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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铃兰

铃兰的《韩非子》读书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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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3-19 22:57:40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铃兰 于 2022-3-19 23:19 编辑

第十周 《内储说 下 六微》
一、查字正音
借:人+昔。参照引用古人话语或作法。
托:用手掌向上用力,持举物品。引申:寄放在上面,有所支持凭借。
诮:言+肖。轻蔑而嘲讽不直言对方错误,用隐喻讽刺讥笑
谯:言+焦(瞧的省略)。瞭望并通报
二、翻译

三、心得
《六储说下:六微》
1、六微指危害君主的六种隐蔽情况。权借在下(权势被臣下借用),利异外借(君臣利益不同而被臣下借外部势力谋私),托于似类(用似是而非的手法欺骗谋利),利害有反(不同人的利益相反,以此设局夺利),参疑内争(等级不同的臣子越位争权夺利),敌国废置(按敌对国家意图任免大臣)。
2、对“托于似类”感觉最为强烈:用似是而非的的手法欺骗谋利。我们被各种思潮诱导,我们自己也这样迷惑骗自己。破解方法是,明辨是非(求真),实意(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落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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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3-26 20:11:50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铃兰 于 2022-3-26 21:53 编辑

第十一周 第三十二章《外储说 左上》
一、查字正音
瓠:hu4  葫芦
诎:qu1 咄是诎的异体字,拟声词。一时无语应对而叹,表示不屑
钘:xing2 酒器
骈:pian2
彀:gou4  张弓。
步:古代长度计量单位,一步为六尺
濡:ru2  身需盗汗
椽:chuan2
谯:同诮
庸:通佣
蓐:ru4草垫子

二、翻译



三、心得
   
《外储说 外储说,指君之外谋。
1、听言、观行的关键是:把握住 其内在标准(度)和功用。这样就不会被花哨的言语勾住魂(私欲邪欲)。
2、对我最有感触的:射箭要以标靶为准---同理,做事必须成事,否则就是只有前半段,没有后面结果,半喇子。
3“不躬不亲,庶民不信”,这个原则的适用范围是指君主和臣子同样都会面临、要处理的事情。(比如2012年的中央八项规定,习总带头遵守的外出吃饭的标准、付款)。这个原则不是君主亲自做臣下该做的事。
4、宋襄公与楚人交战,不听右司马劝告,信守“楚军没摆列好阵,不能攻打”的“仁义”,最后大败,受伤而死。这样的仁义无异于资敌,无异于东郭先生和蛇。不搞生化战是底线。但是美国没有底线。----宋襄公这个呆头呆脑,教条主义?本本主义?我有共鸣,好像我也长了个宋襄公的脑袋。对现实认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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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3-26 22:10:3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铃兰 于 2022-3-26 23:57 编辑

第十一周  第三十三章《外储说
一、查字正音
zuo4安,引申为保全。
que4 诚实。
涿 zhuo1 指水滴、水流; 古水名
枳棘 zhǐ jí 枳木与棘木。因其多刺而称恶木。常用以比喻恶人或小人。
bi4 大腿的上部。
juē:草鞋。
cù:蹙。
燕:通宴。安闲,休息
大理:掌管行狱的官
大行:掌管礼仪和接待宾客。官名
孱:三子并列,表示一胎多子,生母乳汁不足,孪生多子营养不良。造字本义:形容词,多胞胎幼儿因乳汁不足、营养不良而虚弱不堪

二、翻译
     经一
由于犯罪而受惩罚,受惩罚的人对上没有怨恨,被砍脚的人保全了子皋;因功劳受奖赏,臣下不用感激君主,翟璜拿着还贷的凭证而乘坐尊贵的轩车。魏襄王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昭卯有享受五乘的食封犹如赚了很多钱的人穿草鞋之叹。君主不错误地任用臣子,臣子不隐瞒有能力的人,那么臣子将会成为少室周那样诚实的人。
       说一
孔子任卫国的相,弟子子皋任卫国的刑狱官,砍掉了犯罪人的脚,被砍掉脚的人看守大门。有人向卫国的君主中伤孔子,说:“孔子想发动叛乱。”卫国的君主准备捉拿孔子。孔子逃跑了,他的弟子也都逃跑了。子皋从大门里出来,被砍掉脚的人引导他逃到大门边自己的屋子里,官吏追捕不到。半夜的时候,子皋问被砍脚的人说:“我不能破坏君主的法令而亲手砍掉了你的脚,现在正是你报仇的时候,你为什么还肯引导我逃走?我凭什么能得到你的帮助?”被砍脚的人说:“我被砍脚的时候,本来是我罪有应得,是没有办法的事。但当您给我依法定罪时,您反复推敲法令,先后为我说话,很想免除我的罪,这我是知道的。等案子判下来给我定了罪,您紧皱眉头局促不安,表现在脸色上,这又是我所知道的。这并不是您偏袒我才这样做,而是您天生的仁爱本心就是这样。这就是我为什么喜欢您而对您感恩的原因。”
孔子说:“会做官的人树立恩德,不会做官的人树立仇怨。概,是用来量平斗斛的;官吏,是用来使法制公平的。治理国家的人,不能失掉了公平。”
田子方从齐国来到魏国,望见翟黄乘坐尊贵的轩车骑队护卫出行,田子方还以为是魏文侯,把车子赶到另一条路上给他让路,但却只是翟黄。田子方问道:“你怎么乘坐这么高贵的车?”翟黄说:“君主计划攻打中山国,我推荐翟角而谋划得很好;将要出兵攻打中山国,我推荐乐羊而攻占了中山国;占领了中山国,君主忧虑如何把它治理好,我推荐李克而中山国治理得很好:因此魏国的君主赐给了我这辆轩车。”田子方说:“这样的宠爱和你的功绩比较起来还嫌薄了。”
秦国、韩国进攻魏国,昭卯到西边去游说结果秦国、韩国罢了兵;齐国、楚国进攻魏国,昭卯到东边去游说结果齐国、楚国收兵退回。魏襄王用五乘食邑的俸禄供养昭卯。昭卯说:“伯夷死后被按将军的礼仪埋葬在首阳山下,而天下的人说:‘凭伯夷的贤德和他相称的仁爱,而只用将军的葬礼埋葬他,这就像连他的手脚都没有掩埋好。’现在我给您劝退了四个国家的军队,但大王就给了我五乘食邑的俸禄,这和我的功劳比起来,就好像赚了很多钱的人却穿草鞋一样。”
少室周是古代正直诚实的人,担任赵襄主的力士。他和中牟徐子比力气,不如中牟徐子,进去告诉了赵襄主并请让中牟徐子代替自己。赵襄主说:“你的职位,是人们所希望得到的,为什么说要让徐子代替你呢?”少室周说:“我是凭力气来侍奉您的。现在徐子的力气比我大,我如果不请求让他来代替我,恐怕别人说到这件事而您怪罪我。”
另一种说法:少室周担任站在赵襄主驾车人右侧的卫士,来到晋阳。有一位力士牛子耕,与少室周比力气而少室周没能取胜。少室周对赵襄主说:“您之所以让我担任站在驾车人右侧的卫士,是因为我的力气大。现在有人比我的力气更大,愿把他举荐给您。”

      经二
君主依赖权势而不信赖臣下的诚实,所以东郭牙议论管仲;依赖权术而不依赖臣下诚信,所以浑轩非议晋文公的做法。所以有权术的君主,一定兑现奖赏以使臣下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坚决落实惩罚以禁止奸邪发生,即使臣下有杂乱行为,一定有可以利用的地方。赵简主任用阳虎为相,鲁哀公问孔子“一足”如何理解,这两则故事就说明了这个道理。
      说二
齐桓公将立管仲为仲父,下令群臣说:“我将立管仲为仲父。赞成的人进门以后往左站,不赞成的人进门以后往右站。”东郭牙站在门中间。齐桓公说:“我立管仲为仲父,下令说:‘赞成的往左站,不赞成的往右站。’现在你为什么站在门中间?”东郭牙说:“凭管仲的智慧,您以为能谋取天下吗?”齐桓公说:“能。”“凭他的决断,您以为他敢做大事吗?”齐桓公说:“敢。”东郭牙说:“他的智慧能谋取天下,决断敢做大事,君主您因此把国家的权柄全都交给他一个人。凭管仲的才能,借助您的权势来治理齐国,能没有危险吗?”齐桓公说:“说得好。”于是命令隰朋治理朝廷内部事务,管仲治理朝廷外部事务,使两人互相牵制。
晋文公外出逃亡,箕郑带着食物跟随在后,迷路而与晋文公失散了,饿了在路边哭,慢慢饿得很厉害也不敢吃所带的食物。等到晋文公返回晋国,发兵攻打原国,攻克并占领了它。晋文公说:“箕郑能忍受饥饿的痛苦而保全食物,这样的人将不会凭借原国的土地背叛我。”就提拔箕郑做了原国地方的行政长官。大夫浑轩听说后反对这一安排,说:“因为不动食物的缘故,信赖他不会依据原国的土地背叛,不也是没有术的表现吗?”所以英明的君主,不依靠别人不背叛我,而依赖我的不可背叛;不依靠别人不欺骗我,而依赖我的不可欺骗。
阳虎发表议论说:“君主贤明,就尽心侍奉他;君主不贤,就掩饰起邪念去试探他。”阳虎在鲁国被赶跑,在齐国受怀疑,逃跑到赵国,赵简子迎接他并让他为相室。赵简子身边的近侍说:“阳虎很会窃取别人的国家政权,为什么还用他做相室?”赵简子说:“阳虎用尽心思夺取政权,我用心来守护政权。”于是便掌握权术来使用他。阳虎不敢做坏事,很好地侍奉赵简子,使赵简子强盛起来,几乎成了霸主。
鲁哀公问孔子说:“我听说古代有个名叫夔的一条腿,果真是一条腿吗?”孔子回答说:“不是的,夔不是一条腿。夔这个东西狠心残暴,人多不喜欢它。虽然这样,它所以能够避免人的伤害,因为它还守信用。人们都说:‘只要有这一点,就足够了。’夔不是一条腿,而是只要有守信用这一点也就足够了。”鲁哀公说:“如果确实是这样,当然是足够了。”
另一种说法:鲁哀公问孔子说:“我听说夔一条腿,确实是这样吗?”孔子说:“夔是人,为什么只有一条腿?这个人没有别的特异之处,只是他独能精通声律。尧说:‘夔有这一点就足够了。’让他担任主管音乐的官。所以君子说:‘夔有这一点就足够了。’而不是说他只有一条腿。”

       经三
不顾君臣上下的关系,周文王就亲自系鞋带而且以此自夸。不改变朝堂与闲居时的装束,季孙一生庄重却在偶尔的一次疏忽中遇害。
        说三
周文王攻打崇国,到达凤黄虚,袜子的带子散开了,便自己系好。太公吕望说:“这是为什么?”周文王说:“上等的人,君主与他们相处时把他们看作自己的老师;中等的人,君主把他们看成自己的朋友;下等的人,都看作自己使唤的人。现在和我在一起的都是先父的旧臣,所以没有可以使唤的。”
另一种说法:晋文公和楚国交战,到达黄凤陵,鞋带子散开了,便自己去系紧。晋文公身边的近侍说:“不能让别人来干吗?”晋文公说:“我听说:上等的人,君主和他们相处,都是君主所敬畏的;中等的人,君主和他们相处,都是君主所喜爱的;下等的人,君主和他们相处,都是君主所侮弄的。我虽然不贤德,但先父的旧臣都在,所以难以使唤他们。”
季孙喜欢文士,一生很庄重,平常生活中穿着都像在朝廷上一样。而季孙偶然有疏忽,出了差错,不能一直这样做。门下的老门客认为季孙已厌恶轻视自己了,相互怨恨他,于是杀掉了季孙。所以君子要去掉过分和走极端。
另一种说法:南宫敬子问颜涿聚说:“季孙供养孔子的学生,穿着朝服和他坐在一起的达十几人而被人杀害,这是为什么?”颜涿聚说:“从前周成王亲近侏儒来放纵心意,而和君子决断事情,因此能在天下实现他的愿望。现在季孙供养着孔子的门徒,穿着朝服和他同坐的以十为单位来计数,而和侏儒这样的玩乐对象来决断事情,所以就遇害了。所以说:不在于平时和什么人相处,而在于和什么人谋划大事。”
孔子为鲁哀公侍坐,鲁哀公赐给他桃子和黍子。鲁哀公说:“请吃。”孔子先吃了黍子然后再吃桃子,鲁哀公身边的侍从都捂着嘴笑孔子。鲁哀公说:“黍子,不是用来吃的,是用来拭桃子的。”孔子回答说:“我知道。但是黍是五谷中的上等品,祭祀先王时是上等的祭品。瓜果之类共有六种,而桃子是下等品,祭祀先王的时候都不能摆到宗庙里去。我听说,君子用地位低贱的东西擦拭地位高的东西,没听说用地位高的东西来擦拭地位低贱的东西。现在用五谷中的最上等品来擦拭瓜果中的下等品,这是用地位高的东西来擦拭地位低贱的东西。我认为这样做妨害了道义,所以不敢把桃子放在宗庙祭品的前面吃。”
赵简子对身边的近侍说:“车上铺的席子太美了。帽子虽然低贱,一定戴在头上;鞋子虽然贵重,一定踩在脚下。现在车上的席子也是这样,太美了,我将用什么脚来踩在上面?美化了下面而损耗了上面,就伤害了道义的根本。”
费仲对商纣王说:“周文王很贤德,老百姓喜欢他,诸侯都归附他,不能不杀掉他;不杀掉他,一定会成为商朝的祸害。”商纣王说:“从你说的来看,他是好君主,怎么能杀掉呢?”费仲说:“帽子虽然破旧,一定戴在头上;鞋子虽然色彩华丽,一定踏在地上。现在周文王是您的臣子,修行仁义而人民归向他,终究会成为天下的祸患,他一定会强盛么?人臣不用他的贤能为他的君主效劳,不能不杀掉。况且君主杀掉臣子,有什么过错?”商纣王说:“仁义,是君主用来勉励臣民的。现在周文王爱好仁义,杀掉他不行。”费仲劝说了多次而不被采用,所以商朝灭亡了。
齐宣王问匡倩说:“儒家的人玩博吗?”匡倩说:“不玩。”齐宣王说:“为什么不玩?”匡倩回答说:“博戏以枭棋为贵,获胜的人一定会杀掉对方的枭棋。杀枭棋,是杀掉尊贵的东西。儒家的人认为这伤害礼义,所以不玩博戏。”齐宣王又问道:“儒家的人射鸟吗?”匡倩说:“不射。射鸟,是从下面伤害上面的事物,这如同臣子从下面伤害君主。儒家的人认为这样伤害礼义,所以不射鸟。”又问:“儒家的人弹奏瑟吗?”匡倩说:“不弹奏。瑟是弹小弦发出大的声音,弹大弦发出小的声音,这是大小颠倒了次序,贵贱改变了位置。儒家的人认为这是伤害礼义的,所以不弹奏瑟。”齐宣王说:“说得对。”孔子说:“与其让人讨好下级,还不如使人讨好上级。”

经四
      让所禁止的得利,让有利的被禁止,即使神也办不好;称赞应受惩罚的,诋毁应受奖赏的,就是尧也不能把国家治理好。做好门而不让人进去,堆积了财利在那里又不让人前去取得,这是祸乱产生的原因。如果齐侯不听身边亲信的谗言,魏王不听捧场人的话,而能明察臣下的用心,那么钜就不用花金钱,孱就不用费玉璧去找官做了。西门豹请求再次治理邺县,这件事就足以知道这个道理。就好比狗盗的儿子夸耀他父亲的皮衣有尾巴和砍脚人的儿子以他的父亲不费裤子为荣。子绰说人不能同时左手画方右手画圆,用肉驱赶蚂蚁用鱼驱赶苍蝇。怎么能不发生齐桓公为臣下纷纷索求官职而担忧和韩宣子为马的消瘦而发愁这一类的事情呢?
说四
       钜,是齐国的隐士;孱,是魏国的隐士。齐国、魏国的君主不清醒,不能亲自洞察国内的情况而听信身边近侍的话,所以钜和孱两人花费金钱宝玉而求官做。
西门豹担任邺县县令,清正廉洁而严明,丝毫不谋私利,但很轻慢君主身边的近侍。君主身边的近侍就相互勾结在君主那里中伤西门豹。过了一周年,君主考核政绩,要收回他的官印。西门豹自己请求说:“我从前不懂得怎样治理邺县,现在我懂了,希望发还官印给我,让我再次去治理邺县。如果治理不当,愿接受腰斩的刑罚。”魏文侯不忍心拒绝又把印给了他。西门豹便加重搜刮老百姓,极力奉承君主身边的近侍。过了一周年,君主考核政绩,魏文侯迎接他向他下拜。西门豹回答说:“以前的年份我替君主把邺县治理得很好,但君主夺去了我的官印;现在我为您身边的近侍治理邺县,而您拜谢我。我不能治理邺县了。”于是上缴了官印离去。魏文侯不接受,说:“我以前不了解你,现在知道了。希望你尽力帮我治理邺县。”于是没有接受他的交印辞官。

齐国有个狗盗的儿子和砍了脚的人的儿子互相夸耀。狗盗的儿子说:“只有我父亲的皮衣上有尾巴。”砍了脚的人的儿子说:“唯独我父亲冬天不耗费裤子。”
子绰说:“没有人能同时左手画方而右手画圆。拿肉驱除蚂蚁,蚂蚁更多;用鱼驱散苍蝇,苍蝇更要来。”
齐桓公对管仲说:“官职少而求官的人多,我为此担忧。”管仲说:“君主您不要听从身边近侍的请求,根据人的才能而授予俸禄,根据记录的功劳而给予官职,那么就没有人敢求官了。您还担忧什么呢?”

韩宣子说:“我的马饲料很多,但很瘦,这是为什么?我对此很忧虑。”周市回答说:“让养马的人把你的饲料全都用在喂马上,即使要马不肥,也不可能。名义上多给马吃,实际上却给得很少,即使不要马瘦,也是不可能的。主人不细致考察真实情况,坐在这里担忧,马还是不会肥。”
齐桓公问管仲怎样安置官吏,管仲说:“对诉讼双方的言辞能分辨清楚,廉洁不贪财物,熟悉人情世故,我不如弦商,请求安排他任大理之职。恭敬谦让地登阶下堂,用恰当的礼仪接待宾客,我不如隰朋,请求安排他任大行之职。开荒充实粮仓,垦田多产粮食,我不如宁戚,请求安排他任大田之职。三军已经摆开阵势,使战士视死如归,我不如公子成父,请求安排他任大司马之职。即使君主脸色已变仍极力劝谏,我不如东郭牙,请求安排他任谏臣之职。治理好齐国,这五个人就够了;如果想要成为霸王,我管仲在这里。”

         经五
臣下的行为如果谦恭节俭,那么爵位就不足以鼓励他们;君主的尊宠和表扬如果没有节制,那么臣下就会侵害、威胁君主。这种论点的解说在苗贲皇非难盂献伯,孔子议论晏婴这两则故事中。所以孔子要议论管仲和孙叔敖的行为。而在职和出逃的时候态度完全改变,阳虎的这番话说的是他举荐的那些臣子。而赵简子答复阳虎的谈话就失去了君主应该掌握的权术。结成朋党而互相唱和,臣下得以实现他们的私欲,君主就会孤立;群臣出以公心而推荐人才,下面不互相拉拢,君主就能明察。阳虎将要做到赵武那样贤良、解狐那样公正,而赵简子却以为是栽了多刺的枳棘,这不是用来教化国人的道理。
      说五
盂献伯任晋国的相,院子里长出了藿香和蒺藜,门外生出了荆棘,吃饭时没有两样菜,坐下时不垫双层席,室内没有穿丝织品的妾,在家不用谷子喂马,出门没有副车随从。叔向听说这件事,把它告诉了苗贲皇。苗贲皇非难盂献伯说:“这是抛弃君主的爵禄而讨好下人。”
另一种说法:盂献伯被授予了晋国的上卿,叔向前往祝贺,盂献伯的门前停着车马,马吃的是带秸杆的谷物。叔向说:“你只有一辆车子一匹马,这是为什么?”盂献伯说:“我看国人还有饥饿的气色,所以不用粮食喂马;头发斑白的老人大多数还步行,所以不用两辆车子。”叔向说:“我开始的时候是祝贺你封为上卿,现在要祝贺你的节俭了。”叔向出来,对苗贲皇说:“你帮我去贺盂献伯的节俭。”苗贲皇说:“这有什么可贺的?爵禄和旗帜,是用来标明功劳的大小和区别贤与不贤的。所以晋国的法制规定,上大夫两辆车两辆副车,中大夫两辆车一辆副车,下大夫只有一套车马,这是用来标明等级的。况且卿一定掌管军事,因而要修整车马,训练步兵和战车,以防备战事发生。国家有难的时候就可以防备发生意外,太平时候可以供应上朝议事。现在盂献伯扰乱晋国的政事,缺乏防备意外的手段,而来成就他的节俭,以便光耀他私人的名声,盂献伯的节俭可以吗?又有什么值得庆贺的?”

管仲任齐国的相,说:“我尊贵了,但是我还贫穷。”齐桓公说:“我让你家里拥有齐国十分之三的市租。”管仲说:“我富了,但是我地位还卑下。”齐桓公让管仲的位子放在高氏和国氏之上。管仲说:“我地位尊贵了,但是我和您还不够亲近。”齐桓公便立他为“仲父”。孔子听说后反对说:“太过分了会威胁到君主。”
另一种说法:管仲出行,坐的车是朱红的车盖青色的车衣,回来时敲锣打鼓,院子里陈列大鼎,家里拥有国家十分之三的市租收入。孔子说:“他是个良大夫,但他过分的奢侈威胁到君主。”
孙叔敖在楚国任令尹,乘的是母马拉的简陋的车子,吃的是粗粮米饼野菜汤汁,干鱼膳食,冬天穿羊皮袄子,夏天穿粗布衣裳,脸上有饥色,他的确是一位好大夫。但他的节俭威胁到居下位的人。
阳虎离开齐国逃到赵国,赵简子问他说:“我听说你善于培植人。”阳虎说:“我住在鲁国的时候,栽培了三个人,都做了县令;等到我在鲁国获罪,他们都到处寻找抓我。我住在齐国的时候,推荐了三个人,一个人得以亲近齐王,一个人做了县令,一个人任防守边疆的官员;等到我在齐国获罪,亲近齐王的人不肯见我,做县令的捉拿捆绑我,防守边疆的一直把我追到边境上,没有追上才作罢。我不会栽培人。”赵简子低下头笑着说:“栽柑桔树的人,吃起来甜,闻起来香;栽枳棘树的人,等树长大了反而刺人。所以君子栽培人要慎重。”
中牟县还没有县令。晋平公问赵武说:“中牟,是我国的大腿和胳膊,邯郸的肩膀和髀骨。我希望中牟得到一个好县令,谁可以去担任此职?”赵武说:“邢伯子可以。”晋平公说:“他不是你的仇人吗?”赵武说:“私家的仇怨不带到公事中来。”晋平公又问:“中府令这个职位,谁可以来担任?”赵武说:“我的儿子可以。”所以说:“对外举荐不避开仇人,对内举荐不避开儿子。”赵武所推荐的四十六个人,到他死后,都坐在吊唁的客位上,他就是这样不培植私人的恩德。

晋平公问叔向说:“群臣中哪个最贤德?”叔向说:“赵武。”晋平公说:“赵武是你的老上级,你和他结党了。”叔向说:“赵武站着好像连衣服都负担不了,讲话时木讷得好像说不出话来,但他所推荐的士人有好几十个,都合乎他的本意,而国家很信赖这些人。当赵武活着的时候不利用他们为赵家谋利,死去的时候不将孤儿委托他们照顾,我敢认为他贤德。”

解狐向赵简子推荐他的仇人去做相室。他的仇人认为这可能是他幸好消除了对自己的仇怨,便趁机前去拜谢解狐。解狐于是拉开弓迎头向仇人射去,说:“我推荐你,是为了公事,因为你能担当这个职务。我对你有仇,这是我的私怨,不因为与你有私怨的原因而堵塞君主任用你的道路。”所以说私怨不带到公事中来。
另一种说法:解狐推荐邢伯柳担任上党守,邢伯柳前去感谢,说:“你消解了我的罪,敢不对你拜了又拜?”解狐说:“推荐你,是为了公;仇恨你,是为了私。你走吧,我和原先一样怨恨你。”
郑县人卖猪,有人问他价钱。这个人说:“路远天又晚了,我哪有空闲告诉你。”

        经六
公室衰弱就忌讳直言,谋私的行为盛行就没有人为国立功。这种论点的解说在范文子直言,范武子用手杖打他;子产忠心进谏,他的父亲子国怒责他;梁车依法处罚了自己的姐姐而赵成侯收走了他的官印;管仲以公心坦率答言而守边的官吏却因此怨恨,这几则故事之中。
       说六
    范文子喜欢直言,范武子用手杖打他:“说直话的人不被别人所容纳,没有人容纳就会危及你自身。不只是危及你自身,还将危及你的父亲。”
    子产是子国的儿子。子产忠于郑国的君主,子国怒责他说:“你独特地不同于一般的臣子,而唯独忠于君主。君主贤明,还能听从你的劝谏;如果不贤明,将不会听从你的劝谏。听不听从你的劝谏,还不一定能知道,而你已经远离了群臣。远离了群臣,一定会危及你自身。不只是危及你自己,而且会危及你的父亲。”
梁车刚刚担任邺县县令,他的姐姐来看望他,天黑来迟,城门关上了,她便翻过外城进入城中。梁车于是处罚她砍掉了她的脚。赵成侯认为梁车太不仁慈,夺了梁车的官印免除了他的职务。

    管仲被捆绑起来,从鲁国送到齐国,路上又饥又渴,经过绮乌守卫边界的官吏那里向他讨饭吃。绮乌守卫边界的官吏跪着给管仲饭吃,很恭敬。守卫边界的官吏私下对管仲说:“如果偶尔幸运,你到齐国不死而掌了权,你将用什么来报答我?”管仲说:“如果能像你所说的那样,我将任用贤德的人,使用有才能的人,评定有功劳的人。我用什么来报答你呢?”守卫边界的官吏因而怨恨管仲。
三、心得
《外储说 左下》
1、法治中的赏,还有更细致的工作啊:“翟璜被奖赏君主的轩车”、“昭卯对比功劳,嫌君主给自己的封赏不够”。---这两个故事让我想到奖赏的度量怎么是得当的。物质和精神奖励都得当。精神奖励应该是经历了一翻奋斗而有了成就,更加明确了同心同德、志同道合的所在为何。
2、少室周(赵襄子的侍卫),遇到比自己力气大的人,就让贤,内部根源是:少室周 以事(职务)为中心。不以个人为中心。
3、恃势不恃信---势里应该也有人际间的信任的力量吧?不然势一变就不是一条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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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4-2 21:11:29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铃兰 于 2022-4-2 22:48 编辑

第十二周 外储说 右上
一、查字正音

二、翻译
《外储说 右 下》
     君主用来控制臣下的办法有三种:
     经一
     权势不能使其驯化的臣下就要除掉他。师旷的回答、晏婴的议论,都舍弃了利用权势这种易行的办法,而控制臣下的办法实行起来很难,这如同和野兽赛跑一样,不知道除掉祸患。祸患可以除掉,子夏在解说《春秋》时就说过:“善于掌握权势的君主,及早杜绝臣下作奸的苗头。”所以,季康子因孔子的门徒滥用了和他对等的权势而指责孔子,何况把这样的事移用于君主呢?因此,吕尚杀掉不为君主所用的狂矞,就像奴婢不乘不听使唤的良马一样。卫嗣公懂得除掉祸患这个道理,所以用鹿不能驾车来说明不能任如耳为相;孟尝君懂得这个道理,所以在和一对双胞胎兄弟赌博时用权势来收服他们。这些都是懂得君臣之间利害相反的表现。所以英明的君主懂得控制臣下,这一论点的说明在驯养乌鸦的故事中。

     说一
     奖赏、称赞不能使他受到鼓励,惩罚、谴责不能使他感到畏惧,赏、誉、罚、毁加到身上他都无动于衷,这样的臣子就应当除掉。

     齐景公到晋国去,同晋平公一起宴饮,师旷陪坐一旁。齐景公向师旷请教如何治理国事,说:“太师要用什么来教导我呢?”师旷说:“君主一定要给民众施恩惠罢了。”饮酒中途,酒兴已浓,将要离开之际,景公又再次向师旷请教如何治理国事,说:“您用什么来训导我呢?”师旷说:“君主一定要给民众施恩惠罢了。”景公离开宴席到馆舍去,师旷送他,他又向师旷请教如何治理国事。师旷说:“君主一定要给民众施恩惠罢了。”景公回到馆舍,思考着这个问题,酒还没醒,就懂得了师旷所说的意思—公子尾、公子夏是景公的两个弟弟,很得齐国民众的心,他们的私家富贵民众很喜欢,可以和公室相比,这是危害我的君位的事情。现在要我向民众施恩惠,是不是让我和两个弟弟争夺民众呢?—于是返回齐国,发放粮仓中的粮食给那些贫困的民众,将贮藏的财物赐给那些无依无靠的人,粮仓中没有陈年的粮食,府库中没有多余的财物,君主没有亲幸过的宫女就嫁出去,七十岁以上的人,分给他粮食。给民众布施仁德恩惠,用来和公子尾、公子夏这两个弟弟争夺民众。过了两年,两个弟弟从国内逃跑,公子夏逃到了楚国,公子尾逃到了晋国。

     齐景公同晏婴出游到了渤海,景公登上柏寝台向四面眺望自己的国家,说:“美啊!恢弘盛大啊!雄伟壮观啊!后世谁会拥有这个国家呢?”晏婴回答说:“恐怕是田成子吧!”景公说:“我拥有这个国家,而你却说田成子将拥有它,为什么?”晏婴回答说:“田成子很得齐国民众的心。他对待民众,对上向君主请求爵禄赐给大臣,对下私自扩大量器借出,而缩小量器收回。杀一头牛,自己只取一豆肉,剩下的都给士人吃。一年的布帛,自己只取二制,剩下的都给士人穿。所以集市上木头的价格不比山上的更贵,湖泊里的鱼、盐、龟、鳖、螺、蚌的价格不比海边的贵。君主重视征集财物,田成子却看重布施恩惠。齐国曾经出现严重饥荒,饿死在路边的人不计其数,父子拉扯着投奔田成子的,没有听说不能活下去的。所以齐国都城的民众都在为他歌唱:‘呜乎,算了吧!盛大啊,归向田成子吧!’《诗经》上说:‘虽然没有恩德施给你们,你们却为我载歌载舞。’现在田成子向民众布施恩惠而民众为他又歌又舞,民众因恩德而归向他了,所以说:‘恐怕是田成子吧!’”齐景公眼泪夺眶而出,哭着说:“这不是叫人太悲痛了吗!我享有的这个国家将被田成子占有。现在该怎么办呢?”晏婴回答说:“您何必担忧呢?如果您想夺回它,就亲近有德才的人而疏远德才不好的人,整顿混乱的局面,放宽刑罚,救济贫穷,抚恤孤寡,施行恩惠,资助不富足的人,民众就会归心于您,那么即使有十个田成子,又能把您怎么样呢?”
     有人说:齐景公不懂得利用权势,而师旷、晏婴不懂得除掉祸患。打猎的人凭借车子的安稳,依靠六匹马的脚力,让王良帮忙驾车,那么自身毫不费力就可轻易地追上动作敏捷的野兽了。现在放弃车子的便利,舍弃六匹马的足力和王良的驾驭,却下车跑步追逐野兽,那么即使有楼季的足力也不会有追赶上野兽的时候。依靠好马和稳固的车子,就是奴婢驾车追赶野兽,力量也会有余。国家好比君主的车,权势好比君主的马。不运用权势来限制和处罚那些擅自施行私恩的臣子,而一定要用深厚的恩惠来和一般人用同样的做法去争取民众,这样的做法都像是不利用君主的车子,不依仗马的便利,丢掉车子而下车跑路一样。所以说:齐景公是不懂得运用权势的君主,而师旷、晏婴是不懂得除掉祸患的臣子。

     子夏说:“《春秋》记载的臣下杀君主、儿子杀父亲的事,数以十计。这都不是一天的积累,而是逐渐积累达到这样结果的。”凡是奸人,阴谋活动的时间长了,他们的势力就有所积累;积累多了,力量就大;力量大了,就能够谋杀君主,所以英明的君主应该及早消灭他们。现在田成子作乱,已有苗头逐渐显露,君主却不诛杀他。晏婴不让他的君主除掉有越轨犯上行为的臣下,却让他们的君主施行恩惠,所以致使齐简公遭受祸害。所以子夏说:“善于掌握权势的人,要及早杜绝奸邪的苗头。”

     季康子为鲁国的相,子路为郈县令。鲁国用五个月时间发动民众开挖长沟,在工役进行的过程中,子路用他自己的俸禄所得的粮食做成稀饭,邀请开挖长沟的人到五父之衢来吃。孔子听说了这件事,让子贡去倒掉他的饭,砸烂盛饭的器皿,说:“这些民众是属于鲁国君主的,你为什么给他们饭吃?”子路勃然大怒,卷起衣衫露出胳膊闯入孔子居住的地方,问道:“您憎恨我施行仁义么?我从您那里学到的就是仁义;所谓仁义,就是与天下的人共同享有自己所有的东西,共同享受自己的利益。现在拿我俸禄所得的粮食给民众吃,您却不允许,为什么?”孔子说:“仲由这样粗野啊!我以为你已懂得这个道理了,你却不懂得。你原来是这样不懂礼!你给他们饭吃,是爱他们。所谓礼,是指天子爱全天下的人,诸侯爱国境内的人,大夫爱官职所辖范围内的人,士爱他的家人,逾越了界限去爱就是侵犯。现在是鲁国君主统治下的民众,而你擅自去爱他们,这样你就冒犯了君主,不也是胆大妄为吗!”话没说完,季康子派来的人就到了,责备孔子说:“我发动民众驱使他们,先生让弟子给徒役饭吃,是想夺取我的民众吗?”孔子驾车离开了鲁国。以孔子的贤明,而季康子又不是鲁国的君主,以臣子的身份,凭借君主的权术,在危害还没有形成之前及早杜绝,于是子路不能施行个人的恩惠,而危害也不致发生,何况君主呢!用齐景公的权势去禁止田成子争取民众的越轨行为,就一定不会出现被劫杀的祸患了。

     吕尚受封于东边的齐国,齐国东部的渤海边有隐居的士人,名叫狂矞、华士的兄弟二人确定宗旨,声称:“我们不臣服于天子,不结交诸侯,吃自己耕种出来的粮食,喝自己挖出的井水,我们没有什么要求助于他人的。不要君主给的名位,不要君主给的俸禄,不做官而从事体力劳动。”吕尚到了营丘,就把他们当成首先惩办的对象派官吏捉拿并杀掉了。周公从鲁国听说了这件事,派出传递紧急公文的信使去询问说:“狂矞、华士二人,是有德才的人,现在您享有封国杀掉他们,为什么?”吕尚说:“这兄弟二人确定宗旨声称:‘我们不臣服于天子,不结交诸侯,吃自己耕种出来的粮食,喝自己挖出的井水,我们没有什么要有求于人。不要君主给的名位,不要君主给的俸禄,不做官而从事体力劳动。’他们不臣服于天子,这样我就不可能让他们臣服;不结交诸侯,这样我就不能驱使他们;吃自己耕种出来的粮食,喝自己挖出的井水,没有什么有求于人,这样我就不能用奖赏、惩罚来勉励和约束他们。而且他们不要君主给的名位,即使聪慧,也不能为我所用;不仰仗君主授予的俸禄,即使贤明,也不能为我立功。不愿意做官,就无法管教;不接受任用,就对上不忠。况且古代君王用来驱使臣民的,不是爵禄就是刑罚。现在爵、禄、刑、罚都不能用来驱使他们,那么我将做谁的主子呢?不打仗立功而显贵,不耕田种地而出名,也不是用来教化国人的办法。现在这里有一匹马,样子像匹好马,像天下最好的马。然而赶它不前进,拉它又不停止,让它向左它不往左,让它向右它不往右,那么奴婢虽然卑贱,也不会依托它的足力。奴婢希望把足力寄托于良马的原因在于借助良马可以趋利避害。现在它不听人使唤,奴婢虽然卑贱,也不会依托它的足力。这样,狂矞、华士自以为是世上的贤人却不愿为君主所用,自以为行为好到了极点,却不肯为君主效劳,这不是英明的君主可以用来作臣子的人,也就如同良马不听使唤一样,因此要杀掉他们。”
     又一种说法:吕尚受封于东边的齐国。渤海边上有位贤人名叫狂矞,吕尚听说了他就登门求见,多次上门拜访但狂矞都不答应见面,吕尚就把他杀掉。此时,周公在鲁国,一路奔驰前来阻止这件事,周公刚到,吕尚已把狂矞杀掉了。周公说:“狂矞是天下知名的贤人,您为什么把他杀掉?”吕尚说:“狂矞主张不臣服于天子,不结交诸侯,我担心他会扰乱法令,改易教令,所以把他作为首先要诛杀的人。现在有马在这里,样子很像良马,然而赶它不走动,拉它不前进,即使是奴婢也不会把脚力寄托于它拉的车子。”

     如耳游说卫嗣公,卫嗣公感到高兴但深为叹息。嗣公身边的侍从说:“您为什么不任用如耳为相呢?”嗣公说:“一匹像鹿一样的马可以标价千金,然而有价值千金的马却没有价值千金的鹿,因为马能为人所用而鹿却不能为人所用。现在如耳是做大国之相的人才,有到外面大国谋职的心意,他的心不在卫国,即使有辩才和智谋,也不能为我所用,我因此不任他为相。”

     孟尝君做魏昭王的相时,昭王身边的侍从中有一对双胞胎兄弟叫阳胡、潘其,很受魏王的爱重,但不肯替孟尝君效力。孟尝君对此感到忧虑,于是就召他们来赌博,给他们每人一百金,让他们兄弟二人赌;一会儿又给每人增加二百金。刚赌一会儿,负责通报工作的人说门客张季的儿子在门口,孟尝君勃然大怒,拿出兵器给报信的人说:“杀掉他!我听说张季不肯为我效力。”过了一会儿,当时身边的人中有张季的党羽,说:“不是这样的。我听说张季为您很出力,只是他暗中出力您没有听说过罢了。”孟尝君于是不杀来客,并给予他非常隆重的礼遇,说:“以前听说张季不肯为我效力,所以打算杀掉他;现在得知他确实在替我效力,我哪能忘记他!”并吩咐管理粮仓的人送给他千石粮食,吩咐管理财物仓库的人送给他五百金,吩咐养马的人从自己的马棚里献出好马和坚固的车子共二乘,还命令宦官把宫中的美女二十人一并送给张季。阳胡、潘其兄弟于是彼此说:“肯为薛公效力的人必定获利,而不肯为薛公效力的必将有祸害,我们顾惜什么而不为薛公效力呢?”因此私下争相劝勉而终于肯替孟尝君效力了。孟尝君凭着人臣的势位,假借君主的权术,使祸害不能发生,何况移用于君主呢?
     驯养乌鸦的人剪断它的翅膀和尾巴下边的羽毛。剪断了它翅膀和尾巴下边的羽毛,乌鸦就必须靠人给它东西吃,怎能不驯服呢?英明的君主蓄养臣子也是这样的,使臣子不得不贪图君主给他的俸禄,不能不服役于君主给他的名位。贪图君主所给的俸禄,服役于君主所给的名位,怎么能不驯服呢?

     经二
     君主,就像是利害积聚的车毂,众人追求利益的欲望都像辐条射向车毂一样投向他,所以君主成了群臣共同对准的目标。因此,君主如果表现出爱憎,就会被臣下利用而投其所好,这样君主就受迷惑了;君主如果把听到的话泄露出去,臣下就难以向君主进言,君主就不会神明了。上述论点的说明表现在申不害讲君主应该在六个方面谨慎小心,以及唐易鞠谈论射飞禽必须谨慎两则故事中。祸患体现于国羊用表示悔改来试探君主对他的态度,以及韩宣王的侍者从宣王的叹息中窥探到他的态度两则故事中。靖郭君用献十个玉珥的办法测试齐威王爱哪个妾,甘茂派人从小洞偷听到秦惠王的话因而陷害公孙衍,通过这两个事例就表明了这种观点。堂谿公懂得术,所以通过问韩昭侯没有底的玉杯是否可用来说明君主不能把臣下的话泄露出去;韩昭侯能用术,所以才听取堂谿公的话而单独睡觉。英明君主的治国原则,表现在申不害劝说君主遇事要能独断的议论中。

     说二
     申不害  说:“君主的明察显露出来,人们就会防备他;君主的糊涂显露出来,人们就会迷惑他。君主的智慧显露出来,人们就会美化他;君主的愚蠢显露出来,人们就会隐瞒他。君主没有什么欲望显露出来,人们就会窥探他;君主有欲望显露出来,人们就要引诱他。所以说:我没有办法知道它,只有无为可以窥测它。”
     又一种说法:申不害说:“你的言论谨慎,人们将会探测你;你的行为谨慎,人们将会跟从你。你的智慧显露出来,人们将躲开你;你的愚蠢显露出来,人们将算计你。你有智慧,人们将躲避你;你没有智慧,人们将对你采取行动。所以说:只有无为可以窥测它。”

     田子方问唐易鞠说:“射鸟的人要谨慎对待的是什么?”唐易鞠回答说:“鸟用几百只眼睛看着你,你用两只眼睛防备它们,你要谨慎地严密封闭你的谷仓。”田子方说:“好。你把这个道理用在射鸟上,我把它用在治理国家上。”郑长者听说了这件事后说:“田子方知道要守护谷仓,却不知道守护谷仓的办法。虚静无为不显露自己的欲望,才能守护谷仓。”
又一种说法:齐宣王向唐易鞠询问射鸟的事说:“对射鸟的人来说什么最重要?”唐易鞠说:“重要的是谨慎地守护粮仓。”齐宣王问:“什么叫谨慎地守护粮仓?”唐易鞠回答说:“鸟用几十只眼睛看人,人用两只眼睛看鸟,怎么能不谨慎地守护粮仓呢?所以说:‘重要的是守护粮仓。’”齐宣王说:“那么用什么方法像守护粮仓那样来守护国家呢?现在君主用两只眼睛看全国,而全国的人用上万只眼睛看着君主,将用什么方法像守护粮仓那样自去守护国家呢?”唐易鞠回答说:“郑长者有句话是:‘虚静无为不显露自己的欲望。’这就差不多可以防卫国家这一粮仓了吧!”

     国羊被郑君所重用,听说郑君讨厌自己,于是陪郑君饮酒,主动对郑君说:“我如果不幸有了过错,希望您能告诉我错在哪里。让我改过,那么我就可以免除死罪了。”
有说客游说韩宣王,韩宣王很满意却深深地叹气。韩宣王身边的近侍将王对说客表示满意的态度争先告诉说客以做人情。

     靖郭君任齐国的相,王后死了,他不知道国君想立谁为王后,于是就用献玉珥的办法来了解内情。
另一种说法:薛公任齐国的相,齐威王的夫人死了,宫内有十个姬妾都被齐威王宠爱,薛公想知道齐威王想立哪一位为夫人以便请求立此人为夫人。齐威王听从了,那就是建议取得成功,而在立夫人这件事上会被齐威王看重;齐威王不听,那就是建议失败,而在立夫人这件事上会被齐威王看轻。薛公想先知道齐威王所想立的人再去劝王立她,于是制作了十个玉珥并把其中一个制作得特别精美献给威王。齐威王把十个玉珥授给十个姬妾。第二天侍坐时,看那只精美的玉珥由谁佩带,就劝齐威王立谁为夫人。

     甘茂做秦惠王的相,秦惠王喜爱公孙衍,和公孙衍私下里谈话,说:“我想立你为相。”甘茂手下的小官吏从孔洞里偷听到这句话,就把这件事告诉了甘茂。甘茂进宫拜见惠王,说:“您得了贤相,我冒昧地拜两拜向您表示祝贺。”秦惠王说:“我把国家交托给你,怎么会另得贤相呢?”甘茂说:“您将任公孙衍为相。”秦惠王问:“你是怎么知道此事的?”甘茂说:“公孙衍告诉我的。”秦惠王对公孙衍的泄密很生气,于是把他赶跑了。
     又一种说法:犀首是天下知名的良将,梁王的臣子。秦惠王想得到他和他一起治理国家,犀首说:“我这做人臣子的,不敢离开魏国。”过了一年,犀首因犯罪受到梁王的处罚,逃到秦国,秦惠王对他很好。樗里疾,秦国的大将,担心犀首将会取代自己成为秦国的将,于是在秦惠王经常说秘密话的地方凿了一个小洞。不久,秦惠王果然同犀首商议,说:“我想要攻打韩国,你看怎么样?”犀首说:“秋天可以。”秦惠王说:“我想用国家大事劳累你,你一定不要泄露。”犀首倒退几步拜了两拜说:“遵命。”樗里疾也从小洞中听到了此事。秦惠王的掌管通报和警卫工作的侍从官员们都说:“军队秋天一到就攻打韩国,犀首为大将。”在这一天,那些侍从官员们都知道了这件事;在这一月,国境内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秦惠王召见樗里疾问:“为什么议论纷纷,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樗里疾说:“好像是从犀首那里。”秦惠王说:“我没有同犀首讲过,为什么说是犀首讲的呢?”樗里疾说:“犀首寄居在秦国,又刚受过处罚,心里感到孤单,说这些话是想取悦于众人。”秦惠王说:“对。”于是派人召见犀首,犀首已逃往其他诸侯国了。

     堂谿公对韩昭侯说:“现在有价值千金的玉杯,贯通却没有底,可以用它来装水吗?”昭侯说:“不可以。”“有瓦器却不漏,可以用它装酒吗?”韩昭侯说:“可以。”堂谿公说:“瓦器,最不值钱,因为它不漏,就可以用它装酒。即使玉杯价值千金,最贵重却没有底,因为漏,不能用来装水,那么还有什么人往里面倒饮料呢?现在作为人们的君主却泄露群臣的言论,这就好比没有底的玉杯一样。臣下虽有极高的智慧,也不肯充分献出自己的谋略,因为担心它会被泄露出去。”韩昭侯说:“对。”韩昭侯听了堂谿公的话,从这以后,想对天下采取大的行动,没有不是单独睡觉的,唯恐讲梦话而让别人知道了他的计谋。
     又一种说法:堂谿公参见韩昭侯说:“现在有白玉做的酒杯没有底,有瓦做的酒杯却有底。您渴了,将用哪一个来喝酒?”韩昭侯说:“用瓦杯。”堂谿公说:“白玉杯很美但您不用它喝酒,是因为它没有底吗?”韩昭侯说:“是的。”堂谿公说:“作为人们的君主而泄露群臣的言论,就好比玉杯没有底一样。”堂谿公每次参见韩昭侯出来,韩昭侯必定要单独睡觉,唯恐讲梦话把他们的谋略泄露给妻妾。
申不害说:“能独自观察问题叫明,能独自听取意见叫聪。能独自决断的,就可以做天下的君主。”

     经三
     法术的不能推行,总是有缘故的。卖酒人不杀掉他的恶狗,人家就不敢进门买酒,酒就卖不出去而变酸。国家也有恶狗,况且君主左右的侍从都像是躲在社坛里的老鼠。一般的君主都不能像尧那样,因决定传位给舜而一再杀掉反对这决定的人;不能像楚庄王答复太子时那样,把坚决执法的臣子看作是最好的臣子;而都像薄媪那样,自家的决定却要取决于蔡巫婆。要区分贤能的人和无能的人,就要用教歌那样的方法先对他们进行测试。吴起因为妻子织的带子不合规定而把她休掉,晋文公因爱臣颠颉不遵守法令而把他杀掉,都是违反他们的感情的。所以能让人给自己治疗毒疮的人,一定是能忍痛的人。

     说三
     宋国有个卖酒的人,量酒很公平,对待顾客很殷勤,酒酿得也很好,酒旗悬挂得又高又显眼,但是酒却卖不出去,变酸了。卖酒的人感到奇怪,想知道原因,于是就问他熟悉的人。问到长者杨倩,杨倩说:“你的狗凶猛吗?”卖酒的人问:“狗凶猛为什么酒就卖不出去呢?”杨倩说:“人们害怕它。有人让小孩揣着钱拿着壶去买酒,猛狗却迎上去咬他,这就是酒酸卖不出去的原因。”国家也有猛狗,法术之士怀有治国的策略而想使大国的君主明察起来,大臣却像猛狗那样迎上去咬他们,这就是君主被蒙蔽和挟持而法术之士不受重用的原因。所以齐桓公问管仲:“治理国家最忧患什么?”管仲回答说:“最忧患社坛上的老鼠。”齐桓公问:“为什么忧患社坛上的老鼠呢?”管仲回答说:“您也看见过建社坛吧?把木头树起来并涂上泥土,老鼠咬穿木头,在里面挖洞藏身。用烟火熏它,就会担心烧毁木头;用水灌它,又担心涂上的泥会剥落:这就是社鼠捉不到的原因。现在君主身边的近侍,在朝廷外依仗权势从民众那里榨取利益,在朝廷内紧密勾结在君主面前隐瞒罪恶。在宫内刺探君主的情况告诉朝外的同党,内外勾结相互助长权势,群臣百官以此获得富贵。官吏不诛杀他们,国法就要受到扰乱;诛杀他们,君主就不得安宁,他们控制着君主,这也就是国家的社鼠。”所以臣子掌握权势、操纵法令,向人表明:为他卖力的人必有好处,不为他卖力的人必有祸患,这也就是猛狗。大臣像猛狗咬人一样迫害法术之士,身边近侍又像社鼠一样刺探君主内情,而君主却没有察觉。这样,君主怎么能不受蒙骗,国家怎么能不衰亡呢?
     又一种说法:宋国有个卖酒的叫庄氏,他的酒一直很好。有人让仆人去买庄氏的酒,庄氏的狗咬人,仆人不敢前往,于是买了别人家的酒。主人问:“为什么不买庄氏的酒?”仆人回答说:“今天庄氏的酒是酸的。”所以说:不杀掉他的狗酒就会变酸。齐桓公问管仲说:“治理国家忧患什么?”管仲回答说:“最令人苦恼的是社鼠。社坛,树起木头涂上泥,老鼠依靠它而藏身。用烟火熏它木头就会烧毁,用水灌它泥巴就会剥落,这就是社鼠最让人苦恼的原因。现在君主身边的近侍,在朝廷外依仗权势从民众那里榨取利益,而在朝廷内就紧密勾结隐瞒罪恶来欺瞒君主,不诛杀他们,国法就会受到扰乱,诛杀他们君主就有危险,他们控制着君主,这也是国家的社鼠。”所以臣子掌握权势、操纵法令,向人表明:为他卖力的人一定会得到好处,不为他卖力的人必定有祸患,这也就是猛狗。所以左右近侍像社鼠,掌权的大臣像猛狗,治国的法术就必然行不通了。

     尧想把天下传给舜。鲧进谏说:“不吉利呀!谁把天下传给一个普通民众呢?”尧不听,发动军队攻打鲧并在羽山野外诛杀了鲧。共工又进谏说:“谁把天下传给一个普通民众呢?”尧不听,发动军队攻打共工并在幽州都城诛杀了共工。于是天下没有人敢说不要把天下传给舜了。孔子听说这件事后说:“尧知道舜的贤明,这不难。至于诛杀进谏的人而一定要传位给舜,才是困难的。”另一种说法:“不因为进谏的人提出疑问而败坏自己明察的事情才是困难的。”

     楚庄王关于外朝的规定是:“群臣大夫及公子们进入朝廷,马蹄踏到屋檐下滴水地方的人,执法官要砍断他的车辕,杀死车夫。”在这时太子进入朝廷,马蹄踏到了屋檐下滴水的地方,执法官砍断了他的车辕,杀死了他的车夫。太子很生气,进去向荆庄王哭诉说:“请替我杀了执法官。”楚庄王说:“法令,是用来敬守宗庙、尊敬国家的。所以能够制定法令、遵守法令、尊敬国家的人,是国家的重臣,怎么能杀掉呢?违犯法令,废弃法令、不尊敬国家,这些都是臣下对君主的侵犯。臣下侵犯君主,君主就会失去威严;臣下侵犯君主,君位就受到危及。威严丧失君位受到危及,国家就守不住,我将拿什么留给子孙?”于是太子回头就跑,离开居住的房屋露宿了三天,面向北方拜了两拜请求给予死罪。
     另一种说法:楚庄王紧急召见太子。楚国的法令规定,车子不能到达茅门。那天下雨,庭院中有积水,太子于是驾车到了茅门。执法官说:“车子不能到茅门。到达茅门,是违犯法令的。”太子说:“父王召见很急,不能等到没有积水的时候。”于是驱赶车马向前。执法官拿起殳击打太子的马,摧毁了他的车,太子进去对楚庄王哭诉说:“庭院中有很多积水,我驾车到了茅门,执法官说‘是违法的’,还拿起殳击打我的马,摧毁了我的车。您一定要杀掉他。”楚庄王说:“前面有年老的君主,他不肯越轨办事,后面有接位的太子,他也不去依附,贤明啊!这真是我守法的臣子。”于是给执法官升官两级,并打开后门让太子出去。(楚庄王告诫太子说)“不要再犯违反茅门之法的错误”。

     卫嗣君对薄疑说:“你瞧不起我的国家,认为不值得做官,但我有能力满足你做官的要求,让你晋升爵位,任命你为上卿。”于是赐给他良田万顷。薄疑说:“我的母亲爱我,认为我是有能力的人,做大国的相仍有余力。但是我家巫师中有一个姓蔡的老妇人,我的母亲非常爱重信任她,把家事交托给她。我的智慧足以使人相信我会办好家事,我的母亲也完全听信我,但是已经和我商量过的事,也一定会再次和蔡巫婆商量决定。所以论我的智慧能力,认为我能胜任大国的相还有余力;论我们之间的亲密关系,则是母子关系;可是还不能避免和蔡巫婆再次商量。现在我和君主,没有母子之间的亲密关系,但君主身边都有类似蔡巫婆的人。君主的蔡巫婆,一定是那些握有权势的人。握有权势的人,是能行私的人。那些行私的人做的是非法的事;而我讲的,是依法办事。非法与合法是敌对的,不能相容。”
     另一种说法:卫君到魏国去,对薄疑说:“我想让你同我一起走。”薄疑说:“我母亲在家中,请允许我回去同母亲商量一下。”卫君亲自请问老太太。薄老太太说:“薄疑是您的臣子,您有意让他随从您,很好。”卫君说:“我已经就此事请问过老太太,老太太答应我了。”薄疑回家,同母亲谈论这件事,说:“卫君对我的爱同您对我的爱相比怎么样?”老太太说:“不及我爱你。”“卫君赏识我同您赏识我相比怎么样?”老太太说:“不及我赏识你。”“您同我商计家事,已经决定了,还要请蔡巫婆最终决定。现在卫君让我跟他一起走,虽然和我决定计策,必定会有和蔡巫婆一样的人去败坏它。这样,我就不能长久做臣子了。”

     教歌的人先让学唱的人放声呼唱,然后转变音调,能在转音之后回复到清越的徵音,这才教他。
     另一种说法:教歌的人,先用方法测试,要求学唱的人急呼合于宫调,慢呼合乎徵调。急呼不合宫调,慢呼不合徵调,就不能受教。

     吴起是卫国的左氏乡中的人,让他的妻子织丝带,可织出来的丝带比他要求的宽度窄。吴起让她更改,他的妻子说:“好。”等到织成了,再量丝带,结果还是不符合要求的尺度,吴起很生气。他的妻子回答说:“我开头就把经线确定好了,不可以更改了。”吴起休掉了他的妻子。他的妻子请自己的哥哥出面要求同吴起复婚。她的哥哥说:“吴起,是制定法令的人。他制定法令,是想用来为大国建立功业,必须首先实行于自己的妻妾,这之后才能推行,你不要希望回去了。”吴起妻子的弟弟被卫君重用,于是凭着被卫君重用的身份去请求吴起。吴起不听从,就离开卫国到楚国去了。
     另一种说法:吴起拿一条丝带给他的妻子看,说:“你给我织条丝带,让它和这条一样。”丝带织成后献给吴起,这条丝带织得特别美。吴起说:“要你织丝带,让它和这条一样,现在却特别美,为什么?”他的妻子说:“用的材料和原来的一样,只是特别用了功夫使它更美。”吴起说:“这不是我的吩咐。”让她穿戴好把她休了。她妻子的父亲前来请求让他女儿复婚,吴起说:“我家没有空话。”

     晋文公向狐偃问政,说道:“我把美味的东西遍赐给朝廷里的人,只有少量的酒肉放在宫内,酒酿成后不等澄清就给大家饮,鲜肉不存放就煮给大家吃,杀一头牛也遍分给国人,一年织成的布都给士兵做衣服穿,这样做能够使民众为我打仗了吧?”狐偃说:“不能。”晋文公说:“我放松城关和集市的税收并且放宽刑罚,这样做能够使民众为我打仗了吧?”狐偃说:“不能。”晋文公说:“我的民众有丧失财产的,我亲自派郎中去察看处理,对有罪的人免除刑罚,对贫穷不富足的人布施恩惠,这样做能使民众为我打仗了吧?”狐偃回答说:“不能。这些都是适合民众生存要求的做法;而使他们打仗,等于是要杀死他们。民众追随您,是为了顺顺当当地活着,您却违反他们的要求杀掉他们,这样就失去了民众跟从您的理由。”晋文公问:“既然这样,那么怎么做才能让民众为我打仗呢?”狐偃回答说:“使他们不得不去打仗。”晋文公问:“怎样做才能让他们不得不去打仗?”狐偃回答说:“有功必加奖赏,有罪必加惩罚,这样就能使他们为您打仗了。”晋文公问:“刑罚的最高原则怎样实现呢?”狐偃回答说:“刑罚不避开亲近和显贵的人,法治实施到您所宠幸的人。”晋文公说:“好。”第二天下令在圃陆围猎,约定以中午为期限,迟到的人按军法处置。当时晋文公所爱重的一个叫颠颉的人迟到了,官吏请君主定他的罪,晋文公伤心得落下眼泪。官吏说:“请用刑吧。”于是砍断颠颉的脊梁,以此来昭示民众,来表明实行法令的信用。这之后民众都害怕地说:“君主对颠颉的爱重是那么深切,还对他施加了刑罚,何况对于我们,又有什么值得留情的呢?”晋文公见民众肯为他打仗了,于是就发动军队攻打原国,原国被攻破。攻打卫国,将卫国原来的田亩阡陌方向改为东西向,又攻取了五鹿。攻取阳樊。战胜虢国。进攻曹国。往南围攻郑国,破坏了郑国的城垛。解除了宋国的围兵。回头和楚军在城濮交战,大败楚军,回国时订立了践土之盟,于是又结成了衡雍之盟。一下子就建立了八项功业。之所以能够这样,没有其他原因,是由于听从了狐偃的主张,利用砍断颠颉脊梁的事彰明了法令。

     痈疽的疼痛,不用针刺入骨髓,心里的烦苦就支持不了;如果不是这样,也就不会让人用半寸长的石针去刺它。现在君主治理国家也是这样:不是不知道经过痛苦才能平安;要想治理好国家,不是这样就不会听信智慧极高的人而镇压作乱的奸臣。作乱的奸臣,一定是握有重权的人;握有重权的人,一定是君主非常爱重的人。君主和他非常爱重的人,就像石头的“坚”和“白”两属性一样密不可分。凭普通人的条件,想要君主和他亲近爱重的人分开,这等于是劝说右腿同意割掉左腿一样,这样自己一定会被杀害,意见却是不会被采纳的。

三、心得
《外储说 右上》
1、“以势治国、势不足以化则除之”的势治思想。
(1)“齐景公的两个弟弟通过施恩惠收买民心,对君权有威胁。师旷的策略是齐景公向民众施恩惠,把民心争过来”------这样做是自己破坏规则,违反“有功则赏的治国原则,不劳动、没建树也有好处得,破坏的是民众心中关于劳动、自立自强的信念,培养懒、奸、奴的思想。兄弟用施恩、争民心是侵君威的行为,君主应该问罪,这是以势治之。还有子路用自己俸禄给修沟民工置饭食,有一个不容忽略的事实就是民工一定会感谢子路这个人,这就偏了。---越界,侵,除了看动机,还要看实际效果,避免好心办错事。
(2)吕尚首诛不臣不友的居士的故事,居士的思想是“吾不臣天子,不友诸候,耕作而食之,掘井而饮之,吾无求于人也,无上之名,无君之禄,不事仕而事力”,我的第一感觉“隐士,清高,有本事”,我支持他们的思想。看到后面阐述,很出乎意料:这样的人不能为国家所用,甚至也不能管。他们要的是个人的自由。----这和《素书》所说的“贤人君子...如其不遇,没身而已”不一样的。他没有没身,它是显身,要一个特区特权。
2、 “独断+好恶、智或不智都不显露”术治思想。 独断,真的是一个人的内部心智操作的关键点。智力的体现点。智-智障分水岭。无论是对是错,无论是信任亲近的人、不信任的不亲近的人,都保持亲自、独自判断话语中的意思、事理的姿态。
3、法治思想:楚庄王对法的理解:“法者,所以敬宗庙,尊社稷。”
(1)想到有预谋对英烈的恶搞和诋毁、经过斗争,得来的英烈保护法。
(2)吴起休妻。其一说法中,妻子有错不认不改,自己很有理由。这一点我有共鸣。然后吴起出之。休妻这个结果大出乎我意料,这么严重啊!其二说法中,妻子对丈夫的要求“令之如是”,自己又认为织得更漂亮,不仅符合丈夫的要求,还应该得到丈夫赞美(我加的),并且不跟丈夫沟通,可能想要意外惊喜。----我爱干种这事儿。自作主张,不沟通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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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4-2 21:12:23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铃兰 于 2022-4-3 00:07 编辑

第十二周 外储说 右下
一、查字正音

二、翻译
经一
君主和大臣共同掌握赏罚大权,法令就不能推行。用什么来说明这个道理呢?用造父驾车的马被突然窜出的猪所惊吓而失去控制的故事来说明,用王良驾车的马被圃池中的水草所吸引而失去控制的故事来说明。子罕就像突然窜出的猪,田恒就像圃池中的水草,宋君和齐简公的权势被他们所分,因此不免被他们杀害。祸患表现在王良、造父共驾一辆车而无法指挥马,田连、成窍共弹一张琴而不能成曲调。

说一
造父驾驭拉车的四匹马,时而向前奔驰,时而绕圈打转,得心应手地驾驭着马。能得心应手地驾驭马的原因,在于他有独掌马缰绳和马鞭的权力。然而,马突然被窜出来的猪所惊吓使造父不能控制的原因,并不是马缰绳和马鞭的威力不足,而是被窜出来的猪分散了这种威力。王良驾驭副车,不用马缰绳和马鞭而是根据马的喜好,专门用草料和水去控制它。可是马经过草圃和水池时驾车却失败了,不是草料和水的好处不够,而是因为这种好处被草圃和池水分散了。所以王良、造父都是天下善于驾驭车马的人,可是让王良掌握着马笼头的左边大声吆喝,让造父掌握着马笼头的右边用鞭子抽打,马连十里也走不到,因为二人共驾一车的缘故。田连、成窍都是天下善于弹琴的人,然而让田连在琴首弹拨,让成窍在琴尾按捺,却不能构成曲调,也是由于两人共弹一张琴的缘故。凭着王良、造父高超的驾车技能,共同掌握马缰绳来驾驭,却驱使不了马,君主怎么能把与他的臣子共掌权柄作为治国之道呢?凭着田连、成窍巧妙的弹琴技法,共弹一张琴却弹不成曲调,君主又怎么能同他的臣子共掌权势来成就功业呢?
另一种说法:造父是齐王副车的御者,他用控制饮水的方法把马训练成功。在园圃中试车,口渴的马看见园圃中的水池,就离开车子跑向水池,试车因此失败。王良驾车替赵简主争夺长途赛程的锦标,车子刚出发时,有头猪伏在沟里,当王良快马加鞭前进时,猪突然从沟里窜出来,马受到惊吓,驾车失败。

司城子罕对宋君说:“奖赏恩赐,是百姓所喜爱的,您自己执行;杀戮惩罚,是民众所厌恶的,请让我来担当。”宋君说:“好。”于是发布威慑民众的命令、诛杀大臣之类的事,宋君都说“问子罕”。这样,大臣们畏惧子罕,小民们归附子罕。过了一年,子罕杀死宋君夺取了政权。所以说,子罕就像突然窜出的猪一样夺取了他的君主的国家。
齐简公处在国君的位置上,刑罚很重诛杀严酷,赋税繁重且常常杀戮百姓。田恒对民众布施慈爱,显示宽厚。齐简公把齐国的民众当作渴马,不对他们施加恩惠,田恒就用仁厚作为圃池来争取他们。
另一种说法:造父是齐王副车的御者,用控制饮水的办法训练马,一百天后训练成功。训练成功后,他请求为齐王试车,齐王说:“在园圃中试车。”造父驾车进入园圃,马看见园圃中的水池就跑过去,造父没法制止。造父用控制饮水的办法训练马已经很久了,现在马看见水池就凶悍地跑去,即使是造父也没法制止。现在齐简公用法令禁锢百姓很久了,而田恒却给予他们好处,这样做就好比田恒倾倒出圃池中的水给饥渴的百姓看。
另一种说法:王良替宋君进行长途赛车的角逐。车子已经套好,他摩拳擦掌(准备开始)。比赛将要开始了,王良赶车向前,轮子完全符合车辙;拉着马让它后退,马的前蹄正好掩盖后蹄的足迹。策马出发,却从洞中跑出一头猪。马受惊后退停下来,鞭打也不能使它前进;马凶悍地奔跑,拉紧缰绳也不能矫正它。
另一种说法:司城子罕对宋君说:“奖赏恩赐是民众所喜好的,请您自己执行;惩罚杀戮是民众所厌恶的,请让我来担当。”于是杀戮小民、诛杀大臣一类的事,宋君都说:“和子罕商议去。”过了一年,民众知道发布让人死或让人活这一命令的大权掌握在子罕手中,所以全国的民众都归附于他。所以子罕挟持宋君并夺取了他的政权,法令也不能阻止此事。所以说:“子罕就像突然窜出的猪,田恒就像圃池中的水草。”让王良、造父共同驾驭一辆车,每人各握一边的马缰绳从里巷的门出去,驾车必定失败而不能回到正道上。让田连、成窍共弹一张琴,每人各按一根弦来弹奏,那么弹奏必定失败而弹不成曲调。

经二
国家的安定和强大来自依法办事,国家的衰弱和动乱来自不按法办事,君主明白这个道理,就要公正地实行赏罚而不对臣民讲仁爱。爵位和俸禄来自所立的功劳,杀戮和惩罚来自所犯的罪行,臣民明白这个道理,就会卖命出力而不讲对君主个人效忠。君主明白不讲仁爱的道理,臣下明白不讲私忠的道理,就可以统治天下了。秦昭襄王懂得做君主的道理,所以不散发五苑的瓜果蔬菜去救济民众;田鲔懂得做臣民的道理,所以教育儿子田章一切要从利害出发;公仪休虽爱吃鱼却不接受别人送的鱼。

说二
秦昭襄王生病,每个里的民众都买牛祭神,家家为他祈祷。公孙述从王宫出来看见了,回宫祝贺秦昭襄王说:“竟然整个国家的民众都买牛祭神为您祈祷。”秦昭襄王派人查问此事,果然确有其事。秦昭襄王说:“罚他们每人出两副甲。没有命令却擅自祈祷,这是爱我。他们爱我,我也将改变法令而以同样的心去爱他们,这样法制就不能建立;法制不建立,则是乱国亡身的途径。不如每人罚两副甲来重新和他们搞好国家的治理。”
另一种说法:秦昭襄王生病,民众为他祈祷;秦昭襄王病好了,民众又杀牛向神还愿。郎中阎遏、公孙衍出宫看见了,说:“现在不是祭土地神和腊祭的时候,为什么要杀牛祭祀呢?”两人感到奇怪而询问此事。民众说:“君主生病时,我们为他祈祷;现在病好了,我们杀牛还愿谢神。”阎遏、公孙衍很高兴,去拜见秦昭襄王,祝贺说:“您胜过了尧、舜。”秦昭襄王吃惊地问:“为什么这样说?”二人回答说:“尧、舜,他们的臣民还没有达到为他们祈祷的地步。现在您生病民众却用牛来祈祷,病好后,民众杀牛向神还愿,所以我们私下以为您胜过了尧、舜。”秦昭襄王于是派人查问此事,哪个居民区这样做的,罚它的乡官和伍长都出两副甲。阎遏、公孙衍惭愧得不敢再说话。过了几个月,秦昭襄王喝酒喝得很痛快情绪很好,阎遏、公孙衍趁此时机对秦昭襄王说:“先前我们私下以为您胜过尧、舜,不是故意要奉承您。尧、舜生病,他们的臣民还没有达到为他们祈祷的地步;现在您生病了,民众却用牛来祈祷,您病好了,他们就杀牛向神还愿。现在您却罚他们的乡官和伍长都出两副甲,我们私下感到不解。”秦昭襄王说:“你们为什么不懂这一点?那些民众为我所用的原因,并不在于我爱他们就为我所用,而在于我有权势就为我所用。如果我放弃了权势而同他们彼此结交,像这样,我偶然不爱他们,他们就不为我所用了,所以最终要摒弃仁爱的做法。”

秦国发生了严重饥荒,应侯范雎请求说:“五苑中著地而生的草木:蔬菜、橡果、枣栗,足够用来养活百姓,请您把它们发放给百姓。”秦昭襄王说:“我们秦国的法律,让有功的民众接受赏赐,让有罪的民众受到诛杀。现在发放五苑的蔬果草木的做法,是让有功的民众和无功的民众都接受赏赐。让有功的民众和无功的民众都接受赏赐的做法,这是使国家混乱的做法。发放五苑中的东西使国家混乱,不如不给枣蔬而让国家安定。”另一种说法:秦昭襄王说:“命令发放五苑中的瓜果蔬菜,能够用来养活民众,这是让有功的百姓和无功的百姓去争夺。与其让他们活着使国家混乱,不如让他们死掉而使国家安定,应侯您放弃您的主张吧。”

田鲔教导他的儿子田章说:“你要想自己得到利益,先要让你的君主得到利益;你要想家庭富有,先要让你的国家富有。”
另一种说法:田鲔教导他的儿子田章说:“君主出售爵位给臣子,臣子出售智力给君主,所以只能依靠自己不能依靠别人。”
公仪休任鲁国的相,他喜欢吃鱼,全国的人都争着买鱼来献给他,他不接受。他的弟弟劝他说:“您爱吃鱼却不接受别人送的鱼,为什么呢?”公仪休回答说:“正因为爱吃鱼,所以才不接受别人送来的鱼。假如接受了鱼,一定会有迁就送鱼者的表现;有迁就他们的表现,就将违背法令;违背法令,就会被罢免相位。即使我爱吃鱼,这样也就不一定会再给我鱼,我也不能自己弄到鱼。如果我不接受鱼,那就不会被罢免相位,尽管爱吃鱼,我能够经常自己弄到鱼。”这是懂得那种依靠别人不如依靠自己的道理,懂得别人为自己不如自己为自己的道理。

经三
明智的君主,借鉴国外的经验,然而对国外的事情借鉴不当还是不能成功,因此苏代批评齐王不信任大臣,燕王以此为鉴而让权落到子之手里。君主借鉴上古的事情,然而听隐士的话借鉴不当还是不能显耀自己,因此潘寿谈夏禹传位给伯益的事,燕王以此为借鉴把国位让给了子之。君主对这些还无所觉悟,方吾却懂得这个道理,所以他提到古礼上说不和穿同一服装的人共坐一辆车,不和同一家族的人住在一起,何况把君主的大权转让给别人呢!吴章懂得这个道理,所以劝说君主连假的爱憎都不要表露,何况把真情流露给别人呢!赵王厌恶老虎的眼睛,身边近侍说权臣的眼睛比老虎的眼睛更可怕,赵王却不觉悟而受到蒙蔽。明智的君主的治国方法,就像周王朝主管接待的官员阻挡卫侯那样维护君主的尊严。

说三
子之任燕国的相,地位尊贵并且专权。苏代为齐国出使燕国,燕王问他说:“齐王是怎样的一个君主?”苏代回答说:“一定不会称霸了。”燕王说:“为什么呢?”苏代回答说:“从前齐桓公称霸,朝廷内的事托付给鲍叔牙,外交活动托付给管仲,齐桓公自己披头散发玩弄女人,每天在宫内的市场上游玩。而现在齐王不信任他的大臣。”从此燕王更加信任子之。子之听说了此事,派人送给苏代百镒黄金,并听从苏代的使唤。
另一种说法:苏代为齐国出使燕国,看到不使子之获得好处,就一定会办不成事而回,燕国给齐国的贡物和燕王给他的赏赐也拿不到手,于是见到燕王,就称赞齐王。燕王说:“齐王怎么会如此贤明?那不是一定要统治天下了吗?”苏代说:“挽救危亡都来不及,怎么能称王呢?”燕王说:“为什么呢?”苏代说:“他对亲信的人任用不当。”燕王说:“那怎么会危亡呢?”苏代说:“从前齐桓公敬爱管仲,立他为仲父,内政由他处理,外交由他决断,全国的事都由他掌握,所以能够一举匡正天下,多次会合诸侯。现在的齐王对他亲信的人任用不当,因此知道齐国要灭亡了。”燕王说:“现在我任用子之,难道天下的人没有听说吗?”于是第二天盛设朝会一切听凭子之处理。

潘寿对燕王说:“您不如把国家让给子之。人们之所以说尧贤明,是因为他把天下让给了许由,许由又必定不接受,那么这就使尧有了让天下的名声而实际上又没有失去天下。现在您把国家让给子之,子之一定不接受,那么这就使您有了让国给子之的名声而与尧有了同样的高行。”于是燕王就把整个国家交托给子之,子之的地位大大尊贵了。
另一种说法:潘寿,是隐士。燕国派人聘请他。潘寿见到燕王说:“我担心子之会像伯益一样。”燕王说:“怎么会像伯益一样呢?”潘寿回答说:“古代禹死的时候,要把天下传给伯益,启的亲信就相互勾结攻打伯益并立启为王。现在您信任宠爱子之,准备把君位传给他,可是太子的党徒全部控制着大权,支持子之的人没有一个在朝廷内。如果您不幸去世,子之就会像伯益一样了。”燕王就把官吏的印都收上来,凡是领取三百石以上俸禄的官印都交给子之处理,子之的地位大大尊贵了。君主用来作为借鉴的人,是诸侯手下的士人们,而现在诸侯手下的士人们都是一些私人的党羽。君主用来作为自卫的人,是隐居山林的士人们,而现在隐居山林的士人们都是一些私人的门客。这是什么原因呢?因为剥夺的权力掌握在子之手里。所以吴章说:“君主不要假装恨人,也不要假装爱人。假装爱人,就不能再恨他;假装恨人,就不能再爱他。”
另一种说法:燕王想把君位传给子之,就此事询问潘寿,潘寿回答说:“禹爱重伯益而把天下托付给伯益,不久又让启手下的人做官吏。等到年老的时候,禹认为不能把天下托付给启,所以把天下传给了伯益,但权势都掌握在启的手中。过后不久,启同他的朋友、同党就攻打伯益并把天下从伯益手中夺了过来,这样禹虽然名义上把天下传给了伯益,实际上却是让启自己夺取天下。这表明禹不如尧、舜贤明。现在您想把君位传给子之,可是官吏们无不是太子手下的人,这是名义上传位给子之实际上却是让太子自己夺取君位。”燕王于是收回官印,凡是领取三百石以上俸禄的官印都交给子之处理,子之的地位于是尊贵了。

方吾子说:“我听说古礼上讲:出外不和穿同样服装的人同坐一辆车,住家不和同一家族的人聚居在一起,何况做君主的还把自己的权势外借呢!”
吴章对韩宣王说:“君主不能假装爱人,一旦假装爱了某人,他日就不能再恨他了;君主不能假装恨人,一旦假装恨某人,他日就不能再爱他了。所以假装爱、假装憎的感情稍有表现,阿谀奉承的人就会根据这个去诋毁或称赞他人。即使是英明的君主,也不能再把它收回来,更何况把真实的情感表露给别人呢?”
赵王到花园中游玩,身边的侍从拿一只兔子逗老虎,给它吃又收回来,老虎发怒地圆瞪着双眼。赵王说:“老虎的眼睛真让人厌恶!”侍从说:“平阳君的眼睛比这老虎的眼睛更可恶。看到老虎的眼睛这样还没有危险,见到平阳君的眼睛像这样子就一定要死了。”第二天,平阳君听说了这件事,派人杀了说这话的人,赵王却不责备平阳君。
卫侯去朝见周天子,周王朝主管接待的官员问卫侯的名字,卫侯回答说:“诸侯辟疆。”这官员拒绝让他进去并说:“诸侯不能和天子用相同的名号。”卫侯于是自己改名说:“诸侯燬。”然后主管接待的官员才让他进去。孔子听说这件事后说:“禁止冒犯君主,意义是多么深远啊!虚名都不能拿来假借于人,何况是实际的权力呢?”

经四
君主是依靠严守法治原则、责令臣下完成任务来建立功业的人。只听说官吏虽然胡作非为而仍有自行守法的民众,没听说过在民众作乱时仍有自行按法办事的官吏,所以明智的君主致力于管理好官吏而不去管理民众。这种说法表现在摇树要摇干、拉网要拉纲的故事里。所以失火时负责救火的啬夫的行为,不能不加以讨论。救火时,啬夫自己提水跑去灭火,只能起到一个人的作用;如果拿着鞭子派人灭火,就能差遣上万的人。所以对待术,就像造父遇到惊马一样,别人牵着马推着车还是不能前进,而他夺过缰绳和马鞭代为驾驭,就能使几匹马一齐奔驰向前。所以这种说法表现在椎锻是用来敲打不平使之平,榜檠是用来矫正不直使之直的故事里。反之,它的失败则表现在淖齿在齐国掌权杀死了齐湣王,李兑在赵国掌权饿死了赵武灵王的故事里。

说四
摇树的人一一掀动每片树叶,虽很劳累也不能把叶子掀遍;如果左右敲打树干,那么所有的树叶都会晃动了。在深潭边摇树,鸟会受惊而高飞,鱼会被吓而深游。善于张网捕鱼的人牵引鱼网的纲绳,如果一个一个地拨弄网眼而后取得,那就不但劳苦而且也难捕到鱼;牵引网上的纲绳,鱼就自然被网住了。所以官吏是民众的本和纲,因此圣明的君主管理官吏而不去管理民众。
救火时,让啬夫提着壶和瓮跑去救火,就只能起到一个人的作用;让啬夫拿着鞭子、短棍督促人们去救火,就能役使万人。所以圣人不亲自治理民众,明君不亲自处理小事。
造父正在锄草,这时有父子乘车经过,马受了惊不肯向前走,一个儿子下车去牵马,父子几人推车,又请造父帮忙推车。造父于是收拾好农具,停止锄草而把农具寄放到车上,拽住那个儿子牵着的马,然后才拿起缰绳和鞭子,还没有用上它们,马已一齐向前奔跑了。假使造父不会驾驭,即使用尽力气辛辛苦苦帮他们推车,马还是不会往前走。现在自身操作轻松,而且把农具寄放在车上,又有恩德施于人家,是因为有技术能驾驭惊马的缘故。所以国家好比是君主的车子,权势是君主的马。君主没有术来驾驭它,自己即使很劳苦,国家还是不免于乱;有术来驾驭它,自己不但能处在安逸快乐的地位,还能取得帝王的功业。

椎锻,是用来使不平变得平整的;榜檠,是用来矫正不直的。圣人制定法律,是用来平整不平、矫正不直的。
淖齿在齐国掌权,抽掉了齐湣王的筋;李兑在赵国掌权,饿死了赵武灵王。这两个君主,都不能运用他的椎锻和榜檠,所以自己被杀死并被天下人耻笑。
另一种说法:到了齐国,只听说淖齿而没听说齐湣王;到了赵国,只听说李兑而没听说赵武灵王。所以说:君主不掌握权术,威势就会减弱而使大臣垄断名望。
另一种说法:赵武灵王让赵惠文王临朝亲政,李兑为相,赵武灵王因为不亲自掌握生杀大权,所以被李兑劫杀。
另一种说法:田婴任齐国的相,有人游说齐宣王说:“一年的财政结算,您如果不用几天时间逐一亲自听取报告,就无法知道官吏的营私舞弊和政事得失。”齐宣王说:“对。”田婴听说了此事,立即请宣王听取财政结算报告。宣王将要听取报告了,田婴让官吏准备好全年财政收入的账目和凭据。齐宣王亲自过问财政结算,但听不胜听,吃完饭,又坐下来,累得不能再吃晚饭了。田婴又对齐宣王说:“群臣一年到头日日夜夜不敢马虎和懈怠的事情,您再用一个晚上亲自听取报告,那么群臣就由此得到鼓励了。”齐宣王说:“好吧。”不一会儿齐宣王睡着了,官吏们抽刀削掉凭证上的结算。君主亲自听取财政结算,于是国家的混乱由此开始出现。

经五
遵循事物的法则办事,不费劳苦就会成功。所以兹郑用坐在车辕上唱歌的方法吸引行人帮助他把车子推上高桥。祸患表现在赵简主派谴官吏收税,而不定出明确的标准,致使官吏从中作弊;薄疑说“国中饱”,赵简主误以为是国家富强而高兴,实际上却是府库空虚,百姓挨饿而奸吏富足。所以齐桓公视察民情发现有家贫无妻的,就同意管仲削减积财和怨女。不遵循事物的法则,就如延陵卓子用自相矛盾的方法驾车,马无法前进,使造父见了为之哭泣一样。

说五
兹郑拉着车上高桥但拉不上去。他就坐在车辕上唱歌,前面的行人止步,后面的行人赶上来,于是就帮兹郑推车上了桥。假如兹郑没有办法招人来,那么即使他用尽力气以至于累死,车子还是上不了桥。现在兹郑没有经过劳苦车子却上了桥,是因为他有办法招来人的缘故。
赵简主派出收税的官吏,官吏请示收税标准的高低。赵简主说:“不要轻了也不要重了。重了,利就归于君主和国家了;轻了,那么利就归于民众了。官吏从中捞不到私利,轻重就恰到好处了。”
薄疑对赵简主说:“您的国中饱。”赵简主高兴地说:“怎样了呢?”薄疑回答说:“上面国家府库空虚,下面民众贫穷挨饿,可是上下之间的奸吏却很富足。”

齐桓公穿着普通民众的服装去视察民情,有一人年纪很大却自己料理生活,齐桓公问他原因。老人回答说:“我有三个儿子,家里穷,无法为他们娶妻,他们出去当雇工还没有回来。”齐桓公回宫,把这件事告诉了管仲。管仲说:“朝廷的积蓄中有腐败的财物,民众就得挨饿;宫中有年长而不能及时出嫁的女子,民众就娶不到妻子。”齐桓公说:“对。”就考查宫中年长的未婚女子把她们嫁出去。向民众下令说:“男子二十岁要娶妻,女子十五岁应出嫁。”
另一种说法:齐桓公穿着普通民众的服装在民间视察,有个叫鹿门稷的人,已有七十岁了却没有娶妻。齐桓公问管仲说:“有百姓年老却没有娶妻的吗?”管仲说:“有个叫鹿门稷的,已经七十岁了却还没有娶妻。”齐桓公说:“怎样才能让他娶上妻子?”管仲说:“我听说:君主和官府有积蓄的财富,那么下面的百姓一定会穷尽困绝;宫中有年长而未出嫁的女子,民间就会有年老而没有娶妻的人。”齐桓公说:“说得对。”在宫中发布命令:“把君主没有亲幸过的女子嫁出去。”于是让男子二十岁娶妻,女子十五岁就出嫁。于是宫中没有年长而未及时出嫁的女子,民间没有无妻的成年男子。

延陵卓子乘坐高大且毛色鲜艳的青马拉的车,钩、勒等用具在马前面,马鞭在马后面。马要往前走,钩、勒就会阻止它,想后退马鞭子又会抽打它,马于是往斜里跑。造父路过而为马哭泣,说:“古代管理民众也是这样的。奖赏是用来勉励立功的,但毁谤也夹杂在里面;刑罚是用来禁止犯罪的,但又给予它赞美。人们彷徨不知所措,这也是圣人为之哭泣的原因。”
另一种说法:延陵卓子乘坐由高大青马所拉的色彩鲜艳的车子,马前面有交错的钩、勒等物,马后面有锋利的马鞭上的针,马向前走钩、勒等物就扯住它,向后退就会遭到鞭打。马向前不能前进,向后不能后退,于是避开前后而乱跑,延陵卓子于是下车抽出刀割断了马脚。造父看见后哭了,整天吃不下饭。于是仰天叹息说:“鞭打,是让马前进的,但却用钩、勒等物在前面阻止它;拉扯,是让马后退的,却用有锋利尖针的鞭子在后面抽打它。现在君主因为他廉洁而加以任用,又因为他不去迎合身边的亲信而予以辞退;因为他公正而加以赞赏,又因为他不盲从旨意而予以废黜。人们因此感到害怕,彷徨不知所措,这是圣人为之哭泣的原因。

三、心得
《外储说 右下》
    君臣不能共权:(1)实行君臣共权(君赏臣罚)的宋君和子罕----宋君听信了子罕所说的“庆赏赐与,民之所喜也,君自行之。杀戮诛罚,民之所恶也,臣请当之”,颇具迷惑性!宋君就是有点没脑子,不能洞察其中的轻重,被话术表面的好处给迷惑住了。(2)实行君臣共权的齐简公用严刑而田恒用恩赏----齐简公诛杀严酷、赋税繁重(隐患:民怨)--田恒用慈爱宽厚之术就正好把民心拉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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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4-9 22:56:0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三周《难一》
一、查字正音
难:nan4 辩难。辩驳之义。
使:在本文中有“假使”的意思
甽:quǎn  田间小水沟。
窳 :yǔ(事物)恶劣;坏。
靡mi 2笄jī:古代山名。
樛jiū留:人名,生平不详。
仲虺huī:人名,商汤的左相。

二、翻译
1
晋文公将要与楚人作战,召来舅犯询问道:“我军将要与楚人作战,楚军力量比我军强大,应该如何对付?”舅犯说:“我听说过,讲究礼仪的君子,不嫌多施忠诚和信用;两军对阵的中间,不嫌多用欺诈和伪装。您用欺诈敌人的办法就可以了。”晋文公辞退舅犯,于是召来雍季询问道:“我军将要与楚人作战,楚军力量比我军强大,应该如何对付?”雍季回答说:“焚烧树林来打猎,暂时能够多捕获野兽,而以后却肯定不再有野兽;用欺诈的办法对待民众,能够得到一时的利益,而以后民众肯定不会第二次上当。”晋文公说:“你说得好。”于是辞退雍季,用舅犯的计谋与楚人作战,最后打败了楚人。凯旋而归后晋文公施行赏赐,先奖赏了雍季而后才奖赏舅犯。群臣都说:“城濮之战,是采用了舅犯先主动退却然后选择合适时机猛攻楚军力量薄弱的两翼而取胜的。采用了他的计谋却在后面赏赐他,合适吗?”晋文公说:“这不是你们所能懂得的。舅犯的话,是一时的权宜之计;雍季的话,则是符合国家长远利益的。”孔子听到这件事后说:“晋文公能成为霸主,是完全合适的啊!他既懂得权宜之计,又懂得长远利益。”
有人说,雍季的回答,不切合晋文公的提问。凡是回答问题,要根据所问问题的大小缓急相应地给予回答。所问问题高深远大,而回答却低下狭隘,那英明的君主是不会接受的。现在晋文公问的是“以少数如何战胜多数”,雍季却回答“以后肯定不会有第二次”,这不是应该用来回答的话。况且晋文公既不懂得一时的权宜之计,又不懂得长远的利益。战争并取得胜利,那就会使国家安定君主地位稳固,兵力强盛而威望树立,即使以后出现同样的情况,也不会比这次胜利获益更大了,怕什么长远的利益不能来呢?战而不胜,那就令国家危亡兵力削弱,君主身死名灭,想免除今日的灾难都来不及,哪有闲暇时间去等待长远利益呢?等待长远利益,就在于今天的胜利;今天的胜利,就在于欺骗敌人;欺骗敌人,就是为了长远利益。因此说:雍季的回答,不切合晋文公的问题。况且晋文公又不懂得舅犯的话。舅犯所谓“不嫌多用欺诈伪装”,不是指欺诈他的民众,而是指欺诈他的敌人。而敌人,是他所讨伐的国家,以后即使没有第二次,那又有什么损害呢?晋文公之所以先奖赏雍季,是因为他的功劳吗?而所以战胜楚国攻破楚军的,是舅犯的计谋;是因为雍季说的话正确吗?那他说的只是“以后没有第二次”,这不能叫正确的话。舅犯则既有功劳,说的话也正确。舅犯说“讲究礼仪的君子,是不嫌多施忠诚和信用的”:忠诚,是用来关爱他的下属;信用,是用来不欺骗他的民众。既然谈到关爱下属不欺骗民众,哪还有比这更正确的话?然而一定要说“出于诈伪”,这是军事斗争的计谋。舅犯在前面说了正确的话,在后面又取得了战争的胜利,所以舅犯有二项功劳而在后面赏赐,雍季没有一项功劳却在前面赏赐。孔子说:“晋文公能成为霸主,是完全合适的”,其实是不懂得赏赐的道理。

2
历山的农民相互侵占田界,舜到那里去耕作,过了一年,各自的田界都恢复了正常。在黄河边打鱼的争抢水中的高地,舜到那里去打鱼,过了一年,大家都把水中的高地让给年长的人。东方部落中制陶器的制出的陶器粗劣,舜到那里去制陶器,过了一年,大家制造的陶器都很坚固。孔子感叹道:“耕田、打鱼和制陶,并不是舜的职责,而舜到那里做这些事,是为了纠正败坏的风气。舜确实是真正的仁厚啊!如此亲身操劳吃苦而民众都服从他。所以说:圣人的道德能够感化人啊!”
有人问儒者说:“在舜做那些事的时候,尧在哪里呢?”儒者回答说:“尧在做天子。”“既然这样孔子又为什么说尧是圣人呢?圣人处在君位上明察一切,会使天下没有奸滑之事。如果耕田的打鱼的没有争执,制作的陶器也不粗劣,舜又何必用道德去感化他们呢?舜去纠正败坏的风气,那就是尧有过失。赞扬舜的贤德,就会否定尧的明察;赞扬尧的圣明,就会否定舜的德化:不可能两者都得到肯定。楚国有一个卖盾与矛的人,夸耀自己的盾说:‘我卖的盾非常坚固,什么样的东西都刺不穿它。’又夸耀自己的矛说:‘我卖的矛特别锋利,无论什么样的东西都能被它刺穿。’有人问这个楚国人:‘用你的矛刺你的盾,会怎么样呢?’这个楚国人没有办法回答。不能被刺穿的盾与什么东西都能刺穿的矛,不可能同时存在。现在尧和舜不可以同时被称颂,就像上面说的不能被刺穿的盾与什么东西都能刺穿的矛不能同时存在一样。况且舜去纠正败坏的风气,一年纠正一个过错,三年纠正三个过错,像舜一样的人为数有限,人的寿命也有限,而天下的过错却不断地发生;用少数贤明人的有限生命去对付不断发生的过错,所能纠正的一定很少了。只有实行赏罚才能使天下人非遵行不可,如果发布命令说:‘符合法令规定的赏赐,不符合法令规定的杀头。’命令早晨发出,过错到晚上就能纠正;命令晚上发出,过错到第二天早晨就能纠正;十天之内天下的过错就都纠正了,哪里还用等待一年?舜还不能用这些道理劝说尧使天下人顺从自己,却去亲自操劳,不也是没有办法吗?况且那种用自身受苦来感化民众的做法,是尧舜也难以做到的;而踞有地位握有权势的人来纠正下属的做法,平庸的君主也能轻易做到。要想治理天下,放弃平庸的君主都容易成功的办法,而执行连尧舜都难以实行的办法,是不能真正治理好国家的。”

3
管仲有病,齐桓公去看望,问道:“仲父病了,如果不幸不能救活,你打算向我说些什么呢?”管仲说:“就是国君不问我,我本来也打算向国君报告的。希望国君离开竖刁,除去易牙,疏远卫公子开方。易牙负责为国君主管饮食,国君只有人肉没吃过,易牙便把自己儿子的头蒸熟了献给国君。人的自然感情没有不爱自己儿子的,现在易牙不爱自己的儿子,怎么可能真正爱国君?国君忌妒而喜好内宫女色,竖刁自己割了睾丸来管理宫内的事。人的自然情感没有不爱自己身体的,竖刁连自己身体都不爱,怎么可能真正爱国君?卫公子开方侍奉国君十五年,齐国与卫国之间不过几天的路程,开方抛弃了他的母亲,长期在外做官不回家看看,连他的母亲都不爱,怎么可能真正爱国君?我听说:‘夸饰伪装不会长久,掩盖虚假不能持续。’希望国君能离开这三个人。”管仲死后,齐桓公没有按管仲的希望去做。等到齐桓公因三人作乱被饿死时,三个月不能入葬,尸体腐烂长出蛆虫爬到了室外。
有人说:管仲用来面告齐桓公的话,并不是懂得法度的人所说的话。所以去除竖刁、易牙的理由,是因为他们不管自己的身体或感情,以迎合和满足君主的欲望。说什么“不爱自身的人怎么可能爱国君?”如果这样,那么臣下有尽死力来为主人效力的,管仲就不会举用了。说什么“不爱惜自己而拼死效力怎么可能爱国君?”是要国君去掉自己的忠臣。况且用不爱惜自身而推断他不爱自己的君主,是想用管仲不能追随公子纠推断他不能追随齐桓公,这样管仲也在被君主摒弃的范围了。英明君主的治国方略就不是这样,他设置臣民所希望得到的东西来让他们为君主立功,所以用官爵俸禄来鼓励他们;设置臣民所厌恶的东西来禁止奸邪行为,所以定立刑罚来威慑他们。奖励赏赐一定要遵守信用,用刑处罚一定要坚决果断,所以君主在臣子中选拔有功的人而奸佞的人就不会被任用,虽有像竖刁一类的人,又能对君主怎么样呢?何况臣下拼死效力来换取君主的爵禄,君主设置爵禄来换取臣下的拼死效力。君臣之间不是父子之间的亲缘关系,他们的行为都是从计算利害得失出发的。君主有正确的治国方略,那么臣下就会尽力为君主效力而不产生奸邪;君主没有正确的治国方略,那么臣下就会对上闭塞君主的英明而对下谋取自己的私利。管仲没有对齐桓公阐明这种治国方略,却要齐桓公去除竖刁,那另一个竖刁又会来,这不是杜绝奸邪的办法。况且齐桓公之所以死后蛆虫爬出户外尸体得不到安葬,是臣下的权力太大的原因。臣下权力太大的结果,就会挟持君主。有挟持君主的臣下,那么君主的命令就不能下达,臣下的情况也不能上通。一个人的力量能够隔开君主与臣下之间的联系,使君主听不到好和坏,了解不到祸与福,所以就有了像齐桓公这样死而不能安葬的祸患。英明君主的治国方略应该是,一个人不能兼任几种官职,一种官职不兼管几样事务;地位低的不必等待地位高的推荐进用,大臣不必依靠君主身边的亲信而得到信任,百官能够有秩序地沟通,群臣能够像车轮的辐条聚集到中心一样听命于君主,给予赏赐的人君主知道他的功劳,给予处罚的人君主知道他的过错。君主事前对群臣的功罪了解得清清楚楚,然后施行赏罚,怎么可能出现像齐桓公那样死后不能安葬的祸患呢?管仲对桓公不是讲清楚这个道理,只是叫他除掉三个人,所以说,管仲不懂得法度。

4
赵襄子被围困于晋阳城中,解围后,赏赐有功的五个人,第一个受赏赐的是高赫。张孟谈说:“晋阳城解围的事,高赫没有大功,现在第一个赏他,为什么?”赵襄子回答说:“晋阳被围的时候,我的国家十分危急。我的群臣们对我都有骄傲轻侮之意,只有高赫没有失去君臣应有的礼节,所以先赏赐他。”孔子听到后说:“这是善于赏赐啊!赵襄子奖赏一个人而使天下做臣子的都不敢失礼了。”
有人说:孔子不懂得赏赐。懂得赏赐的,百官不敢超越自己的职权侵犯他人职守,群臣不敢失去君臣的礼节。主上设置了有关法令,而臣下没有奸诈的想法。如果这样,就可以叫做懂得赏罚了。假使赵襄子在晋阳,命令行不通,禁令不起约束作用,那就等于赵襄子失掉了国家,晋阳没有了主子,还有谁替他守城呢?现在赵襄子在晋阳,智伯瑶用晋水灌城,城内石臼和锅灶被水淹没成了乌龟出没的地方,而民众没有反叛之心,这是君臣亲密无间的反映。赵襄子有君臣亲密的恩泽,执行着令行禁止的法令,如果还有骄傲侮慢的臣下,这是赵襄子失去了处罚的原则。做臣下的,参议政事有功就赏。现在高赫仅仅因为不骄傲侮慢,赵襄子就赏赐他,这就赏赐错了。英明君主的赏赐不授给无功的人,处罚不施予无罪的人。现在赵襄子不责罚骄傲侮慢的臣下,而赏赐没有功劳的高赫,赵襄子的善于赏赐又表现在哪里呢?所以说,孔子不懂得善于奖赏的道理。

5
晋平公与群臣饮酒,酒喝得很畅快,晋平公感叹地说:“没有比君主更快乐的了,只有他的话是没有人敢违背的。”乐师师旷陪坐在晋平公前面,拿起琴来撞击晋平公。晋平公拉开衣襟起身躲避,琴撞到了墙壁上。晋平公说:“太师撞谁?”师旷说:“今天有小人在我旁边讲话,所以撞他。”晋平公说:“刚才说话的人是我。”师旷说:“哑!这不是当君主的人应该讲的话。”晋平公左右的人请求处罚师旷,晋平公说:“免了吧,把这作为我的鉴戒。”
有人说:晋平公失去了做君主的原则,师旷失去了做臣子的礼节。不赞成他的行为而处罚他,这是君主对于臣子的权力;不赞成他的行为而陈述自己的意见,如果婉言劝告仍然不听就远远离开他,这是臣子对于君主的义务。现在师旷不赞成晋平公的言论,不去陈述臣子的忠告,而用君主才能使用的处罚办法,拿起琴来撞击晋平公,是颠倒了君臣上下的位置,而失去了臣子的礼节。做臣子的,君主有过失就规劝,规劝不听就辞去官职放弃俸禄,等待君主的省悟,这就是臣下应有的礼节。现在师旷否定晋平公的过失,拿琴去撞击他,即使是父亲也不这样对待儿子,而师旷却用这种办法对待君主,这是大逆不道的做法。臣子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晋平公高兴地听任他这样做,这是失去了做君主的原则。所以晋平公的事是不可以宣扬的,因为它使君主在听臣下的话时犯了错误而又不知错在哪儿;师旷的行为也是不可以宣扬的,因为它会使奸臣袭用极谏的美名来掩饰他们谋害君主的行径。这不能说是两方英明,而应该说是两方都有过错。所以说,晋平公失去了做君主的原则,师旷失去了做臣子的礼节。

6
齐桓公的时候,有处士名叫小臣稷,桓公想见他,去了三次没见着。齐桓公说:“我听说布衣之士不看轻爵禄,就不能轻视大国的君主;大国的君主不爱好仁义,也不会谦卑地对待布衣之士。”于是去了五次才见到了小臣稷。
有人说:齐桓公不懂得仁义。所谓仁义,忧虑天下的祸害,奔赴国家的患难,不躲避卑下的地位和屈辱的待遇,这就叫做仁义。所以伊尹因中原出现动乱,通过做厨师向汤王献策求得任用;百里奚因秦国出现动乱,通过做奴隶进入秦国求得秦穆公任用。这都是忧虑天下的祸害,奔赴国家的患难,不躲避卑下的地位和屈辱的待遇,所以叫做仁义。现在齐桓公以大国国君的权势,谦卑地去见一个普通读书人,为的是忧虑齐国的政事,而小臣稷不愿出来做官,可见小臣稷忘记了民众。忘记了民众不能够叫做仁义。仁义的人,不失去做臣子的礼节,不败坏君臣的尊卑秩序。因此在一个国家里,拿着不同的鸟兽作为礼物朝见君主的叫做臣;臣子的下属官吏按不同职掌管理事务的叫做萌。现在小臣稷还只是没有职事的萌众一类,却违抗君主的意志,所以不能叫做仁义。仁义已经不在小臣稷那儿,齐桓公却按照仁义之士礼遇他。如果小臣稷确有智慧才能而躲避齐桓公,是想隐匿起来不为君主办事,应该施以处罚;如果小臣稷没有智慧才能而弄虚作假,骄傲自满,在齐桓公面前妄自尊大,这是故意欺骗,应该杀头。小臣稷的行为,不是该罚就是该杀。齐桓公不能摆正君臣之间的关系去敬重一个该罚该杀的人,这是用轻视侮慢君主的坏风气来教化齐国臣民,并不是可以用来作为治国的道理的。所以说:齐桓公不懂得仁义。

7
在靡笄山的战役中,韩厥掌管军法,打算杀一个人。郤克听说后坐了车子去救这个人。等他刚刚赶到,这个人已被斩首。郤克于是说:“怎么不把这个人的尸体巡行示众?”郤克的仆从说:“早前您不是打算救这个人吗?”郤克说:“我怎敢不为韩献子分担非议呢?”
有人说:郤克的话,不可不作分析,它不是分担非议。韩厥所斩首的,如果是罪人,就不应该救他,救助罪人,法令就会因此败坏,法令败坏,国家就乱了;如果不是有罪的人,郤克就不应该劝说韩厥把被斩首者的尸体巡行示众,劝说巡行示众,是双重委屈无辜,双重委屈无辜,民众会因此产生怨恨,民众怨恨,国家就危险了。郤克的话,不是危险就是混乱,不可不作分析。况且韩厥所杀的如果是有罪的人,郤克要分担什么非议呢?所杀的如果不是有罪的人,那么这个人已经被斩首了,而郤克才到,这是韩厥的非议已经形成而郤克来晚了。郤克说“将尸首巡行示众”,并不足以分担韩厥杀人的非议,反而会产生巡行示众的非议。这是郤克所说的分担非议吗?从前商纣王设立炮烙的酷刑,崇侯虎、恶来又唆使纣王砍下冬天涉水渡河的人的小腿,他们二人怎么可能分担人们对纣王的非议?况且民众对上司依法办事的期望很强烈,韩厥不能满足民众的期望,人们希望郤克能满足;现在郤克也不能满足,那么民众对于上司就绝望了。所以说:郤克的话不是分担人们对韩厥的非议,而是增加了非议。况且郤克去救助这个罪人,以为韩厥的决定是错误的;不向韩厥讲清他的决定错误的原因,反而劝他“将尸体巡行示众”,这是让韩厥不明白自己的过错。使下面的民众绝望于上面的统治者,又使韩厥不知道自己的过失,我不明白郤克所说的可以分担非议的原因。

8
齐桓公亲自替管仲松绑后拜他为相。管仲说:“我虽然已经得宠了,但我的地位还很低。”齐桓公说:“把你的地位提到高氏和国氏两个贵族之上。”管仲说:“我虽然已经高贵了,但我还是贫穷。”齐桓公说:“让你得到‘三归’的收入。”管仲说:“我虽然富裕了,但我与君主还是疏远。”于是齐桓公立管仲为仲父。霄略说:“管仲以为地位低下的人不可以治理地位高贵的人,所以请求地位在高氏、国氏两大贵族之上;以为贫穷的人不可以治理富裕的人,所以请求拥有‘三归’俸禄的家业;以为和君主关系疏远的人不可以治理与君主关系亲密的人,所以要齐桓公立他为仲父。管仲并不是贪婪,而是为了便于治理国家。”
有人说:现在如果让奴仆奉君主之命去告知卿相,没有人敢不听从,这不是卿相卑贱而奴仆尊贵,而是由于君主下达了命令,没有人敢不听从。假如管仲治理国家不遵循齐桓公的旨意,就等于没有君主,国家没有君主就不能进行治理。如果凭借齐桓公的威信,下达齐桓公的命令,就是奴仆也可以取信于人,何必非要等待有了高氏、国氏、仲父这样尊贵的地位才能行事呢?当代的行事、都丞之类的小官下达征兵、征税的命令,不回避尊贵的人,也不欺侮卑贱的人,所以办事遵照法令,即使像宦官这样卑贱的人,也可使卿相信从;办事不遵照法令,虽然是大官,在普通民众面前也会理屈。现在管仲不致力于尊敬君主、彰明法度,而去干增加自己的宠信和爵禄之事,如果不是管仲贪心富贵,一定是他糊涂而不懂得治国的法术。所以说:管仲有不得体的行为,霄略有错误的夸奖。

9
韩宣王问樛留说:“我想同时任用公仲、公叔,这样做行吗?”樛留回答说:“从前魏王同时任用楼廙、翟强而失陷了西河地区,楚王同时任用昭、景两姓而失陷了鄢城、郢城。现在国君同时任用公仲、公叔,必将导致内争权势外通敌国,这样国家就一定有忧患了。”
有人说:从前齐桓公同时任用管仲、鲍叔牙,成汤同时任用伊尹、仲虺。如果同时任用两个臣子是国家的忧患,那么齐桓公就不能称霸诸侯,成汤也就不能称王了。齐湣王只用了一个淖齿,却被淖齿杀死在东庙;赵武灵王只用了一个李兑,却被围困活活饿死。君主有法术,同时任用两人不是祸患;君主没有法术,同时任用两人就会导致内争权势外通敌国,用一人就会独断专行挟持国君或杀害国君。现在樛留没有法术来规劝君主,让他的君主不同时任用两人而只任用一人,这不是造成失陷西河、鄢、郢的忧患,就一定有杀身饿死的忧患,这是樛留没有好的见解向君主进言啊。

三、心得
《难一》我感觉到韩非子的独立判断(辩驳、辨析)的精神。我看故事本身的第一反应,心里是默认的,对对,顺着故事的脉络,谁说什么我都听不出毛病。我从表面上看不出毛病囝。
      故事1“晋文公与楚国交战,采纳了舅的计策,但先奖赏雍季,理由是一个是一时之权,一个是万世之利”---晋文公的奖赏,违背了基于“事与功”的奖赏原则。显然雍季的计策之功还没有显现,不能奖。舅犯符合“功与事当则赏”,应首赏。
      故事2“舜用亲身做事,以德化民争,一年化一个争端”。辨析:缺点是时间长效率低;对领导者要求高,难以复制。大领导干了官吏具体事儿,可能耽误了大领导位置上的职责。---概括缺点:无术。解决之道:用赏罚使天下必行之。优点:高效。对庸主易行。
     故事3“管仲给齐桓公的建议是远离除掉三个奸臣”。辨析:这种方法不能解决根本,远离张三,还会有李三。解决之道:应明法度,并提出策略:一人不兼官心,一官不兼事,卑贱不待尊贵而进,大臣不因左右而见,有赏者君见其功,有罚者君知其罪。见知不悖于前赏罚不蔽于后。
     故事4“晋阳解围,赵襄子首赏一个无大功但不失君臣之礼的人”。辨析:赵襄子没有按法度赏罚:应该遵循这个原则:对有功者赏(赏的顺序要正确,按功劳大小),如果该人又同时有过,则罚。对于不失君臣之礼,但没在战斗中建立功勋者,可以小赏后赏。
     故事5“师旷举琴撞‘言有过’的晋平公”。辨析:表面看来、当下看来,师旷的做法,效果还不错,君主以此为鉴,起到了进誎的效果。但是不值得推广。原因是:师旷违背了君臣的位置和权利,臣不能撞打君。应用进言,说清事理。
    故事6“齐桓公五往得见小臣稷”。辨析:我感觉韩非子的观点是对的(有智能但遁隐则罚,无智而虚骄应戮),但是可以灵活处理,可以先礼后兵,对方做得过分再罚。
    故事7“郤献子救人不成,反而变成附和讨好国卿杀人”。辨析:这种情境下的处理原则是:所斩若罪人则不可救(否则败法),若非罪人,则不可劝之以徇(尸体巡行示众),这是二次冤枉无辜者(民怨)
    故事8“管仲给齐桓公要地位(贵)、财富、亲近”。辨析:管仲行为有失,霄略谬赞了。韩非子认为原因是:主令所加,莫敢不从也,和臣子的地位没关系。我感觉不是吧,很有关系,地位、亲近都是势啊。
    故事9“樛留回答韩宣王,同时两用大臣会内争权势,外通敌国”。辨析:同时重用两臣或一臣,都有使国家危亡的先例。关键在于:主有术无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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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4-16 21:24:5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铃兰 于 2022-4-16 21:46 编辑

第十四周《四十一  问辩》
查字正音
的:di3射箭用的靶
彀:gou4拉满的弓驽
砥砺:磨刀石。引申磨
文学:在古代,文学是指文治教化、文化学术。民以文学非之
翻译
     有人问道:“辩说是怎么产生的呢?”
     韩非回答说:“产生于君主的不明智。”
     问话的人说:“君主不明智就产生辩说,为什么呢?”
     韩非回答说:“在明君的国家里,命令是最尊贵的言辞,而法律是处理政事的最高准则。除命令外,没有第二种尊贵的言辞;除法律外,没有第二种行事的准则;所以言论和行动不合乎法令的必须禁止。如果言论没有法令作依据,但可以对付诡诈、适应事变、谋得利益、推断事理的,君主必须采纳这种言论并进而责求它的效果。言论和实效相符,就给重赏;言论和实效不符,就给重罚。因此愚笨的人畏罪而不敢说话,聪明的人没有什么可争论的。这就是没有辩说存在的原因。乱世就不是这样了。君主有命令,而平民可以用学术主张加以反对;官府有法律,而平民可以用私人行为加以违反。君主反而放弃法令而尊崇学者的智慧和行为,这就是世上有那么多人从事学术活动的原因。言行要以功用作为它的目的。磨快猎箭,用来无目的地乱射,箭头不曾不射中细小的东西,但是不能称为善于射箭的人,因为没有固定的靶子。设立直径五寸的箭靶,拉开十步的距离,不是羿和逢蒙不能一定射中,是因为有固定的靶子。所以有固定的靶子,羿和逢蒙射中五寸的靶子就算是技艺高的;没有固定的靶子,胡乱发射而射中微小的东西,仍然算是技艺差的。现在听取言论,观察行为,不把功用作为它的目的,言论虽然很明察、行为虽然很刚直,不过是些胡发乱射的言论。因此在乱世里,听取言论时把隐微难辨作为明察,把博学多文作为雄辩;观察行为时把远离社会作为贤能,把违抗君主作为刚直。做君主的喜欢这种明察,雄辩的言论,尊重这种贤能、刚直的行为,所以那些制订法术的人,虽然确定了行为的标准,分清了争辩的是非,但没有人加以肯定。因此儒生、游侠多了,耕战的人就少了;‘坚白’‘无厚’的诡辩风行起来,宪章法令就会遭到破坏而消亡。所以说君主不明察,辩说就产生了。”
心得
   1《问辩》是对辩说成风的辨析回答。辩说是妄言。症结在于“不以功用为的彀”。根源在君主,君主不明,所以不能主导舆论风向。
   2辩说的现象:
以难知(不知所云)为察,
以博文(博学多文)为辩,
以离群(远离社会问题)为贤,
以犯上为抗(刚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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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4-16 21:25:0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铃兰 于 2022-4-16 22:58 编辑

第十四周《四十二   问田》
查字正音
而措于屯伯。。。不试于屯伯,不关乎州部:措、试、关---在这里是“安置在。。。岗位上”的意思
逢遇不可必也:必,在这里是事先、预定的意思
民萌:普通民众
先生有幸臣之意:幸,爱护
鸠:jiu1
亶:dan3
翻译
徐渠问田鸠说:“我听说智士不用历任低级职务就能被君主赏识,圣人不用显示出成绩就能被君主接纳。现在的陽城义渠是个英明的将领,可他曾被安排做个小官;公孙亶回是个杰出的相国,也安排做过地方官,为什么呢?”田鸣说:“这没有别的原因,就因为君主掌握了法和术。况且,难道您没听说楚国用宋舰为将而败坏了政事,魏国用冯离为相而断送了国家?两国的君主为花言巧语所驱使,被诡辩利说所迷惑,没通过低级职务的考验,不具备基层工作的经历,结果有败坏政事和断送国家的祸患。由此看来,那种不经低级职务和基层工作考验的办法,哪里该是明君采取的措施啊!”
堂谿公对韩非说:“我听说遵循古礼、讲究谦让,是保全自己的方法;修养品行、隐藏才智,是达到顺心如意的途径。现在您立法术,设规章,我私下认为会给您生命带来危险。用什么加以验证呢?听说您曾讲道:‘楚国不用吴起的主张,而国力削弱,社会混乱;秦国实行商鞅的主张而国家富足,力量强大。吴起、商鞅的主张已被证明是正确的,可是吴起被肢解,商鞅被车裂,是因为没碰上好世道和遇到好君主而产生的祸患。’遭遇如何是不能肯定的,祸患是不能排除的。放弃保全自己和顺心如意的道路而不顾一切地去干冒险的事,替您设想,我认为这是不可取的。”韩非说:“我明白您的话了。整治天下的权柄,统一民众的法度,是很不容易施行的。但之所以要废除先王的礼治,而实行我的法治主张,是由于我抱定了这样的主张,即立法术、设规章,是有利于广大民众的做法。我之所以不怕昏君乱主带来的祸患,而坚持考虑用法度来统一民众的利益,是因为这是仁爱明智的行为。害怕昏君乱主带来的祸患,逃避死亡的危险、只知道明哲保身而看不见民众的利益,那是贪生而卑鄙的行为。我不愿选择贪生而卑鄙的做法,不敢毁坏仁爱明智的行为。您有爱护我的心意,但实际上却又大大伤害了我。”
心得
《问田》讲的是选拔官吏必须经过基层工作锻炼和考验(试于屯伯、关乎州部)。这就是术。不能纯靠举荐。其二立法术、设度数,不是为了保全自己、让自己遂心顺意,而是为了民众有好处,看到中国人的精神。仁智之行和贪鄙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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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4-16 21:25:1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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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周《四十三  定法》
查字正音
程:禾+呈。称量收成的谷物并向上呈报。量也。衡量 估量 估计 评估 。法也式也,物之准也。程度。衡量评估后得出的数值。
宪令著于官府:著,制定。
譎:jue2.用诡诈语言刺探 套取情报
医者齐药也:齐:通“剂”。调治。
翻译
有人问:“申不害、商鞅,这两家的学说哪一家对治理国家更急需?”
回答说:“这是不能比较的。人不吃饭,十天就会饿死;在极寒冷天气下,不穿衣服也会冻死。若问衣和食哪一种对人更急需,则是缺一不可的,都是维持生命所必需的条件。现在申不害提倡运用术而商鞅主张实行法。所谓术,就是依据才能授予官职,按照名位责求实际功效,掌握生杀大权,考核群臣的能力。这是君主应该掌握的。所谓法,就是由官府明文公布,赏罚制度深入民心,对于谨慎守法的人给予奖赏,而对于触犯法令的人进行惩罚。这是臣下应该遵循的。君主没有术,就会在上面受蒙蔽;臣下没有法,就会在下面闹乱子;所以术和法缺一不可,都是称王天下必须具备的东西。”
有人问:“只用术而不用法,或只用法而不用术,这样都不行,情形究竟如何呢?”
回答说:“申不害是韩昭侯的辅佐大臣,韩国是从晋国分出来的二个国家。晋国的 旧法没有废除,而韩国的新法又已公布;晋君 的旧法令没有收回,而韩君的新法令又已下达。申不害不专一地推行新法,不统一韩国的法令,奸邪的事就增多了。所以奸人认为旧法令对自 已有利,就依照旧法令行事;认为新法令对自己有利,就依照新法令行事;他们从旧法和新法的矛盾、前后政令的对立中取利,那么申不害即使频繁地让韩昭侯运用术,奸臣仍然有办进行诡辩。所以,申不害凭借兵力雄厚的强韩,经过十七年的努力还没有成就霸业,就是因为君主虽然在上面用术,但没有在官吏中经常整顿法令,结果带来了害处。商鞅治理秦国,设立告奸和连坐的制度来考察犯罪的实情,使什伍之家同受罪责,该厚赏就一定厚赏,该重罚就一定重罚。因此秦国人民努力耕作,劳累了也不休息、追击敌人,再危险也不退却,结果使秦国国富民强,但是没用术来识别奸臣,那不过是用秦国的富强帮助群臣罢了。等到秦孝公、商鞅死后,秦惠王继位,美国的变法措施没有废除,而张仪把秦国的力量牺牲在逼迫韩、魏的事件上。惠王死后,秦武王继位,甘茂把秦国的力量牺牲在与周打仗上。武王死,秦昭襄王继位,穰侯越过韩、魏两国向东攻打齐国,经过五年,秦国没有增加一尺土地,而穰侯却增加了陶邑的封地。应侯范服攻打韩国达八年之久,给他自己增加了汝南的封地。打那时以后,许多在秦国执政的人,都是应侯、穰侯一类的人物。所以打了胜仗,大臣就尊贵起来;扩大地盘,就建立了私人的封地。这是君主不能用术去了解奸邪的缘故。商鞅纵然频繁地整顿法令,臣下反而利用了他变法的成果。所以凭借强秦雄厚的实力,几十年还没有成就帝王霸业,就是因为官府虽然不断地整顿法令,但君主在上面不能用术,结果带来了害处。”
有人问:“君主使用申不害的术,而官府实行商鞅的法,这样可以吗?”
回答说:“申不害的术不够完善,商鞅的法也不够完善。申不害说:‘办事不超越自己的职权范围,越权的事即使知道了也不说。’办事不超越职权范围,可以说是守职;知道了不说,这是不告发罪过。君主用全国人的眼睛去看,所以没有比他看得更清楚的;用全国人的耳朵去听,所以没有比他听得更清楚的。假如知道了都不报告,那么君主还靠什么来做自己的耳目呢?商鞅的法令规定:‘杀死一个敌人小头目,升爵一级,想做官的给年俸五十石的官;杀死两个敌人小头目的,升爵两级,想做官的给年俸一百石的官。’官职和爵位的提升跟杀敌立功的多少是相当的。如果有法令规定:‘让杀敌立功的人去做医生或工匠。’那么他房屋也盖不成,病也治不好。工匠是有精巧手艺的,医生是会配制药物的,如果用杀敌立功的人来干这些事,那就与他们的才能不相适应。现在做官的人,要有智慧和才能;而杀敌立功的人,靠的是勇气和力量。如果让靠勇气和力量的人去担任需要智慧和才能的官职,那就等于让杀敌立功的人去当医生、工匠一样。所以说:申不害的术和商鞅的法,都还没有达到很完善的地步。”
心得
《定法》定义了术与法。术者,因任而授官,循名而责实,操杀生之柄,课群臣之能者也。法者:宪令著于官府,刑罚必于民心,赏存乎慎法,而罚加乎奸令者也。术是主之所执。法是臣之所师。主无术则被蒙蔽、失势,臣无法则乱于下。有术无法,难治官,建功难,国不强。有法无术,法会被重臣所用。术和法对应在家庭里,术是原则(比如父母不能“释已而教”、应“正已而化”),法是具体的家庭规则。




第十四周《四十四 说疑》
查字正音
扈:hu4
讙:huan1
要领不属:指身首异处。要,同腰。领,头颅。属,连接。
萃:通瘁
颉:jie2
翻译
治理国家最重要的事情,不仅仅指的赏罚得当。赏无功的人,罚无罪的人,不能称作明察。赏有功的人,罚有罪的人,且全无遗漏,作用仅仅局限在个别人身上,并不能起鼓励立功和禁止犯罪的作用。因此,禁止奸邪的办法,首要的是禁止奸邪的思想,其次是禁止奸邪的言论,再次是禁止奸邪的行为。现在世上的人都说“给君主带来尊崇,国家带来安定的,必然要靠仁义智能”,却不知道导致君主卑下、国家危乱的,必定因为仁义智能。所以掌握法术的君主,据弃仁义,废除智能,用法来使人服从。因此声誉远播而名震四海,百姓太平而国家安定,在于君主懂得使用民众的方法。一般而论,术是君主应该掌握的,法是官吏应该遵循的。既然这样,那么派遣侍从官员每天把法治的道理传达到宫门之外,直到境内的民众每天都看到法令,也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从前有扈氏有个臣子叫失度, 兜氏有个臣子叫孤男,三苗有个臣子叫成驹,夏桀有个臣子侯侈,商封有个臣子叫崇侯虎,晋国有个臣子叫优施,这六个人都是导致国家灭亡的臣子。他们把是说成非,把非说成是,内心陰险毒辣,外表小心谨慎,用以表明自己善良;称颂远古,使好事变坏;善于控制君主,收集君主隐微的意向,以投合君主的爱好来扰乱君主:这些都是郎中官和左右侍从一类的人。以往的君主,有的得到大臣后身安国存,有的得到大臣后身危国亡。得到大臣这一点是相同的,但利弊相差极大,所以君主对于左右近臣不能不加倍小心。做君主的确实能明察臣子说的话,那么区别贤与不贤的人就像区别黑白一样清楚了。
至于许由、续牙、晋伯陽、秦颠颉、卫侨如、狐不稽、重明、董不识、卞随、务光、伯夷、叔齐,这十二个人,都是见利不动心,临危不惧的。有的给他天下都不接受,一旦遇到劳苦和屈辱,就不愿要官府的俸禄。见利不动心的人,即使君主厚赏,也不能勉励他;临危不惧的人,即使君主重罚,也不能镇服他:这叫做不服从命令的人。这十二个人,有的隐居而死在山洞里,有的枯槁而死在荒野上,有的在深山里饿死,有的投水自尽。有了这样的人,古代的圣王都不能让他们做臣,当今之世,又用他们派何用场?
至于夏桀时的关龙逢,商纣时的五子比干、随国的季梁、陈国的泄治、楚国的申胥、吴国的伍子胥,这六个人,都凭激烈争辩或强行劝谏来压服君主。如果君主采用他们的主张处理政事,就会出现如同师徒之间的不平等关系;君主对他们如果有一句话语不听从,一件事情不照力、,他们就用强硬的措施来侮辱君主;豁出命来等待处理,即使家破人亡,腰斩两段,手脚异处,做来也不畏惧。像这样的臣子,古代的圣王都不能容忍,当今之世,又怎么用他们呢?
至于齐国的田常、宋国的子罕、鲁国的季孙如意、晋国的孙侨如、卫国的子南劲、郑国的太宰欣,楚国的白公胜、周国的单荼、燕国的子之,这九个人作为臣子,他们的行事,都是结党营私来侍奉君主,不走正道而大搞谋私的勾当,对上威逼君主,对下破坏国家安定,勾结外国势力来扰乱国内政事,拉拢下属来对付君主,做来毫无顾忌,像这样的臣子,只有圣王明主才能予以控制,至于昏君乱主,能看得出来吗?
至于后稷、皋陶、伊尹、周公旦、太公望、管仲、隰朋、百里奚、蹇叔、舅犯、赵衰、范蠢、文种、逢同、华登,这十五个人作为臣子,他们的行事,都是早起晚睡,自谦自卑,恭敬地表白自己的心意;严明地执行刑法、优异地干好职事来侍奉自己的君主,进献好的建议、通晓统治法术而不敢自我夸耀,立了功成了事也不敢自表劳苦;为了国家利益,不惜家庭残破,为了君主安全,不惜献出生命;把君主看成上天和泰山一样尊贵,把自身看成谷底和河床一样低下;君主在全国有美好的名声和广泛的声誉,而自己安于接受谷底和河床一样低下的地位。像这样的臣子,即使遇到昏君乱主仍可建立功业,何况遇到贤明君主呢?这就叫做霸王的助手啊。
至于西周的滑之、郑国的公孙申、陈国的公孙宁、仪行父、楚国的芋尹申亥、随国的少师、越国的种干、吴国的王孙额、晋国的陽成泄、齐国的竖刁、易牙等,这十二个人作为臣子,都是见小利而忘法纪,进则埋没贤良去蒙蔽君主,退则扰乱百官而兴祸作乱;都辅佐他们的君主,迎合君主的欲望,假如能取得君主的一点欢心,即使败坏国家、残杀民众,也不难办到。像这样的臣子,即使是圣明君王也伯被夺权,何况昏君乱主,能不失去权柄吗?有这些臣子的君主,都身死国亡,被天下人耻笑。所以周威王被杀,国家分成两半;郑君子陽被杀,国家一分为三。陈灵公死于夏征舒之手,楚灵玉死在乾溪之上,随国被楚国所灭,吴国被越国吞并,智伯被消灭在晋陽城下,桓公死后六十七天不得收殓。所以说:阿谀奉承的臣子,只有圣明君主才能识别,而昏君乱主却去亲近他们,因而落到身死国亡的地步。
圣王明君就不是这样,选拔臣子时,对内不回避自己的亲属,对外不排除自己的仇敌。正确的,就据以任用;错误的,就据以处罚。因此,贤良的人就得到进用,而奸邪之臣都被斥退,所以一举就能使诸侯臣服。在历史典籍的记载中,尧时有儿子丹朱,舜时有儿子商均,夏启时有儿子太康等五人,商场时有孙子太甲,武玉时有弟弟管叔、蔡叔。这五个帝王惩罚的,都是自己的父兄子弟一类的亲属,为什么要使他们家破人亡受到惩罚呢?因为他们祸国殃民,败坏法治。请看圣王选拔的人,有的隐居在山林洞穴之中,有的囚禁在监狱桎梏之中,有的从事宰割烹调、割草放牧、喂牛等活计。然而明君不嫌弃他们地位卑贱,因为他们的才能,可以彰明法度,有利于国计民生,据此选拔他们,君主地位得以巩固,声望得以提高。
昏君乱主却不是这样,他们不了解臣子的思想行为,却把国家大权委任给他们,所以轻者君主名望下降、国土丧失,重者国家灭亡、君主身死,根源就在于不懂得任用臣子。不能用法术来衡量臣子,必然根据众人的议论来判断他们的好坏。众人称赞,就跟着喜爱;众人诽谤,就跟着憎恶。所以做臣子的不惜破家费财,在朝廷内结成同党、在朝廷外勾结地方势力来制造声誉,用暗中订立盟约来加强勾结,用口头上封官许愿来给予鼓励。说什么“顺从我的就能得到好处,不顺从我的只能得到祸害”。众人贪图奸臣给的利益,又迫于他的威势,从而认为:“他真能对我高兴,就会让我得到好处;对我猜忌恼怒,就会伤害我。”众人都归附他,民众也靠拢他,把一片赞美声传遍全国,上达到君主那里。君主又不能弄清楚实情,因此认为他是贤人。奸臣又会派出诡诈的人,在外充当别国宠信的使者,把马车借给他,给他瑞节使人相信,教他外交辞令使他庄重,用贵重的礼物资助他,让他作为外国使者来游说本国君主,暗中夹带为奸臣说话的私心而议论公事。为谁做使者呢,是为别国的君主;为谁讲话呢,是为君主左右的奸臣。君主喜欢使者的话,认为他讲得头头是道,从而认为他称赞的奸臣是天下的贤士。国家内外对于君主左右的那个奸臣,都异口同声地暗示君主:重者要君主甘愿卑身让位而居其下,轻者赏赐高爵厚禄使奸臣得利。奸臣位高禄厚,党羽越聚越多,又有篡夺君权的野心,其他党羽就变本加厉地迎合他的心意,劝他说:“古代的所谓圣明君主,并不是父子兄弟依次传授王位;而是依靠在朝廷内结成同党,在朝廷外勾结地方势力,威逼和杀害君主而谋求大利的。”奸臣问:“怎么知道是这样的?”党羽就说:“舜逼迫尧,禹逼迫舜,汤放逐桀,武王讨伐纣。这四个王,都是作为臣子而杀了自己的君主,天下却都称赞他们。考察四个王的思想,是出于贪得天下的野心;衡量他们的行为,是使用了暴乱的武力。然而这四个王虽说自管扩充势力,天下的人却称赞他们了不起;自管显耀名声,天下的人却称赞他们很高明。这样,威势足以凌驾天下,利益足以压倒一世,天下人都顺从他们。”又说;“根据现在知道的,田成子夺取齐国,司城子罕夺取宋国,太宰欣夺取郑国,单荼夺取周国,易牙夺取齐国,韩、赵、魏三家分晋,这八个人,都是臣子杀死自己的君主而立的。”奸臣听到这些话,急忙竖起耳朵点头称是。所以在朝廷内结成同党,在朝廷外勾结地方势力,窥测时机,发动政变,一举而夺取国家政权。再说,对内利用党羽挟持或杀害君主,对外利用诸侯势力来颠覆自己的国家,背离正道,心怀陰谋,对上钳制君主,对下扰乱法治,这样的奸臣,是数不清的。这是什么原因呢?就在于君主不懂得选择臣子。史书记载说:“周宣王以来,亡国的就有几十个,其中臣子杀死君主而夺取国家政权的所在多有。”那么祸乱从国内产生和从国外兴起的各占一半。能集中民力抵抗祸乱,即使国破身死,还都算是贤明的君主。至于改变法令,君臣易位,把整个国家和全体民众拱手交给别人,这才是最大的耻辱。
做君主的,假如真能洞察臣子的言论,那么即使打猎骑马,沉溺女乐,国家还是可保全的;不能洞察臣子的言论,即使节俭勤劳,布衣粗食,国家仍是要灭亡的。赵国的前代君主敬侯,不修德行,而喜欢尽情享乐,满足于身体安适,耳目快乐,冬天射箭打猎,夏天泛舟游玩,不分昼夜地饮酒,一连几天都不放下酒杯,不会喝酒的用竹筒对着嘴巴往里灌,进退不严肃,回答不恭敬的,就在席前杀死。请看,起居饮食像这样没有节制,处罚杀戮像这样没有标准,但是敬侯在位几十年,军队不曾被敌国挫败,土地不曾被四邻侵占,内部没有群臣百官闹事,外面没有邻国侵略的祸患,这些都是因为懂得如何任用臣子啊。燕王哙是召公爽的后裔,拥有方圆几千里国土,几十万士兵。他,不沉洒于女色,不听妙音佳乐,在宫内不兴建深池高台,在宫外不射箭打猎,还亲自拿着农具来整治田地。子哙甘受劳苦来为民操心达到了这样的程度,即使古代所说的圣王明君,他们不辞辛劳而为国操心,也是不会比子哙在上的,但是子哙却身死国亡,君位被子之篡夺,自身被天下人耻笑。这是什么原因呢?就是因为不懂得如何任用臣子的道理。
所以说,臣子中有五种奸邪行为,而君主却不曾识别。做臣子的,有滥用财物行贿来骗取声誉的,有致力于奖赏赐予来拉拢民众的,有致力于结党营私网罗智士来胡作非为的,有凭借免除赋役、赦免罪犯来提高声威的,有致力于迎合下属而颠倒是非和用危言耸听、奇装异服、漂亮称号来惑乱人们视听的。这五种人,是明君所疑虑、圣君所禁止的;去掉这五种人,那么诡辩和奸诈的人就不敢在君主面前乱说乱动了。而好话说得多、实事做得少,行为不合法令的人,就不敢歪曲事实来夸夸其谈了。因此,群臣闲居时就会加强自身修养,办事时就会尽力守职,没有君主的命令不敢自作主张,乱说乱动,这是圣明君主用来驾驭臣子的办法。那些圣明的君主,并不局限于在可疑的事上观测臣子。见到可疑的事而不反过来联系到其他事,弄清真相的,是天下少见的。所以说:庶子中有和嫡子行事一样的人,配偶中有和正妻尊荣相等的妄,朝廷中有和国相权势相同的大臣,臣子中有和君主地位相似的宠臣,这四种情况,是使国家陷于危险的根源。所以说:内廷的宠妃与王后并列,外朝宠臣和君主争权,庶子和嫡子匹敌,大臣和君主相似,都是通向祸乱的必由之路。所以《周记》上说:“不要抬高妄的身价而压低正妻的地位,不要降低嫡子的地位而抬高庶出者的身份,不要推重宠臣而使他们与上卿匹敌,不要因为尊敬大臣而使他的权势与君主相当。”上述四种混淆上下关系的做法一旦被摧毁,君主就没有顾忌,臣下就没有邪行;这四种做法要是不被摧毁,便会以君主身死、国家灭亡而告终。
心得
《说疑》解答君主的疑惑。关于识奸、防奸邪言行的办法。
1-禁奸之法,第一禁其心,其次禁其言,其三禁其事。
2-识奸:1郎中左右的奸行(言是如非,言非如是,内心险恶外在谨慎小心,善于控制君主,收集君主隐微的意向,乱国以投君主所好)。2不令之民(有才不能用)。3疾争强谏、以胜其君之臣。4结党侵君弑君之臣。5谄谀之臣(思小利而忘法义、悦主、蔽贤、扰乱百官之臣)
3-识“霸王之佐臣”(事君(天)、进善言、通道法,成功立事,不贪功)
4-明君怎么用人:不羞其卑贱,以其能,为可以明法,便国利民。
5-乱主不明于用人:1不知或读不懂臣之意行、实情。2无术衡量臣子,靠众人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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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4-16 21:25:2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铃兰 于 2022-4-16 22:53 编辑

第十四周《四十五诡使》
查字正音
悫:que4诚恳
陂:bi4陂智-狡猾奸诈
窞:dan4坑穴
路:通露。野外。
翻译
《诡使》
圣人用来作为治理国家的措施有三种:第一是利禄,第二是威权,第三是名份。利禄是用来赢得民众的,威利是用来推行政令的,名称是君臣共同遵行的准则。除了这三种,即使还有别的措施,也不是急需的了。现在利禄不是没有,民众却不受君主感化;威权不是不存在,民众却不去服从;官府不是没有法令,但办事时却没有严格按照明文规定。这三种措施不是不存在,但社会有时安定,有时混乱,为什么呢?是因为君主推崇的东西和他用来治理国家的措施相违背。
设立名位称号,本是用来表示尊贵的,而现在有人轻视名位和实权,世俗却称赞他们高尚。设立爵位等级,本是用来作为区别贵贱基本标准的,但是对君主傲慢而不愿求见的人,世俗却称赞他们贤明。威利是用来推行政令的,而对于那些无视利禄和轻视权威的人,世俗却称赞他们庄重。法令是用来治理国家的,但对于那些不遵从法令而为私门效劳的人,世俗却称赞他们忠诚。官爵是用来勉励民众的,但对于那些追求声誉而不肯做官的人,世俗却称赞他们是有气节的人。刑罚是用来独揽威严的,但对于那些无视法令、不怕刑杀的亡命之徒,世俗却称赞他们是勇士。民众急于追求名声,超过了追求实利;这样,一些沦落到饥饿贫困境地的士人,哪能不隐居深山折磨自己以便在天下挣得名声呢?所以,社会得不到安宁的原因,不是下面的罪过,而是君主失去了治国的原则。君主常常尊重那些造成祸乱的行为,而轻视那些能使社会安定的措施,因此下层人士向往的,就经常和君主应该用来治国的措施背道而驰。
臣子听从君主,是君主的当务之急。但对于忠厚老实、纯朴诚信、做事专心、说话谨慎的行为,却被说成是贫陋无礼。严格遵守法度,认真听从政令,却被说成是愚笨。尊敬君主,害怕犯罪,却被说成是胆小。言论适合时宜而有分寸,行为符合法治而恰如其分,却被说成是没有出息。对君主没有二心而不从事私学,听从官吏而遵循教化,却被说成是浅薄。
不接受君主的召唤,却被称为正直。不接受君主的赏赐,却被称为清廉。不接受君主的制约,却被称为平等。有令不听从,却被称为勇敢。对君主毫无益处,却被称为厚道。缺乏上进精神,为人与世无争,善于行德施惠,却被称为仁义。为人持重而妄自尊大,却被称为长者。私立学派,结帮成群,却被称为师徒道统。沉默寡言,安于现状,无所事事,却被称为善于思考问题。损害道义,追逐私利,却被称为机灵。凶险浮躁,反复无常,却被称为聪明。主张先人后己,对官爵高低同等看待,宣扬泛爱天下的,却被称为圣人。鼓吹一般原则、根本规律,理论站得住而实际不可用,干起事来悖于社会常法的,却被称为是伟人。轻视爵位俸禄,不服从君主统治的,却被称为俊杰。臣下习染这种风气到如此地步,在内就会扰乱民众,出外就会不利于祖国。君主本该禁止他们的欲望,废除他们的非法活动,这样尚且阻挡不住,还要去推波助澜尊重他们,这是教导臣下犯上作乱,还想达到天下大治。
总的说来,君主用来治理国家是靠的刑罚,而现在自行其是的人却得到尊重。国家得以维系是靠的社会安定,而现在浮躁凶险、搬弄是非、阿谈奉承的人却受到任用。全国民众服从君主而令行禁止,靠的是信义和德行,但现在那些狡猾奸诈而惯于诬馅倾轧的人却得到使用。法令得以实行,威严得以树立,靠的是臣下恭敬虔诚地听从君主,但现在那些隐居深山、攻击现实的人却声名显赫。粮仓得以充实,靠的是把农耕作为本业,但现在那些从事纺织、刺绣、雕刻之类末业的人反而富裕。名望得以树立,地域得以扩大,靠的是打仗的士兵;现在阵亡战士的孤儿却饥饿不堪,到处流浪乞讨,而那些优伶酒徒却高车大马穿锦衣绣。赏赐俸禄是用来换取民众为君主卖命的,现在有战功的人劳而无赏,而那些在君主跟前占卜、看手相、弄神作鬼、巧言奉承的人却经常得到赏赐。君主掌握法律条令是为了控制生杀大权,但现在奉公守法的人想用逆耳的忠言向君主进谏却得不到接见,而那些花言巧语、内外行奸、在社会上侥幸投机的人却经常得到晋见。根据法令直言不讳,名实相符,遵循有关规定,铲除奸邪的人,为的是帮助君主治理国家,但君主却越发要加以疏远;而那些逢迎取媚、顺从君主的意愿和欲望而危害国家的人却成了亲信。征收租税,集中民力,是为了防备国难、充实仓库,而士兵逃避耕战,躲藏起来,依附于权门贵族来偷免得役赋税,结果使君主失去了劳力,这样的人竞数以万计。拿出好的田地房屋作为赏赐,是为了鼓励士兵奋勇作战的,而一方面,那些身首异处、尸骨抛散在荒野上的战士,活着没有房子容身,死后田地还要被夺去;另一方面,有姿色的少女、没有功劳的大臣和亲信们,却挑选好的房屋和田地尽情享受。赏赐一律由君主颁发,是为了便于驾驭臣下的,但披甲野战的士兵得不到赏赐和职位,游手好闲的所谓学者却得以显贵。君主拿了这些反常现象作为教化,名声怎能不卑下,权位怎能不危险?使君主名声卑下、权位危险的人,一定就是那些不服从法令,怀有二心而专搞私学,反叛现实社会的人。假如不禁止他们的行为,不解散他们的群党,还要去尊重他们,那就是当权者的过错了。君主树立廉耻标准,是用来劝勉臣下的。现在士大夫却不以肮脏卑鄙的勾当为耻而做官,有裙带关系和私人交情的人不按官阶次第而升官。赏赐是用来使人尊贵的,但现在英勇作战的有功之士却贫贱不堪,而那些谄媚逢迎的人和优伶酒徒却得以越级做官。名号和功业相符合关系到君主的威势和尊严,然而现实是君主受到蒙蔽,近臣宫女同时弄权,各个部门都能给人定爵和提升官吏。这些反常现象表明当权者措施已经严重失当了。大臣任人为官,先与亲信密谋策划,植党营私,尽管他们不按法律行事,但赏罚大权已被臣下操纵了,结果君主地位就变得卑贱而大臣权势就变重了。
确立法令的目的是为了废止私行。法令得以贯彻,私行就必被废止。私行是扰乱法令的罪魁。现在那些怀有二心专搞私学、隐居山林、老谋深算的士人,重则诽谤现实,轻则造谣惑众。君主不加以禁止,还要进一步用美名抬高他们,用实利提拔他们,结果就是使无功者显贵,无劳者富有。这样一来,怀有二心专搞私学的士人怎能不挖空心思、玩弄智巧和诽谤法令,去拼命追求那些和当代政治背道而驰的东西呢?大凡危害君主统治、反对现实社会的,常常就是那些身怀异心大搞私学的人。所以《本言》说:"国家安定靠的是法,国家混乱棍子在私。法立起来的话,就没有人再行私了。"所以说:倾向于私行的,社会必然混乱;倾向于法的,社会一定大治。君主不用法治,聪明的人就有违法言论,贤能的人就有违法企图。君主有法外的恩惠,下面就有非法的欲望,圣人和智者就会成群结队地制造谣言和诡辩,用非法手段对付君主。君主不严加禁止,反而对这些人大加尊崇,那就是教育下属不听从君主、不服从法令。结果就造成了贤人以显赫的名声处在高位、奸人依赖赏赐而富裕起来的现象。贤人以显赫的名声处在高位,奸人依赖赏赐而富裕起来,正因如此,君主便再也控制不住臣下了
《诡使》心得
  诡使,对法治原则的违反。本章指出:国家乱的根本原因是“君主所推崇的、实践的”,与“正确的治国原则是相反的”。并列举了多种社会治与乱(名与实)的对比,主流价值观被颠覆。强调治者法也,乱者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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