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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8-19 23:3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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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andylichan 于 2021-8-21 21:40 编辑
第九周
第三十五章 侈靡第三十五
一、正音查字
摽:biāo,指击打。引申指落下、捆绑物体使之相连接。
棁 :zhuō ,梁上的短柱 。
驵:zǎng 好马,壮马。
瘗:yì。掩埋,埋葬;埋物祭地。
熰:ōu。 天旱而非常热。
朐:qú。〈动〉弯曲
二、翻译
问道:“古今的天时一样么?”回答说:“一样。”“人事是否相同呢?”回答说:“不同。但可以根据古今不同情况加以管制。帝誉、帝尧之时,昆吾山的宝物就埋藏在地下而无人开采。这并非用了什么独特过人的管理方法,而是因为山上的木材不用砍光就已够用,水中物产不用打捞完就已够吃。民众耕种以自给自足,并用剩余的奉养天子,所以天下太平。民众放牧牛马不用相遇,百姓不相互往来,习俗也互不了解,不出百里就可以满足各种需要。因此有公卿而无需忙于政事,天下是平静的。那时的罪刑,使犯罪者一脚穿草鞋一脚穿常履就可以充当死刑。现在使用周公之法断案,断足和断头的充满录簿,被处死的人们还是不服从,这并不是人性不怕死,而是极度贫困的缘故。土地贵重,人口增多,生活贫困而供给不足。发展奢侈消费品生产,民众生活才能富足起来,这是不重虚名而注重实际的措施。圣明君主省心省力于农业而纵情游乐,以致日夜游乐。”
问:“如何根据时代变化而改变呢?”回答说:“最好的办法是扩大侈靡消费。不看重实用之物,而看重无用之物,那么民众才会服从治理。所以不看重粮食而看重珠玉,重视礼乐而轻视生产,这就开始抓住了关键。珠是阴中之阳,所以胜过火;玉是阴中之阴,所以胜过水。它们变化如神。因此,天子应当储存珠玉,诸侯应当储存金石等乐器,大夫应当储存狗马等玩物,百姓应当储存布帛等物资。否则,强有实力者占有珠玉,聪明的人将屯积垄断珠玉,他们就会操纵物价使贵的变贱、贱的变贵;否则,鳏寡独老之人也就没有生计了。这是经济贫富均衡的开始。”
“政令与教化哪个最为急需呢?”管仲回答说:“政令与教化的作用相似但方法不同。教化,就像秋云一样高远,能触动人心中的悲情;又好像夏天的静云一样温和,能浸及人的肌体;深邃得如同泰山那样寂静,能触动人的怨思;浩浩荡荡如流水,使人思念又令人神往。教化的开始,君主一定要以身作则,就如同秋云初现,无论贤者、不肖者都会被感化。崇敬地对待它,挚爱地使用它,就像为神山筑起篱笆而祭祀一样。贤人虽少,不肖者虽多,如果能够尊重任用贤人,不肖者怎么会不被感化呢?至于今天的政治则缺少这样的准则,很有些成就刑罚的特征,离开尊重少数贤人的准则,政令还能驱使人民吗?”
“役使贫者与富人该怎样才好呢?”回答说:“人太富了就无法驱使,太穷则不知羞耻。没有坡度落差,水就不会流动,没有源头,水流就会迅速枯竭。云层平缓则无大雨,没有积云,雨就会很快停止。政令只平和而没有威严,就不能施行;只是泛爱而没有亲疏之别,则难有真情。亲近能辅佐你的人是有用的,没有用的人则应回避。如果彼此相互讹诈,必然又会使人生怨。看重其短而轻视其长,毫无规矩地用人,就会危害国家的根本。不称其位而主持祭祀,就是欺骗先祖。违背盟誓和背弃盟约,则有伤信用。尊敬父祖,就是尊敬祖先。信守盟约,就是讲求德行。遵循天尊地卑的道理,是为了显明权威。这三者兼具,则是君主的法宝。必以已有的事实考论人,国家的政令才得以施行,才可称王天下。”
“请问该如何施行于政事呢?”回答说:“必须明辨天地之道,然后才可以建树功名。懂得地利,可以使人民富有;熟悉侈靡消费,可以借此团结士人。君主自己好为政事,强明果断,施政仁慈而善于用人。君主因推行善政而得长寿,百姓也会无灾疫,六畜繁育,五谷丰熟,然后才可役使民力。如果邻国之君都不贤,就能够成就王业了。”
“若是邻国之君都很贤明又将如何呢?”回答说:“或者迅速变换卿相,或者迅速调整政事,与时俱变才可以成就功名。人民受到币帛赏赐就会更努力,种植繁茂则人民富裕;适应天时的变化,就能与万物共生长;如同日月放出光芒,如同风雨应时降落,如天之覆,如地之载,这才是人民所崇尚的君主。没有这些业绩而硬要比配天地,这不是天子当为之事。人民思变而君主不能适应变革,就好比木头外面包一层皮革,虽有皮革却不能称为皮革,不可使用。人民可以心悦诚服为信义而死,许多诸侯则常为利而死。”
“请问各国诸侯的货币情况如何?”回答说:“货币,是用来表示物价的。物价则依据君主的重视程度而定。我们国君若重视打猎,国君就重视虎豹之皮。崇尚功劳的国君,重视金玉货币。好战的国君,重视铠甲和兵器。而铠甲兵器的根本,又首先在于田宅。现在我们国君要发动战争,那就请先解决人民所重视的事情。
“改善饮食、奢侈逸乐是民众的欲望。满足他们的欲求和愿望,就能役使他们。假设只是让他们身披兽皮,头戴牛角,吃野草,喝野水,谁能够役使他们呢?内心伤悲的人无法获得功效。所以要吃最好的饮食,听最好的音乐,把禽蛋雕画了再煮食,把木柴雕刻了再焚烧。挖掘丹砂的洞口不堵塞,商贾贩运就不会停止。富人奢侈地消费,穷人不断地生产制作,这才可以使百姓乐业,百业振兴,都有饭吃。这不是单独某个人可做到的,大家都要积储货物才可以。
“对待大臣,应当有所赐又有所夺,有所差使又有所免。为国出力的徒役,要使其富裕,要像父亲教子一样训教其服帖;既赐予空头爵位骄纵他们,又收取春秋作物果实以削弱他们;还应采用繁杂的礼仪来限制他们,又经常选拔其中精明强干的人进行表彰。对于精明强干的人,可因材任事;能言者用他做舌辩外交的工作,有智者用他做侦查性的工作,性行廉正者用他做监督人的工作。对于性行顽强而侵凌大人物的人,无德而轻蔑上级的人,则不加使用而流徙外地,因为这些人都是亡国的祸因。巩固法制而遵守传统,提倡礼节而改变民俗,重信用而贱虚伪,尚良弓而重壮马,这都是立国的原则。凡治理国家,先要违反人民好逸恶劳、贪生怕死的本性,然后才可以与民亲近。人民图安逸,偏要教之以劳动;人民贪生,偏要教之以殉死。劳动教育成功了,国家就可以富裕,殉死教育成功了,君威就能远扬。
“圣人,更善于协调阴阳,因此外表平易而内心中有智谋。所以,放任情绪伸张了就伤害精神,质地美好可能影响外观,变化得好才有名声,改变得好的须应合时势,不能预见事物端倪者,灾祸便降临其身。所以,要顺应地利,尊奉天意,打开公墓,厚葬为国战死之尸。顺应地利,就是参悟天地的规律。尊奉天意,行动必须明确。厚葬战死之尸,待遇与生前爵位相同,公开举办此事,为国献身之道必然大行。打开公墓之门,向送葬的人们展示动人的言词。敬献酒爵,由那些深知鬼神次序的人员献上牛羊等贡品与珪璧玉器,并执爵祭酒。同时举行消灾仪式,以小物制伏大鬼。坟墓内圆外方,要为横死战场的强鬼招魂,营建高大的坟丘,这样鬼物就安生了,死者愿望也就得到实现了。
桓公问:“如果墓门阻塞,百姓谁还来游观?这又该如何防备呢?”回答说:“选择上天保佑、鬼神喜欢、人民爱戴的人,将其灵位放入灵寝之中,这样就可以安定百姓了。”
又问:“财产多的与财产少的在朝廷地位相当,又将如何处置呢?”回答说:“可赐予尊爵并赞誉他们,可封以高官并使他们有危机感,从而因其才能责其政绩实效。如果他是出身于亲族的,那就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免使人嫉妒而遭陷害;如果他是出身于疏远的,那就要多多接近一些,免使人挑拨而蒙冤,这就是应当采取的办法。”
齐桓公问道:“如果大臣位高权重,将会对朝廷有害。我忧虑并想消除这种祸患,以求防患于未然,怎么办呢?”管仲答说:“令其深根固植,不要砍伐。给予其稳定职位,不要动不动问罪。深入了解他们,不要令其经济来源干枯。令其地位巍峨高大,不要铲除。彰显其名分,不要损毁。旌表其荣耀,不要过分放纵。十句话也不顶这些话中的一句,坚持上述的道理,遇凶必将化吉,因为当其恶贯满盈时方可削平之。”
桓公问:“无事的时候积累财富,以防备有事之时拿出来利用,怎么样?”管仲答:“积累财富的人应该拿出余粮奢侈地挥霍,装饰车马尽情驰乐、多备酒醴尽情享用,这样的话,一千年都不会粮食短缺,这就是所谓治本之事。县里有人掌管,他们治理着国家财政收入。财政收入不足,就靠市场来满足。但有人收入愈积愈少,有人愈积愈多,这叫作得利无常。百姓没有什么宝物,把求利看得最重,上下奔波,唯利是图。有财利然后才能流通,有流通然后国家得立。如果财利堵塞而不流动,就要查明原因,使财富流动起来。
“根据富人的财富情况,为民众划出等级。选择名声好的,做百姓的官长,如果一贯表现好,即可担任国家的要职。功业未成的不可以独享盛名,事务未治的不可以谈及名誉。功成然后可以独享盛名,事治然后可以谈及名誉,然后才可以接受君主赏赐的祭肉。
“君主把自己放在先于士人的位置叫自犯,先满足民众需求再顾自己叫自赡。看轻国位的君主,其国必败;疏远贵戚的君主,其谋必泄。不可任用异国之人当官,这是治国的原则。不可朝令夕改,那将会败坏事业。大臣犯了罪,不要驱逐出国境之外,那将泄漏国家的内情。不可常在大臣家饮酒作乐,那将会使国家的权威削减。即使有三个像尧这样的圣君在位,往返于县邑之间饮酒作乐,一直是这样,也一定会因此而败亡。就如同饮酒用的尊和觯,上大下小,中间没有引流而下面的部分也不能平稳。如果国家不能治理好地方,上下的关系就不能维持下去,这就叫作自我减损。”
“事业建成而中途败坏,是为什么呢?兵陈远地而威慑敌人之道,是什么呢?民众已聚积的财富却又散亡,是为什么呢?安定之局中断而陷入危难,是为什么呢?”回答说:“一个国家,功业成就却不讲信用,是危险的。军队强大而不讲道义,是残暴的。不安抚近邻而要使远国来臣服,军队没有威信。疏于近臣而亲于远者,事业建成也会被败坏。一个国家,丧失了国家重臣,毁灭了国君的宗族,就会导致兵陈远地而不能震慑敌人。一个国家,自己本来弱小而妄行大国之政,虽行仁义而无功利,还想同别国争名,这样就会负担过重!热衷于用从百姓汇聚来的财力,去兼并强大国家,以致受害,这就会导致聚集的财富的散亡。人君若依赖自己而不靠大众,百姓自会积聚财富;百姓提供财富,然后君主加以利用,就能事业成就而无所害。一个国家,疏于近亲而企图亲于外人,想亲附近亲但所谋又多有泄露,轻视小事而好大喜功,这就是国家危亡的原因。”
桓公问:“所拥有的多而示人的少,实际上取于人而表面上表示推让,行为诡谲而言语堂皇,从别人的灾祸中获利而嘴上却说希望别人没有忧患,我想有这样的手法,怎么办呢?”管仲回答说:“在古时候,有这样的生财之道。如今财利分散于天下,民众各自照料着自己的财产,所以一定要从一些富人身上下手才行。”桓公问:“这是什么意思?”回答说:“延长丧期以消磨他们的时间,厚葬以便厚葬之家发财。使之亲切往来,以此增进和睦。这就是所谓约定俗成。”桓公又问:“具体该怎么做呢?”回答说:“挖掘巨大的墓室,使穷人有工可做;对墓室进行美化装饰,使有文彩的明器有了用处;制造巨大的棺椁,使木工发家;多用衣物被服随葬,使女工得利。这还不够,还有棺椁外饰、墓地樊篱以及各种殉葬物品。用这些办法使贫者维持生计,民众因而得到好处,于是国家的防守和攻战的储备就充分了。
“各乡有不同的风俗,各国有不同的礼节,民众安于本地风俗就不会离散。实行不同的礼法,民众就不会遭受困扰。使各地能自给自足,老死不相往来,并堵截、惩罚流散者,人民就不会外逃了。使人民安土重迁,祭神祭祖的颂词与称呼也可以各有不同,这样就能保留民俗了。确定井田的数量,核定出军赋的数量,使之形成制度。在山陵溪涧立庙,恭敬地祭祀鬼神;按照能力等级差别使之得到相应的衣食和祭品,这样就能显示出对国家风俗的重视了。
“因此拥有千里土地的国家,俸禄自然丰厚而祭祀规格也高。国君无余财,就需开垦那些可以耕种但尚未开垦的土地。君主先开垦,那些可以耕种却未开垦的就会被开垦,其他人也会参与开垦可开垦的土地。因有追随者不断开垦,于是可开垦的土地不断得到开垦,这是大家参与开垦的结果。从那些未被分封出去的土地开始,能勤于开垦土地者就赏赐土地。王者以实事为上,霸者争取功效,二者都以农业生产为本。以十个区域为别,分别劝勉民众避免争斗,令大家都先人后己相互谦让。
“官礼的掌管,祖宗昭穆位次的差别排列,都要讲究功勋等级,讲究按功劳大小使用各种祭祀器物,这就可以使鬼神得到尊重,使古老风俗得以保存。逢有战事,以立功为上,以牺牲本职为下。奖励功臣根据实际的功绩大小,视其给国家带来多大利益,以此来激励大臣各自努力。同时,赏赐和劝勉应该以崇尚道义为上而不能用小利诱惑。五官争相尽职,国君便可以名闻于天下。
“隆重的祭祀典礼,要尊崇贤人,这时候君臣都有主持祭祀的可能。君臣共管祭祀之礼易导致这样的想法;君主和臣下的地位等同。可见,崇尚贤人是没有益处的,且足以造成国家的危亡。崇尚贤人的可能国亡,而人君会使用贤人则国昌。倡导正义而禁止暴行,尊奉祖先而敬事先人,聚集同族而昭明君臣等级差别,这此都能显示出君主地位的尊贵。”
桓公将要祭祀土地神明,齐国大夫高子听说后,就告诉了中寝诸子,说君主退朝后没有列鼎进食。于是中寝诸子又告诉宫女们说:“君主将要出行,为何不为他送行呢?”桓公说:“我并没有准备出行,你们是从哪里听说的?”宫女们说:“是从中寝诸子那里听说来的。”于是桓公叫来中寝诸子,问她:“我并没有说要出行,你是从哪里听说的?”中寝诸子说:“我是从前人那里听说来的,诸侯舍于朝而不列鼎进食,不是有外忧,就是有内患。”桓公说:“我本不想跟你谈及此事,既然你已经把话说到此处,我就不能不和你们说了。我想召会诸侯,要是诸侯们不来,我该怎么办呢?”中寝诸子说:“女人不懂得召会诸侯之事,可我们知道,如果不肯做卑贱的事,就不能得到布匹做衣服穿。所以即使聪明如圣人,又有什么用?”
问:“能揣摩旧道新道,安定国家,然后可以改变时事吗?”回答说:“国都贫穷而贪图地方城邑的富裕,会导致地方行贿国都,以换取权力。国都富裕而地方城邑贫穷,那就不如都发展市场。市场,是工商业得以发展的鼓舞力量。鼓舞,是为了市场更好的发展。如果农业完善,工商业也就会得到发展,而不进行侈靡消费以发展工商业,那么农业也得不到发展立足。”
“如果选贤举能也得不到人才,怎么能征伐不服之国呢?”“百人之众散漫,只要有人管理即可改观;千乘之国的治理是否有道,是不可文饰的。像商纣王那样的昏君在上主政,又怎么可能征伐不得呢?双方势均力敌,则交战;敌人采取防守之势,则进攻。上百户人家没有像样的建筑,上千个村落没有可以祭祀的神社,这就叫作‘破败’;对这样的国家,可以一举攻取。天下万一有事,就是齐国举大事的好时机。各国诸侯势均力敌,民众就无所适从。如果居上位者如不能创立功业,变革制度,怎么能成就王业呢?”
“遵循成规成法,以此正道治国,在这方面谁都不如我国的国君,因此需要我管仲代谋此事。”桓公问:“此事如何进行?”回答说:“这要合同社会精神。用充分的时间监临管理,成效还是可以指日可待的。鬼神之事幽暗不明,君子用食物祭祀他们并非期待有所回报,而是为了彰明厚德。投玉祭川,也是为了表示轻视财物。先设立神像,并确定祭祀日期,民众就会随之参与其中。在神庙祭祀时,用缕绵招魂,以显示轻视财物而重视功名。”问:“何谓监临管理?”回答说:“所谓合同,那是以先进后进以及智慧的不同为根据的。彼此智慧相同者,自然要争战夺取,但智慧超过一倍,对方则会心悦诚服,智慧超过十倍,则威慑征服,智慧超过万倍则要感召同化。完成功业于无人识察之中,百姓皆服从约定,这时就可以成就王业、更易名号,完成监临管理的目的了。”
“请问该如何治理边疆?”回答说:“边事多变,不可用一般的常识去推断。边民本无变乱而采取应变措施,这叫作自己制造混乱。请您注意了解各边地人民情况以了解变乱原因,要使他们任事并用其谋划。方圆百里的土地,树立标志以便瞭望报警,男人应征平乱,妇人准备饭食,内外都应当有所戒备。在春种秋收季节,战争一日、等于耗费千金,所以要衡量粮食等储备情况而考虑是否动兵。管理边境事务的官吏不可擅离岗位,要随时向上报告边情,一定要克尽守护边境的职守。负责外交事务的官吏可不能怀有私心;没有私心,才可能成为国内决策依据的提供者。要使有才能的人心有所主,才能为本国提供服务。
“传之万世的国家,必定有支撑万世的实力。必定遵循天地的规律,那些不从内部做起,先注重对外部事情,那种注重小事,不抓大事的做法,都是丢弃国家最重要的宝贝的做法。做大事,最重要的是专心而用智,这样可以发挥国家之善。做小事,也合乎天地之道。能力强则专一,能专一则可获安闲。梯子可以跨跃,但也终将被跨跃。只有能稳固地守藏,则即便不守也不会太过流散。要让众多贤能在位,不然对立的局面就会出现。
“有权位者,是努力纠察校正人民的人,而非被纠察校正者。就像轻和重,轻的只是轻,重的只是重,两者不相当。轻的可以操纵重物,因为它轻则可以方便使用,而重物却不易操起,轻和重之间是有一定比例的。国家是重器,以权力之轻操持它,又可以轻而易举。人君在使用臣民时,俸禄标准不要太高,否则,国贫而财用不足;不要滥行赏赐,不使好德务施成为常事。”
“请问要想率先联合天下诸侯而不会招致私怨,触犯强暴却不会招人忌害,该怎么办呢?”回答说:“国家即使强大,外交辞令也必须忠诚而有道义;国家即使弱小,外交辞令也必须恭敬而有怜爱之心。无论强弱,都不侵犯,那样诸侯就愿意听从了。先人后己而不自夸为仁厚,加功于人而不自居为有德,这样,就能包容宽阔,所争取的领域也就很广阔了。光明正大而不结私交,就不会产生内怨。联盟强大之国就会胜利,而私交多,就会因怨恨而引起杀伐。
“我管仲的看法是:与其给人钱财,不如不耽误其农时;与其给人粮食,不如不剥夺其农事,这才叫作没有内忧外患。干大事,是君臣结合的原由。礼仪,是人君保有尊严的条件,也是君臣结合的道义。亲戚间的亲爱,发自本性;让君臣与父子关系一样的是法度,因为总要在一起处理政事;导致人君不安的是君臣关系出现裂缝。这都是不能不谨慎对待的。
“对贤者不能以威制服,对能者不可埋没不用。杜绝于事发之前,是容易做到的。犹如水,在鼎里流动,是人们把它聚集起来的;土壤肥沃之处,人们宁死不移。就像江湖那样阔大,想寻求珠贝的人,不需别人下命令就去了。在祭神仪式点燃火炬进行传递的时候,交杯酬饮者也不敢稳坐不动,赶紧赶来参加,何况追逐遗利的人们呢?应有的职责是辅佐诸侯邦国,这样的人,眼看国家危险、君主有错,却只顾显示自己的本领,难道不接近于危害国家么?
“利无常所,所以人民流动以求之;神鬼无常,所以人们虔诚供奉。天地是不停留的,故经常变动而化故从新。所以,得天助者,居高位而不会崩塌;得人助者,即使居低位也是不可战胜的。所以,圣人和人君都很重视这个道理。至高无上的忠诚产生至高无上的信任,至高无上的信任可以产生至高无上的交情。达到这种至高无上的境界自有其道,不必用虚伪掩饰真情,不必用多数战胜少数,君子岿然不动,看着好似一堵墙,人只能顺墙而行。
“法制度量是王者治国的准则和工具。坚持过去的仪法和道德,就是害怕变革。天地就好像有神灵推动,变化不已,这是天地的根本原则。能与时俱变而使财富旺盛,这是言语难以传达的。仁者、智者都善于运用天地变化,若不是这样的人,那么它应对变化的良机就空自与神逝去了。
“衣食对于人,不可能一日离开,家族人口却随着时间而日益增多。所以无论是圣人还是百姓都是艰难地活在世上。人死易亲,活着则难投合。行赏之事,行一次人们看作‘赏’,二次,人们就习以为常,三次,人们则看成理所应当。小的行赏会形成风俗,久之则变成一般的礼法制度了,所以不要让下面的人觉得行赏是必然的事。下面的人不看重上赏就会专注于市场,商人就都移入国来,商人们并非听从国君之人,他们居处不挑选什么乡,事奉不挑选什么君主,卖出就是为了谋利,买进也不是为了守藏。国家的山林资源,取过来就去营利,使国家的市场税收成倍增长。所以朝中上下都可以奢侈消费,君、臣之间上下呼应,相互亲近,君臣的财产都不会窖藏不动。这样人人争相努力,各种职业的人都能有饭吃。人们为利益,迁移城镇和市场,这正是国家经济之大策之一。”
桓公问道:“该如何亲近众多的贤人呢?”回答说:“不吃钓饵的鱼鳖,就不出深水。不畏霜雪的树木,就不听任天时。自己有办法的贤士,就不肯听从圣人,哪能亲近他们呢?我管仲听说过,如果人无所求,用强力不能使其屈服,用智慧也难以统治。这就好像一个月三旬的满虚取决月亮圆缺一次的长短;据其长短,可以算满虚。所以,要控制仕途发展而使禄赏不致过厚,士人就来亲近了。不择人而给予禄赏叫作‘好仁’;不择人而进行敛取,就叫作‘好利’。明白这两点,并且作为行事准则,就可使贤人亲附了。
“不正确的政治措施,不能治国。局限而静止的言论,不可以作为准则。掌握好时势与政治的关系,就可以与时俱进了。把不动无为看作道,把齐定万物看作‘德’,这是消极避世之道,不能鼓励人们进取。”
“对已显明的事物,要能够运用谋略;对于隐幽的事物,要有感知的能力。要知道事物必须在精神上损之又损,与外物齐同,这样谋划才可以操作。这都是为什么呢?”回答说:“运用谋划,就像天地的盈虚与离合,就像是春秋冬夏的交替。明白了这一点,就懂得了强弱的差异,然后应对诸侯采取相应的策略。所以,知道了国家安危的原由,就能按照合宜的时节祭祀上天,按照祭天的时节祭祀神,又按照祭神的时节祭祀鬼,这样国无天灾人祸、国君安寿,而国民人口不会减少,运用智者之谋划,国家就能避免刀兵之祸。
“天地虚满变化,满时可感,虚时则不可感。满虚相互结合,有时显现为充实,有时显示为变动。阴阳的运动是经常交替的,冬有严寒则夏有酷热,阳气旺盛则阴气也浓厚。所以君主应十分谨慎地对待冬至和夏至两个节令,由此了解虚、满的情况,据以确定政令。如已到深秋杀生的时节,阴阳聚合而平衡,可以决行狱事。秋气将合的初秋时节,可以配合时势动静进行练兵,并根据军力大小以安排军事活动。”
“请问万物之阴阳变化这件事的奥妙?”回答说:“阴阳各自的本分已定,甘草和苦草也随而各自生长。顺应阴阳变化之宜,就可以调和酸咸,确定形色,使各种声调和音乐和谐。阴阳的消长变化,其满与虚皆无时而定,阴阳的散与合的过程可视为一年。只有圣人不图改变客观的年岁,却努力知晓满虚的状况,夺余满,补不足,使政令得以贯彻,民生日用得以满足。地上出现灾变之象,就据其具体情况祈祷解决。水中出现灾变精怪,就依其类加以应对,并提早有所预备。天上出现灾变之气,则唯有以正气来应对。天地间运动的精气有五种,不可阻碍,其气运有反向而动的,有迟滞凝重久而不去的,有发动而有所毁伤的,还有乍进乍退的,其中的规律难于把握,这就是因为物之形类会随时节而发生变化。”
“依于正气,并使其发展兴起,如何使其静好有序?残余之气暗中思动,隐蔽之气暗中哀怨,如何制止它们的蠢动呢?”回答说:“这些气的得到是有次第差别的,要从不同的方位加以观察,气凝聚到佳美的程度,就会有光芒。要修炼内心,耐心对待这些气。气的增减变化,由满到虚,由哀到乐,气的变化状态都会呈现。所以,在测天气的方盘八方位置上,标出八方帝位,其中神农的位置可以省略,因为它在观测中并无作用,所以没有他的位置。”
问:“国运圆满之后,将归于何方?”回答说:“二十年后齐国可以称霸,再过十二年又有新的摄政之权发展壮大,百年之后齐国的社稷恐怕就要改变因而神灵伤情了。周郑之礼仪改易了,而周朝的律法也被破坏了,中原的文化英华被转移到蛮荒之地。既然人君的声乐、服饰改变了,臣下则必然可以拥有千乘的高禄,妇人可以主政,铁的价值反而高于青铜。喜欢听民间俚曲,喜欢吃咸苦之味,这样人君的地位日益衰退。国家衰败到了极点,对溪陵山谷之神的祭祀也被改变,甚至于国家的称号也被改换了。”
“天象也将大变,这需要观测风向与云气。古时的祭祀,有时祭星辰,有时祭星辰云气,有时祭天地细温之气,也有时祭日出时的云气。十二生肖应对太岁纪年的十二年,符合阴阳的定数。祭神名称也会夷狄化,祭名将改变。因此,历朝天子主持国家,都用图画表示其标志性的事物。”
三、心得
本章读完,和商君的政策很不一样,而现在我们的社会似乎和管子的政策相似,尤其是经济制度,说到了过去不争而朴的原因,现在侈靡是为了收取富人财富,而给民众就业机会,这点感觉和现在特别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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