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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兰的《管子》读书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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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6-19 11:01:0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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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6.19

1、  读法:泛读——查生僻字、正音、朗读通顺、翻译。
2、    进度计划:原则上每周一卷(四章)共计24周
3、考核方式和标准:三次没完成退出不退费,经同意可以重交保证金继续。论坛分享不完整和不参加群讨论出现一项即判本周未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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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6-25 23:47:15 | 显示全部楼层
2021.6.25


第一周   牧民第一、形势第二、权修第三、立政第四


1、正音查字:
牧:表示鞭打驱赶牛羊。
菅:结、盘绕的野草。
维:鹰隼脚上系绳,控制并驯化成助猎的猎鹰。
形:着色加彩,以突出显示图案。
势:强力押解犯人。
涸:蒸发海水,使盐分结晶。
沈:将牛投河来祭奉水神,以求河川安顺无患。
往:投奔贤君。
媒:善于协商的妇人。
权:手杖所代表的决策、支配的资格,影响环境的势力。
辟:宣读官方的死亡判决,行刑砍头
敛:以行罚的权威强制统一认识,接受命令。

积:持续累加的谷物。
恃:内心有所操持。
政:武力征服。
治:开凿水道,修筑堤坝,疏水防洪。
禄:如取之不尽的井水一般的福份.
慎:贞人贞卜,小心翼翼,深思谨言。
佞:乱性不忠,奸滑缺德。
隘:山谷间野兽穿行的狭窄通道。


2、朗诵已传至微盘。


3、翻译:


(1)牧民:国颂。凡是一个国家的君主,必须致力于四时农事,确保粮食贮备。国家财力充足,远方的人们就能自动迁来,荒地开发得好,本国的人民就能安心留住。粮食富裕,人们就知道礼节;衣食丰足,人们就懂得荣辱。君主的服用合乎法度,六亲就可以相安无事;四维发扬,君令就可以贯彻推行。因此,减少刑罚的关键,在于禁止奢侈;巩固国家的准则,在于整饰四维;教训人民的根本办法,则在于:尊敬鬼神、祭祀山川、敬重祖宗和宗亲故旧。不注意天时,财富就不能增长;不注意地利,粮食就不会充足。田野荒芜废弃,人民也将由此而惰怠;君主挥霍无度,则人民胡作妄为;不注意禁止奢侈,则人民放纵淫荡;不堵塞这两个根源;犯罪者就会大量增多。不尊鬼神,小民就不能感悟;不祭山川,威令就不能远播;不敬祖宗,老百姓就会犯上;不尊重宗亲故旧,孝悌就不完备。四维不发扬,国家就会灭亡。四维:国有四维,缺了一维,国家就倾斜;缺了两维,国家就危险;缺了三维,国家就颠覆;缺了四维,国家就会灭亡。倾斜可以扶正,危险可以挽救,倾覆可以再起,只有灭亡了,那就不可收拾了。什么是四维呢?一是礼,二是义,三是廉,四是耻。有礼,人们就不会超越应守的规范;有义,就不会妄自求进;有廉,就不会掩饰过错;有耻,就不会趋从坏人。人们不越出应守的规范,为君者的地位就安定;不妄自求进,人们就不巧谋欺诈;不掩饰过错,行为就自然端正;不趋从坏人,邪乱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四顺:政令所以能推行,在于顺应民心;政令所以废弛,在于违背民心。人民怕忧劳,我便使他安乐;人民怕贫贱,我便使他富贵;人民怕危难,我便使他安定;人民怕灭绝,我便使他生育繁息。因为我能使人民安乐,他们就可以为我承受忧劳;我能使人民富贵,他们就可以为我忍受贫贱;我能使人民安定,他们就可以为我承担危难;我能使人民生育繁息,他们也就不惜为我而牺牲了。单靠刑罚不足以使人民真正害伯,仅凭杀戮不足以使人民心悦诚服。刑罚繁重而人心不惧,法令就无法推行了;杀戮多行而人心不服,为君者的地位就危险了。因此,满足上述四种人民的愿望,疏远的自会亲近;强行上述四种人民厌恶的事情,亲近的也会叛离。由此可知,“予之于民就是取之于民” 这个原则,是治国的法宝。十一经:把国家建立在稳固的基础上。把粮食积存在取之不尽的粮仓里。把财货贮藏在用之不竭的府库里。把政令下达在流水源头上。把人民使用在无所争议的岗位上。向人们指出犯罪必死的道路。向人们敞开立功必赏的大门。不强干办不到的事。不追求得不到的利。不可立足于难得持久的地位。不去做不可再行的事情。所谓把国家建立在稳固的基础上,就是把政权交给有道德的人。所谓把粮食积存在取之不尽的粮仓里,就是要努力从事粮食生产。所谓把财富贮藏在用之不竭的府库里,就是要种植桑麻、饲养六畜。所谓把政令下达在流水源头上,就是要令顺民心。所谓把人民使用在无所争议的岗位上,就是要尽其所长。所谓向人民指出犯罪必死的道路,就是刑罚严厉。所谓向人民敞开立功必赏的大门,就是奖赏信实。所谓不强干办不到的事,就是要度量民力。所谓不追求得不到的利,就是不强迫人民去做他们厌恶的事情。所谓不可立足于难得持久的地位,就是不贪图一时侥幸。所谓不去做不可再行的事情,就是不欺骗人民。这样,把政权交给有道德的人,国家就能安定。努力从事粮食生产,民食就会充足。种植桑麻、饲养六畜,人民就可以富裕。能作到令顺民心,威令就可以贯彻。使人民各尽所长,用品就能齐备。刑罚严厉,人民就不去干坏事。奖赏信实,人民就不怕死难。量民力而行事,就可以事无不成。不强使人民干他们厌恶的事情,欺诈作假的行为就不会发生。不贪图一时侥幸,人民就不会抱怨。不欺骗人民,人民就拥戴君上。六亲五法:按照治家的要求治理乡,乡不能治好;按照治乡的要求治理国,国不能治好;按照治国的要求治理天下,天下不可能治好。应该按照治家的要求治家,按照治乡的要求治乡,按照治国的要求治国,按照治天下的要求治理天下。不要因为不同姓,不听取外姓人的意见;不要因为不同乡,不采纳外乡入的办法;诸候国不要因为不同国,而不听从别国人的主张。象天地对待万物,没有什么偏私偏爱;像日月普照一切,才算得上君主的气度。驾驭人民奔什么方向,看君主重视什么;引导人民走什么门路,看君主提倡什么;号召人民走什么途径,看君主的好恶是什么。君主追求的东西,臣下就想得到;君主爱吃的东西,臣下就想尝试;君主喜欢的事情,臣下就想实行;君主厌恶的事情,臣下就想规避。因此,不要掩蔽你的过错,不要擅改你的法度;否则,贤者将无法对你帮助。在室内讲话,要使全室的人知道;在堂上讲话,要使满堂的人知道。这样开诚布公,才称得上圣明的君主。单靠城郭沟渠,不一定能固守;仅有强大的武力和装备,不一定能御敌;地大物博,群众不一定就拥护。只有有道的君主,能做到防患于未然,才可避免灾祸的发生。天下不怕没有能臣,怕的是没有君主去使用他们;天下不怕没有财货,怕的是无人去管理它们。所以,通晓天时的,可以任用为官长;没有私心的,可以安排作官吏;通晓天时,善于用财,而又能任用官吏的,就可以奉为君主了。处事迟钝的人,总是落后于形势;吝啬财物的人,总是无人亲近;偏信小人的人,总是失掉贤能的人材。
(2)形势: 山高而不崩颓,就有人烹羊设祭;渊深而不枯竭,就有人投玉求神。天不改变它的常规,地不改变它的法则,春秋冬夏不改变它的节令,从古到今都是一样的。蛟龙得水,才可以树立神灵;虎豹凭借深山幽谷,才可以保持威力。风雨没有既定的方向,谁也不会埋怨它。位高的人发号施令,位低的人忘掉卑贱,长寿、短命、贫穷、富有等等,都不是无因而至的。
臣下能奉行命令,是由于君主地位的尊严;臣下能接受指示,是由于君臣名分的作用。君主不亲自过问,人民就会自己去做事;手执祭器不说话,朝政也会普遍地修明。天鹅发出动听的声音,人们会齐声赞美;西周人材济济,殷遗民也会被感化。对于没有根据的言论,不必听从;对于燕雀聚集的小事,行道者不屑一顾。用牛羊玉器来供奉鬼神,不一定得到鬼神的保佑,只要君主的功业有根基,何必使用珍贵的祭品!后羿射箭的功夫,不在射箭的表面动作;造父驾车的技术,不在驾车的表面动作;奚仲的技巧,也不在木材的砍削上。召徕远方的人,单靠使者是没有用的;亲近国内的人,光说空话也无济于事。只有内心里认真行德的君主,才能够独得治国的功效。平原上的小坡,怎么能够算作高?大山上的小沟,怎么能够算作深?专挑好人毛病专说坏人好话的人,是不能委之以重任的。谋虑远大的人,可以同他共图大事;见识高超的人,可以同他共行治国之道。但是,对于那种贪图速效而只顾眼前利害的人,走开了就不要召他回来;注重长远利益的人,影响也就深远;材器伟大的人,会得到众人的依赖;要人们感怀自己,一定要行德而不可厌倦。不应得而求必得的事情,是靠不住的;不应承诺而完全承诺的语言,是信不得的。谨小慎微也不能成大事,就好比挑拣食物不能使身体胖起来一样。能够不放弃以上这些格言的,就能与天地媲美了。从三仍高的崖岸上跳下来,人是很难做到的,但猴子却毫不在乎地跳下来喝水。所以说,骄傲自大,独断专行,乃是行事的祸患。虽不到野外跑路,也不要把马丢掉。能够做到只给人们好处而不向人们索取报酬的,那就同天地一样伟大了。懒惰的人总是落后,勤奋的人总是办事神速有效。如果说,办事神速的已经进入室内,那么,落后的还在门外。进入室内的可以从容不迫,在门外的必将疲惫不堪。所以,黎明时玩忽怠惰,日暮时就要遭殃。早上忘掉了应作的事情,晚上就什么成果也没有。一个人邪气侵袭到体内,正色就要衰退。君主不像君主的样子,臣子当然就不像臣子;父亲不像父亲的样子,儿子当然就不像儿子。君主不按照他的身份办事,臣子就会超越应守的规范。上下不和,政令就无法推行。君主的衣冠不端正,礼宾的官吏就不会严肃。君主的举动不合乎仪式,政策法令就不容易贯彻。一方面关怀臣民,另方面再有威严,为君之道,才算完备。君主不能使臣民安乐,臣民也就不会为君主分忧;君主不能使臣民生长繁息,臣民也就不会为君主牺牲生命。君主给予臣民的,不确实兑现;臣民对待君主,也是不会全力以赴的。关于“道”,它的理论是一致的,但运用起来则各有不同。有的人懂得道而能治家,他便是治家的人材;有的人懂得道而能治乡,他便是一乡的人材;有的人懂得道而能治国,他便是一国的人材;有的人懂得道而能治天下,他便是天下的人材;有的人懂得道而能使万物各得其所,那便和天地一样伟大了。失道者,人民不肯来投;得道者,人民不肯离去。道之所在,自身就应该与之同化。’凡是始终保持强盛的,就因为顺从天道;凡是能安危存亡的,就因为顺从人心。违背天的法则,虽然暂时丰满,最终必然枯竭;上下不和,虽然暂时安定,最终也必然危亡。想要统一天下而违背天道,天下就不可能被他统一起来。掌握了天道,成事就很自然;违背了天道,虽然成功也不能保持。已经得道的,往往不觉察自己是怎样做的;已经成功了,往往又不觉察道是怎样离开的。就好像隐藏起来而没有形体,这就是“天道”。但是,对当今有怀疑则可以考察古代,对未来不了解,则可以查阅历史。万事的本性,内容虽有不同,但总是同归一理,从古到今都是一样的。用新伐的木材做屋柱而房子倒坍,谁也不怨恨木材;小孩子把屋瓦拆下来,慈母也会打棍子。顺天道去做,远者都会来亲近;事起于人为,近亲也要怨恨。万物之于人,是没有远近亲疏之分的。高明的人用起来就有余,愚笨的人用起来就不足。顺乎天道去做,天就帮助他;反乎天道去做,天就违背他。天之所助,弱小可以变得强大;天之所弃,成功可以变为失败。顺应天道的可以得其成效,违背天道的就要招致灾祸,且无可挽救。乌鸦般的交谊,看着友善,其实并不亲密;不重合的绳结,即使坚固,也一定松脱开解。所以,道在实际运用的时候,贵在慎重。不要交与不可靠的人,不要强给做不到的人,不要告知不明事理的人。交与不可靠的、强予做不到的、告知不明事理的人,就叫作劳而无功。表面上显示友好的朋友,也就接近于不亲密了;表面上显示亲爱的交谊,也就接近于不结好了;表面上显示慷慨的恩赐,也就接近于不得所报了。只有内心里认真行德,四面八方才会归附。独断专横的国家,必然疲于奔命而祸事多端;独断专横国家的君主,必然卑鄙而没有威望。这就好比独自议定婚姻的妇女,一定名声不好而没有信誉。但对于尚未见面就令人仰慕的君主,应该去投奔;对于久别而令人难忘的君主,应该来辅佐。日月有不明的时候,但天不会变;山高有看不见的时候,但地不会变。说起话来,那种只说一次而不可再说的错话,人君就不应该说;做起事来,那种只做一次而不可再做的错事,人君就不应该做。凡是重复那些不可再说的言论和那些不可再做的事情,都是一国之君的最大禁忌。
(3)权修:万辆兵车的大国,军队不可以没有统帅;领土广阔,农田不可以没有官吏;人口众多,官府不可无常法;掌握着人民命运,朝廷不可无政令。地大而国家贫穷,是因为土地没有开辟;人多而兵力薄弱,是因为人民缺乏督促。所以,不禁止奢侈品的工商业,土地就不得开辟;赏罚不信实,人民就缺乏督促。土地没有开辟,人民缺乏督促,对外就不能抵御敌人,对内就不能固守国土。所以说,空有万辆兵车的大国虚名,而没有千辆兵车的实力,还想君主权力不被削弱,那是办不到的。地大而国家贫穷,是因为土地没有开辟;人多而兵力薄弱,是因为人民缺乏督促。所以,不禁止奢侈品的工商业,土地就不得开辟;赏罚不信实,人民就缺乏督促。土地没有开辟,人民缺乏督促,对外就不能抵御敌人,对内就不能固守国土。所以说,空有万辆兵车的大国虚名,而没有千辆兵车的实力,还想君主权力不被削弱,那是办不到的。要想治好天下,必须珍惜本国国力;想要治好国家,必须珍惜国内人民;想要治好人民,必须珍惜民力之耗尽。没有办法养活人民,人们就要外逃而不能阻止;没有办法治理人民,即使留下来也不能使用。远地的人们来而不走,是因为有效地养活了他们;人口众多而可以统一号令,是因为有效地治理了他们。见到人们做好事,喜悦而要有实际奖赏;见到人们做坏事,厌恶而要有具体惩罚。赏功罚过,对于亲身经历的人们确实兑现了,那末,没有亲身经历的也就不敢胡作非为了。如果见到人们做好事,空自喜悦而没有实际奖赏;见到人们做坏事,空自厌恶而没有具体惩罚;赏功罚过,对于亲身经历的都没有兑现,要指望没有经历的人们为之感化,那是办不到的。君主能够付出厚爱和厚利,就可以亲近人民,申明知识相礼节,就可以教育人民。要以身作则来引导人民,审定规章制度来防范人民,设置乡的官吏来指导人民。然后再用法令加以约束,用奖赏加以鼓励,用刑罚加以威慑。这样,百姓就都愿意做好事,暴乱的行为便不会发生了。土地生产财富,受时令的限制;人民花费劳力,有疲倦的时候;但是人君的欲望则是无止境的。以“生财有时”的土地和“用力有倦”的人民来供养欲望无穷的君主,这中间若没有一个合理的限度,上下之间就会互相怨恨,于是臣杀其君、子杀其父的现象产生了。因此,对人民征收有度,耗费又有节制的,国家虽小也一定安宁;对人民征收无度,耗费没有节制的,国家虽大也一定危亡。有土地而不开辟,等于不是自己的土地;有人民而不治理,等于不是自己的人民。凡是治理人民,对于按劳绩给予禄赏的问题,不可不审慎从事。劳绩多的禄赏多,劳绩少的禄赏少,没有劳绩的就不给予禄赏。如果有劳绩而没有禄赏,人们就离心离德;劳绩多而禄赏少,人们就不努力工作;劳绩少而禄赏多,人们就弄虚作假;无劳绩而空得禄赏,人们就贪图侥幸。凡是离心离德、工作不力、弄虚作假、贪图侥幸的,举办大事不会成功,对敌作战也不会尽力。所以说,根据人的能力授予官职,按照劳绩差别赐予禄赏,这是用人的关键。农田与市场往往争劳力,民家与官府往往争财货,货币与粮食往往争贵贱,地方与朝廷往往争治理权限。所以,让田野不积杂草,就应把农业放在首位;让官府不积财货,就应把财富藏于民间;让市场店铺不成行列,就需要做到家用自足;让朝廷不聚众议事,就需要做到分权到乡。田野无杂草,官府无积货,市场店铺不成行列,朝廷不聚众议事,这些都是治国的最高水平。人的本性没有什么两样,所以,人的思想性情是可以掌握的。了解他喜欢什么和厌恶什么,就可以知道他的长处和短处;观察他同什么样的人交往,就能判断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把握住这两点,就能够对人民进行管理了。国土的保障在于城池,城池的保障在于军队,军队的保障在于人民,而人民的保障在于粮食。因此,土地不开辟,就会造成城池不巩固。君主不能治理自身。怎么能治理别人?不能治人,怎能治家?不能治家,怎能治乡?不能治乡,怎能治国?不能治国,怎能治理天下?而天下又是以国为根本,国以乡为根本,乡以家为根本,家以人为根本,人以自身为根本,自身又以治世之道为根本。所以,君主若不重视农业,就不肯禁止奢侈品的工商业,不禁止奢侈品的工商业,人们就会延误农时农事而轻忽土地之利。在轻忽地利的情况下,还指望田野开辟、仓廪充实,那是办不到的。商人在朝中掌权,财货贿赂就流往上层;妇人参与政事,赏功罚过就不能准确;男女没有界限,人民就不知廉耻。在货财上流、赏罚不信、民无廉耻的情况下,要求百姓为国家甘冒危难,兵士为国家献身死节,是办不到的。朝廷不整肃,贵贱无区别,长幼不分,制度不明,服制没有等级,君臣都超越应守的规范,这样,要求得百姓尊重君主的政令,是办不到的。君主好搞阴谋欺诈,官吏争收苛捐杂税,使役人民只偷取一时之快,以致百姓怨恨,这样,要求得人民亲近君主,是办不到的。拥有土地而不注重农业,统治国家而不能统一号令人民,这样,要求国家不发生危机,是办不到的。君主行事依靠求神问卜,好用巫医,这样,鬼神反而会经常作起怪来。总之,功业不成,名声不显,将产生三种祸患:一是养成独断专横的君主;二是成为贫穷卑贱的君主;三是成为政务混乱、整日里疲于奔命的君主。作一年的打算,最好是种植五谷;作十年的打算,最好是种植树木;作终身的打算,最好是培育人材。种谷,是一种一收;种树,是一种十收;培育人材,则是一种百收的事情。如果我们注重培养人材,其效用将是神奇的;而如此举事收得神效的,只有王者之门才能够做到。凡是治理人民的,应该使男人没有邪僻行为,使女人没有淫乱的事情。使男人不行邪僻,要靠教育;使女人没有淫乱,要靠训诲。教训形成风气,刑罚就会减少,这是自然的道理。凡是治理人民的,都要求人民走正道。要求人民走正道,就不能不禁止小的邪恶。因为,小的邪恶是大的邪恶产生的根源。不禁止小的邪恶而想要大邪恶不危害国家,是办不到的。凡是治理人民的,都要求人民有“礼”。要求有礼,就不可不重视小礼。因为,在国内不重视小礼,而要求百姓能行大礼,是办不到的。凡是治理人民的,都要求人民有“义”。要求有义,就不可不实行小义。因为,在国内不行小义,而要求百姓能行大义,是办不到的。凡是治理人民的,都要求人民有“廉”。要求有廉,就不可不重视小廉。因为,在国内不重视小廉,而要求百姓能行大廉,是办不到的。凡是治理人民的,都要求人民有“耻”。要求有耻,就不可不整顿小耻。因为,在国内不整顿小耻,而要求百姓能行大耻,是办不到的。凡治理人民,要求人民谨小礼、行小义、修小廉、饬小耻、禁止小的坏事,这都是训练人民的办法。而人民能够作到谨小礼、行小义、修小廉、饬小耻并禁止小的坏事,又正是治国的根本。凡是治理人民的,都要求人民服从驱使。要人民服从驱使,就不可不重视“法”的作用。法,是用来建立朝廷权威的。要建立朝廷权威,就不可不重视爵位。如果把爵位授给“不义”的人,人民就轻视爵位;人民轻视爵位,君主就没有威信;君主没有威信,命令就不能推行了。法,是用来驱使人民出力的。驱使人民出力,就不可不重视禄赏。如果把禄赏授给“无功”的人,人民就轻视禄赏;人民轻视禄赏,君主就无法劝勉人民;君主无法劝勉人民,命令也就无法推行了。法,是用来发挥人民才能的。发挥人民才能,就不可不慎重地委派官职。如果委派官职不慎重,人民就背离其治理;人民背离治理,则下情不能上达;下情不能上达,人民就怨恨君主;人民怨恨君主,命令也就无法推行了。法,是用来决定人民生死的。决定人民生死;就不可不审慎地使用刑罚。如果刑罚不审慎,就会使坏人逃罪而好人蒙冤;坏人逃罪和好人蒙冤,就会出现杀无辜而赦有罪的事情;杀无辜而赦有罪,国家就难免被贼臣篡夺了。所以,爵位被鄙视,禄赏被轻视,人民背离统治,贼臣发动叛乱,这些都是败国的政教造成的。

(4)立政:立国:国家之所以治或乱,取决于三个条件,只有杀戮刑罚是不够用的。国家之所以安或危,取决于四个条件,只靠城郭险阻是不能固守的。国家之所以贫或富,取决于五个条件,只用轻收租税、薄取赋敛的办法是靠不住的。这就是说,治理国家有“三本”,安定国家有“四固”,而富国则有“五事”——这五事乃是五项纲领性措施。三本:君主需要审查的问题有三个:一是大臣的品德与地位不相称,二是大臣的功劳与俸禄不相称,三是大臣的能力与官职不相称。这三个根本问题是国家治乱的根源。所以。在一个国家里,对于德义没有显著于朝廷的人,不可授予尊高的爵位;对于功业没有表现于全国的人,不可给予优厚的俸禄;对于主事没有取信于人民的人,就不能让他做大官。所以德行深厚而授爵低微,叫作“有过”;德行浅薄而授爵尊高,叫作“有失”。宁可有过于君子,而不可有失于小人。因为,有过于君子,带来的怨恨浅;有失于小人,带来的祸乱深。因此,在一个国家里,如果有德义不显于朝廷而身居高位的人,贤良的大臣就得不到进用;如果有功劳不著于全国而享有重禄的人,勤奋的大臣就得不到鼓励;如果有主事并未取信于人民而做了大官的人,有才能的大臣就不会出力。只有把这三个根本问题审查清楚了,臣下才不敢妄求官禄。如果对这三个根本问题不加审查,奸臣就会与君主接近,君侧小臣就会专权。这样,在上面君主耳目闭塞,在下面政令不通,正道被抛弃,坏事就要一天天地多起来。而若审查好这三个根本问题,君主左右那些受宠的小臣就不会专权,道路上看不到在押的犯人,与官方疏远的人们不受冤狱之害,孤寡无亲的人们,也都没有不白之冤了。这就叫作:刑罚减少,政务精简,甚至朝廷都无需召集群臣议事了。四固:主要谨慎对待的问题有四个:一是对于提倡道德而不真正做到仁的人,不可以授予国家大权;二是对于见到贤能而不让的人,不可以授予尊高爵位;三是对于掌握刑罚而躲避亲贵的人,不可以让他统帅军队;四是对于那种不重视农业,不注重地利,而轻易课取赋税的人,不可以让他做都邑的官。这四条巩固国家的原则是国家安危的根本。应该说,卿相得不到众人拥护,是国家的危险;大臣不协力同心,是国家的危险;军中统帅不足以令人畏惧,是国家的危险;人民不怀恋自己的田产,是国家的危险。因此,只有提倡道德而能真正做到仁,才可以胜任国事而众人拥护;只有见到贤能就进行推让,才能使大臣们协力同心;只有掌握刑罚不避亲贵,才能够威震邻敌;只有重视农业、注重地利,而不轻易课税,才能使人民怀恋自己的田产。五事:君主必须注意解决的问题有五个:一是山泽不能防止火灾,草木不能繁殖成长,国家就会贫穷;二是沟渠不能全线通畅,堤坝中的水漫溢成灾,国家就会贫穷,国家就会贫穷;是田野不发展桑麻,五谷种植没有因地制宜,国家就会贫穷;四是农家不养六畜,蔬菜瓜果不齐备,国家就会贫穷;’五是工匠追逐刻木楼金,女红也广求采花文饰,国家就会贫穷。这就是说,山泽能够防止火灾,草木繁殖成长,国家就会富足;使沟渠全线通畅,堤坝中的水没有漫溢,国家就会富足;田野发展桑麻,五谷种植能因地制宜,国家就会富足;农家饲养六畜,蔬菜瓜果能齐备,国家就会富足;工匠不进行刻木楼金,女红也不求文采花饰,国家就会富足。首宪:把都城地区分为五个乡,乡设乡师。把乡分为五个州,州设州长。把州分成十个里,里设里尉。把里分为十个游,游设游宗。十家为一什,五家为一伍;什和伍都设什长和伍长。要修筑围墙,堵塞缺口,只定一条进出的道路,只设一个进出的门户。要细心看管里门,注意关锁,钥匙由里尉掌管。任命“间有司”,按时开闭里门。间有司要负责观察出入的人们,向里尉报告情况。凡是进出不遵守时间,穿戴不合时宜,家眷亲属及其他人中有行迹异常的,间有司发现,就随时上报。如果问题出在本里家长的子弟、臣妄、属役和宾客身上,那么,里尉要训斥游宗,游宗要训斥什、伍长,什、伍长要训斥家长。只给训斥和警告而不必上报,初犯、再犯可以宽恕,第三次就不赦免了。凡发现孝悌、忠信、贤良和优秀人材,如果出在本里家长的子弟、臣妄、仆役和宾客,那么,就要逐级由什、伍长上报游宗,游宗上报里尉,里尉上报州长,州长再汇总上报于乡师,乡师最后登记举报到士师那里去。凡责罚与犯罪有牵连的人,问题出在家属的,应连带及于家长;出在家长的,应连带及什、伍长;出在什、伍长的,连带游宗;出在游宗的,连带里尉;出在里尉的,连带州长;出在州长的,连带乡师;出在乡师的,也要连带于士师。每年三个月一上报,六个月一汇总,十二个月来一次登记举报。凡推举贤才都不可越级,使用能臣都不可兼职;惩罚有罪,不独罚犯罪者自身;赏赐有功,不专给立功者本人。正月初起,国君要亲自临朝听政,评定爵赏,考核官吏,一共用五天时间。腊月末尾,国君也要临朝听政,论定罚、罪、刑、杀,也用五天。正月初一日,百官在朝,国君向全国发布法令。五乡乡师和五属大夫都在太史那里领受法令典籍。又当全体官吏会集在朝之日,五乡乡师和五属大夫都要在国君面前学习法令。太史宣布法令后,底册存入太府,就在国君面前把法令和简册分发下去。五乡乡师出朝以后,就到乡办事处召集本乡所属官吏,直至游宗,同来领受法令。法令公布完毕,要及时回报,然后回到任处。法令没有公布,报告没有交回,不敢到住处休息。否则,叫作“留令”,那是死罪不赦的。五属大夫,都是乘车来朝的,但出朝也不能到任处休息,需要立即出发。到达都邑的当天,就在祖庙里召集所属官吏,同来领受法令。法令公布后,便派遣使者回报。遣使应在公布法令的当天,不论早晚。法令公布完,使者派出去,然后才敢到住所休息。法令没有公布,使者没有派出,不能到住所休息。否则,也叫“留令”,死罪不赦。法令公布后,有不执行的,叫做“不从今”,死罪不赦。检查法令文件,有与太府所存不符的,多了叫作“专制”,少了叫作“亏令”,也是死罪不赦。这个所谓“首宪”的法令公布以后,各地就可以执行了。首事:凡将办事,法令一定先出。这叫作事情将办,其赏罚办法就必须明示于前。负责人总是要严守法令以掌握赏罚,检查工作并向君主上报的时候,也必须报告执行赏罚的情况。如果办事不合于法令的意旨,即使事有成效,也叫“专制”,那是死罪不赦的。这个所谓“首事”的命令一经发布,然后就可以遵照执行了。省官:制定防火的法令,戒止山泽林薮之处堆积枯草;对自然资源的出产,要按时封禁和开放,以使人民有充足的房屋建筑用材的柴草贮备。这是“虞师”的职责。排泄积水,疏通沟渠,修整堤坝,以保持蓄水池的安全,做到雨水过多时无害于五谷,年景干旱时,也有收成。这是“司空”的职责。。观测地势高下,分析土质肥瘠,查明土地宜于何种作物的生长;明定农民应召服役的日期,对农民生产、服役的先后,按时作全面安排,使五谷桑麻的种植,各得其适。这是“司田”的职责。巡行乡里,察看房屋,观察树木、庄稼的生长,视查六畜的状况,并能按时作全面安排,做到劝勉百姓,使他们努力耕作而不偷闲,留恋家室而不轻离乡里,这是“乡师”的职责。考核各种工匠,审定各个时节的作业项目,分辨产品质量的优劣,提倡产品完全和精致,统一管理五乡,按时作全面安排,使那种刻木、镂金、文采之类的奢侈品工艺,不敢在各乡作业。这是“工师”的职责。服制:按照爵位制定享用等级,根据俸禄规定花费标准。饮食有一定标准,衣服有一定制度,房屋有一定限度,六畜和奴仆有一定数目,车船和陈设也都有一定的限制。活着的时候,在乘车、戴帽、职位、俸禄、田宅等方面,有所分别;死了的时候,在棺木、衣被、坟墓等方面,也有所规定。虽然是身份高贵,没有那样的爵位也不敢穿那样的衣服;虽然是家富钱多,没有那样的俸禄也不敢作那样的花费。天子衣服的花纹样式有明文规定,夫人不能穿常服祭祀宗庙,将军大夫穿朝服,一般官吏穿命服,“士”只在衣带边缘上有所标志。平民不敢穿杂有文彩的衣服,工匠、商人不得穿羔皮和貂皮的衣服。受过刑和正在服刑的人不能穿丝料的衣服,也不敢备车和坐车。九败:废止军备的议论占优势,险阻就不能固守。泛爱人类的议论占优势,士卒就不肯作战。全‘生保命的议论占优势,廉耻之风就不能建立。私立异说、清高自贵的议论占优势,君主政令就无法推行。结交朋党的议论占优势,好人、坏人就不易分清。金玉财货的议论占优势,官爵服位就滥流到下边。观乐玩好的议论占优势,奸邪之辈就攀援到上位。托拜保举的议论占优势,用人标准就不会正确。阿谀奉承、文过饰非的议论占优势,巧言而奸佞的人就会出来干事了。七观:征召就立即来到,派遣就立即前往,老百姓舍弃自己而以君上之心为心,这是教化所期望的结果。起初还看不出迹象,最后则成效不可比拟,君主一人行事,臣民万人随从,这是训练所期望的结果。不加命令而主动办事,不加派遣而主动前往,不用上面劝勉,而人民自己就能够尽心竭力,这是树立风俗所期望的结果。君主的好恶才在心里形成,百姓就化为行动,刑未行而人民知道恐惧,奖赏未发而人民得到劝勉,这是实行诚信所期望的结果。做事不产生恶果,成事之后也没有失败,得到的成果没有人能够争夺,这是遵守天道所期望的结果。行事即成,有求即得,君主所要求的,大小事情都能实现,这是办事所期望的结果。有令则行,有禁则止,凡是法令所及和风俗所影响到的地方,就象四肢百骸服从内心一样,这是为政所期望的结果。

4、读书心得:
(1)牧民:读出了点母亲的味道,柔和的,顺畅的,把欲训服了的样子。
(2)形势:后其身而身先,处其身而身存。读出一个厚字来。让自已变得厚厚的,顺天道而养人养事养物。强调能动性。动善时。
(3)权势:赏罚分明,有法可依,罚重赏也得重,谨慎认真,审时度势。
(4)立政:国家的行政机构就像一张巨型的网一样,网罗着一个个人,顺者昌逆者亡。国之伟力在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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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7-3 17:18:3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兰兰 于 2021-7-3 17:33 编辑

2021.7.3
第二周   乘马5、七法6、版法7、幼官8、幼官图9
1、正音查字:
乘:像一个人爬上大树,站在树杈上远眺侦察。
朝:月落将尽、红日初升的大清早。
侈:一人享有两份肉食,超出平均水平。
诛:执行死刑。
七:一横代表全部、一切;一横加一竖,表示对全体进行切分。
辑:两车相遇,相互揖让。
圉:像披枷的人被关在囚车里。
陈:部队在旷野、山地行军作战时的阵形。
版:筑墙时夹在墙体两侧的夹板。
幼:年纪小而手脚细嫩无力。
官:藏有朝廷所授权印的军政要地,政府。
图:古代在皮、绢等材料上标画城邦乡邑及边界的示意资料。
肃:表示依照严格礼仪进行祭祀。
尚:在屋顶装天窗,确保室内的采光效果。
禁:出于对皇家苑囿或特殊林园的保护,而戒阻砍伐或行猎。
钞:古代官府征收钱物后所开据的签字凭单,以代替未付的金银铜等现金货币。
2、诵读已传至微盘。
3、翻译:
(1)乘马:
     凡是营建都市和大城镇,不把它建立在大山之下,也必须建在大河的近旁。地势之高,不可接近于干旱地区,以保证水源的充足;地势之低,不可接近于有积水的水潦,以节省沟堤的修筑。要依靠天然资源,要凭借地势之利。所以,城郭的构筑,不必拘泥于合乎方圆的规矩;道路的铺设,也不必拘泥于平直的准绳。以上是“立国”。能做到“无为而治”的,就可以成就帝业。为政而不为政务所累,显得无可操劳的,就可以成就王业。为政而谦虚不自贵的,就可以成就霸业。不自以为贵是作君主的准则,贵而不超越应守的规范,是做臣子的准则。以上是“大数”。土地是政事的根本,朝廷是仪法的体现,市场是商品供求的状况的标志,黄金是计量财用的工具,—个诸侯国拥有兵车千辆,是军备的制度。这五个方面,其道理诗可以理解的,实行起来也是有一定规律的。土地是政事的根本。所以,土地可以调整政事。土地不公平折算而划一,政事活动就无法公正。没有公正的政事活动,生产就无法管理。阴阳春秋冬夏是阴阳的推移,农时长短是阴阳的作用,白天和黑夜的更替是阴阳的变化。阴阳的运动是正常的。即使有时失常,多的不能减少,少的也无法增加。天时,它是非人力所能损益的。可以用来调整政事的,只有土地。所以,对土地不可不加以整顿。整顿土地,其实际可耕的数字,一定要进行核正。长的要核正,短的要核正,大的要核正,小的要核正,长短大小都要核正准确。土地不核正准确,官府就无法治理;官府无法治理,农事就办不好;农事办不好物资就不会丰富。所以,怎样知道物资丰富呢?回答是,农事搞好。怎样看出农事搞得好呢?回答是物资丰富。一旦物资丰富,农事搞好,就可以少求助于他人了。掌握起来,也是有规律的。以上是“阴阳”。朝廷是仪法的体现。所以,朝廷爵位安排正确,人民才不会怨恨;人民没有怨恨,就不会作乱;然后,仪法才可以体现。如果安排不公正,就不可能体现。看来,一国之人不可能尊贵,都尊贵了,事情不好办,对国家也不利。正因为事情不好办对国家不利,若没有少数人尊贵,人们是无法管理自己的。所以,分清爵位排列的高低,人们才知道先后的次序和贵贱的仪法。管理起来也是有规可循的。以上是“爵位”。市场是商品供求状况的标志。所以,各种货物价格低廉。各种商业就不能获得高利;各种商业无高利,各项事业就都能搞好;各项事业搞好了,各项需求就都能得到适度的满足。这就是说,事情总是产生于谋虑,成功于努力,失败于骄傲轻心。不谋虑则不能产生,不努力则不能成功,不骄傲轻心则不致失败;所以说通过市场,可以通晓社会的治乱,可以通晓物资的多寡,只是不能通过它创造物资的多寡而已。掌握起来,也是有规律的。以上是“务市事”。黄金是计量财用的工具。懂得黄金的道理,就懂得什么是奢侈和俭省。懂得奢侈与俭省,各项用度都能得到适度的满足。国家用度过少,对举办事业不利;过多,、对商品资源不利。因为,国用过少,则金价低了,金价低则各项事业不好办,故对事业不利。国用过多则金价高,金价高则商品太贱,所以对资源不利。等到商品消耗光,才知道不足,这是不懂得适量的原故;等到事业完成后,才发觉商品过剩,这是不懂得合度的原故。不懂得适量,不知道适度都不行。而要懂得它们,也是有规律的。天下各地,驾驭牛马,其负担轻重,都有一定的限度。有一宿(三十里)的实际行程,可行的里程远近,也就心中有数了。因此,知道一个诸候国可以出兵车千辆这个标准,就可以算出军备规模的大小,也可以算出负担的轻重。征收重了以后再来削减,那是不了解负担能力;征收轻了以后再来增加,那是不了解军备规模。不了解负担能力和军备规模都不行。而要掌握它们,也是有规律的。以上是“黄金”。对于不生五谷的土地和没有树木的荒山,百亩折合成一亩可耕地。干枯的沼泽,也是百而当一。不生草木的土地,百而当一。荆棘丛杂无法进去人的土地,也是百而当一。芦荡草泽,但可以带上镰绳进去采伐的,九亩折合一亩。丘陵,其树木可以当材料,可以做车轴,而且人们带上刀斧可以进去采伐的,也是九而当一。高山,其树木可以做棺,可以做车,而且人们带上刀斧可以进得去的,十亩折成一亩。水流,可以下网捕鱼的,五亩折成一亩。森林,其树木可以做棺,可以做车,而且刀斧能进得去的,也是五而当一。湖泽,可以下网捕鱼的,也是五亩折成一亩。以上就叫作:以可耕面积的实数对土地进行折算。六里见方的区域命名为暴,五暴命名为部,五部命名为聚。聚要有集市,没有集市则人们缺乏日用品。五聚叫作某乡,四乡叫作方。这是行政组织制度。行政组织一经建立,就来建立地方居民组织。把五家编成一伍,十家编成一连,五连编成一暴,五暴编成一长,称它作某乡。四乡命名为都。这是居民组织制度。居民组织一经建立,就来组织生产。四聚算作一离,五离算作一制,五制算作一田,二田算作一夫,三夫算作一家。这是生产组织的制度。生产组织一经建立。就来组织军备。六里见方的土地出兵车一乘。一乘四马,一马配备甲士七人,盾手五人。一乘则共有甲士二十八,盾手二十。还配备民夫三十人,负责兵车的后勤。这就是军备的制度。六里见方的土地出一辆兵车,每一平方里是九个农夫的田地。一锐黄金是供应百辆兵车一宿的费用。没有黄金可以用丝绢代替,细绢三十三制折为黄金一镒。没有绢可以用布,一百匹细白折为黄金一镒,一镒的黄金即供百乘兵车食用一宿的费用。这样,征收布匹的地方,合六步土地征粮一斗,这是中等年成的税率。 要有集市,没有集市则民用缺乏。六里见方的地域,称之为“社”;有居民的邑,名之为“央”。也要征收关税和市场税。按黄金百镒为一筐来算,货物一谷笼算作十筐;集市的商人如果达到三十人,从正月到十二月年收黄金一镒,这就叫作征税了。每年的春分公布税率;立夏则按月核实,秋天则统计总的征税情况;还要统计商民人数的增减。三年修整一次田埂,五年修整一次田界,十年进行一次重新划定。这些都应成为常例。一般一切深见水的土地,不会发生大潦;五尺深见水的土地,不会发生大旱。一仍见水的土地,要减轻租税十分之一,二仞则减收十分之二,三仍减十分之三,四仍减十分之四,五仍则减半,相当于山地。至于五尺见水的土地,也减税十分之一;四尺的减十分之二,三尺的减十分之三,二尺的减十分之四;而一尺见水的土地,就相当于沼泽了。从都城城门以外,到全国所有地区,成年男子按两犁的定数,未成年男子按一犁定数,都要为君主服役三天。正月就命令农民开始耕作,到公田服役;从雪化春耕时起,直到夏锄为止。对于见识广、学问博、断事精明的“士”,凡是没有成为君主臣吏的,也要服役而不分配收益。对于熟悉物价贵贱,并在集市上交易的商人,凡不是官商的,也要服劳役而不分配收益。对于讲求器物样式功能,参加集市交易的手工业者,凡不是官家工匠的,也要服劳役而不分配收益。至于不能使其直接出工的人们,就看他们所差的实际数字,交纳补偿力役的粮食。只有智者明白而愚人不明白的事,不可以要求一般人民。只有巧者能做到而笨人做不到的事,也不可要求一般人民。若不是命令一下,人人都能实行,就不能达到大治;若不是人人都能做到,就不能建立大功。因此,非真正的商人,不得经商;非真正的工匠,不得为工;非真正的农夫,不得务农;不是名符其实的士人,不许在朝中做官。这样,即使官位缺,也无人敢于冒请;即使君主有珍车、珍甲的待遇,也无人敢于妄求享有;国家举办大事,臣下也就不敢谎报他们所做不到的事情。君主了解臣下,臣下也知道君主了解自己。所以,臣下就不敢不尽心竭力、老老实实地为君主服务了。事理告诉我们:把土地折算分租,实行分户经营,可以使人民自身抓紧农时。他们会关注季节的早晚、光阴的紧迫和饥寒的威胁。这洋,他们就能够晚睡早起,父子兄弟全家关心劳动,不知疲倦并且不辞辛苦地经营。而不把土地分配下去的害处,就是地利不能充分利用,人力不能充分发挥。不告知农时,人民就是不抓紧;不教以农事,人民就是不干活。实行了与民分货的制度,,人民就切实看到有得有征了;再明确征收的标准,人民就会尽力了。于是,不必督促,父子兄弟都会来关心生产的。以上是“士农工商”。圣人之所以成为圣人,就是因为他善于分利于民。圣人不擅长分利于民,就同普通百姓一样了。自己总是贪而不足,怎么能算是圣人呢?所以,国家有事就取用于民,无事就藏富于民,只有圣人才善于把产业寄托于人民。人的本性,越是开导就越是通情达理,越是堵塞就越是悖逆。上面提供一个,下面就会回敬两个。以上是“圣人”。农时对于农事来说是非常宝贵的,不能把它收藏起来使之停止不前。所以说,今天不进行生产,明天就没有财物。过去的时光,一经消逝就不再回来了。以上是“失时”。八十里见方的上等土地,可以负担一座上万户人口的城市和四座上千户人口的城镇。百里见方的中等土地,可以负担一座上万户人口的城市和四座上千户人口的城镇。一百二十里见方的下等土地,可以负担一座上万户人口的城市和四座上千户人口的城镇。因此,八十里见方的上等土地与一百二十里见方的下等土地,都相当于一百里见方的中等土地。以上是“地里”。

(2)七法:
   正确的主张不能采用,错误的主张不能废,有功劳而不予赏赐,有罪过而不加以惩罚;像这样而能治理好人民的,向来没有过。正确的坚决采用,错误的坚决废止,有功必赏,有罪必罚,这就可以治理好了吗?还不能。为什么?因为,不具有军事力量和军事器械,仍然不能治理好。有了军事力量和军事器械以后,再具备上述四项,那就可以治理好了。不能治理好人民而能强化其军队的事情,从来没有;但是,能治其民而不懂用兵的策略,仍然不行。不能强化其军队而能必胜敌国的事情,从来没有;但是,能够强化其军队而不明胜敌国之理,仍然不能打胜。兵力没有必胜敌国的把握而能够征服天下的事情,从来没有;但是,兵力有了必胜的把握而不明征服天下的纲领,仍然是不行的。所以说:治民要有军备,用兵要有策略,战胜敌国要有理,匡正天下要有纲领。七法就是:寻求规律、了解现象、掌握标准、施行教化、善于权衡、把握思想和精于运算。天地万物的元气,寒来暑往的协调,以及水土的性质,人类、鸟兽、草木的生长繁殖;事物虽然不多,但都有一个共同性质,而且是不变的,这就叫做“规律”。事物的外形、名称、年代、相似、类属、依次、状态等等,叫作“形象”。尺寸、绳墨、规矩、衡石、斗斜、角量等等,叫做“规范”。渐进、驯服、磨炼、熏陶、适应、习惯等等,叫作“教化“。予与夺、险与易、利与害、难与易、开与闭、死与生等等,叫作“决塞”。老实、忠诚、宽厚、’施舍、度量、容让等等,叫做心术。刚柔、轻重、大小、虚实、远近、多少等等叫作“计数”。不明白规律,而想要立法定制,就好比把测时的标竿插在转动者的陶轮上,摇动竹竿而妄想稳定它的末端一样。不了解形象,而想量才用人,就好比把长材短用,短材长用一样。不了解事物的规范,而想治理人民统一群众,就好比用左手写字,而闲着右手一样。不明白教化而想移风易俗,就好比早上刚制造车轮,晚上就要乘车一样。不了解决塞之术而想驱使和调遣人民,就好比使水倒流一样。不了解心术而想对人们发号施令,就好比背着靶子射箭而一定希图命中一样。不了解计数而想要举办大事,就好比没有舟辑想渡过水险一样。所以说:立法定制,不了解规律不行;量才用人,不了解形象不行;治理人民统一群众,不了解规范不行;移风易俗,不了解教化不行;驱使和调遣人民,不了解决塞不行;发布命令保证必行,不了解心术不行;举办大事保证必成,不了解计数不行。以上是“四伤”的内容。宫庭的各种坏人伤害君主的权威,奸邪的官吏伤害国家的法制,奸民伤害风俗和教化,贼盗伤害国内的民众。权威被伤害,君权就会往下移;法制被伤害,财货就会通过贿赂往上流;教化被伤害,臣民就不会和睦;民众被伤害,百姓就不得安居。君权下移,政令便无法推行;财货上流,官德就必然败坏;臣民不和,百事都无功效;百姓不得安居,就会造成为盗者留而务农者离散的局面。为盗者留、务农者散的结就是土地不得开辟,土地不开辟则六畜不能繁育,六畜不育则国贫而财不足,国贫而财用不足则兵弱而士气不振,兵弱而士气不振,则战不能胜、守不能固,战不胜而守不固,国家就不会安定了。所以说,国家大法不严明,国君左右的坏人就得逞;官爵制度不严明,奸邪的官吏就得逞;符籍制度不严明,奸民就得逞;刑法制度不严明,盗贼就得逞。一国的四经:大法、官爵、符籍、刑法败坏了,君主又不重视,危亡就会出现。这是因为人君不重视,说真话的人就不肯进言;说真话的人不进言,国家的真实情况君主就不能掌握了。当代一般的君主,所重视的是珍宝,所亲—近的是亲戚,所珍爱的是属民,所重惜的是爵禄。英明的君主则不是这样。他最重视的不是珍宝,最亲近的不是亲戚,最珍惜的不是属民,最看重的不是爵禄。所以,他不会为重宝损害政令,就是说“令贵于宝”;不会为亲戚危害国家,就是说“社稷重于亲戚”;不会为爱其属民而违反法律,就是说“爱法高于爱人”;不会为重惜爵禄而削弱威信,就是说“威信重于爵禄”。君主如不懂得这四条,就会一无所得。所以说:治人如治水,养人如养六畜,用人如用草木。君主自身能按理办事,群臣就服从政令,百官就断事严明,谁也不敢彻私了。在评计功劳的时候,不能离开法令规定。宠臣、侍从、大族、权贵和大臣们,不得凭特权加功。关系远的、地位低的、不知名的,有功也不得埋没。这样,犯罪受刑的人不会抱怨君上,有功受赏的人也不会滋长贪心。于是,临阵的将士们都将不怕牺牲而赴难,以求为国立功了。这是治军的最重要原则。以上是“百匿”的内容。用兵的方法,一在于积聚财富,而要使财富无敌;二在于考究军事工艺,而要使工艺无敌;三在于制造兵器,而要使兵器无敌;四在于选择战士,而要使战士无敌;五在于管理教育,而要使管教工作无敌;六在于军事训练,而要使训练工作无敌;七在于调查各国情况,而要使调查工作无敌;八在于明察战机和策略,而要使明察战机和策略无敌。这就是说,军队没有调出国境,就已经保证八个方面无可匹敌了。因此,要征服天下,财力不压倒天下,不能征服;财力压倒天下,而工艺不压倒天下,不能征服;工艺压倒天下,而兵器不压倒天下,不能征服;兵器压倒天下,而战士不压倒天下,不能征服;战士压倒天下,而管理教育工作不压倒天下,不能征服;管教工作压倒天下,而军事训练不压倒天下,不能征服;训练压倒天下,而不普遍了解天下的情况,不能征服;普遍了解天下情况,而不明察战机和策略,还是不能征服天下的。所以,明察战机和策略是用兵的关键。首要的是掌握作战时机,其次是作战计划。所以,兵器制成,士兵选定,勇士就有了取胜的信心。普遍了解天下的情况,精心掌握战机与策略,那就可以所向无敌了。对于友好的国家,要给予特殊扶持;对于敌对国家,要给予特殊惩罚。这样就发令能行,言禁能止。因此,英明的君主很重视这种作法。战胜一国而威服百国,天下都会畏惧;持植少数而影响多数,天下都会怀德;惩罚有罪,赏赐有功,天下也都跟着服从了。因此,要聚集天下最好的物材,研究各种工匠的兵器;春秋两季进行比试,精锐的列为上等。制成的武器,不经检查不使用,不试验合格不入库。再聚集天下的豪杰,拥有天下的勇将。这样就可以做到举兵如飞鸟,动兵如雷电,发兵如风雨,无人能在前面阻挡,无人能从后面伤害,独出独入,无人敢于限制了。但是,成功立事,一定要合乎正理与正义。无理的战争不能取胜于天下,不义的战争不能战胜他人。贤明智慧的君主,总是站在必胜的立场,所以能征服天下而无人敢于抗拒。以上是“为兵之数”的内容。关于部队作战的时机,应该不失天时,不废地利。军事上数字的多少,其主要项目一定要根据计划。所以,凡是攻战的原则,都要求计划必须先定于国内,然后再举兵出境。计划没有事前确定于国内而竟举兵出境,这是战之自败,攻之自毁的。因此,摆开阵势还没有确定打仗,包围城邑还不能确定攻取,得了土地还不能确定据守,三种情况有一种,就是要被毁灭的。所以,事前不明了敌人的政治,不能进行战争;不明了敌人的军情,不能约定战争;不明了敌人的将领,不先采取军事行动;不明了敌人的士兵,不先摆列阵势。只有保证以众击寡,以治击乱,以富击贫,以能用兵的将帅击不能用兵的将帅,以经过教练的士卒打击临时征集的乌合之众,才可以十战十胜,百战百胜。战事没有准备,部队又没有主事的统帅,那就不可能预先掌握敌情;荒地没有开发,农业又没有专管的官吏,那就不可能积蓄粮草;官府没有常规,工匠抱怨上级;武器就不会精良;朝廷没有政令,赏罚很不分明,民众就侥幸偷生。因此,先知敌情,才能够所向无敌;积蓄粮草,才能够久战而不贫困;武器精良,打起仗来才能顺利;赏罚严明,人们才不会侥幸偷生;而人们都不侥幸偷生,勇士也就努力了。所以,用兵这件事情,一定要详审地理情况,掌握天时,计算军需贮备,教练勇士,普遍掌握天下的情况,认真抓好战机和运用策略。而这些也正是统帅的本职。军队有像风雨一般的行进,就不怕路途遥远;有像飞鸟一般的举动,就不怕山河险阻;有像雷电一般的进攻,就所向无敌;’有像水旱一般的摧毁效果就能够攻人之国,救人之城;有像金城一般的设防固守,就能够安定宗庙,繁育人口;再有浑为一体的统一政治,就能够发布号令,明定法制了。这是因为:风雨一般的行进,就是要作到快速;飞鸟一般的举动,就是要作到轻捷;雷电一般的进攻,就是使敌兵不及布阵;水旱一般的摧毁效果,就是使敌方土地无收、耕种无获;金城一般的据守,就是要收买敌人,派出间谍;浑为一体的政治,就是要禁止邪说和奢侈风俗。而军队不怕路途遥远,就能够威慑远地的臣民。不怕山河之阻,就能够征服依险固守的敌国。所向无故,就必然令行禁止。攻人之国,救人之邑,又不依靠盟国,就必然是军队指向哪里,哪里就得听从。安定宗庙,繁育儿女,无人敢于伤害,然后就可以巩固政权。立法定制,发号施令,无人不来响应,然后就可以治理人民和统一百姓行动了。
以上是“陈选的内容”
(3)版法:

     凡人君临政视事,首先要端正他的心志,其次是不违背风来雨到的天时,第三是使远近高下的人们都得到很好的治理。这三个根本问题都解决了,国君便可以保有其国家。不可因个人喜悦而行赏,不可因个人恼怒而擅杀。如果是因喜而赏,因怒而杀,人民就会生怨,政令就会废弛。政令多次行不通,人民就有外心;有外心的结了党,祸乱就开始萌芽。引起了群众的忿怒,少数人是不能图谋应付的。举办所喜欢的事,一定要估计到事情的结局;废止所厌恶的事,一定要考虑到事情的后果。用赏赐嘉勉敦厚的人以进行表扬,用俸禄加富有功的人以进行鼓励,用爵位提升有名望的人以进行美誉,要兼爱而没有遗弃,才算得上君主的胸怀。一定要先给教训,万民才趋向好的风化。经常给予利益,民众就会胜利完成己任了。取用于人要比照一下自己,办事要根据实际力量。要详细斟酌国家的用财,慎重处理施予和报酬,明察事物的分量与限度。所以,君主用财于民不可以吝啬,征用民力不可以过头。用财吝啬则人民反抗,用力过头则人民疲劳。人民贫困,政令就繁复无效;人民苦于劳役之灾,政令就无法贯彻。施予酬报不得当,祸乱就开始发展;祸乱发展而人君尚不觉悟,民众就自图造反了。法律公正,制度明确;杀有罪,不宽赦;执行杀戮一定说到做到,民众就会畏惧。权威明示于众,法令就不必一再重申。对怠情的人,要通过训斥予以羞辱;对有过的人,要通过处罚予以惩戒;对犯罪的人,要通过杀戮予以震慑。君主执法之心坚定而不动摇,乖异邪僻的人们就自然恐惧。乖异邪僻的行为都有了改革和变化,法令颁布下去,民众就跟着行动了。君主应该效法天,对万物全体施德;模仿地,对万物没有私亲。要做到与日月同级,与四时并列。使众人喜悦决定于爱施俱行,得民众拥护决定于破除私心。要招袜远方的人们,决定于修好国内;要避免祸乱的发生,决定于消除人怨。准备长远大计,在于任用贤人;巩固尊高地位,在于与民同利。
(4)幼官:

    如若因夜气虚灵之心安守清静大道,治人治物,都能神闲气定,绰有余裕。季夏土气和顺时节,君主应当穿戴黄色服饰,品尝甘甜之味,闻听宫调音乐,调理和顺的五和之气,按照“五和时节”的要求,数字用五,饮水用中央之井,炊煮用中央之火。保持温和柔缓的心境,培养通达乐观的性情,身行乐养好施,使坦然平和之气循环流通以利休养生息。如此,则万物畅通,随顺娴静,形体顺理生成,人生长命,不会因故短寿。君主要遵循常道,达于天命,尊重贤能,授官于有德之人,如此,便可成就帝业。君主能身体力行仁义,以身作则,躬行不辍;选拔贤良,作用忠诚信实的臣子,如此,便可成就王业。考虑谋略、审慎使用战争,彰明礼节、表明攻伐之理,精选勇士,修利武器,如此,便可成就霸业。安定生者,安葬死者,敬重贤德,修睦百姓,如此,便可以赢得民心、使百姓依附。奖赏功劳守信,处罚罪过严明,使贤才封爵,也使能臣加禄,如此,便可以带来国家强盛。注重筹算统计,计算总数,核实成效,检验结果,努力从事农活本业生产,整顿好工商末业经营,如此,便可以走向国富民足、经济繁荣。注意修明法度,详审政策,确立常规,配备能臣,如此,便可以上下井然有序、国内走向大治。按照不同职务、区别同异,实行分官而治、分职理事,如此,便可使臣民恪守本分、国家走向安定。君主依道理顺政治,用恩惠畜养臣民,用仁爱亲近臣民,用道义培养臣民,用仁德回报臣民,用诚信结交臣民,用礼节接待臣民,用音乐和悦臣民,用期限约定做事的效率,以官员治理政事,用威力激发推动臣民,用忠诚感化臣民。这样施政一举的结果,君上臣下都取得好的政绩,有始有终;第二举的结果,万民百姓没有不服从的;第三举的结果,土地得到开辟,五谷有了收成;第四举的结果,农民安乐而粮食富裕;第五举的结果,徭役减轻而国库充足;第六举的结果,做到了事先已能察知国事变化,掌握规律;第七举的结果,做到了朝野内外之力都能为我所用,并全面发挥有利因素;第八举的结果是捷报频传,实现胜局,确立国威;第九举的结果,帝业就算是初具规模了。有九项根本原则,内容宏博,关系重大,是人君必须掌握和遵守的;有八个方面的不同职守,是卿相所必须掌握和做到的;有十条制胜立威之道,是将军所必须掌握和遵守的;有六条决定盛衰的纲纪,须详审严密,是贤才所必须掌握和遵守的;有五条决定贫富的规则,不可懈怠,是庶民所必须遵守的。如此,君主有什么行动,臣民无不跟从;君主想要无为清静,臣民便会争取一致相同。决定国家治与乱的根本原则有三项,使国家由衰向盛的纲纪有六件,决定国家地位高低和人主尊卑的有效因素有七项,检查国家强与弱的验证方法有八条,决定国家生死存亡的规律以及救亡图存的方略有九则。君主要精心地消除那些朋党现象,大的整数要亲自裁度并加以记录。尽量齐心协力减少开支以聚敛财货,运用奖赏激励好人的方式以移风易俗,而且要使这两方面都必须成为根本措施。行赏一定要周密地审核,行刑一定要在国内公正申明。此段文字居于“玄宫图”之正中。如果在春季时实行冬季时的政令,便将草木肃杀五谷无成;如果实行秋季时的政令,便会雷声阵阵;如果实行夏季时的政令,便将遭逢大旱。十二天,地气上腾,君主应颁布春耕政令,准备耕种之事。又过十二天,时值小卯节气,君主应该命令举国上下都和农夫们一起出门耕种。又过十二天,时值天气下节气,君主应行颁赏之事。又过十二天,时值和气至节气,农作物开始自然生长,应当命令民众修整大门和里巷。又过十二天,时值清明节气,一切禁忌解除、开放封禁之令。又过十二天,时值始卯节气,应当宣布适合婚娶、准许青年男女在城郊相会。又过十二天,时值中卯节气,再过十二天,时值下卯节气;三卯期间,行事相同。八个“十二”的时光里,人君宜穿戴青色服饰,品尝酸味食物,闻听角声乐曲,调理燥热之气使成温润,取用八数并遵行“八举”要求,饮用东方青后之井的水,用南方羽兽之火来炊煮,以迎接夏气。心怀不忍之心保持言行和善,心存仁爱且乐养好施,使平和之气循环流通。地气通畅,万物和顺安静,各得其所,顺其理致,自然生长。共普天之下,合四方内外,使强国成为亲眷,令弱国成为藩属。君主行动无不宾从,君主清静无不随同。兴事举业必据礼法,顺时循礼方有成效。若与邻国相处,不求和好,而国内的官职又不分贵贱等级,祸事变故必然天天到来而不得安宁。这些居于“玄宫图”之东方方外。君主夏季推行春季时的政令,就会常刮大风造成风灾;如果施行冬季时的政令,轻则草木凋落,重则出现冰雹;如果施行秋季时的政令,将会造成水涝之灾。十二天,值小郢节气到来,这时阳气渐趋盈满,适合选拔有德之士、招纳贤能之才;又十二天,天气停止下降;向下级行赏赐;又十二天,值中郢节气,当颁行赏赐;十二天,值中绝节气,应当把已成熟的农产品收获聚敛;十二天,大暑节到来,应全面修缮各种用器。十二天中暑节气,又过十二天是大暑终节气;“三暑”期间,行事相同。在“七举”时节,应当穿戴赤色服饰,品尝苦味食物,欣赏羽声音乐,应当取用七数,饮用南方赤后之井的水,取用西方白虎毛兽之火使用或饮煮。内心存宽广纯素的心境,身行诚笃忠厚、保持言行敦厚诚实,平和之气循环流通;地气畅通,万物和顺安静,各得其所,顺其理致,自然生长。确立官府中的高低官阶,明确定出官吏身份的上下职位,随时加以审查核实、明察督导,群臣及官府就不敢凌驾于君主,下属也不敢超越上级,位卑者就敢逾越位尊者。礼仪法规得到确立,政策实施得当,没有结党营私之人,位尊者居上,位卑者居下,亲疏远近不相违背,再无错乱现象。此段文字居于“玄宫图”之南方方外。秋季推行夏季时的政令,植物只会枝繁叶茂而不结籽实;秋季推行春季时的政令,植物只开花不结果;若在秋季推行冬季时的政令,诸事只会耗损。立秋后十二天,凉风如期而至,当告诫百姓准备秋收之事。十二天,值小酉节气,猛禽迫凌各种小雀。十二天,白露,应当鼓励农民收割聚集。十二天,再次昼夜长短相同,赏赐臣民。十二天,夜长昼短,着手军事训练。十二天,动物交媾,适合男婚女嫁,准许青年男女相会或婚配。十二天,中酉,十二天,下酋,三酉期间,行事相同,适宜男婚女嫁,举行婚事。秋凉值金气和顺时节,君主适宜穿戴白色服饰,品尝辛辣食物,欣赏商调音乐,调理寒湿之气,取用九数。遵循九和时令要求,饮用西方白后之井的水,取用北方介虫之火炊煮或使用,以迎接寒冬之气。君主应心怀恭敬谨慎,做好军事训练。使平和之气循环畅通,地气通畅,万物安宁,按照各自生理自然长成,形体生成。检阅乡民日常生活,检查男女的生养情况;须修治乡间什伍编制,整编乡闾组织,加强军事训练,要计算物资贮备的多少,要核实政府各级官员名额的数量,有区别地奉养长者、体恤弱者,向民众申明利害,无任何偏私。此段文字居于“玄宫图”这西方方外。如果秋季推行冬季的政令,就会阴雾弥漫;推行夏季政令,就会雷声阵阵;推行春季时的政令,就会地气蒸发泄漏。十二天,天气始寒,适宜施行刑杀,使死罪之人不羁在狱中。十二天,是越冬的小榆节,君主应颁行赏赐于臣民。十二天,是中寒节气,命令 众收聚谷物、敛藏果实。十二天,是中榆的节气,当命令民众全面地收藏。十二天,大寒节气,即冬至节到,君主应当颁令停止农事,使农民得以进入静养以求无事而安心。十二天,大寒至阴节气。十二天,大寒终节气。三寒期间,行事相同。寒科正值水气运行时节,君主宜穿戴黑色服饰,品尝咸味的食物,静心欣赏徴调音乐,调理盛阴之气,取用六数,遵循六行时令要求,饮用北方黑后之井的水,取胜东方鳞兽之火来使用或炊煮,以迎接阳春之气到来。应当心怀仁慈淳厚,身行省薄纯俭,以保持言行纯朴仁厚,使平和之气循环流通;地气畅通,万物和顺安宁,顺其自然生理、自然生成形体,顺乎自然天理;器物成于齐心协力,教化要细致和认真;动与静无规则,行和止就没有规范。慎重地按照四时来变化作息;依据出入不同,灵活安排收支;明备生活条件可能解除灾害,认真对待获得与付出,总体把握就不出问题。
一次召集诸侯会合时命令:没有得到玄帝的命令,谁都不能发动兵役进行战争。二次召集诸侯会合时命令:要奉养长者、抚育孤儿,供养身有残障者,收养孤儿寡妇等。三次召集诸侯会合时命令:田租只可征收百分之五,市场税只收百分之二,关卡税只收百分之一。不要让耕田和织布的用具缺乏供给。四次召集诸侯会合时命令:修整道路,统一度量衡的标准,山林和湖泽须定期依时封禁和开放。五次召集诸侯会合时命令:整修和恢复春秋冬夏的常规祭祀,天地山川的传统祭礼,必须按照固定的时间进行。六次召集诸侯会合时命令:用你们国土上的出产物进贡玄宫,请四辅协助,敬奉天帝和礼祀五岳。七次召集诸侯会合时命令:在手足四肢四方面有不合于礼法的,以秽乱教化的罪名流放。八次召集诸侯会合时命令:在四体方面能树立仪则的,举荐于玄宫,予以赏赐,由三公决定其任用。九次召集诸侯会合时命令说:用你们封地的财物和特产作为币礼来朝贡。九次会合诸侯之后,大政方针由此颁定,以后朝聘不断,诸侯奉命成为常规。距离在一千里之外、二千里以内的诸侯国,每隔三年君主须朝会一次,熟悉命令、修习政教。每隔两年派遣三公出使,接受四辅命令。每年正月初一,派遣令大夫来朝修好兼学习政令,到三公处接受命令。距离在二千里以外、三千里以内的诸侯国,每隔五年君主须来齐朝会,熟悉命令、修习政教。每隔三年,派遣三卿前来朝廷请求请示、接受命令。每隔两年,派遣大夫前来朝廷报告国情的吉凶。距离在三千里以外的诸侯国,君主三十年来齐朝见一次,每隔十年,派遣负有重任的诸侯世子来朝廷,修正礼仪制度,以尽礼仪。每隔五年,派遣大夫前来朝廷学习新变更的政策法令,请求接受治国的指示。安排大夫一人作为接待官,负责宴会款待,并负责交纳贡物、接受命令诸事。此段文字居于“玄宫图”之北方方外。君主必须使文官有德、武官有威,各级官员修习克敌制胜的各项事务。因时而动,顺应天时是制胜的总则;兵法方略变化无常,是制胜的关键;出师有据、兵行正义,为制胜之常理;奖惩得当,名实相符,是制胜克敌的当务之急;研讨进攻时机,是制胜的大事;兵器和战备齐全,是制胜的先决条件;行军隐蔽,使敌人无迹可寻,是制胜的根本。能够确定权威和统一行动者,可以制胜;能够计算其军费开支并确定其财物用度的,可以制胜;能够审定敌情真伪或情报信息及时可靠的,可以制胜;能确保将士获得精选的,可以制胜;能够审定因功颁禄的,可以制胜;能够审定因不同需要确保军器制造的,可以制胜;能够确保上下长幼有序的,可以制胜;能够审定死生大义的,可以制胜;能够审定攻战成败的可以制胜;能够审定用兵正奇相依,可以制胜;能够审定敌军各方虚实的,可以制胜;能够审定兵势盛衰形势的,可以制胜。出兵把握时机,定计精妙切中要害,敌人就难以估量;用兵充分利用各种优势,敌人就不能对抗。奖惩合乎实际,将士就会舍生忘死以尽各节;适时运用奇兵险将,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将士就乐于被军队所用。仔细根据需要考核军备,军械兵器就能精良完备;能依据自身能力和有利条件,就达到有求必得。知晓要务,明确根本,将士就不会苟且敷衍;做好各种防备,以备突发状况,这是应付意外的办法。听得到细微之声响,因而能听到还未到来的声音;看得见萌芽,就能看到还未成形的事物;思虑深远,所以能预先想到还没有开始发生的事情;发动得突然,令敌惊慌,可获得无可限量的效果;出战能得先机,就能大有俘获。立足于缜密的运筹,就能实在地攻守,不生变故。军备齐全、武器完好,又严守训令,因而就不怕长途跋涉、远道行军;号令严明,训练有素,因而就不怕山高水险。德行广博,信念单纯,就可以纵横天下、所向无敌;发号严谨而旗帜分明,就可以攻无不克、一举破敌,不必依靠外援。指明必胜的结局,即使心慈手软的人也会变得勇猛杀敌;兵器精良完备,即使是愚蠢的人握有无法防御的武器,也会变得聪明非凡;攻打不设防的敌军,即使笨拙的人也会变得奇妙灵巧。这些,都是自然的道理。要勤于审察十种号令,明确分辨九种旗章,饬令监督操练各种兵器,还需善于演习好五教要领,必须勤谨有效地训练士卒金鼓旗帜等各种号令。军中主师一定要常设不缺,行军谋略、作战计划必须预先制定好。要征集天下优质材料、搜罗精良的器材,评审百工制成的各种锋利精锐的武器;制成后的兵器,要进行比试较量以检定其优劣好坏。要招纳天下英雄、网罗各地豪杰,势必囊括天下的强将好手。一旦出军作战,行军就该像狂风骤雨的迅捷,发兵就该像雷鸣电闪般的勇猛激烈。此段文字居于“玄宫图”之方中(副图)。东方旗帜崇尚青色,兵器宜用长矛,刑具多用木枷脚铐之类木质。兵器装备不守旧,过境敌国可令敌人不能察觉;教练士兵方法灵活,进攻就可以出其不意。过境而敌人不能察觉,敌军就无法防御;发兵而出敌不意,敌人就无法应付。敌人无法应付,我军就能全胜而没有损失;敌人无法防御对抗,我军就能必胜而所向无敌。不了解上述用兵的四项机要,不出九天,军心就会涣散动摇;不注重加强防御工事和防守要道,不出八天,敌人就会趁隙而入;不严肃谨慎地加强戒备和防守,不出七天,离间的谗谋和奸计就会在内部出现;对于欺诈行为不加防范和整顿,不出六天,偷盗窃取之徒就会纷纷出现到处作乱;不供养敢死之士、又不犒赏勇于作战的将士,不出四天,我军的财物就要落入敌军之手。此段文字居于“玄宫图”之东方方外(东图之副图)。南方旗帜崇尚赤焰之色,兵器宜用戟,所用刑具多为烧、烄、疆、郊之类的火刑。两军交战之时,军中必须上下一心、步调一致、号令统一、才能出战;出战前,必须掌握敌方军情,必须了解对方将帅的谋略,必须了解对方政局和形势,必须了解对方士兵的作战素质,才能克敌制胜,这四个方面能充分掌握了,就能做到用治军击乱军、用必胜之军击必败之军了。连续出征、多次作战,士卒就会疲劳,屡获战绩、多次取胜,君主就会骄傲;骄傲的国君驱使疲劳的士卒去作战,国家就面临危险了。最完美的军事行动,是不战而胜,其次是一战而能胜敌。所谓大胜,指的是积累多次胜利而没有非正义的战争。如何能做到为正义而取得大胜?无战不胜,即是大胜。此段文字居于“玄宫图”之南方方外(南国之副图)。西方属金,秋季的旗帜崇尚白色,兵器宜用刀剑,象征金属的锋利,所用刑具多是绍、昧、断、绝之类的金刑,即刀剑断斩之刑。事情发生时找不到它的开端,结束时没个煞尾。找不见开端就好比道,看不见尽头就好比德。道,不可估量;德,不可计算。无法度量,所以再众多的人也敢有所图谋;不可计算,所以伪诈就不敢出现。道和德两者双管齐下、兼而施之,无论动或静,都能各有其功,培养民众都要合于道和德的原则。培养以道百姓就和睦,培养以德百姓就团结。彼此和睦、团结一心就能使民众的力量凝聚起来,君臣上下都凝聚团结就能相互协调、尽心尽力,全国百姓的力量都能凝聚协调、万众一心,那就谁都不能来伤害了。此段文字居于“玄宫图”之西方方外(西图之副图)。北方旗帜崇尚黑色,兵器宜用置于腰间之胁盾,所用刑具乃游、仰、灌、流之类的水利,即沉潭、溺水等水中之刑。考察事物的道理,就可以知晓治事之道;审查兵器装备的优劣,就能识别胜负原因;精通谋算计划,就可以无往不胜;懂得普施德泽、广行德政,就可以天下安定。能够安定宗庙、繁育儿女,并能按四季分设官职,各司其职,就可以逐步确立权威、制定法度、颁行号令了。最高明、最完善的用兵,最终目标不是为了占领别国的土地,是为了惩罚、纠正不善的君民;而是树立正义,以战胜推行正义的力量;树立威严以推广文化教德化,坚守这样的方向终会达;致长治久安,也必定能进而征服四海、安定天下。民众认为有利的,就兴办;民众认为有害的,就消除;那么,各国的百姓都会由衷的服从。在六千里范围之内封立侯爵,则各诸侯的大臣就会服从。保障各诸侯国君主治理其内部人民的权限、并促使其治理好自己的国家,那么,各国的君主就会服从。祭祀上天,祈求除病消灾、天地之气相和、物足地润、风调雨顺,那么,普天之下的一切生物也都会顺从了。筹划处理好事情的轻重缓急,即使遇到极度危险的事情,也不至于陷于灾难境地;了解器械的利用,进入险境也不会有大的灾变。明察先后的道理,大兵出境也不会陷入困局。精通出入敌阵的法度,即使深入敌国之境也不会陷入绝境。懂得动静的法则,便会取得成功而避免危害。明确当取、当予的关系和界限,即使占领别国、夺得了土地,也没有忧惧和祸患。严肃慎重地对待发号施令,一旦要有所行动,举事便能建立功业、达到预期成效。此段文字居于“玄宫图”之北方方外(北图之副图)。
(5)幼官图:

    秋季推行夏季时的政令,植物只会枝繁叶茂而不结籽实;秋实推行春季时的政令,植物只开花不结果;若在秋季推行冬季时的政令,诸事只会耗损。立秋后十二天,凉风如期而至,当告诫百姓准备秋收之事。十二天,值小酉节气,猛禽迫凌各种小雀。十二天,白露,应当鼓励农民收割聚集。十二天,再次昼夜长短相同,赏赐臣民。十二天,夜长昼短,着手军事训练。十二天,动物交媾,适合男婚女嫁,准许青年男女相传或婚配。十二天,中酉,十二天,下酉,三酉期间,行事相同,适宜男婚女嫁,举行婚事。秋凉值金气和顺时节,君主适宜穿戴白色服饰,品尝辛辣食物,欣赏商调音乐,调理寒湿之气,取用九数。遵循九和时令要求,饮用西方白后之井的水,取用北方介虫之火炊煮或使用,以迎接寒冬之气。君主应心怀恭敬谨慎,做好军事训练。使平和之气循环畅通,地气通畅,万物安宁,按照各自生理自然长成,形体生成。检阅乡民日常生活,检查男女的生养情况;须修治乡间什伍编制,整编乡闾组织,加强军事训练,要计算物资贮备的多少,要核实政府各级官员名额的数量,有区别地奉养长者、体恤弱者,向民众申明利害,无任何偏私。此段文字居于“玄宫图”之西方方外。西方属金,秋季的旗帜崇尚白色,兵器宜用刀剑,象征金属的锋利,所用刑具多是绍、昧、断、绝之类的金刑,即刀剑断斩之刑。事情发生时找不到它的开端,结束时没个煞尾。找不见开端就好比道,看不见尽头就好比德。道,不可估量;德,不可计算。无法度量,所以再众多的人也敢有所图谋;不可计算,所以伪诈就不敢出现。道和德两者双管齐下、兼而施之,无论动或静,都能各有其功,培养民众都要合于道和德的原则。培养以道百姓就和睦,培养以德百姓就团结。彼此和睦、团结一心就能使民众的力量凝聚起来,君臣上下都凝聚团结就能相互协调、尽心尽力,全国百姓的力量都能凝聚协调、万众一心,那就谁都不能来伤害了。此段文字居于“玄宫图”之西方方外(西图之副图)。
       君主夏季推行春季时的政令,就会常刮大风造成风灾;如果施行冬季时的政令,轻则草木凋落,重则出现冰雹;如果施行秋季时的政令,将会造成水涝之灾。十二天,值小郢节气到来,这时阳气渐趋盈满,适合选拔有德之士、招纳贤能之才;又十二天,天气停止下降;向下级行赏赐;又十二天,值中郢节气,当颁行赏赐;十二天,值中绝节气,应当把已成熟的农产品收获聚敛;十二天,大暑节到来,应全面修缮各种用器。十二天中暑节气,又过十二天是大暑终节气;“三暑”期间,行事相同。在“七举”时节,应当穿戴赤色服饰,品尝苦味食物,欣赏羽声音乐,应当取用七数,饮用南方赤后之井的水,取用西方白虎毛兽之火使用或炊煮。内心存宽广纯素的心境,身行诚笃忠厚、保持言行敦厚诚实,平和之气循环流通;地气畅通,万物和顺安静,各得其所,顺其理数,自然生长。确立官府中的高低官阶,明确定出官吏身份的上下职位,随时加以审查核实、明察督导,群臣及官府就不敢凌驾于君主,下属也不敢超越上级,位卑者就不敢逾越位尊者。礼仪法规得到确立,政策实施得当,没有结党营私之人,位尊者居上,位卑者居下,亲疏远近不相违背,再无错乱现象。此段文字居于“玄宫图”之南方方外。
       如若因夜气虚灵之心安守清静大道,治人治物,都能神闲气定,绰有余裕。季夏土气和顺时节,君主应当穿戴黄色服饰,品尝甘甜之味,闻听宫调音乐,调理和顺的五和之气,按照“五和时节”的要求,数字用五,饮水用中央之井,炊煮用中央之火。保持温和柔缓的心境,培养通达乐观的性情,身行乐养好施,使坦然平和之气循环流通以利休养生息。如此,则万物畅通,随顺娴静,形体顺理生成,人生长命,不会因故短寿。君主要遵循常道,达于天命,尊重贤能,授官于有德之人,如此,便可成就帝业。君主能身体力行仁义,以身作则,躬行不辍;选拔贤良,任用忠诚信实的臣子,如此,便可成就王业。考虑谋略、审慎使用战争,彰明礼节、表明攻伐之理,精选勇士,修利武器,如此,便可成就霸业。安定生者,安葬死者,敬重贤德,修睦百姓,如此,便可以赢得民心,使百姓依附。奖赏功劳守信,处罚罪过严明,使贤才封爵,也使能臣加禄,如此,便可以带来国家强盛。注重筹算统计,计算总数,核实成效,检验结果,努力从事农活本业生产,整顿好工商末业经营,如此,便可以走向国富民足、经济繁荣。注意修明法度,详审政策,确立常规,配备能臣,如此,便可以上下井然有序、国内走向大治。按照不同职务、区别同异,实行分官而治、分职理事,如此,便可使臣民恪守本分、国家走向安定。君主依道理顺政治,用恩惠畜养臣民,用仁爱亲近臣民,用道义培养臣民,用仁德回报臣民,用诚信结交臣民,用礼节接待臣民,用音乐和悦臣民,用期限约定做事的效率,以官员治理政事,用威力激发推动臣民,用忠诚感化臣民。这样施政一举的结果,君上臣下都取得好的政绩,有始有终;第二举的结果,万民百姓没有不服从的;第三举的结果,土地得到开辟,五谷有了收成;第四举的结果,农民安乐而粮食富裕;第五举的结果,徭役减轻而国库充足;第六举的结果,做到了事先已能察知国事变化,掌握规律;第七举的结果,做了朝野内外之力都能为我所用,并全面发挥有利因素;第八举的结果是捷报频传,实现胜局,确立国威;第九举的结果,帝业就算是初具规模了。九项根本原则,内容宏博,关系重大,是人君必须掌握和遵守的;有八个方面的不同职守,是卿相所必须掌握和做到的;有十条制胜立威之道,是将军所必须掌握和遵守的;有六条决定盛衰的纲纪,须详审严密,是贤才所必须掌握和遵守的;有五条决定贫富的规则,不可懈怠,是庶民所必须遵守的。如此,君主有什么行动,臣民无不跟从;君主想要无为清静,臣民便会争取一致相同。决定国家治与乱的根本原则有三项,使国家转危为安的关键之处有四种,决定国家由贫致富的总则有五条,促使国家由衰向盛的纲纪有六件,决定国家地位高低和人主尊卑的有效因素有七项,检查国家强与弱的验证方法有八条,决定国家生死存亡的规律以及救亡图存的方略有九则。君主要精心地消除那些朋党现象,大的事数要亲自裁度并加以记录。尽量齐心协力减少开支以聚敛财货,运用奖赏激励好人的方式以移风易俗,而且要使这两方面都必须成为根本措施。行赏一定要周密地审核,行刑一定要在国内公正申明。此段文字居于“玄宫图”之正中。
       如果秋季推行冬季的政令,就会阴雾弥漫;推行夏季政令,就会雷声阵阵;推行春季时的政令,就会地气蒸发泄漏。十二天,是越冬的小榆节,君主应颁行赏赐于臣民。十二天,是中寒节气,命令民众收聚谷物、敛藏果实。十二天,是中榆的节气,当命令民众全面地收藏。十二天,大寒节气,即冬至节到,君主应当颁令停止农事,使农民得以进入静养以求无事而安心。十二天,大寒至阴节所。十二天,大寒终节气。三寒期间,行事相同。寒冬正值水气运行时节,君主宜穿戴黑色服饰,品尝咸味的食物,静心欣赏徴调音乐,调理盛阴之气,取用六数,遵循六行时令要求,饮用北方黑后之井的水,取用东方鳞兽之火来使用或炊煮,以迎接阳春之气到来。应当心怀仁慈淳厚,身行省薄纯俭,以保持言行纯朴仁厚,使平和之气循环流通;地气畅通,万物和顺安宁,顺其自然生理、自然生成形体,顺乎自然天理;器物成于齐心协力,教化要细致和认真;动与静无规则,行和止就没有规范。慎重地按照四时来变化作息;依据出入不同,灵活安排收支;明备生活条件可能解除灾害,认真对待获得与付出,总体把握就不出问题。一次召集诸侯会合时命令:没有得到玄帝的命令,谁都不能发动兵役进行战争。二次召集诸侯会合时命令:要奉养长者、抚育孤儿、供养身有残障者,收养孤独寡妇等。三次召集诸侯会合时命令:田租只可征收百分之五,市场税只收百分之二,关卡税只收百分之一。不要让耕田和织布的用具缺乏供给。四次召集诸侯会合时命令:修整道路,统一度量衡的标准,山林和湖泽须定期依时封禁和开放。五次召集诸侯会合时命令:整修和恢复春秋冬夏的常规祭祀,天地山川的传统祭礼,必须按照固定的时间进行。六次召集诸侯会合时命令:用你们国土上的出产物进贡玄宫,请四辅协助,敬奉天帝和礼祀五岳。七次召集诸侯会合时命令:在手足四肢四方面有不合于礼法的,以秽乱教化的罪名流放。八次召集诸侯会合时命令:在上体方面能树立仪则的,举荐于玄宫,于以赏赐,由三公决定其任用。九次召集诸侯会合时命令说:用你们封地的财物和特产作为币礼来朝贡。九次会合诸侯之后,大政方针由此颁定,以后朝聘不断,诸侯奉命成为常规。距离在一千里之外、二千里以内的诸侯国,每隔三年君主须朝会一次,熟悉命令、修习政教。每隔两年派遣三公出使,接受四辅命令。每年正月初一,派遣令大夫来朝修好兼学习政令,到三公处接受命令。距离在二千里以外、三千里以内的诸侯国,每隔五年君主须来齐朝会,熟悉命令、修习政教。每隔三年,派遣三卿前来朝廷请求指示、接受命令。每隔两年,派遣大夫前来朝廷报告国情的吉凶。距离在三千里以外的诸侯国,君主三十年来齐朝见一次,每隔十年,派遣负责有重任的诸侯世子来朝廷,修正礼仪制度,以尽礼仪。每隔五年,派遣大夫前来朝廷学习新变更的政策法令,请求接受治国的指示。安排大夫一人作为接待官司,负责宴会款待,并负责交纳贡物、接受命令诸事。
此段文字居于“玄宫图”之北方方外。

      南方旗帜崇尚赤焰之色,兵器宜用戟,所用刑具多为烧、烄、疆、郊之类的火刑。两军交战之时,军中必须上下一心、步调一致、号令统一,才能出战;出战前,必须掌握敌方军情,必须了解对方将帅的谋略,必须了解对方政局和形势,必须了解对方士兵的作战素质,才能克敌制胜,这四个方面能充分掌握了,就能做到用治军击敌军、用必胜之军击必败之军了。连续出征、多次作战,士卒就会疲劳,屡获战绩、多次取胜,君主就会骄傲;骄傲的国君驱使疲劳的士卒去作战,国家就面临危险了。最完美的军事行动,是不战而胜,其次是一战而能胜敌。所谓大胜,指的是积累多次胜利而没有非正义的战争。如何能做到为正义而取得大胜?无战不胜,即是大胜。此段文字居于“玄宫图”之南方方外(南图之副图)。
      君主必须使文官有德、武官有威,各级官员修习克敌制胜的各项事务。因时而动,顺应天时是制胜的总则;兵法方略变化无常,是制胜的关键;出师有据、兵行正义,为制胜之常理;奖惩得当,名实相符,是制胜克敌的当务之急;研讨进攻时机,是制胜的大事;兵器和战备齐全,是制胜的先决条件;行军隐蔽,使敌人无迹可寻,是制胜的根本。能够确定权威和统一行动者,可以制胜;能够计算其军费开支并确定其财物用度的,可以制胜;能够审定敌情真伪或情报信息及时可靠的,可以制胜;能确保将士获得精选的,可以制胜;能够审定因功颁禄的,可以制胜;能够审定因不同需要确保军器制造的,可以制胜;能够确保上下长幼有序的,可以制胜;能够审定死生大义的,可以制胜;能够审定攻战成败的可以制胜;能够审定用兵正奇相依,可以制胜;能够审定敌军各方虚实的,可以制胜;能够审定兵势盛衰形势的,可以制胜。出兵把握时机,定计精妙切中要害,敌人就难以估量;用兵充分利用各种优势,敌人就不能对抗。奖惩合乎实际,将士就会舍生忘死以尽各节;适时运用奇兵险将,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将士就乐于被军队所用。仔细根据需要考核军备,军械兵器就能精良完备;能依据自身能力和有利条件,目标就能达到有求必得。知晓要务,明确根本,将士就不会苟且敷衍;做好各种防备,以备突发状况,这是应付意外的办法。听得到细微之声响,因而能听到还未到来的声音;看得见萌芽,就能看到还未成形的事物;思虑深远,所以能预先想到还没有开始发生的事情;发动得突然,令敌惊慌,可获得无可限量的效果;出战能得先机,就能大有俘虏。立足于缜密的运筹,就能实在地攻守,不生变故。军备齐全、武器完好,又严守训令,因而就不怕长途跋涉、远道行军;号令严明,训练有素,因而就不怕山高水险。德行广博,信念单纯,就可以纵横天下、所向无敌;发号严谨而旗帜分明,就可以攻无不克、一举破敌,不必依靠外援。指明必胜的结局,即使心慈手软的人也会变得勇猛杀敌;兵器精良完备,即使是愚蠢的人握有无法防御的武器,也会变得聪明非凡;攻打不设防的敌军,即使笨拙的人也会变得奇妙灵巧。这些,都是自然的道理。
要勤于审察十种号令,明确分辨九种旗章,饬令监督操练各种兵器,还需善于演习好五教要领,必须勤谨有效地训练士卒金鼓旗帜等各种号令。军中主帅一定要常设不缺,行军谋略、作战计划必须预先制定好。要征集天下优质材料、搜罗精良的器材,评审百工制成的各种锋利精锐的武器;制成后的兵器,要进行比试较量以检定其优劣好坏。要招纳天下英雄、网罗各地豪杰,势必囊括天下的强将好手。一旦出军作战,行军就该像狂风骤雨般的迅捷,发兵就该像雷鸣电闪般的勇猛激烈。此段文字居于“玄宫图”之方中(副图)。
     北方旗帜崇尚黑色,兵器宜用置于腰间之胁盾,所用刑具乃游、仰、灌、流之类的水刑,即沉潭、溺水等水中之刑。考察事物的道理,就可以知晓治事之道;审查兵器装备的优劣,就能识别胜负原因;精通谋算计划,就可以无往而不胜;懂得普施德泽、广行德政,就可以天下安定。能够安定宗庙、繁育儿女,并能按四季分设官职,各司其职,就可以逐步确立权威、制定法度、颁行号令了。最高明、最完善的用兵,最终目标不是为了占领别国的土地,是为了惩罚、纠正不善的君民;而是树立正义,以战胜推行正义的力量;树立威严以推广文教德化,坚守这样的方向终会达致长治久安,也必定能进而征服四海、安定天下。民众认为有利的,就兴办;民众认为有害的,就消除;那么,各国的百姓都会由衷的服从。在六千里范围之内封立侯爵,则各诸侯国的大臣就会服从。保障各诸侯国君主治理其内部人民的权限、并促使其治理好自己的国家,那么,各国的君主就会服从。祭祀上天,祈求除病消灾、天地之气相和、物足地润、风调雨顺,那么,普天之下的一切生物也都会顺从了。筹划处理好事情的轻重缓急,即使遇到极度危险的事情,也不至于陷于灾难境地;了解器械的利用,进入险境也不会有大的灾害。明察先后的道理,大兵出境也不会陷入困局。精通出入敌阵的法度,即使深入敌国之境也不会陷入绝境。懂得动静的法则,便会取得成功而避免危害。明确当取、当予的关系和界限,即使占领别国、夺得了土地,也没有忧惧和祸患。严肃慎重地对待发号施令,一旦要有所行动,举事便能建立功业,达到预期成效。此段文字居于“玄宫图”之北方方外(北图之副图)。
      如果在春季时实行冬季时的政令,便将草木肃杀五谷无成;如果实行秋季时的政令,便会雷声阵阵;如果实行夏季时的政令,便将遭逢大旱。十二天,地气上腾,君主应颁布春耕政令,准备耕种之事。又过十二天,时值小卯节气,君主应该命令举国上下都和农夫们一起出门耕种。又过十二天,时值天气下节气,君主应行颁赏之事。又过十二天,时值和气至节气,农作物开始自然生长,应当命令民众修整大门和里巷。又过十二天,时值清明节气,一切禁忌解除、开放封禁之令。又过十二天,时值始卯节气,应当宣布适合婚娶、准许青年男女在城郊相会。又过十二天,时值中卯节气,再过十二天,时值下卯节气;三卯期间,行事相同。八个“十二”的时光里,人君宜穿戴青色服饰,品尝酸味食物,闻听角声乐曲,调理燥热之气使成湿润,取用八数并遵行“八举”要求,饮用东方青后之井的水,用南方羽兽之火来炊煮,以迎接夏气。心怀不忍之心保持言行和善,心存仁爱且乐养好施,使平和之气循环流通。地气通畅,万物和顺安静,各得其所,顺其理致,自然生长。共普天之下,合四方内外,使强国成为亲眷,令弱国成为藩属。君主行动无不宾从,君主清静无不随同。兴事举业必据礼法,顺时循礼方有成效。若与邻国相处,不求和好,而国内的官职又不分贵贱等级,祸事变故必然天天到来而不得安宁。这些居于“玄宫图”之东方方外。东方旗帜崇尚青色,兵器宜用长矛,刑具多用木枷脚铐之类木质。兵器装备不守旧,过境敌国可令敌人不能察觉;教练士兵方法灵活,进攻就可以出其不意。过境而敌人不能察觉,敌军就无法防御;发兵而出敌不意,敌人就无法应付。敌人无法应付,我军就能全胜而没有损失;敌人无法防御对抗,我军就能必胜而所向无敌。不了解上述用兵的四项机要,不出九天,军心就会涣散动摇;不注意加强防御工事和防守要道,不出八天,敌人就会趁隙而入;不严肃谨慎地加强戒备和防守,不出七天,离间的谗谋和奸计就会在内部出现;对于欺诈行为不加防范和整顿,不出六天,偷盗窃取之徒就会纷纷出现到处作乱;不供养敢死之士、又不犒赏勇于作战的将士,不出四天,我军的财物就要落入敌军之手。此段文字居于“玄宫图”之东方方外(东图之副图)。
4、心得:
(1)乘马:读这一篇感觉,对地的任何一处都知道的非常清楚,没有不知道的地方。在上通天的基础上,对所有细枝未节的事都一清二楚的撑握在手里,哪还有治不了的。对于我来说,除了会观天道外,还要会察时事审当下,对当下的事要清楚全面的知道才行,凭想象凭猜测凭主观臆断是不行的。只有了解事实看清真相才能治事理人。
(2)七法:读出了生猛的感觉,志意实坚。共产党的精神就是这样。
(3)版法:天地人很好的融合在一起,充分考虑到了人性人心,在此基础上顺着天意引导民众从正。母亲的味道。
(4)幼官:天机的雏形。读到底,人活着就是一场造与化。造德持正以化人化物。
(5)幼官图:文字的变动让幼官所述内容更深刻,不同的方位所持的旗帜的确是这样的不同,但根源来自于同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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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7-10 16:37:34 | 显示全部楼层
2021.7.10
第3周:五辅第10、宙合第11、枢言第12、八观第13
一、朗读已上传至微盘。
二、正音查字:
五:金、木、水、火、土等宇宙的构成要素,代表天地间万物交汇构成元素的极限数,大于四,小于六。
辅:古代马车座位旁边的护栏。

畴:一道道连绵不尽的田垅。
慎:贞人贞卜时态度谨严。
饬:努力修饰。
诘:祭祀时发问。

宙:纵向横跨整个屋顶的主梁,即栋梁,屋脊。
伎:有一技之长的人。
苛:随处生长的野草。

枢:门轴。
八:切分。
郭:城邑外围护墙上的守备塔楼。
芸:在鼎中焚烧的香草。
囷:将收割、尚未脱粒的稻谷圈围起来。
三、翻译:
(1)五辅:古代圣明的君王,之所以能够获得盛名美誉,建立丰功伟业,显赫于天下,为后世所不忘,不是得到民心而受到人们拥护,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暴君之所以丧失国家,危及社稷,宗庙颠覆,湮没无闻,不是由于失掉人们拥护的,也从来没有听说过。现今拥有国土的君主,都希望生活安定,办事有威信,战争胜利,防务巩固,大的想统一天下,小的要称霸诸侯,却不重视争取人,所以,弄得小则兵败而地削,大则身死而国灭。所以说:“人”是不可不非常注重的,这是天下顶重要的问题。争取民心的方法,莫过于让百姓获得利益;而让民众获得利益的方法,莫过于教导民众。所以,善于为政的,总是使得田野得到开垦而且城邑殷实,朝廷安闲而官府清治,国家公法通行而徇私袒护的行径被禁止,粮仓充实而监狱空虚,贤士得到进用而奸邪遭到排斥。国中有德有权的君子人物崇尚公平正直而鄙视谄媚阿谀行为;国中上上下下重视勇毅英武之义举而鄙视贪财逐利之气;国中百姓热爱耕种而痛恨大吃大喝,因而财源用度富足而食用物品如柴粮蔬果等充足。所以,君主要宽厚而有所减免,人民要从而无所怨恨,上下协调而有礼仪,这才会活安定而办事有威信,战争胜利而防务巩固,而一战而征服诸侯。不善于为政的,总是田荒芜而城邑空虚,朝廷惊扰而官府混乱,公废弃而邪道风行,仓库空虚而监狱人满,贤罢退而奸臣得用。上层人士,总是阿谀成风鄙视公正;士民,总是重视财利而轻视勇武;民,总是喜好吃喝而厌恶耕作,于是财用缺而日常生活困难。君主非常残暴苛刻而无减免,人民特别固执凶顽而不肯服从,上下互相争利而不协调,所以生活不安定而办事无威信,战争不胜而防守不固,于是小则兵败而地削,大则身死而国灭。由此看来,为政就不可不谨慎对待这些问题了。德有“六兴”,义有“七体”,礼有“八经”,法有“五务”,权有“三度”。什么叫六兴呢?回答是:开辟田野,建造住宅,讲求种植,劝勉士民,鼓励耕作,修缮房屋,这叫作改善人们生活。开发潜在的财源,疏通积滞的物产,修筑道路,便利贸易,注意送往迎来,这叫给人们输送财货。疏浚积水,修通水沟,挖通回流浅滩,清除泥沙淤滞,打通河道堵塞,注意渡口桥梁,这叫作给人们提供便利。薄收租税,轻征捐赋,宽减刑罚,赦免罪犯,宽恕小过,这叫作实施宽大的政治。敬养老人,慈恤幼孤,救济鳏寡,关心疾病,吊慰祸丧,这叫作救人之危急。给寒冷的人以衣服,给饥渴的人以饮食,救助贫陋,赈济破败人家,资助赤贫,这叫作救人之穷困。这六个方面;都属于兴举德政。这六项能见之实行,人民所要求的,就没有得不到的了。人民的欲望必须得到满足,然后才能够听从上面;听从上面,然后政事才能办好。所以说:德政是不可不兴的。我们说:人民知道了“德”,而未必懂得“义”,然后就应该以身作则以教民行义。“义”有七体。什么叫七体呢?回答是:用孝悌慈惠来奉养亲属,用恭敬忠信来事奉君上,用公正友爱来推行礼节,用端正克制来避免犯罪,用节约省用来防备饥荒,用敦厚朴实来戒备祸乱,用和睦协调来防止敌寇。这七个方面,都是义的实体。人民必须知义然后才能中正,中正然后和睦团结,和睦团结才能生活安定,生活安定然后办事才有威信,有威信才可以战争胜利而防务巩固。所以说:“义”是不可不行的。我们说:人民知道“义”,而未必懂得“礼”。然后就应该整顿“八经”以教民行礼。什么是八经呢?回答是:上与下都有礼仪,贵与贱都有本分,长与幼都守次序,贫与富都守法度。这八个方面是礼的纲领。所以,上与下没有礼仪就要乱,贵与贱不守本分就要争,长与幼没有等次就要叛离,贫与富不依法度就失其节制。上下乱,贵贱争,长幼叛离,贫富失其节制,而国家还不陷于混乱,是没有听说过的。因此,圣明君主总是整顿这八礼以教导人民。八方面都各得其宜,作君主的就公正而不偏私,作臣子的就忠信而不结党,作父母的以教育实现慈惠,作子女的以严肃实现孝悌,作兄长的以教诲实现宽厚,作人弟的以恭敬实现和顺,作丈夫的以专一实现敦厚;作人妻的以贞节进行劝勉。能这样,就可以做到:下不叛上,臣不杀君,贱不越贵,少不欺长,疏不间亲,新不间旧,小不越大,放荡不破毁正义。这八项是礼的常规。所以,人必知礼然后才能恭敬,恭敬然后才能尊让,尊让然后才能做到少长贵贱不相逾越,少长贵贱不相逾越,乱事就不会产生而祸患也不会发作了。因此说:“礼”是不可不重视的。我们说:人民知道礼,而未必懂得“务”,然后就该依法令安排人力。安排人力有“五务”。什么是五务呢?回答说:君主择臣任官,大夫任官治事,官长负责其事而严守职责,士人修养品德而攻治才艺,平民则从事农耕种植。君主能够择臣而任官,政事就不紊乱;大夫任官办事,措施就可以及时;官长分工任事而严守职责,行动就可以协调;士人能够修身学艺,贤良人材就可以出现;平民从事农耕种植,财用就可以充足了。所以说:这五方面,就是人力的各有专务。人民必须认识这些专务,然后才能思想统一,思想统一然后才能专心致志,思想统一而专心致志,然后功业就可观了。所以说:安排人力是不可不有所专务的。我们说:人民知道务,还未必懂得“权”,然后就该考究“三度”来行动。什么是三度呢?回答说:上考度天时,下考度地利,中考度人和,这就是所谓三度。,所以说:天时不祥,则有水旱;地利不宜,则有饥荒;人道不和,则有祸患。三者的到来,都是政事不好招致的。所以说:要审度时机来举办大事,用举事发动人民,用人民发动国力,用一国发动天下。天下动员起来了,然后功业就可以有成。所以,人民必须懂得权衡轻重,然后才举措得当;举措得当,则人民和睦;人民和睦,则功业建立起来了。因此说:权衡轻重这一点,不可不善加考度。五项纲领措施既已施行,然后就要驱逐奸民,查究伪诈,排除谗言邪恶之徒,而且不准听淫乱言词,不准造淫奢物品。如果人们有淫行邪性,传播淫乱言词,制造淫奢物品,用以取悦君主,惑乱百姓,移国动众,以扰害人民务正业的,要处以死刑或流刑。所以说:凡人君内失百姓,外失诸侯,兵败而国土被削,名卑而国家受害,社稷覆灭,自身危殆的,没有不是由于对淫乱的喜悦而引起的。为什么这样说呢?回答是:淫乱的声音悦其耳,淫乱的观赏悦其目。耳目之所好,悦其心;放任内心之所好,就伤害人民。伤害了人民而自身不危亡的事,是从来没有听到过的。我们说:移民垦荒,开垦农田,修筑房屋,国家就能富裕;节约饮食,撙节衣服,财用就会充足;推举贤良,注重功绩,广布德惠,贤人就得到进用;驱逐奸人,查究伪诈,排除谗言邪恶之徒,奸人就消声匿迹;防备饥荒,救助灾害,贩济破败人家,国家就会安定。英明君主的急务,在于加强农业,废除无用之物的生产,然后人民可以富裕;选拔贤才,任用能臣,人民就可以得到治理;减轻赋税,不苛求于民,并以忠爱相待,就可以使人民亲近。这三项都是成就王、霸之业的大事。事物都有根本,而仁义是其关键。现在,工匠是够巧的了,然而人民需用的东西得不到满足,就是因为君主过于喜欢玩好的器物;农民是够劳苦的了,然而天下还无粮挨饿,就是因为君主过于喜欢珍奇的食品;妇女也是够巧妙的了,然而人们却在无衣挨冻,就是因为君主过份喜欢华丽的服饰。所以,这就需要把宽大的带子裁成窄小的,把肥大的袖子变成窄瘦的,把华丽的服饰染成单色,把刻楼的图案削掉,把雕琢的花纹磨平。关卡上只稽查而不征捐,市场上只存放货物而不收税。古代的优良工匠,不运用他的智巧来做玩好的东西。所以,无用之物,守法者从不生产。
(2)宙合:左手操控五音,右手持守五味。胸中持有绳墨尺度,有多样的规矩与关键,瞬息之间万物成就,这是遵循时节变化的德操。春天顺着万物生长做事,秋天顺应万物含藏行为;夏天处在阴凉中,冬天处在阳光里,这是大贤的高德。明智即哲慧,哲慧即明智,盛满则凋零,知此,明哲之智才能畅行。内心毒恨而不发怒,心中怨恨却不作声,内心有求却不见谋求形迹。有大的揣测考量,却像睡醒的人安卧那样无声,似明白的人掩藏其智,又像敖浑然处在尧的年代中。不要向奸佞之人征询,不要豢养谄媚的人,不要培植凶恶之辈,不要听信谗巧之言,行为不正,丧亡可就广大了。不用逐个空间度量,而保持虚空,君主衡人论事依“鸟飞准绳”的原则。心胸要忠诚,耳目要端正,良好的政治对百姓有利。不要招惹那些凶事,不要接近无限奢求之事,要远离忧患;高耸的居处,一旦颠覆可就没法救了。可以深就深,可以浅就浅;可以漂起就漂起,可以下沉则下沉;可以曲弯即曲弯,可以正直则正直;可以言说则发言,应该沉默则闭口。上天不单一个时令,大地也不仅一种利益;人也不只一件事情。应端正视觉,笃定脚步,深切表明自己的行迹。天地有险有平易,就像鼓有鼓槌,击之则叮当有声。天地是囊括万物的大口袋,宙合的道理则包括天地。“左操五音,右执五味”,这讲的是君臣各自的名位和本分。人君在上边发令,总是安逸的,故居于左;人臣在下边出力,总是劳顿的,故居于右。五音虽不同声而可以协调,这是比喻人君出令没有离开法则,从而无所不顺,“顺”则法令通行无阻,政事赢得成就。五味虽不同物而可以调和,这是比喻人臣出力办事没有离开法则,从而无所不得。“得”则劳力有所专务,财物有所增长。所以人君出令,专为正国而不为满足私欲,与民同爱而并非独行其是,如此施德而无私,则四海归服。人臣出力任事,同尽忠心而不争夺私利,不失本职而不猎取虚名,如此勤敬而无所忌妒,则天下男女都将和谐共勉。人君行事失去协调,则国家教化的成果必然流失,流失则国家混乱失败;人臣行事失去协调,则百姓的生活不能供养,不能供养则离散逃亡。君臣各自胜任其本职,国家就安宁了。所以,把这称之为“大德。”关于“怀绳与准钩,多备规轴,减溜大成,是唯时德之节。”绳,可以扶偏为正;准可以破险为平;钩,可以进入弯曲而取出直线。这是比喻圣君贤相关于法度的运用。法度详尽而无所遗失,因而其功能也将完备无缺。国家还是那个国家,人民还是那些人民,桀纣因乱而败亡,汤武却因治而兴盛。彰明治国之道来教育人民,申明治国之法来对待人民,使人民从善成风,这就是汤武的功绩,所谓“多备规轴”,指的是“成轴”。成轴的品种繁多,放在大的地方不松动。放在小的地方不堵塞,就像按照各种足迹做成鞋楦子,怎么能够不合适呢?非常合适,在于非常完备,因为挑选着使用,所以不会缺乏。由此,主持教化的人就可以得到了借鉴。上天养育万物,多得无法计量;大地造化万物,多得没有边际。所谓是就不是非,非就不是是,但是非又一定是共同存在的。如果确认某一事物为正确,是因为早有一个错误事物先在那里被定下来了,而且必有一个错误事物已在那里被人识别考虑了。然而这些过程,都将是仓淬到来,令人无法准备的。所以,圣人总是要博闻多见,积累规律性的理论、原则等待新事物的到来。新事物一经出现,就与这些理论模式相参对,错误与正确的分别就在其中解决了。“减”的意思是完全,“溜”的意思是发展,说的是局部与全局全面完善,无不处理得宜。所以说:完全发展而达到完备无缺。成功的方法,一定有规可循。必须极力修德,详审时机,时机与德望结合,便是成事的机会,就象符契的相合一样。所以说:最重要的是时与德的结合要恰到好处。“春采生,秋采蓏;夏处阴,冬处阳。”这是说圣人的动静、开合、屈伸、取予,一定要因时制宜。合于时宜则动、不合时宜则静。所以,古代贤士有图谋而不宣扬。他总是收敛其治世的言论,暗中收敛而注意隐藏自己。贤人处于乱世,知道治世之道行不通,就以沉抑的态度躲避刑罚,静默的方式求得免祸。他的躲避,有如夏天之就清凉,冬天之就温暖,才可以沾不上寒热之害。他这并不是怕死而不忠。硬要强进谏言而带来杀身之祸,往上说,伤害了君主尊严的义理;往下说,伤害了人臣个人的生命,其不利是太严重了。因此,他退身下野却不肯扔掉笏版,解职退休也不停止版书,以等待政治清明的形势。所以,微子并没有替纣王死难,而是受封于宋国,充当殷遗民的首领。这样,祖先不被湮灭,后世也不断绝。所以说:大贤人的德泽是长远的。“明乃哲,哲乃明,奋乃苓,明哲乃大行。”这是说独擅其美,自恃其盛,自奋其能,而且以骄傲放荡的态势去欺凌他人,人之失败常从这里开始。为此,圣人写在书里,传给后学之士说:奋,是兴盛;苓,是衰落。只兴盛而不衰落的事,从来没有。所以,有道之人,总是不表现自己分量十足,不表现局量已满,不表现调子太高,不表现气度高傲至极。爵位高就注意尊敬贤士,俸禄厚就注意施放财物,功劳大而不夸耀,事业盛而并不骄傲。名与实的互相矛盾是由来已久的事了,所以互相排斥而不能并有。明智的人知道不可能两者兼备,于是只取其一,弃名取实。因此,安定而无忧。“毒而无怒”,这是说平息忿怒可以速成其事。“怨而无言”说的是不可不保持谨慎:发言不周到严密,反伤其身。“欲而无谋”,说的是谋事不可外泄,谋外泄则灾祸来临。若是用激发忿怒的办法速成其事,用连同处死的法律查获盗贼;而且还发言轻率,谋划外泄,灾祸一定累及于自身。所以说:有所厌恶也不要忿怒,有所抱怨也不要说出,有所企图也不可轻谋于他人。“大揆度仪,若觉卧,若晦明”,说的是用深沉的态度自我反省,用静默的态度深思熟虑。此时要依靠贤才“的意见,采纳仁良之士的主张,既然明通于可否利害的道理,就有如启发了蒙昧一样。所以说:要像睁着眼睛睡觉,要像在暗夜里明察,要象丹朱在尧当政时的戒惧。“毋访于佞”,说的是不可使用奸佞之人,使用奸佞则将严重行私。“毋蓄于谄”,说的是不可保护诣媚行为,保护诣媚则将欺骗君上。“毋育于凶”,说的是不可使用凶暴手段,手段凶暴则将伤害民众。“毋监于谗”,说的是不可听信谗言,听信谗言则将脱离贤士。行私、欺上、伤害民众、脱离贤士,这四者用事,正是要危害君主仪法,丧失君主政绩的。作为君主,丧失了仪法与政绩,还想要靠它取得名誉;作为人臣,不忠而邪僻,以用它追求爵禄,乱风俗败世道,以便偷安享乐;即使国家威力再大,也是要损坏的。所以说:“治国不正,虽大亦将灭亡。”因此,古人阻止这四者通行的途径,堵塞它们的通道,并控制自身而不许循行此路。所以写在书上,传下来告诫后代人说:造怨深重者,国威将丧失净尽。关于“不用其区区”,说的是“虚静”。人生没有长久不变的,所以说要虚静待物。凡是固结事物而不许其活动,堵塞事物而不使其运行,那必然失掉时机。失掉时机则事情废而不成。治国者只心正而无谬误,还不能称贤;正直而无才能,也不能称美。圣人之所以被誉为贤美,是因为允许和随任事物的发展变化。这种赐与,好比渊泉之水没有枯竭,微微细细而不断流施,因此,德的流布,其润泽普遍加于万物。所以说:圣人是与天地相配的。关于“鸟飞准绳”,这是说伟大人物的生活义理。鸟的飞翔,一定要返回到山上,集合在谷中。不飞回到山上则疲困,不集合到谷中则死亡。山与谷的地位,不一定平正笔直。但回到山上、集在谷中的路线,曲折固然曲折,总的则应该是正直的。因为鸟从北方起飞,意想到南方就飞到南方;从南方飞起,意想到北方就到达北方。如果大的意向是正确的,不可以小的曲折为妨害。所以,圣人称美此事而写在书里说:长达千里的道路,不可能用绳墨来拨直,大到万家的城市,不可能用准具来取平。这说的是伟大人物的行动,不必拘守先例与常规,能立义就可以称贤。所以,人君在考评臣下的时候,不可丢掉这个论人的方法。“讂充”,说的是心,心要求忠;“末衡”,说的是耳目,耳目要求正。忠与正,是治世之本。耳管听,听联带着所闻,所闻精审叫作聪;目管看,看联带着所见,所见精确叫作明;心管思虑,思虑联带着发言,发言得宜叫作智。聪明加上智则思想专一,专一而不昏乱,就带来安定的政治。政治安定,人民有利;有利则勤勉,勤勉则吉。听得不精审就谈不到聪,不审不聪则陷于荒谬。看得不准确就谈不到明,不准不明就陷于错误。思虑不得宜就谈不到智,不宜不智就陷于昏乱。荒谬错误加上昏乱则思想陷于困扰,困扰就带来嫉妒与苛刻,嫉妒苛刻就产生险恶的政治。政治险恶,人民受害;受害则怨恨,怨恨则凶。所以说:心地平实,耳目端正,讲的是政治安定,兴利于人民。“毋犯其凶”,说的是立身中正而必须保持谨慎。“毋迩其求”,说的是人君败亡常因贪恋于金玉马女,而不爱惜粮食、财物,重税于百姓则引起万民怨恨。“远其忧”,说的是人君的亡国,经常是因为接近于享乐。设置女乐,外则沉溺于驰骋田猎,内则放纵于美色淫声,臣下懈怠懒惰,百官皆失其正,那就陷于混乱而亡国了。“高为其居,危颠莫之救”,这是说身居高位,自满自大,而好自我焙耀;自主其盛,自处其贤,而自封为英雄。这样,其“盛”必失,而其“雄”必败。人君若自主其盛,自处其贤,以此掌握士民,国家就混乱,万民就心怨,这是一定要亡国的。好比从万仍高山上跌入深渊,其死亡而不可再起成为必然。所以说:不可只顾眼前,而应当怀有远虑;一意攀高,到了危险的顶峰就无法挽救了。“可浅可深,可沉可浮,可曲可直,可言可默”,这是说选择最佳主意,求取最佳效果的意思。天,不只有一个时序;地,不只有一种物利;人的活动,不只限一件事情。因此,事业不能不分为多种,名位不能不分为多样。高明之士深通事物这一特点,所以,不只专于一种具体事物,而联系研究事物的共同规律。所谓共同规律,就是通达到无上之高,概括无穷之多,并可运用于人间各种事物。因此,仅仅分清一句话,明白一个词,掌握一件事,那只可谈其片面,而不能广泛阐发。圣人由此看到,一言不可能兼容多种涵义,所以,广泛研究理论来选择需要的内容;一事不可能兼容多种成例,所以,大量创造学说来比较它们的效果。年有四季,月有三旬,日有朝暮,夜有昏晨,而天上中星十二辰的运动次序,各有所主。所以说,天,不只有一个时序。山陵岑岩,渊泉水流,泉水越过氵翼水水流不尽,泊水承接滔水水流不满;土地高下肥瘠,产品各有所宜。所以说,地,不只有一种物利。乡有习俗,国有法度,饮食不同味,衣服不同色,常用器械,规矩准绳,称量数度,各事皆有成规。所以说,人的活动,不限于一件事情。这形形色色事物的仪法规律,其详细内容是说不尽的。“可正而视”,说的是分清美恶,区别优劣,此事不可不审慎对待。掌握与分析不混杂,政事的治理就不会出现灾祸。“定而履”,说的是在其位,行其路,做其事,这样,人民也就严守常业而不乱。所以能保持纲纪而赢得好的结果。“深而迹”,说的是光明磊落,道德修养有素,这样,后代人人遵循常理而不陷于昏乱。故名声永传不息。“天地一险一易,若鼓之有桴,擿挡则击”。说的是如有所唱,必有所和,所和不差,因为都合天地的规律。影子不可能替弯曲的物体表现为笔直,回响不可能替粗恶的音响表现为美声。由是圣人懂得过去的事物一定被参行于未来,所以君子必须戒惧地慎其所先行。关于“天地,万物之毫也,宙合有橐天地。”天地包裹着万物,所以叫万物之橐。而“宙合”的意思,是上通于天空之上,下深于土地之下,外出于四海之外,合拢天地,成为一个包裹。把它散放开来,可以渗透到没有间隙的极小地方,简直都说不出名字。真是可以说,大到没有什么物体在其外,小到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在其内了。所以说:它又能包藏天地。宙合的义理并没有传开,若一旦整理起来,其内容还不到一版,可惜整理之事没有人去做。容纳广博就内容丰富,发表适时就用之得当。而圣人之道,丰富尤贵在用之得当。何谓用之得当呢?根据不背离法则的理论,运用在没有固定范围的各类事物上,应变而不失误就叫作用之得当。事物的变化虽然无所不至,但没有不处理得当的,治事的本末都不能离此中心,所以称它的名字为“宙合”。
(3)枢言:管子说:“道在天上,好比太阳;它在人体,就好比心了。”所以说,有气则生,无气则死。生命就是依靠气;有名分则治,无名分则乱,统治就是依靠名分的。枢言指出:爱民、利民、益民、安民,四者都是从道产生的,帝王运用它们,天下便得治了。帝王,就是要分清什么事情应当放在前面,什么事应当放在后头。把人民和土地放在前面就对了,把高贵和骄傲放在前面就错了。所以,先代圣王总是慎重地处理何者为先、何者为后的问题。人君不可不慎重地对待“贵”的问题,不可不慎重地对待“人民”的问题,不可不慎重地对待“富”的问题。慎重对待“贵”,在于如何举用贤人;慎重对待人民,在于如何设置官吏;慎重对待“富”,在于如何注重农业。所以,人君的高低轻重决定在这三个方面,不可不慎。一个国家,都有宝、有器、有用。内城外郭、山川险地、粮食贮备,这些都是“宝”;圣明、智谋,算作“器”;珠玉,居末位,算作财用。先代圣王看重宝与器而看轻财用,所以能治天下。生存而不至于死灭的事物有两种:气与名。亡国而不利于立国的因素则有四个:喜、怒、厌恶与嗜好,四者都可导致天下的败亡,但贤者却很少有这些毛病。伪善,不是善。善,是无法做假的。所以先代圣王注重“善”。成王业的国君积聚人民,成霸业的国君积聚武将和战士,衰败的国君积聚官僚贵族,亡国之君则积聚珠玉与妇女。所以,先代圣王总是慎重地处理积聚什么的问题。要加快进行探索,因为万物是众多的;要努力进行探索,因为万物是随时流逝的;要加强进行探索,因为万物是意旨精深的。一个国家有三种情况的控制:有控制别人的,有被别人控制的,有不能控制别人、别人也不能加以控制的。为什么是这样的呢?德盛义高,而不好把自己的名位强加于他人;人众兵强,而不用本国的实力制造危难和祸患;天下有大的事变,而愿意使本国走在后面;这样的国家,必然是控制别人的。德不盛,义不高,而好把自己的名位强加于他人;人不多,兵不强,而好用本国的实力制造危难和祸患;依仗同盟,偷取名利;这样的国家,必然是被人控制的。人进亦进,人退亦退,人劳亦劳,人逸亦逸,进退劳逸,与人相从;这样的国家,不能控制他人,他人也是不加控制的。爱人过了头,反而不能有利于其人;恨人过了头,反而不能加害于其人。所以,先王总是注重分寸适当,也注重保持机密。机密,就是不可说出口,不可形于色,就象龙、蛇一天五变而无人察觉一样,才叫作保持机密。所以,先王总是不肯惊人地把一说成超过二,先王也不肯独自包办事业或独自居功。先王在处理国家关系时,既不“约束”,也不“结纽”。约结成束就必然解散,结成绳扣就必然折断。所以,国家亲善不在于“约束”和“结纽”。先王也不用“货交”和“裂地”的办法来治理天下。因为天下各国的既成关系不可轻易改变,只可以用威力统一驾御。合于天时,合于正义,都要去做。此外,虽有多余的视力也不看,多余的耳力也不听,这才能够保持天子圣智的颂声。官吏的职责也同样如此。合于天时则得到自然优势,合于正义则得到人的拥护。既占天时,又合正义,这就能把天与人的力量一并掌握起来了。先王不采用武力解决边境问题,这样,边境就会安定;边境安定,则邻国亲善;邻国亲善,问题就可以处理得当了。人们本来是相互憎恶的,人心凶悍,所以要颁布法律。法出于礼,礼出于理论。理论与礼都是道。万物的关系都是根据理论和礼的出现而后才确定下来的。万物都是由于阴阳两者相生而形成第三个事物,先王就是根据这三种现象而慎重掌握正反两方面。以卑下断定卑下,找不到卑下;用高尚断定高尚,得不到高尚。这就是先王最重视相反相成道理的原因。得之必生,失之必死的东西是什么呢?唯有粮食。得到它,尧、舜、禹、汤、文、武和孝己,才赖以成功;天下人也必须靠它才可以生存。一天断了食,等于过歉年;三天断了食,等于过饥年;五天断了食,等于过荒年;七天断了食,国土就保不住;十天断了食,同类皆无,全部都将死掉了。先王最重视诚信,有了诚信,天下各国就结好了。贤大夫不依靠宗室门第,士不依靠别国同盟,取得平平的小利不视为功,面对平平小富不为所用。所以,存国家,定社程的大事就在暂短之间的谋划当中解决了。圣人在运用其心思,好像浑浑沌沌地博大而圆到,又隐隐地使人找不到门,纷纷然好象乱丝,又象有次序地可以梳理。就是说,人们想要求知的就让他求知,想要求利的就让他求利,想要求勇的就让他求勇,想要求地位的就让他求地位。他想求地位,我就许他求地位,人家会说我有礼;他想求勇,我就许他求勇,人家会说我恭;他想求利,我就许他求利,人家会说我仁;他想求知,我就许他求知,人家会说我聪敏。但是要注意戒备,隐微而庇翼自己,动作一定要深思,不要被人识透;对于突然到来的事件,必须有防备。对人有信叫作仁,不被欺瞒叫作智,既智且仁,就可以说是成熟的人了。卑贱者固然应当事奉高贵者,不肖者固然应当事奉贤者。但高贵者之所以能成为高贵,正因为他能够做到以贵事贱;贤者之所以能成为贤,正因为他能够做到以贤事不肖。粗恶是精美的根本,卑下是尊高的根本,低贱是高贵的根本。所以先王很重视它们。天,通过时令发挥作用,地,通过物材发挥作用;人,通过行德发挥作用;鬼神,通过赐福发挥作用;禽兽,通过力气发挥作用。所谓德,就是率先行德的意思。所以,行德最好是走在前头,它不象应敌打仗那样以后发制人为好。先王举事,占有一个不利条件两个有利条件的,可成霸业;完全是有利条件的,可成王业;占有一个有利条件两个不利条件的,必然削弱;完全是不利条件的,必然败亡。计量以后,不讲求多少;称量以后,不讲求轻重;度量以后,不讲求短长,不讲求这三者,不可以举大事。能够保持戒惧么?能够保持谨慎么?能够保持隐伏而不锋芒外露么?能作到种谷得谷么?能作到种麦得麦么?能设想春日不生长,夏日也无所得么?先王用服务来聚合友谊,用行德来聚合国人。两者都无所聚合,那就没有成就,也没有亲近的人了。凡国家的败亡,找原因往往在它的长处;人的自我失误,也往往因其所长。所以,善于游泳者死于梁地,善于射猎者常死在荒野之中。生命从属于粮食,言辞从属于实事。无好事而有好的言辞表达的,自古及今,不曾存在。众胜寡,快胜慢,勇胜怯,智胜愚,善胜恶,有义胜无义,有天道胜无天道。凡此七个胜利条件贵在有其多数,而终身运用就将具备其多数了。人君好放荡纵欲,忘其身而失其国者,必然失败;其德望不足以感怀其民众者,必然失败;盛其刑罚而残害其士人者,必然失败。诸侯给与权威,但时间长而不知急起直追者,必然失败;自身很老而不知尊重太子者,必然失败。贮蓄积藏的物资,陈列腐朽的粮食,而不肯施与他人者,也必然失败。人的名分有三:有治理的,有督促的,有服务的。事的名分有二;有纠正于事前的,有察明于事后的。五者完善,天下就得治了。名分正则天下治,名分不正则天下乱,没有名分则死灭。所以先王很注重名分。先王谋取天下,对远的国家用“礼”,对近的国家用“亲”。所谓亲和礼,是用来谋取天下的手段;所谓远和近,是就区分天下各国边际而言的。每天都有增长而唯恐太少的,是忠心;每天都有减少而唯恐太多的,是欲望。多忠少欲,是明智的表现,是作人臣的宽广道路。作为人臣,无功于国,而造成家富国贫的局面,就是人臣的大罪;作为人臣,无功于国,而造成爵尊主卑的局面,也是人臣的大罪。对国家没有功劳尚可以赢得富贵,谁还去推祟贤人呢?普通人的心理活动,爱往往是憎的开始,恩德往往成为怨恨的出发点。他们事奉双亲,有了妻子孝行就衰退了;他们事奉国君,有了产业,家室富足,德行就衰退了;爵禄满足忠心就衰退了。只有少数贤人不这样而已。所以先王总是不使人们爵禄太满了。釜鼓之类的量器装满了,人们就要用“概”来平;人满了,天就要来平。所以先王不使人们爵禄太满。人君执行“逆”的政策,人臣反而会顺着行事。先王重视荣辱,荣辱决定于实际行动。天地没有私爱和私恨,实际行善者有福,实际行不善者有祸,祸福都在实际行动。故先王重视实际行动。公开行赏,节约费用;公开处刑,减少刑杀。赏罚公开是德政的最高体现,所以先王重视公开。天道伟大而帝王应当运用,爱天下之所爱,恶天下之所恶,天下就可以全面控制,全面控制则必然巩固。先王的书,我内心是敬爱的,不过一般人并不了解它。所以,有事的时候,要敬读它;无事的时候,也要敬读它。我是怕事的,所以不喜欢作事;我也是怕讲话的,所以不喜欢发言。原因是行年六十而且年老口吃的原故。
(4)八观:内城的城墙不可不坚固完整,外城的四周不可有外通的空隙,里的边界不可以左右横通,闾门不可不注意关闭,院墙与门日不可不注意整修。因为,内城不完整,作乱为害的人就会图谋不轨;外城有空隙,奸遁越境的人就可以行事;里的边界随意横通,抢夺盗窃的就不会停止;闾门不关,内外随意来往,男女之间就没有界限;院墙不备,门门不牢,虽有宝贵的财货也无法保管。所以,客观形势使人们无法为非作歹,奸邪的人才能够老实守法;禁律与刑罚威严,无视法纪者才能够规规矩矩;法律严明,蛮夷之人就不敢触犯;奖赏信实坚定,有功者就得到鼓励;受教育、守习俗的确实众多了,人民才可以不知不觉地潜移默化。因此,有圣明的君主执政,刑罚总是很少,这并不是该用刑的不用刑,该治罪的不治罪;而是英明君主关闭了犯罪的门户,堵塞了犯罪的道路,消灭了犯罪的影响,使人民无由接触为非作歹的环境,因而人民走正道、做好事,就好像出自本性了。所以,罪罚很少而人民照样安定。巡视一个国家的田野,看看它的耕耘状况,计算它的农业生产,饥饱之国,就可以区别出来了。耕地不深,锄草不勤;宜种的土地没有种,未开的土地很荒乱,已耕的土地不见得肥沃,荒芜的土地不见得贫瘠;按人口总算土地,荒地多而熟地少。即使没有水旱天灾,这也是一个饥国的田野。像这样的国家,人口少则不能保其国土;人口多,则国贫民饥。再遇上水旱灾害,老百姓就将离散而不肯回来。人民无力保卫国土,城防就不巩固;人民处于饥饿状态,就不能从事战争;人民离散而不回,国家就成为一片废墟了。所以说,拥有土地统治国家而不注重农业生产,便是寄生的国君。所以说,巡视一个国家的田野,看看它的耕耘状况,计算它的农业生产,饥饱之国,就可以区别出来了。巡视一个国家的山林湖泽,看看它的桑麻生长情况,计算它的六畜生产,贫富之国,就可以区别出来了。山林湖泽广阔,草木就容易繁殖;土地肥沃,桑麻就容易生长;牧草繁茂,六畜就容易兴旺。如果山泽虽广,滥伐草木却没有禁令;土地虽肥,种植桑麻却不得其法;牧草虽多,饲养六畜却征收赋税;这就等于堵塞财货的门路。所以说,日常物产不充足,金玉虽多,也只能叫作贫国。所以说,巡视一个国家的山林湖泽,看看它的桑麻生长情况,计算它的六畜生产;贫富之国,就可以区别出来了。进入一个国家的都城,视察它的宫室,看看它的车马、衣服;侈俭之国,就可以区别出来了。城市大而农田小,农田就养活不了那些人民;城区大而居民少,居民就防守不了那个城市;院落大而房屋少,房屋就充实不了那个院落;房屋多而居民少,居民就住用不了哪些房屋;粮仓少而亭台楼阁多,粮食贮备就供应不了那些糜费。所以说,君主没有积蓄而宫室却很华丽,百姓没有积蓄而衣服却很讲究,乘车者打扮车子的外观,步行者穿着用艳丽的服饰,农产品少而奢侈物品多。这是奢侈国家的风俗。国家奢侈则开支浪费,开支浪费则人民贫困,人民贫困则产生奸恶思想,产生奸恶思想则出现邪巧行为。所以,奸恶和邪巧的产生,由于贫困;贫困的产生,由于奢侈;奢侈的产生,由于没有制度。所以说,明确制度和标准,节约服饰,俭省财用,禁止奢侈,是治国的急务。不懂得这个道理,就不要使他管理国家。所以说,进入一个国家的都城,视察它的宫室,看看它的车马、衣服;侈俭之国,就可以区别出来了。考查灾年饥馑的情况,计算从军服役的人数,看看楼台亭阁的修建,计量财政开支的费用;虚实之国,就可以区别出来了。凡是拥有万户人口的农村,可食之地,有方五十里就够了。万户以下的,可以算进去山泽之地;一万户以上的,则要把山泽除外。那种土地均已开垦,而人民仍无积蓄的国家,是因为国土小而耕地少;土地只开垦半数,而民有余食、粟米丰富的国家,是因为国土大而耕地多。国土虽大而荒地没有开垦,是因为君主追求财货而臣民好利的缘故;土地开垦多但是百姓粮食不足,是因为朝廷赋税繁重,百姓卖掉了储存的粮食的缘故。所以说,粮食运行远达三百里,这个国家的存粮不能满足一年之用;粮食运行远达四百里,这个国家的存粮就无法满足半年之用;粮食运行远达五百里,百姓就面有饥色了。一个国家,庄稼歉收三分之一,叫作小凶年;三个小凶年等于一个大凶年。大凶年就有百姓饿死在路上了。一国有十分之一的人从军,就要有十分之三的人脱离农业生产,庄稼也就要歉收三分之一。庄稼歉收三分之一,而没有旧年存粮,路上就会有弃置的死尸。十分之一的人从军,三年不解除兵役,没有余粮,百姓中就会有卖儿卖女的了。所以要问:山林虽近,草木虽好,兴建宫室还必须有限度,采伐与封禁山林还必须有定时,这是什么原因呢?回答说:因为大木材不是一个人劳动所能采伐的,不是一个人劳动所能搬举的,也不是一个人劳动所能运输的;大木材也不能使用在小规模的建筑上。所以说,山林虽然广阔,草木虽然生长得好,封禁开发必须有定时;国虽富裕,金玉虽多,宫室兴建必须有限度;江海虽然宽广,池泽虽然广大,鱼鳖虽然众多,捕鱼之业必须有官管理;船网之民不可只依靠单一财路来维持生活。这并不是对草木、鱼鳖有偏爱,而是怕人民荒废了粮食的生产。所以说,先王限制上山采伐下水捕鱼的活动,为的就是使人们专务粮食生产。人民不种粮食没有饭吃,粮食不靠土地不能生长,土地没有人民不能耕种,人民不卖力气就得不到财富。财富的产生是出于使用劳力,劳力的产生是出于劳动着的身体。所以,君主用财无限度,就等于人民用力无休止。所以说,楼台亭阁远近相望的,那是君民之间彼此相恨的。人民没有储蓄的粮食,国家禁令就不能一定生效;百姓有饿死的,对外战争就不能一定取胜;道路上有弃置的死尸,防守就不能一定坚固。而法令不能“必行”,禁令不能“必止”,战不能“必胜”,守不能“必固”,危亡也就跟在后面了。所以说,考查灾年饥馑的情况,计算从军服役的人数,看看楼台亭阁的修建,计量财政开支的费用,虚实之国,就可以区别出来了。进入一国的州、里,观察风俗习惯,了解它的人民是怎样接受上面教化的,治乱之国,就可以区别出来了。州里之间没有隔墙,里门没有安设,出入没有定时,早晚不加管理;对于抢夺、盗窃、殴打、害人的分子,就无法加以管制了。吃同一条山谷里的水,在一个巷子里打井,场院菜圃相连,树木茂密,院墙破损,门户不闭,内外随便往来;男女之间的界限,也就无法规正了。乡没有官吏,里不设学堂,不按时集会,丧葬祭袍人们也不相聚,禁令刑罚又不严格,尊贤敬长的和睦风尚,也就无从产生了。所以,婚礼不严肃,人们就不注意廉耻;选贤不通过乡里,士人就不注重品行;贿赂财货风行于国内,法律政令就败坏于官府;请托办事之风通行在上面,结党营私之事就发展在下边;乡官不实行法制,百姓就不会服从命令。这些就是亡国弑君发生的原因。所以说,进入一国的州、里,观察风俗习惯,了解它的人民是怎样接受上面教化的;治乱之国,就可以区别出来了。来到一国的朝廷,观察君主的左右,研究一下本朝百官的情况,分析一下朝廷上下重视什么和轻视什么;强弱之国,就可以区别出来了。功劳多的,禄赏反而在下,多功之臣就不肯尽心竭力;政绩好的,官爵反而在下,豪杰能臣就不肯竭尽所能;君主的宠臣和侍从之类,不论功劳能力而享有爵禄,百姓就会怨恨、非议而轻贱爵禄;贩运金玉财货的商贾之流,不论道德品行而享有爵禄,君令就不受重视,而法制破毁;握有大权的人,不论才能而窃居高位,人们就要抛弃本国行伍而投靠外国势力去了。那些多功之臣不愿尽心竭力,士兵就不肯作战;豪杰能臣不竭尽所能,内政就不会清明;百姓怨恨、非议而轻贱爵禄,君主就无法劝勉民众;君令不受重视,法制破毁,君主就无法命令臣下,臣下也无法效忠君主;人民抛弃本国行伍而投靠外国势力,国家的虚实就全被敌国掌握了。所以说,来到一国的朝廷,观察君主的左右,研究一下本朝的百官的情况,分析一下朝廷上下重视什么和轻视什么,强弱之国,就可以区别出来了。根据君主立法出令和从政治民的情况,考察其刑赏政策是否在人民当中得到贯彻;兴灭之国,就可以区别出来了。法律形同虚设,只加害疏远的人;命令虽已公布,不听者安然无恙;随便封爵赐禄,无功者因而致富;那么,人们一定轻视法令而君主地位也就危险了。所以说,良田不赏给战士,三年而兵力衰弱;赏罚不信实,五年而国家破败;君主卖官鬻爵,七年而国家危亡;背逆伦常道德,干禽兽的行为,十年国家就会覆灭。出战不胜,是衰弱;土地被瓜分,是破败;逃离本国,迁移国都,是危亡;政权由异姓人占有,是覆灭。所以说,根据君主立法出令和统治人民的情况,考察其刑赏政策是否在人民当中得到贯彻;兴灭之国,就可以区别出来了。估量敌国和盟国,了解君主的意志,考察农业的状况,看看人民财产是有余还是不足;存亡之国,就可以区别出来了。敌国强大而盟国衰弱,直言之臣身死而阿谀之臣得宠,私人请托盛行而公法被毁;对这样的国家,盟国将不再依靠其盟好关系,敌国也不会畏惧其强大,豪杰将不安于位,多功之臣也不再留恋他的爵禄了。君主又喜欢商贩而不爱农业,人民就苟且偷安而不致力于积蓄了。豪杰不安于位,则良臣出走;多功之臣,不怀恋爵禄,则兵士不肯效力;人民苟且偷安而不致力于积蓄,则粮仓空虚。这样,君主还不肯改革,那么,抢夺、盗窃、残害人民、谋取政权的人们就起来了。在国内,朝中无良臣,士兵不效力,粮仓空虚,再加上外有强敌之忧,这就只有坐而待亡了。所以说,估量敌国和盟国,了解君主的意志,考察农业的状况,看看人民财产是有余或是不足;存亡之国,就可以区别出来了。因此,从这八方面调查一个君主所治理的国家,这个君主就无法掩盖他的真实状况了。

四、读书心得:
(1)五辅:守本去淫。疏通了我心里与天地不通的地方,什么都是可能通的,就没有解不开的结。缺啥就给啥,养厚。无弃人弃物。
(2)宙合:天地万物不可盈满,盛必失雄必败。多内则富,时出则当。圣人之道,贵富以当。作为一个祭祀的载体,好好活下去。
(3)枢言:以德行天下。慈、俭、不为天下先。
(4)八观:怎么读起来,句句说的都是在说时下的社会是走向灭亡的样子。把人透透的泡在所谓的社会的风气中,嗅觉能嗅出正与不正,亡与不亡的味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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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7-17 15:45:1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兰兰 于 2021-7-17 22:51 编辑

2021.7.17
第4周:法禁14、重令15、法法16、兵法17。
一、朗读录音已发到微盘上。
二、正音查字:
禁:警告不可砍伐、狩猎。
恣:深陷欲望而情不自禁地呻吟。
仪:吉兆之战。
射:箭矢从弓子上发出。
重:旅人背负行囊旅行。
令:上级向下级授命,作出权威性指示。
号:古人吹奏管、角,向部落发出警讯或集结指令。
产:依据农谚耕作庄稼。
骄:马匹高大。
严:为苛硬的标准而体罚训斥。天的感觉。
胜:事物与生俱来的本质特征。
法:符合自然规律的生存之道。
植:将树苗直立地栽在地上。
兵:手持战斧作战的士卒。
仗:抓住手柄,即持杖。
三、翻译:
(1)法禁:法制公正不疑议,百姓就不敢相互包庇;刑罚杀戮无所宽贷,百姓行善就不敢存苟且之心;授爵赐禄应当应分,臣民就不敢以下犯上就乱纲纪。这三样事掌握权都在官府,并由官府实施而形成为公开的法律,再推行到全国各地,由民众依循法律行事而形成风俗,那么,其他各方面的事不用费力勉强,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治理好了。国君统一确立法度,百官就必须共同遵纪守法;君主把法度清楚宣布,臣民百姓行事就都领会法度并接受制约。如果国君立法定规不能统一,臣民百姓违背常法而另依私理的人就必然增多。这样人人都行其私律,废弃君主的法度而各行其道。如此一来,百姓与朝廷异法而与官府对立,大臣与君主分威而争权夺势,国家的危机一定是从这里开始。从前,圣王治理民众就不是这样的,对于背弃君主命令不执行国家常法的人,一定使他承受刑罚的羞辱;这样做,那些利用钱财广泛施恩施恩、笼络人心的行径,必定会被公正法度纠正,令其改正。扰乱国家的常法正道,擅改朝廷的定制常规,恣意私自赏赐拉拢的行为,这是圣王必须要禁止的。圣王已经谢世不在了,其后代的君主德行衰退,处事就差多了。治理民众却不懂得立君之道,不知如何树立君主的权威、强化君主的地位,而且不能把法制作为治国的根本,那么,大臣们私下拉拢下级、收买人心的,就必然会增多。作为君主不懂得审定公法常规,并以此作为臣民的行为规范而共同遵守制度,百姓中自依私理立律,从而积极谋求各自私利的也一定会增多。从前,圣王在考察管理人才的时候,不看重他多么博学,却要求能与君主协调一致听从君令。《泰誓上》说:“殷纣王有臣民亿万人,也有亿万条心;周武王只有臣民三千人,却是同一条心。”所以,殷纣王因为臣民有亿万条心而灭亡,周武王因为君臣同一条心而兴旺。因此,拥有国家的君主,如果不能协同人心,不能聚拢国家权威,不能聚合士气,不能把上面的治理措施贯彻为下面的行为,那么,即使拥有广大的土地、众多的臣民,还是不能做到政治稳定。君主一旦丧失为君之道,大臣们见风使舵互相勾结、互相推举,小臣们也必然会为各自私利而趋炎附势。因而,举国的官员表面上无党无派,其行径却是利用施行公法来谋求私人的实惠;上朝便在君主面前互相推崇,退朝便在民众之中互相吹捧;各利自身、各图已便,忘掉国纪朝纲、社稷利益;为了不断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聚集党徒以威服民众,对上欺瞒蒙蔽国君,对下搜刮勒索百姓,这些都是削弱君权、扰乱朝纲,破坏国家安稳利益的做法,这都是国家的危险和祸害。破坏国家的法纪朝纲,改变国家的公法常规,封赐与禄赏之事全随个人意志恣意妄为的,这是圣王所要禁止的。独揽大权把持朝政并严酷搜刮黎民百姓的,这是圣王所要禁止的。不肯为朝廷效忠效力、任职做事的,这是圣王所要禁止的。上朝便领受俸禄于君前,退朝便积藏俸禄于私室,不干自己职责分内的公事,只是联络拉拢下属,私自行使朝廷职权任用国家官吏假公济私,私自决定君主的大事,极力排除异己以方便私自行事,这是圣王所要禁止的。修德行却不以事亲为根本,办事情却不以奉公为主旨,举荐无能之辈,提拔无功之人,这是圣五所要禁止的。把因国家需要而结交有关人员当作是自己的个人恩赐,把为朝廷荐举贤才看成是自己的功劳,推荐人出任官职,又要与其均分其俸禄,这是圣王所要禁止的,就结权贵,又收揽贫民;对百姓轻征赋税,对君主重求财富;削取朝廷利益来亲附民众;枉顾君主的常法公益,以讨百姓喜欢,这是圣王所要禁止的。消费用度不符合其身份,家业和恒产超过其爵位等级,俸禄很少而资财极多,这是圣王所要禁止的。干违背世俗风尚的事情,靠非议君主来猎取名声,经常反对朝廷的法制,并以此聚徒结党,这是圣王所要禁止的。故意装成贫穷的样子,而放弃辛勤劳动,又在贫贱群体中树立权势;自身没有固定职业,家庭没有固定恒产,却自居于朝廷与百姓之间,每有议论便声称是为民请命,这是圣王所要禁止的。供养游士成为自己叛亡的资本,制作兵甲、修治武器作为自己的本钱,豢养乱臣贼子、私藏亡命之徒以形成抗衡力量,然后强直不让地深入要挟君主,讨价还价地使所求必得,这是圣王所要禁止的。注重修饰小节装模作样地显示于民众以赢得尊重,经常议论些大事来震动国君,广泛结交四邻来压服同僚异议,凭借自己位高权重来控制君主、操纵朝政,这是圣王所要禁止的。屈身降位杂处于黎民百姓之中,行为怪僻侧身而行以招注目,以获取广泛的名声,欺瞒君主又蒙骗百姓,这是圣王所要禁止的。违逆世情、抗拒礼节,让用夸诞言辞文饰自己的荒唐行为,令其成为合理行径,借此来抬高自己的地位,这是圣王所要禁止的。拥有积蓄而生活安逸,广施财物收买民众,行事殷勤顺从人意,用财货来取悦人心,以接济别人来沽名钓誉,自己能安然静守、稳坐不动,却使人都来求助,这是圣王所要禁止的。行为邪僻而又态度顽固,言谈诡谲而又伪言善辩,道术错误而又运用广泛,支持邪恶而又文过饰非,这是圣王所要禁止的。以勾结成私党为友爱,以包庇罪恶邪行为仁慈,以诡计多端为才智,以横征暴敛为忠君,以发泄私愤为勇敢,这是圣王所要禁止的。堵塞国家的根本,竭力蒙蔽欺骗国君,暗自依附诸侯,这是圣王所要禁止的。身为圣明的君王治理世事,当处在国家安定、治世清明的时候,树立德行必须定下正确的标准,推行道义也必须有个明确的准则,这样,士人都不敢悖逆风俗、违反礼节,不敢在国内以奇言怪行自我标榜;也不敢布施小惠,缓行刑罚,来结好上下,收买民心;也不敢越级僭职,谋取功利,来取悦国君。圣王治理臣民,对于钻营竞进、越职求利,一心向上爬者,积极地说要使他们无法得到利益;对于遇难而退、失职避过,一心只想推卸责任者,消极地说要使他们无法逃避惩罚;务必要使人们回到正常的道路上来,安心自己的职位,乐于和人同心共事,一起努力尽心职守,珍惜自己的名声,做到这样才算是达到目的、才肯罢休。所以,对于超越职权、脱离同事的人,应当使他遭受一定的利害损失;对于不能胜任职务而玩忽职守的人,必须使他们蒙受一定的声名耻辱。因此,圣王教育臣民,是用仁爱之心来安置保护他们,用羞耻之心来激励驱使他们,促使他们提高能力有所成就才罢休。所以说:断绝非分之举以定国法,清除各种非分之念以治天下,安稳而尊荣,各种政治措施方向坚定不随意变动,这才合乎圣王之道。



(2)重令:大凡统治国家最重要的工具,莫过于施行法令。法令具有统治力量和权威性,君主的地位就尊贵,君主有尊严并受到百姓普遍尊重,国家才能长治久安;若法令丧失了权威没有施行的力量,则君主的地位就变得卑微低贱,君主地位卑微没有统治威信,则国家就危险了。所以,要使国家安定最重要之处在于使国君有尊严,要使百姓尊重国君最重要之处在于使法令得到推行,要有效地施行法令最紧要之处在于严明刑罚。刑罚严明、法令施行,则百官都恐惧谨慎畏法而尽职;刑罚不严明、法令不能施行,则百官就都快乐马虎任意渎职或玩忽职守。因此,英明的君主都明察治理臣民的根本,没有比法令更要紧的根本了。所以说:有擅自删减法令者,处死;有擅自增添法令者,处死;有不执行法令者,处死;有扣压法令者,处死;有不服从法令者,处死。有以上这五种情况的都应是死罪不赦,一切都只看法令、唯法令是从。所以说:法令具有权威性及施行力量,下面的老百姓就产生敬重而畏惧了。作为君主,若昏庸糊涂不贤明,法令虽然由上面君主制定发出,而评定议断法令是否可行的权力却旁落到下面臣民手中。如果能违背君令而独树权威,肆无忌惮地以权谋私,百官哪有不玩忽怠慢的呢?而且法令虽然经由上面制定发出,而评定议断其是否可行却取决于下面的臣民,这样君主的权力就被下面的臣民所牵制了。君权一旦被下面的百姓所牵制,而要期望君主没有危险,那是办不到的。法令已经发出,而延误滞留的人都无罪,这就是教唆臣民百姓不尊重君权。法令已经发出,不执行法令的人无罪,而执行法令的人反而有罪,这就是教唆臣民百姓不要听众君主。法令已经发出,而评定论断其是否可行的权力却在百官手中,这就是君主权威下落。那些擅自增减法令的人都可以无罪,这就是教唆臣民去走歪门邪道。照此下去,那些奸巧善辩之人就会互相勾结营私舞弊;善于拉帮结派的人就会党同伐异、排贤去能;唯利是图的人就会搜刮勒索、收贿聚财;胆怯懦弱的人就会攀附权贵而阿谀上级、趋奉近臣或曲从宠幸;自夸贤能、卖弄骄矜的人就会沽名钓誉而成其虚名。所以,法令一经颁布发出,就等于向人们敞开了五条歪门邪道来引导百姓走上邪路,如此还想要国家君主不危亡,臣子下民不作乱,那是不可能的。粮食不足,奢侈品的生产不加限制,百姓必定而有菜色,而工匠却仍然以雕木镂金的精致花纹来相互夸示炫耀,这就叫作倒行逆施。布帛不足,穿戴衣饰却没有节制限度,百姓缺衣少穿,而女工还在以彩服华美、锦绣织带相互夸示炫耀,这就叫作倒行逆施。拥有万辆兵车、装备充足的大国,而兵将士卒却不能上战场作战拼杀,国家有生死存亡的危难,而武士们却还在以免服兵役互相夸示炫耀,这就叫作倒行逆施。授予官爵不按才能,授予俸禄不按功劳,武士们就不肯厉行君令而为国捐躯,而群臣大夫就都在私通外国、耍弄权术、趋奉君侧小人近臣,以升官发财、追求个人富贵为光荣,并以此互相夸示炫耀,这也叫作倒行逆施。朝廷要有经臣,国家要有经俗,民众要有经产。什么叫作朝廷的经臣呢?明察自身的能力而接受官职,不在君前冒充有才能而欺骗君主;严格谨慎地按照法律制度来治理国家,不偏袒结党;竭尽所能地办理政事,而不贪求私利;逢国家有患难,勇于赴汤蹈火而不贪生怕死;接受俸禄不会超过自己的功劳,接受官位不会超过自己的能力,不会没有功德而平白领受君主的赏赐,这就是朝廷的经臣。什么叫作国家的经俗呢?百姓的喜好和厌恶,不背离君主的要求;百姓所重视和看轻的事情,不违反法令的规定;百官不做与君主意见相反的决定,群臣不说拉拢下属的言论,不过奢侈的生活,也没有超级的穿戴用度;在乡里士子谨慎做事,没有背叛本朝的事情,这就是国家的经俗。什么叫作百姓的经产呢?好好饲养牲畜,辛勤种植谷物,注意抓紧利用农时,努力增加粮食生产,以搞好农事为本,勤于开垦荒地,而且要禁止奢侈品生产,这就是百姓经产。朝廷如果不重视培养和作用经臣,就会使那些善于逢迎的宠佞小臣得到晋升提拔而借机往上爬,使没有功劳的人能够凭空领受官禄,使奸邪的小人得志,使无能之辈能够得到君主的重用而混入朝廷上层。国家如果不推广正经的风俗习惯,那么臣子和下民就不会顺服君主,而朝廷的法令就难以施行。黎民百姓如果不重视正常的生产,那么国家的粮仓就会空虚而没有储备,财政用度也就会不足。善于逢迎的宠佞之臣能够往上爬而得到晋升提拔,没有功劳的人能够白白地领受官爵俸禄,邪恶的奸臣小人能够为所欲为而横行霸道,无能之辈能够混进朝中得到君主的重用,这样就会造成大臣之间的不和而难以协调。臣子下民不顺从君主,朝廷的法令难以施行,在国家应付危机灾难的时候就很难顺利取得成就。国库粮仓空虚而没有储备,财政用度短缺不足,国家的防御安全就没有实力去稳固坚守。以上这三种情况只要出现其中一种,国家就将会被敌国所控制。所以,国家不是凭空就能强大起来变得重要的,军队不是凭空就能取得胜利的,黎民百姓不是凭空就能驱之为用的,法令不是凭空就能贯彻实施的。大凡一个国家要变得强大重要,一定要依靠军队去战胜敌人,然后,国家才能强大。大凡军队要打胜仗取得最终胜利,一定要依靠民众听从调遣而发挥作用,然后,军队才能取得长远的胜利。大凡民众能服从调遣发挥作用,一定要等待法令能够得到贯彻执行,然后百姓才能服从征用。大凡君主的军法命令能够得到贯彻执行,必须从迫使君主亲近的人服从政令开始,然后法令才能得到贯彻下去。所以,法令禁律不能限制亲信、约束权贵,刑罚不能施加于君主的左右宠幸、近身小臣,法律不能惩罚罪大恶极之人,反而加害与君主关系疏远的无辜之人,庆贺赏赐不能施行到卑贱之人,这样,还指望法令得到施行,那是办不到的。才不能胜任其职之人接受委任,受禄赏的人不符合本人的功绩,所有发号施令都违背百姓的心愿,各项政策措施不合于当时形势,对有功的人不一定受到赏赐,有罪的人不一定受到惩办,出令不一定执行,有禁不一定起作用,在上位的君主没有办法差使臣子下属,还指望黎民百姓一定服从役使,那是办不到的。将帅没有治军的威严,军心不能专一于抗敌,临阵的将士不肯谨遵军令誓死效命,士卒没有蔑视敌人的气概,还指望军队一出战就能打胜仗,那是办不到的。对内不能保证国土完整,对外不能一举征服对方,战于野外不能取胜,征伐不能威震四邻,还指望国家地位重要,那是办不到的。恩德施惠没有泽被于弱小的国家,威望强势不能伸展到强大的国家,征伐不能让天下各国信服,还指望能称霸天下,那是办不到的。论国家威势,还有和自己并立且实力不相上下的对手;论军事武力,还有能和自己相互抗衡的他国大军;恩德施惠不能安抚远方的国家,发号施令不能统一众多的诸侯,还指望能称王天下,那是办不到的。土地辽阔,国家富足,人口众多,兵力强盛,这自然是称王称霸的根本,然而,也与危亡很接近。天道的规则和人心的变化往往就是这样。就天道规则说,事物发展到尽头则走向反面,发展到极盛则走向衰亡。就人心的变化说,一旦富有了就产生骄横傲慢的心理,骄横傲慢就难免会松懈怠惰。这里所说的骄横傲慢,指的是对各国诸侯王的骄横傲慢,对各国诸侯王骄横傲慢,对外就会失去各诸侯国的亲附和支持;而对内松懈怠惰的结果,又将会在国内造成百姓的背叛和动乱。在外脱离诸侯国的支持,在内造成百姓的反叛作乱,这正是天道盛极而衰的体现。这样一来国家就走到生死存亡的关头了。国土虽广大却不进行兼并,不掠夺;人口虽众多却从不松懈政事,不傲视臣民;国家虽富足却从不生活奢侈浪费,从不放纵私欲;兵力虽强盛却不欺侮诸侯,轻视盟友,要兴师动众采取军事行动,也都是为伸张正义,这才是匡正天下的根本,是称王称霸天下的基础。先代君王用来治理国家的手段器具有三个,而侵扰破坏并招致国家毁灭的因素则有六个。英明的君主能够克服这六个破坏因素,其治国手段不用多过三个,却能够保有国家并匡正天下,昏庸的君主不能克服这六个破坏因素,所以治国手段虽然也不少于三个,却最终丧失拥有的天下走向灭亡。三种治国的手段器具都是什么呢?那就是:号令、刑罚、禄赏。六种侵扰破坏的因素又是什么呢?那就是:亲戚、权贵、财货、美色、奸佞之臣和玩赏之物。三种治国手段的用途是什么呢?回答就是:没有号令就无法役使臣民,没有刑罚就无法威慑众人,没有禄赏就无法勉励臣民。这六个侵扰破坏因素又有何害处呢?回答就是:即使不听从君主的号令,却仍可以平安无事;即使触犯了法律禁令,却仍可以免于刑罚;即使没有取得任何功绩,却仍可以获得富贵。凡是国家有不听君令而照样可以平安无事的,那君主的号令就不再能够役使臣民下属;凡有触犯法律禁令而可以免于刑罚的,那么,刑罚就不能再威慑众人;凡是有无功劳可获富贵的,那么禄赏就不能再勉励臣民。号令不能驱使臣民下属刑罚不能威慑众人,禄赏不能勉励百姓,像这样的话,百姓就不肯再为君主尽心效力了。黎民百姓不肯为君主尽心效力,那么打仗就不能取得胜利;作战不能取胜,那么国防就不坚固;国防不坚固,那就难免要受制于敌国了。那么,先代圣王对于这种情况又是怎样处理的呢?答案就是: 不会因为上述六项破坏因素而对已发出的号令有所变更,不会因为上述这六个因素对应有的刑罚有所犹疑甚至废止,也不会因为上述这六个因素对已有的禄赏标准有所增减。能够做到这样,国家就能够不分亲疏远近而团结一心了;能够远近一心,那么就能够不论人多或是人少而同心协力了;万众齐心协力,就可以做到每战必胜、防守必固了。所有这些都不是为了侵吞和掠夺别国,而是为了把天下的政事都治理好,这就是匡正天下、统一霸业的原则。
(3)法法:不依照法来办事,国事就没有常规;法令不得其宜严格执行,政令就不能贯彻实施,政令下达却不能得到贯彻执行,是因为政令没有其合法性;合法性的政令不能得到贯彻执行,是国为起草制定法令不够慎重周密;慎重周密而不能得到贯彻执行,是因为赏罚太轻;赏罚重了而不能得到贯彻执行,是因为赏罚没能如实施行;赏罚严格政令还不能得到贯彻执行,是因为君主不能率先垂范。所以说:法律禁令能够管束制约君主自身,那么,政令就可以于民众间施行了。知道有贤才而不举用,政局就会危险;听到有好人好事而不去查访表彰,政局就会危险;发现了能臣干将却不加以作用,政局就会危险;亲近臣民而不能坚固,政局就会危险;与人共同谋事而离心离德,政局就会危险;想使人身陷险境却不能做到,政局就会危险;已经废黜的人而又要再度起用,政局就会危险;可做的事不能及时作为,政局就会危险;国家已经富足而没能注重施舍赈灾救济,政局就会危险;机密要务不能严加保密,政局也会危险。人君行事不周严细密,言行正直又光明磊落的人就会有危险,君主也会被孤立从而失去亲信;君主孤立而无亲信,臣子们就会互相结成朋党群伙。致使君主孤立而无亲信、臣子们相互结党营私的,并不是臣子的罪责,而是君主自身的过失。百姓没有重大犯罪现象,是因为他们平日里过失不大;百姓不犯大过,是由于君主不轻易赦免罪行。君主随意赦免小过,则民众就容易多犯重罪,这是日积月累所造成的。所以说,赦免之令轻易发出,人们的言行举止就没有了敬畏戒惧;朝廷的恩赐仁惠经常推行,人们的过失也就会日益增多。对民众只施行恩惠和宽赦的政策,监狱虽满,处决虽多,作奸犯科、为非作歹的邪恶现象也不能制止。所以说,对邪恶的事,不如及早加以禁止。只是赦免了罪行,而遗忘仁惠善举,民众便得不到正面的鼓舞和激励。有了罪行过错不轻易赦免,有了仁惠善举不随便遗忘,激发勉励民众的政策才可以发挥作用。所以说:英明的君主,就是裁决事端的人。君主对百姓有三种要求,如果对三种要求不加以节制,君主的地位就危险了。这三种要求是什么呢?一是索取,二是禁令,三是命令。要索取总是希望一定得到,有禁令总是希望一定能制止,下命令总是希望一定能够施行。但若索取太多,所得到的反而会更少;若禁令太多,所能制止的作用反而会更小;下命令太繁,所以能推行并实施的反而会不多。索取而不能必得,威严就会日益削弱降低;禁出而不能必止,刑罚将会受轻视遭戏弄;下达命令而不能必定执行,下面的人就会欺凌上面的君主。所以从来没有索求越多而得到越多的事,从来没有禁令越多而能制止的就越多的事,也从来没有下达命令越多而能执行的越多的事。所以说:上面君主过于苛刻,下面就无法服从和听命;若下面的人不听命而强加以刑罚使其服从,做君主的就将会被众人图谋暗算。君主若是被众人图谋暗算,想要没有危险,就不可能办到。政令已经颁布发出却又要改变,礼仪已经推出施行却又要废止,度量衡器已经制作规定却又要变换,刑法已经设立布行却又要更改变动,像这样反复无常,即使是赏金重赐予多,百姓也不会得到勉励;即使是处决频繁杀戮严重,百姓也不会畏惧。所以说:上面君主没有坚定的恒心意志,下面的臣民就会有疑心忧虑。国家没有已定的常规常法,百姓就不能依法尽心尽力地效忠,这是很自然的道理。圣明的君主处在朝廷高位上,民众自然不敢私立异说或自视高贵,国内就没有标新立异、怪诞骇俗的事情,没有混杂不伦的习俗,也没有荒唐不经的礼仪,士人们也就不敢私立异说。对于那些傲慢不恭、改变法令、自立礼仪,擅定体制、制造异端邪说的人全部都要严惩不贷。那么,强横的就会屈服,锋芒尖锐的就会受挫,坚固的就会破散。再用法度来引导他们,用杀戮来管制他们,因而,万民都会因心服而听从君上,这样就能做到推之而往,招之而来。如果臣民在下面各自私立异说、引发纷争而安然无恙,那么君令就再也无法推行。所以说,私立异说一旦出现,君主的威信就降低。何况还有那么傲慢不恭、改变法令、自立礼仪、擅定体制、变改习俗、标新立异、奇装异服、奇谈怪论的人存在呢?那种对上不执行君主的命令,对下不合乎乡里的风俗,任意独行,改变一国既定习俗的人,称之为不服从治理的人。不服从治理的人,就是跑到法度容许的范围以外了;逍遥于法度之外的人,应当处死不赦。君主应当使贤能的人靠其能力任职谋生,勇武的人依靠战功任官用事。贤能的人靠能力谋生,那么君主就会被尊崇而民众也顺从;勇士们依靠战功升迁,那么士卒们不怕患难牺牲而蔑视敌人。君主有尊严受尊崇而百姓又服从;士卒不怕患难牺牲而蔑视敌人。两者都能树立于国内,那么天下得治而太平,君主得安而无忧了。大凡施行赦免,总是利小害大,所以长期施行就祸害无穷。不行赦免,却是害小利大,长期施行就得福无穷。因而施行赦免,就好比驾驭奔马而丢弃缰绳;不施行赦免,就好比诊治疽痤而用砭石。君主悬赏的爵位不够尊贵、俸禄不够厚重,就没有人肯赴难冒险,因为君主的恩惠还不足以调动人们这样做。因此,先代圣王规定车子礼帽的样式,是用来区别贵贱等级的,而不是追求华美;设置爵位俸禄的高低差别,是用来规定其待遇等级制度,而不是追求排场好看。要使君子靠治国之道来过活,让小民百姓凭体力劳动来维生。让君子靠治国之道来生活,则君主就有尊严而民众就顺从;让小民百姓靠体力劳动来生活,则财物丰厚生活富裕,而供养充足。君主有尊严,民众顺从,财物丰厚,供养充足,这四个条件都具备了,那么上下都能各得其所,君主抓住时机,称王也就不难了。对待文官犯错,可以有三次宽容,而对战事方面的失误,一次赦免都不能有。所谓恩惠仁慈,就是多作宽赦,施行起来先易后难,日子久了就不胜其祸而贻害无穷;所谓法度令行,就是施行起来先难后易,日子久了就不胜其福而利益不断。所以,恩惠仁慈,是民众的仇敌,为害无数;法度令行,是民众的父母,恩重如山。最上等的策略是事先用法制规范人们的行为举止,其次是有失误而能补救,即使有过错也不至于很严重。圣明的君主建造宗庙,只求礼敬鬼神的设施齐全就行了,并不追求它的外在美观;修筑宫室台榭,只要可以防燥湿、避寒暑就行了,并不追求它的高大宏伟;雕制花纹,刻镂金木,只求可以分辨贵贱的等级就行了,并不追求它的奇特壮观。这样,农夫就不会耽误农时,工匠就能保证功效,商人没有失去盈利,普通百姓没有游荡的闲暇时间,财货也没有积压浪费。所以说:节俭才是正道啊!法令没有正式公布民众偶然做到施行了,就随即加以行赏,这便是君主错误的赏赐。君主给错误的赏赐,那么有功之臣就会抱怨;有功之臣抱怨,那么愚顽之民就敢胡作非为;愚顽之民胡作非为,这是国家大乱的根源。法令没有正式公布诛罚便已施及,那便是君主错误的诛罚。君主错加诛罚,那么民众就会轻视生命;民众轻视生命,残暴之人就会兴起作乱,就会出现帮派横行、朋党林立,那么暴徒乱贼就要趁机造反了。法令已经公布,而赏赐不能跟着依法施行,这就使民众不能得到鼓励尽力做事,民众也不肯执行军令或不情愿为国死节。民众不勉力从公,不执行军令,不为国牺牲,那么就会出战不能取胜而防守不能坚固;征战不能取胜而防守不能稳固,国家就不会安全了。法令已经公布,而诛罚不能跟着依法施行,这就是叫老百姓不要去服从法令。民众不服从法令,强盗暴徒就要兴起作乱;强盗暴徒起来造反,君主的地位就危险了。所以说,法律制度一定要合乎治国的根本之道,号令一定要昭著严明,赏罚一定要信实周密并坚决执行,这都是治理规正民众的常法准则。凡是大国的君主其地位都高,而小国的君主其地位都低。大国的君主为何地位就高呢?答案是:为其服务、被他使用的人多。小国的君主为何地位就低呢?答案是:为其服务、被他使用的人少。既然这样,被他使用的人多就地位高,被他使用的人少就地位低,那么,君主怎么会不希望有更多的民众为自己所使用呢?要想使众多的民众为自己所使用,怎么办呢?答案是:法律完善、政令通行,被君主所使用的民众就多了;法律不完善,政令不畅行,民众为之所使用的就少了。所以,确立完善的法律和畅行通用的政令多了,而被废弃者少了,民众就不会妄加非议和攻击;民众不去非议和攻击,就会听从了。确立的法律和通行的政令,如果被废弃者均等,国家就没有正常的法律准则;国家没有正常的法律准则,民众就有可能胡作非为。确立的法律和通行的政令少了,而被废弃者多了,民众就不肯服从;民众不服从法律政令,暴民就会乘兴作乱而奸邪之辈就要起来造反了。考察君主之所以爱民,是因为了百姓可供驱使才爱惜他们。为了爱民的缘故,而不惜毁坏法度,削减政令,那就失去了爱民的本意了。因爱惜民众而毁法损令有此做法,再想使用民众,民众不为所用就是明摆着的事了。善于使用民众的君主,他可以依法来杀戮百姓、危害百姓、使他们服劳役、做苦工、忍受饥饿口渴等,使用民众的方法到了这般境地,用民可以用到这种极端的手段,而百姓并不以为这是有意害己,那是因为圣王明君在上,道德和法律通行于全国,百姓也就都能抛弃自己所喜欢的而努力做厌恶的。所以善于使用民众的君主,车马冠冕等荣华富贵不随意向下施舍,刑罚也不随意向上滥施。如此,贤良之人倍受勉力而暴徒乱民随即止息。贤良受勉力而暴民被平息,那么功业和名声就随之而建立了。人们可以踏着白刃,冒着矢石,赴汤蹈火地来听从指挥,那么,君令可以尽行,禁律可以尽止。招来使用,百姓不敢转移力量、回避使命;送去作战,民众不敢吝惜生命。不敢转移力量、回避使命,然后可以立功;不敢吝惜生命,然后就能无敌。进无敌,退有功,于是三军的将士都能够保住首领,使父母妻儿完好无损地安居于国内。所以,对百姓不必同他们商量谋划事业的开始,却可以同他们欢庆事业成功的快乐。因此,仁慈的、明智的、有道的君主,在事业草创之时,都不与他人共同商量和谋划。国家从来没有因为版图小和时运不济而削弱灭亡的,必定是因为君主和大臣自身失去德行,国内的官职制度、政教法制失误,国外的针对诸侯国政策谋略有过失,致使国土被削减,甚而国家被灭亡。国家也从来没有因为版图大和时运好而成功立名的,必定是因为君主和大臣自身具有德行,国内的官职制度、政教法制成功,国外对诸侯国政策谋略得当,才能功业建立而大名成就的。既然如此,治国怎么可以没有正道呢?用人怎么可以不用贤人呢?有了正确的策略就要引导实施,获得了有用之人就要使用,这将是对于国家的兴利除害大有希望。希望兴利除害,没有比以身作则更急需的了,而且这点对于国君来说尤为重要。如兴利除害的事业受到损害,那必定首先是法令有错误。君主将因法令错误而受到蒙蔽,因受蒙蔽而被挟制威胁,因受挟制威胁而被杀。大凡君主之所以能成为君主,是因为他有权势。所以,君主失去权势,臣下就能挟制他了。权势在下面,君主就被臣子所要挟钳制;权势在上面,臣子就由君主所控制指挥。所以,君臣的地位颠倒,就是因为君主的大权旁落、威势下移。大臣得势一整年,臣即使不忠,君主也不能夺其权;儿子得势一整年,子即使不孝,父亲也管教不了他了。所以《春秋》就记载,臣子有杀害君主的,儿子有杀害父亲的。所以说:堂上可以比百里还远,堂下可以比千里还远,宫廷可以比万里还远。如今一个人步行一天,一百里地之内的事情就都知道了;而堂上有事,过了十天君主还不知道,这就叫作堂上比一百里还远了。一个人步行十天,可以了解一千里地的情况;而堂下有事情,过了一个月君主还不知道,这就叫作堂下比一千里还远了。一个人步行一百天,可以了解到一万里地的情况;而宫廷有事情,过一年了君主还不知道,这就叫作宫廷比一万里还远了。情报汇入朝廷而相应指令不能批出来,叫作湮灭;政令批出来而执行的情况不能报入朝廷,叫作断绝;事情报入朝廷而不能到达君主手中,叫作侵权;政令下达而中途被扣留或截停,叫作壅塞。有湮灭、断绝、侵权、壅塞诸问题出现的国君,并不是因为有人杜绝其门户、封锁其庭院,而是因为政令不能推进施行。所以说:政令比珍宝财物重要,政权比至亲家属重要,法度比民众重要,威权比爵禄重要。所以,不可因为重视珠宝而轻忽君令,不可为了至亲而把国家政权放在后面,不能为了爱惜民众而歪曲法律,不能为了爵禄而分让权威。所以说:君主的地位和权势,是不能给予别人的。所谓政,就是实现公正的事。所谓公正,就是正确地匡定万事万物的名称与名分。因此,圣人总是精修德性,确立中道以培植公正,宣明公正以治理国家。所以,公正是用来禁止过分而补充不足的。过分与不足都不是公正;只要是不公正损害国家是一样的。勇敢而不合乎正义就损害军队,仁慈而不合法度就会伤害正义。所以军队的失败,产生于不合正义;法度的破坏,产生于不正义。有的言论话语虽甚雄辩,却并非急切的要务,有的行为虽艰难,却并非好事。所以,言论话语必须务实,不故意作雄辩之辞;行为举动必须考虑是否有好的实效,不故意做些难为之事。规矩,是矫正方圆的工具。人们虽有巧手利用,也不如朴拙的规矩能有效矫正方圆。所以,聪明灵巧的人虽可以制造出规矩,却不能废弃规矩来矫正方圆。圣人虽能制定法度律令,却不能废弃法度律令来治理国家。所以,圣人明君虽有明彻的智慧和高尚的品德,如果他们违背法度来治理国家,就等同于废除规矩来矫正方圆一样。有一种说法是:君主所以有不可比拟的品德威严,并不是因为君主本人各方面都比其他人特别好,而是因为他是君主,因而人们都尊重他,不敢妄加评论他德行的高下。因为他是君主,手中掌握杀和生的大权,索人性命比司命之神还厉害;他还有使人富、使人贫,并使他们相与供养的大权;他还有使人贵、使人贱,并使他们互相服从的大权。君主就是掌握着这六项权限来统治臣民,臣民也因向往这六种大权而侍奉君主,君臣聚在一起,这六项大权就是他们各自谋划的事情。这六种大权若掌握在大臣手里一年,臣子即使不忠于朝廷,君主也无法强行去剥夺;这六种大权落在儿子手里一年,儿子即使不孝顺父母,父亲也不能强行去改变。所以《春秋》上记载着:臣子中有弑杀君王的,儿子中有弑杀父亲的。就是因为臣与子已得到这六种大权,而君主和父亲还不曾知道的缘故。六种大权旁落在臣下手里,君主就会受到蒙蔽;君主受到蒙蔽,政令就失去了效用。所以说,政令只能滞留朝廷内而不能颁布发出,叫作被蒙蔽;政令发出而执行情况不能反馈至朝廷,叫作被壅塞;政令只能发出去而不能得到贯彻实施,叫作被牵制;政令得到实施而执行情况报回到朝廷,却不能传达到君主手中,叫作被阻隔。朝廷内出现了牵制、阻隔、蒙蔽、壅塞君主的人,并不是说他们就敢杜绝君主的门户,而是让政令不能得到贯彻实行。这种情况之所以出现,是由于君主不能招徕贤才、不能作用忠臣所致。所以,君主对于政令,不可不谨慎。政令,就是君主的大法宝。有一种说法是:贤人不能被招纳进来叫作蔽,忠臣不能被朝廷任用叫作塞,国家有政令而得不到贯彻执行叫作障,君主有禁令却不能有效地阻止叫作逆。朝中出现壅蔽、阻塞、障碍、违逆诸问题的君主,并不是因为有谁敢堵塞他的门户,封锁他的庭院,而是因为贤能之人不愿来,政策没法落实的缘故。大凡臣民百姓顺从君主,不是顺从他口里所说的什么言论,而是顺从他性情之所好。君主喜好勇敢,则臣民就看轻死亡;君主喜好仁爱,则臣民就看轻财货。所以说,君主在上面喜爱什么,臣民在下面就一定爱好什么有过之而无不及。由此,圣明的君主知道,臣民必定是以君主的意志作为自己思想的出发点,所以确立法制以自己约束自己,树立礼仪以自己匡正自己。所以,君主在上面不以身作则地执行法制礼仪,臣民在下面就不会服从;若臣民不肯遵守法制,不愿为施行君令而殉身,国家就一定会动乱了。所以,有治国之方的君主,施行法令、修订制度,总是先于臣民服从法制,为民树立榜样。凡是评定人物都要有要领:以骄矜傲慢的态度待人的,不能算是大人物。他骄傲,就是自满;自满,就会虚浮。行事为人自满而又虚浮,有了事情就难免被别人所控制。所以骄矜之人,是属于渺小之类的人。凡是评论人物违背古道的,就不能算是高士。既不懂古道而又轻视古人功业的,就不能算是智士。虽有些德行却违背古道古人又卑视他人的人;还有事业无根底且又不合时宜而轻忽对待事业的人,简省、放弃工作的人,都是愚蠢的人。沽名钓誉骗取身份的人,不能算是贤士;巧夺利益的君主,不能算是行天道、成王业的君主。贤人立身行事,并不一心只想要成名;行天道、成王业的君主,也不只把功利放在心上。贤人行其事,君主行王道,都是欲罢而不能的。明君治理下的公正之国,统一民心,听从世人的公意;忠心的臣子可以直道求进以获得才能上的公正评价。圣明的君主不肯把爵位俸禄私自相授给所喜爱的人,忠心的臣子则不愿冒充有才能来猎取爵位俸禄。君主不以私心对待国事,大臣不谎称自己有才能,能按这个准则行事的君臣,国家虽暂时未能实现大治,但已合治理民众的常规正道。如今任用冒充有才能的大臣,事奉以私心对待国事的君主,这样而能成就功业、建立名声的,从古至今都不曾有。谎称自己是有才能的臣子是很容易识破的。我想起了先代圣王的情况,当舜治理天下的时候,作用禹为司空掌管工业生产,作用契为司徒掌管国土田籍,任用皋陶为司理掌管审判治狱,任用后稷为田正掌管农业生产。这四个人都是天下的贤人,他们也只是各自精通一事来服务君主。如今假冒有才能的人供职任官,都是身兼四个贤人的职能。由此看来,不能成就功业、建立名声,也就很容易理解了。所以,位高禄重只要授予就有人敢接受;势大利多的高官职位,只要设立,就有人来追求。这些人供职君主,都是所谓假冒才能、篡夺爵禄的行径。若世上没有以公治国的明君圣主,就没有以直道求进的贤才良士;世上没有能识别贤能的明君圣主,就没有能成就功业的贤能大臣。从前,三代圣王以禅让公开传授天下,哪里会有因视权力为私己之有而相互杀戮的事呢?使百姓贫困且耗费国家财力的,莫过于用兵打仗;使国家倾危且令君主忧心的,也没有比起兵作战来得更快的了。这四种祸患的为害作用是很明显的,是从古至今都没法废除的。道理上打仗当废而不能废,从古至今都是令人困惑的问题。打仗是废还是不废,在这两者之间,不能废而硬要废之,也是一种迷思。废和不废,措施不当,伤害国家是一样的。黄帝、唐尧、虞舜三代圣王的盛世,他们独享有天下,大权操于一人之手。这时,国家的军备兵将都没有废除。现如今,德行还不及上述三代圣帝,天下又不太平,却希求废除军备,这不是太困难了吗?所以,英明的君主知道他该发挥的擅长是什么,也懂得他该忧患的是什么。国家得到治理而民众注重积蓄,这就是他应做的专务之事。外在形势的动静变化,应该是他忧虑的事。因此,圣明的君主总是慎重对待他所专务之事,又充分地防备其所忧虑的事情。性情凶猛刚毅的君主,免不了造成外患;性格怯懦的君主,免不了造成内乱。严厉残忍的君主轻易就诛杀他人,而轻杀的流弊,就是使德行端正走正道的人感到不安全。走正道的人感到不安,有才能的臣子就要离国逃亡了。这些出逃的智者知道我们的虚实,若为敌国谋取我们,那么外患就从此而生。所以说:凶猛刚毅的君主免不了会造成外患。怯懦的君主诛罚过于慎重流于姑息,姑息的过失,就是使行走邪道的人不思改正;行为邪恶的人长期不思改过,群臣就会勾结朋党、营私舞弊;群臣结党营私,就会隐蔽君主的善举而张扬君主的恶习;隐君善、扬君恶,内乱就会从此发生了。所以说:怯懦的君主,免不了会造成内乱。圣明的君主不会因为至亲而危害他的江山社稷,他知道自己与江山社稷的关系是要亲过那么亲戚的。他不会为君主个人的私欲而改变法令,他知道尊重法令远重于个人私欲;他不会因为贵重的珠宝而让权力威势分散,他知道权力威势远贵于珠宝之物;他不会为爱民而削弱法度,他知道法度比民众更加值得爱惜。
(4)兵法:通晓万物根本、明悉事物自然规律的,可以成就皇业;掌握处世规律、治国之道的,可以成就帝业;懂得推行德行、以德治国的,可以成就王业;能够谋划成功、用兵必胜的,可以成就霸业。所以,战争虽然称不上是什么完备的道、至上的德,却可以辅佐王业、成就霸业。现今用兵的人却不明白这个道理,他们不懂得用兵是需要权衡轻重得失的事。所以,一发动起战争就使得国内贫穷,打起仗来没有必胜的把握,打了胜仗则士兵阵亡过多,夺得了土地却伤了国家元气。这四种情况,都是用兵打仗的祸患和危害。若这四种祸患来危害国家,国家就没有不危亡的了。《大度》书上说:发动战争而能保持国家不贫穷,与敌国交兵一旦交战就有必胜把握,打了胜仗而士兵没有阵亡,取得了土地而本国不伤败,如何才能做到这四点呢?发动战争而能保持国内不贫穷,那是因为筹算得当。战而必胜,那是因为军纪法度严明。打了胜仗而士兵没有阵亡,那是因为训练有素和武器精良,使敌人无力抗拒。取得了土地而本国不损伤,那是因为借助了所征服之地的国民。能够借助所征服之地的百姓,以向这些百姓发号施令了。能够做到士兵训练有素、武器装备精良,就有制胜敌军的能力了。能够做到军纪法度严明,军队就有规章可遵循了。能够做到筹算得当,用兵就胸有成竹、有据可依了。筹算得法,是因敌情明确。考察治军的法度,就知其胜敌的原由,考察武器精良的状况就可以了解战胜的道理,明确致胜的原因就可以战胜敌人。能够做到安定宗庙,繁育儿女,使士、农、工、商四民分业治事,就可以树立权威、推行德政;能够做到制定仪法,发布号令,就可以统一百姓、治理好民众了。军中用兵没有主事者,就不能及早掌握敌情。农田没有官吏管理,国家就不能充实粮食、贮备物资。官府没有常规律法、征赋没有限度,下面的老百姓就会抱怨上面的朝廷。武器装备制造不精良,政权就不稳定;朝廷赏罚不明,民众就会重视自己的农田生产。所以说:能预先了解及早掌握敌情,用兵才能够所向无敌;拥有充实的粮食和物资贮备,打起仗来才能够持久作战而不匮乏;武器装备精良征伐才不耗费;奖惩、赏罚都分明,才能使勇士得到激励。三官不发生错误,五教不出现混乱,九章彰明显著,这样,就是处于极度危险的境地也没有祸害,就算处于极度困乏的情况也不会遭遇危难。因此,能够有办法对付远方,能够追踪强敌并加以克制。所谓三官;第一是鼓,鼓是用来鼓动士气,用来发动进攻,以乘胜进军;第二是金,金是用来命令坐守,用来指挥退兵,以宣布休战;第三是旗,旗是用来发动军队摆开战阵,用来指挥士卒战斗,以指挥停止战役。这就是三官的具体内容。有了这三方面的军令,军纪兵法就能发挥治军作用了。所谓五教:一是教导士兵识别旗帜的不同形色;二是教导战士遵从各种号令;三是教导战士进退法度;四是教导战士变换手中各种长短兵器;五是教导战士心中牢记赏罚必行的军纪。这五项教导内容全都熟练了,士卒们就可据此奋勇作战、所向无敌了。有所谓九种旗帜:第一是举绘有太阳的日章之旗,指示的是白天行军;第二是举绘有月亮的月章之旗,指示的是夜里行军;第三是举绘有龙纹的龙章之旗,指示的是取水道行军;第四是举绘有虎纹的虎章之旗,指示的是傍密林行军;第五是举绘有鸟形图案的鸟章之旗,指示的是在丘陵坡地行军;第六是举绘有蛇纹的蛇章之旗,指示的是在沼泽地行军;第七是举绘有鹊鸟图案的鹊章之旗,指示的是陆地行军;第八是举绘有狼图案的狼章之旗,指示的是山中行军;第九是举白色的(韦皋)章之旗,指示的是载上食物驾车而行。这九种旗帜的标志内容为士卒熟悉,军队全部的动静或步调就不会出现过失,从而没有举止越轨。运用这三官、五教和九章,运用起来不见其开端,不见结尾。看不见其开端,就好比是“道”;看不见结尾,就好比是“德”。因为,道是无法量度的,德是不可测算的。因为是无法量度的,即使是众敌强大也无法图谋我军;因为是不可测算的,即使是敌军作伪使诈,也不敢贸然接近、抗击我军。两者兼而施之,无论发兵或收兵都能收到成效。行动时人无法预知,进行时出其不意。乘人不知,敌军就没法防御;进出其不意,敌军就没法应付,不能对抗。所以我军能够夺取完全的胜利而无所伤害。趁着便利而指挥军队,本着有利的原则指挥行动。因此,不拘常规教令军队,行动也不拘于刻板的套子,两者兼而施之,只要出动军队就能取得成效。军器装备完好,训练有素,追逐起逃兵遁卒就能像飘风一样迅速,击杀起敌军就可像迅雷闪电一样勇猛激烈。孤绝之地不做无谓防守,依恃险固可做到坚守不拔,对策适中无人能敌,军令通行无所滞碍。军器完备,训练有素,分兵而战则莫测所向,聚兵合击不能测度。在训练充分、武器良好的条件下,进兵退兵都会像迅雷闪电一样所向披靡,行动没有滞碍。能做到专心一意,则四面出击都能随机应变无所阻碍;能作到斗志昂扬、强兵利器,则遇难临危都能坚如磐石斗志不竭。进军没有阻碍,退军志不衰,敌人军队就会为我所用。这样一来,过沟堑可以不用钩梯;经河谷可以不用船只;可以通行孤绝险峻之地,可以攻克险固的守敌;独出独入谁也不能阻挡。俘获不完全,谁也不能令我停止战役;俘获不全得,谁也不能使我结束征伐。这种用兵方法神秘莫测难以名状,其妙至极难以意料,所以,能如神变化。以道治民,民就和谐;养民注重德政,百姓就团结一致,行动起来就能充分得到协调,行动协调就能保持平和安定,若全军上下全都行动协调,那就谁也不能伤害我们了。治军理应坚定保持一至,推行实施二要,总揽治理三权,掌握实施四机,熟悉发挥五教,灵活筹划六行,认真讲求七教,坚持保守八应,审慎彰明九章,严谨辨明十号。这样,我军就能获得全面而重大的胜利。并非处处防守,所以能守住取胜之地。频繁出兵作战则使士兵疲惫,多次得胜君主会骄傲,以骄傲的君主来驱使疲惫的士兵去作战,国家又怎么能没有危险呢?所以,最好、最理想的用兵方法,是不战而胜,其次是一战而成必胜的定局。攻破大国,战胜强敌,这是一战而成必胜定局的典范。扰乱敌军,不用权变阴谋,居敌上风而不使用诡计,战胜敌军不使用欺诈,这就是一战而成必胜定局的果实。对待近邻的敌军使用实力去征讨,对待远国的敌军采用号令去威慑;力量不可计算,强盛不可揣度,士气高昂永不枯竭,德威广被无法估量,这是一战而成必胜定局的力量源泉。兵力众多时攻击像时雨一样密集,兵力少时像飘风一样迅疾,这是一战而成必胜定局的最完美的表现。无处不锋利适用,是器物精致到极点的表现,无事不可驱使,是教化民众彻底的表现。不能使武器装备最精锐,便不能随意使用;不能彻底教化民众,便不能很好地迫使敌人为我所用。不能制服敌人的就会艰危;不能使武器装备最精良就会陷入困窘之境。用兵神速,可以取得最终的胜利。迫使敌人出入走不同的路线,可以有效伤敌。深入敌境之内,面临死亡危险,士卒就会人人自奋,协力抗敌。善于用兵的人能使敌人如同在虚空的地方据守,就像在同影子搏斗。没有任何设计的踪影,不见任何行动的形迹,就没有不获胜的;无外形可见,无动作可察,就没有什么不可被改变的;这就是所谓的道。好像无,又似有,好像在后面而实则在前头,如此用兵,是“威”字不足以形容其奥妙的。

四、心得:
(1)法禁:先说一,不贵其人博学,欲其人之和同以听令。以令为一。再说禁,以有说无,君令神圣不可侵犯,莫要被眼花缭乱的世界蒙了眼。联想到工作中的人事,守本。
(2)重令:君令是件很严肃的事情,事关性命,由不得个人。
(3)法法:这一篇对地位有感觉,实实在在的触到了威势。为其杀生,急于司命也;富人贫人,使人相畜也;贵人贱人,使人相臣也。人主操此六者以畜其臣,人臣亦望此六者以事其君,君臣之会,六者谓之谋。今天爸爸说姐姐比他行,我就在想这个威与势。我们的命是归父母所有,归大家族所有,归祖上所有。谨记:凡赦者,小利而大害者也;故久而不胜其祸。勿赦者,小害而大利者也,故久而不胜其福。
(4)兵法:这一篇读起来很醒神,老祖宗居然这么厉害,始乎无端,卒乎无穷。古人打仗并不像我们想象中那样冲锋陷阵,拼武力,更多的是谋略,拼的是将帅的智慧。太极拳有点那个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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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7-24 15:43:5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兰兰 于 2021-7-24 23:04 编辑

2021.7.24
第五周  大匡18、中匡19、小匡20

一、录音已上传。
二、正音查字:
匡:防止小动物乱跑逸失的竹筐。

惕:小心浇注锡液。
贾:储藏有价值的物品。
大:字形像张开双臂双腿、顶天立地的成年人。
中:四方与他国毗邻、地处诸国之间的国家。
委:农妇低头弯腰,捆束田地里刚收割稻麦,驮在背上,送到打谷场。
年:将收成的谷物搬运回家。
司:问审判案。
小:细微的沙粒。
轨:手工驱车的部位。
隼:在猎人手上的猎鹰。
三、翻译:
1、大匡:齐僖公生有公子诸儿、公子糺和公子小白。齐僖公委任鲍叔辅佐公子小白,鲍叔推辞不受,称病不出。管仲和召忽去看望他,问:“为什么不出来任职呢?”鲍叔说:“先人有句话说:‘没有人能比父亲更了解自己的孩子,没有人能比君上更了解自己的臣下。’如今君上深知我无才无能,所以派我辅佐小白,我自知已被君上厌弃了。”召忽说:“既然你执意辞却,就不要出来,我且去劝说君主改主意,以死来保你,君上一定会免去你的新任命。”鲍叔说:“你如果这样做,君上哪里会不答应免我的新任命呢?”管仲说:“不可以。主持国家社稷宗庙大事,不能推让政务,不能安闲自适。将来谁继任,还不知道呢。你还是出来任职吧!”召忽说:“不可以,我们三人对齐国而言,就如同一鼎有三足,去掉一足就立不住了。依我看来公子小白必定不能继承大统。”管仲说:“不对。全国的人都讨厌公子糺的母亲,进而也厌恶公子糺本人,却同情公子小白没有母亲。公子诸儿年长却卑贱,前途渺茫。能安定齐国社稷的,若不是这两位公子,其他的就无所可用了。公子小白的品性为人,没有小聪明,放荡不羁却胸怀远虑。除了我没有人能使小白存容于世,不幸上天降祸老君主死,公子糺即使继位了,也无济于事。如果没有你来安定社稷,还能有谁呢?”召忽说:“君上百年之后立新君,如果违犯君命废黜了我拥立的人,夺走了公子糺的君位,即使他赢得了一下,我也不苟活,何况委任我齐国的政务呢。接受了军令就不会改变,受命辅佐我所立之人,即使未能即位也不会沮丧,这是我所秉承的大义。”管仲说:“我做君上的臣子,就听受君上的命令,主持掌管国家政务,怎会为了一个公子糺而送死?值得我为之牺牲的是社稷,社稷破败,宗庙毁坏,祭祀断绝,我会为此而死。如果不是这三项,那我还会活着。我活着对齐国有利,我死了对齐国不利。”鲍叔说:“那我该怎么办呢?”管子说:“你出来接受任命就可以了。”鲍叔答应了,于是出来受命,辅佐公子小白。

鲍叔对管仲说:“我该怎么做?”管仲说:“做臣子的,对待君上不尽心竭力,就不会得到信赖。得不到信赖,就不会听取你的意见。不理睬你的进言,社稷就不会安定。为君王做事不能有二心。”鲍叔答应了。

齐僖公一母同胞的弟弟夷仲年生有公孙无知,颇得僖公宠爱,衣着及各方面的待遇等同于嫡子。僖公死后,公子诸儿因为年长得以继位,这就是齐襄公。襄公即位后,废除了公孙无知的特殊优待,无知很恼怒。僖公命令连称、管至父戍守葵丘,说:“你们瓜熟的时候去,等到下次瓜熟就回来。”戍守期限满一年了,还没有收到僖公的恤问;请求派人来接替,没被允准,因此两人投靠公孙无知来发动叛乱。

鲁桓公的夫人文姜是齐侯之女。桓公要和夫人同行去齐国。申俞进谏说:“不可以。女有夫家,男有妻室,这样的规矩不可以轻慢,这才符合礼法的要求。”桓公不听,就同文姜在泺会见了齐襄公。文姜与齐侯私通,桓公得知后,斥责了文姜。文姜告知了齐侯,齐侯很生气,宴请桓公,派公子彭生扶桓公上车,公子彭生弄断了桓公的肋骨,桓公死于车中。竖曼说:“贤能的人尽死奉忠去除疑惑,百姓才会托命于这样的人。明智的人穷究物理以长远为虑,自身就得以免于祸乱。今公子彭生是您的辅助大臣,没有尽忠献言反而阿谀奉承来戏弄您,使得您在亲戚礼数上有缺失。又着力造成了您的祸事,导致齐鲁两国生怨,公子彭生难辞其咎,是罪魁祸首!您因一时之怒而造成祸事,没有顾及恶事发生,致使亲戚关系破裂,昏乱难堪,没有再比这更糟的事了。这件事哪是用一个彭生就能了事的!可是,鲁国如果来问责,还是得要推到公子彭生身上。”

二月,鲁人告知齐国说:“我们君上敬畏您的威仪,不敢在家安居,来重修旧好,完成了外交之礼却没有返回鲁国,在事情明了之前,请不要将我君上的尸体归葬鲁国,请杀掉公子彭生。”齐人就杀了公子彭生来向鲁国谢罪。

五月,齐襄公在贝丘田猎,看到一头野猪。随从说:“是公子彭生。”襄公生气地说:“公子彭生怎么敢来见我!”向它射箭,野猪像人一样站立起来哭泣。襄公很害怕,摔到了车下,脚受伤了,又弄丢了鞋子。回来见鞋子丢了,就追究一个叫费的责任。费找不到鞋子,就用鞭子把费打出了血。费跑出来,在大门口遇到了叛贼,被挟持捆绑起来。费脱下衣服让他们看被鞭打的后背,叛贼相信了他,让费先进去。费把襄公藏好出来,与叛贼搏斗死在门内。石之纷如也死在阶下。孟阳假冒襄公在床上睡觉,叛贼就把他杀了。叛臣觉得不对劲,说:“不是齐侯,不像。”在窗户下发现了襄公的脚,于是杀了襄公,拥立公孙无知为君。

鲍叔牙侍奉公子小白逃奔莒地,管夷吾和召忽侍奉公子糺逃奔鲁国。鲁庄公九年,公孙无知残害雍廪,雍廪杀了公孙无知。齐桓公从莒邑率先回到齐国,鲁人讨伐齐国,要迎立公子糺为君,齐鲁在乾时交战,管仲向桓公射箭射中了他的衣带钩。鲁国军队战败。齐桓公即位,兴兵威胁鲁国,让鲁国杀死了公子糺。

齐桓公问鲍叔:“怎样做才能安定社稷?”鲍叔说:“得到管仲和召忽,社稷就能安稳了。”桓公说:“管仲和召忽,是我的仇人。”鲍叔于是把过去管仲劝其出仕的言论想法告诉了桓公。桓公说:“那能得到他们吗?”鲍叔说:“如果立即召回就可以得到。迟了就得不到了。鲁国的施伯了解管仲为人有智慧,他一定谋划让鲁国把国政交予管仲。管仲接受了鲁国的任命,鲁国就能削弱齐国了。管仲不接受鲁国的任命,鲁国知道了他要返回齐国,就一定会杀了他。”桓公说:“那管仲会接受鲁国的政命,还是不接受呢?”鲍叔回答说:“不接受。管仲不为公子糺而死,是为了安定齐国的社稷。现在接受鲁国政务,这会削弱齐国。管仲侍奉君上没有二心,即使知道会死,也一定不会接受。”桓公说:“他为了我也可以这样做吗?”鲍叔说:“不是为您,而是为君。他对您不如对公子糺亲近,公子糺尚且不能让他赴死,更何况是您呢!君上您如果想安定齐国社稷,就赶快接他回来。”桓公说:“我怕来不及,怎么办?”鲍叔说:“施伯的为人思想敏锐却畏首畏尾。您如果先将管仲召返,施伯会担心与齐国结怨,一定不会杀管仲。”桓公说:“好。”

施伯对鲁君进谏:“管仲有急难之事,辅佐公子糺与公子小白争位却没有成功。现在他在鲁国,您还是把鲁国的政务交给他吧。如果他接受了,那么齐国的势力就可以削弱。如果不接受,就杀了他;杀了他可以取悦齐国的新君。因为这表现出与齐国同怒的姿态,要好于不杀他。”鲁君说:“好。”鲁国还没来得及把政务委派给管仲,齐国的使臣到了,说:“管仲和召忽是我的仇人。他们现在鲁国,我想要得到两个活口。如果得不到,那么您就是与我的仇人为伍。”鲁君询问施伯,施伯说:“您给他吧。我听说齐君放荡而容易骄傲,即使得到贤才,怎可能一定妥善任用呢?等到齐君起用了他,管仲的事功就达成了。管仲是天下极为圣贤的人。如今他返回齐国,天下都因得益而顺应他,岂止咱们鲁国!现在如果杀了他,他是鲍叔的挚友,鲍叔会借此闹事,您一定招架不住,不如交给齐国。”鲁君于是把管仲和召忽捆绑起来遣返。

管仲对召忽说:“你害怕吗?”召忽说:“有什么可怕的?我没有早死,是要等着齐国能被安定,现在齐国政局已经安定了,任命你当齐国的左相,一定会任命我当齐国的右相。即使这样,杀了我所辅佐的公子糺,而要任用我,这是又一次侮辱我。你是生臣,我是死臣。我知道了会接管万乘之国的政务而去死,公子糺可以说是有死臣了。你活着让齐国称霸诸侯,公子糺就可以说是有生臣了。死臣成就德行,生臣成就功名。声名不能两边保全,德行仅靠虚张声势不能达成。你好好努力吧,生臣死臣有别了。”于是上路。召忽进入齐国地界,刎颈自杀,管仲回到了齐国。君子听说这件事说:“召忽自杀,比他活着要好。管仲活着,比他死了好。”

还有另一种说法是:第二年齐襄公驱逐公子小白,小白出走莒国。三年,齐襄公去世,公子糺即位,齐国人召公子小白回国。鲍叔说:“为什么不起行回国呢?”公子小白说:“不可行。管仲有智谋,召忽强硬好武,即使国人召唤我,我也回不了国。”鲍叔说:“管仲若能用他的智谋管理国家,国家还会乱吗?召忽强硬,又怎能只对付我们呢?”公子小白说:“管仲即使不能让他的智谋得以实行,难道他心中还没个亲疏远近吗?召忽即使不能收服民心,难道他就没有能力来对我吗?”鲍叔回答说:“国家动乱,谋士无法推行内政,朋友无法勠力同心,国家夺权就有机可图。”于是,命令车驾起行。鲍叔驾车,公子小白乘车,离开莒国。

公子小白说:“他二人是遵行国君的命令行事,我不要去冒险。”于是要下车。鲍叔用鞋子踩住公子小白的脚,说:“成事在今朝。如果不能成事,我一人送死,公子您仍然可以脱身。”于是继续前行,来到了城郊,鲍叔命令二十乘车在前,十乘在后。鲍叔告诉小白:“齐国人会认为我们这几位疑,他们不承认我,谋事就不成,这样的话,老臣就在前面阻碍国人的进攻路线掩护你撤退。”鲍叔发誓道:“事成了,要听从我的号令。如果不成,公子您能免于一难最好,最不济便要送死。我会用五乘车抵挡进攻。”鲍叔于是作为前驱,攻入齐国,赶走了公子糺,管仲用箭射公子小白却射中了带钩。管仲和公子糺、召忽于是出走鲁国。齐桓公即位,鲁国讨伐齐国,想拥立公子糺为君而没有成功。

桓公即位之后第二年召见管仲。管仲到了,桓公问:“社稷可以安定下来吗?”管仲回答说:“您称霸诸侯,社稷就会安定。您不称霸,社稷就不会安定。”桓公说:“我不敢有这么宏大的志向,只求齐国社稷安定就可以了。”管仲再次请求,桓公说:“做不到。”管仲向桓公辞别,说:“您免除了我的死罪,是我的幸运。但是我不为公子糺而死,是为了安定社稷。社稷不安定,我徒有总领齐国政事的名头,又没有为公子糺而牺牲,我不敢这样做。”说罢快步离去。到了大门,桓公召回管仲。管仲回来,桓公流着汗说:“不然的话,我还是努力图霸业吧!”管仲拜了两拜,叩首,起身说:“今天您要成就霸业,我不才,但敬承君命。”管仲走上相位,开始命令办理政务。

后来的某一天,桓公对管仲说:“我想趁着诸侯之间没有战事,小规模地扩充军备。”管仲说:“不可行。百姓困病,您要先让利于民,收敛用兵之事。与其厚备军需,不若厚待民众。齐国社稷还不安定,您不把民众放在首位却重视兵事,于国外不与诸侯亲近,在国内不广泽万民。”桓公说:“好。”管仲的政事设想还没有有效推行,二年,国家更加动乱,桓公再次告诉管仲:“我想修缮兵事。”管仲再次说道:“不可行。”桓公不听,果然准备军需之事。

桓公和宋夫人在船里饮酒,宋夫人摇晃起船来吓唬桓公,桓公很愤怒,把宋夫人逐出了齐国。宋国接纳了宋夫人,并把她嫁给了察侯。第二年,桓公生气地告知管仲:“我要讨伐宋国。”管仲说:“不可以。我听说国内的政事不好好治理,在国外行事就不能成功。”桓公不听,果然讨伐宋国。诸侯起兵救援宋国,齐国军队惨败。桓公恼怒,回来告诉管仲说:“请加强军备。我们的战士不训练,兵备不充实,所以诸侯才敢援救我们的敌国。国内要修习军事。”管仲说:“不可以。齐国危亡了。国内剥夺民众的财用,劝勉士兵追求勇以外的东西,这是国家动乱的根本所在。在外侵犯诸侯,人们多怨言。秉行正义的士,不肯到齐国来,怎么可能没有隐患?”鲍叔说:“您一定要听从管仲的进言。”桓公不听,于是让齐国封地之内修习兵事,增加了通关与营市的税收,桓公就用此充当赏禄授予练兵勇敢的人。

鲍叔对管仲说:“先前桓公准许了你的称霸大计,现在国家日渐动乱,你接下来要怎么做?”管仲说:“君上放荡,但有智慧善于反思悔改。姑且稍加等待,他自己会醒悟的。”鲍叔说:“等到他醒悟了,国家难道没有损失吗?”管仲说:“不会的。国内的政务,我尚且可以暗中处理,怎么会动乱呢?还是有时间等待桓公觉悟的。国外诸侯的辅佐之士,既然没有像我们二人这样的,就没有敢侵犯我们的。”

下一年,朝廷之中争夺俸禄相互残害,断领割颈的事情屡屡发生。鲍叔对管仲说:“国中死的人太多了,岂不是祸事?”管仲说:“怎能如此!这些都是贪财的人。我所忧虑的是,诸侯各国坚守正义的人不肯来齐国,齐国秉行正义的人不肯出仕,这是我所担忧的。像那些死去的人,我何必去怜悯他们呢?”桓公继续在国内兴修军备。

三年,齐桓公将要攻伐鲁国,说:“鲁国与齐国比邻,因此他援救宋国比其他诸侯先到,我将要讨伐它。”管仲说:“不可以。我听说一国之君,不频繁起兵,不忌恨耻辱,不错上加错,社稷就能安稳。频繁用兵,忌恨羞辱,重复犯错,社稷就会危亡。”桓公不听,起兵讨伐鲁国。行军到了长勺,鲁庄公发兵进攻,齐国惨败。桓公说:“我的军队数量还太少,我用三倍的兵力把他们包围起来,怎么可能抵挡得了我?”

四年,加强军备,齐整穿戴铠甲的士兵有十万人,战车五千乘。齐桓公对管仲说:“我的士兵训练得当,兵力也增多了,我想征服鲁国。”管仲深深叹气道:“齐国要危险了,您不致力于修德,却勤于发展军备!天下的诸侯国,有十万甲士兵力的并不少见。我们要发动如此少的兵力去征服天下诸侯的强大兵力,国内会失去民心。诸侯设置防备,我们仓促应战,齐国想不陷入危亡之中,可能吗?”桓公不听,果然讨伐鲁国。鲁国不敢应战,在离鲁国五十里的地方设置的关隘防守。鲁国请求像关内候一样,顺从于齐国,齐国也不要再次侵犯鲁国。桓公答应了。

鲁人请求会盟,说:“鲁国是小国,本来就不佩剑。如今带剑,这是要让诸侯知道您好战的名声。不如不这样,请您也不带兵器相见。”桓公说:“好。”于是让随行的人不要带兵器。管仲说:“不可以。诸侯已对您增加了忌恨,您在这时退避,是可以的。若您果真削弱鲁国,诸侯会给你加上贪婪的名声,以后有战事,小国更加坚守,大国设置防备,都对齐国不利。”桓公不听。管仲再次劝谏道:“若您一定不放过鲁国,怎么可以不带兵器去会盟?曹刿为人,坚强狠毒,不能够用盟约的方式来取信。”桓公不听,果然去齐国盟约了。鲁庄公自己怀里有剑,曹刿怀里带着剑。走上盟坛,鲁庄公从怀里抽出剑,说:“鲁国边境距离鲁国有五十里了,也难逃一死了。”庄公左手拿剑指着桓公,右手做着自杀动作说:“都是死,不如死在您面前。”管仲跑向桓公,曹刿拔剑挡在两个台阶中间,说:“两个国君将要改变计划,不要上前干预。”管仲说:“您交出土地,把汶水作为两国界限。”桓公答应了,把汶水作为国界后回国。桓公回国后治理政务,不再修习军事,自己戍守边防,不与人冲突,因为反省了先前的过错消歇了兵事。

五年,宋国讨伐杞国。齐桓公对管仲和鲍叔说:“宋国,我本来就想讨伐它,无奈诸侯救援宋国!杞国,是圣明君王的后代。现在宋国讨伐杞国,我想支援救杞国,这样做可以吗?”管仲回答说:“不可以。我听说国内的政务治理不好,在国外兴兵行义就不会被信服。您要在国外高举正义,要先内修国政,这样诸侯就会亲附。”桓公说:“在这个时候不做,以后就没有机会讨伐宋国了。”管仲说:“诸侯国的君主,不要贪图土地。贪图土地一定会致力于用兵,致力于用兵一定会让民众疲敝,百姓疲敝就会多权诈。在谋略方面,先静后动就会胜利,重权诈就不会取信于民。不能取信于民,动乱就会从国内产生,就会危及自身。因此古人听过先王之道的人,不会在用兵上竞争的。”桓公说:“这该怎么办呢?”管仲回答说:“如果是我的话不会这么做,而是会派人用重礼出使宋国。如果出使宋国行不通,您就接纳杞国国君别给他建都城。”桓公问鲍叔:“怎么样?”鲍叔说:“您按管仲说的做。”桓公于是命令曹孙宿出使宋国,宋国不听,果然攻伐杞国。桓公修筑缘陵封赐给了杞国,授予一百乘车、一千甲士。下一年,狄人讨伐邢国,邢国的国君出逃到了齐国。桓公修筑夷仪来封赏邢君,赠一百乘车、一千步卒。下一年,狄人攻伐卫国,卫君出奔到了虚。桓公将要封赏卫君,隰朋、宾胥无进谏:“不可以。三个国家之所以会灭亡,只不过是因为它们小。如今您封赏这些亡国,国力用尽了怎么办?”桓公问管仲说:“怎么办?”管仲说:“您有了奉行正义的名义,就要有行义的实际行动,您还是继续做吧。”桓公又问鲍叔,鲍叔说:“您按管仲说的去做。”桓公修建楚丘封赏给了卫君,赏赐了三百乘车,五千甲士。

封卫国之后的下一年,桓公问管仲:“接下来怎么做?”管仲回答道:“公在国内勤修政务,勉励百姓,就可以得到诸侯的信任了。”桓公同意了。于是减轻税率,放缓了通关税和市场税的征收,整顿赋税与封赏的制度。已经推行之后,管仲又请求道:“慰问生病的大臣,希望要行赏赐而不要惩罚,这样做五年就能让诸侯新附。”桓公说:“好。”已经推行这项政令,管仲又请求道:“对待诸侯之间送往迎来的礼数,齐国送出豹皮,让小诸侯国回报鹿皮。齐国送马,让小诸侯国回报狗。”桓公答应并实行了。管仲又请求在国内外大行赏赐。桓公说:“好。”推行了奖赏制度。管仲在国内行赏,桓公在诸侯国间行赏。诸侯国的君主,如果做了好事,就用厚重的礼品去恭贺。诸侯国列士以下有做好事的,就送衣服恭贺。凡是诸侯国的臣子进谏劝君行善的,就用玺书慰问他,以肯定其言论的可信。桓公已经照做了,又问管仲:“还要做什么?”管仲说:“隰朋聪慧敏捷,可以让他管理齐国东部事务。宾胥无坚强贤良,可以派他主持齐国西部事务。卫国的教化诡附亲利。公子开方的为人,聪慧而轻率,不能持久而喜欢尝试,可以派他出使卫国。鲁国的教化,无大目标并安守礼法。季劳的为人,恭敬而纯良,博闻而有度,多能小事守信,可以派他出使鲁国。楚国的教化,言辞动听而趋利,不喜欢树立大义,而喜欢兑现小的信用。蒙孙博闻政教,言辞工巧,不喜好树立大义,而喜欢坚守信用,可以派他去楚国游说。小诸侯国已经信服,大诸侯国已经亲附,能做到这样,就可以开始给他们施加政令了。”桓公说:“好。”于是派公子开方游说卫国,派季劳游说鲁国,派蒙游说楚国。

五年之后,诸侯亲附,狄人进攻齐国。齐桓公通知诸侯:“请求救援应对狄人的讨伐。”诸侯答应了。大诸侯国派出战车二百乘,步卒两千人;小诸侯国派出战车一百乘,步卒一千人,诸侯都答应了。齐国战车一千乘,仓促之间到达缘陵,在后故之地,打败了狄国。狄国军队的战车、铠甲和财货,分给了小诸侯国。靠近狄国的大诸侯国,分到了狄国的县邑,既分给他们,齐国再也不踏进那里的土地。北州侯没有来救援,齐桓公在召陵会见了南州侯,说:“狄人无道,违犯了天子的命令,来讨伐杞国。因为天子的缘故,敬承上天的命令,号令诸侯来救援被伐之国。北州侯没有到,上不听从天子的命令,下对待诸侯无礼,我请求讨伐北州侯。”诸侯答应了。

齐桓公于是北伐令支,攻下凫之山,斩杀了孤竹国君,阻挡了山戎。桓公回头看着管仲问:“接下来要怎么做?”管仲回答说:“您让诸侯给百姓储存粮食,诸侯有兵力不足的,您就发兵协助这样才能向诸侯施加政令。”桓公于是告知诸侯,一定要保证三年的粮食充足,用剩余的国力兴办军备。兵器铠甲不足以支撑军事行动的,就告诉齐国,齐国就拨出财力帮助他。政令已经实行了,桓公又问管仲说:“怎么做?”管仲回答道:“您融洽一下他们的君臣父子间的情况,就可以施加政令了。”桓公问:“考核的办法是什么?”曰:“诸侯不能擅自把妾室立为妻室,不能擅自诛杀大臣,没有为国做事不能擅自领取俸禄。士庶人不能擅自抛弃妻子,不能修堤拦截山谷,不能囤积粮食,不能禁止民众伐木,此令颁行满一年,就可以开始处罚了。”桓公便将这些政令公布于诸侯,诸侯同意了,接受并推行。实行满一年,吴人攻伐榖。桓公还没来得及通知到所有诸侯,诸侯的军队就全部赶到,等待桓公了。桓公派千乘战车到境与诸侯会师,齐国的军队还没到,吴人就逃跑了,诸侯就都散了。

桓公回国后,问管仲说:“接下来要做什么?”管仲说:“可以施加政令了。”又说:“从今以后两年内,诸侯的儿子不孝敬父母,不爱护兄弟,不尊敬长者和国家的贤良,三者如果缺少一个,就可以诛罚他。诸侯的臣子治理政务,三年没有做过好事,就可以惩罚他。国君有过错,大夫不进谏,士庶人做了好事,如果大夫不进言举贤,也可以责罚他。官吏如果听说士庶人贤能孝悌,就可以嘉奖他。”桓公接受并推行了这些政令,与齐国亲近的诸侯没有不前来请教政务的。桓公主持的诸侯会盟驾着战车举行的有六次,乘平时车马举办的会盟有三次,在位四十二年。

齐桓公在位十九年,减轻了通关、市场的赋税,变为五十取一,考察粮食的多少以及田地的优劣征收粮食税,每两年交一次税。年成好税率为什取三,年成一般税率为什取二,年成不好税率为什取一,闹饥荒不收税;荒年考察有无交税能力而收税。

桓公让鲍叔鉴识群臣中表现突出的,让晏子鉴识记录没有出仕的人和农夫之中表现突出的,让高子鉴识百工商贾中表现突出的。国子管理狱讼,隰朋管理齐国东部事务,宾胥无管理齐国西部事务,弗郑管理宅地工事的事。凡是做官的人住在国都办公处所附近,不做官的和农夫住在城门附近,百工商贾住在集市附近,每三十里设置一个驿站储备食宿,有官员值守。追随的各诸侯国要想到齐国联络,会给那些随行的官吏派一人带着拉装载行李的车,如果住宿,就派人给他喂马,提供饮食。来客把通关的别契交给主事者,到国都共有八张别契,如果浪费待客礼数不同或别契数量不对,就会降罪。凡是一般百姓想到乡里办事,乡吏扣押七天不办,就囚禁。士办事交接,官吏如果扣压五天不办,就囚禁。贵人之子办事交涉,官吏如果扣压三天不办,就囚禁。凡是县吏引荐各诸侯国的有识之士,考察他们才能大小来进行赏赐,引荐出了错也不加罪。

命鲍叔举荐大夫,辅助国家,有功劳而没有过失的,为上等的举荐。治理国事有政绩,次之。开垦荒野,使其变为田地,获利多无所荒废,起了争端不骄慢的,次之。处理政务有功,但不能开荒又多有废弃的土地,处理争端态度骄横,有此三种情况的就列入下品。

命令晏子举荐贵人之子,出来做官不是生手,在家不奢华,友爱长辈和晚辈,就推举为上等;做到两项的次之,只能做到一项的为下等。士处事沉稳,敬爱老者和上级,交往不失礼仪,能做到这三项的举为上等,做到两项的次之,只能做到一项的,列为下等。农夫勤劳卖力,敬待尊长赡养老人,做事恭敬,能做到这三项的举为上等,做两项的次之,仅能做到一项的列为下等。

命高子推荐工商中有才德者,敬顺父亲兄长,尊敬奉养老人,办事认真,能行这三项的为上等,能行两项的为次等,能行一项的为下等。命国子结合案件原委判断案情。

三位做完了选拔举荐的工作,所推荐的人交由各县试用。管仲再同他们交谈考察,然后上报再拜见国君,年年如此,由国君最终起用。

管仲告诉鲍叔说:“处理国事无功有过也没有政绩,不能拓荒却多有废弃的田地,处理狱讼骄横,有这三种过失的,有罪无赦。”管仲告诉晏子说:“贵人之子在家奢华,交友不善,贪好酒食,凡有这三条的,有罪无赦。士出入变化无常,不尊敬老人而钻营富贵,做到这三条,有罪无赦。农夫出入不尊敬父兄,农事不勤勉,不尊敬贤者,做到这三条的,有罪无赦。”管仲告诉高子说:“百工商贾出入不尊敬父兄,处事不恭敬,不赡养老人而行事诡诈,做到这三条的,有罪无赦。”凡是对待父兄没有过失的,州里都称赞他,官吏举荐他,君主就任用他。做得好而没有得到嘉奖,有过错却没有得到惩罚,因此不愿进身的官吏,要访察他是否出于真心。对待父兄没有过失,但是州里没有称赞他的,官吏也要举荐他,国君也会起用他。做得好,会得到丰厚的赏赐;做不好,官吏就会受到惩罚。

桓公对国子说:“所有贵贱的准则,不过是在家父贵子贱,在外师贵徒贱,在上君贵臣贱,凡这三点遭到损害却不能以死捍卫,或受到损害却不知情的,就不能赦免他的罪责。断案可以用人情与法理是非交易,用是非与俸禄交易,不顾是非情理,只是用禄位抵罪的做法是不能接受的。有这样的行为的,都不可赦免。”
2、中匡:
管仲总计国家财用,其中三分之二用于接待别国的宾客,只有三分之一用于国内。管仲惶恐地把这个情况报告给桓公。桓公说:“您还至于这样么?四方宾客,来者满意,离者称赞,好的名声布满天下;来者不满意,离者不称赞,坏的名声布满天下。土地可以种植粮食,林木可以为财货。粮食用尽可以再生产,财货散尽可以再积聚。君主的名声是最为贵重的,为何要计较财富呢?”管仲说:“这是您的明鉴。”

桓公说:“百姓都在致力于军事备战,我这样是否就可以了呢?” 管仲回答:“百姓都在致力于军事备战,我这样是否就可以了呢?”管仲回答:“不可以,因为盔甲兵器不够用,请减少刑罚来增多盔甲兵器。”因此,犯死罪的人不杀,犯刑罪的人不上刑,让犯人用盔甲兵器来赎罪。死罪可以用犀甲加上一支戟来赎,刑罪可以用胁盾加一支戟来赎,有过错的人罚金,因办军事而起争端,罚一束箭。恒公说:“盔甲兵器已经够用了,我想要诛伐无道的大国,可以了吗?”管仲回答:“首先爱护国内的百姓,然后才能排斥国外的不善者;先安定卿大夫的家,然后才能危及仇敌之国;先赐予土地给小国,然后才能诛伐无道的大国;先举用贤良的人才,然后才能舍弃轻慢法度的低贱的人们。因此,先王必先有所设置,然后有所废除;必须先有所利,然后才有所害。”

桓公说:“从前夏禹、商汤和周武王,都杀了他们的君主,现在我们谈仁义,却一定要以三王为典范,不知是什么原故?”管仲回答说:“从前,禹平定天下,到夏桀就乱了,汤放逐夏桀,是安定了禹的功业。汤平定天下,到商纣就乱了,周武王伐纣,是安定了汤的功业。况且善的征伐不善的,自古及今,是从未改变过的,您何必又有所怀疑呢!”桓公又问:“古代亡国的国君都有什么过失?”管仲回答说:“只考虑取得土地与财宝,却不考虑是否会失去诸侯的信任,只考虑财物的积累,却不考虑是否会背离百姓,只看到现在被拥挤,却看不到未来可能会被放弃。以上三条有一条,就足够来削弱国力;全都具有,这个国家就要灭亡了。古代败坏国家,伤害社稷的,都不是专门故意去做的,必然是日渐沉迷欢愉,而不知不觉陷入罪恶的深渊。”

桓公对管仲说:“请仲父来饮宴。”桓公预定了宴请管仲的日期,挖了一口新井,用柴草覆盖着。斋戒了十天,召见管仲。管仲来了,桓公拿着酒爵,夫人拿着酒杯敬酒,但是喝了三觞之后,管仲就快步而去了。桓公发怒说:“我斋戒十天来宴请您,自以为算是礼节备至了。您却不和我解释就离开,是为什么呢?”鲍叔与隰月小跑着出来,在半路上追上管仲说:“桓公发怒了。”管仲回来,进到院中,背靠着屏风而立,桓公不与他说话。再往前走进到庭院中间,桓公还不同他讲话。再往前走到接近堂屋的地方,桓公说话了:“我斋戒十天来请您赴宴,自认为没什么对不住您的地方了。您不和我告辞就走,我不知道个中原因啊。”管仲回答说:“我听说,沉溺于享乐的人会招致忧患,着重满足口腹之欲的人会逐渐不作为,怠慢于处理政事的君主会逐渐让朝政懒散,如果您也这么做,会对国家有害,对社稷无益,我因为这些才有胆量离开。”桓公立刻下堂说:“我不敢对自己实行这些礼仪,实在是因为您年纪大了,即使是我也衰老了,我也希望慰劳一下您。”管仲回答说:“我听说壮年人不懈怠,老年人不苟安,顺天道办事,一定有好结果。夏桀、商纣、周幽王这三王之所失,并不是一个早晨突然造成的,您为什么要偷安呢?”管仲走出,这回桓公是以宾客之礼再拜把他送走的。

第二天,管仲上朝,桓公说:“我想听一听关于国君威信的问题。”管仲回答说:“民众爱戴他,邻国亲睦他,天下信任他,这就是国君的威信。”桓公说:“好。请问威信是怎样开始建立的?”管仲回答说:“建立威信开始在治身,其次在治国,最终完成于治天下。”桓公说:“请问治身的方法。”管仲回答说:“导引血气,来求得在寿命长、谋虑远和德行广,这是治身。”桓公说:“请问治国的方法。”管仲回答说:“充分地举用贤人,爱护百姓,对外保全灭亡的国家,接续断绝的世家,起用诸多遗孤,少收科,减轻刑罚,这是治国的大礼。法令能够推行而又不苛刻,刑罚精简而又不妄赦罪人,官吏宽厚不暴虐,处置那么卑微困窘的人也不失法度;过去的坏现象不再发生,人们能在世间自得地生活,这就是治理天下的方法。”
3、小匡:
齐桓公从莒国回到齐国,让鲍叔牙做宰相。鲍叔牙推辞说:“我只是君王您的平庸臣子,但您对我施加恩惠,让我不受冻挨饿,这就是君主的恩赐了。如果说一定要治理国家,就不是我能够做到的,大概只有管仲可以吧。我比不上管仲的地方有五个:宽惠爱民,我比不上;治国不丢失纲纪,我比不上;讲究忠信能够和诸侯结交,我比不上;制定礼仪使四方效法,我比不上;披戴盔甲站在军门,让百姓更加英勇,我比不上。管仲就像是民众的父母,如果要治理子民,就不能抛弃他们的父母。”齐桓公说:“管仲曾经亲自用弓箭射我,射中了我的衣带钩,我差点被杀死,现在竟然要任用他,这可行吗?”鲍叔牙说:“他那时是为了他的君主而采取了那样的行动,现在您如果能宽恕他让他回国,他也会为您尽心尽力的。”齐桓公说:“那么,我要怎么做呢?”鲍叔牙说:“您可以派使者去向鲁国请求让管仲回国。”齐桓公说:“施伯是鲁国的谋臣,他如果知道我将任用管仲,鲁国一定不会答应的。”鲍叔牙说:“君王您告诉使者说:‘我有一个不听从命令的臣子在鲁国,希望能够将了带回在群臣面前处死。’这样的话,鲁君一定会答应的。而且施伯知道管仲的才能,一定会将鲁国的政务托付给管仲的。管仲如果接受了重任,那鲁国就能够削弱齐国了。如果管仲不接受,那他就知道管仲会回到齐国,那就一定会杀了他。”齐桓公说:“那么,管仲会接受鲁国的任命吗?”鲍叔牙说:“他不会接受的。因为管仲侍奉君主没有二心。”齐桓公说:“他对我也是这样的吗?”鲍叔牙回答说:“他不是为了君主您才这样,而是因为先君和国家的缘故。您如果想要安定国家,那么就愉把他要回来,不然的话就来不及了。”

齐桓公就让鲍步牙去鲁国议和。鲍叔牙对鲁君说:“公子糺是我们君主的亲人,请鲁君帮我们杀掉他。”鲁国就帮齐国杀了公子糺。鲍叔牙又说:“管仲是我们的仇人,请把他交给我们,这样我们才甘心。”鲁君答应了。施伯对鲁君说:“不要把管仲给他们。他们是不会杀掉管仲的,反而会作用他治理政事。管仲是天底下的贤人,有大才能。如果他在楚国做事,那楚国就会在全天下得志;在晋国,那晋国就会在全天下得志;在狄国,那么狄国就会在全天下得志。现在如果齐国请求并且得到管仲,那么就一定会成为鲁国的忧患。您为什么不杀掉管仲而给齐国他的尸体呢?”鲁君说:“好。”鲁国就准备处死管仲。鲍叔牙进言说:“在齐国杀掉管仲,算是杀掉齐国的罪人。在鲁国杀掉,算是杀掉鲁国的罪人。我们君主希望能够活捉管仲,杀掉他在国内示众,来警戒群臣。如果我们不能活捉管仲,那鲁君就算是要和我国的罪人亲近,这不是我们的国君的请求,我作为使臣不能接受你们的意见。”这样,鲁君才没杀管仲,于是把管仲捆绑起来用囚笼关押送给了齐国。鲍叔牙接收了囚车,为管仲哭了许多次。施伯跟在后面大笑,对鲁国的大夫们说:“管仲一定不会死的。鲍叔牙很能容忍,不会杀害贤人。他很有智慧,会选用贤人来成就自己难成的功业。鲍叔牙辅佐公子小白,能先进入齐国而获得君位,管仲和召忽辅佐公子糺晚一点进入齐国,和鲁国联盟来攻打齐国,却使鲁国战败了,鲍叔牙的功绩确定了。鲍叔牙的辅佐得到天助而管仲的辅佐失去了天助,但不管怎样,他们辅佐的事业都是一样的。现在鲁国害怕了,杀掉了公子糺和召忽,把管仲关押起来送给齐国,鲍叔牙知道以后没有顾虑了,就一定会帮助管仲来为齐君效劳,来成就管仲的功业和名声。同时大家也一定会赞许鲍叔牙说他有德行。鲍叔牙曾经有拼命辅佐齐桓公的功劳还不算大,那么使管仲生还荣显的功劳怎么样呢?这是彰显管仲的德行来辅佐齐桓公,凭借鲍叔牙的智慧,是不会错过这种机会的。”

到了堂阜这个地方,鲍叔牙多次为管仲举行除灾求福和沐浴洁身的仪式,桓公亲自到郊外去迎接管仲。管仲收起帽缨掩着衣襟,让人拿着斧头站在自己的后面。齐桓公多次下令让拿斧头的人离开,于是他们就退下了。齐桓公说:“把帽缨垂下,把衣襟放下,我就来接见您。”管仲叩头拜了两拜说:“承受了您的恩赐,我就是死在了黄泉,也会不朽的。”齐桓公于是和管仲一起回去,在庙堂上用相应的礼节招待他,喝了三杯酒后齐桓公向管仲询问为政之道。

齐桓公说:“从前先君襄公,他建起高台、拓宽水池,沉溺在喝酒享乐中,喜欢打猎捕射的活动,不治理国家事务。他蔑视圣贤、侮辱士人,宠信女人,娦妃众多、姬妾成群。她们吃的一定是精美的食物,穿的也一定是华美的衣服,然而同时,将士们却在受冻挨饿。军队中要用马车得等宫中用坏了的游览车,将士们吃的食物是姬妾们吃剩下的。先君把倡优侏儒这些人安置在前面,而把贤能的大夫们放在脑后。因为这样,国家每天没有进步,每个月都没有发展,我担心这样下去,以后宗庙会没人打扫,社稷会没人祭祀。我想问您,对此应该怎么办呢?”

管仲回答说:“从前咱的先王周昭王和周穆王,他们世代效法文王和武王的遗风,所以成就了他们自己的声名。他们在城邑中考核百姓中有道德的人,然后把他们树立成大家的榜样。用美德来相互交流感应,用文字来编排连缀成书简,这样来推究万物的始末。他们用赏赐来鼓励百姓,用刑罚来纠正错误,根据百姓们的年龄来排列次序,选出德高望重的,通过赏赐来安抚他们,把这种做法作为治理百姓的常规操作。”

齐桓公说:“那具体要怎么做呢?”管仲回答说:“从前圣贤的君王在治理百姓的时候,会把国都及其周边乡民分为三个部分,把其他各鄙所属的广大地区分成五个部分。安定百姓们的居住,成就百姓们自己的功业。把这作为治理百姓的纲纪。同时,要谨慎地使用六种权柄,这样的话,就可以掌握民情,也就可以统治子民了。”

齐桓公说:“那六种权柄是什么呢?”管仲说:“让人死亡,让人生存,让人高贵,让人低贱,让人贫穷,让人富有,这就是六种权柄。”齐桓公说:“三分国都及其周边的乡民具体又怎么做呢?”管仲回答说:“把国都及所属地区划分成二十一个乡:其中商人和手工业者划分成六个,士人和农民划分成十五个。您统帅其中十一个乡,高子统帅五个,国子统帅五个。这样三分国家也就有了三支军队。您再设立三官官吏:在市场设立三乡之官,为工乡设立三族之官,设立三虞之官,负责管理川泽收益,设立三衡之官负责山林收益,然后把五家划分为一轨,每轨设立轨长;十轨成为一里,每里设置里司;每四里是一连,每连设置连长;十连成为一乡,乡里长官称为良人;每三个乡设置一个统帅。”

齐桓公部:“五鄙具体怎么做呢?”管仲回答说:“把五家划分为一轨,每轨设立轨长;六轨成为一邑,每邑设置邑司;每十邑是一卒,每卒设置卒长;十卒成为一乡,乡里长官也成为良人;每三乡成为一属,属里设置大夫为统帅。五个属就有五个大夫。武功方面的事就听从属的意见,文治方面的事就听从乡,各有所依,就没有放荡荒废政务的了。”

齐桓公说:“安定百姓们的居住,成就百姓们自己的功业,这要怎么做呢?”管子回答说:“士、农、工、商四种百姓,他们是国家的基础,不能让他们杂居在一起。如果杂居在一起,那么他们的交谈就会混杂,他们的功业也会混乱了。因此,圣明的君王安排士的居处时一定会选安闲、清净的地方,一定会把农民安排在田野附近,把工匠安排在官府附近,把商人安排在市场附近。

“若是让士聚居在一个地区,在闲暇时,做父亲的会一起谈论道义,做儿子的人会一起谈论孝道,侍奉君主的人会一起谈论恭敬,年长的人会谈论对晚辈的爱护,年幼的就会谈论敬爱兄长。他们早晚都做着这些事,以此来教育他们的子弟,子弟们从小就学习了这些道义,他们就会在这领域里安心,不会见异思迁了。因此,父亲和兄长的教导不用很严厉也能成功,子弟们不用很费力就学会了。所以,士的子弟就一直是士。

“让农民聚居在一个地区,他们会一起观察四季的变化,权衡调节生产的用度,准备农具,掂对着准备耒、耜、耞、芟等。到了寒冷的时候,他们会清除干草修整田地,农时到了就开始耕种。耕地耕得深,下种均匀,覆种很快,抢在下雨前除完草,然后等待及时雨的到来。当及时雨已经来了,就会带上各种农具,从早到晚都在田地中劳作,他们脱掉衣服干活,仔细分辨禾苗和野草,禾苗排列得疏密得当。下雨的时候,头上戴着斗笠,身上穿着蓑衣,全身都浸湿了,两脚沾满了泥土;晴天的时候皮肤暴晒在阳光下,竭尽全身的力量,在田地里快速而紧张地工作着。农民的子弟们从小就学习了这些技能,他们在农作上会感到安心,就不会见异思迁了。因此,父亲和兄长的教导不用很严厉也能成功,子弟们不用很费力就学会了。因此,农民的子弟就一直是农民,品质质朴纯真而没有奸邪,而且其中才能优异而能成为士的,也是值得信赖的。所以农民从事耕种的话,食物就丰足;做官的也大多是贤人,因此圣明的君王敬重农民、亲近农民。有关官员见农夫中的贤者不推荐,其罪有五条。有关人员把这事做完,一年工作才算完工。

“让工匠们聚居在一个地区,他们会考察良好的材料,观察四季的变化,分辨产品的精美和滥恶,权衡调节生产的用度,挑选比较和协调材料,制造器具,追求坚固适用。他们相互谈论工事,相互展示成品,相互交流工艺技巧,相互提高工事理论水平。他们从早到晚都在从事手工,来教导他们的子弟,那么子弟们从小就学习了这些技能,他们在工事上会感到安心,就不会见异思迁了。因此,父亲和兄长的教导不用很严厉也能成功,子弟们不用很费力就学会了。所以,工匠的子弟就一直是工匠。

“让商人聚居在一个地方,他们会考察凶年的饥荒,审视国家政策的变动,观察四季的变化而时刻关注地方的货物,通过这些来掌握市场的价格。商人们背着、挑着货物,赶着牛、驾着马,在四方到处游走。他们事先预测某地货物的多少,计算它们的贵贱,用自己拥有的货物来交换别人没有的,低价买进来再高价卖出去。因此,像雉羽和牦牛尾这样贵重的物品不用亲自求取自己就会来,竹箭这种产品在国内还会有剩余的,奇怪和珍异的货物时常出现,并聚集在一起。他们从早到晚都在从事买卖,来教导他们的子弟。他们相互谈论利益,相互提醒时机,相互交流从而知道怎么做生意。商人子弟们从小就学习了这些技能,他们在商业上会感到安心,就不会见异思迁了。因此,父亲和兄长的教导不用很严厉也能成功,子弟们不用很费力就学会了。所以,商人的子弟就一直是商人。

“国家要根据土地的情况来相应征收赋税,那么民众就不会轻易流动。政事遵循旧法,那百姓就不会懈怠。山林和水泽按照时节开发,那百姓就不会苟且随便。山陵、平地等各种类型的土地均衡地分配,那百姓心中就没有怨恨。不占用劳动的时节,那百姓就会富足;不私自夺取占用给神灵的祭品,那牛马就能得到佑护而繁殖。”

齐桓公又问说:“我想整治政事来适应天下的形势,这可以做到吗?”管仲回答说:“可以。”齐桓公问:“从哪里做起才可以达到目标呢?”管仲回答说:“从爱护百姓开始做起。”齐桓公说:“爱护百姓具体要怎么做呢?”管仲回答说:“君主整治公族,卿大夫整治家族,彼此用事务相互联结,用俸禄相互补给,那么百姓们就会相互亲近了。赦免以前的罪犯,整治旧的宗族,为没有后代的人立嗣,那么百姓们就会繁衍生息。减省刑罚,减少赋税,那么百姓们就会富足。乡里推崇贤人,让他们在国内施行教化,那么百姓们就会有礼节了。朝廷和官府发出的政令不会改变,那么百姓们就会变得正直。这就是爱护百姓的做法。”齐桓公说:“开发财物,增加工事来预备百姓们的用度;展现贤人的能力,推崇贤人来勉励百姓们增长智慧;施加刑罚不要过于苛刻,来帮助百姓改正错误。行使政令没有私心,那么就能够团结全天下的百姓;说出了言论就一定讲信用,那么政令就不会行不通了。这就是役使百姓的做法。”

齐桓公说:“百姓们的居住已经安定了,他们自己的功业也建立了,现在我想在诸侯中称霸,可以做到吗?”管子回答说:“不可以。民心还没有因为我们而安定。”齐桓公说:“要怎样使他们安定呢?”管仲回答说:“修订旧有的法律,选择其中合理的,制定出来后严格地使用它们。对百姓仁爱,救济贫困的人,放宽松征派徭役,敬重百姓,那么国家就可以富足而且民心变得安定了。”齐桓公说:“民心安定了,那就可以了吗?”管仲回答说:“还不可以。您如果要整顿军队,修缮兵器,那么其他大国也将整顿军队,修缮兵器。您有发动战争的行动,那么其他小国诸侯的臣子们就会有防御的准备了。这样的话,您就很难很快地在全天下得志了。您如果想很快地在全天下得志,那么做事要有所隐蔽,同时政事要有所寄托。”齐桓公说:“那要怎么做呢?”管仲回答说:“治理内政,把军事命令寄藏在里面。建设高子管治的里,建设国子管治的里,建设您管治的里,把齐国分成三份,用这来建设三军。选择其中贤明的人,让他做里君。每个乡里有军队的编制,卒长负责制度和号令,同时用田猎来进行军事训练,通过田猎成绩进行奖赏和惩罚,那百姓们就会懂得军事了。”齐桓公说:“好。”

接着,管仲就把五家划分成一轨,每轨设置轨长。十轨成为一里,每里设置有司。四里成为一连,每连设置连长。十连长成为一乡,每乡设置良人,用这种编制来传达和旅行军事命令。因此,五家成为一轨,五人成为一伍,由轨长率领。十轨成为一里,所以五十人成为一小戎,由里中的有司率领。四里成为一连,所以两百人成为一卒,由连长来率领。十连成为一乡,所以两千人成为旅乡,由良人率领。五乡为一师,所以一万人成为一军,由五乡的统帅来率领。因此三军有中军的鼓,有高子的鼓和国子的鼓。春天田猎叫作蒐,可以整顿军队。秋天的田猎叫狝,可以用来训练士兵。这样,卒伍就在里中整顿,军旅就在郊外整顿。国内的教令已经完成,那么军令就不能再变动了。所以,卒伍里的人,大家会相互保护,家与家会相互亲爱,年少的时候生活在一起,长大后就一起交游,祭祀时相互祝福,发生死丧就相互怜悯,遇到祸患就相互担忧,相处时相互娱乐,劳作时相互协调,哭泣时相互哀悼。因此,他们夜里作战的时候,听到彼此的声音而不会慌乱。在白天的时候,看到彼此就会认出对方。彼此让对方欢喜愉悦的友情足以记他们用生命来捍卫。因此,用他们来防守就很坚固,用他们来作战就会胜利。齐桓公如果有这样的经过规范训练的三万士兵,那就可以称霸天下,去讨伐失去道义的诸侯国,来安定周王朝。到时候,天底下的大国就没有谁能和他抗衡了。

正月的朝会,乡长来答复政务,齐桓公亲自询问乡长,说:“在你们的乡里,有平时践行道义、喜好学习,聪明智慧、质朴仁爱,对父母孝顺,敬长爱幼而声名在乡里传播的人吗?有这样的人就要报告给我。如果有这样的人而不报告给我,那就算是埋没贤人,这就犯了五种罪。”有司报告完自己的政务要退下了。齐桓公又问有司说:“在你们的乡中,有身体勇壮、四肢有力,身体素质出众的人吗?有这样的人就要报告给我。如果有这样的人而不报告给我,那就算是埋没人才,这就犯了五种罪。”有司报告完自己的政务要退下了。齐桓公又问:“在你们的乡里,有不孝顺父母,在乡里敬老爱幼,骄傲、急躁、放纵、暴虐,不奉行长官的命令的人吗?有这样的人就要报告给我。如果有这样的人而不报告给我,那就是庇护坏人,这就犯了五种罪。”有司报告完自己的政务退下了。接着,乡长退下后回去展开德政,推举贤人。齐桓公亲自接见了他们,让他们在官府当差役。

齐桓公让官长满一年后把他们的功劳记录下来报告给他,而且命令挑选官府中贤能的差役上报。齐桓公说:“有人在我的官府中立了功劳。品行美好而谨慎,正直而诚谨,等待着国君的任用。他能够让百姓谦恭有礼而奋勇进取。他列举出来的百姓的谤言,也足够用来弥补官府政务的缺陷。”齐桓公还询问乡里,核查他的功绩。然后召见他一起坐着,观察他的素质,来考察他的功绩,如果事实成立,就让他等待任用。询问他国家的忧患却能对答如流,退下后去询问他的乡里来了解他的能力,如果没有什么大过错,那就可以提拔成为上卿的助手。把这样的流程称为三选。然后高子、国子退回去治理乡,乡长退回去治理连,连长退回去治理里,里长退回去治理轨,轨长退回去治理家。因此平民百姓有行善的,就可以被发现并得到提拔;平民百姓有行恶的,就可以被发现并得到责罚。政事确定后,乡中没有僭越长辈的行为,朝中没有僭越爵位的事情。无行的男子没有伍接收他,无行的女子没有人会娶她成家。多次抛弃妻子的男子,就要被驱逐到境外。出嫁过多次的女子,就让她充入舂谷的劳役。这样的话,百姓们就会勤勉于行善。所以士人与其在乡里行善,不如在里中行善;与其在里中行善,不如在家里行善。因此士不敢贪图短暂的利益,都会有全年的打算;不敢只考虑一年的事情,都会有一辈子功业的计划。

正月的朝会,五属大夫来向齐桓公答复政务,齐桓公选择功绩较少的责备说:“大家分封的土地和百姓是一样的,为什么只有你的功绩比较少?为什么比不上别人?如果教导训诫百姓没有做好,政事处理不得当,一两次还可以饶恕,三次就不再原谅了。”齐桓公又问:“在你们的属里,有平时践行道义、喜好学习,聪明智慧、质朴仁爱,对父母孝顺,敬长爱幼而声名在乡里传播的人吗?有这样的人就要报告给我。如果有这样的人而不报告给我,那就是埋没贤人,这就犯了五种罪。”有司报告完自己的政务要退下了。齐桓公又问有司:“在你们的属中,有身体勇壮、四肢有力,身体素质出众的人吗?有这样的人就要报告给我。如果有这样的人而不报告线我,那就算是埋没人才,这就犯了五种罪。”有司报告完自己的政务要退下了。齐桓公又问:“在你们的属里,有不孝顺父母,在乡里不敬老爱幼,骄傲、急躁、放纵、暴虐,不奉行长官的命令的人吗?有这样的人就要报告给我。如果有这样的人而不报告给我,那就是庇护坏人,这就犯了五种罪。”有司报告完自己的政务退下。然后五属大夫退回去治理属,属长退回去治理连,连长退回去治理乡,乡长退回去治理卒,卒长退回去治理邑,邑长退回去治理家。因此平民百姓有行善的,就可以被发现并得到提拔;平民百姓有行恶的,就可以被发现并得到责罚。这样,政事确定,国家安宁,用来防守就会很坚固,用来征战就会很强大。国境内环境安稳太平,百姓们相互亲近,那就可以向四方征战,成就一番霸王的功业了。

齐桓公说:“军队已经整顿完毕,政事也已经成功,我现在想要在天下诸侯中称霸,可以吗?”管仲回答:“还不可以。至于军事命令我们已经作到把他寄托在内政中了。但是齐国缺少兵器,我想用减轻重罪的方法,把赎金转移到兵器上。”齐桓公问:“那要怎么做呢?”管仲回答说:“规定犯了重罪的人要交纳兵器和盔甲、犀胁和两支戟,犯轻罪的要交纳兵器架、盾牌、鞈革和两支戟,犯了小罪的要交纳一均半金属,小罪被宽恕的要交纳半均金属,没有冤屈而提起诉讼,官长多次阻止而不变得老实的,就交纳一捆箭来惩罚他。上等的金属用来铸造戈、剑、矛、戟等武器,用狗、马来实验是否锋利;次等的金属用来铸造斧头、锄头等农具,用伐木和锄土来检验是否合格。”

齐桓公说:“盔甲和兵器都十分充足了,我现在想在天下诸侯中称霸,可以吗?”管仲回答:“不可以。现在治理内政的人还不充足,从事外交的人还不完备。”因此,让鲍叔牙做大谏,王子城父作将军,弦子旗当法官,宁戚当田畯,隰朋做行人,曹孙驻扎在楚地,商容驻扎在宋地,季友驻扎在鲁地,卫开方驻扎在卫地,匽尚驻扎在燕地,审友驻扎在晋地。有八十位游士,齐国供应给他们车马和精美的衣服,增加他们的粮食,让他们钱财充足,然后派遣他们去四方游说,用这来号召和求取天底下的贤士。让他们带上饰品和奇珍异宝,派遣他们去四方游说,把宝物卖给各国的诸侯,来观察各诸侯国内上下的崇尚和喜好,选择其中沉迷昏乱的诸侯国来先征讨。

齐桓公问:“外交和内政都已经安定下来了,现在可以称霸吗?”管仲回答说:“还不可以。邻国还没有新附我们。”齐桓公问:“要怎么达到新附呢?”管仲回答说:“审查我们国家的疆界,把侵略得到的土地返还回去,勘定界线,不要接受对方的财货,然后准备优良的毛皮和缯帛,作为礼物用来跟各诸侯国聘问,这样来安定四方的邻国,那么邻国就会亲附我们了。”齐桓公问:“盔甲和兵器已经十分充足了,我现在想要向南边征伐,应该依托哪个国家呢?”管仲回答说:“以鲁国作为依托。返还侵占他们的常和潜这两个地方,让大海作为齐国的屏蔽,小海用作堤防,群山环绕作为牢固的工事。”齐桓公问:“我想要向西征战,要依托哪个国家呢?”管仲回答:“以卫国作为依托。返还侵占他们的吉台、原姑和柒里,使齐国有大海作为屏蔽,小海用作堤防,群山环绕作为牢固的工事。”齐桓公问:“我想要向北征伐,要依托哪个国家呢?”管仲回答说:“以燕国为依托。返还侵占他们的柴夫和吠狗,使齐国有大海作为屏蔽,小海用作堤防,群山环绕作为牢固的工事。”四方的邻国开始亲附齐国。

已经把侵略的土地返还回去,勘定和邻国的边界,领土南边到达泰山北边,西边到达济水,北边到达大海,东边到达纪随,国土面积方圆三百六十里。过了三年国家太平安定,四年完成教化,五年可以出动军队。全国拥有三万训练有素的士兵,八百辆兵车。当时大多数诸侯沉迷昏乱不服从天子的命令。因此,齐桓公向东救援徐州,割取了吴国一半的土地。保存鲁国,侵入蔡国,割取越地。在南边凭借宋国和郑国,征讨楚国,渡过汝水,跨越楚国方城之地,南望见文山,最终使楚国向周王室上贡蚕丝。周王室送给齐国祭肉,荆州的诸侯没有谁不来归附的。在中原地区救援晋公,擒拿狄王,打败了胡貉,攻破了屠何,这样,骑寇们开始顺服。向北讨伐山戎,制服了泠支,斩杀了孤竹国国君,九夷开始顺从。海边的那些诸侯国,没有哪个不来归顺的。向西边征伐侵夺白狄的土地,于是到了西河。齐国军队把船合并起来,捆绑出木筏,乘坐着船渡过了黄河,到了晋国的石沈。把战车悬挂起来,包扎起马蹄,跨越过太行山,和卑耳的貉人一起抓捕厦叛逆的人。又向西边征服流沙和西虞等西域地区,秦地的戎人开始服从。因此齐国的军队一出动就立下十二个大功绩。因此,东夷、西戎、南蛮、北狄和中原的各诸侯国,没有与诸侯在上下神灵面前立下誓约,并把誓约献给神灵。然后率领天下的诸侯来安定周王室,在阳谷盟会天下的诸侯。因此有兵车的会盟有六次,乘车的会盟有三次,九州会合诸侯,一举匡定了天下。之后,铠甲上捆绑用的绳索不解开,装弓箭的器具不开封,弓袋里不装弓,箭袋里没有箭,平息了战争,推行文治,来朝见周天子。

在葵丘朝会的时候,周天子派大夫宰孔给齐桓公关祭肉,说:“这是我一人的命令,我现在为文王和武王祭祀,派遣宰孔给您送祭肉。”后面还有一条命令说:“因为您谦恭劳累,实话跟您说,您作为伯舅,就不用下拜了。”齐桓公召见管仲商量,管仲回答说:“做国君的不践行国君礼节,做臣子的不践行臣子的礼节,这是国家动乱的本源。”齐桓公说:“我主持了三次乘车的会盟,六次兵车的会盟,九次会见了诸侯,一举匡定了天下。势力范围,向北到达了孤竹、山戎、秽貉,抓捕了大夏的首领,向西至了流沙、西虞,向南到了吴、越、巴、牂牁、涱、不庾、 雕题、黑齿这些南方民族部落,没有谁敢违抗我的命令,现在中原诸国却敢轻视我。从前夏、商、周三代接受天命为王的,和这有什么不同吗?”管仲回答说:“因为凤凰和鸾鸟不降临人间,所以鹰、隼和鸱枭这类猛禽就势力庞大。众神不显灵,守龟不进行卜兆,那拿着粟草的人占卜都能多次灵验。及时雨和甘露不降下,那狂风暴雨就会多次到来。五种谷类不繁茂,六种牲畜不兴旺,那杂草野菜就会兴盛起来。那凤凰的文采,前面象征德义,后面象征明昌。从前那些接受天命的人,龙龟会出现,黄河中出现图,洛河中出现书,土地上出现神马乘黄。现在这三种祥瑞都没有出现,即使说接受了天命,难道不是很失策吗?”齐桓公很恐慌,出来接见宾客说:“天子的威严就近在我面前,我小白虽然接到一辈子的命令让我不要下拜,但是我害怕下面会颠倒失去次序,而使天子蒙羞。”于是齐桓公下拜,立即接受了赏赐。此后乘用天子用的大车,插上有九旒的龙旗,辕门插上了红旗。天子赏赐给桓公祭肉并且命令不要下拜,因为齐桓公不接受这样的命令,天下的诸侯都称赞和归顺他。

齐桓公为全天下的诸侯担忧。鲁国有庄公夫人和庆父的淫乱,最后两任国君被杀,鲁国失去了继承人。齐桓公听到这事后,派遣高子去立鲁僖公来保存鲁国。庆父没有得到君位,国内的男女间相处都有了规矩,牛和马很齐全,庆父拿着玉来拜见齐桓公,请求让自己做齐国的关内侯,但是齐桓公没有任用他。狄人攻击邢国,齐桓公修筑夷仪城作为边界。于是国内的男女间相处都有了规矩,牛和马很齐全,庆父拿着玉来拜见齐桓公,请求让自己做齐国的关内侯,但是齐桓公还是没有答应。狄人攻打卫国,卫国的百姓出奔寄居在曹地,齐桓公修筑楚丘作为边界,百姓们的牲畜丢失了,于是齐桓公又赐予他们三百匹良马,天下的诸侯都称赞齐桓公仁义。到这时候,天下的诸侯都知道齐桓公很为自己操劳,因此诸侯们就像赶集一样来归顺齐桓公。齐桓公知道天下的诸侯都已经归附自己了,因此就很少收下他们进献的礼物而注重礼节,因此让天下诸侯用瘦马、狗和羊作为礼物,而齐国用良马来作为回报。诸侯们用平常的纺织品和四张鹿皮作为礼物,齐国用华锦和虎豹皮作为回报。诸侯们的使者,背着空囊来的,回去时却装了很多财物。因此把仁爱平分给他们,用利益吸引他们,用诚信来和他们结交,把武力展示给他们看。因此天下的那些小国诸侯都服从齐桓公,没有谁敢违背都来归附了,他们为齐桓公的仁爱而感到欢喜又贪求齐国给予的利益,相信齐桓公的仁德又畏惧齐国的军事能力。

齐桓公知道天下的小国诸侯都来和自己亲近了,因此尽心竭力地为他们谋取福祉。可以为他们分忧的就为他们分忧,可以为他们谋划的就为他们谋划,可以为他们采取行动的就采取行动。讨伐谭和莱两地地不私自占有,诸侯们都称赞齐桓公有仁德。齐桓公又让齐国东莱的鱼和盐流通到各个诸侯国,稽查关市但不征税,只收取房税但不收取商品税,用这来为各诸侯国谋取福利,诸侯们都称赞齐桓公宽厚。齐国修筑蔡、鄢陵、培夏和灵父丘等城邑,用来保卫和戎狄交壤的边界,以此来制止各诸侯国内的暴乱。修筑了五鹿、中牟、邺盖和牡丘,用来保卫中原地区,以此来给中原地区的诸侯国展示自己的努力。教化取得很大成功。因此,天下人对待齐桓公,较运国家的百姓就像盼望自己的父母,近处国家的百姓像流水一样跟随他。因此,土地愈益广大,人口愈益增加,这是为什么呢?这是因为大家感念齐桓公的文治又害怕他的军力。因此,齐国诛杀失去道义的诸侯,来安定周王朝,天下没有谁能够和他对抗,这是军事的成功。停止使用各种革甲,收起各种兵器,穿着朝服过河都不会害怕,这就是文治的胜利。因此大国的君主感到惭愧,小国的君主会前来归附顺从。因此大国的国君侍奉齐国主像是臣仆,小国诸侯喜欢齐国如同是自己的父母。这样,大国的国君不会显得尊贵,小国的诸侯也不会卑下。因此,大国的国君不会骄纵,小国的诸侯不会恐惧。在这时,分割广大的土地来增补土地较少的,消减富足的来补给贫困的。接济君子,君子努力做事,所以能成就大功。接济小民,小民感恩报德,政令易于实行。如果做到这些的话,平时待着的时候就会安顺,出动就会成功。不用发动军事行动,就可以成就文王和武王那样在天下的功绩。

齐桓公能够借助臣子们的谋略来增加自己的智慧。他的宰相是管仲,大夫是宁威、隰朋、宾胥无和鲍叔牙。用这五个人来负责政事和推行道义,发扬德行和继承法度,一直接续到终点,把优良的政治遗产馈赠给子孙后代。把孝道传承下去,称霸天下,名声广大,什么也掩盖不住。这就是因为有明君在上位统领,有明察的辅臣在下位谋划。

当初,齐桓公在城邑郊外迎接管仲并且询问政事。管仲一开始推辞,之后提出建立三国五鄙,通过五乡来实行教化,建立五属来振奋武备,把军事寄托在内政量,凭借刑罚赎罪的制度,置备兵器,讨伐失去道义的诸侯国,用来侍奉周天子。齐桓公听完十分高兴,接着就斋戒了十,准备立管仲做宰相。管仲说:“我是有罪将要受刑罚的人,现在有幸保全生命,腰部和脖颈没被您斩断这已经是我的大福分了。要让我掌管国家政务,可不是臣我敢担当的。”齐桓公说:“您能接手国家的政务,那我就能够治理国家,您如果不接手国家政务,恐怕我就要败坏了。”管仲就答应了,拜了两拜而接受了相国的职位。

过了三天,齐桓公说:“我有三个大缺点,那还可以治理国家吗?”管仲回答说:“我没听过这样的事。”齐桓公说:“我很不幸地迷恋上打猎,黑夜里到禽兽们生活的地方,打猎没有一次是打不到就回来的。诸侯的使者没法找到我传达消息,官员们也没有地方可以报告他们的工作。”管仲回答说:“坏是坏了些,不过这还不是最致命的。”齐桓公说:“我还不幸地迷恋上喝酒,白天夜里不断地喝,诸侯的使者没法找到我传达消息,官员们也没有地方可以报告他们的工作。”管仲回答说:“坏是坏了些,不过这还不是最致命的。”齐桓公说:“我有恶劣的行迹,很不幸非常好色,因此姑姑姐妹们不能嫁出去。”管仲回答说:“坏是坏了些,不过这还不是最致命的。”桓公听罢,变了脸说:“这三点都可以容忍的话,那还有什么是不可以的呢!”管仲回答说:“作为君主,只的昏聩不明和不勤敏是不可以的。昏聩不明就会失去百姓拥护,不勤敏就不会成就功业。”齐桓公说:“好。您先回到住处,改天我再请您一起讨论这些。”管仲回答说:“您现在赞许我,为什么还要改天呢?”齐桓公说:“具体要怎么做呢?”管仲回答说:“公子举,他这人见识广博而知道礼节,喜欢学习而言语谦逊,请派他去出使鲁国,以便来和鲁国交好。公子开方,他这人机灵圆滑而尖刻,请派他去出使卫国,以便和卫国交好。曹孙宿,他这人比较能够做到明察和习惯于琐细的事物,态度恭敬并且言辞敏捷,这正符合荆楚的做派,请派他去出使荆楚,以便和他们交好。”因此任命了这三位使官就退下了。

做了三个月的相国,管仲请求议论各位大臣的任用。齐桓公说:“好。”管仲说:“在宾客礼仪中升降,对于进退规矩很娴熟,能够分辨言语的刚劲和委婉,我比不上隰朋,请任命他做大行。开辟荒地,招纳贤人进入城邑,开辟土地增加粮食,充分利用土地的作用,我不如宁威,请任命他做大司田。广阔的原野,战车不乱辙,战士不退缩,敲击战鼓可以使三军之士视死如归,这方面,我不如王子城父,请任用他为管理军事的大司马。判决狱讼做到公正,不杀害和冤枉无罪的,我比不上宾胥无,请任命他做主管诉讼的大司理。冒犯君主的尊严,进谏一定做到忠诚,不会躲避死亡,不会屈服于富贵,我比不上东郭牙,请任命他做大谏官。这五个人,我管夷吾没有一个比得上的,但是如果用来替换我的位置,我夷吾可不干。因为您如果想治国强兵,那这五个人就足够了。但是您如果想成就霸业,则有我夷吾在此!”齐桓公说:“好”。

四、心得:
1、大匡:清清楚楚楚的看见了正道,被隐没道在管仲的推动下一点点显现出来,背后那种不可动摇的力量之震憾人心。费的忠、召忽的义、管仲的仁,以及文中提倡的孝廉读起来打动人心。
2、中匡:以人为本、戒骄戒躁、小心行事、心怀天下。
3、小匡:被情节吸引,以民为本,以礼服人,以武治恶。信其仁而畏其武,这就是威信。
     这大中小匡放在一起,就像是一个成年人站在天地之间,撑起了春秋战国时期的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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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7-31 13:34:2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兰兰 于 2021-7-31 18:19 编辑

2021.7.31
第6周  
一、郎读已传至微盘。
二、正音查字:
霸:云层密布整个夜空,完全遮挡月光。
形:着色加彩,以突出显示图案。
敛:以行罚的权威强制臣民统一认识,征收赋税。

代:军队轮替戍边。
创:木匠用刀具砍、凿木料,巧建圆形粮仓。
等:登记同一级地方官员的簿籍。
属:行进的队伍首尾相望。
维:用绳子系住鹰隼双足,驯养助猎。
资:旅费,路费。
兼:一手同时抓握两株稻禾。
幸:以脚颈连锁避免死囚逃脱。
继:表示将两截被切断的丝再连接起来。
圉:像披枷的人被关在囚车里。
择:观察辨别、拘捕嫌犯。
恃:表示内心有所操持。
负:用肩驮贝而行。
陈:部队在旷野、山地行军作战时的阵形。
问:拘禁并审讯。
商:远古凿岩而居、或穴居于大型溶洞的部族。
戒:双手持戈,警惕备战。
荒:表示洪水毁灭家园。
亡:战败的士兵手举盾甲逃命。
急:抓人的心,表示被人追逼的感觉。
握:表示给私人的卧室加锁,显示对房屋的拥有权和控制权。
三、翻译:

1、霸形:
    桓公在朝,坐在君位上,管仲、隰朋进见。刚站了一会儿,有两只鸿雁从窗外飞掠而过。桓公叹息说:“仲父,像眼前这些鸿雁,时而南飞,时而北飞,时而飞去,时而飞来,不论四方有多远,愿到哪里就能飞到哪里,它们不是因为有两只羽翼的缘故,才能如意地通达于天吗?”管仲和隰朋都没有回答。桓公说:“你们两位为什么都不回答呢?”管子回答说:“君上您有成就霸王之业的心愿,而我管夷吾却不是成就霸王之业的大臣,所以不敢回答。”桓公说:“仲父为什么这样说呢?为什么不进直言,使我有个方向呢?我有仲父,就像飞鸿有羽翼,过河有船楫一样,仲父不发一言教导我,我虽然有两只耳朵,又怎么听得到治国之道和学得治国之法呢?”管仲回答说:“您想要成就霸王之业这样的大事么?就必须从它的根本大事开始做起。”桓公移动身体离开席位,拱手致敬而发问说:“敢问什么是霸王之业的根本大事?”管子回答说:“齐国百姓,便是您的根本。百姓很怕饥饿,而当前收税很重;百姓很怕死罪,而当前刑政严酷;百姓很怕劳役辛苦,而国家兴举大事竟不按农忙时间而有所限定。您若能轻征赋税,百姓就不愁饥饿;宽缓刑政,百姓就忧死罪;兴举大事有一定时间限制,百姓就不害怕劳役辛苦了。”桓公说:“我听到仲父说的这三点,算是懂得了。我不敢专擅施行,而要敬告举荐给先君然后再施行。”于是命令百官有司,削好版牍并备好笔墨。第二天,会集百官都在太庙的门庭朝见,为百官颁布了法令;使纳税者只出百分之一,对孤儿幼女不准处刑,水泽沼地中的捕鱼器具按时开放,关卡只稽查而不纳税,市场只登记入册而不征赋,对近臣邻国显示以忠信,对远道而来者示以礼义。这样推行法度数年,人民归附桓公之众,竟好像流水一样源源不断。
在这以后,宋国攻伐杞国,狄人攻伐邢国和卫国,桓公都没有出兵去援救,却光着上身,以布帛缠着胸部,声称有病。桓公召见管仲说:“我有一千年都吃不完的粮食,却没有一百年的寿命,现在又有疾病,姑且及时行乐一番吧!”管子说:“好的。”于是下命令悬挂起钟磬等敲击乐器于木架,陈设了轻歌曼舞,并吹起竽、鼓起瑟来演奏音乐,每天宰杀数十头牛,连续欢宴了几十天。群臣都来进谏说:“宋国攻伐杞国,狄人攻伐邢国、卫国,君上您不可不出兵救援。”桓公说:“我拥有一千年吃不完的粮食,却没有一百年的的寿命,如今又有疾病,姑且让我及时行乐吧!况且,人家并没有进攻我们的国家,只不过是征伐邻国,你们都安然无恙,就不必多事了。”
宋国已经夺取了杞国,狄人也已经攻占刑国、卫国了。桓公仍然盘桓在钟磬的行列里,管子跟着他。走到大钟的西侧,桓公面朝南而站立,管仲面朝北相对站着,大钟奏响起来。桓公看着管仲说:“快乐吗,仲父?”管子回答说:“我认为这是悲哀,而不是快乐。据我所知,古代君王取乐于钟磬之间时,不是现在这种情况。而是他们话说出于口,命令就推行于天下;游乐于钟磬之间,却没有四面兵革的战争忧患。现在您的情况却是:话说出于口,命令并不能推行于天下;身在钟磬之间,而存在四面兵革的战争忧患。这就是我所认为的悲哀,而不是快乐啊!”桓公说:“好。”于是砍断悬挂钟磬的带子,撤除歌舞和音乐,宫中空寂无人了。桓公说:“我已经砍断了钟磬的悬带,撤去歌舞音乐了,请问处理国事将开始做些什么?”管子回答说:“宋国攻打杞国,狄人攻伐邢国、卫国,您都没有出兵援救,我是为您庆幸的。据我所知,诸侯之间争强的时候,就不必与他们去争。现在您为何不去安排一下三国君主的居留之处呢?”桓公说:“好的。”于是下命令用兵车百乘,士卒千人,把缘陵封给杞君;用车百乘、士卒千人,把夷仪封给邢君;又用车五百乘,士卒五千人,把楚丘封给卫君。桓公说:“我已经安排了三国君主的居留之处了,现在还应该做些什么事?”管子回答说:“据我所知,诸侯贪利的时候,就不必与他们争利。您为何不派使者送出虎皮、豹皮和五彩花锦给予诸侯国,而只要各国诸侯用素帛、鹿皮回报呢?”桓公说:“好的。”于是就派使臣关虎皮、豹皮和五彩花锦给各国诸侯,各国诸侯也只用素帛和鹿皮回报。这样,齐国的号令使开始通行于天下各国了。
这以后,楚国攻伐宋国和郑国:他们用火攻袭击郑地,使郑国的城池毁坏得无法重建,屋舍烧毁后难以重修;又使得郑国民众,男女夫妻丧失配偶,住屋居室如同鸟窝鼠穴一般简陋。楚国又截取宋国的农田,夹着两条河流筑堤从两侧堵塞水流,使其不能东流,结果东山的西面,水深淹没断墙,四百里以外才能耕地种田。楚国想吞并宋国和郑国,但害怕齐国,他考虑到人众兵强能够妨害于自己的,必定是齐国。于是楚王在国内发布命令说:“在我所推尊的君主中,没有能与桓公相比的;在人臣中能称得上贤明的,也没有能与管仲相比的。君主尊贵而臣子贤明,我愿意侍奉他们。谁能够替我交好齐国,我将不吝惜给他一个封侯的赏赐。”于是,楚国的贤士都携带贵重的宝物和缯帛到齐国去活动。桓公的左右近臣,没有谁不曾接受过楚国贵重宝物和缯帛的。
于是桓公召见管仲说:“我听说,善待别人,别人也地善待对方。现在楚王如此地善待我,我若不修好回报他的善意,将有违交往这道。仲父我们何不就此同楚国交好呢?”管子回答说:“不可以。楚人攻伐宋国和郑国:火攻郑地后,使城池毁坏不堪重建,屋舍败毁不可复修,又使郑人男女丧其配偶,居室如同鸟巢鼠穴。楚人又截取宋国的农田,从两旁筑堤堵塞两道河流,使河水不得东流,结果东山的西面,水深没墙,四百里以外才能种田。楚国想要吞并宋国和郑国,但考虑人众兵强而能妨害于自己的,必定是齐国。所以这是要用‘文’的方式来战胜齐国,而用武力攻取宋、郑两国。楚国攻打宋、郑两国,如果我们不加制止,就等于丧失了宋国和郑国两个邻国;如果加以制止,则又失信于楚国。国内在智谋计策上有失误,远在国外的军队就会被困。因此,现在交好楚国不是一个好办法。”桓公说:“好。那该怎么办?”管子回答说:“请发兵南下保全宋、郑两国,同时下令说:‘不要反攻楚国。我将与楚王冬遇会盟。’到达盟会时的地方,就提出郑城遭焚和宋水被堵的问题要求楚国解决,楚国若答应,就等于我们用‘文’的方式命令他;楚国若不答应,就再用武力教训好了。”桓公说:“好。”于是就发兵南下保全宋国和郑国,与楚王在召陵地方缔结盟会。桓公在会盟时提议说:“诸侯各国不准囤积粮食,不准任意筑坝高提防,不准擅自废黜嫡子,不准将妃妾立为正妻。”同时就势提出郑城遭焚与宋水被堵的问题,要求楚国解决,楚王不答应解决两国问题。于是退兵七十里屯驻军队。桓公就派军队在郑国的南部筑城,立城命名为百代城。并规定:从百代城往北直到黄河,由郑国自己建立城郭,楚国不敢再次去烧毁。又向东开放了宋国的农田耕地,从两面开通两道河流的阻塞,使河水再向东流,而楚国也没敢再去堵塞。于是桓公进而南伐楚国,越过方城,渡过汝水,直逼奔向汶山,南向又召见吴国和越国的君主;而后又西伐秦国,北伐狄人,就势保全了东南面的晋国公;后又出兵北伐孤竹国,回兵时又保全了燕国公。这期间,动用兵车集结诸侯的盟会有六次,乘车前往的会集诸侯缔盟有三次,总共九次集结诸侯的盟会有六次,乘车前往的会集诸侯缔盟有三次,总共九次集结诸侯会盟。等到桓公再回到齐国重返君位时,称霸天下的大业已成就。于是又开始修整钟磬乐器,重新沉浸在欢宴享乐之中。管子说:“这才是我所说的快乐啊!”
2、霸言:
    霸业和王业的规模形势是这样的:它模仿上天运行之象,仿效大地取法规则,教育民众净化人心,改善世道更换朝代,创新建立天下法制,分等爵列诸侯次第,使四海之内宾服归属,并及时匡正天下各国。它可以使过分强大的国家版图缩小,使朝政邪曲的国家风气纯正,使恃强暴戾的国家优势削弱,使杖权过重的国家地位降低;它兼并乱政害民的国家,摧毁残暴虐民的国君:惩处其杀戮罪恶,降低其爵列等第,维护其民众利益,然后以圣王之道统治其国。使本国自身富强叫作“成就霸业”,兼能匡正其他诸侯国叫作“成就王业”。所谓能够成就王业者,总有其独见之明。仁德相同的国家,他不去攻取;道义一致的国家,他不去称王。历来争夺天下,用仁德众势之威力代替凶残危乱的暴君,这是王者的常道。统治民众的人,必须遵循正道,成就王业、霸业之人,必须把握合适时机。本国政治修明而邻国危乱无道,这就是成就霸王之业的有利时机。因为国家的存在与邻国大有关系,我们国家的败亡也与邻国大有关系。邻国有事发生,邻国可以有所得;邻国有事发生,邻国也可以有所失。天下有大事或变故发生,总是对圣王最有利;国家将面临生死危亡的时候,才能显示出圣人智慧的先见之明。先代圣王之所以能成其王业,往往依靠和利用邻国的举措不当。邻国举措不当,是邻国的敌人称心如意的条件。
想要掌握天天的大权,首先必须向诸侯施予恩德。因此,先代圣王总是有所取得,有所施予;有所屈曲,有所伸展;然后才能掌握天下的大权。军队的胜负取决于权力的大小,而权力的大小取决于得到土地利益的多少。所以,诸侯能够占有地利的,权力就跟从而至;失去地利的,权力随着也就丧失了。争夺天下的人,必须首先争取人心。懂得天下大略的人,能得人心;只精于盘算小计谋的人,便容易失去人心。能够得到天下大多数民众拥护的人,能够成就王业;能够得到半数民众拥护的人,能成就霸业。因而圣明的君王,总是谦卑有礼,放下身段恭敬礼待天下贤士,而后作用他们帮助自己成就王业;均发地利食禄来招引天下民众,使他们甘心归附、臣属。所以,虽然尊贵已奉为天子,富足拥有天下之财,进而兴兵攻伐,世人也不认为他贪婪的原因就是因为他顺乎天下大道。用天下的财富,来为天下人谋取利益;用强大的威严和震慑之力,来聚合集中天下的权力;用广施恩德的行动,来联结诸侯争取其亲附;用严惩奸佞罪行的处治,来规范天下人的思想;借助天下的军威权势,来推广明君圣王的功绩;攻克逆施叛乱的国家,赏赐有功劳的能臣;树立圣贤的威望,来显示天子的德行,这样,百姓就安定了。先代圣王取得天下,有道术,那就是遵循大盛之路。也就是所谓的以物利民。能使国家经常没有忧患而且还能名利兼得的君主,可称之为神圣;国家处在危亡之中,而能使之得到长久保全的君主,可称之为明圣。所以,先代圣五所师从效法的,是神圣;所尊尚推崇的,是明圣。所以,先代圣王所师从效法的,是神圣;所尊尚推崇的,是明圣。一句话而能使国家长久保全,不听取,国家随即就会导致灭亡的,像这样的话,就是大圣人的话。一个英明睿智的君主,总是看轻骏马与宝玉,而看重政权与军队。至于那些亡国而失天下的君主,就不是这样了,他们往往看轻授予人政权,而看重施予人骏马;看轻授予人军权,而看重施予人宝玉;看重营建王室宫门,而看轻防守四方边境,所以国家的权力就这样被日益削弱了。
权力谋划,是神圣君王可资借助之事。独特明智的见识,如同天下的利器;独到周详的决断,就好比一座防守精密的营垒。这二者是圣人所要取法的。圣人总是慎戒事物细微苗头的萌发,而愚人只看到事物显明暴露后的恐惧;圣人憎恶内心邪恶的劣迹,愚人憎恶外表丑陋的恶行;圣人一旦行动就能预知其安危,愚人制造了危难却总为自己百般开脱。圣人总能捕捉恰当时机,但不会违背时势机遇。智者虽然善于谋划,但不如抓住好的时机。精通于运用时机,总是费力少而成效大。谋事无主见则易陷于困境,举事无准备则易归于废败。所以,圣明的君王务求做好充足准备,而且谨慎守住任何时机。以充分的准备,来等待时机的到来,再按照适当的时机兴举大事,时机一到就立即兴兵。摧毁坚如铁壁的防守攻陷敌国,打破大国围攻控制敌境领地,壮固根本雄厚基干,汰除细枝末节,亲善邻近国家而攻伐远敌。借用大国牵制小国,借用强国役使弱国,借助多数之人招揽少数之人,德行恩泽利于百姓,声势威名震慑天下;政令通行于诸侯各国而不遭反抗阻挠,近邻国家无不臣服顺从,边远各国也无不听从命令。由英明的圣王担当天下匡正时势,自然是合乎情理的。抑制强国,帮扶弱小,抵御暴虐,阻止贪婪,保全亡国,安定危局,延继绝世,这些都是天下之人所拥戴的,各国诸侯乐于亲附的,有利百姓称道的好事,所以天下乐于由这样的君主成其王业。至于智谋盖天下,断事冠一世,才能震四海的人,这便是辅佐王业的能臣了。
千乘之国如果管治得当,只要具备了应遵行的条件,也可以臣服诸侯,拥有天下。万乘之国如果管治不当,丧失其应遵行的条件,就不能保有其国。天下都已治理而唯独自己国家动乱,将不能保有其国;诸侯各国都能和好合作而唯独自己国家孤立无援,将不能保有其国;邻国都有险要可资守御而唯独自己国家无险要守备,将不能保有其国。这三种状况都是亡国的征兆。国家大而政绩小,国家地位也会跟着政绩一样变小;国家小而政绩大,国家地位也会跟随其政绩日益强大。国家大了而无所作为,会重新再变小;国家强了而不加以治理,可重新变弱;人口多了而不勤加管治,也可以重新变少;国家地位尊贵了而不讲礼节,也可以重新变为卑贱;国家权力重要了而超越法度凌驾其上,其权力也可以重新变得轻微;国家富裕了而任意骄奢放纵,也可以再变得贫穷。所以说,观察一个国家怎样,要先看其国君如何;观察一个军队如何,要先看其将领怎样;考察一国的军事战备,要先看其农田耕作如何。如果国君看似英明而实际昏庸,军中将领看似贤能高明而实际无能,农民看似在辛勤耕种而实际并不种田,倘若失掉这三项本应遵行奉守的条件,国家将不能保有了。土地广大而不去耕种,叫作“地满”;人口众多而不去管治,叫作“人满”;军队威严而不存正义,叫做“武满”。“三满”为患而不去制止,国家也就不能保住了。土地广大而没有耕种收获,这就不是自己的土地;卿相尊贵而不奉行为臣之道,就等于失去了卿相;百姓众多而不愿前来亲附拥戴,这就不能算是自己的民众了。
没有土地而欲求富有的人,必有忧伤忧虑;没有恩泽德政却妄想称王的人,必然存在危险;施恩微薄给予甚少而要求丰厚回报的人,必会遭到孤立。上层权小而下层权重,国都狭小而都邑过大,就将有篡弑之祸。做到君主高尊臣子谦卑,君上威严臣下恭敬,政令畅行人民服从的,才是治国的最高水平。假使天下有两位天子,天下就很难治理,不得安定;一个国家,而有两位君主,这个国家就很难治理,不得安稳;一个家庭,而有两位父亲,这个家庭,就很难管理,不得安静。法制政令,不从上层君主专自发出,就不能顺利推行,国家权力不高度集中,就无人听从。尧、舜时的百姓,不是生来就愿服从管治的顺民;桀、纣时的百姓,也不是重来就要造反作乱的暴民。所以,安治和动乱的根源都在朝中上层和君主。霸王之业开始的基础,应是以民众作为根本。百姓得到根本治理,则国家得以巩固,百姓动乱根本动摇,则国家面临危亡。所以,上面君主英明,则下面臣子敬服;政事平稳安易,则民心安定乐居本土;士卒训练有素相互协调,则作战英勇顺利取胜;使用能臣干将,则百事皆可得治;亲近仁人义士,则君主之位安泰不危;任用贤宰明相,则各国诸侯都恭敬信服了。
成就霸业和王业的形势应是这样的:必须在实行德政和推行道义方面处于优胜之势,在运用智谋方面处于优胜之势,在兴兵作战方面处于优胜之势,在利用地利形势方面处于优胜之势,在举事行动的时机方面也处于优胜之势,因而,他能够称王天下。善于治国的君主,往往利用大国自身的权势威力,依据其形势的发展而使它缩小;利用强国自身的权势威力,依据其形势发展而使他削弱;利用地位影响重大的国家的本身优势,依据其形势发展而使他削弱;利用地位影响重大的国家的本身优势,依据其形势发展而减轻其影响、压低其地位。天下的强国多时,就联合强国进攻弱国,以图谋雄霸一方。天下的强国少时,就联合小国进攻大国,以图谋称王天下。强国众多之时,谈论如何称王天下,那是愚笨之人的见识;强国稀少之时,仍实施雄霸一方的谋略,就是败坏成就王业的计策。神圣的君主,都首先察看天下的大势,把握好行动与静待的时机;观察先后行事的机宜,察知通向祸福的门径。强国众多,先兴兵举事的国家就危险,最后才兴兵举事的国家就得利。强国减少,率先兴兵举事的国家就可能成就王业,最后再兴兵举事的国家必然遭到失败。参与交战的国家众多时,最后才兴兵举事的国家就可以雄霸一方;参与交战的国家减少时,率先兴兵举事的国家就可以称王天下了。
成就王业的君主用心方正,不会干犯等级位次,不违背尊贤的原则,不会论资排辈地从众人中选拔人才,这是因为要图谋大业。所以成就王业者的形势规模必须是宏大的。先代圣五在争夺天下的时候,都恪守方正不偏的原则;因而所创立的事业能够万事统一、人心齐整;了治理天下平稳简易。王者立政出令顺应民心、合乎人道,封爵授禄公平无私、合乎地道,兴举大事要顺应天时、合乎天道。因此,先代圣王一旦进行征讨攻伐,都是讨伐叛逆之国而不攻取顺从之国,讨伐局势险恶之国而不攻伐政局平易之国,讨伐行事过头的国家而不攻打行事落后的国家。本国四境之内,通过施行公正不偏的政令来役使;集合各国诸侯参加盟会,运用权威实力来相召。对近邻而不服从的国家,用侵削其土地的手段增加其忧虑;对偏远而不听从命令的国家,用强大的军事进攻形势加以威胁。一举即可征服,这是动用武力;对臣服顺从的国家就给予特赦宽免,这是使用文德;文韬武略兼而备之,这才是德政的完整体现。
至于国家地位的轻重、军事力量的强弱等形势问题,诸侯各国联合起来则强大,被孤立起来就弱小。即使负有骐骥之材的千里马,用百匹良马轮流与它追逐竞奔,它必定也会疲惫不堪。即使冠绝一代的强国,举天下各国都与之对立,它必定也会衰弱下来。强国因容纳小国存在而获得利益,又因自恃其强而失去自身优势。小国因折节事强而得到被保护的利益,又因擅自脱离强国而失去其独立。国家,无论大小,都有各自的谋略和打算;无论强弱,都有各自的形势和规模。使邻近国家折服,再以强兵威慑远敌,这是称王之国所要保持的形势;联合小国之众以攻击大国,这是各国因势均力敌所要保持的形势;借蛮夷之力攻伐蛮夷之国,这是中原国家所要保持的形势;卑身折节侍奉强国以躲避被其惩罚,这是小国图存所要保持的形势。
从古到今,从来就没有首先发难起事、又违背天时先机且变更天下大势的人,而能够建立功德大名;这事从未有过。首先发难起事、又违背天时先机,没有不遭遇失败的。凡是要以臣子身份来讨伐君主、以匡正四海为名义而出兵者,就不可能只单纯依靠举兵进攻而取胜,必定首先确定进行攻伐的策略,占取便利的地理形势,选择有利动用兵权名义的先机,密切与盟国的合作关系,然后审视有利时机而行动,这才是成就王业的策略。先代圣王进行攻伐,兴兵举事必定合乎正义,动用武力必须迅速,根据天下大势来推知可否举事,衡量自己的实力来推测能否进攻,看攻伐所得结果而探知行动的时机。因此先代圣王从事征讨攻伐,必定先宣战而后进攻,先进攻而后夺取其土地。所以善于进攻的将帅,都要算计好我军人数以针对敌军人数,算计好我军粮草以针对敌军粮草,算计好我军装备以针对 敌军装备。以人数对抗人数,如果敌军兵力有余,则不可以进攻;以粮草对抗粮草,如敌军存粮有余,则不可以进攻;以兵器装备对抗兵器装备,如敌军装备有余,则不可以进攻。应该避开敌军布兵坚实之处而攻击其布兵空虚之地,避开防守坚固之处而攻击其防守脆弱之地,避开较难进攻之地而攻击易于被摧毁的地方。
统治国家执掌政事不在于郭敬古道,治理当世统掌时政不在于精通旧制,成就霸业称王天下不能没有大局观。君主决策失误、举措失当国家就会面临危险,举事错过形势、坐失良机其权势威力就会倾侧崩倒,谋事轻率、计划反复反而会招致祸殃,计策得当、谋划合宜其强势威力则可得到发挥,德政功业得以成就则威名盛誉随之而来,国家权势地位重要则君命政令容易推行,这些都是治理国家的根本道理和基本规律。
凡是要逐强争胜的国家,必定首先要竞争谋略、竞争形势、竞争权力。能够使君主心中或喜或怒的,是谋略;能够使国家地位或轻或重的,是形势;能够使军事行动或进或退的,是权力。所以,精通运用谋略,则君主的心愿可以达成,而所出号令可以顺利推行;精通把握形势,则大国的领土可以夺取,而强国的军队也可以抵御;精通利用权势,则天下的兵革可由权变而得调配使用,而诸侯各国的君主可使之来朝见。神圣英明的君主,审察天下大势,根据形势掌握当世的谋略,把握用兵的动向,确知领土的归属,明白政令所施加的对象。凡是出兵攻伐憎恶之国而得利、若其利归己所有,这就会造成邻国不愿亲附。由权势威慑所憎恶之国而得利,其实惠少归己所有,这就可以图就强盛之国。擅于独自专破一国,能坚守其强并且造就后世强盛的,可以成就其称王大业。擅于独自专破一国,反而造就邻国强盛、本国实力削弱的,那就要败亡了。
3、问:
     大凡主持朝廷政事者,询问下情有根本的纲纪法则。爵位授给有德之人,大臣们就会重视持守道德推行仁义;赏禄赐予有功之人,士卒们就会视死如归、不怕牺牲性命以死保节。君主重视任用众人所拥戴的将领统率士兵,军中的将士就会上下一致、团结各睦;按照才干授职掌事、根据能力安排具体工作,人们就会讲求做事效率、崇尚实际功绩。审判和量刑符合其罪、罚处恰当,人们就不会轻易兴起诉讼;社稷宗庙其享祀不曾被亵渎扰乱,人们便会自觉宗奉和信守。君主不曾遗忘老臣和宗亲,大臣们也就不会心生抱怨;举事充分了解人们的急难困苦,民众就不会去犯上作乱。推行政令遵从以上这些执政法则,国家便有常规常法可依,人们也就知道所应有的行为规范,这就是开创以及实现霸王之业的政策和方法。
然后开始进行询访调查。调查应大事优先,治起事来则要由细微处入手。调查询问为国捐躯或死于国事者的遗孤中,还有没有尚未得到田地房产的?调查询问青少年不到从军服兵役年龄的有多少?调查询问为国牺牲者的遗孀,他们应领的口粮等抚恤品,供给情况如何?调查询问国内曾建立大功的人们,都是哪些部门的官吏?调查询问各州的大夫,都是哪些乡里的士人?现今他们为官做吏,又是经过怎样考核才被提拔的?调查询问判案量刑应有常法可循,不能擅自更改,而现在的案件却都拖延不决、长期积压,这是因为什么?调查询问五官本自各有制度规章,而总领的官吏也有断事判案的常例,现在所涉诸案却都拖延不办,还在等待什么?
调查询问鳏夫、寡妇、孤儿寡母、穷困无依及疾病缠身之人各有多少人?调查询问邦国内因犯重罪而遭到放逐的获罪之人都是哪一宗族的子弟?调查询问乡里的富裕人家,他们收养的人各有多少?调查询问城邑内的穷人,须依靠借债度日为生的还有多少家?调查询问依靠经营果园菜圃为生的还有多少家?开荒田自己耕种的有多少家?士子须亲自耕田种地的有多少家?调查询问乡里的贫穷之人,都是哪家宗族的别支或后裔?调查询问嫡长子收养兄弟者或因贫穷途困而寄食依附于兄弟之家者各有多少家?嫡长子以下,入仕做官而有封地田邑后,现如今仍在交纳赋税的有多少人?子弟因为笃行孝道,其行于乡里颇有声名的有多少人?嫡长子以下的庶子,父母仍然健在却不能赡养而离家者有多少人?士子封有土地享有田禄,而不受职任事的有多少人?他们厌恶何事?士子有田产而不事耕作的人有多少人?他们自身在干些什么事?群臣之中有爵位而无田产的有多少人?从其他诸侯国前来而尚无田地房屋的有多少家?本国子弟出游别国的有多少人?贫穷士子向大夫借贷欠债的有多少人?收养贱者从事经商,自身出仕其职事却由家臣代理的有多少人?担任官府丞吏之类职事却没有田产俸禄而白白干事的有多少人?群臣之中有爵位职事而在官大夫家里兼任职事的有多少人?别国之人来本国交游,住在大夫家里的有多少人?乡里子弟中,努力种田耕地作可为人表率的有多少人?都城子弟中身无常业且无职事,不务正业反而衣食豪奢、生活侈靡,带领青年子弟弃农不事耕种而以打猎游戏取乐的有多少人?男女言语不整肃庄重、行为不端、交往不守规矩,影响乡中子弟行为浪荡、胡作非为的有没有?调查询问民间借贷粟米粮食,手中握有契据债券的有多少家?
调查询问国内尚未开始的资源,可以解决供应人们急需的有多少处?人们认为危害于乡里的是些什么东西?调查询问拥有田地房产而在军中服役的士子有多少人?嫡长子以下庶子中,足够当兵条件而具有军籍的有多少人?调查询问有技术的男女,能参与制造各种利器的有多少人?能从事手工劳动方面的少女有多少人?调查询问国内不事农耕而开口仰食的冗员有多少?调查询问一个农民的生产可储备几年的口粮?调查询问兵车总数共有多少乘?其中用家车马共有多少乘?未曾做官的在野士子,道德高尚、言行足以为人表率,可用来率领群众治理百姓的有多少人?国家危急险难之时可供使用的士人有多少人?灵巧的工匠技人,其技能可以在战时协助整治军旅装备,而平时则可以维修城郭、补充完备者有多少人?守城的积粟与行军的粮草,其用度可以维持多少年?国家危急险难之时可供调遣使用的官吏有多少人?大夫疏记呈报的军器,包括:甲胄、兵器、兵车、旌旗、鼓号、营帐以及帅车之车盖,用车装载共需多少乘?大夫疏记所呈报的各项藏器,包括:弓弩的套袋、剑矛的外鞘、钩弦的灶匣、戈戟的套衣,其磨损程度以及兵器的锋利坚硬度如何?其中应修理而未能修理的,应怎样审查检验?而制造、修理所用的场所,发放、储藏所用的处所,应当建造而未建造的还在等待什么?各乡、各率中制造与修理战车和辎重兵车的设备,其修缮情况如何?管理工匠的长官,下令砍伐木材,不可以春夏秋三季,因为各种林木仍在生长,这样才能使其充分长大成材确定其可制造什么军器及合适用途。制造各种军械一定要到了冬天才开始,这样完整优良的好木材必然充足齐备、兵器也必能造足。人们所拥有的多余兵器,都要责成他们陈放在军队兵营之中,以严明国家法纪。军需要经常进行核检统计,视察各乡、各率中所喂养马、牛的肥瘦状况,对其中因衰老而死亡的,都要登记数目;其中放牧在山林水泽觅食野草的健壮牛马共有多少?而卖出、购进、死亡、繁殖的存栏总数共计有多少?至于营造城郭建筑的厚薄,挖掘护城河的深浅以及修建城墙门楼的高低,应当修整而未修整的,朝廷君主必须向守备的军队进行稽查。要使各种军务都有安全贮藏设施,久雨多水时器物也不缺收藏的地方。调查询问带兵的将领和国内的豪杰之士,他们在国家危急险难之时能够辅佐君主跟从赴难的有多少人?用兵打仗,本就是件很危险的事情,非适时而侥幸取胜,不合义而获得利益,都未必是福音好事。谋虑失策而导致战败,国家就要面临危险灭亡,所以要慎重谋虑计划,才能保全国家。
调查询问教育和选拔人才,他们都采用什么方法和标准?调查询问每个执掌官都职务的,他们都已任职多少年了?他们任内所主持开垦荒地、使城邑农家或当地民众受益的计有多大面积?他们上封表章所提奏议有益于民众生财之道、可增加其家庭利益的都有什么事项?他们所建造的城郭、修筑的墙垣、设置的路障、安设的门楼以及加深的护城河等,这些用来加强防守戒备能力并有益于守卫国土的设施共有多少地方?他们为安民保家全力捕获盗贼,以及为民除害而消除各种潜在隐患总共都有哪些作为?
关于如何掌握国土地利的问题,君主说:治国之道,应当以充分发挥土地的利益作为首要事务。君臣间的礼仪制度,父子间的亲情依附,也都应取决于国土收入,地德能覆盖化育万民。官府的储藏,用以增强军力保卫国家;城郭的险要,用以向外应付四方诸侯的来犯。都依靠土地产业。市场是天地间财物集中齐具陈列的场所,万民因入市交易而相互得利,也是地德之道的产物。百姓自治生业,施政不要操切急迫,他们就能各自努力,皆尽地利,自然人心齐一国家有保证。市场上货主各有其位,不要因邪人扰乱而替换各自职守,那德泽将遍九州各国。关隘,是各诸侯国边界的通行要道,吸引国外财货资产进入的门户,百姓万民行走的必经之地。应当将关市之征的法令彰明于道路,并庄严郑重地反复告示:对于行商之人,只征收关卡税,入市则不再征税;对于铺肆商贾,只征收市场税,出入关卡则不再征税;空车经过者不索取关卡税,徒步负重入市交易者不收取市场税,用这些措施招徕他方远道商贾,齐国各条要道共同遵守。亲自号召外事,做事要小心谨慎,要辨明外来者的名书身份,要察看他的形色神情,观察他的行事作为,稽查他的品德言行,再对照他的外表容貌。这样就不会让貌似忠厚的奸人有机可乘。这样国事就不会陷于惑乱,这是掌管道路和外交事务者的职责。告示边境官吏说:小利有害诚信和睦,小怒有伤仁行正义,应当敦厚谦让和睦交接周边国家,优厚对待四方宾客,这样就做到了外貌和内德的统一。命令执法官司吏说:执行法度必须严明,不要忽视常规常法的有效畅行。
4、戒:
       桓公准备东游,就向管仲问道:“我这次出游,想要由芝罘南至琅邪。司马却提出意见说:也应该同先王出游一样。这是什么意思呢?”管仲回答说:“先王的出游,春天外出,是为了调查农事上经营有困难、农耕资本不够或缺乏本钱务农的百姓,称作‘游’;秋天外出,是为了补助居民生活日用中有衣食不足的贫困者,称作‘夕’。那种率众田猎、人马同行、前呼后拥,徒然吃喝老百姓的粮食、耗费其日用的,则称作‘亡’;放纵游乐而不思回返的,则称作‘荒’。先王常有游、夕的事业,而没有荒、亡的行径。”桓公退后,两次拜谢管仲,称赞管仲的话是至宝贵的法度之言。管仲又对桓公说:“没有双羽百能飞行的,是声音;没有根基能够巩固而牢靠的,是人的情感;不用什么方法就能全备的,是人的生命。您应当巩固情义,谨慎言谈,以端肃的态度养护生命,这就叫作顺道的荣耀。”桓公退后,再次拜谢管仲所言,并表示说:“情愿遵从这番教导。”管仲又对桓公说:“负担再重莫如身体沉重,经历再险莫如口舌之险,时间再长莫如年代久远。能够肩负重任,行经险途并长久坚持的,唯有君子才能做到。”桓公退后,再次拜谢后说:“请夫子快把关于这方面的言论道理教给我。”
管仲回答说:“饮食和作息,是对生命的滋养;好、恶、喜、怒、哀、乐,是生命的变化;明理遵礼聪慧地处事待物,是生命的德性。因此,圣人总是注意调节饮食和合理依时作息,正确掌握六气的变化,严格禁止声色淫逸的侵蚀,邪僻的行为从不存于身,悖理的言论从不出于口,欲望贞洁清静,心性安宁淡定,这就是所谓的圣人。仁,是从内心由衷地发出;义,是外在行为的适宜表现。因为心仁,所以从不利用天下去谋求私利;因为行义,所以从不利用天下来猎取私名。因为有仁,所以依道辅君而不肯取代天下自立为王;因为守义,所以年老至七十才交还政务。因此,圣人总是以仁德为上,而以功业为次,尊重道义,而轻视名利。因为身存道德,所以不被名利外物所诱惑。因此,即使身在茅舍陋室之中,也毫无忧惧之色;面南而坐身居帝位,手握天下重权,也没有骄傲之态。只有做到这样,而后才可成为天下能够成就王业的君主。之所以称其为有德性,是因为不需要动员,百姓也知道奋发努力勤勉而行;不必用言语召告,子民们也能够自动领会;不需要着力所为,事情也能成功;不必去呼唤号召,民众也能踊跃到来,这就是德性所体现出的作用和力量。所以,上天不必有所行动,春夏秋冬已经依四时自行运转,下面的万物就自然得到化育;仁君不用行动,经过政令发布,下面就能万事成功;心识意念不用起动,通过四肢耳目的作用,万事万物都能感知其心念情意。交往少而能亲附者多的,叫作善知人意。费力少而能成效好的,叫作善于处事。听一言就能够贯通万物的,叫作善于闻道。言多而不得体,不如少言;博学多闻而不懂得自我反省和过滤,必然容易产生邪心恶念。孝与悌,是仁爱的基础和根本;忠与信,是游历交友的依托和凭证。内心不能用孝悌来自我反省,外行不能用忠信来自我端正,离开孝、悌、忠、信这四条做人原则,而只懂得死记学问、空谈道理,必定会迷失自身的。”
第二天,桓公在米仓附近射鸟,管仲、隰朋一同前来朝见。桓公看到两人后,就收起弓弩、脱下臂铠,迎上前去说:“你们看眼前这些鸿鹄,春天北飞、秋天南去,从来不误时令,还不是因为有两只羽翼的帮助,才能在天下畅意翱翔吗?现如今我不能够畅意于天下,难道这不也是你们两位的忧虑吗?”桓公又重复说了一遍,两人仍然没有回答。桓公说:“我既然都说了两遍了,两位怎么还不回答我呢?”管仲回答说:“现在民众正在忧虑劳役之苦,而国君仍旧没有时间限制地役使他们;百姓正在忧虑饥荒挨饿,而国君仍旧在加重收取他们的赋税;臣民正在忧虑死亡,而国君仍然加紧施用酷刑。不但这样,还加上国君亲近女色,疏远贤德之人,就算您能像鸿鹄那样有双翼,过大河时有船桨,又将对国君您起什么作用呢?”桓公闻言顿时不安起来,显得不知所措。管仲说:“从前先王治理民众,看到民众忧虑劳役之苦,国君就限定农闲时间派遣他们来服役,人们就不再忧虑劳役之苦了;见到子民忧虑饥荒时挨饿,国君就减轻收取其赋税,国民就不再忧虑忍饥挨饿了;见到臣民忧虑死亡,国君就宽刑缓用,民众就不再忧虑死亡了。做到这些后,再加上国君又亲近有贤德义行之人,疏远女色,因而四方之内的百姓,对待君主就像对待父母一样啊!四方之外其他诸侯国的民众,前来归顺和亲附君主的百姓,就像那些流水奔向大海一般踊跃了!”桓公马上停止了打猎,拉着车绳上了车。亲自驾车,他请管仲居左边尊位,请隰朋为右边陪乘,一起回宫。
月初的第三日,桓公再将把两人接进供俸祖先的庙堂里,顿首拜谢说:“我听到你们两位的话,耳更加聪,目更加明了,我不敢自己独听这些话,要同时推荐给先祖们听听。”管仲和隰朋也立刻顿首拜谢,并说道:“有像您这样的国君,就一定能成就王业;而您接受了这番道理,就不能再算是我们的言论,而应该归之于您的教导啊!”于是,管仲与桓公一起宣立誓言,并发布命令说:“年老体弱者犯法不施以刑,犯罪者经过三次宽赦以后再治罪。关卡只稽查而不征税,市场设官登记商户入册只负责管理而不征收钱赋。山林和水泽,只按时封禁和开放,也不征收赋税。”政令下达之后,那些垦荒封地、就泽煮盐的百姓,前来归附者,就像集市里一样热闹。桓公用三年教化训练本国子民,第四年,开始选拔贤能以配备官吏,第五年开始预备兵车准备出征。于是,桓公南伐楚国,逼近方城。又北伐山戎,取得冬葱与胡豆等物,并将其播布于天下。最终,桓公三次匡扶周天子、九次召集各国诸侯盟会。
桓公留宿在外而没有以鼎进食,内官中妇诸子对宫女说:“为何你们还不出来侍从呢?君王又将要外出巡行了。”宫女们纷纷前去侍从桓公。桓公发怒说:“谁说我要外出建巡行的?”宫女们说:“我们都是从中妇诸子那里听到的。”桓公把中妇诸子招来问话:“你怎么知道我将要外出巡行呢?”内管就回答说:“据我所知,但凡您留宿于外而不以鼎进食,不是有内忧,必定就是有外患。现在您留宿外舍而不以鼎进食,既然现在您没有内忧,所以我推知您一定将要出外解除外患了。”桓公说:“好。这本来不是我要同你商量的事情,既然你已经说到了这个问题,那么我就告诉你吧。我打算召集各国的诸侯王,但他们却不前去,对此应该怎么办呢?”中妇诸子回答说:“自从我不被君主接待,别人也不给我织布了。想想这事,从根上说,还不是因为我不能持续地保持优雅的礼容吗?”第二天,管仲前来朝见,桓公就将此事告诉了他。管仲说:“这真是圣人的话啊!请您务必照着她的话去做。”
管仲卧病不起,桓公前去探望,并慰问他说:“仲父的病看起来很严重了,这次无法再因忌讳而避言什么了。假设您不幸因此一病不愈,国家的辅国大政我将转托给谁呢?”管仲没有回答。桓公又说:“鲍叔的为人怎么样呢?”管仲回答说:“鲍叔是个君子。即使有千辆兵车的国家,如果不是按照他的做人原则送给他,他都不会接受的。虽然这样,但是不方便以治国的大政托付给他。因为他为人好善,但过分憎恨恶人邪行,见人有一点恶行,便能够终身不忘。”桓公又问:“这样说来,那么谁人中以委以重任呢?”管仲回答说:“隰朋可以。隰朋的为人,好学博闻,凡事爱做长远谋虑,而又能虚心下问。我听说,给人德泽恩惠叫作仁爱,给人财物救济叫作善良。用做好事行善来超越或压服他人,不能使人心中折服;而用仁义爱心的德泽来熏陶感化他人,就没有不使人心悦诚服的。对于治国,有其所不应管的政务,对于治家,有其所不应过问的家事,必然是只有隰朋这样的为人才能做到。而且,隰朋为人,居处家中能不忘国家大事,身在朝廷也不能忘家中的细微;侍奉君主从来没有二心,也不曾遗忘过自身修养。他曾用自己的俸禄钱,救济那些路过的穷困难民五十多家,而受惠人并不知道他是谁。能称得上大仁的人,恐怕也只有隰朋了吧!”
桓公又问道:“假如我不幸而失去了仲父,朝廷中的那几位大夫还能保使国家安宁稳定吗?”管仲回答说:“请您权衡一下朝中几位大臣的情况就可以了!鲍叔牙的为人,刚直;宾胥无的为人,好善;甯戚的为人,能干;曹孙宿的为人,善言。”桓公说:“这四位大夫的才能都出类拔萃,四人有谁最优?他们现在都为我所用,还不能使国家安宁,这又是什么原故呢?”管仲回答:“鲍叔牙虽为人刚直,但不能为国家利益忍辱负重而委屈自己的正直;宾胥无虽为人好善,但不能为国家大任委曲求全而有所舍弃自己的善良;甯戚虽为人务实能干,但不能知足而息、适可而止;曹孙宿虽为人能言善辩,但不能适时沉着静默。据我所知,能够按照消事物的消长形势、盈亏规律而与百姓共屈同伸,而后能促使国家长治久安的,大概只有隰朋才能胜任吧?隰朋为人,行动一定预先估计实力量力而行,举事一定事先考虑能力量能而为。”管仲讲完这番话,深叹一口长气,说:“上天降下隰朋,本是为我作口舌的,我身子将死,这口舌还能活得长久吗!”管仲又说道:“江、黄两个国家,离楚很近,如我死了,您一定要把这两个国家归还给楚国。您如若不归还,楚国一定要吞并他们。楚国前来吞并而我们齐国不施以救援,那便不应该;倘若前去救援,那祸乱就将从此开始了。”桓公说:“好。”
管仲又说道:“东城有一只狗,动唇露齿,龇牙咧嘴,一天到晚都准备咬人,只好用木枷枷住它的颈部而使之没法得逞。如今那个易牙,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爱,又怎么能爱君主您呢?您一定要除去他。”桓公说: “好的。”管子又说道:“北城有一只狗,动唇露齿,龇牙咧嘴,一天到晚都准备咬人,只好用木枷枷住它的颈部而使之没法得逞。如今那个竖刁,连自己的身体都不爱,又怎么能爱君主您呢?您一定要除去他。”桓公说:“好的。”管子又说道:“西城有一只狗,动唇露齿,龇牙咧嘴,一天到晚都准备咬人,只好用木枷枷住它的颈部而使之没法得逞。如今那个卫公子开方,能舍弃千乘之国太子的尊位来称臣事奉您,这就说明他的欲望:是要从您身上得到的权力,将远超过一个千乘国家的大权。您一定要除去他。”桓公说:“好的。”
管子死了。死后十个月,隰朋也死了。桓公罢免了易牙、竖刁和卫公子开方。但是过不多久,由于吃东西觉得五味不佳,于是又把易牙召回了宫中。由于宫中诸事紊乱不堪,就又召回竖刁。由于身边听不到甜言蜜语的称颂,又召回了卫公子开方。桓公对内不衡量国力,对外不顾虑邦交,而拼命征伐四邻盟国。桓公死后,其六个儿子都想继位共求立己为君。易牙和开方勾结宫内的竖刁,杀戮百官而拥立公子无亏继承君位。所以,桓公死后六十七天没有入殓,九个月后还没有安葬。齐孝公出逃投奔宋国,宋襄公率领诸侯讨伐齐国,战于甗地,大败齐军,杀掉了公子无亏,拥立齐孝公回齐主政。宋襄公共立十三年,齐桓公立四十二年。
四、心得:
1、霸形:有护天下之和的势,大哥风范。有势才有形。齐护宋国郑国,抗楚国,力度把握得刚刚好,举正义之旗而战。所以众服。

2、霸言:象天则地,接地气,近诸侯,务实,全国一盘棋,整个诸侯国一盘棋。四封之内,以正使之,诸侯之会,以权致之。要称霸,就得厚实。一家两父,家不可理也。立政出令用人道,施爵禄用地道,举大事用天道。
3、问:篇中所问,才是真正的民生,是金子是石头就看得一清二楚,苍天有眼呀。虽然我丢了很多祖上传下来的品德,但是我仍然没有放弃自已想要成为良民的心。做个好人,做个正人,做个有德之人。理国之道,地德为首,君臣之礼,父子之亲,覆育万人。亲、敬。这篇也解开了我对商人的误解,寻得了商的真实底细:市者天地之财具也,而万人之所和而利也,正是道也。商也是道的一种形式。
4、戒:帝王出游不是为了寻乐。我们出游是为了什么?夫师行而粮食其民者,谓之亡。从乐而不反者,谓之荒。快乐学习,原来是苟合之辞!任之重者莫如身,涂之畏者莫如口,期而远者莫如年。固情谨声,以严尊生。以重任行畏途,至远期,唯君子乃能。多么感人的话语!
    为了国家利益,可以委屈自已的正直,委屈自已的善良,委屈自已的静默。竟然感动起来。为了家,为了团队,就不能委屈自已的正义,自已的善良,自已的静默了吗?这样一想,大至上,无论你做得多好多差,一切以公为目标,就是好的就是对的。受点屈算什么。
    齐桓公死得很惨,这事在我心里涤荡了很久,把齐国的前后左右都查了一遍,终于能平静下来读史。谨言慎行,修身积德,一刻也不能放任。我不是世界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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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8-6 13:47:5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兰兰 于 2021-8-6 17:04 编辑

2021.8.6
第7周   地图27、参患28、制分29、君臣上30
一、朗读录音已完成。
二、正音查字:
图:古代在皮、绢等材料上标画城邦乡邑及边界的示意资料。
:需要严加监视、督察的洪汛水情。
参:博学的老者仰观星天,辨别方位。
具:为招待客人拿出高级饮食器皿。
任:能工巧匠。

:生病卧床,居家疗养,亲人忧虑。
伐:武力杀戮。
懦:心+粘软。
杀:逮住动物屠宰,揭下毛皮。
予:带着纬线的梭子在经线中来回穿行,不断地给出丝线。
往:投奔贤君。
:马受刺激高度警觉。
制:表示用刀具修剪树木的枝叶。
伎:表示有一技之长的人。
分:用刀将物体切成两部分或几部分。
:表示在打压之下难以站立
轫:用金属刮切转动的轮轴以制动刹车。
:位低者抬头看位高者。
荫:草木枝叶茂盛,遮挡阳光。
积:持续累加的谷物。
三、翻译:
1、地图:大凡军中带兵打仗的主帅,一定要预先详察地形。盘旋曲折而回的高山险路,能淹没战车的大川河流,著名的高山、能通的深谷、途经的川流、陆上的高原、群山或丘陵等所在的位置,枯草、林木、蒲苇的茂密程度,路程的远近,城郭的大小,名城、废邑、贫瘠荒地及可耕之田等等,都必须全都要了解清楚完全知晓。地形的高低参差及出入交错之处,也必须完全做到心中有数。然后,方可行军袭击敌城,所施举措须先后得宜、恰逢时机,而不丧失地利优势,这就是地图的作用。军中人数的多少,士兵素质的优劣,武器质量的好坏,都应全部了解清楚,就是要了解军队的形貌。但了解军队的形貌不如了解其作战能力;了解军队的作战能力又不如了解其作战意图更为重要,所以,军中统帅用兵打仗一定要具备三者结合的条件。这就是:君主须英明、宰相须智慧、将帅须贤能,这就叫作三项条件齐备。所以,对将帅出示命令、调发兵力,都要有时间限制并规定其日期完成;预先确定所要攻伐之国,使群臣、官吏、父兄、左右亲信等,都不敢妄议战事的成败,这就是君主的职责。评论功劳战绩,行使具体赏罚,不敢抱有私心而埋没贤才;调动财货物资,供给军用所需,促使百吏严肃遵行,不敢有丝毫邪曲怠惰,以此来完成君主的命令,这便是宰相的职责。修整备齐武器,精心选拔士卒,实行教导训练,编制部队什伍基层组织,全面了解天下的态势详情,审慎把握战机策略,这就是军中将帅的职责。
2、参患:大凡作为君主的,为人处事猛毅者就会遭到攻伐,而懦弱者就会被人所弑杀。猛毅的表现是什么呢?草率轻易就实施诛杀的叫作猛毅。懦弱的表现又是什么呢?慎重过分顾虑重重便难于诛杀的叫作懦弱。此二者彼此都各有所失。凡轻易杀人的,会杀了无罪或无辜之人;但凡姑息于杀人的,又会遗漏真正的罪犯或邪恶之人。国君滥杀了无辜之人,德行端直的正人君子就会心感不安;而遗漏惩处邪恶之人,行为邪僻做尽坏事的人就会屡教不改。正人君子心怀不安,人才就会向外流走;邪僻之人公然不改,群臣就会结党营私。人才外流,势必会引来外患;群臣结党,势必会形成内乱。所以说,猛毅的君主遭到他人攻伐,懦弱的君主被人弑杀。决定君主地位的尊贵或卑微,导致国家形势的安定或危急,没有比军队的作用更为重要的了。征伐残暴的国家必须要运用军队和武力,禁止邪僻的坏人也必须施以刑罚或杀戮。于是,军队的作用就是对外用于征服强暴之君、讨伐惨虐之国,对内用于镇压凶残刁民、禁止邪僻坏人。因此,军队是保障君位尊贵、国家安定的根本基石,不可废弃或闲置。至于当世的君主就不是这样的,他们对外不运用军队武力就想要征伐强暴之国,那就必然会导致国土丧失完整;对内不施以刑罚杀戮就想要镇压恶人、禁止邪僻,那就必定会使国家陷入动荡和混乱。大凡军队用兵费用的筹划,三次警戒防备等于一次出境征伐,三次出境征伐等于一次围敌驻扎,三次围敌驻扎等于一次交战厮杀。所以,一次会战的军费给养,要准备消耗十年国家积蓄;一次战役的消耗费用,要准备用光几代人的财富累积。如今,如果等到两国交刃接兵后再加强军备,才去想着创造有答题卡备战的条件,那么,只好一交战就先被敌人占尽先机、自取失败了。如果等到攻城围邑之后,才知道守城的士卒要交换孩子来食用、拆散尸骨当柴烧,誓死做顽强抵抗,那么,只好一进攻就自己先宣告要拔寨而退、自取灭亡了。所以,圣人小规模的征伐就可以得到大的匡正的结果:尽可能争取不失天时,不废地利,白天用兵作战夜间就早已谋划妥当,其各项战术和用兵方法都不会超出战前的预算或背离既定计划。所以,所有谋略筹划必须预先确定好,而后才能调兵出境,而没有筹划好就调兵出境,那么这就是交战中自致失败的原由,攻伐中自取灭亡的根据。掌握众多士卒却不能赢得军心使之同仇敌忾,实质上就和单兵出战应付强敌一样;兵器即不齐全又不锋利,实质上就和没有兵器徒手作战一样;铠甲既不坚固又不严密,实质上就和布衣上阵无甲护身一样;弓弩射程不远,实质上就和用短兵器交战一样;箭发而不能射中目标,实质上就和后中有弓无箭一样;射中而不能穿甲而入,实质上就和箭上没有箭头一样;率领未经训练的白徒进行作战,实质上就和自相残杀一样;用短兵器抵御远射而来的箭弩,实质上就和坐以待毙一样。所以,大凡用兵之前,都有几项重大的考评检验,必须首先要考验武器,考验士兵,考验将领,考验君主。所以说,武器粗劣而不锋利坚固,就等于将士兵的生命奉送给了敌人;士兵涣散指挥不动不能发挥作战功用,就等于将主将的生命交送给了敌人;主将无能不懂得如何调兵遣将,就等于将君主的性命交送给了敌人;君主不能坚持不懈地注重学习用兵之道而积聚军事实力,就等于将整个国家奉送给了别人。所以一国之中,如果有一种武器达到了最高军事水平,而且具有敢于出征勇往直前的战士,则天下各国就没有了敢于交战的雄心;如果有两种武器达到了最高军事水平,而且具有智勇惊人的战士,则天下各国就没有了可守之城;如果有三种武器达到了最高军事水平,而且具有才辩游说之士,则天下各国就都不敢再聚集众兵出征迎战了。所谓没有了作战雄心,就是知道了战争必定不能取胜,所以说不敢有交战雄心;所谓没有可守之城,就是知道了城堡必定被其攻破,所以说没有可以守住之城;所谓不敢再聚集众兵迎战,就是知道了众兵必定闻风四处逃散,所以说没有人再敢于召集众兵迎战了。
3、制分:举凡用兵先要争取具备的条件是:任用圣贤之士不是为了贪图尊高的爵位,援请掌握道术技能的高人不是为了贪图显赫的官职,录用武艺高超的勇士不是为了贪图优厚的俸禄,雇用耳聪目明的刺探敌情的谍报人员不是为了贪图金钱财货。所以,伯夷、叔齐不是因为在首阳山守节饿死之后才声名远扬的,因为他们生前就很注重修养德行;周武王也不是在甲子那天才取得胜利,而是因为他先前就已经多行善政。因此,小规模的征战,要了解方圆千里地的作战状况。哪怕就是一墙之隔,只是十个人聚集,也要每天侦查五次。大规模的征战,就更要了解天下的形势。每天都得侦查一次,是要花费金钱财物收买间谍做耳目的。所以,善于用兵的人,即使没有壕沟、不修堡垒工事,也要有耳目间谍从事敌情侦察工作。行军用兵不能高声呼喊警戒,不以轻率下令聚结集合,不能随意出动徒劳行军,不能勉强出击攻打。高声呼叫警戒,则敌人得知警惕就有所戒备;草率集结就出动,则使众兵不能听信命令而誓死效力;盲目出动致使行军徒劳,我军则经常陷入人困马乏;勉强进行攻击,则使精锐部队受到挫败。因此,大凡用兵,进攻坚固之敌则容易遭受挫败,乘机攻其脆弱环节则宛如得到神助。勉强攻打坚固的敌阵,其薄弱环节也会慢慢得到加强;乘势攻其薄弱的部分,其本来坚固的防御也会逐渐变得薄弱。所以,要稳定加强我军的坚固,要乘机打击敌方的虚弱。一个名叫坦的屠牛者,每天早上可以分割解开九头牛,而他的屠刀还很锋利,快到可以断铁,这是因为他的刀总是在骨头空隙间运转自如的原故。所以,在天道不顺的时候,即使敌人穷尽而败逃,也不宜再去追逐;敌国人荒混乱之时,就可以以十破百;若敌军武器不中用,就可以以半击倍。所以,军事争夺,不去攻打坚固的城池,有道义的军队也不去攻打丧失君主的国家。要使得敌人不能察知我军即将到来,到了就无法抵御;要使得敌人无法知道我军即将离开,离去时就没法阻挡。这样,即使敌军人多势众,也不能阻挡和防御我军。安定是使国家走向富裕的途径,但国家安定了未必就能富足,必须懂得富国的方法,然后才能致富。富裕,是使国家走向强盛的途径,但国家富足了未必就能强盛,必须懂得强国的策略,然后才能强盛。强盛是使国家战胜天下诸侯的途径,但国家强盛未必就能得胜天下,必须懂得得胜天下的道理和原则,然后才能战胜天下诸侯。得胜天下是走向统治天下的途径,但得胜天下未必就能统一天下,必须懂得争取统治天下的名分,然后才能一统天下。所以,使国家安定要靠军事武力,使国家富足要靠生产措施,使国家强盛要靠方法策略,使国家得胜天下自有其道理,而统治天下则有应予遵行的本分。
4、君臣上:做人君的,要研习修明统率众官的方法,而不要去干预众官职责以内的事务;做臣子的,要管理好各自职责范围以内的事务,而不要干涉到职权以外的事务。如果君道不明确,治理众官方向不清晰,那么接受任务奉命干事的人就会有疑虑;限定官吏职权范围的法度不一致,遵循法度奉公守职去做事的人就会感到迷惑。如果民众有了怀疑不信任或犹豫不决的心理,而国君不能及时消除或加以纠正,那么百姓对国君产生隔阂疏远就很难沟通,就像标举旗帜号召又下令制止一样。所以,为国家树立君道制定管理策略,有效用于百姓,并能达到治理百官和教化民众的,那就是圣明的君主。能上对君主言无不尽,下为民众竭尽全力办实事,而能够做到奉公守法服从政令的,那就称得上是忠臣。君主在上面顺从君道而治,臣子在下面谨守职责勤于职事,上下相互了解,就像看着测验日影的木表杆作为参照一样,有谁曲邪不正,就可以一目了然地分辨出来了。吏啬夫担任法度的制定和督察纠正工作,民啬夫担任依据法制政令教化民众的工作。教化虽是面向百姓的,但论罪则应当不徇私枉法,行赏则应当信实真诚,这首先要体现在君臣的关系上,而教化的成功效验则体现在民众战可以胜敌、守可以固国的作战实力方面。若能这样,民啬夫的职责就算是尽到了。吏啬夫全面地掌握着计量等规章制度以及办事的法律依据:审议、刑法、权衡、斗斛、文告与弹劾奏章,一切都不以私意妄加诊断,而是依据法律事实为准绳。若能这样,吏啬夫的职责就算是尽到了。民啬夫制成规训完成教条以及吏啬夫制成律令完成规章制度以后,即便谨朴忠厚诚信的人也不能有所增补;玩忽怠惰狂傲嬉游的人也不能加以破坏。若能这样,君主的职责就算完成了。所以,做人君的要根据吏啬夫和民啬夫的职责和执行政绩,按照法度来考核他们。其中政绩好表现杰出的,即使用尊贵的爵位和丰厚的田产进行奖赏,民众也不会因攀比而产生嫉妒的心理。其中犯有过错失误或后果影响严重的,即使用罢黜流亡的羞辱和极刑诛死的重律来进行处罚,民众也不敢因怀恨愤疾而产生抱怨的情绪。生杀予夺和赏贤罚恶都不违背法度,百姓也就不会无缘无故地丧失自己的父母亲人了。要做到这些,只有依靠上面的君主树立明确的法律制度,以及下面的臣子有固定的职责范围和行事准则才行。天有固常的天文现象,地有固常的体状形貌,人有固常的礼仪制度,它们一旦成立就不会变换更改,这就叫作三常。统一法度、规划全局、兼领百官,这是君主的责任,也是为君之道;分工管理各司其职恪尽其事,这是臣子的责任,也是为臣之道。人君若违背了君道,就不能够保有他的国家;人臣若旷废了自己的职责,就不能够保住他的官位。既然如此,如果君主培养臣子能够真诚而不虚妄,那么,臣下侍奉君主也就实在而不欺诈。君主培养臣子不虚妄,颁布法令制度法度就清晰明确;臣下侍奉君主不欺诈,遵循法度服从命令就严谨认真。上面的君主明智,下面的臣子审慎,上下同心同德,循环往复相互形成默契,就成为代代相承的固定秩序和风习。君主不曾失其威信,臣下不曾旷废其产业,彼此自然和谐不必承受感恩戴德之劝。因此,在上的君主务求循道立德,在下的民众恪守节义本分,德行礼仪在上面朝廷形成了典范,崇尚美善在下面黎民得到了贯彻,这样,百姓就都会向上新附归顺于君主,向下尽心致力于农业了。所以说:君主明智,辅助诚信,五官端肃,士人廉直,农民愚朴,商人、工匠忠厚勤谨,那么,君臣上下就互为一体,朝廷内外井然有别;黎民生活都有依靠,而农商工三类人都会遵循其管理制度了。做人君主的,就是要用厚施德泽来恩佑臣子庇护黎民的人;而做人臣子的,就是要仰仗君主的赏识才能保有生存荣耀的人。做人君主的,要实事求是考核臣子的功绩,公正地发放足够的俸禄;做人臣子的,要严肃认真接受君主的任命,完成教化民众的使命。君主施行德政要注意均匀公平,黎民的产业就能够丰收自足,国家也就充盈富裕了。按照功劳政绩授予俸禄,黎民大众就不会心存侥幸而偷生;执行刑律赏罚不出偏差,下面百姓就不会心生抱怨而愤恨。刑名公正恰当,职事分明确实,民众对于治国之策就不会产生疑惑了。所谓道,就是君主以身作则树立典范用来引导黎民大众奉行善德。所以,道与德都出自君主;制度和法令则由辅相下达传布;各种事业由官吏考核裁定;百姓负责付出力量,要等待命令而付诸行动。所以,做人君主的,再没有比其言语命令更为宝贵重要的了;做人臣子的,再没有比其才干能力更令人珍惜爱护的了。君主下达其言语命令于臣子,臣子竭尽才力效命于君主,君臣之道就算完备了。所以,君主谋划政策,宰相遵守执行;宰相计划好决策,官吏遵守执行;官吏计划好决策,黎民百姓就服从劳役去效力;然后又用符节、印玺、典章、法律、文书和册籍,相互加以检验管理和考察测评,这些都是用来彰明公道和消除奸伪的办法。评价人才,考量能力,考察德行,然后加以提拔任用,这才是做君主的道理。全心全意,恪守职责而不辞劳苦,这是做人臣的分内之事。做人君的,如果干预下级官吏职责范围内的事,则主管官吏就无法负责;做人臣的,如果上夺君主权柄,则君主会丧失威信。所以有道之君,总是端正自己的品德以统治民众,而不讲求智力与聪明。智能和聪明是臣下应讲究的;如何使用臣下的智能聪明,才是为君之道。在上的要阐明君道,在下的要谨守臣职,上下的职责分明,任务有所不同,如此君臣才可以合为一体。所以,知人之善是君主的本分,亲自做事的是供人使役的臣民。君主也事必躬亲,就不能保证公正。君主不公正,就会偏爱行赏,而不忍使用刑罚,这样,国家就没有法度了。治理国家而没有法度,臣民就会拉帮派相互勾结,以虚伪狡诈的手段去达到他个人的私利目的。如法度行之有素,民众就不会分帮分派而能够心向朝廷,就会竭诚尽忠地做事。所以,君主不用讲究智能,就能使朝中之事得治,国家之患得除,这是因为任用大臣的原故。君主不霁求聪明,却能使善人得任用,奸伪之人被诛罚,这是因为替国家监视听察的人更多的原故。因此,做君主的就是守住万事的原则,从而管制众人职事的人。选拔贤良,评判人才,要依照法度。举用人才正确得当,就可以坐而治国,尽受其福。官吏不胜任,君主再怎样奔走从事,被官吏败坏的事也很补救。国家从来就不缺能够胜任的人才,只是君主不能明察他们罢了。所以,英明的君主,总是认真察访胜任的人臣。所以说,君道正确,贤才得以任用,百姓得到治理。国家治乱,根本在君主。所以说,君主自身是规正德行的根本,至于官吏则好比耳目,是受这根本节制的。君主立身有德,民众就受到教化;君主正德,官吏就能管好。管好官吏和教化民众,关键在于君主;所以,君子是不指望于民众的。因此,上面干预下级的职事叫矫,下面干预上级的事叫作胜。在上的人矫,则为悖谬;在下的人胜,则为叛逆。国家如有悖逆反抗的行径,那就是由于拥有国土的君主丧失了纲纪。所以,区别上下关系,规正君臣各自本分,叫作理;顺理而行不了错误,叫作道,道德规范一确定,民众就有轨道可循了。有道之君善于明确立法,而不是用私心来防范民众。然而那些无道君主,就是设立了法制,也还是要弃法而行私意。做人君的舍弃法度而行私意,那么,做人臣的就会假公为私了。其实不违公道,实际上也就是不违私道。表面执行公道而实际寄托私图,日久而行,却不被发觉,其奸恶心思如何不愈积愈大,其后果,往大里说会有侵逼和杀害君主的祸事,往小里说也将有相互勾结,发生内争的祸乱。这类事情所以发生,就是由于君主的道德没有树立而国家没有常法的原故。君德不立,妇女就能够窥伺君主的主意;国无常法,大臣就敢于侵夺君主的权势。大臣利用女人刺探君主意图,被宠爱的妇人利用男人的智谋来援引外国的力量。这样下去的后果是君主会废夫人而害太子,内部出现兵乱,并且招致外寇。这都是国君危险的征候。所以有道的君主,在上面设立五官以统治民众,民众就不敢行事越轨;在下面有五衡之官来纠察官纪,执事官员就不敢违法而行使职权。朝廷有一定的制度和礼仪,以尊奉君主权威,朝廷的衮衣和冠冕,都有相应法度规定,君主就可代表国家法度而临政了。人君据法而发号施令,官吏奉君命而行事,百姓顺从而成风,这样日久形成常规,如有违犯习俗背离礼数的人,民众会共同加罪于他,这样做君主的就可以安逸无事了。天子向天下发布命令,诸侯从天子那里接受命令,大夫从本国国君那里接受命令,儿子从父母那里接受命令,下听其上,弟听其兄,这是最顺的秩序。称重的衡石标准是统一的,容量的斗斛标准是统一的,长度的丈尺标准是统一的,武器的规格是统一的,书写文字相同,车辙宽窄相同,这是最正的规范。服从顺的,逆的就可被照出来;遵从正确的,偏邪的就可被照出来,这就像黑夜之中找东西而见到火光一样,奸伪之人是无法隐藏得住的。这就是先王为什么坚持统一民心的原因。所以,天子有了成就,就要把功德谦让于上天;诸侯有了成就,就要进献给天子;大夫有了成就,就要进献给本国国君;民众有成就,就应当追溯来源于父亲,并归功于长辈和老辈。这就是道和法所产生的根源,也是治国的根本。因此,一年考察一回工作的是君主,四时都要考察工作的是宰相,每月都要核查工作的是百官,从事劳动专务农业以等待上面命令的是一般平民。所以,作为平民百姓,应当在父兄中尽力劳作,听从君臣的命令去做事,然后由官吏评选其德才。做大夫的只尽量按着职分的要求办事,而不旁涉职责以外的事;至宰相,就要定出经常的条例来给百官做依据。宰相总揽枢要,百官谋士们根据实际情况评议好的措施,有所疑问则请宰相匡正。君主则发布大府有关的法令和珪璧印信,来进行稽考查验,只站在三层台阶之上,而向南接受辅里相呈上的政事枢要就行了。这样,君主有余暇的时日,而百官胜任其职务;四时的政令不出错误,而百姓严肃地完成上面的要求。只有如此,才算得上有法制而下有职分。道,成就人的生命,而外在于人。圣王明君善于了解它并用它引导民众。所以,治民有恒定之道,生财有经常之法。道是万物的枢要。做人君的掌握这个枢要以处理众务,即便下面有奸伪之人也不敢贸然行奸。道是虚灵无形的,有行道的人在,道就通行无阻;无行道的人,道就闭塞不通。没有道就不能治民,没有道就不能理财。人民得治,财富发育,福利就归于君主。由此可知明智君主把道和法看得比国家还重。所以,君主统治一个国家其实是“君道”在那里统治;王统治天下,其实是“王道”在那里统治。无论大而统治天下,小而统治一国,都是相应的道在那里起作用。既然如此,君王所要求的就能够从民众那里得到,君王所厌恶的就能够从民众那里除掉。所求者能在民众那里得到,贤能就可以进用;所恶者能在民众那里除掉,奸伪就能被察觉。好像冶炼对于金属,陶铸对于黏土,都是由工匠掌握的。所以,将要赏赐,厚恩却不能起到作用;将要行杀,威严却不能收到震慑之功。严不能震慑,厚赏不能收获人心,都是名实不符。做好事的人,他应得的奖赏不打折扣,民众就不会考虑私利;犯过失的,对他的惩罚不拖延,民众就不会抱怨刑威。威严惩罚的制定,不超过民众所应得的,民众就归附和亲近君上了。这就像天下雨一样,天降一尺的雨,大地的禾苗就生长一尺。可以授他人官职而自己不居官,分派人职事而自己不任任何事,独立行动而无人考核的,这样的位置就是君主的地位。古代先王主持天下,民众把他的德行比作神明,是因先王善于吸收民众意见。民众的意见,个别地听取,往往是愚蠢的;全面综合地听取,就会使人聪明智慧。即使有商汤、周武王的道德,也还是要多方搜集众人言论。因此,英明的君主顺从人心,适应人的性情,做事都从众人共同关心的角度出发。这样,命令发布下去就不会受阻碍;设置的刑罚,也就用不着了。先王是善于同民众合成一体的。与民一体,那就是用国家保卫国家,用民众保卫民众,民众当然就不会为非作歹了。就是那些明君,百步以外的声响,也照样是听不到的;隔上一堵墙,也照样是看不见的。所以能称为明君,是因为善于任用自己的臣下,而臣下又善于奉献自己的忠诚。如此信诚导致信诚,良善导致良善,四海之内都可以得到良好治理。因此,明君举用下级人才,完全了解他的短处和长处,了解其才能的限度,才委任其职务。贤人待奉君主,也是完全知晓自己的短处和长处,认识到自己力所及的限度,如此才量度能力而接受官职。君主按照这个原则来豢养臣下,臣下也按照这个原则来侍奉君主,上下期望的是才能使用上的客观公正,这样百姓男女也就都能治理好了。

四、心得:
1、地图27:了解一个团队,就应该了解它的形态、能力、人心所向之意。做事情之前,应了解你所具有的资源,对全局心中有数。原来古人打仗是如此的有把握,对对方了如指撑,以实取虚,以有取无。领导下达的命令,不得议论。开始辨识自已总是在心里评论领导言辞的好坏,正确与否,让自已在内心里闭嘴打住。服从领导安排。
2、参患28:猛毅则伐,懦弱则杀。这个主题有些搓中命点,什么情况下用兵,什么情况下不用兵,忍让,这似乎由一个更大的命点所控制着,就是双方之间更大的主题是什么,深入一层。君之所卑尊,国之所以安危者,莫要于兵。分清敌人和朋友是首要问题,要有一双火眼睛金看问题看人事。这样疏理一下,还是以大目标为标准,才是方向。凡兵有大论,必先论其器、论其士、论其将、论其主。器坚、士同心、将有谋、主明,强大的团队。工作这么久,越来越发现,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是强大的。每个人都是团队的一员,各守其本,莫要多事生非。
3、制分29:做人做事要凭心,不能让私欲蒙了眼。平时的行为要积德行善,否则自食恶果。信天生天杀之理。治国有器、富国有事、强国有数、胜国有理、制天下有分。治家领命、教化与被教化。
4、君臣上30:这一篇读起来挺费力的,分了几次读了几篇才略懂其意。 我总是要么就站在君主的位置上,要么站在人臣的位置上,这一篇把君臣结合起来了,我读起有点短路。
     某个瞬间像是看到了真正的人君应该是怎样,夫为人君者,荫德于人者也;为人臣者,仰生于上者也。这句很透彻,做孩子们的母亲,做为单位里的中坚力量,以德为先。做妻子,做下属的,仰生于上,仰仗仰望于夫,于父母,于领导。我没有这个仰的姿态。逆狠了。天子出令于天下,诸侯受令于天子,大夫受令于君,子受令于父母,下听其上,弟听其兄,此至顺矣。民有善,本于父,庆之于长老。反思自已的德行,认父亲。行公道而托其私,寖久而不知,奸心得于无积乎?奸心之积,其大者有侵逼杀上之祸,其小者有比周内争之乱。这个有点吓人,一下就被点破了。天雨然,泽下尺,生上尺。天威养人。夫民别而听之则愚,合而听之则圣。群众才是真正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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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8-11 12:25:0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兰兰 于 2021-8-11 15:27 编辑

2021.8.11
第8周  君臣下31、小称32、四称33、正言34
一、朗诵已完成。
二、正音查字:

匹:建筑工匠将两块外形轮廓凹凸互补的石头进行配对砌合。
给:为织机上的断线连结丝线,使纺织可以继续。
让:许诺退位,协助对方获得。
谗:用甜言蜜语献媚当权者。
谄:恶语诅咒,毁谤陷害。
腾:马昂首跃起。
役:被强征的壮丁,离家远行,戍边守土。
索:双手将草茎拧搓成绳。
狡:表示兽群轮番交替攻击猎物。
规:制约世人私心偏见。
矩:工匠手持器具。
质:武力胁迫以求财。
迂:曲折的奔跑行走。
称:表示用鱼笼反复捕鱼。
谒:迷惑者请求指点指示。
诅:祭祀祝祷,祈求祖先神灵降祸于敌。
輮:揉曲木条使成为轮框。
委:表示农妇负禾。
谟:不可言说,不可与他人说道
诏:召唤,发出号令。
骈:双马齐头并列。
湛:沉溺于美酒声色享受,生活安逸。

三、翻译:
1、君臣下:古时没有君臣上下之分,也没有夫妻配偶的婚姻,人们像野兽一样共处而群居,以强力互相争夺。于是聪明者诈骗愚者,强者欺凌弱者,老人、幼儿、孤儿、无子女的老人都不能得到照顾。因此,睿智的圣王就依靠众人力量出来禁止强横暴虐之事,残暴之人就这样被制止了。圣王替人民兴利除害,并规正人民的德行,人民便师从圣王。所以道术和德行是从贤人那里产生的。道术和德行的义理开始形成在人民心里,人民就都回归正道了。辨别了名物,分清了是非,赏罚使可以实行了。上下有了分际,民生有了体统,国家的都城便也建立起来。因此,国家之所以成为国家,是由于人民生活有了秩序;君主之所以成为君主,是由于掌握了赏罚。赏赐过多财物就会匮乏,刑罚过重政令就会暴虐。财物匮乏与政令暴虐,都是民心丧失的原因。因此贤明的君主重视日常教化,这样可以使民众平时服从治理,战时能够取胜,防守牢不可破。赏赐过多,国家供给不足;刑罚暴虐,民众不会信服。因此贤明的君主整顿宴饮、吊丧的礼节,以可见的物利激励人们。因此贤明的君主用八种官职勉励人民,用不同品秩的衣物用度表彰他们,用国家俸禄使他们生活富足,用国家法度使他们地位尊贵,这样人民就会亲近依附君主供其所用。民众可用,那么天下就会归附了。施行君道,遵循正确的道路天下就都会来归附,反之则不会。就好像海浪一样,激荡涌到顶端就会落下,这是其必然的规律。因此用怀柔之心施以恩德,用敬畏之事展现威势,天下就会归附。有道的国家,只要发号施令,百姓就全都会亲近归附君主;只要颁布法典,贤人列士就全都会为君主竭忠尽智。方圆千里之内,哪怕是一束布的惩罚,一亩田的赋税,国君都会知晓。掌管刑赏者不敢窃取刑赏大权,百姓顺从如同大家都是同一个父亲的儿子,都是同一个家庭的成员,这是由于义礼分明的缘故。在下位者不拥挤在上位者,臣子不拥护君主,贤人就不会前来效力。没有贤人效力,百姓就不肯为君主效力。百姓不肯为君主效力,天下就不会归附。因此说,施行德泽赏赐的权力被侵夺,国君就有危险;论定功劳赏赐的权力被侵夺,功臣就有危险;君主发号施令的权力被侵夺,官吏就有危险;君主决定刑罚的权力被侵夺,百姓就有危险。贤明的君主要严格禁止过分侵占权力的行为。在上位者没有过分侵占君权的言论,在下位者也就不会有贪取侥幸之心了。做君主的背离正道抛弃法制,而专好谋求私利,这叫做作乱。做臣子的,改变常规常法,而巧于营官讨好君主,这叫做僭越。作乱发展到极致就是暴虐,僭越发展到极致就是背叛。这四种危险出现一种,就会失败,敌人就会来图谋这个国家。因此多行施舍、从容宽厚以防止祸乱,百姓就会喜悦。选拔作用贤者,敬重礼遇那些孝悌之人,奸邪虚伪之人就会收敛行迹。约束过度放纵,强调男女之别,那么私通淫乱之事就能够被隔绝。贵贱区分遵循礼仪,人伦等级没有逾越,那么有功之人能够得到勉励。国家有固定的法律制度,常法不会受到隐藏,那么百姓心中就没有怨恨。这五个方面,就是弘扬德行、改正错误、保全国家、安定百姓的方法。统治民众的君主会有大过,为人臣者也会有大罪。国家为君主所拥有,百姓为君主所统治,拥有国家统治百姓却任命百姓憎恶之人去掌权管理,这是第一项过失。百姓有三季的农事,君主没有做好安排,百姓不愿为其效力,就不再是其子民。百姓不是君主的子民,就不能用来守卫或作战,这是君主的第二项过失。为人臣者,享受国君给予的高官厚禄,担任重要职务,却背离职守,顺从君主的私欲,逢迎君主的脸色,通过阿谀奉承控制君主,这是为人臣的大罪。君主有过失而不改正,称之倒行逆施;臣子有罪过而不诛灭,称之为犯上作乱。国君是逆君,臣子是乱臣,国家的衰亡指日可待。因此有道之君掌握国家根本,辅相掌握国家枢要,大夫执行法令管理群臣,群臣竭忠尽智为君主服务。这四类职守得到执行则国家大治,变换不安则国家动乱,因此不能不明确规定且坚持遵行。古时候,圣明君主把提高人民生活水平作为根本要务,仔细了解祸福产生的原因。因此对于微小的事情都谨慎从事,对违背礼法的行为都详细辨别,追寻其根源并根除它。这样,那些举止轻妄、奸邪伪诈之人就不敢尝试为非作歹了。这就是制定礼法规正人民的途径。古时候有两句话:“隔墙有耳,身边有潜藏的贼寇。”所谓隔墙有耳,说的是密谋遭到外泄;所谓身边有潜藏的贼寇,说的是那么收买人心想要暗中僭越的人。密谋遭到外泄,是狡猾的妃妾窃取君主掌握的内情去帮助那些四处活动的奸人。收买人心想要暗中僭越之人,是那些丧失高位沦落为低贱的人为其奔走效劳。英明的君主在位,善于逢迎的小人就不能窥测国君之意而行谄媚之事,因为近臣中欺诈者都被惩罚了;大臣也不能侵夺君主的权势,因为相互勾结、结成帮派之人将因为君主英明而被诛灭。身为君主要远离进谗言之人,废黜结党营私之人,那些邪恶放纵的坏人与行游说之事的说客没有在朝中做官的,这是遏止欺诈、限制奸邪、巩固国家、保全自身的方法。作为君主,统治群臣百姓,需要借由靠近君主的左右近臣相互协调,上下一气。因此左右近臣是群臣与君主之间的中介。制度与法令向百姓颁布,一定要借由左右近臣完成。左右近臣将缓办的命令改为急办,就可以借助急办获得权威;将急办的命令改为缓办,就可以借助缓办施惠于民。立威与施惠的权力转移到君主之下,君主就危险了。君主要了解下层官吏贤能与否,一定要通过左右近臣。地方的财物民力上贡给君主,也一定要借由左右近臣。能够颠倒下层官吏贤良与否的汇报结果在下层结党立威,又能够用财物民力使君主陷入困局无法自拔,且能够在下面显示自己的功劳。这些左右近臣能够兼顾上下谋取私利,爵位与法制对他们都不起作用,君主的处境就很危险了。先于君主行赏,是侵夺君主行赏施以恩惠的权力;先于君主施刑,是侵夺君主施刑树立威严的权力;在外制造谣言,是威胁君主;扣压政令不发布,是封锁君主。这四种情况全部发生,而君主百姓尚未察觉,那么国家的危险指日可待。神圣之人称王,仁智之人为君,勇武之人充当将帅,这便是所谓天道人情。依照天道人情,通达之人成为君主,受尊宠者充做臣下,这是由自然法则决定的。因此掌管谋划之人不参与具体事务,亲自参与具体事务不掌握谋划。因此君主思虑谋划而不亲自劳作,百姓亲身劳作而不思虑谋划。君臣上下职分明确,那么礼法制度便得以建立。因此用臣民侍奉君主,用劳力者侍奉劳心者,用形体侍奉心灵,这是万物的道理。心灵思虑举止进退,形体践行俯仰屈伸。思虑举止进退的负责发号施令,践行俯仰的负责身体力行。负责身体力行的臣下要方正,负责发号施令的君主要圆通。圆通者长于运转,运转带来变通,变通才能和谐。方正者为人执着,执着方能坚定,坚定带诚信。君主用利来调节达到和谐,臣下用守节来表示诚信,那么上下就没有偏差了。因此说,君主制定法令制度要仁爱宽惠,臣下要谨守信义。这就是所谓的上下之礼。君主在国都,就好像心灵在体内。君主在上确立道德典范,百姓在下就会受到教化。戒慎之心在体内形成,那么相应的容貌就会表现在外。所谓施政,是用来彰显君主的德行。知道什么适合自己,就知道什么适合百姓,这是服从其中道理的结果。知道那些对于百姓而言不合适的,回过头来修正自身,这是返回根本的方法。对自己要求多,德行就可以树立。对百姓要求少,百姓就容易满足君主的要求。因此君主的精力贯注于上,臣下的精力贯注于下。精力贯注于上者,掌握天时,安排民力。精力贯注于下者,开发地利,满足财用。因此可以整顿大义,慎重对待天时季节,向上礼敬神明,向下公正对待大臣,这是明君的治国之道。能够依据法律办事,不徇私枉法,向上可以匡正君主的过错,向下可以救济百姓的困苦,这是忠臣的应有之义。贤明的君主在位,加之以忠臣辅佐,就可以用政令与刑罚治理人民。引导百姓去关心衣食之利,因此百姓就会老实而易被操纵,愚昧而易被控制。君子求食于治国之道,小人求食于出卖劳力,这就是本分。君主没有威势无法树立权威,政事无所作为百姓就无法谋生。按照这样的本分去做,国家就会安定,奸邪之人就会减少。君子求食于治国之道,义礼就详审完备而明确,义礼详审明确,伦理等级就不会被逾越,即便是掌握兵权的卿大夫也不敢存有侥幸之心,那么君主就没有危险了。平民百姓求食于出卖劳力,就勉力从事农业生产,务农之人众多,就会勉力生产而服从命令。因此贤明的君主执掌政事,百姓受君主控制,主好像草木受时令控制一样。因此百姓偏于保守就要使他们开通,百姓偏于开通就要使他们保守。疏导他们就能流通,阻塞他们就能停止。唯独贤明君主既能做到疏导,又能做到阻塞。疏导则使君子遵守礼制遵守礼制,阻塞则使百姓专心务农。君子遵守礼制,就会君主尊贵而百姓顺从;小民专心务农,就会财物丰厚而储备充足。君主尊贵百姓顺从,财物丰厚储备充足,这四者齐备,想要迅速称王也不是难事。四肢六道是人的躯体;四正五官是国家的躯体。四肢六道不通达,叫作身体失调。四正五官司不忠于职守,叫作国家混乱。因此国君从异姓国娶妻,设置有侄娣、命妇、宫女等,全部都有相应的法制,以此来管理好宫中之事。明确男女之别,公布防止产生嫌疑的礼节,以此来防止奸情出现。因此宫内宫外不得私通,邪恶的谗言不会滋生;妇人的言谈不涉及国家政事,群臣子弟没有与宫中的交往关系,这是先王用来彰明德行禁止奸邪,昭示公道消除私欲的手段。明确诏立嫡长子,设立其受尊宠地位,不因那些与嫡子争宠的庶子而做出伤害礼义名分之事。君主优待偏爱自己喜欢的庶子,在权势上不能与嫡子等同。庶子的爵位虽然尊贵,但嫡庶之礼不能不执行。为嫡子选拔监督交际的官员,要用华服装扮这样的官员,用文彩的旗帜表彰这样的官员,以此来增强嫡子的威望。这样嫡庶兄弟之间没有隔阂,散布谣言之人也不敢有所动作。所以,君主在设立辅助的时候,列举他的功绩时还要考虑是否合于德的标准,论定他的劳绩也要看合不合乎法度,功劳与德法相互参验,全面考察,还要尊重他的权威,明确对他给予信任。如此,下面的大臣就没有因上谏言而导致杀身之祸的顾虑,其他聚集在朝的小官员也就没有抑郁怨恨之情。这样,国家就可以太平而百姓中也就没有奸邪现象了。君主在选拔贤才的时候,要举拔有德行的人进入爵位的行列,不要容纳无德之人;要举拔有才能的人担任适当的官职,不要容纳无能之辈;要把德行放在功劳之上,不因为资历年限而加以抑制。这样,君主就没有困难,而人民也不会心存侥幸了。国家所以动乱的原因就四,所以灭亡的原因有二。后宫中有与正妻争夺地位的宠妾,这是内宫之乱;庶子中有与嫡子争权夺位的宠子,这是家中之乱;朝廷中有与辅相争权夺位的宠臣,这是国家之乱;君主任用的官员没有才能,这是众官之乱。不能辨别上述四种情况,君主就要失去体统。众官朋比结党各怀私利,君主就会失去宗族的拥护;国家的机要之臣阴谋策划对抗君主,君主就要失去外部的援助。内部失去宗族支持,外部失去各方援助,这就是国家灭亡的两个原因。因此正妻必须确定,嫡子必须确立,辅相必须恭敬听从君主,百官必须忠诚守信敬事政务。因此说,有宫中之乱,有兄弟之乱,有大臣之乱,有群吏之乱,有小民之乱。五种祸乱只要发作,那么君主就危险了。宫中之乱叫做嫉妒纷争,兄弟之乱叫做结党营私,大臣之乱叫做假托天命,群吏之乱叫做忿言悖逆,小民之乱叫做财物匮乏。财物匮乏催生不讲礼仪,忿言悖逆催生傲慢言行,专擅弄权、结党营私、嫉妒纷争催生国家动乱。因此核定嫡庶名分,稽察僭拟行为,诛杀近臣中的欺诈者,宫中就可以安定了。教训大臣讲求功效,教训群吏讲求实干,教训小民做好本业,国家就会强大。仔细观察天时,观测土地性质,调节使用民力;禁绝奢侈品的生产,奖劝农事生产,给无业者安排职事,百姓就会得到治理。君主核定赋税数额,下到什伍进行征收,日期临近尚未缴纳者以法律制裁之服从,以坚定小民的供奉之意。每乡设立教师来满足教学需求,按照学生的才能授予官职,到年限就进行推举,士人就会返回修德的正途。衡量德行和功绩,观察他们的能力,参考百姓的舆论意见,然后委托以国家重任。这样士人就都返归于真实诚信了。


2、小称:管子说:“做人当首先忧虑的是自身修养的不完善,而不是担心别人不知道自己。丹青虽埋在高山深处,人们发觉它的用途后,就去把它们开采出来;美玉珍珠虽藏在大渊深处,人们知道它的价值后,就去把它们取出来。所以,我自身可能有过错行为,民众的评价却不会有错误。民众的观察力是精确的,谁也逃不脱他们的眼睛,而去做坏事。所以,我们做了好事,他们就会表扬我们;我们有了过错,他们就会批评我们。面对民众的批评与赞誉,就不需要再回去询问自己的家人了,所以先王总是很敬畏民众。持有善名而且听从民众意愿行事的国家,没有不走向强盛的;持有恶名而且违背民众意愿行事的国家,没有不步入衰弱的。即使是天子诸侯,如果民众都因其持有恶名而离去,那么他也只好捐弃其领地而出走,所以先王总是很敬畏民众。人观察我自身最便利的是什么?是神气与目光。圣人借用这个便利而倚重它,因而得到民众的尊重,从而名声远扬。我们也都很倚重它,但是圣人倚重它们表现自己善的一面,我们则倚重它展示坏的一面。我们倚重它展现自己的糟糕,却想招来美名,那怎么可能得到呢?即使是爱戴亲近我们的人,也不会说我们好。毛嫱和西施是天下皆知的美人,如果她们脸上总是满含怨怒之气,也就不能算作是美了。何况我们相貌不好而又满脸怨气呢?满脸怨气,满口恶言,以如此全盘的糟糕去求得美名,这怎能办得到?很严重啊,百姓憎恶那些缺陷多的人。所以,我们应当慎重对待自身的言论修为,巡长的就要截短它,过短的就要续长它,过满的就要加以疏导宣泄,空虚了就要加以充实满足。”管子说:“善于归罪于自身的人,民众就不会再归罪于他;只有从不肯归罪于自身的人,民众才会归罪于他。所以,勇于承认自身过错的人,是强大的;善于修养自身节操的人,是智慧的;不把过失或不善之事归罪于他人的人,是仁义的。所以,明君有了过失总是把错误归之于已身,有了善举则归功于民众。有了过失归咎于己,自身就会反省并修德自新。有了善行就归功于民众,民众则会因之喜悦。推让善行以取悦于民众,反省过失以警戒自身,这就是明君能治理好民众的原因。至于夏桀和商纣却不是这样,有了善举就归功于自己,有了过错则归咎于民众。将过错归罪于民众,民众就会愤怒;将善行成就归功于自己,自己就会骄矜。推脱过失以激怒民众,揽善居功以骄纵自身,这便是暴君身死国灭的原因。所以,明君总是戒惧自己发出的话语声音带给人耳朵的感觉,戒惧自己的意志神气给他人眼睛的观感。这两者有关天下得失,怎么能不谨慎呢?工匠有能力感应手中的斧子,因此有办法运用斤斧根据绳墨料理木材。后羿善于感应手中的弓箭,因此有办法运用弓弩射中目标。造父擅长感应手中的缰绳鞭子,因此有办法赶超快速的野兽,迅速走完远路。天下没有永恒的混乱,也没有永远的太平。坏人当道、恶君当政则混乱不堪,善人治世、仁君当政则长治久安,关键在于当政的贤善之人内外修为皆已尽善,有办法感化民众。”管子说:“修养恭顺谦逊、忠敬仁爱、推辞谦让,摒除怨气、与人无急,以此待人,就不会失去人心。相反,如果自身行为狭隘多怨、争名逐利,相互之间不讲恭逊谦让,可能就自身难保。恭逊敬爱的品行,真是太重要了。遇吉事有恭逊敬爱之道可主持祭礼,遇凶事时可借以居丧。大到可以用它治理天下而不必增益其他的什么,小到可以用它修治自身而无需减损些什么。若将其行于京都、全中国,再扩展到四方蛮夷之国,以至于禽兽昆虫,都可以靠它来决定治乱。身上浸润了这种品德则会带来荣誉,身上缺失了这种品德则会带来耻辱。如果认真躬行这种品德而不懈怠,即使不开化的偏远各族人民,也可以被感化百相互关爱。如果真正抛弃了这种品德,即使是兄弟父母,也可能变得互相憎恶。所以,恭逊爱敬对于人的生命本体来说,有则可使之爱,无则令其恨;恭逊爱敬对人的名誉来说,有可使其荣,无则令其辱。其变化事物本质和名声的作用,简直如同天地一样大,所以先代圣王把它叫作‘道’。”管仲得了病,齐桓公前去探望。齐桓公说:“仲父您的病很重了,假如不讳言而此病不能康复,仲父还有什么话要教导我呢?”管仲回答说:“您就是不来问我,我也会把话讲给您的。不过,只怕我讲得再明白,您也还是做不到啊!”桓公说:“仲父您要我往东就往东,要我往西就往西。仲父对我的教诲,怎敢不听从呢?”管仲整整衣冠,叫人扶他起来,回答说:“臣希望您远离易牙、竖刁、堂巫和公子开方这四个人。易牙用烹调技术伺候您,您说:‘只有蒸煮的婴儿味道没有品尝过。’于是易牙就蒸了他第一个儿子献给您。人之常情,没有不爱惜自己儿女的,他对自己的儿子都不爱,又怎能对您有真爱呢?您喜爱女色而又忌妒防范他人,竖刁就自施宫刑进宫为您管理内宫女眷。人之常情,没有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他对自己身体尚且不能爱惜,又怎能真心爱惜您呢?公子开方侍奉您,十五年不回家看望父母,齐国与卫国之间,走不了几天行程就能到。我听说过,伪善不可能长大,掩盖虚谎的行径也不可能长远。生平擅长做虚伪的坏事,死时也一定不得善终。”桓公说:“说得好。”管仲死了,安葬完毕。齐桓公憎恶这四人的作为,于是免去了他们的官职。但是,驱逐了堂巫后,桓公却生了鬼魂撞笴的怪病;驱逐了易牙后,却感到食味不佳;驱逐了竖刁后,内宫却混乱不堪;驱逐了公子开方后,朝政也大乱。桓公说:“唉!圣人原来也难免有犯错误的时候啊!”于是又重新起用四人。再过一年,四人发难作乱,把桓公围困在一个屋子里不让外出。有一个宫女,从墙洞里钻进去,来到桓公住的地方。桓公说:“我饥饿难耐想要吃东西,口渴难忍想要喝水,却都得不到,为什么呢?”宫女回答说:“易牙、竖刁、堂巫、公子开方,这四人瓜分了齐国,道路已有十天不通了。公子开方已把七百多社的土地和人口送给了卫国,所以,吃的东西将没办法得到了。”桓公说:“唉,原来如此啊!圣人的话实在是有远见啊!要是人死了没有知觉还好,若是地下有知,我还有什么面目去见地下的仲父呢!”于是拿过一块巾布,裹头蒙面而死。桓公死后十一天,尸体的蛆虫从门缝里爬了出来,人们才发现他死了。于是,用南门的门板掩盖了桓公的尸体,草草下葬。齐桓公之所以死去十一天,蛆虫爬出屋外而无人收尸入殓,就因他最终没能听从贤人忠告的原故。公、管仲、鲍叔牙、甯戚四人曾在一起宴会喝酒,喝到畅快的时候,桓公对鲍叔牙说:“为什么不起来给我祝酒呢?”鲍叔牙捧起酒杯,走上前,说道:“祝您永远别忘记逃奔莒国的日子,希望管仲永远别忘记被捆绑关押在鲁国的日子,希望甯戚永远别忘记车下喂牛的日子。”桓公离座拜谢,说道:“我和两位大夫若能不忘记您这几句忠告,齐国就必定没有危险了。”
3、四称:桓公问管子说:“我生性懦弱昏庸,不懂得与四邻诸侯如何交往的道理,仲父不应当把从前有道之君的经验全部告诉我么?我也好有所借鉴。”管子回答说:“我所能做到的与不能做到的,您都全部了解,您又何必再叫我发表意见呢?”桓公又问管子说:“仲父啊,我生性懦弱昏庸,不能通晓与四邻诸侯交往的道理,您不应该给我讲讲古代有道之君是如何做的么?我也好有所借鉴。”管子回答说:“我从徐伯那里听说过,从前的有道之君,都敬奉山川、宗庙和社稷的,对于先朝的故旧大臣,因其忠诚国事而加以收罗,优加赏赐,使其富有。巩固武将的权力官位,充分发挥他们的能力,有智慧的人在前面引导,贞廉之士在左右支撑,争相提倡行义,上下都注重品性修养。刑法公开宣布、政务明察一切,一年四季的行役举事安排没有失误,民众生活没有忧虑,五谷都能顺利繁茂生长。外交内政均衡和睦,各国诸侯如臣民般乐于服从,国家安定宁和,长年不用兵革相见。把币帛施赠予邻国,使其感怀恩德惠泽;把政令昭示于邻国,用以作为他们的法度规范。这样也就可以称作从前的有道之君了。”桓公说:“这些话太好了!”桓公说:“仲父既然已经给我讲了古代有道之君的所作所为,不应该再给我讲讲古代无道之君的所作所为吗?这样我也好引以为戒。”管子说:“像您这样本质美好而又明智通达的君主,既然已经明识了良政善治的道理,又何必再听那些丑行恶事呢?”桓公说:“您这是什么话呢?用黑色布给黑色的衣服沿边修饰,我又怎么知道它的美丽呢?用白色布给白色的衣服沿边修饰,我又怎么看出它的好看呢?您已经对我讲了德政善道的修治标准,却不给我讲败政恶道的治理情形,我又怎样识别‘善道’之所以称之为善的因由呢?”管子回答说:“我曾从徐伯那里听说过,从前的无道之君,都是大建宫室楼宇,高筑亭台楼榭,不用良臣,只亲近谗贼。拥有家族却不懂得治理,总是要依靠别人来谋划;政令恶劣,世道混乱黑暗如同在漆黑的夜里;譬如野兽恣意横行,人民找不到光明之地。不遵循天道,不借鉴四方,有家族却不好好治理,就好像发狂迷失本性,众人都在怨恨和诅咒,这样的国君很少有不遭到灭亡的。他们还招纳巧言如簧者和戏子艺人,广置钟鼓乐器,沉溺于赌博游戏,玩赏音乐演奏,诛杀良臣,戏弄女子,昼夜不停地进行田猎捕狩,凶暴地对待同姓长辈诸侯,整天驰骋,戏乐笑语,荒淫无度。其施政既有偏差,刑罚就更加酷烈,对内侵削民众,还自以为有功,就好像有漏洞的锅一样,怎能没有枯竭之时呢?这样也就可以称作是古代的无道之君了。”桓公说:“讲得真好啊!”桓公说:“您既然已经给我讲了古代有道之君和无道之君的言行举止,您难道不应该给我讲讲古代有道之臣的做法么?这样我也好有所借鉴。”管子回答说:“我曾从徐伯那里听说过,古代的有道之臣,一旦与君主订立君臣关系,就从不逢迎讨好君主左右的宠臣;君主能理解他就出来做官,不能理解他就辞官归隐。如果国家有事,一定先为国家利益着想,而竭尽全力地发挥自己的才能。他遵循祖德,明辨顺逆,推荐贤人,使谗慝之徒不敢兴风作浪。以道义来侍奉国君,以礼让来善待属下,使贵与贱互相亲近,相处有如兄弟,忠于国家利益,使上下各得其所。平时静居则思言行是否合宜,发语出言必定经过深思熟虑,行动起来则会有所建树,治国则使其富强,治军则使其克敌,遇到危难或面临突变,虽死不悔。在国君近旁就矫其过失,远离国君也能尽心辅佐,以道义为原则来与人相交,以廉洁为原则来为国处事。当官行政则办事妥帖,酒食饮晏则能与人共享,从不诽谤自己的国君,也从不隐瞒自己的意见。国君若有过失,则进谏而不迟疑;若国君有忧虑难办之事,则自己竭力承担为君排难解忧。这样也就可以称作是古代的有道之臣了。”桓公说:“讲得真好啊!”桓公说:“您既然已经给我讲了古代有道之臣的行为处事,难道不应该给我讲讲古代的无道之臣是怎么做的吗?这样我也好引以为戒。”管子回答说:“我曾从徐伯那里听说过,古代的无道之臣,自确定为臣之后,就只是逢迎敬事君主左右的宠臣;运用邪见佞说以求升进,从不忘掉自己的荣华;只知道进取而不知退让,进而又利用君主的宠信来兜售自己的高贵权位。只重视金银财宝,而看轻爵位身份;有进身的机会就辅佐国君,稍不如意即非议君主,以此等行径败坏国君的名誉,还推脱责任说‘非我所为’。纠集一群不仁之辈,攻击贤士能人,对待有钱有势的贵人就像追逐财宝钱货一般,对待贫苦低贱的弱小就尽量回避形同陌路。贪图金银财宝,追逐美酒佳肴,不结交忠诚贤善的人才,只亲近曲事自己的爪牙。为人傲慢不恭,不愿结交善士,却与谗贼相互勾结,不去排解人们的纠纷争斗,却只催促人们相互争讼。沉溺于饮酒作乐,仪容举动不合礼法。不遵循先朝的旧法,又经常改动国家固有的法规,擅自设立政令,蒙蔽迷惑国君视听,篡夺国政大权,用来保全尊贵的地位,放纵其矜夸习气。罢黜捐弃善士好人,提携援引市侩之类,朝廷内部陵越等次,在朝廷外面结党营私,互相贿赂,吃喝成风,使满朝文武都来迷乱国君,而国君一旦有过失或祸患,又都只管各自保全自身。这样也就可以叫作古代的无道之臣了。”桓公说:“讲得真好啊!”
4、正言:亡俟。
四、心得:
1、君臣下:君私---乱---虐。臣易常---谄上---腾---背叛。守常,不要变来变去的,不能随心随性。谨记:穆君之色,从其欲,阿而胜之,此臣人之大罪也。在单位警惕自已阿谀奉承领导的心。主劳者方,主制者圆。圆者运,运者通,通则和。方者执,执者固,因则有信。在家我是方者,加油干。君以利各和,臣以节信。以德掩劳,德是第一位。兄弟之乱叫结党营私,想起我跟姐姐从小不合,到现在也不太合,我们这是在营私,不顾家族利益。在单位生不合,动乱不安。守好本分是最重要的。总的说来,读这篇文章,觉得守本最重要,任何事情发生,先从自已身上找原因。大后方永远是那个大系统,不能营私生乱。
2、小称: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一切都逃不脱群众的法眼,加强自我修养,长者短之,短者续之,满者洫之,虚者实之。称身之过者,强也;治身之节者,惠也;不以不善归人者,仁也。做个有担当的人,从能承认自已的错误开始。不以不善归人者,仁也。我还差远了,修身修心。学会兜底。惧声以感耳,惧气以感目。打动别人先得有颗柔软的心。我的心还不够柔软。我这颗强硬的心,大概总是不能把大系统放在心里,抱着阴负着阳,反了。执着自已不放手,而忘了这世界还有别人,还有大系统。私心太重。
3、四称:抱着私越行越远就是不道。能当上国君国臣的人,肯定也还是有点能力的,但是能力越强,造成的危害也越严重。以此比对自已,提醒自已,戒骄戒躁,积德修身。
4、正言:亡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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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8-21 22:57:22 | 显示全部楼层
2021.8.21
第9周  侈靡35、心术上36、心术下37、白心38
一、朗诵已完成。
二、正音查字:
侈:一人享有两份肉食,超出平均水平。
靡:茎干柔弱的蕨类植物在强风中变形,葡伏倒地。
朐:弯曲的肉干。
术:可以剥下枝茎上的青皮、用来绞绳或编篮的植物。
慕:暗暗地想念、向往,未曾公开表达。
白:新蒸出笼的大米饭馨香迷人,明晰如雪的样子。
三、翻译:

1、侈靡:
问道:“古今的天时一样么?”回答说:“一样。”“人事是否相同呢?”回答说:“不同。但可以根据古今不同情况加以管制。帝喾、帝尧之时,昆吾山的宝物就埋藏在地下而无人开采。这并非用了什么独特过人的管理方法,而是因为山上的木材不用砍光就已够用,水中物产不用打捞完就已够吃。民众耕种以自给自足,并用剩余的奉养天子,所以天下太平。民众放牧牛马不用相遇,百姓不相互往来,习俗也互不了解,不出百里就可以满足各种需要。因此有公卿而无需忙于政事,天下是平静的。那时的罪刑,使犯罪者一脚穿草鞋一脚穿常履就可以充当死刑。现在使用周公之法断案,断足和断头的充满录簿,被处死的人们还是不服从,这并不是人性不怕死,而是极度贫困的缘故。土地贵重,人口增多,生活贫困而供给不足。发展奢侈消费品生产,民众生活才能富足起来,这是不重虚名而注重实际的措施。圣明君主省心省力于农业而纵情游乐,以致日夜游乐。”
问:“如何根据时代变化而改变呢?”回答说:“最好的办法是扩大侈靡消费。不看重实用之物,而看重无用之物,那么民众才会服从治理。所以不看重粮食而看重珠玉,重视礼乐而轻视生产,这就开始抓住了关键。珠是阴中之阳,所以胜过火;玉是阴中之阴,所以胜过水。它们变化如神。因此,天子应当储存珠玉,诸侯应当储存金石等乐器,大夫应当储存狗马等玩物,百姓应当储存布帛等物资。否则,强有实力者占有珠玉,聪明的人将屯积垄断珠玉,他们就会操纵物价使贵的变贱、贱的变贵;否则,鳏寡独老之人也就没有生计了。这是经济贫富均衡的开始。”
“政令与教化哪个最为急需呢?”管仲回答说:“政令与教化的作用相似但方法不同。教化,就像秋云一样高远,能触动人心中的悲情;又好像夏天的静云一样温和,能浸及人的肌体;深邃得如同泰山那样寂静,能触动人的怨思;浩浩荡荡如流水,使人思念又令人神往。教化的开始,君主一定要以身作则,就如同秋云初现,无论贤者、不肖者都会被感化。崇敬地对待它,挚爱地使用它,就像为神山筑起篱笆而祭祀一样。贤人虽少,不肖者虽多,如果能够尊重任用贤人,不肖者怎么会不被感化呢?至少今天的政治则缺少这样的准则,很有些成就刑罚的特征,离开尊重少数贤人的准则,政令还能驱使人民吗?”
“役使贫者与富人该怎样才好呢?”回答说:“人太富了就无法驱使,太穷则不知羞耻。没有坡度落差,水就不会流动,没有源头,水流就会迅速枯竭。云层平缓则无大雨,没有积云,雨就会很快停止。政令只平和而没有威严,就不能施行;只是泛爱而没有亲疏之别,则难有真情。亲近能辅佐你的人是有用的,没有用的人则应回避。如果彼此相互讹诈,必然又会使人生怨。看重其短而轻视其长,毫无规矩地用人,就会危害国家的根本。不称其位而主持祭祀,就是欺骗先祖。违背盟誓和背弃盟约,则有伤信用。尊敬父祖,就是尊敬祖先。信守盟约,就是讲求德行。遵循天尊地卑的道理,是为了显明权威。这三者兼具,则是君主的法宝。必以已有的事实考论人,国家的政令才得以施行,才可称王天下。
“请问该如何施行于政事呢?”回答说:“必须辨天地之道,然后才可以建树功名。懂得地利,可以使人民富有;熟悉侈靡消费,可以借此团结士人。君主自己好为政事,强明果断,施政仁慈而善于用人。君主因推行善政而得长寿,百姓也会无灾疫,六畜繁育,五谷丰熟,然后才可役使民力。如果邻国之君都不贤,就能够成就王业了。”
“若是邻国之君都很贤明又将如何呢?”回答说:“或者迅速变换卿相,或者迅速调整政事,与时俱变才可以成就功名。人民受到币帛赏赐就会更努力,种植繁茂则人民富裕;适应天时的变化,就能与万物共生长;如同日月放出光芒,如同风雨应时降落,如天之覆,如地这载,这才是人民所崇尚的君主。没有这些业绩而硬要比配天地,这不是天子当为之事。人民思变而君主不能适应变革,就好比木头外面包一层皮革,虽有皮革地不能称为皮革,不可使用。人民可以心悦诚服为信义而死,许多诸侯则常为利而死。”
“请问各国诸侯的货币情况如何?”回答说:“货币,是用来表示物价的,物价则依据君主的重视程度而定。我们国君若重视打猎,国君就重视虎豹之皮。崇尚功劳的国君,重视金玉货币。好战的国君,重视铠甲和兵器。而铠甲兵器的根本,又首先在于田宅。现在我们国君要发动战争,那就请先解决人民所重视的事情。
“改善饮食、奢侈逸乐是民众的欲望。满足他们的欲求和愿望,就能役使他们。假设只是让他们身披兽皮,头戴牛角,吃野草,喝野水,谁能够役使他们呢?内心伤悲的人无法获得功效。所以要吃最好的饮食,听最好的音乐,把禽蛋雕画了再煮食,把木柴雕刻了再焚烧。挖掘丹砂的洞口不堵塞,商贾贩运就不会停止。富人奢侈地消费,穷人不断地生产制作,这才可以使百姓乐业,百业振兴,都有饭吃。这不是单独某个人可做到的,大家都要积储货物才可以。
“对待大臣,应当有所赐又有所夺,有所差使又有所免。为国出力的徒役,要使其富裕,要像父亲教子一样训教其服帖;既赐予空头爵位骄纵他们,又收取春秋作物果实以削弱他们;还应采用繁杂的礼仪来限制他们,又经常选拔其中精明强干的人进行表彰。对于精明强干的人,可因材任事:能言者用他做舌辩外交的工作,有智者用他做侦查性的工作,性行廉正者用他做监督人的工作。对于性行顽强而侵凌大人物的人,无德而轻蔑上级的人,则不加使用而流徙外地,因为这些人都是亡国的祸因。巩固法制而遵守传统,提倡礼节而改变民俗,重信用而贱虚伪,尚良弓而重壮马,这都是立国的原则。凡治理国家,先要违反人民好逸恶劳、贪生怕死的本性,然后才可以与民亲近。人民图安逸,偏要教之以劳动;人民贪生,偏要教之以殉死。‘劳动’教育成功了,国家就可以富裕;‘殉死’教育成功了,君威就能远扬。
“圣人,更善于协调阴阳,因此外表平易而内心中有智谋。所以,放任情绪伸张了就伤害精神,质地美好可能影响外观,变化得好才有名声,改变得好的须应合时势,不能预见事物端倪者,灾祸便降临其身。所以,要顺应地利,尊奉天意,打开公墓,厚葬为国战死之尸。顺应地利,就是参悟天地的规律。尊奉天意,行动必须明确。厚葬战死之尸,待遇与生前爵位相同,公开举办此事,为国献身之道必然大行。打开公墓之门,向送葬的人们展示动人的言词。敬献酒爵,由那些深知鬼神次序的人员献上牛羊等贡品与珪璧玉器,并执爵祭酒。同时举行消灾仪式,以小物制伏大鬼。坟墓内圆外方,要为横死战场的强鬼招魂,营建高大的坟丘,这样鬼物就安生了,死者愿望也就得到实现了。”
桓公问:“如果墓门阻塞,百姓谁还来游观?这又该如何防备呢?”回答说:“选择上天保佑、鬼神喜欢、人民爱戴的人,将其灵位放入灵寝之中,这样就可以安定百姓了。”
又问:“财产多的与财产少的在朝廷地位相当,又将如何处置呢?”回答说:“可赐予尊爵并赞誉他们,可封以高官并使他们有危机感,从而因其才能责其政绩实效。如果他是出身于亲族的,那就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免使人嫉妒而遭陷害;如果他是出身于疏远的,那就要多多接近一些,免使人挑拨而蒙冤,这就是应当采取的办法。”
齐桓公问道:“如果大臣位高权重,将会对朝廷有害。我忧虑并想消除这种祸患,以求防患于未然,怎么办呢?”管仲答说:“令其深根固植,不要砍伐。给予其稳定职位,不要动不动问罪。深入了解他们,不要令其经济来源干枯。令其地位巍峨高大,不要铲除。彰显其名分,不要损毁。旌表其荣耀,不要过分放纵。十句话也不顶这些话中的一句,坚持上述的道理,遇凶必将化吉,因为当其恶贯满盈时方可削平之。”
桓公问:“无事的时候积累财富,以防备有事之时拿出来利用,怎么样?”管仲答:“积累财富的人应该拿出余粮奢侈地挥霍,装饰车马尽情驰乐,多备酒醴心情享用,这样的话,一千年都不会粮食短缺,这就是所谓治本之事。县里有人掌管,他们治理着国家财政收入。财政收入不足,就靠市场来满足。但有人收入愈积愈少,有人愈积愈多,这叫作得利无常。百姓没有什么宝物,把求利看得最重,上下奔波,唯利是图。有财利然后才能流通,有流通然后国家得立。如果财利堵塞而不流动,就要查明原因,使财富流动起来。
“根据富人的财富情况,为民众划出等级。选择名声好的,做百姓的官长,如果一贯表现好,即可担任国家的要职。功业未成的不可以独享盛名,事务未治的不可以谈及名誉。功成然后可以独享盛名,事治然后可能谈及名誉,然后才可以接受君主赏赐的祭肉。
“君主把自己放在先于士人的位置叫自犯,先满足民众需求再顾自己叫自赡。看轻国位的君主,其国必败;疏远贵戚的君主,其谋必泄。不可任用异国之人当官,这是治国的原则。不可朝令夕改,那将会败坏事业。大臣犯了罪,不要驱逐出国境之外,那将泄漏国家的内情。不可常在大臣家饮酒作乐,那将会使国家的权威削减。即使有三个像尧这样的圣君在位,往返于县邑之间饮酒作乐,一直是这样,也一定会因此而败亡。就如同饮酒用的尊和觯,上大下小,中间没有引流而下面的部分也不能平稳。如果国家不能治理好地方,上下的关系就不能维持下去,这就叫作自我减损。”
“事业建成而中途败坏,是为什么呢?兵陈远地而威慑敌人之道,是什么呢?民众已聚积的财富却又散亡,是为什么呢?安定之局中断而陷入危难,是为什么呢?”回答说:“一个国家,功业成就却不讲信用,是危险的。军队强大而不讲道义,是残暴的。不安抚近邻而要使远国来臣服,军队没有威信。疏于近臣而亲于远者,事业建成也会被败坏。一个国家,丧失了国家重臣,毁灭了国君的宗族,就会导致兵陈远地而不能震慑敌人。一个国家,自己本来弱小而妄行大国之政,虽行仁义而无功利,还想同别国争名,这样就会负担过重!热衷于用从百姓汇聚来的财力,去兼并强大国家,以致受害,这就会导致聚集的财富的散亡。人君若依赖自己而不靠大众,百姓自会积聚财富;百姓提供财富,然后君主加以利用,就能事业成就而无所害。一个国家,疏于近亲而企图亲于外人,想亲附近亲但所谋又多有泄露,轻视小事而好大喜功,这就是国家危亡的原因。”
桓公问:“所拥有的多而示人的少,实际上取于人而表面上表示推让,行为诡谲而言语堂皇,从别人的灾祸中获利而嘴上却说希望别人没有忧患,我想有这样的手法,怎么办呢?”管仲回答说:“在古时候,有这样的生财之道。如今财利分散于天下,民众各自照料着自己的财产,所以一定要从一些富人身上下手才行。”桓公问:“这是什么意思?”回答说:“延长丧期以消磨他们的时间,厚葬以便厚葬之家发财。使之亲切往来,以此增进和睦。这就是所谓约定俗成。”桓公又问:“具体该怎么做呢?”回答说:“挖掘巨大的墓室,使穷人有工可做;对墓室进行美化装饰,使有文彩的明器有了用处;制造巨大的棺椁,使木工发家;多用衣物被服随葬,使女工得利。这还不够,还有棺椁外饰、墓地樊篱以及各种殉葬物品。用这些办法使贫者维持生计,民众因而得到好处,于是国家的防守和攻战的储备就充分了。
“各乡有不同的风俗,各国有不同的礼节,民众安于本地风俗就不会离散。实行不同的礼法,民众就不会遭受困扰。使各地能自给自足,老死不相往来,并堵截、惩罚流散者,人民就不会外逃了。使人民安土重迁,祭神祭祖的颂词与称呼也可以各有不同,这样就能保留民俗了。确定井田的数量,核定出军赋的数量,使之形成制度。在山陵溪涧立庙,恭敬地祭祀鬼神;按照能力等级差别使之得到相应的衣食和祭品,这样就能显示出对国家风俗的重视了。
“因此拥有千里土地的国家,俸禄自然丰厚而祭祀规格也高。国君无余财,就需要开垦那些可以耕种但尚未开垦的土地。君主先开垦,那些可以耕种却未开垦的就会被开垦,其他人也会参与开垦可开垦的土地。因有追随者不断开垦,于是可开垦的土地不断得到开垦,这是大家参与开垦的结果。从那些未被分封出去的土地开始,能勤于开垦土地者就赏赐土地。王者以实事为上,霸者争取功效,二者都以农业生产为本。以十个区域为别,分别劝勉民众避免争斗,令大家都先人后己相互谦让。
“官礼的掌管,祖宗昭穆位次的差别排列,都要讲究功勋等级,讲究按功劳大小使用各种祭祀器物,这就可以使鬼神得到尊重,使古老风俗得以保存。逢有战事,以立功为上,以牺牲本职为下。奖励功臣根据实际的功绩大小,视其给国家带来多大利益,以此来激励大臣各自努力。同时,赏赐和劝勉应该以崇尚道义为上而不能用小利诱惑。五官争相尽职,国君便可以名闻于天下。
“隆重的祭祀典礼,要尊崇贤人,这时候君臣都有主持祭祀的可能。君臣共管祭祀之礼易导致这样的想法:君主和臣下的地位等同。可见崇尚贤人是没有益处的,且足以造成国家的危亡。崇尚贤人的可能国亡,而人君会使用贤人则国昌。倡导正义而禁止暴行,尊奉祖先而敬事先人,聚集同族而昭明君臣等级差别,这些都能显示出君主地位的尊贵。”
桓公将要祭祀土地神明,齐国大夫高子听说后,就告诉了中寝诸子,说君主退朝后没有列鼎进食。于是中寝诸子又告诉宫女们说:“君主将要出行,为何不为他送行呢?”桓公说:“我并没有准备出行,你们是从哪里听说中的?”宫女们说:“是从中寝诸子那里听说来的。”于是桓公叫来中寝诸子,问她:“我并没有说要出行,你是从哪里听说的?”中寝诸子说:“我是从前人那里听说来的,诸侯舍于朝而不列鼎进食,不是有外忧,就是有内患。”桓公说:“我本不想跟你谈及此事,既然你已经把话说到此处,我就不能不和你们说了。我想召会诸侯,要是诸侯们不来,我该怎么办呢?”中寝诸子说:“女人不懂得召会诸侯之事,可我们知道,如果不肯做卑贱的事,就不能得到布匹做衣服穿。所以即使聪明如圣人,又有什么用?”
问:“能揣摩旧道新道,安定国家,然后可以改变时事吗?”回答说:“国都贫穷而贪图地方城邑的富裕,会导致地方行贿国都,以换取权力。国都富裕而地方城邑贫穷,那就不如都发展市场。市场,是工商业得以发展的鼓舞力量。鼓舞,是为了市场更好的发展。如果农业完善,工商业也就会得到发展,而不进行侈靡消费以发展工商业,那么农业也得不到发展立足。”
“如果选贤举能也得不到人才,怎么能征伐不服之国呢?”“百人之众散漫,只要有人管理即可改观;千乘之国的治理是否有道,是不可文饰的。像商纣王那样的昏君在上主政,又怎么可能征伐不得呢?双方势均力敌,则交战;敌人采取防守之势,则进攻。上百户人家没有像样的建筑,上千个村落没有可以祭祀的神社,这就叫作‘破败’;对这样的国家,可以一举攻取。天下万一有事,就是齐国举大事的好时机。各国诸侯势均力敌,民众就无所适从。如果居上位者如不能创立功业,变革制度,怎么能成就王业呢?”
“遵循成规成法,以此正道治国,在这方面谁都不如我国的国君,因此需要我管仲代谋此事。”桓公问:“此事如何进行?”回答说:“这要合同社会精神。用充分的时间监临管理,成效还是可以指日可待的。鬼神之事幽暗不明,君子用食物祭祀他们并非期待有所回报,而是为了彰明厚德。投玉祭川,也是为了表示轻视财物。先设立神像,并确定祭祀日期,民众就会随之参与其中。在神庙祭祀时,用缕绵招魂,以显示轻视财物而重视功名。”问:“何谓监临管理?”回答说:“所谓合同,那是以先进后进以及智慧的不同为根据的。彼此智慧相同者,自然要争战夺取,但智慧超过一倍,对方则会心悦诚服,智慧超过十倍,则威慑征服,智慧超过万倍则要感召同化。完成功业于无人识察之中,百姓皆服从约定,这时就可以成就王业、更易名号,完成监临管理的目的了。”
“请问该如何治理边疆?”回答说:“边事多变,不可用一般的常识去推断。边民本无变乱而采取应变措施,这叫作自己制造混乱。请您注意了解各边地人民情况以了解变乱原因,要使他们任事并用其谋划。方圆百里的土地,树立标志以便瞭望报警,男人应征平乱,妇人准备饭食,内外都应当有所戒备。在春种秋收季节,战争一日,等于耗费千金,所以要衡量粮食等储备情况而考虑是否动兵。管理边境事务的官吏不可擅离岗位,要随时向上报告边情,一定要克尽守护边境的职守。负责外交事务的官吏可不能怀有私心;没有私心,才可能成为国内决策依据的提供者。要使有才能的人心有所主,才能为本国提供服务。
“传之万世的国家,必定有支撑万世的实力。必定遵循天地的规律,那些不从内部做起,先注重对外部事情,那种注重小事,不抓大事的做法、都是丢弃国家最重要的宝贝的做法。做大事,最重要的是专心而用智,这样可以发挥国家之善。做小事,也合乎天地之道。能力强则专一,能专一则可获安闲。梯子可以跨跃,但也终将被跨跃。只有能稳固地守藏,则即便不守也不会太过流散。要让众多贤能在位,不然对立的局面就会出现。
“有权位者,是努力纠察校正人民的人,而非被纠察校正者。就像轻和重,轻的只是轻国,重的只是重,两者不相当。轻的可以操纵重物,因为它轻则可以方便使用,而重物却不易操起,轻和重之间是有一定比例的。国家是重器,以权力之轻操持它,又可以轻而易举。人君在使用臣民时,俸禄标准不要太高,否则,国贫而财用不足;不要滥行赏赐,不使好德务施成为常事。”
“请问要想率先联合天下诸侯而不会招致私怨,触犯强暴却不会招人忌害,该怎么办呢?”回答说:“国家即使强大,外交辞令也必须忠诚而有道义;国家即使弱小,外交辞令也必须恭敬而有怜爱之心。无论强弱,都不侵犯,那样诸侯就愿意听从了。先人后己而不自夸为仁厚,加功于人而不自居为有德,这样,就能包容宽阔,所争取的领域也就很广阔了。光明正大而不结私交,就不会产生内怨。联盟强大之国就会胜利,而私交多,就会因怨恨而引起杀伐。
“我管仲的看法是:与其给人钱财,不如不耽误其农时;与其给人粮食,不如不剥夺其农事,这才叫作没有内忧外患。干大事,是君臣结合的原由。礼仪,是人君保有尊严的条件,也是君臣结合的道义。亲戚间的亲爱,发自本性;让君臣与父子关系一样的是法度,因为总要在一起处理政事;导致人君不安的是君臣关系出现裂缝。这都是不能不谨慎对待的。
“对贤者不能以威制服,对能者不可埋没不用。杜绝于事发之前,是容易做到的。犹如水,在鼎里流动,是人们把它聚集起来的;土壤肥沃之处,人们宁死不移。就像江湖那样阔大,想寻求珠贝的人,不需别人下命令就去了。在祭神仪式点燃火炬进行传递的时候,交杯酬饮者也不敢稳坐不动,赶紧起来参加,何况追逐遗利的人们呢?应有的职责是辅佐诸侯邦国,这样的人,眼看国家危险、君主有错,却只顾显示自己的本领,难道不接近于危害国家么?
“利无常所,所以人民流动以求之;神鬼无常,所以人们虔诚供奉。天地是不停留的,故经常变动而化故从新。所以,得天助者,居高位而不会崩塌;得人助者,即使居低位也是不可战胜的。所以,圣人和人君都很重视这个道理。至高无上的忠诚产生至高无上的信任,至高无上的信任可以产生至高无上的交情。达到这种至高无上的境界自有其道,不必用虚伪掩饰真情,不必用多数战胜少数,君子岿然不动,看着好似一堵墙,人只能顺墙而行。
“法制度量是王者治国的准则和工具。坚持过去的仪法和道德,就是害怕变革。天地就好像有神灵推动,变化不已,这是天地的根本原则。能与时俱变而使财富旺盛,这是言语难以传达的。仁者、智者都善于运用天地变化,若不是这样的人,那么它应对变化的良机就空自与神逝去了。
“衣食对于人,不可能一日离开,家族人口却随着时间而日益增多。所以无论是圣人还是百姓都是艰难地活在世上。人死易亲,活着则难投合。投赏之事,行一次人们看作‘赏’,二次,人们就习以为常,三次,人们则看成理所应当。小的行赏会形成风俗,久之则变成一般的礼法制度了,所以不要让下面的人觉得行赏是必然的事。下面的人不看重上赏就会专注于市场,商人就都移入国来,商人们并非听从国君之人,他们居处不挑选什么乡,事奉不挑选什么君主,卖出就是为了谋利,买进也不是为了守藏。国家的山林资源,取过来就去营利,使国家的市场税收成倍增长。所以朝中上下都可以奢侈消费,君、臣之间上下呼应,相互亲近,君臣的财产都不会窖藏不动。这样人人争相努力,各种职业的人都能有饭吃。人们为利益,迁移城镇和市场,这正是国家经济之大策之一。”
桓公问道:“该如何亲近众多的贤人呢?”回答说:“不吃钓饵的鱼鳖,就不出深水。不畏霜雪的树木,就不听任天时。自己有办法的贤士,就不肯听从圣人,哪能亲近他们呢?我管仲听说过,如果人无所求,用强力不能使其屈服,用智慧以难以统治。这就好像一个月三旬的满虚取决月亮圆缺一次的长短;据其长短,可以算满虚。所以,要控制仕途发展而使禄赏不致过厚,士人就来亲近了。不择人而给予禄赏叫作‘好仁’;不择人而进行敛取,就叫作‘好利’。明白这两点,并且作为行事准则,就可使贤人亲附了。
“不正确的政治措施,不能治国。局限而静止的言论,不可以作为准则。掌握好时势与政治的关系,就可以与时俱进了。把不动无为看作道,把齐定万物看作‘德’,这是消极避世之道,不能鼓励人们进取。”
“对已显明的事物,要能够运用谋略;对于隐幽的事物,要有感知的能力。要知道事物必须在精神上损之又损,与外物齐同,这样谋划才可以操作。这都是为什么呢?”回答说:“运用谋划,就像天地的盈虚与离合,就像是春秋冬夏的交替。明白了这一点,就懂得了强弱的差异,然后应对诸侯采取相应的策略。所以,知道了国家安危的原由,就能按照合宜的时节祭祀上天,按照祭天的时节祭祀神,又按照祭神的时节祭祀鬼,这样国无天灾人祸、国君安寿,而国民人口不会减少,运用智者之谋划,国家就能避免刀兵之祸。
“天地虚满变化,满时可感,虚时则不可感。满虚相互结合,有时显现为充实,有时显示为变动。阴阳的运动是经常交替的,冬有严寒则夏有酷热,阳气旺盛则阴气也浓厚。所以君主应十分谨慎地对待冬至和夏至两个节令,由此了解虚、满的情况,据以确定政令。如已到深秋杀生的时节,阴阳聚合而平衡,可以决行狱事。秋气将合的初秋时节,可以配合时势动静进行练兵,并根据军力大小以安排军事活动。”
“请问万物之阴阳变化这件事的微妙?”回答说:“阴阳各自的本分已定,甘草和苦草也随而各自生长。顺应阴阳变化之宜,就可以调和酸咸,确定形色,使各种声调和音乐和谐。阴阳的消长变化,其满与虚皆无时而定,阴阳的散与合的过程可视为一年。只有圣人不图改变客观的年岁,却努力知晓满虚的状况,夺余满,补不足,使政令得以贯彻,民生日用得以满足。地上出现灾变之象,就据其具体情况祈祷解决。水中出现灾变精怪,就依其类加以应对,并提早有所预备。天上出现灾变之气,则唯有以正气来应对。天地间运动的精气有五种,不可阻碍,其气运有反向而动的,有迟滞凝重久而不去的,有发动而有所毁伤的,还有乍进乍退的,其中的规律难于把握,这就是因为物之形类会随时节而发生变化。”
“依于正气,并使其发展兴起,如何使其静好有序?残余之气暗中思动,隐蔽之气暗中哀怨,如何制止它们的蠢动呢?”回答说:“这些气的得到是有次第差别的,要从不同的方位加以观察,气凝聚到佳美的程度,就会有光芒。要修炼内心,耐心对待这些气。气的增减变化,由满到虚,由哀到乐,气的变化状态都会呈现。所以,在测天气的方盘八方位置上,标出八方帝位,其中神农的位置可以省略,因为它在观测中并无作用,所以没有他的位置。”
问:“国运圆满之后,将归于何方?”回答说:“二十年后齐国可以称霸,再过十二年又有新的摄政之权发展壮大,百年之后齐国的社稷恐怕就要改变因而神灵伤情了。周郑之礼仪改易了,而周朝的律法也被破坏了,中原的文化英华被转移到蛮荒之地。既然人君的声乐、服饰改变了,臣下则必然可以拥有千乘的高禄,妇人可以主政,铁的价值反而高于青铜。喜欢听民间俚曲,喜欢吃咸苦之味,这样人君的地位日益衰退。国家衰败到了极点,对溪陵山谷之神的祭祀也被改变,甚至于国家的称号也被改换了。”
“天象也将大变,这需要观测风向与云气。古时的祭祀,有时祭星辰,有时祭星辰云气,有时祭天地絪温之气,也有时祭日出时的云气。十二生肖应对太岁纪年的十二年,符合阴阳的定数。祭神名称也会夷狄化,祭名将改变。因此,历朝天子主持国家,都用图画表示其标志性的事物。”

2、心术上:
心脏在人体中,犹如一国之君的地位;各种感觉器官均有职能分工,犹如百官的不同职分。心脏运转正常,各器官就能合理运作;如果心中充满欲望,人的眼睛就分不清颜色,耳朵就听不清声音。所以说:上面背离正道,下面就会丧失职事。不要代马行走,而要让其竭尽全力;不要替鸟飞翔,使其翅膀退化。不要先于事物行动,要观察其规律。躁动就会失掉本位,沉静才能得其规律。
道在不远的地方却难以企及,与人共处却难以领悟。荡涤欲望,神智就会来临;扫除欲念,神智才会停驻。人们都想获得智慧,却没有探究过怎么获得智慧。智慧啊,智慧啊,有了你走到天涯海角别人都夺不走,追求你的人却不知道如何拥有你。得道的人正是没有追求的欲望,所以能够达到虚静。
虚无没有形状的称之为道,孕育万物的称之为德,君臣父子之间的关系称之为义,升降礼让、贵贱等差、亲疏远近的关系称之为礼,过分强调分别注意于小事不合道,而禁令杀戮的章程则称之为法。
大道只可安然处之而不可言说。真人之言不偏不倚,道说不出口,也不表现在形色上,四海之内有谁知道它的规律呢?
天是虚空的,地是沉静的,遵循虚静原则,就不会有差错。洁净内心,开放感官,去除私欲,不用言说,神奇的领悟仿佛存乎于心。万事万物纷纭烦乱,以虚静待之就能使其自然得治。再强大也不能解决所有事情,再聪明也难以考虑得尽善尽美。事物有其本来的形状,其形状自有本来的名称,能使名称得当的就是圣人。所以,一定要领会不可言说和自然无为的事情,才能知晓道的纲纪。了解万物的千差万别,不违背万物的自然生理和规律,才能治理好天下。
有些人可以用杀戮来胁迫,因为他们贪生怕死;有些人可以用不利来胁迫他,因为他们贪图私利。所以,君子不为喜好所诱惑,不为邪恶所威胁,恬淡无为,远离巧智与伪诈。他应对处事,不是为了有所谋求;他行动处事,并非为了有所获取。人的过失在于过于自负,人的罪过在于随风而变。所以有道的君子居处的时候无知无识,应对外物的时候好像是在出于无心地应和、配合。这是虚静因循之道。
“心之在体,君之位也。九窍之有职,官之分也。”这时说耳目是管视听的器官,心不去干预视听的职守,耳目等器官就得以恪守其职了。如果心里有了鄙俗杂念,事物出现也会视而不见,声音传来也会充耳不闻。所以说“上离其道,下失其事”。所以说:心的功能,就是用虚静无为来控制九窍的,所以把它称作“君”。“毋代马走”,“毋代鸟飞”,这是说不要剥夺能者的才华,不参与下级智谋活动。所谓“毋先物动”,是因为动摇的人不能镇定,急躁的人就不能冷静,就是说“先物而动”就无法准确地观察事物了。“位”,指所处的地位。人君应处在阴的地位,阴的性质是静,所以说“动则失位”。阴能制阳,静能制动,所以说“静乃自得”。
道在天地之间,大到无所不包,小到无可容纳,所以说“不远而难极也”。道虚空而又与人之间没有什么距离,但只有圣人能体悟这虚空的道,所以说它“并处而难得”。世人应当心意专一,清除欲念则能心意疏通,心意疏通则能保持虚静。保持虚静就可以心意专一,心意专一则独立于万物之上。神智独立于世则能明察万物,明察万物则神明降临。神明是最高贵的,内心的馆舍不加扫除,神智就不会驻足停留。所以说“不洁则神不处”。“人皆欲知,而莫索之”。人们所认知的对象,是彼物;人们用以认知事物的,是此心。不修养此心,怎么能认知彼物呢?修养自己身心的最好办法,莫如虚空静守。虚,就是排除欲念,无所残留,所以说摒弃智慧就能循理自求,排除欲念就能循理自谋。无刻意之求取且无刻意设计就能没有思虑,没有思虑就回到了虚空状态了。
天道,是虚而无形的。虚寂,就不受挫折;无形,就无所抵触。无所抵触,因此能流转于万物之间而不会随之改变。德,是道寄寓的馆舍,万物依赖它得以焕发生机,心智依赖它得民认识道的真谛。所以,“德”就是“得”。所谓得,那就等于说是所要得到的东西已经得到了。虚静无为叫作道,体现它的就叫作德。所以道与德没有什么差别,人们谈论它们往往不加区别。说他们没有差别,是因为德就是道的体现。所谓义,说的是各行其宜。所谓礼,则是根据人的感情,按照义的道理,而设立的礼仪制度。因此,礼也可以说是合乎义理。理,通过明确事物的本分来表达义的内涵。所以,礼从理产生,理从义产生,义产生于行事所宜。法度是用来统一参差不齐的社会行动而不得不实行的,所以要运用杀戮禁诛来实现这种统一。所以事事都要用法律准绳来督察,法是通过权衡得失而产生的,而权衡的标准则是以道为根据的。
道,它运动时看不见它形状,它布施时看不到它的德惠,万物都是因为得到了道才得以生成,然而却没有谁能明白它的究竟,因此说“可以安而不可说”。“真人”,说的是修道境界极高的人。“不义”,是说应物而变。所谓应,即不是由自己主观筹划,所以能做到不固执。“不顾”,说的是因循。所谓因循,是说我们不主动作为,所以能做到无偏颇。“不出于口,不见于色”,是说道无形无象。“四海之人,孰知其则”,是说道深邃而包容。
天道是虚的,地道是静的。虚就没有曲折,静就没有变动,没有变动就没有过失,所以叫作“不忒”。“洁其宫,阙其门”。宫室,指的是内心。内心是智慧的居处,所以称作“宫”。清扫屋舍,就是要清除内心嗜好的过错。门户,指的是耳目。耳目,是用来视听外部事物的。所谓“物固有形,形固有名”,这是说名称不能与事物的实质不符,事物的实质也不得被名称所夸大。从形态的实质估量形态,从形态的实质出发确定名称,以此稽查言论,规正名称,能做到这样才叫作“圣人”。“不言之言”,意思就是“应”。所谓应,是因为它的表现者是别人而非自己。把握事物的名分,努力探究事物的形成,这就是“应”的方法。“无为之道”,意思就是因循。所谓因循,就是不增加也不减少。根据事物本来的形态而命名,这就是因循的方法。名分,是圣人用来指称万物的标记。一般人总是好强求,好显示自己的善,好逞能,好用智巧。圣人则没有这些偏好,没有这些就可以承认万物的不同规律。承认万物的不同就能做到虚,虚是万物的原始状态,所以说“可以为天下始”。
一般的人往往被厌恶的事物所胁迫,而失掉他应喜好的东西;被喜好的东西所诱惑,因而连可恶的事物都忘记了,这些都不合于道。所以说“不怵乎好,不迫乎恶”。厌恶某个事物但不要丧失常理,喜好某个事物但不要超越常情,能这样做的人才能被称作“君子”。“恬愉无为,去智与故”,说的是要保持虚空质朴。“其应,非所设也,其动,非所取也”,这也是在说因循的道理。所谓因循,就是舍弃自己的主观而以客观事物为依据。感受之后才能反应,并不是事先谋划好了;按照事物的道理来采取行动,并非事前选择好了。“过在自用,罪在变化”:自以为是就不能够做到虚,不能虚,主观认识就会与客观事物相抵触。妄加变化就会产生虚伪,产生虚伪就会导致混乱。所以,道以因循为贵。因循,就是根据事物自身所能来发挥它应有的作用。“君子之处也,若无知”,说的是他已经达到了至高无上的虚静境界。“其应物也,若偶之”,这是说他能随时与物适应,如影随形,如响随声。物来则应对,物去则舍弃。所谓舍弃,说的是又回到虚的状态。
3、心术下:
外表不端正的人,肯定德没有养成;内在不精诚的人,肯定是心灵没有得到修治。端正外表,修养内德,才能理解万物。这样德就像是飞鸟自来,神都不知道它的究竟。这样就可以明察天下事物,达到四方极远之地。所以说:不让外物扰乱官能,不让官能扰乱内心,这就叫作“内德”。因此,首先做到意气安定,然后才能使行为回归正道。所谓气,就是充实身体的内容,所谓行,就是立身持正的仪表。充实不圆满则心意不安,行为不正则民众不服。所以,圣人总是像天一样,被覆万物而无私心;像地一样,载置万物而没有偏袒。私心,是乱天下的根源之所在。
大凡万物和名称都是与生俱来的,圣人依照本原来裁定它,使天下得以治理。事物的实质不会因为圣人的裁定而受到损伤,因此天下万物不会发生混乱,于是可以实现天下大治。专心一意,耳目端正,就能断定未来的吉凶了。能专心么?能一意么?能做到不同占卜而知吉凶么?能做到要止就止么?能做到要完就完么?能做到不求于人而自我实现么?所以说:必须进行思考,思考不得,鬼神将给予教导。这不是鬼神的力量,而人的精气作用发挥到极点的结果。保持气的专一而能随顺万物叫“精”,专心做好一事而能随心所欲叫“智”。广求而加以选择,是为了各种事务有与之相应的人才;极尽所能的变化,仅是为能适应事物的特点。广加选择而自己不陷于混乱,善于改变而自己不陷于烦扰,就可以成为一个专一的君子。坚持专一而不放松,就能够统率万物,使日月与之同光,天地与之同理了。
圣人裁定事物,不受事物所驱使。保持心安,这个国家也就安定。保持心治,这个国家也就得治。治理首先在于内心,安定也首先在于内心。内心得到修治,口里说的就会是“治言”,加于民众的就会是“治事”。因而事业振兴而人民顺服,百姓就算治理好了。所以用来统治人民的手段不是刑罚,用来威慑百姓的力量不是发怒。要想统治人民,治理百姓,道是最根本的。功业至大至丰,所用非人,也会招致混乱。凡是官府各部门所实行的制度原则,都不是道。圣人的道,若有若无,一旦拿过来运用,便会终身享用不尽。道与时俱变而不随波逐流,顺应万物而又坚定不移,天天使用它而不会使其受到损耗。人如能进到端正沉静的境界,身体也就筋脉坚韧骨骼强健;能头顶青天的人,常能脚踏大地岿然屹立;能够视物如目透清水的人,常如日月明察万物。只要不失掉这正与静,其德行将与日俱新,能明识天下,能通达四极。如金子一般精锐的心是不可能掩蔽的,它将表现在形体容貌上,通过表情脸色流露出来。以和善于之气迎人,彼此相亲就如同兄弟;以怨怒之气迎人,彼此就会相害如同刀兵。这种不能用口说出的话语,比打雷击鼓还响亮震耳。如金之心,比日月还更光亮,体察事情比父母了解子女还更透彻。从前,圣明的君主爱抚天下,故天下之人纷纷归附;残暴的君主施虐天下,故天下之人纷纷叛离。所以,光是赏赐不足以代表爱护,光是刑罚不足以表达厌恶。赏赐不过是表现爱抚的小节,刑罚不过是表现憎恶的末事。普通人的生活,一定要依靠中正。其所以失去中正,必然是由于喜乐哀怒情绪的影响。制止忿怒,没有比音乐更好的了;控制快乐,没有比礼更好的了;遵守礼仪,没有比保持敬慎更好的了。外恭敬而内虚静的人,必定能回归于本性。岂能没有逐利之事呢?只怕自己没有求利之心。岂能说没有安宁之处呢?只怕是自己没有安宁之心。心之中又有心,这个心先产生意念,再说出话来。因为有了意念然后有具体的形象,有了具体形象然后就据以思考,经过思考然后才有了知识。大凡心的形象,已形成的知可以先旺。于是内部的聚集形成泉源。泉源不枯竭,表里才能沟通;泉源不干涸,四肢才能强壮。如果能将整个道理运用于政令治国,就能推广运用到四面八方。所以,圣人用一句话对道做了解释:上能知天,下能知地。


4、白心:建立正当常规,树立有形的存在,应当以虚静为本,以合于时宜为贵,以正确不偏为准,与此相合才能持久。不符合我的原则,虽有利可图也不做;不符合我的常法,虽有利可图也不实行;不符合我的道义,虽有利可图也不采用。首先是顺应天道,其次是合乎人心。人们不提倡的事不去应和,上天不曾开创的事不去跟随。因而其言论不会失效,其事业不会失败。追索事物的来源,探讨事物的实质,应追溯事物生成的根据。了解事物的现象就可以考察其形体,根据事物的原理就可以了解实情,找到事物的开端就知道它的名谓了。广泛包罗万物的,莫大于天地;孕育众多物类的,莫甚于日月;民众最迫切需要的,莫过于水火。但是,天不会因为任何个体改变它的节令,明君圣人也不会因为某个人屈枉了他的法度。天按照它自己的规律运行,万物因而都落得它的好处;圣人也按照他的法度行事,百姓也因而得到他的好处。因此,万物平衡发展,大众也就得到养育。所以,圣人治世,虚静无为地对待一切,一遇到事物就按照其既定的名分自然地获得治理。名正自然治理得好,名不正自然会被废弃。只要名称正确法度完备,圣人就可以清静无为。名称与法度不可永远不变,也不能来回变动无所留止。要适应变化来裁断事物,把握时机以确定法度。范围偏大则过宽,偏小则局限,事物发展主会参差不齐。士兵手执武器出征打仗,用武器使敌人身体受创。战争的胜利,取决于上下和谐。道德的到来,取决于自身的努力。所以说:凡是想得鬼神保佑者必须行义于人。不义的战争是发动不得的。强者如果骄傲就损害它的强大,弱者如果骄傲就加速它的灭亡;强国谦卑就会更加强大,弱国谦卑就可以免遭祸患。所以,骄纵会导致卑下,谦卑则能荣耀。道,一个人使用也没有听说有余,天下人都来实行也没有听说不足。这就是道。微取于道,就能稍得其福;较多地取法于道,就能得到大福;完全按道行事,就能得到天下的信从;完全不取法于道,则民众逆反,自身不免被害。左的方位是出生,右的方位是死亡。即使出生的方位不伤人,在死亡方位的人也会自伤。不必选择什么黄道吉日,依道行事就可以得遂心愿;不用求问鬼神,依道行事就可以了解吉凶。这叫作身心宽裕,闲居而可得名。去掉那些善言,静静地做好事,大事成就即可以无名。真能者无名,真做事的却像无事。审察和考虑左右出入的吉凶情况,就能静观事物的运行状态。谁能做到取法于无法(虚静无为)?起始于没有开始?在没有结束的地方终结?在没有行动的情况下削弱别人?这样是多么美妙兴盛的事。所以说:不追求中正反而获得中正,谁能领会落得中正的关键呢?所以说:功成就会有所毁坏,名成就会有所亏缺。所以说:谁能放弃功业与名声而回到普通人中间呢?谁能做到放弃功业名声而回到一无所成的状态呢?没有成就者看重成就,有成就者看重无成的心态。太阳升到最高点之后,便会偏斜下来;月亮到了最满之后,便走向亏缺。最高的要偏斜,最满的要亏缺,最巨大也将消失。谁能忘掉自己呢?这就是取法天地的运行法则。别人说好,不轻易听信;别人说不好,也不轻易听信。要持守而加以等待,虚静无为,不随他人说好说坏转,沉寂之后好坏会自然清楚。不要把称誉的大言当成事实,要进行观察与考证,不要听信任何巧辩,将万事万物归并到一起,美、恶就自然显现出来了。天或许有什么东西在维系着,地或许有什么东西在擎载着。如果天没有东西维系着,那么它早就坠下来了;如果地没有东西擎载着它,那么它早就沉下去了。天不坠,地不沉,或许正是有什么东西在维系而擎载着它们吧!何况于人呢?人需要有人来治理,就像八面鼓被敲击之后才发声一样。凡是自己不能推动自己的事物,就仿佛有种力量在推动着它们。这个仿佛存在的力量是什么呢?就是上面所讲的那个东西了。看又看不见,听又听不着,洋洋洒洒满天下,但又看不到其充塞天地。它能聚集在人的颜面上,能被人皮肤所觉察,但探其往来,却不知是何时。它既平薄方正,又似浑圆一体,浑圆混沌不知门径在何处。但是它有口能发声,有耳能听音,有眼能看,有手能指,有足能走,万事万物都依赖着它。“当生者生,当死者死”,这句话是说事物发展无论向西还是向东,都会遵循它自身的发展方向。立规章,定礼仪,能持守公正么?掌管政事,以道行政,能任用适当的人么?所以,记载在书上的,只是道的粗略,说出口的,只是道的细碎。最尊贵的圣人,口不空谈,手不空指,事物出现以后,就能恰当地为它命名。事物有了名称,附着于形体颜色上,这样自然就能说明白。事物没有名称,无法附着于形体颜色上,这样的事物就不可能说明白。事物没有名称,无法附着于形体颜色上,这样的事物就不可能说明白。到了极至处,“可谕”或“不可谕”之教,都是可存可亡。所以说:能渡船的,自然会适应水性;能行义于人的,自然会得到鬼神的保佑。
做事情有路径,又不为路径所限,这才是真有路径。骨锥能解开不可解的绳结,才可说它能解。所以,善于办事的人,国人往往不理解他的方法。做好了,不可张扬显示。做得不好,还将陷于刑罚。好与不好,取信于国人就可以了。是左还是右,保持正中就行了。保持中正就能像日月悬空,永无息止。直言守正的人能不以天下事为忧虑,追求有所作为的人总是不以统率万物为满足,但谁能做到放弃烈烈有为而守正无为呢?宣布一项政策法令必须谨慎再谨慎,一定要符合众人心愿才可以发布。发布之后就不要随意增加,也不要随意减少,这样就几可免于纷扰。所以说:智者有什么智慧呢?谋者又有什么谋略呢?只要查明众人心愿而制定出法度政策,人民自然会来归附。能了解自己叫明察,能了解他人,法度才能齐同大家。知人心愿若能适度,便可以为天下周密之事。内心持守不变动,就可以长久不衰。对上述这些能有所选择而运用之,就可以成就天下的王业。以上天的原则观察万物才是精妙的,四面八方都通畅才能了解实情,只有肥沃的土壤才有助作物生长。人们能够像风与波浪一样吗?想到哪就到哪里。本来儿子继承他父亲之位称为“义”,可以臣子取代他的君主之位,就叫“篡”了。篡位怎么能歌颂呢?可周武五却又是被歌颂着的对象。所以说:谁能摒除诡辩与巧诈,而与众人同心同德呢?所以说:思索越精细的人明智越不足,德行越有修养的人王道越加狭隘,舍去名利追求的人才能去除生命的危险。智慧遍知天地四方的人,我知道他的生命就要受到阻碍了。矜持自满,是很危险的。名扬天下,不如适可而止。功成名就而退隐其身,这才符合天道。持傲强盛的国家,不可以去做官。傲慢兴盛的家族,不可以与之联结姻亲。骄傲自大、傲慢粗暴的人,不可与他交朋友。道,像天一样大,像地一样广,像石头一样重,又像羽毛一样轻。人们使用它,却对它了解很少。如此,为什么道离人如此之近而人们却不实行呢?弃近而就远以求道,人们又何必浪费力气呢?所以说:要珍爱自身,先了解自身情况,普遍观察宇宙与人间关系方面的诸多事物,来参验身体内部。以此了解事物的万象,把握生的可行路径。既知道可行之事,就懂得修养生命。要左右前后周而复始地坚持这样做。然后就遵从礼节,穿上礼服,恭敬地迎接来者。这个来者,一定按他自己的规律行事,不改变也不拖延,生命才能长久。和谐以返归正理,形体与精气相互保全,一以贯之,这样才能体悟“道”。要行道,首先必须专一,然后坚定地贯彻下去。探求道的往来规律,虽然不知其时,却可以索之于天,与苍天约定时间。只要不失约期,就能体悟道的内涵。所以说:我所说的就像日月最亮的时候一样。日月之明没有隐藏,只是人们不愿意追求而已。与道相同的就跟从,与道相反的就拒绝。我领会到反则相距,因而也就明白了同则相从的“同”。
四、心得:
1、侈靡:跟经济相关的观点,有点冲击人。改变了内心深厚感情处某些固有的认识。比如富人与穷人怎么平衡。
2、心术上:去私欲。
3、心术下:心静。
4、白心:什么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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