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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周
第十一章 宙合第十一
一、正音查字
蓏:luǒ。古书上指瓜类植物的果实。
溜:畱,既是声旁也是形旁,表示停在原地不离开。澑,篆文(水,滑,在阻力小的表面上移动)(畱,停在原地不离开),表示滑动、不停留在原地。造字本义:动词,水或液体滑动而离开原地。
迩:爾,既是声旁也是形旁,是古代可以多箭齐发的排箭,表示较短射程。邇,金文(辵,行进、抵达)(尔,较短射程),表示较短的行程。篆文承续金文字形。籀文将篆文字形中“爾”的下部省略,写成“尔”。造字本义:动词,可到达的近处。
侔:móu谋取。
参:“參”是“曑”的异体字。曑,金文(晶,三颗星,即叁宿星座)(㐱,须发飘逸的老人星相师),表示用仪器观测天象,用叁宿星座作导航坐标指南,是“㐱”(须发飘逸的老人)的变形。有的金文将“晶”写成。简体金文将“㐱”省略成“人”。篆文将金文字形中的“晶”写成,将金文字形中的“㐱”写成。造字本义:动词,博学的老者仰观星天,辨别方位。
讂:juàn,是指营救;追求。
擿:tī。捶。
二、翻译
左手操控五音,右手持守五味。胸中持有绳墨尺度,有多样的规矩与关键,瞬息之间万物成就,这是遵循时节变化的德操。春天顺着万物生长做事,秋天顺应万物收藏行为;夏天处在阴凉中,冬天处在阳光里,这是大贤的高德。明智即哲慧,哲慧即明智,盛满则凋零,知此,明哲之智才能畅行。内心毒恨而不发怒,心中怨恨却不作声,内心有求却不见谋求形迹。有大的揣测考量,却像睡醒的人安卧那样无声,似明白的人掩藏其智,又像敖浑然处在尧的年代中。不要向奸佞之人征询,不要豢养谄媚的人,不要培植凶恶之辈,不要听信谗巧之言,行为不正,丧亡可就广大了。不用逐个空间度量,而保持虚空,君主衡人论事依“鸟飞准绳”的原则。心胸要忠诚,耳目要端正,良好的政治对百姓有利。不要招惹那些凶事,不要接近无限奢欲之事,要远离忧患;高耸的居处,一旦颠覆可就没法救了。可以深就深,可以浅就浅;可以漂起就漂起,可以下沉则下沉;可以曲弯即曲弯,可以正直则正直;可以言说则发言,应该沉默则闭口。上天不单一个时令,大地也不仅一种利益;人也不只一件事情。应端正视觉,笃定脚步,深切表明自己的行迹。天地有险有平易,就像鼓有鼓槌,击之则叮当有声。天地是囊括万物的大口袋,宙合的道理则包括天地。 “左操五音,右执五味。”这是讲君和臣各自的名位和本分,即君主的职责在于发号施令,其出令像操五音;而臣子的职责在于尽心竭力执行政令,其出力像调和五味。人君在上发令是安闲的,所以位居于左:人臣在下边出力办事,是辛苦操劳的,所以位居于右。五音虽不同声却可以协调成音律,这是说人君出令不是随意而为的。因而没有什么情形是不顺应实际的。顺从实际,所以法令通行无阻,政事取得成功。五味虽不同而可以调和成美味,这是说人臣出力办事没有任意胡为,因而便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得其宜的。凡事能各得其宜,则事情做得得力,财富就有增长。人君出令,专为匡正国事而不是为满足私欲,与民同爱而并非独行其是。如此施德而无私,则四海归服。人臣出力任事,共同恪尽忠心而并非争夺私利,不失本职又不猎取虚名,如此相互尊敬而无所忌妒,则天下男女百姓都将和谐共勉。君主“五音”操控得不好,风调韵律就要散荡,散荡了事情也就败坏了。人臣“五味”调配不好,则民众生活得不到供养和管理。得不到供养和管理,百姓则离散逃亡。君主大臣各自尽其本职,国家就会安宁了。这就是“不德”的大智慧。 “怀绳与准钩,多备规轴,减溜大成,是唯时德之节。”这是讲绳墨可以用来校正偏斜使其端正,准尺可用以破除陡险归为均平,钩规用以随着弯曲量出直线。这些都可用来说明圣君贤相对于国家法度的运用原则。法制完善而不缺少,度量衡及其工具详尽统一而无偏颇,因此君主能依靠法制的完善功能治国理民而没有遗漏。国家还是那个国家,民众还是那些民众,夏桀、商纣两君却因荒淫无道的乱政而败亡,商汤、周武两君却因政教清明而兴盛。彰显文教来教化百姓,明示法度与百姓为约,民众齐心向善、使守法从善成为日常习俗和风尚,这就是商汤和周武王以德治国所取得的功绩。所谓多备各种规格的轴,才能成其为轴。轴的粗细规格多,就不会放入大车轮轴洞旷荡不紧,放入小车轮洞塞住不入的情况。就像按照足迹的大小做成各种鞋检子,根据这些模型去制鞋又怎么能够不合适呢?之所以非常合适,在于准备得完备,可供挑选着来使用,所以不会因缺乏而出现不够用的现象。所以主持教化的人就应该取法于此而有所借鉴。上天养育世间万物,多得难以估量;大地造化生长万物,多得无边无际。所谓是就不成非,非不能成是,然而是、非常有,必然错杂来到。果然是非如此复杂,就必定不能预先来预料它们,就必定不能预先来识别它们,这势必会猝不及防,毫无准备。因此圣人只能增加自己的见闻,积累自己识辨的经验来等待是非。是非来到就加以比照,是非曲直也就能识辨了。所以,圣人总是要博闻多见,积累规律性的理论、原则,以此增广见闻、积累辨识经验来认识新事物。新情况一经出现,就与这些旧有的理论模式相参照比对,是非曲直就一目了然了。减,是全的意思;溜,是发的意思。说的是妥善对待。就是所谓减溜大成。成功之道,一定要有规律法度可循,必须德行周全,必须明察于时机,审时度势;把握时机的品德,与所担当的事业相遇、交会,像将两半兵符合二为一那样密合无间。所以这里要说把握时机的品德大节。 “春采生,秋采蓏;夏处阴,冬处阳。”这是说圣人的动静、开合、屈伸、进退、取予都因循适合时宜的原则。合于时宜则动,不合时宜则静,所以,古代贤士心存志向,虽有谋划而不宣扬。收敛其治世的言论,深藏内心而注意隐蔽自己。贤士处于乱世,知道其治世之道行不通,就以沉抑的态度躲避刑罚,以静默无言的方式求得免祸。其行为有如夏天就到清凉的地方,冬天就到温暖的地方,才不会冒犯严寒酷暑的灾祸,这种逃避并不是因为怕死而不忠于国君。强行进谏言只会招致杀身之祸而毫无功效,既伤害了君主尊严,又伤害了人臣的性命,其带来的不利是太严重了。因此,隐退而不肯放弃端正,退身也不放下版籍,以此等待政治清明的到来。所以,微子并没有跟随商纣王去赴死难,而是受封于宋国,充当殷商祖先的祭祀主人。这样做,使祖先不被湮灭,后代也不曾断绝。所以说:大贤人的德行长久远大。 “明乃哲,哲乃明,奋乃,明哲乃大行。”这是说独擅其美、自恃其盛、自奋其能,以做慢放纵的姿态去欺凌、压迫他人,一个人的失败常常从这里开始。为此,圣人把这个道理写入简册留存书中,传告给后学之士说:奋盛即意味着衰落。只有兴盛而不会衰落的事,是从来没有过的。所以,有道的人,不会十足地表现自己,不会现出自己的盈满,不会高调自喜,不会极力地表现自我至极。职位尊贵就注意恭敬地礼遇贤士,有丰厚的体禄就广施德泽,功劳重大而不自我夸耀,事业隆盛而并不骄矜、自视贤明。名与实不符是由来已久的事了,所以名实互相排斥而不能交并共存。明智的人深深知道名与实这两者不可能兼而有之,于是只取其一,弃名取实,所以能安然而无忧。 “毒而无怒”,这是说抑制、平息愤怒的表现,成就潜行的努力。“怨而无谋”,说的是谋事时计谋不可外泄,计谋外泄则招致灾祸急速降临。若是纵容躁怒情绪,愤怒急切中想让事情速成,没有好办法做到潜藏自己,且言事轻率,谋划外泄,这些都能让灾祸必定累及自身。所以说;有所厌恶、痛恨也不要发怒,有所怨愤、心生抱怨也不要轻易说出口,有了欲念也不要轻易谋划于他人。 “大揆度仪,若觉卧,若晦明。”这是说君主应当沉潜处事、不露声色,安详静默地考虑计划。要依靠贤能才俊的意见,采纳仁良之士的主张,才可通晓可否、利害。依循这样的方式便可晓悟一切、不受蒙蔽。所以说:人君要像睡醒的人安卧那样无声,似有智者故意装糊涂。就像敖浑然处于尧的朝中。 “毋访于佞”,说的是不可听信奸佞小人之言,听信奸佞之言就会自鸣得意、刚愎自用。“毋蓄于谄”,说的是不要听取奉承的话,包庇纵容谄媚行为则将会使君主受到欺瞒、哄骗。“毋育于凶”,说的是不要助长暴力,手段残暴则将伤害黎民百姓。“毋监于逸”,说的是不可听信逸言,听信馋言则将失去贤士。刚愎自用、欺君瞒上、伤害民众、失去贤士,这四个弊端通行,就要危害君主的公正之道。作为君主,既已丧失公正还借手中一切造就声望、取得名誉;作为臣子,不忠于君而行为邪僻,一心只追求爵位、逐取俸禄,扰乱习俗,败坏世风,以此苟且偷安、贪取享乐。这样下去,即使国家的声势威名再大,也是难免要折损败坏的。这说是“不正,广其荒”这句话的意思。因此古代的人,阻塞产生这四种弊端的途径,堵住这些弊政风行的通道,努力坚守公正之道,并力求站得高、看得远。所以,把它们都写在书本上,流传下来告诚后代的人说:上述四种弊政所造成的怨恨是深重的,国威将因此而丧失殆尽。 “不用其区区”,是虚的意思。处在人迹罕至的地方,就是虚空。凡是顽固不化、阻滞犹豫、无所行动的人,必然会失掉时机,失时机则坏事而无所成就。失志不正且不严肃庄重,不能算作贤人;有志无才能,也不能算作完美。圣人之所以被人们誉为贤美,是因为圣人参与并顺随天地万物的发展变化。这种参与,就好比渊泉之水没有枯竭,微微细细而不断流施。因此,恩德流布万民,使其润泽且普遍均匀地施加于天地万物。所以说:圣人之恩德是与天地相配的。 “鸟飞准绳”,这是说君主衡人论事当依“鸟飞准绳”的原则,宜取大方向不计小缺失,说的也正是高行厚德的伟大人物所领悟的生活道理。众鸟飞知,一定要飞返山林,集福在谷中。不飞回到山林则会疲困,不栖集到谷中则会死亡。它们在山林与峡谷中所停留的位置,不一定平正笔直,虽然飞回到山林、齐集在谷中的路线,曲折固然曲折,却仍可以说是直的。因为众鸟从北方起飞,意向到南方就能齐飞到南方;从南方起飞,意向到北方就能到达北方。如果大的方向是正确的,便不应该以小的曲折迂回为妨害。所以,圣人称美此举此事并将其写成这样 的文字:长达千里的道路,不可能用绳墨来拨直而成为一条直线,大到千家万户的大城市,不可能用统一的水准器具来取正而拉成一个平面。这就是说,具有高行厚德的伟大人物的言行举止,不必拘守古人的常法先例,只要能够采取适宜于当时的策略去行动,就可以称为贤俊。所以,作为君主在考评他的臣子下属的时候,是不可以丢掉这个衡人论事的法则的。 “讂充”,是说心胸,心胸要忠诚。“末衡”,是说耳目,耳目要端正。中平与端正,是治世根本。耳朵掌管听觉,听觉必慎重对待耳之所闻,所闻精确详审才叫作聪;眼目掌管视觉,视觉必慎重对待目之所见,所见精准确切才叫作明;心胸掌管思虑,思虑必慎重对待言说语言,言说得当合宜叫作智。耳聪目明地认知外界,才能智慧博大,博大而不糊涂昏乱才能带来优良的政治。良好政治对百姓有利;百姓由此受到鼓励,就会安心农事、努力生产,百姓做事勤勉、尽心尽力,那国家就吉祥安泰。听得不精确、不详审就是耳不聪,听不详、耳不聪就会陷入荒谬。看得不详审就是目不明晰,视不清、目不明就可能发生过错。思虑不得当就谈不上明智,思不得当、心不明智就会陷入昏乱。荒谬、过错而且昏乱就会使人事纷扰,人事纷扰则将造成政事苛刻,治事苛刻就会造就险恶的政局。政治险恶就使百姓受害,民众受到伤害就会产生怨恨,民众有怨恨则国事凶险。所以说:心地要忠纯平实,耳目要端正清明;这是在说政治平和安定,有利民众的事。 “毋犯其凶”,是说作为君主立身持心要端正。“毋迩其求”,说的是君主之所以身败亡国,常常因为贪恋全玉宝器、骏马美女、财货美色,而吝啬粮食、贪惜财物,不肯赈济灾民、救助饥荒。向百姓加重赋税、横征暴敛,因此引起万民的怨恨。“远其忧”,说的是君主之所以走向亡国,经常是因为贪取眼前的享乐,接近淫乐、不离倡优,在外则沉溺于奔马驰骋、田猎射捕,在内则设置优伶美女、纵情于美色淫声;于是臣下懈怠懒惰、松散疲沓,百官皆因贪图安逸、失其正道而荒废政事,由此政治陷入烦扰混乱,国家也就灭亡了。“高为其居,危颠莫之救”,这是说君主身居高位、威尊权重,而爱以美自夸于人,自我炫耀;盛气对人,自居贤明,以英雄自许。这样,其兴盛时机必然丧失,而其英雄之位也必败。人君若自居其盛,自处其贤,以此驾驭士民,国事必然纷扰混乱,万民因而心生怨愤,这样,国家也是一定要走向灭亡的,就好比从万勿高山之上,因摇动颠倒而跌入万丈深渊内,死而不可救药是必然的。所以说:君主不可只贪取眼前利益,而把忧患远远地抛在脑后,应当怀有远虑;终日一意攀高居上,倘若到了危险的顶峰,从极高处跌下时就没有谁能挽救了。 “可浅可深,可沉可浮,可曲可直,可言可默。”这是说人君举事行动当考虑意图和功效,必须选择最佳方案,求得最佳效果。天不只有一个时序,地不只有一种物利,人的活动也不只限于一件事情。因此,设立事业不能不多种类别,功名地位也不得不根据需要分多样而设。明智之士广通各方面的事物,所以,不只局限于某一种事物,而是旁通于事物的共同规律。所谓道,能通达到无上之高,广及无穷,可以运用于各种事物。因此,仅仅明辨一句话,通晓一个词,善治一件事的人,就只可能谈论其片面的见解,而不能广泛举例、全面阐发事情。圣人由此明白,一种言辞不可能兼容多种含义,所以,广博地选取言辞以便表达;又知一种事物不能兼备通例去概括众多现象,所以,广泛设立名分来比量各种事业功效。每年有春夏秋冬四季,每月有上中下三旬,每日有朝有暮,每夜有昏有晨,有中星在天及十二辰的次序;这都是各有所主。所以说:“天不只有一个时序。”山陵岩崖,渊泉大流,深泉飞越过溪谷长流不断永不会枯竭,湖泊承接着溪涧水源充沛但不会满溢。土地高下肥瘠,适宜作物也各有所宜。所以说:“地不只有一种物利。”乡里有习俗,国家有法度,饮食有不同口味,衣服有不同花色;世人所常用的器械,如圆规、矩尺、准器、墨绳,以及称量轻重、大小、多少、长短的计算标准及数量刻度,各有成规。所以说:“人的活动,不限于一件事情。”这就是说,天、地,人诸事,各有其相宜。其详细内容,是不可尽述的。 “可正而视”,这是说君主要分清美丑善恶,要辨别优劣好坏,不能不审慎对待。掌握标准,分清美恶优劣不相混杂,政事的治理就不会出现灾难。“定而履”,这是说处好自己的位子,行正自己的路,做好自己的事,这样,百姓就会各守常业职分而不相混杂,这样就能保持国家的正统纲纪因而赢得好的结果。“深而迹”,说的是人君当光明磊落,彰明行为准则和做事法度,道德品格坚持恒常。这样,后代的人就个个都能遵循常规道理而不陷于迷惑昏乱,因此,贤君圣名的美誉也将永远留传不息。 “夫天地一险一易,若鼓之有楟,擿挡则击。”这是说如果前有唱,后必有和,和与唱不能有差错,这是可以反映天地规则的。就好比影子不会为弯曲的物体而变直,回音也不可能将刺耳的声音变得动听。因此,圣人懂得事物的本性,凡事的起因皆有其所以然的原由,所以君子总是小心翼翼,谨慎自己先前的行为。“天地,万物之囊也,宙合有囊天地”,这是说天地包裹万物,所以说它是包裹着万物的口袋。宙合的道理,是向上通于苍天之上,向下深于土地之下,向外超出四海之外,合拢天空,笼罩大地,把天地合起来包扎成为一个包裹。它散开来可以达到无限,在天地间不留任何间隙,无言可以形容它。它大到无外不到,小到无内不入。因而形容它是一个大口袋包裹天地。宙合的这番道理并没有流传下来,而一旦整理成书,其内容还不到一版,然而整理的工作却没有人去做。义理容纳广博内容就十分丰富,遇到适当的时代它才出现。圣人的主张,内涵丰富广博,更可贵之处就在于圣人看重用之得当。何谓得当呢?它根据的是不虚妄的理论,运行在无边的范围,在千变万化的情况下它中不今中现偏美失误,这就是它的得当。事物的千变万化无时无处不在发生,若无以应对,那是因为根本上错了,恼恨是无用的,给它用语言来命名,可称它为宙合。
三、心得 此篇不仅仅讲了国家政体该如何,其实对人对事的启发更大。作为臣该如何?做事该是什么样子?效仿什么?从操作上可以说已经说得很清晰。做人该如何?这一篇是适合好好的多来几遍的。也是对道德经和素书的更详细的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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