边际的知识,危险已经临身了。做了善事却不去贪图名声,做了恶事却不遭受刑戮,顺应名誉与刑罚之间的缝隙间形成的道路走,遵循了这条人生的正道,那就可以保养身体,可以保全天性,可以不残生伤性,以辱双亲,可以享尽天年。

   庖丁给梁惠王宰牛,他的手所触到的地方,肩膀所靠到的地方,脚所踩到的地方,膝盖所顶到的地方,牛的皮肉筋骨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运刀之际的咔嚓之声,没有一处不符合音律,既符合《桑林》的舞蹈,又符合《经首》的节奏。
   梁惠王说:“哈哈!好啊!你的技巧为何能达到这种程度呢?”
   庖丁放下屠刀回答说:“我所爱好的是道,已经远远超出了技术层面了。我开始宰牛时,所见到的都是整头的牛。过了三年之后,再看牛就可以看到牛体的结构部件而不是整头牛了。时至今日,我宰牛时全凭心领神会,而不需要用眼睛看。感觉器官的作用停止了,而专凭心神在行事。我顺着牛身上天然的纹理,把刀劈进筋骨相连的缝隙,再在骨节的空隙处引刀而入,刀刀顺着牛的自然结构去用刀;牛体中经络相连,筋骨纠结的容易碍刀的地方,我的刀都绕开走而从未碰到过,何况那些大的牛骨头呢!好的厨师一年换一把刀,因为他们用刀割筋肉的结果;一般的厨师一个月换一把刀,那是他们用刀砍骨头的。我手头这把刀都已经用了十九年了,用它宰过的牛也有几千头,可是刀刃还像刚从磨刀石上磨出来一样完好无缺。牛的骨节间有缝隙,刀刃却薄得没有厚度,用没有厚度的刀刃切入有缝隙的骨节,宽宽绰绰,刀刃游动运转起来有足够的余地呢。所以这把刀用了十九年还像刚从磨刀石上磨出来一样。即使如此,每次碰到筋骨盘结的地方,我看到它很难下手,依然小心谨慎,目光专注,慢慢动手,刀子微微一动,就哗啦啦一声,整条牛立刻解体了,就像泥土溃散落在地上一般。然后我提刀站起,环顾四周,悠然自得,心满意足,把刀擦拭干净收藏起来。”
    文惠君说:“妙啊!我听了庖丁的这番话,领悟到了养生的道理。”

   公文轩看见右师,吃惊地说:“这是什么人?为什么只有一只脚?这是天生的,还是人为造成的呢?”右师说:“这是天生使然,不是人为的。上天让我只生有一只脚,人的形貌是上天赋予的。因此可知是老天有意让我长一只脚的,不是人为造成的。”
    泽畔的野鸡走十步才能一啄食,走百步才能喝一口水,它并不希望被畜养在笼子里。在笼子里,精力虽然旺盛,可并不啊自在。

   老聃死了,秦失前去吊唁,号哭三声就走了。弟子问:“他不是老师的朋友吗?”回答说:“当然是的。”“那么,吊丧像这样子行吗?”秦失答道:“对的。起初我认为老聃是世俗之人,可是我现在并不如此看。刚才我进去吊唁时,有年长的人在哭他,就像哭自己的儿子一样;有年少的人在哭他,就像哭自己的母亲一样。他们之所以聚焦在这里,肯定有不愿吊唁却吊唁哭泣的情况。这可是逃遁天理,违背真情的,丧失掉自己所禀受的自然本性,古人把这个叫做逃避自然天理所得到的刑罚。当来时,先生应时而来;当去时,先生顺天而去,安于时运,顺应天然,生死两忘,不让悲哀欢乐的感情侵入胸中,古人把这个叫做解除了天帝的束缚。

   脂膏(身体)作为柴薪燃烧总会烧完,火种(精神)却传了下来,无穷无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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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2-7 22:31:3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coffee024 于 2022-12-10 15:43 编辑

译文
    人间世
    颜回拜见孔子,向他辞行。孔子问:“你要去哪里?”颜回说:“打算去卫国。”孔子问:“去卫国做什么?”颜回说:“我听说卫国国君,年轻气壮,行事专断自用,轻率的处理国事,又看不见自己的过错。好残人命,全国死去的人可以填满大泽,多得像大泽中的草芥。卫国百姓已经走投无路了。我曾经听您讲过:‘国家安定就可以离去。国家危乱就应前往救扶,就好像医生门前病人多一样’。我想根据先生的这些教诲思考救治卫国的办法,卫国也许还可以恢复元气吧!”

   孔子说:“唉!你恐怕去到卫国就会遭到刑戮啊!学道应当专心一志,不可使心志杂乱,一旦心杂,就会多事,多事就会自扰,自扰就有忧患,有忧患就难以救治。古时候道德修养高尚的至人,总是先使自己道德充实,方才去扶助他人。如今在自己的道德尚未充实,哪有时间去纠正凶恶残酷的人的行为!而且你也知道道德沦丧、智慧外露的原因吧?道德沦丧是因为沽名钓誉,智慧外露是因为争强好胜。名是人相互倾轧的祸根,智是人们相互争斗的工具,两者都是凶器,不能把它们作为出世的正道。而且你虽然德行纯厚诚实笃守,可并不了解卫王的意气。虽然不争名声,可未必能知晓卫王的心意。虽然你勉强用仁义法度之类的言辞述说于残暴的人面前,这就好比用别人的丑行来显示自己的美德,他会认为你是在害他。害人的人一定会被别人所害,你这样做恐怕会被别人加害!况且如果卫国国君渴求贤能而讨厌恶徒那么朝中贤人多,又何须你去显异于人呢?你除非不向他进谏,否则他肯定会趁你失误之机,展示他的辩才,你的双眼会被迷惑而眩晕,面色和顺,嗫嗫嚅嚅地为自己辩解,你的脸上会流露出顺从的表情,你的内心也会迁就卫王的主张。这样做就像是用火救火,用水救水,可以称之为错上加错。有了依顺他的开始,以后顺从他的旨意便会没完没了,假如你未能被信任,就不断谏诤忠诚之言,那么一定会死在这位暴君面前。而且,以前夏桀杀害敢于直谏的关龙逢,纣王杀害力谏的叔叔比干,都是因为他们修身立德,以臣下的地位爱抚百姓,以臣下的地位违逆君王的意志,所以他们的国君就借他们的饰身好名乘机陷害了他们。当年尧帝征伐丛、枝、胥敖,夏禹攻打有扈,使这些国家变为废墟,百姓都死完了,而国君自身也遭受杀戮。他们停地使用武力,贪求别的国家的土地和人口。这些都是求虚名和实利的结果,你就没有听说过吗?追求名声和实利的人,就是圣人也不可能感化他,何况是你呢?虽然是这样,你必是有规劝暴君的办法,你且试着把它告诉我吧!”
   颜回说:“我外表端庄内心谦虚,勉力行事而意志专一,这样可以吗?”孔子说:“唉,这怎么可以呢!卫君骄气横溢,喜怒无常,人们都不敢违逆他,他也借此压抑别人对自己的忠谏,以此满足自己的私心。他这种人,每天用小德慢慢感化都不会有成效,更何况一时用大德来劝导呢?他必将固执己见而不会改变,即使表面赞同内心却拒不纳谏,你的方法如何能行呢?”
    颜回说:“如此,那我就内心诚直而外表恭敬,上比古代贤人。内心诚直,就是与自然同类。与自然同类的,就可知道国君与自己,都是天生的,又何必祈求别人称赞我的话为善,又哪里会管别人的话为不善呢?像这样做,人们就会称我为天真纯一未失自然本性的人,这就叫跟自然为同类。所谓‘外表恭敬’,就是和世人一样。手拿朝笏躬身下拜,这是人臣应尽的礼节,人家都这么去做,我敢不这么做吗?做大家所做的事,别人就不会责难我,这就叫与世人为伍。心有成见上比古代贤人,是跟古人为同类,他们的言论虽然很有教益,其实是指责当今人君的过失。自古就有这样的教诲之言,并不是我自己的编造,这样做,虽然直言讽责,却也不会招致祸害,这就叫做与古人为伍,这样做可以吗?”孔子说:“唉!怎么可以呢?太多的事情需要纠正,而又不妥当,这几种方法固然不一定会得罪卫君,最多也只能免罪而已。又怎么能感化他呢!这是因为你的方法都是出自有为之心的缘故。
    颜回说:“我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冒昧地向老师求教方策。”孔子说:“你先斋戒清心,我在告诉你!有心去感化卫君,难道是容易的吗?如果认为这样做很容易的话,便于自然之理相违背。”颜回说:“我家境贫穷,不饮酒浆、不吃荤食已经好几个月了,像这样,可以说是斋戒了吧?”孔子说:“这是祭祀前的所谓斋戒,并不是内心的斋戒。’
    颜回说:“我请教什么是‘内心的斋戒’。”孔子说:“专一你的心志,不用耳去听而用心去领悟,不用心去领悟而用气去感应!耳的作用仅只在于听闻声响而已,心的思虑仅能于外界事物交合而已。至于气,乃是虚空能容纳宇宙万物的,只有大道才能汇集于凝寂虚无的心境。虚无空明的心境就叫做‘心斋’。”
     颜回说:““我未受教诲之时,自以为有自己的存在;我禀受了‘心斋’的教诲,我就完全忘掉了自己的存在。这可以叫做虚无空明的境界吗?”孔子说:“你对‘心斋’的理解实在十分透彻。我再告诉你,假如你能入游卫国,而又不为名利地位所动,卫君能采纳你的观点,不能接纳你,就停止不说,不开一门,不发一药,处心于至一之道,必等到不得不说时再发话,这样就差不多了。不走路容易,走了路不在地上留下痕迹就很难。为人欲所驱使就容易作伪,受自然天理的驱遣便很难作假。只知道凭借翅膀才能飞翔,不曾听说过没有翅膀也能飞翔;听说过有心智才能了解事物,不曾听说过不用心智也可以了解事物。把眼前万物都看作空虚,就能使自己的心境空明,而发出纯白的自然之光,吉祥就会聚集于虚名之心。如果心境不能空明虚静,这就叫形坐神驰。使耳目等器官向内通达于心而又排除心智于外,那么鬼神将会前来归附,何况是人呢!这样万物都可以被感化,是禹和舜处事应物的关键,也是伏羲、几蘧所遵循始终的御事原则,何况普通的人呢!”

      叶公子高将要出使齐国,他向孔子请教:“楚王派我诸梁出使齐国,责任重大。齐国接待外来使节,都是表面恭敬,实际上却迟迟不肯依允别人的请求。平常老百姓尚且不容易说服,更何况是诸侯呢!我心里十分害怕。您常对我说:‘事情无论大小,很少有不依于大道而能欣然成功的。事情如果办不成功,那么必定会受到国君的处罚;事情如果办成功了,那又一定会忧喜交集酿出病害。事情成功与否都不会遭到祸患的,只有得道之人才能做到。’我平日饮食极为粗淡而不求精美,所以厨工都不会因热而思求清凉。我今天早上接受国君诏命到了晚上就得饮用冰水,恐怕是因为我内心焦躁无比担忧吧!我出使之事还未实际进行,就已经有了忧喜交加所导致的疾病了;事情如果真的办不成,那一定还会受到国君处罚。这双重祸患,做臣子的我都不足以承担,请先生教我避免祸患的方法吧!”
     孔子说:“天下有两个不可逾越的大法:一是天命,一是道义。做儿女的敬爱双亲,这是自然的天性,系结于心不可解除;臣子侍奉国君,这是应尽的道义,天地之间无论到什么地方都不会没有国君的统治,这是无法逃避的现实。这就是所谓的不可逾越的大法。所以侍奉双亲的人,无论什么样的境遇都要使父母安适,这是孝心的最高表现;侍奉国君的人,无论办什么样的事都要顺从国君的心意,这是尽忠的极点。自我调养心性,悲哀和欢乐都不容易使他受到影响,知道世事艰难,无可奈何却又能安于处境、顺应自然,这就是道德修养的最高境界。做臣子的原本就会有不得已的事情,但只要尽力按照事物的实际去做而不顾自身,哪里还顾得上眷恋人生、厌恶死亡呢!你这样去做就可以了!”“我还是把我所听到的再告诉你:大凡国与国之间的交往,邻近的国家一定要用诚信使相互之间和顺亲近,而与远方国家交往则必定要用忠信去结信,语言总得有人传达。传递两国国君喜怒的言辞,乃是天下最困难的事。两国国君喜悦的言辞必定添加了许多过分的夸赞,两国国君愤怒的言辞必定添加了许多过分的指责。大凡过分的话语都类似于虚构,虚构的言辞使人迟疑不信,疑惑则传话的使臣就会遭殃。所以古代格言说:‘传达真实的言辞,不要传达过分的话语,那么也就差不多可以保全自己了’。譬如以智巧相互较量的人,开始时喜相邀,最后以怒相斗,达到极点时则大耍阴谋、倍生诡计。按照礼节饮酒的人,开始时规规矩矩,到后来常常就迷醉大乱,达到极点时则荒诞淫乐、放纵无度。什么事情都是这样:开始时彼此诚信,最后互相欺诈;开始时只露微兆,道最后就酿成大祸。“言语犹如风吹的水波,忽起忽灭,不可捉摸;所以传达言语时,就会有得有失。风吹波浪容易动荡,有了得失容易出现危难。所以愤怒发作没有别的什么缘由,就是因为巧言偏辞的相欺。猛兽临死时,就会发出怪叫,起怒气勃然发作,于是产生伤人害命的恶念。大凡过分苛责,别人就会产生恶念来报复他,而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假如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谁还能知道将会有怎样的结果!所以古代格言说:‘不要随意改变已经下达的命令,不要勉强使事情成功’。超过常度,就是自私增益。‘改迁命令’、‘强求成功’,就足以把事情搞糟。成就美事需要很长的时间,做成坏事等到觉悟已悔改不及,所以行为处世能不审慎吗!至于顺应万物的自然之理而使心志自在遨游,寄托于不得已的蓄养心性,这就是达到理想的境界了。何必迁令劝成地去传命呢?只需据实传命就是了,这样做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颜阖将被请去做卫国太子的师傅,他向卫国贤大夫蘧伯玉求教:“如今有这样一个人,他天性刻薄。若依随而不依法度规矩,势必危害我国;如果用法度绳墨之言规谏他,那又会危及我身。他的智力足以看到别人的过失,却看不到自己的过错。像这样的情况,我将怎么办呢?”
      蘧伯玉说:“问得好啊!要警惕,要谨慎,首先要端正你自己!外表应现出恭敬随顺之态,内心存有调和诱导之意。即使这样,这两种态度仍有隐患。随顺他不能与之苟同,内心调和疏导他,不要心意太露。外表随顺太过分了,会与之同流合污而使自己招致颠仆毁灭,招致崩溃失败。内心调和疏导显得太露,将被认为是为了名声,也会招致祸害。他如果像个婴儿般无知,你也和他一样像婴儿般无知;他如果没有界线的约束,那你也就和他一样没有界限的约束。他如果放浪无拘,那么你也姑且跟他一样放浪无拘。顺着他的心意,慢慢地将他引导到没有过失的境界。“你没有听说过那螳螂吗?它奋力举起臂膀去阻挡车轮,不知道自己根本不能做到这一点,反而认为这是自己最得意的力量。要警惕啊!谨慎啊!常常夸耀自己最得意的东西会触犯暴君的颜面,这就和螳螂差不多了。你不知道那养虎之人吗?他从不敢用活物去喂养老虎,因为他担心扑杀活物会激起老虎凶残的天性;他也从不敢用整个的动物去喂养老虎,因为他担心撕裂动物也会诱发老虎凶残的天性。注意顺应它饥饱的状态,顺着它的喜怒之情去疏导它凶残的本性。老虎虽不同于人类,却对喂养它的人献媚,这是因为顺应了它的天性。而被老虎咬死的人,是因为违背了天性。爱马的人,以精细的竹筐装马粪,用珍贵的蛤壳接马尿。偶尔有蚊虻叮在马身上,而拍打不及时,马儿受惊便咬断勒口、挣断辔头,蹄踢那人,毁首碎胸。爱马之意有所极致,马反而忘掉你的爱意,这可以不谨慎吗!”

       有个姓石的匠人去到了齐国一个叫曲辕的地方,看见一颗被人们称为神树的栎树。那棵树非常高大,树荫可以遮蔽数千头牛,测量它的树干,足有百尺之围,树高达至山顶,离地面八丈高后才长有树枝,可以用来制成独木舟的旁枝有数以十计。参观它的人如同赶集一般来来往往。这位匠人却看也不看,不停地向前走,他的徒弟在树旁看够了跑着赶上木匠,说:“自从我拿着斧子跟随您做木工,还没见过这么高大的树。先生为何不肯看一眼,只向前走个不停呢?”木匠回答说:“算了,不要再说了它了!那木头是无用的散木,用它做成船,会沉没,做成棺材很快就会腐朽,做器具很快会毁坏,做门户它会脂液外流,做成柱子,它会被虫子蛀蚀。这是一棵不能成材的树木,正是因为它没有一点用处,所以才能够这样长寿。”
       木匠回到家里后,梦见栎树对他说:“你要用什么跟我相提并论呢?你打算拿可用之木来跟我相比吗?那些山楂树、梨树、橘子树、柚子树之类的瓜果树木,果实成熟后就会遭到敲打,敲打就会被扭断,大的树枝被折断,小的树枝被牵扭。它之所以受苦就是因为它有用,所以不能享其天年而中途夭折,这都是自己招来世俗者的打击。世上的事物都是如此。何况我寻求没有用的境地已经很久了,差点死了,如今才获得这个办法,这无用之能为我的大用。加入我真的有用,还能长得这么高大吗?况且你和我都是自然界中的事物罢了,为什么你要视我为散木呢?你是快接死亡的无用之人,又如何知道无用之木呢?”木匠醒来后说出了他的梦,徒弟说:“它既然意在求取无用,又怎么能为社神之树呢?”木匠说:“闭嘴!你不要再说了。它只不过是寄寓于此,使那些不理解他的人去诟骂他而保全自己罢了。如果不做社神,他一定会被砍伐!他保全自身的方法与众不同,如果用常理来理解它,不是相差太远了吗?”

       南伯子綦在商丘一带游玩,看见一棵长的出奇大的树。即使联结上千辆驾着四马的大车,也能荫蔽在大树树荫下歇息。子綦说:“这是什么树呢?这树一定是异乎寻常之材啊!”仰头观看大树的树枝,弯弯扭扭的树枝并不可以用来做栋梁;低头观看大树的主干,却是木纹旋散不可以用来做棺椁;用舌舔一舔树叶,口舌溃烂受伤;用鼻闻一闻气味,使人像喝多了酒,三天三夜还醒不过来。子綦说:“这果真是什么用处也没有的树木,所以才长到这么高大。唉,神人之所以神凝长存,就像这不成材的树木呢!”
       宋国有个叫荆氏的地方,很适合楸树、柏树、桑树的生长。树干长到一两把粗,就被需求系猴子的木桩的人砍去;树干长到三、四围粗时,就被寻求建屋的大梁的人砍去;树干长到七、八围粗时,就被寻找整幅的棺木的人砍去。所以它们始终不能终享天年,而是中途被刀斧砍伐而短命。这就是有用之材带来的祸患。因此古人祈祷神灵消除灾害,从不把白色额头的牛、鼻孔上翻的猪以及患有痔漏疾病的人沉入河中去用作祭奠。这些情况巫师全都了解,认为那些很不吉祥。但“神人”以不材能够保身为世上最大的吉祥。

     有个名叫支离疏的人,面颊缩在肚脐里,双肩高于头顶,后脑下的发髻指向天空,五脏的穴位随背而上,两条大腿和两边的胸肋并生在一起。他给人缝衣浆洗,足够度日;又替人筛糠簸米,足可养活十口人。国君征兵时,支离疏捋袖扬臂在征兵人面前走来走去;国君有大的徭役时,他因身有残疾而免除劳役之苦;国君向贫病的人赈济米粟时,他还能领得三钟粮食十捆柴草。像支离疏那样形体残缺不全的人,尚且能够养活自己,终享天年,又何况德行残缺不全呢!

     孔子去到楚国,楚国狂士接舆来到孔子门前,说“凤凰啊,凤凰啊!你怎么怀有大德却来到这衰败的国家!未来的世界不可期待,过去的时日无法追回。天下太平时,圣人便成就自己的功业;天下混乱时,圣人也只得顺应潮流苟全生存。当今这个时代,很少有人能免遭刑辱。幸福比羽毛还轻,而不知道怎么受用;祸患比大地还要厚重,而不知道怎么回避。算了吧,算了吧!不要在人前宣扬你的德行!危险啊,危险啊!画地为牢而拘守一隅。迷阳草啊,迷阳草,不要妨碍我的行走!曲曲弯弯的道路啊,不要伤害我的双脚!”
    山上的树木自己招致砍伐之祸,油脂燃的火熬干了自己,桂树因为可以调味,所以遭人砍伐,漆树因为有用,所以被刀割。人们都知道“有用”的作用,却不知道“无用”的作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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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2-10 23:03:4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coffee024 于 2022-12-10 23:37 编辑

感受
   1、生有涯,知无涯,只追求“知”,殆已。缘督以为经,如庖丁解牛般,官止,神行,依天理,批大郤,导大窾。以无厚入有间,怵然为戒,视为止,动刀甚微。
   2、仲尼和颜回关于去卫国,提到的“心斋”,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气。听止于耳,心止于符。气者,虚而待物者也。能入游其樊而无感其名,入则鸣,不入则止。这样清晰的境界,融为一体,又能分清你我内外,不为所扰。太向往了。   3、有用无用之争。从小受到的教育是“要做用的人”,这个用是对社会有用,对他人有用。毕业时找工作,就要结合社会需求,找个好工作(能独当一面的,社会地位高,挣钱多)。在《庄子》“人间世”篇里:就是如柤梨橘柚一般,早夭。
       从“栎社树”之辩,商之丘的“不材之木”来看:“不材”,“不祥”,是和神人一般。比如“嗟乎神人,以此不材。”这对我来说还是很有些冲击的。有用无用到底是怎么看?是活得久,能保身(这个保身是保什么?保住自身本来面目或者叫本性?还是存活?)无用之用,神人的大祥,保持本心、自然本性,不被世俗者掊击。
      关于有用无用还是有些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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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2-13 20:43:5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coffee024 于 2022-12-17 16:51 编辑

第3周  德充符 大宗师
查字辨音  
兀 [wù]  头顶无发,即秃顶。物体高但上部平坦。
蹴 [cù]  踢; 踏
諔 [chù]〔~诡〕奇异
     [jí]:1.古同“寂”,寂静。2.安。
氾  [fán] 姓。地名
     [fàn] 漂浮。呈现、透着。浮浅、不切实际的。广博、普遍。
眴 [xuàn] 古同“眩”,眼睛昏花,看东西摇晃不定
    [shùn]  1.使眼色:2.受惊的样子。
    [xún]  目眩。
翣 [shà]  1.古代仪仗中长柄的羽扇。2.古代殡车棺旁的装饰。
刖 [yuè ] 古代一种砍掉脚的酷刑。
闉 [yīn] 1.古指瓮城的门。 2.城。 3.古通“堙”。 4.姓。
跂 [qí]  1.多出的脚趾。   2.形容虫子爬行。
    [qǐ]  抬起脚后跟站着
脤 [shèn] 古代王侯祭社稷所用的肉。同“唇”
脰 [dòu] 脖子;颈。
瓮 [wèng]  1.一种盛东西的陶器,腹部较大  2.(Wèng)姓。
斫 [zhuó]  用刀斧砍。
鬻 [yù]养育
嗌 [ài]    咽喉被食物等塞住。
    [yì]    咽喉。
耆 [qí]  本指六十岁的老人,后为对老人的通称。
    [shì]  古同“嗜”,爱好。
翛 [xiāo] 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觚 [gū]异体字: 䉉。1、古代酒器,青铜制,盛行于中国商代和西周初期,喇叭形口,细腰,高圈足。2、古代用来书写的木简:操觚。3、棱角:“甘泉泰畤紫坛,八觚宣通象八方”。4、剑柄:“操其觚,招其末”。5、古同“弧”,独立不群。
謷 [áo]1.诋毁:诽谤 2.高;高超  3.古同“嗷”,哀叹声:

撄[ yīng]1.接触,触犯  2.烦扰,扰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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