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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小迪

小迪的《管子》读书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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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8-24 21:04:1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小迪 于 2021-8-26 22:59 编辑

第十周

本周任务:水地第三十九、四时第四十、五行第四十一、势第四十二

一、水地第三十九

(一)查字正音
淖[chuò]——古同“绰”,绰约。
殽[xiáo]——同“淆”。
淑湫[shū qiū]——寂寥。
蹇[jiǎn]——滞涩。
麤[cū]——同粗。段玉裁注:鹿善惊跃,故从三鹿。引申之为卤莽之称。
蠋[zhú]——蝴蝶、蛾等的幼虫,外形像蚕,身体青色。
蟡[guǐ]——古书上说的一种像蛇的水中动物。
洎[jì]——基本释义:往锅里添水,到,及, 肉汁。
㝡[zuì]——聚集。
戆[zhuàng]——憨厚而刚直。

(二)翻译
大地,是万物的本原,是一切生命的根源,美与丑、贤与不肖、愚蠢无知与才华出众都是由它产生的。水,是大地的血气,就像人身的筋脉一样,在大地里流通着。所以说:水是具备一切材美的东西。何以知道水是这样的呢?回答说:水柔美而清亮,善于洗涤人的秽恶,这是它的仁。看水的颜色,黑白分明,这是它的诚实。计量水不必使用概,满了就自动停止,这是它的正。不论什么地方,它都可以流去,直到流布平衡而止,这是它的义。人都往高处走,水独自向下流,这是它的谦卑。谦卑是道的所在,是君王的器度,而水就是以卑下之地作为自己的聚积之处。

准是五种量器的根据,素是五种颜色的基础,淡是五种味道的中和。因此水是万物的“准”,一切生命的“淡”,一切是非得失的基础。所以,没有不可以被水充满的东西,也没有不可以让水停留的地方。它聚集在天地之间,包藏于万物之中。它产生于金石之上,又集聚在一切生命之中,所以说,水比于神。当水集合在草木上,根就能长到相当的深度,花朵就能开出相当的数目,果实就能长出合适的数量。鸟兽得到水,形体就能肥大,羽毛就能丰满,毛色花纹就鲜艳亮丽。万物没有不充分发展它的生机,而能回到正常的生命的状态,因此它们内部含藏了适量的水分。

玉所以贵重的原因,是有九种德行出自玉中。玉温润而有光泽,这是玉之仁。玉清澈而有纹理,这是玉之智。玉坚硬而不屈聚,是玉之义。清廉而不伤人,是玉之品行。光鲜而不藏垢,是玉之纯洁。百折不挠,是玉之勇。瑕疵皆清晰可见,是玉之诚。英华与光泽交相辉应而互不侵犯,这是玉之包容。以手敲击玉璧,其声音清脆专一,透亮悠扬,音质纯净而不混杂,这是玉之歌调。因此君主看重玉,收藏它作为宝贝,剖开它制成符端,玉的九种品德由此显现出来。

人,也是水生成的。男女精气相合而在羊水的流动中逐渐成形。胎儿满三个月就能感知味道。什么是感知味道呢?就是感受五味。感受五味的是什么?就是五脏。酸主于脾脏,咸主于肺脏,辣主于肾脏,苦主于肝脏,甜主于心脏。五脏都已具备,然后生五种内部组织。脾生膈膜,肺生骨骼,肾生脑,肝生皮肤,心则生肉。五种内部组织都已具备,然后生发成九窍。由脾生鼻,由肝生目,由肾生耳,由肺生其他的孔窍。满五个月,形体孕育完成,满十个月,婴孩就降生了。孩子出生,眼睛就能看,耳朵就能听,心就能思虑。眼睛所能看到的,不单是山岳丘陵,也能看到荒忽细小的东西。耳朵所能听到的,不单是雷鸣鼓响,也能听到细小的声音。心所能想到的,也不单是粗大的事物,还能做细微的思考。

所以,水聚集在玉中就生出玉的九种品德。水凝聚留滞成人,就生出九窍和五虑。这就是水的精、麤、浊、滞,它们能存而不能亡。

隐伏在幽暗中,既能存在而又能隐没的生物,老龟和龙便是。龟生长在水里,占卜时用火烤其龟甲,会出现兆纹,于是成为万物的先知,成为判断祸福凶吉的标准。龙生长在水中,它身披五色而泛游,所以成为神。它想变小,就变得如同蚕蛹;想变大,就能广纳天下;想高飞,就能升入云气之中;想下沉,就能潜入深泉之内。变化没有固定的日期,上下不拘规定的时限,这就叫作神。龟和龙是隐伏在幽暗之处,既能存在而又能隐没的生物。

有的在某个时代出现,有的在某个时代不出现,因而产生了蟡和庆忌。所以水泽干枯数百年,而山谷不移位、水源不断绝的地方,就可产生庆忌。庆忌的形状像人,他的身长只有四寸,穿着黄衣,戴着黄帽,打着黄色的华盖,骑着小马而喜欢奔驰,要是叫着它的名字,可以使它跑到千里之外而一日往返。这就是干枯水泽之中的精怪。干枯河川中会产生蟡。蟡一头两身,它的形状像蛇,身长八尺,要是叫着它的名字就可使它捉取鱼鳖。这是干枯河川里面的一种水精。

所以,无论水的精粗浊滞和能存不能亡的,就会产生人和玉。隐伏在幽暗中既能存在又能隐没的,是老龟和龙。有的在某个时代出现,有的在某个时代不出现的,就是蟡和庆忌。所以人人都习惯用水,可是只有管子知道水之法则。人人都有水,只有管子能够掌握利用它。

因此,具备一切的是什么?就是水。万物没有不靠水生存,只有了解万物的寄托才能知道其中的法则。具备一切材美的,就是水。所以说:水是什么?水是万物的本原,是一切生命的植根之处,美和丑、贤和不肖、愚蠢无知和才华出众的人都是由水产生的。怎么知道水是这样的呢?齐国的水湍急而回旋深厚,而齐国人就贪婪粗暴而好勇。楚国的水柔弱而清白,因此楚国人就轻佻躁动而敢为。越国的水浊重而浸蚀土壤,因而越国人就奸邪恶毒而妒忌。秦国的水浓聚而迟滞,淤浊而混杂,因此秦国人就贪婪残暴,狡猾而喜欢齐同行动。晋国的水苦涩而浑浊,淤滞而混杂,因而晋国人就谄谀而包藏伪诈,巧佞而贪好财利。燕国的水深聚而柔弱,沉滞而混杂,所以燕国人就愚憨而坚贞,轻怠而不怕死。宋国的水轻强而清澈,因而宋国人就纯朴平易而喜欢公正。因此,圣人改造世俗,根本在于知悉水的情理。水纯洁则人心正,水清明则人心平易。人心正就没有污秽的欲望,人心平歇就没有邪恶的行为。因此,圣治世不必告诫每个人,不必去劝说每一户,做事的关键,在于掌握着水的性质。

(三)心得
水有三种形态:固态、液态、气态,水会不断地根据天时地利转化这三种形态,而液态的水又有仁、诚、正、义、谦卑的品质,所以水聚集在玉中就生出玉的九种品德。但由水养育的人(体),成为人这种生物后,却通常会固执于一种形态,不应合天时地利,甚至认为可以凌驾于天地之上,于是人体内的血气会亏损,人的情志会虚妄,而肉体精神皆消亡。

(四)朗读(吟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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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时第四十

(一)查字正音
惛[hūn]——古同“昏”,迷乱;糊涂。
嬴[yíng]——满,有余。
梗——祷祭,以防止某些不祥之事发生。
甃[zhòu]——用砖砌(井、池子等)。
窌[jiào]——收藏东西的地洞。
罝[jū]——古代捉兔的网。泛指捕鸟兽的网。

(二)翻译
管子说:发布政令要讲时节。不得时,就必须视察天时的由来。对日、星、岁、辰、月茫然无知,对阴、阳、春、夏、秋、冬糊里糊涂,谁能了解天时?只有圣人才能了解四时。不了解四时,就将失掉立国的根本。不知道五谷的生长规律,国家就会败坏。天叫作明,地叫作圣,一年四季叫作正。国君真的英明圣智,臣下才会守正。怎样知道一个君王真正英明圣能叫作英明,善于听取实情叫作圣智,真正英明圣智的人,都能得到上天的赏赐。使用无能的臣下就是昏庸,昏庸而虚妄的人,都会受到上天的惩罚。因此,人君看到臣民有成就就赏赐他,那么臣民做事迅捷而不顾虑。人君轻视臣下的功劳,臣下就不听指挥。在上位者也会骄肆。因此,阴阳是天地的根本道理,四时是阴阳的基本规则,刑政和德政与四时配套。刑德适应四时就降生福祉,违背四时就会产生祸害。

那么,春夏秋冬四时各自应做些什么呢?东方是星,它的时令是春;它的气是风,风产生木和骨。它的德性是喜欢生长盈满,而万物按时节生发。春日职事是:发布命令修理、清扫神位,谨慎地用币祷祭,消除不祥,以正阳为宗,修治堤防,耕田植树,修筑桥梁渡口,修治沟渠,整修屋顶以便排水,调解仇怨,赦免罪犯,沟通四方邻国。这样和风甘雨就会到来,人民就会长寿,动物就会繁殖,这叫做星德。星掌管发生,发生属于风。因此春天如果实行冬天的政令,就将草木凋零;实行秋天的政令,就将出现霜杀;实行夏天的政令,就会出现溽热。因此,春季三月中选择甲乙之日来发布五项政令:第一项为照顾幼孤,赦免罪人;第二项为授予官爵䘵位;第三项为解冻冰雪,修治沟渠,掩埋死人;第四项为修整险道,整理国土边界,修治阡陌田埂;第五项禁杀幼鹿,不准折花断萼。五项政令如能按时实行,春雨就会降下。

南方为日,它的时令为夏,它的气是阳,阳生火和气。它的德性是施惠与修乐。夏日职事是:命令进行赏赐、授爵、授禄,巡视各乡劝农,谨慎做好祭神之事,根据功劳赏赐贤能,以帮助阳气发展。于是大暑就将到来,时雨就将下降,五谷百果也将丰收,这就作日德。中央是土,土的德性是辅佐四时运行,以使风雨适时,地力增长。土地生长表皮肌肤。它的德性表现为和平而均匀,中正而无私,实实在在辅助着四时:春天生育,夏天长养,秋天聚集收成,冬天积储闭藏。最后大寒达到极致,国家昌盛,四方顺从,这叫作“岁德”。日掌管赏赐,赏赐就是“暑”。岁掌管阴阳调和,阴阳调和就是雨。如果夏天实行春天的政令,则起大风;实行秋天的政令,则多水;实行冬天的政令,则草木凋落。所以,夏季三个月用丙丁的日子来发布五项政令:第一项政令是调查有功和为国出力的人们,把他们提拔起来;第二项政令是开用长期储备,打开老仓、老窖,把粮食贷给人民;第三项政令是禁止不闭门户,不准掖起衣襟、不戴帽子的不敬行为,清除地沟与田舍;第四项政令是访求曾经布德施惠于民者,对他们进行奖赏;第五项政令是下令禁止设网捕捉禽兽,不准杀害飞鸟。这五项政令如果按时节颁行,夏雨就会到来。

西方是辰,它的时令为秋,它的气是阴,阴生金和甲。它的德性是忧虑哀伤、平静公正、严肃谨慎,平时里不许做淫佚之事。秋日职事是:命令人民不准有淫暴行为,勤慎督促旅舍在田野的农民进行秋收,计量民财以进行征集储备,赏赐那些有才干的人,收集那些材料,使万物都得以收获,使人民不敢怠惰。所厌恶的事情当察明,要求的事情必须做到,保持信义则诸事可成。这就叫作辰德。辰主管收敛,收敛就是阴。秋天如实行春天的政令则草木反而出现生机;如实行夏天的政令,则将多水;如实行冬天的政令,那么国家就有损耗。所以,秋季三个月有庚辛的日子发布五项政令:第一项政令是禁赌博,防止小事之争,禁止因言语忌戒争斗;第二项政令是不得显露出武器锋刃;第三项政令是重视安排旅居在野的农民,督促秋收;第四项政令是修补仓房的缺漏;第五项政令是修理墙垣,还要加固门户。五项政令若能按时进行,五谷就会丰收。

北方是月,它的时令称为冬,它的气是寒,寒产生水和血。它的德性是淳厚而清扬,宽恕而周密。冬日职事是:命令禁止迁居,尽量让人们安静稳定,地气才不会流泄。判刑定罚,不要宽赦罪人,以符合阴气要求。于是大寒来到,甲兵强劲,五谷成熟,国家昌盛,四方臣服。这叫作月德。月掌管刑罚,刑罚就是寒。冬天如实行春天的政令,则地气流泄;如实行夏天的政令,则天空有雷;如实行秋天的政令,则发生干旱。所以,春日草木凋零,秋日草木发荣,冬日有雷,夏日有霜有雪,这都是“气之贼”。刑罚和德政变易了常规,失去了次序,“贼气”就迅速来到;“贼气”迅速来到,国家就多灾多祸。所以,圣王总是按照时节来推行政令,制作教令来推行武事,设置祭祀来显示德行。这三项都是圣王为着配合天地的运行而采取的行动。日主阳,月主阴,星主和调。阳是德惠,阴是刑罚,调和是政事。所以,遇到日食,德惠失修的国家就厌恶它;遇到月食,刑罚失当的国家就厌恶它;遇到彗星出现,政事失和的国家就厌恶它;风与日争明,百姓无生计的国家就厌恶它。所以,圣明君主遇到日食,就注意施德;遇到月食,就改进刑罚;遇到彗星出现,就注重调和政事;遇到风与日争明的现象,就整顿民生。这四者,都是圣明君主能够避免天地责罚的原因。真正能够实行这些,五谷就将繁茂,六畜就将繁殖,而军备也能增强。治绩积累多了,国家就能昌盛;暴虐积累多了,国家就会灭亡。所以,冬季三个月用壬癸的日子来发布五项政令:第一项政令是关照孤寡,抚恤老人;第二项政令是小心适应阴气,做好祭神之事,颁赐爵禄,授予并配备官员;第三项政令是考核会计收支,不要开发山川的宝藏;第四项政令是拘捕逃犯,抓获盗贼者有赏;第五项政令是禁止迁移,防止流民,限制分居。五项下令若能按时而行,冬天应做的事情就没有失误,那么,所要求的一定可以得到,所厌恶的一定可以清除。

道产生天地,德化育贤人。道产生德,德产生政治,政治产生事功。所以,圣明君主治天下,事情到了极端就反过头来,走到终了就重新开始。施德开始在春天,增长在夏天;刑罚开始在秋天,延续至冬日。只要刑罚德政没有失误,四时就能如一地发展。若是刑与德偏离正确的方向,四时便要逆行。行事不成,就一定会遭遇大祸。国家每月都有三种政事,国事必须遵照时令来治理,这才可以真正起到为政治民的作用。不按时令的话就会遭到死亡,不治理的话就会遭到败亡。国家有四时的不同政令,坚决执行着圣王的政事,那么,春夏秋冬四时应做的事情就要安排得各得其所,还要同时以上述三政作为必要的辅助。

(三)心得
即使是非常人为、人治的政令,也要符合“春生夏长,秋收冬藏”的规律,特别是有关农业生产的政令,更体现这一个规律,因为“道生德,德生正,正生事”。人事成功则正,正则有德,德足则归道,因此“德始于春,长于夏;刑始于秋,流于冬。刑德不失,四时如一。”

(四)朗读(吟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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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行第四十一

(一)查字正音
瞫[shěn]——往深处看。
麑[ní]——古书上指小鹿。
浍[kuài]——田间的水沟。
疠[lì]——杀。
谀[yú]然——警惕貌。
劋[jiǎo]——砍;削。
柘[zhè]——是落叶灌木或乔木。
(月卖)[dú]——胎坏或流产。
销弃——指不足月的胎儿和弃婴。
札[zhá]——因瘟疫而死。

(二)翻译
第一是农事,第二是器用,第三是人力与生产相称,治理是第四件事,教化是第五件事,守成是第六件事,建立事业为第七,修剪整齐为第八,圆满结束为第九,到第十才是配备五官于六府之中,配五声于六律之中。每年经六个月为夏至或冬至,因此,人有禀纯阳纯阴而生者,是可以通乎天地的。天道以九数为制,地道以八数为制,人道以六数为制。以天为父,以地为母,借此以开发万物,总于一统。能通晓九功、六府、三充的人,就可以成为英明的天子。要修平水土,以应对严谨不爽的上天之道;用发自内心的真诚去对待那些不亲近自己的人。祭祀神灵,由此向民众显示大地上神灵的权位。提升自己,升入神庐圣域,达到合于精气的要求。合乎精气要求,又能保持恒常的原则,有了恒常的原则,也就有了规范。要审合音声,研究十二钟的音律,以疏导人情。人情已经舒畅,万物也各尽其性,就可以称为有德之君了。所以,通晓阳气,是为服事上天,即掌握日月运行规律,以用于人民。通晓阴气,是为了服事大地,即掌握星历节气,以明确其运行次序。通晓这些学问然后付诸实践,那么,神筮就不必显灵,神龟不必卜卦,黄帝择而参之,治理就能到达很好的水平。

从前,黄帝有蚩尤的帮助而明察天道,得大常的帮助而明察地利,得奢龙的帮助而明察东方,得祝融的帮助而明察南方,得大封的帮助而明察西方,得后土的帮助而明察北方。黄帝得六相而天下大治,神明降临。蚩尤通晓天道,所以黄帝任命他为“当时”;大常通晓地利,所以黄帝任命他为“廪者”;奢龙明察东方,所以黄帝任命他为“土师”;祝融明察南方,所以黄帝任命他为“司徒”;大封明察西方,所以黄帝任命他为“司马”;后土明察北方,所以黄帝任命他为“李”(理官)。因此,春官是土师,夏官是司徒,秋官是司马,冬官是理官。从前,黄帝根据缓急差别制定五声,用五声来规正五钟的音调。命名这五种音调的名称,第一叫作青钟大音,第二叫作赤钟重心,第三叫作黄钟洒光,第四叫作景钟昧其明,第五叫作黑钟隐其常。五声调整好了,就开始确定五行来规正天时季节,确定五官来规正人们地位。人事与天道相协调,则天地之间的美好事物就产生了。

冬至后从遇到甲子日开始,要按照木的德性应时治事。天子发出命令,命左右士师内待,汇合区分各级官爵,评定贤与不肖的官吏,慰劳赏赐百官,恩赏全国各地,按农家种田地之数,把国家的陈粮发放给他们。出动管理山泽的官员,认真巡视山林,禁止百姓砍伐树木,这是为了爱护草木。如此一来,冰冻化开,草木就能顺利萌生。此时购买一些有用的蛰虫,春天生长的菜蔬要多种植,不可拖延时间,春苗的根部要培土充足。不残害雏鸟,不使麋鹿夭折,不沿着足迹追踪迫近鹿群,也不伤害在襁褓的婴儿。按时这样做则草木繁茂而不凋零。这些措施要持续七十二日才能结束。

从遇到丙子之日开始,要按照火的德性应时治事。天子发出命令,下令给行人内侍,令其挖掘疏通田间排水的沟渠,在旧道上修筑津梁,发放国家积藏,作为国君赏赐之用。君子游乐驰马,以发泄地气。还要拿出皮币礼品,命使臣在天下诸侯那奉行春秋之礼,通好天下各国,若偶遇其他邦国使臣,可临时与之相会。这样就能使天无暴风,草木生长奋发,郁蒸之气生发出来,百姓没有疾病而富贵多子。这些措施要持续七十二日才能结束。

从遇到戊子之日开始,要按照土的德性应时治事。天子发出命令,下令给左右司徒内侍,这时不要诛杀不正的人,要敬慎对待农事。要大力弘扬仁惠的言论,宽赦死刑,缓处罪人。走出城外,司徒要下令巡视农民种田用工、出力的情况,来蓄育五谷。君子宜安静而居,而农民则需极力务求耕作。这样,上天也会发散其蕴积的生气,令草木发育生长,五谷颗粒饱满壮实,用于祭祀的六畜牺牲也都刘备,百姓财用丰足,国家富有,君臣上下相亲,各国诸侯也都和睦。这些措施要持续七十二日才能结束。

从遇到庚子之日开始,要接照金的德性应时治事。天子发出命令,要求司祝之官选择圈养中合用的禽兽,以及秋日里先熟的五谷,到祖庙及五祀之神那祭祀,使鬼神享用它的香气,让君子品尝它的滋味。这时,凉风已至,白露已下,天子还要下达命令,让左右司马演练军事,筹措铠甲兵器,组织军人队伍,在全国各地加强备战,告诫百姓小心警惕有作战之事,以应对天地秋时所行的杀戮。这时,白天太阳甚热,夜间凉露已降,土田毕治,五谷逐次成熟,草木丰实,不仅农业增产,各业都同庆丰年。这些措施要持续七十二日才能结束。

从遇到壬子之日开始,要按照水的德性应时治事。天子发出命令,命左右派人到内宫侍奉,此时冬寒之气若足,则发奸捕盗之事可以停止,若是冬寒之气不足,则可以抓捕贪污犯及盗贼。还要多多砍削竹类以制造箭支,代取檀柘之木以制弓,命令百姓出猎野生禽兽,不论大小一律捕杀,以适应天地闭藏的要求。这样,卵生的鸟类没有孵化不成的,胎生的兽类没有中途流产的,怀孕的妇女没有胎儿不足月的,也没有被弃的初生婴儿,草木的根本也都是闭藏完好的。这样的措施持续七十二日才能结束。

从遇到甲子之日开始,须按照木的德性应时治事。如果天子无所布施,无所赏赐,反而大开杀戒,这样的国君就会危险;不然,则是太子危险,或者是家人、夫人死亡,不然,则长子死亡。这种灾祸将持续七十二日才结束。从遇到丙子之日开始,须按照火的德性应时行事。如果天子屡行急政,则有旱灾疫病,禾苗枯死,人遭瘟疫。这种灾祸将持续七十二日才结束。从遇到戊子之日开始,须按照土的德性应时治事。如果天子修筑宫室台榭,那么国君就危险;如在外修筑城郭,那么就是大臣死亡。这种灾祸将持续七十二日才能结束。从遇到庚子之日开始,须按照金的德性应时治事。天子如果开山动石,那么将战争失败,士兵战死,而执政者丧亡。这种灾祸将持续七十二日才能结束。从遇到壬子之日开始,须按照水的德性应时治事。如果天子决开或堵塞大河,启动大的治水工程,那么王后夫人就会死亡,不然,则国中卵生的鸟类孵化不成,胎生的兽类中途流产,怀孕的妇女胎儿夭死,草木的根本也不完好。这种灾祸也将持续七十二日才能结束。

(三)心得
甲子日是干支纪日一个循环中的第一天,按照木的德性应时治事;丙子日是第十三天,按照火的德性应时治事;戊子日是第二十五天,按照土的德性应时治事;庚子日是第三十七天,接照金的德性应时治事;壬子日是第四十九天,按照水的德性应时治事。整体来看,这就是对“通乎阳气,所以事天地,经纬日月,用之于民。通乎阴气,所以事地也,经纬星历,以视其离”的实践。
把《四时》和《五行》结合起来看,人确实是天地之子,以天为父,以地为母,即使是人类的活动,也得尊天敬地,否则无法立功立事。在日常生活中,不尊父敬母,就成不了人,就更谈不上立功立事了。

(四)朗读(吟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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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势第四十二

(一)查字正音
澹——古“赡”字,给。澹灭即自取灭亡的意思。
嬴缩——行藏,进退。
濆[pēn]——动乱。

(二)翻译
两军交战之时惧怕涉水,这叫作自取灭亡。小事不顺从,大事不吉利。交战时惧怕险碍,这叫作心中迷惑。如此就会分裂军队,士兵迷惑畏惧不知所从,必然是要失败灭亡的做法。军队从事行动,静时应如死尸一样,动时应如发怒一样,进攻展开时应如跳跃一样,收缩时应如避险一样。静与动,时而放在主要位置,时而放在次要位置,重要的是运用恰当。懂得静止时不敢疏忽的事,则居处之间自可获利;深知行动应遵从的规律,每次行动都会有所成功。所以说:无为而治可以成就帝王之业,就是这个意思。

悖逆之事还处于萌芽状态,天地还没有表现征兆,就先行征讨,必然致使事败而误受处罚。上天依从于人,圣人依从于上天。上天没有显示征兆时,不要轻易征伐敌国。人事没有成形,不宜贸然开始行动。必须勉励团结众人,以遵循天地的法则。人应先有和睦之心,天地表现出征兆,圣人促成其事,可谓是与上天的准则一致。适当地守静而不争,动作专一无二,心地淳朴而不杂,可谓是与地的准则一致。未能符合天道,就要退居修德;既已符合天道,就应充分发挥能力。既已获得成功,就应顺从而把握成功之道,没有人能够代而立之。成功之道,以与时进退伸屈为宝。不要背离上天的法则,尽天数之后则停止而不为。事情没有成功,不要变更常法,不要放弃开始的作为,静休民力谨候时机,等待天命而后行动。所以说:要顺从阴阳的轨道,而遵循天地的常法。进退必须顺从时机才能得当。隐显必须依照天地的征兆来行动。天地显示出征兆,圣人因循天地的征兆行动而后成功。小有所取则有小利,大取则有大利,全面效法天地的人能获有天下。

所以贤人待民诚信而仁义,慈惠而博爱,把要发布的政令展示出来,不敢在没有征求意见之前颁布。心中安静没有杂念,道德饶裕无求于人,安静的形态犹如处女。他隐居自处时,常能柔和安静逸乐,行德时常谦让不争,以待天下动乱。所以贤人常安定镇静,柔和守节,不敢妄行,立足于不与人争能,保持柔弱谦和之操守而坚定不移。因此而不违背天时,不扰乱农功,按照时节以养育民人。先施恩德,后用刑罚,顺应天道,暗合民心。办事周密的人,明察的人也不能尽察其事。明察万物的人,办事再周密也不能隐蔽。高度的明察胜过高度的周密,则百姓中就没有高度周密可言。高度的周密胜过高度的明察,则百姓中就没有高度的明察可言。事先能做到高度周密的,行动中就可以迅速的伸展;事先能做到高度明察的,可以代替上天的预示。若二者皆求之不得,则可以求于招摇星之下,禽兽极力奔跑,唯恐前面有埋伏的网罟,持网罟的人必须时而停止时面埋伏,不然就不能获得成功。乘车之会三次,于是天下崇尚德义;兵车之会三次,于是平息暴力征伐。

(三)心得
顺势就是顺从《四时》、《五行》,但为什么做起来那么难,并不是所有人都做到顺势,如开篇第一句讲“战而惧水”,都在交战了还惧怕涉水,这就是典型的逆势,当然会自取灭亡,所以执行者人的内部状态很关键,不管是人因不明势识势而不顺势,还是主观上就要逆反,其结果都会是凶。那人的内部状态怎么样才能顺势?第一,要有神,表现为“知静之修,居而自利;知作之从,每动有功。”第二,要用心,“正静不争,动作不贰,素质不留,与地同极。”第三,要有德,“不犯天时,不乱民功,秉时养人。”这样的人是什么样子呢?“安徐正静,柔节先定,行于不敢,而立于不能,守弱节而坚处之。”这样的人在事未成之前是怎么做事的呢?“毋改其刑,毋失其始,静民观时,待令而起。”

(四)朗读(吟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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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9-1 15:37:5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小迪 于 2021-9-1 16:08 编辑

第十一周

本周任务:正第四十三、九变第四十四、任法第四十五、明法第四十六、正世第四十七

一、正第四十三

(一)查字正音
五刑——先秦以前的五刑是指墨、劓、剕、宫、大辟。
貣[tè]——通“忒”。差错。
生——通“性”。品性,性情。
付——通“附”。亲附,依附。
正——通“政”。

(二)翻译
制定五种刑罚,应各能与罪名相符合。受刑罚的人服罪而不怨恨,不犯法的善人不担惊受怕,如此才叫作正确的刑罚。以德行规正人民,以刑威制服人民,以武事控制人民,以文治修饬人民,出令严格使人民遵守,这叫作正确的政。立法应如四时更替一样没有差错,如星辰一样没有变更,如昼夜阴阳一样皆有常道循环不止,如日月一样恒久明亮,这叫作正确的法度。爱护百姓,生养百姓,成就百姓,为百姓谋福利而不洋洋自得,天下的百姓都亲近他,这叫作德。无私德私怨,无私好私恶,万事万物都一视同仁,阴阳法度相同,这叫作道。用刑法来断案,用政治推行命令,用法度来遏制百姓,用德化来教养百姓,又要用道理使百姓明白日非。用刑裁断合理,不要错伤人命,施行政令以断绝百姓的贪欲,不使他们走上邪路。用法度遏制百姓以正百姓的志意,不使他们存有侥幸心理。用德化教养百姓以改变其恶习,必须从本身作起。启发人民明白是非,明察其品性,一定要遵循正理。施之以刑,人民就会用心而且畏惧自防不为恶事。施之以政,人民就会诚信而且顺从。施之以德,人民就会平和而且安静,施之以道,人民就会亲附而不争斗。判罪与罪名相当叫作刑,发布政令合乎时序叫作政,固定不改的成规成法叫法,爱民而无私心叫作德,合乎民心所向叫作道。

制定法度履行政令能使百姓信服吗?中正和平、谨慎庄敬,能使自己的德行日益增进吗?政治形势平静,能保持谨慎吗?废弃私心立于公正,能如此以荐举人才吗?治理政事及人民,能先人后己吗?能施行诚实无欺的政令,这叫作公正的纲纪。能做到日新其德,这叫作遵循正理。保持谨慎辨正名分,奸诈虚伪之事自然停止。举荐人才没有私心,其臣道都为人称赞。能做到后己而先公事,就能辅佐天子了。

(三)心得
正通政,政治是正确地治理民众,执政者自身也需要正,所以政治也是正治,这就与其他国家里的政治的意思完全不同,纠正了我们这代人从小接受到的对“政治”的理解,不是残酷的、自私的,而是有德有信有仁爱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进程,就是正治的进程。

(四)朗读(吟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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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变第四十四

(一)查字正音
亲戚——这里指父母。
足——值得

(二)翻译
大凡人民守土奋战至死而不自认为对君主有德的,是因为有几个达至于此的原因。可以说,最大的因素是父母的坟墓在此地,也可能是此地田宅富裕殷实值得安居。不然就是州县乡里及宗族值得怀念。不然就是国君对百姓施行的教化、习俗、慈爱很深厚,其他地方都得不到这种待遇。不然就是这里的山林泽谷出产丰厚以维持生计。不然就是此处的地势险阻易守难攻。不然就是刑罚严峻而使人畏惧。不然就是赏赐分明而足以劝勉人民。不然就是与敌人有很深的仇怨。不然就是对君主有重大功劳。这就是人民能守土奋战至死也不自认为对君主有德的原因。假如依靠不讲信用的人,而想要利用其谋略;使用不能坚守的人,而希望可以固守;率领不能作战的士兵,而想侥幸取胜。这是用兵昏昧的三种表现。

(三)心得
本章主要论述人民之所以能够坚守征战至死而不自认为对君主有德的九个原因。让我想到了抗美援朝的胜利,就是若干个“守职而不废,处义而不回,见嫌而不苟免,见利而不苟得”的杰士,在“德足以怀远,信足以一异,义足以得众,才足以鉴古,明足以照下”的俊士的带领下,守土奋战的结果,志愿军无往不利,全国人民上下一心,共同保家卫国。

(四)朗读(吟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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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任法第四十五

(一)查字正音
囷[qūn]——古代一种圆形的谷仓。
埴[zhí]——黏土。
埏[shān]——用水和(huó)土;和泥。
翦——剪,裁取。
辟——举,推荐。
辑睦——和睦。
举措——行事。

(二)翻译
圣明的君主依靠法度而不依靠智谋,依靠政策而不依靠议论,依靠公心而不依靠私心,依靠大道而不依靠小事,这样之后君主自身安闲而天下得治。失国的国君就不是这样,舍弃法度而依靠智谋,因此百姓也就丢开生产而追逐虚名;舍弃政策而依靠议论,因此百姓也就丢开实际而好说空话;舍弃公心而依靠私心,因此百姓就背离法度而胡作妄为;舍弃大道而依靠小事,所以君主劳烦忙乱,百姓迷惑不解,而国家不得安定。圣明的君主就不这样,他只掌握国家的主要原则,过着安闲快乐的生活,纵马游猎,鸣钟击鼓,吹竽奏瑟,宫中的娱乐没有禁忌的拘束。君主不用思考不用忧虑,不用担心不用筹划,有利于其身体,方便其形躯,保养其寿命,垂衣拱手安坐而天下得治。所以,君主能够以道治国,就不费心,不劳神,不耗费体力,而土地自然就开拓了,粮仓府库自然就充实了,积蓄自然就充实了,积蓄自然就增加了,兵力自然就强大了,群臣不诈伪,百官无奸邪,有奇技淫巧的人也都不敢用浮夸的语言、孟浪的行动来过度夸大自我,以求获得君主的赏识。

从前尧治理天下,像是黏土已经和好一样,任凭陶工去随意制作,就像金属在炼炉里一样,任凭冶工去随意铸造。因此人民招之就来,推之即去,役使他们就能够成事,禁戒他们就能够及时制止。因此尧的治理方法,不过是善于明确地发布施行与禁止的法令罢了。黄帝治理天下,人民不用招引就来,不用推动就去,不用役使就能够自成其事,不用禁戒就能够自行停止。因此黄帝的治理方法,就是定好律令而不改变,让人民习惯于依法行事。所谓仁义礼乐,都是从法里派生的。法就是先圣用来统一人民行动的。《周书》上说:“国家必有法;法不统一,那么国君就会不吉祥;人民不守法,也不吉祥;国家变更法度来管理人民,就吉祥。群臣不用礼仪道义来教育百姓,就不祥;大小百官与管理国事的人脱离法度治国,就不祥。”所以说:法令不可以恒定不变,但它是存亡治乱的根源,是圣明君主用来作为天下最高标准的。君主与群臣、居上位者与居下位者、地位尊贵之人与地位卑贱之人,都必须依法行事。所以说,要效法古时的法治。使社会上没有私下请托保举的人,也没有那种博学多识、能言善辩的人,没有奇装异服,没有不合法度的行为,所有的人都遵守法律为君主服务。

所以圣明君主必须始终坚持以下两条:一是明确法令并坚定执行,二是禁止权贵盗用国法役使民众。这两条是君主应当始终坚持的。法,是君主用来统一百姓行动役使下民的;私,是下民用来侵犯法度扰乱君主的。所以圣明君主设定法度并坚定执行,这样那些能干懂法而博学多识的人,就以有扰乱法度了;人多势强、富贵而有私勇的人们,就不能侵犯法度了;君主的亲信、近臣、亲属和宠爱的人们,就不以违背法度了;珍奇宝物就不能惑乱君主了;万事万物不在法度之中就不能施行。所以,法是天下的最高准则,是圣明君主的法宝。

现在天下的情况就不是如此,都是有良好的法度却不能坚持。因此,那些能干懂法而博学多识的人就运用他们的智慧来扰乱法度,迷惑君主;人多势强、富贵而有私勇的人就运用他们的威势来破坏法度,侵害君主;邻国诸侯能够运用他们的权力干预废置太子,作用辅助;国内大臣能够施以私恩使百姓归附,并克扣国家财产豢养私党。在这种情况下,希求法度通行,国家得治,就不可能实现。圣明君主就不是这样,国家卿相不能够克扣公财豢养私党,群臣不能任用自己亲昵的人。圣明的君主明确法度并坚定地执行,这样,群臣协力同心,来侍奉君主;百姓也团结和睦,听令守法,做他们应做的事情。所以说:有创制法度的,有执行法度的,有遵照法度行事的。创制法度的是君主,执行法度的是大臣官吏,遵照法度行事的是人民。君臣、上下、贵贱都遵从法律,这就叫作大治。

所以君主有三种不同的做法:喜爱某人却不私自行赏,厌恶某人却不私自加罚,确立仪法制度,以法律断事的,是上等的君主。喜爱某人就私自行赏,厌恶某人就私自加罚,背离大臣与左右下属,专凭个人之心断事的,是中等的君主。大臣喜爱某人,就替他私自行赏,大臣憎恶某人就替他私自加罚,违背公法,丧失正心,一味听信大臣摆布,是危险的君主。所以做君主的,不可注重私爱于人,也不可注重私恶于人。注重私爱,叫作错用恩德;注重私恶,叫作错用刑威。刑威和恩德都用错,君主就危险了。

因此英明君主所掌握的权柄有六项:使人活,使人死,使人富,使人贫,使人贵,使人贱。这六种权柄,是君主所要掌握的。君主所要占据的领域有四:一是文治,二是武事,三是刑威,四是施德。这四个领域,是君主所要占据住的。把君主自己掌握的权力交给另人,叫作“失权”,把君主自己占据的领域交给别人,叫作“失位”。君主失权失位,还希望法令能够推行,是办不到的。法度不公平,政令不完备,也是导致失权失位的原因。所以,有些歪曲法度,有些毁弃政令的事情,都是圣明君主自己禁止去做的。因此,权贵之臣不能威胁,富贵之人不能贿赂君主,贫贱之人不能讨好君主,近臣不能亲昵君主,美色不能迷惑君主。坚定地坚持法令不动摇,乖异邪僻的人就自然恐惧,乖异邪僻的人们都有了改变,法令一颁布下去,民众就跟着行动了。

所以,圣明君主陈布制度仪法,像天地那样的坚定,像列星那样的稳固,像日月那样的光明,像四时运行那样准确,这样,那么法令颁出人民就会听从。失国之君就不是这样,法度立下旋即就被废除,命令发出以后被收回,歪曲公法以迁就私意,毁坏政令而使之残缺不全。于是权贵就能威胁君主,富人就能贿赂君主,贱者就能讨好君主,近臣就能亲昵君主,美色也就能迷惑君主。这五方面,君主不能禁止自身,那么群臣百姓就人人怀着私意来讨好君主。他们讨好达到了目的,君主的权力就天天受到侵害。他们讨好达不到目的,就天天产生对君主的怨恨。君主的权力天天被侵害,对君主的怨恨也天天产生着,这就是失国之君所遵循的道路。

凡是身为君主却不能施行法令,也不能任意施行自己的心意,而是看着贵臣行事,离开法度而听众贵臣摆布,这种状况,就称作贵臣能够威胁君主。富人用金珠宝玉侍奉君主而提出要求,君主由此背离法度而听从这些要求,这种状况,就称作富人能够贿赂君主。贱者以驯服卑贱而恭敬悲伤的神色来哀告君主,君主就背离法度听从了他们的哀告,这种状况,就称作贱者能够讨好君主。近臣利用其靠近君主的亲密关系恳求于君主,君主就背离法度听从了他们的恳求,这种状况,就称作近臣能够亲昵君主。美人用花言巧语和谄媚之态请托于君主,君主就背离法度听从了她的请托,这种状况,就称作美色能够迷惑君主。

国家得治的情况就不是这样,君主不分亲疏、远近、贵贱和美丑,一切都用法度来判断。定罪杀人而受罚者心无怨恨,按功行赏而受赏者不会感恩戴德。依靠法制办事,就如同天地那样没有私心。所以官吏没有私人的政见,士人没有私人的议论,民间没有私人的主张,大家都虚心听从君主的政令。君主凭公正原则来考论政事,凭法制来裁断是非,所以担负治理开下的大任而不感到沉重。但现在的乱政之君就不是如此,乱君用私心来看事物,所以就有看不见的地方;用私心来听情况,所以就有听不见的地方;用私心来考虑问题,所以就有认识不到的地方。这私心正是乱君遭受蒙蔽、造成失位的原因。君主废弃公法而听信私说,那么群臣和百姓都将创立私说在国内宣扬,人们还将勾结党徒来建立私人势力,通过请托保举来扰乱国家公法,人人费尽心机以求得到君主宠幸。君主若没有法度来禁止这些现象,于是私说一天比一天增多,公法一天比一天削弱,国家的不安定,就从此产生了。

君与臣的关系,就好比天和地的位置。百姓,就好比万物的样子。百姓应该各自按其职分听候君主的命令,群臣百姓怎么可以各自用心谋取私利呢?所以,遵从执行君主的命令,即便有伤损失败,也不应处罚;不遵从执行君主的命令,即便有功业建立,也要处死罪。这样下位者侍奉上位者,就像回响响应声音一样;大臣侍奉君主,就像影子跟着形体一样。所以上面发令,下面就回应;君主行事,臣民就遵从,这是天下得治的办法。如果不按君主命令行事,取得了功利便进行赏赐,就是教导人妄自行事;按照君主命令行事,有伤损失败,就加以处罚,就是使人们考虑利害关系而背离法度。群臣百姓若是人人都考虑利害关系而按其私意行事,法制也就归于毁灭,命令也就不能推行了。

(三)心得
我认为本章就是一篇写管理学原理的文章,在什么组织架构、管理模式、管理方法、控制上都讲得很透彻,也非常有操作性。本章开篇第一句就是管理的根本原则:“圣君任法而不任智,任数而不任说,任公而不任私,任大道而不任小物,然后身佚而天下治。”这就提出来领导需要明确分辨:法与智、数与说、公与私、大道与小物。当领导可以去分辨这些时,领导心里才装得下员工与事,才能合理调配,而不是只有任务的完成情况,而造成事事躬亲,累死在岗位上,而没能成功。
这对我有很大的启发。

(四)朗读(吟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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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明法第四十六

(一)查字正音
埶——同“势”,权势。
识——通“职”,职责。这里指尽职。
求——通“逑”,聚积、积压。
错——通“措”,设置,放置。
制——裁断。
寻——八尺为一寻。

(二)翻译
所谓国家得到治理,就是国君明于为君之道,以公法治国。所谓国家混乱不治,就是群臣的私术之盛,以私事乱国。君尊臣卑,并非因为群臣亲爱君主,而是由于国家掌握的权力强大。百官须各尽其职,并非由于国君对臣子有恩惠,而是刑罚分明,不尽职就会遭受处罚。所以君道与臣道不分则国家混乱,大臣专权则君主失国。国家危亡有四种情况,命令积压而不能向下传达叫作“灭”,发出而中途被留止叫作“拥”,下情堆积不能上达叫作“塞”,下情上通而中途被留止叫作“侵”。所以灭、拥、塞、侵 发生,都是由于国家法度未能确立的缘故。所以先王治理国家,不在法度之外枉费心机,也不枉屈法度而在其内施行恩惠。行动没有不合乎法度的,所以能禁止臣民犯错而摒弃私心。

威势权力不可由君臣二者共有,政令不可由君臣二者发布。以法治国,就好像拿起放下那么容易。所以有法度来裁断,臣民就不得以伪诈取巧。有量轻重的权衡来称重,就无人敢以轻重来欺骗他人。有寻丈来度量长短,长短就不会有差错了。若国君弃法度而以人的声誉进贤用人,那么群臣就会远离国君而相互勾结。若是根据结党得誉而举用官员,那么臣民就会专务结交而不求对国家有用了。所以官吏治理不好,是因为君主根据虚誉行赏,根据毁谤处罚。这样喜好行赏而厌恶惩罚的人,就会背离公道而大行私术。他们朋比为奸相互掩盖作伪,拼命结交而忘弃君主,以增加他的声誉。所以结交广泛的人声誉也盛,内外朋比勾结,即使有大奸之人,多半也能蒙蔽住国君。于是忠臣死于非罪,而奸邪之人也并非因有功而受到任用。被处死的人不是因为有罪,被起用的人不是因为有功,那么为人臣的就会重私而轻公。十次奔走于私人的家门,也不到朝廷一次;多次考虑自家的得失,也不为国家考虑一次。百官之数虽已众多,但均不尊君而只顾其家;百官虽然很齐备,但专务私事而不治理国事。这就叫作国中无人。国中无人并不是说朝廷缺乏大臣,而是士大夫的私家之间互惠互助,而不致力于尊君。大臣之间务求互相吹捧抬举,而不肯承担国事;小臣拿着俸禄去结交,而不肯做好本职工作,所以官吏也就失去了他的功能。因此先王治理国家,依照法度选择人才,而不许自己举荐;用法度衡量功劳,而不许自己衡量。所以即使互相掩护也不能蒙蔽君主,罪行败露的人也无法掩饰。如此则虚誉者不可能进用,有功而遭受毁谤的人也不可能被黜退。由此,君臣之间分工明确,君臣的职责界限明确就容易治理了。君主不必亲身去做臣下的事,只需依照法度去做就可以了。

(三)心得
君主以公治国,才能独揽大权,否则也会因私将权力拱手让人,而国乱。夫妻之间,妻子能成为户主,除了妻子的位置不正之外,丈夫也有不正之心,即夫妻部分角色对换或共同争夺某种权力,是夫妻两人共同作用的结果,于是就会拉上孩子或是其他家人作为对抗另一方的联盟(食子),所以家乱。

(四)朗读(吟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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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正世第四十七

(一)查字正音
罢——同“疲”。
堕——读为“惰”。
倪——傲慢。
悫[què]——诚实。
葆——保,依托。

(二)翻译
古代想要匡扶乱世、调和天下的人,必定会先审察国政,清查国务,考察民俗,探究治乱产生的根源,明确得失之所在,然后才开始工作。因此法度得以建立,政令能够施行。民众不和谐,国家不安定,过失如果不在君主,就在下面。假使君主倒行逆施而不循正道,不依法理诛杀百姓,加重征收赋税,搜刮民财,劳役使令急迫,导致民力疲困。这样一来,民财枯竭就难免互相侵夺,民力疲困就不免怠惰轻慢。民众已经到了互相侵夺、怠慢轻慢的地步,再用刑法来惩戒,那样只会刑法越重而祸乱越起。民众陷于劳苦穷困,就会怠慢禁令轻视犯罪,像这种情况,就是过错在君主。过在君主而君主却不改正,民众就无法生存下去。假如君主本来就轻刑简政,宽待百姓,减轻赋税,缓于使令,而民众却放纵行私,不听从节制,偷奸耍诈,暴力相争,那么过失就在下面了。过在下面而君主不能明察纠正,那么强暴之人就无法控制,邪乱也不会停息。强暴之人得不到控制,邪乱不停息,那么统治民众的君主之权势就会受到伤害,其威望也会一天天衰减。

因此作为君主,最宝贵的莫过于胜。所谓胜,就是法度确立,政令通行,这就叫做“胜”。法度确立,政令通行,因而群臣守法尽职,百官办事也就有规则秩序。法度不轻易变更,民众就会敦厚朴实,安心农事而俭朴勤劳。所以行赏一定要足以激励人,立威一定要足以制服人,这样下面才会服从统治。古代的所谓明君,并非只有一人。他们设定赏赐的时候,有薄有厚,确立禁令的时候,也有轻有重,事迹行为都不尽相同,并非他们故意相反,而是他们都随着时势的变化而变化,顺着民众的习俗而行动。如果民性躁动,行为险僻,那么行赏不可以不厚,立禁不可以不重。因此圣人设置重赏,并非奢侈;立下重禁,也并非残暴。赏赐太微薄则人们都不以为利,禁令太轻微则奸邪的人无所畏惧。设置人们不以为利的奖赏,却想要使唤人,人们自然不会尽力;立下人们并不畏惧的刑罚,却想禁止人作恶,奸邪之人自然不会停止作恶。因此公布了法令,民众也不会听从。所以,行赏不足以激励人,士民就不会为君主所用;刑罚不足以使人畏惧,坏人就会轻易地违犯禁令。民众总是畏惧威杀然后才服从,得到实利然后才听用,被统治然后才归于正道,安居乐业然后才平静无事。

盗贼得不到镇压,邪乱就不会停止。强者欺负弱者,多数压迫少数,这是社会所忧虑、民众所担心的事情。这种忧患得不到消除,民众就不能安居。民众不能安居,那么他们对君主就绝望了。对国家而言,没有比安定更大的利益,没有比动乱更大的祸害。五帝三王之所以成功扬名,显耀于后世,就是因为他们能为天下兴利除害。他们的事迹做法不一定相同,但努力的目标是一致的。民众贪婪而行为险躁,而刑罚又太轻,罪过不被举报,就会助长淫乱而鼓励邪僻。这样做貌似有爱人之心,实际上却正好伤害了民众。这两方面是不能不了解的。盗贼不被镇压,良民就不安,法度禁令不能确立,奸邪就众多。所以做事没有比解决当前急务更紧急的,治国没有比轻重缓急安排适度更宝贵的。管制过于紧急,民众就会觉得紧迫,民众紧迫,就会出现困窘,民众困窘,生活就失去保障;管制过于宽缓,民众就会放纵,放纵则会产生淫僻,淫僻则会行私,行私则背公,背公就难以为用。因此国家之所以不能大治,是因为管理力度没有适中。如果管理力度不适中,管理就难以进行。所以统治天下如何做到政策适中,是不可不认真体察的。所谓圣人,就是懂得治乱规律、熟悉人事终始的人。他治理人民,只是期待对人民有利罢了。所以他设定的政策恰如其分,不盲从古人,也不拘泥于今人,而是随着时势的变化而变化,随着习俗的更移而更移。因此治理民众的原则,没有比令人服从更重要的。令人服从,君道才能确立;君道确立,然后下面才会跟从;下面跟从,教化才能进行而又取得成效。如果民众不是在思想和行动上都服从,就不能用礼义来教化他们。这些统治者都不可不体察。

(三)心得
正世,“必先观国政,料事务,察民俗,本治乱之所生,知得失之所在,然后从事。”就像《素问》里所说,诊治病情不仅要看病症是怎么回事,对个人的身体系统进行诊察,还要察看看天时变化、地理环境变化,结合起来才能制定诊疗方案。上下一体,里外一体,一个都不能少。
“夫民贪行躁,而诛罚轻,罪过不发,则是长淫乱而便邪僻也。有爱人之心,而实合于伤民。”这也对家庭教育敲响了警钟,“其治人民也,期于利民而止”,健康家庭才能长久繁衍发展下去。

(四)朗读(吟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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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9-6 19:39:4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小迪 于 2021-9-6 19:41 编辑

第十二周

本周任务:治国第四十八、内业第四十九、封禅第五十

一、治国第四十八

(一)查字正音
陵——凌驾,侵犯。
耨[nòu]——用农具松土。
籴[dí]——买进(粮食)。
粜[tiào]——卖出(粮食)。
束——十。
厮舆——砍柴者与驾车者,这里泛指劳役。

(二)翻译
大凡治国之道,一定要先使百姓富裕起来。民众富裕就容易治理,民众穷困就难以治理。怎么知道是这样呢?民众富裕就安于乡里,不愿意离开家园,安土重迁就会尊敬长上而害怕犯罪,尊敬长上而害怕犯罪也就容易治理了。民众贫困就不安于乡居而轻视家园,不安于乡居而轻视家园,就敢于侵凌长上而违法乱纪了,侵凌长上而违法乱纪就难以治理了。所以太平国家往往是富裕的,混乱国家往往是贫穷的。所以善于处理国政的君主,一定要先使百姓富起来,然后再加以治理。

从前,七十九代的君主,法制不一,号令不同,然而都能一统天下,这是为什么呢?一定是因为国富而粮多。而国富粮多都来源于农业,所以历代圣王都重视农业。大凡治国的当务之急,一定要先禁止工商末业和奢侈品制作。工商末业和奢侈品制作得到禁止,那么民众就无法游居求食,民众无法游居求食,就必然从事农业生产。民众从事农业生产,土地就得到开垦;土地得到开垦,粮食就增多;粮食增多,国家就富裕;国家富裕,兵力就强盛;兵力强盛,战斗就可以取胜;战斗取胜,土地就可得到扩大。所以,先王知道增加人口、增强兵力、扩大土地、富裕国家,必须依赖粮食,所以他们禁止发展工商业,禁止生产奢侈品,以求有利于发展农业生产。

现在从事工商业、制作奢侈品的人,干一天可以吃玉米。而农民终年劳作,却不足以维持自己的生活。这样,人们就会放弃农业而从事工商业。民众放弃农业而经营工商业,土地就会抛荒,国家就会贫穷。大凡从事农业的人,按月计算则收入不足,按年计算才会有余,而上面征税紧急,又不根据农时,农民只好靠借加倍的高利贷来满足国家税收。耕田种地都有季节性,而届时雨水不一定充足,农民又只好借加倍的高利贷来雇人浇地。秋天从农民手中买粮的价钱是“五”,春天卖粮给农民的价钱却是“十”,这又是一种加倍的高利贷。因此,如果把上面的征税算起来,成倍索取农民的款项就有四项,因为关市的租税、府库的征收、十分之一的征粮、各种劳役,这些一年四季加起来,又等于一项加倍的高利贷了。一个农民要养四个债主,所以即使对外逃者处以刑罚也无法制止农民外逃,这都是因为农民粮食少而没有积蓄啊。

常山以东,黄河、汝水之间,作物生长得早而凋落得晚,是粮食生长成熟的好地方。一年四时都可以种植而五谷都可丰收,中等年成,每亩产两石粮食,一个劳力就可以生产粮食两百石。如今粮仓空虚而民众没有存粮,农民不得不卖儿卖女,原因在于君主没有想方设法均衡他们的收入。所以先圣总是让农、士、商、工轮换其工作,这样一年的收入,就无法互相超越。因此民众劳作一致而收入均等。民众同样劳作,田地就会得到开垦,奸巧之事就不会产生。田地开垦了粮食就多,粮食多了国家就富裕,奸巧之事没有了,人民就安定。富裕而又安定,这正是王者之道。不生产粮食的国家将会灭亡,生产粮食却消费光的仅能称霸,粮食生产充足又用不完的国家才能称王。粮食,能吸引人口;粮食,能招致财富;粮食,能开拓疆土。粮食多,天下的物产就都来了。因此舜第一次率民迁徙的时候,发展农耕而建成小邑,第二次迁徙的时候,就建成了大都,到第三次迁徙的时候,就建成了国家。舜没有采用严厉的刑罚、严酷的禁令,但民众都归向他。这是因为离开他必定受害,跟着他必然得利。

古代的圣王,往往善于为民除害兴利,所以天下百姓都归顺他。所谓兴利,就是有利于农业生产。所谓除害,就是防止妨碍农业生产。农业发展,粮食收入就多;粮食收入多,国家就富裕;国家富裕,民众就安居家乡爱惜家园;民众安居家乡爱惜家园,那么即使对之移风易俗,驱使调遣,甚至有所杀戮,民众也不会反感。这都是致力于粮食生产的功效。君主不发展农业生产,粮食就少;粮食少,民众就穷;民众贫穷,就轻视家园;轻视家园,就容易外流;轻易外流,君主的政令就不能得到坚决执行;君主的政令不能坚决执行,那么禁令也就不能坚决落实;禁令不能坚决落实,打仗就不能必胜,防守也不能稳固了。政令不能必行,禁令不能落实,战争不能必胜,防守不能稳固,这就叫寄生之君。这便是不致力于发展粮食生产而缺少粮食的危害。粮食生产,是君主的根本大事,是国君的重要任务,是拥有民众的途径,是治理国家的大道。

(三)心得
本篇指出农业生产为国家的根本,因为粮食是人活下去了的根本保证,人有了活着的保障才可能心安,安即地基稳,财富、兵强等才能可能这个稳固的地基上往上发展。那么现代社会什么产业或是精神力量是社会的根本呢?这个问题我暂时回答不上来,但有个模糊的概念叫建设者。
这个概念来自于我关注的好几个帮助填报志愿的团队。所谓的好专业就是好就业,好就业的标准是工作环境好、不累、收入高,而不是国家需要什么人才。所以,又要回到齐家这个位置上来,要认真思考什么精神是我们家的根本,我们家要如何治理。在家这个层面,重要任务,就是要培养出建设者。

(四)朗读(吟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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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内业第四十九

(一)查字正音
杲[gǎo]——日出明亮。
杳[yǎo]——本义是昏暗;由幽暗引申为极远;由极远又引申为寻不到踪影。
淖[nào]——意为烂泥,泥沼;柔和。用做动词时的意思是湿润。
折折——即“晣晣”,明亮、光明的样子。
大圆——指苍天。
大方——指大地。
大清——指上无清明之象。
大明——指日月。
慢易——怠慢。
巽——通“逊”。离去。
丑——应,相应的征兆。
冱[hù]——干涸凝固。

(二)翻译
凡物,都是得禀天地的精气而生。在下生成五谷,在上化为群星。流动在天地之间的,叫作鬼神;藏在人们胸中的,就叫作圣人。因此,人含此气,其高明有如登于青天,其幽深有如入于深渊,其湿润有如在大海,其凝聚有如在自身。因此这种气,不可用强力使它停驻,却可以用德来使它安宁;不可用声音呼唤它,却可以用意念迎接它。恭敬地守护它,不让它丧失掉,这就叫作“成德”。修德有成就会生出智慧,对万事万物都能理解到位。心的形体,本身就能自我充实、自然生成。它之所以失去常态,必定是由于忧、乐、喜、怒、欲、利的作用。能消除忧、乐、喜、怒、欲、利的干扰,心才会返回安定状态。心的特性,需要安定与宁静。不烦不乱,和谐的状态就自然形成。这个和谐安宁的心,有时好像明明就在身边,有时却又好像恍恍惚惚难以寻觅,有时又好像渺茫得没有尽头。实际考虑起来,这个心并不遥远,我们每天都在用它。

道,充实形体,但人们往往不能固守。它走了就不再回来,来了又不肯安居常住。寂寂然听不到它的声音,其实却萃聚在人的心中;冥冥中看不到它的形状,却又潜滋暗长,与我身同在。人们不见其形,不闻其声,它却有步骤地生成,这就是道。道,没有固定的场所,心地良善,则潜隐其中,心静气顺,就停留下来。道并不遥远,人们都靠它而生活成长;道不可离,人们都因它而获得知识。所以道萃聚在心中,好像人人可以求索;道又幽幽渺渺,好像追寻不到它究竟何在。道的本性,厌恶有意的作为和说道,只有修心静意,才能得道。道这个东西,口不可言说,目不能察看,耳不能听闻,它是用来修养内心端正形体的;人们失掉它就会死,得到它就能生;失掉它就将失败,得到它就能成功。

道,无根无茎,无叶无花,万物都因它而萌生,靠它而长成,所以称之为道。天贵公正,地贵平易,人贵在安静。春夏秋冬,是天的时节;山陵川谷,是大地的肢体;喜、怒、取、予,是人心的思虑。因而圣人总是随时变通而不为时所化,顺应事物变迁而不为物所移。惟其能正,所以能静,能静则心有定见。定见在心,所以耳聪目明,四肢强健,身体就可以成为精气的住所。所谓精气,就是气中最精纯的东西。气,通达之才能生,气生才有思想,有思想才有知识,有知识就是最终阶段了。大凡心的形体,过度地用知觉,就妨碍生机了。找到驾驭事物的最高最简便的准则,能顺应万物之化,这就叫作神;找到万物最高最简便的准则,能顺万物之变,这就叫作智。与物变迁而不改变气的常态,与物变而不改静定这智,这只有掌握了最高最简易的“一”的君子才能做到!掌握了简易之“一”而不失去它,就能统率万物。君子役使万物,而不受外物支配,就因为掌握了“一”的道理。身体内的心调治好了,能调理事务的言语就从口里说出来了,能调治事务的政策就落实到民众身上了,这样的话,天下就会大治了。“一言得而天下服,一言定而天下听”,就说的是内心平静、公正的效力。

身不正,德不会来,体内不静,心不得治。端正身形,修饰德行,像天一样仁慈,像地一样正义,精气就渐渐来到,达到神明的最高境界,就能明澈地察知万物。内心谨守虚静而不生差错,五官不为外物所乱,内心不为五官所乱,这叫作内心有所得。有神明存在于身,它的往来,本不可测思。失去了它,内心就纷乱;得到了它,内心就安定。惟有恭敬地扫除其内心的宅舍,精气才会自己住进来。聚精会神去想着保养它,宁息杂念来调理它,端正仪容敬畏它,精气就会达至安定。得之而不舍弃,则耳目都聪明不做过分之事。心中别无他图,则平正的心常在,用以应对万物,就各得其宜。道布满天下,普遍存在于人世之中,一般人却不能认识到。对道这一个字有了解,就能上通于天,下至于地,满布于九州的事情都可以察知。怎样才能了解道呢?关键在于心安。我的心能调理,五官就能调理;我的心能安静,五官就能安静。需要调理的是心,需要安静的是心。心可以藏心(精气),心里面又有心(精气)。那心里面的心(精气),先产生心意,心意再用语言表达。有了心意,然后有形态,心意有了形态,然后成为言论。言出然后布之为令,令出然后治世。心不治就必定会乱,乱就一定死亡。

精气存身,自然生长,发于体外,就是安适和光彩。藏在内部的精气是性命的泉源,它浩大而和平,深默如渊。渊源不枯竭,四肢才强健,泉源不干涸,九窍才通畅。进而才能与天地为一,涵盖四海。心中没有迷惑,体外没有邪灾。内心保持完满,外在身形就能保持健全,不逢天灾,不遇人害,这就是圣人。人能做到形正心静,就能肉体丰满,耳聪目明,筋骨舒展而强健,就能头顶上天,脚踏实地,鉴别力如清天,观察力如日月。恭敬谨慎没有差错,德行与日俱新,遍知天下事物,远达四方穷尽之处。恭敬地生发内在的精气,这叫作内有所得。如果不能回归这种境界,是养生上的过失造成的。

道,必定是周密的,必定是宽舒的,必定是坚固的。能守善而不弃,驱逐过分的,避免不足的,充分认识道的最高准则,就会返归道德。健全的心在内部,是不能掩蔽的,它会反映在形体容貌上,表现在肌肤颜色上。以善气迎人,相亲胜于弟兄;以恶气迎人,相害过于刀兵。无言的声音,比打雷击鼓还响。心和气的形体,比太阳和月亮还明,比父母了解子女更加明察。奖赏不足以劝人向善,刑罚不足以惩治过错。得到精气生的意,天下都会顺眼;心意安定,天下都会听从。专心于气,就会像神明一样,把万物都收藏在心中。能专心么?能一意么?能不需占卜就预知凶吉么?能要止就止么?能要完就完么?能不求于人而只靠自己么?思考思考,反复思考吧。思考不通,鬼神将帮你想通。其实这不是鬼神的力量,而是精气的极致状态。四体已正,血气已静,一意专心,耳目不受外物的迷惑,这样即使是遥远的事情,也会像附近的事情一样容易了解。思索产生智慧,懈怠疏忽产生忧患,暴虐骄傲产生怨恨,忧郁产生疾病,疾病困迫就会致死。忧思过度而过于执着,身心就内有困苦外有压迫,如不早想办法,生命之气将会离开躯体。吃饭最好不要过饱,思考最好不要绞尽脑汁。调节得当,生气自然旺盛。

人的生命,天给他精气,地给他形体,两者结合才成为人。两者调和就形成生命,不和就无法形成生命。考察“和”的规律,很难见到它的实质,很难见到它相应的征兆。胸中平和中正,安心定神,便能长寿。忿怒失了节制,就加以调节。节制五官的欲求,除去喜怒两种凶事,不喜不怒,胸中就可以保持中正平和。
人的生命,一定要依赖平和中正。生命之所以失去中正平和,一定是由于喜怒忧患的失当。因此,制止忿怒莫过于诗歌,消除忧闷莫过于音乐,节制享乐莫过于守礼,遵守礼仪莫过于保持恭敬,保持恭敬莫过于内心虚静。内心虚静而外表恭敬,就能回归生命本性,这样生性就会充足稳定。
关于饮食的道理,吃得太多,就伤身而体形不佳;吃得太少,就骨枯而血液凝滞。饥饱适中,就是实现了中和之道。于是精气有所寄托,智慧得以产生。如果饥饱失度,就要设法解决。太饱就赶快活动,太饿就放宽心思,人老了要勤用脑。吃饱而不赶快活动,血气不能通达四肢。饥饿却不放宽心思,吃饱却不赶快运动,老了而不勤用脑,都会导致困顿而加速生命枯竭。放宽心思,故能勇敢;舒展意气,故能胸怀旷达。形体安然而德性不移,心性专一而消除万种烦忧。见利不被引诱,见害不生畏惧,心态宽和仁慈,自然独得其乐。这样气行如云,心意就像在天空中飞行。
人的生命有活力,必是源于情绪的欢乐。忧愁会使生命失常,恼怒会使生命无序。心里充满忧悲喜怒,“道”就无处可容。有了爱欲,应该平息它;遇到混乱的念头,应该纠正它。不让杂念引来推去,幸福自将降临。道自然到来时,人们可借助它思考。虚静就能得道,急躁就会失道。灵气在人的心中,来来往往,既小得无比,又大到无限。人们之所以失掉它,是因急躁作怪。内心能够平静,道自会安定下来。得道之人,邪气能从腠理毛孔中蒸发排泄出去,使胸中没有污物。实行节欲之道,就不会受到万事万物的伤害了。

(三)心得
这一篇很心理,讲了许多修身养性的操作,总结下来就是“内静外敬”,而能“一”。
“圣人与时变而不化,从物而不移。能正能静,然后能定。”这句话很有现实意义。现在提倡反内卷,而对孩子们有了双减政策,实际上内卷的形成就是因为躁,所以最本质的反内卷操作就是“与时变而不化,从物而不移”。
“意然后形,形然后言”,做事就能让意成形,做事的过程中就会修正意,此时说的话才能称之为言,“言然后使,使然后治”,所以少说话多做事,说的话就有道理,才具有建设性。

(四)朗读(吟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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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封禅第五十

(一)查字正音
俈[kù]——古同“喾”。
盛[chéng]——这里指放在祭器里的禾、黍等谷物。
藉——铺垫。
鸱枭[chī xiāo]——猫头鹰,古时以为不祥之鸟。

(二)翻译
齐桓公既已成就霸业,会合诸侯于葵丘,想要举行卦禅大地的活动。管仲说:“古代举行封泰山祭天,禅梁父祭地典礼的帝王有七十二家,而我所能记得的只有十二家。古时候的无怀氏,他封泰山以祭天,禅云云山以祭地。后来伏羲也曾封泰山祭天,禅云云山祭地。神农氏封泰山祭天,禅云云山祭地。炎帝封泰山祭山,禅云云山祭地。黄帝封泰山祭天,禅亭亭山祭地。颛顼封泰山祭天,禅云云山祭地。帝俈封泰山祭天,禅云云山祭地。尧封泰山祭天,禅云云山祭地。舜封泰山祭天,禅云云山祭地。禹封泰山祭天,禅会稽山祭地。汤封泰山祭天,禅云云山祭地。周成王封泰山祭天,禅社首山祭地。他们都是受天命之后才举行的封禅典礼。”齐桓公说:“我向北讨伐山戎诸部,到过孤竹国。向西讨伐大夏,渡过流沙河,又编束战马,悬钩兵车,登上了卑耳山。向南攻打至召陵,登上熊耳山,眺望长江、汉水。又曾三次召集诸侯之师会合征战,六次召集诸侯举行会盟。我一生九次会合诸侯,又有一次确定周天子的王位,诸侯中没有人敢违抗我。这与过去夏、商、周三代接受天命,也没有什么不同吧?”于是,管仲看到不能用言语说服桓公,就举出其他的一些事情做托辞,说:“古代帝王封禅时,一定要用鄗上的黍米,北里的谷物,用来作为装满祭器的供品。而且一定要用江淮之间的三棱灵茅垫地。还要有东海送来的比目鱼,西海送来的比翼鸟,然后还有不召自来的十五种奇物。现在凤凰、麒麟没来,祥瑞的嘉谷不生,而蓬蒿、藜莠一类的杂草反倒长得茂盛,鸱枭一类的恶鸟多次飞来,此时意欲封禅,恐怕不合适吧?”于是齐桓公便打消了封禅的想法。

(三)心得
结合内业的内容来看本篇,外敬(封禅的礼仪要求,尤其是需要不召自来的十五种奇物,让齐桓公产生了敬畏),能带来内静(齐桓公打消了封禅的想法),因此戒律很重要。

(四)朗读(吟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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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9-16 18:39:3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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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周

本周任务:小问第五十一、七臣七主第五十二、 禁藏第五十三、 入国第五十四

一、小问第五十一

(一)查字正音
力发——尽力于田地。
奇[jī]——出其不意之兵。
鸷距[zhì jù]——踟躇不前貌。
振——终止,消除。
豊[lǐ]——古代祭祀时所用的礼器。
疏狱——逐条写好有关刑狱的规定。
傅——同“铺”,编次。
衅社——用血祭祀土神。
塞祷——酬报神灵的祭礼。
駮[bó]马——毛色斑驳之马。
洀[pán]桓——通“盘桓”。徘徊。
眴[xún]眴——柔顺的样子。
闟[xì]然——住立貌;安定貌。
瞠[chēng]然——惊视的样子;直视的样子。
龀[chèn]——小孩子换牙(乳牙脱落,长出恒牙)。
擿[tī]——打掉,拔掉。

(二)翻译
桓公问管仲说:“要做到治而不乱,明察而不受蒙蔽,该怎么办?”管仲回答说:“明确责任而后安排官职,就可以做到治而不死,明察而不受蒙蔽了。”
桓公说:“请问怎样才能使国家富裕?”管子回答:“努力种地而顺应农时,国家就一定会富裕。”
桓公又问:“我要推行大仁大义,以利于天下,怎么办才行?”管子回答:“诛讨暴行而禁止作恶,使亡国复存,绝嗣得续,并且赦免没有罪过的人,那就是大仁大义了。”
桓公说:“我听说过,如果要诛讨暴行,禁止作恶,赦免无罪,必定要有战胜敌人的武器,攻取敌人的策略,然后才能做到诛讨暴行,禁止作恶,赦免无罪。”桓公说:“请问如何解决战胜敌人的武器问题?”管仲回答:“选用天下的豪杰之士,聚集天下的精良器材,招来天下的能工巧匠,就有战胜敌人的武器了。”
桓公说:“攻取敌人的策略是怎样的呢?”管仲答道:“毁坏敌人的装备,消散敌人的积蓄,夺取敌人的粮食,就没有防守坚固的城池了。”
桓公问:“那么如何吸引人才呢?”管仲回答:“嘉奖并且以礼招待他,厚待而不欺骗他,那么天下的豪杰之士就来了。”
桓公说:“怎样收集天下的精良器材呢?”管仲回答:“价值五的就给六,价值九的就给十,在价钱上不限定数字。”
桓公问:“怎样招请能工巧匠呢?”管仲回答:“给他们出三倍的工价,他们就不远千里而来了。”
桓公说:“我已明白克敌制胜的武器和攻取敌人的策略了,那么请问出兵偷袭敌人的城邑,要想行动预知先后,不失地利,应该怎么办呢?”管仲回答:“用钱收买情报,了解敌国地图。”
桓公说:“怎样才能做到野战必胜呢?”管仲答:“运用奇兵。”
桓公说:“我想全面了解天下的情况,该怎么办呢?”管仲回答:“从细小之识知起,天下的情况就不难尽知了。”

桓公说:“防守邦国、出战他国,都有可以预见的忧患。如果民众没有必死的决心,就不能和他们共赴守战的危难;民众若不坚决守信,就不能依靠他们对外侦查。依靠没有必死决心的民众而要求他们能守能攻,依靠不诚信的民众而要求他们对外侦查,这是用兵方面的三种愚昧表现。要使民众具备效死守信的品质,该怎么办呢?”
管仲回答:“要讲清楚三个根本条件。”
桓公说:“什么叫三个根本条件?”管子答道:“所谓三个根本条件,一是固,二是新尊,三是质。”
桓公说:“这说的是什么意思呢?”管仲回答:“故国、父母、祖坟之所在,是固定他们的条件;田地、房产、爵禄,是尊重他们的条件;妻子、儿女,是人质的条件。这三个根本条件具备,然后增大他们的声威,激励他们的意志,民众就能慷慨赴死而不欺骗我们了。”

桓公就治民的问题向管仲请教。管仲回答:“大凡治理百姓的人,一定要了解百姓的疾苦,用仁德之心关怀他们,而不要靠刑罚恐吓他们,不要用暴力压制他们。只要注意这四点,就可以治理好百姓了。”
桓公说:“我知道这四条很好,民众太少,应怎么办呢?”管仲回答:“民众少,并非治国者应该担忧的问题。从前天子立于中央,地方千里,就凭这四条统治,为什么觉得不够呢?治理百姓,却不了解他们的疾苦,民众就多灾多难;不用仁德之心关怀他们,民众就多怨多恨;用刑罚恐吓他们,民众就多行欺诈;靠暴力压制他们,就会让离去的人不再返回,想来的人裹足不前。所以圣王治理百姓,不在乎政策多少。”
桓公说:“好。不过,既然如此,又该怎样具体实施呢?”管仲回答:“守信而行仁,庄重而有礼,注意这四点,就可以实行。”
桓公说:“请说得更详尽一点。”管仲答道:“守信用,民众就信任国君;行仁政,民众说怀念国君;为人庄重,民众就敬畏国君;注重礼仪,民众就会赞美国君。古语道:丢掉性命也不食言,这就是信;自己不喜欢的事,不要强加给别人,这就是仁;内心坚定,行为方正,这就是严;讲究诚信,温和谦让,这就是礼。”

桓公说:“好啊,那么治理百姓,首先要干什么?”管仲答道:“有时要先办实事,有时要先行政令,有时要先施恩德,有时要先讲宽厚。在狂风暴雨未曾危害民众,干旱灾祸不曾出现的时候,百川通畅,年谷丰熟,粮价低贱,禽兽与人一同吃粮食,人们没有疾病瘟疫。这时候,民众富有而骄傲。那么统治者应该大量收购丰年粮食,用以充实国家仓库,禁止在山林水泽采伐捕捞,这就是先办实事。用刑法约束人们,用礼乐劝诫人们,以消除淫风邪气,这就是先行政令。如果民众遇上狂风暴雨为害,遭受干旱灾祸之时,年谷不熟,饥荒年份粮价高涨,民众多疾病瘟疫。这个时候,人民穷困而疲惫。统治者应开放粮仓、山林和薮泽,为人民提供财物,后谈政事,先讲宽厚,以消除民众的疲困,这就是先施行德惠。在收粮的时候不掠夺百姓的财产,在施予的时候不失仁德。既富裕了国家又满足了百姓,这是圣王最大的政治。”桓公说:“好。”

桓公问管仲说:“我想成就霸业,依靠你们几位大臣的努力,已经称霸了。现在我又想成就王业,还可以吗?”管仲答道:“您应当召鲍叔牙来问一问。”鲍叔牙来到后,桓公又问了这个问题。鲍叔牙回答:“您可找宾胥无来问一问。”宾胥无快步走进来,桓公又问这个问题。宾胥无回答说:“古代成就王业的,都是有礼之君,其大臣又能敬事君主。而现在的情况却是只有大臣懂礼。”桓公逡巡而远远退却,几位大臣则慢慢上前。
桓公说:“从前,周王室的太王贤明,王季贤明,文王贤明,武王贤明。武王伐殷商获胜,七年后死了,周公旦辅佐成王治理天下,这样也只是控制了四海之内。现在我的儿子不如我,我又不如诸位。由此看来,我不能成就王业是必定的了。”

桓公说:“我想制服民众,该怎么办?”管仲答道:“这不是人君该说的话。制服民众是容易的,但制服民众作为一种统治方法,不是统治天下的正道。您想要制服民众,只要派官吏逐条写好刑律,再奖励那些揭发罪犯的人,不断审查而严于诛杀,这样民众就可以制服了。尽管如此,制服民众的办法,终非统治天下的正道。它使民众怕您但不亲近您,灾祸很快就会涉及自身。即使能制服民众,也难以长久,人们只是不杀您罢了。您的江山也就岌岌可危了呀。”
桓公去视察马厩,他问负责养马的官吏:“马厩里什么工作最难?”养马的官吏没有回答。管仲回答说:“我也曾担任过养马的官,编次木材构筑类围栏是最难的。如果先立弯曲的木材,曲木又要与曲木才能相配,那么用了曲木,直木就没有用处了。如果先用直木,直木又要与直木才能相配,那么用了直木,曲木也就没有用处了。”
桓公对管仲说:“我要讨伐不服从命令的大国,该怎么办?”管仲回答:“先要爱护国内的民众,然后才可以憎恶国外的不善者。先要安定卿大夫的家族,然后才可以加害相邻的敌国。因此先代明王一定要有所建树,然后才有所废弃;一定要先做兴利的事,然后才能做除害的事。”
桓公登上君位,下令血祭社神,举行酬谢神灵的祭祀。祝史凫和已疵献上祭肉,祈祷说:“请除掉国君苛烦的毛病和他那多虚少实的作风。”桓公不高兴,瞪眼看着祝史凫和已疵。凫和已疵又再斟酒祭祀说:“还请除掉君主似贤非贤的毛病。”桓公发怒,要杀祝史,但却忍住而没杀他们,将这件事告诉管仲。管仲因此看到桓公可以成就霸业。

桓公骑马,虎看见他竟躲了起来。桓公问管仲:“今天我骑马,虎见了我都不敢上前,这是什么原因?”管仲答道:“我猜想您是骑着杂毛色的马在盘旋,并且迎着太阳奔跑吧?”桓公说:“是的。”管仲答道:“这是駮的形象,駮是虎豹的,所以虎就迟疑了。”
楚国讨伐莒国,莒国国君派人向齐桓公求救。桓公准备去救援他,管仲说:“您不要去救。”桓公说:“为什么呢?”管仲答道:“我同莒国的使臣谈话,三次侮辱他的国君,他脸色都毫无变化。我让官员故意扣减他三吊钱的赠礼,那个使者就拼死力争。用这种人的莒国国君,看来也是个小人,请您不要去救他。”桓公果然没有出手援救,而莒国就灭亡了。
桓公春游,三月天在野外观赏。桓公说:“什么东西可以与君子之德相比呢?”隰朋答道:“粟粒,它身在甲胄(谷皮)之内,中间有圈城(外壳)维护,外面有尖锐的兵刃(谷芒),但仍不敢自恃强大,谦虚地自称为粟(谨慎)。这大概可以与君子之德相比吧。”管仲说:“禾苗,开始时柔柔顺顺,多像个孩子!到它壮大时,庄庄重重,多么像个武士!等到成熟时,油油然谦和地垂首向根,多么像个君子!天下有了它就安定,没有它就危险,所以叫作禾(和)。这可以同君子之德相比了。”桓公说:“好!”

桓公北伐孤竹国,在离卑耳溪十里的地方,突然停止前进,惊视前方,挽弓将射,但引而未发。他对左右随从说:“见到前面的人吗?”左右随从答道:“没有。”桓公说:“事情恐怕不会成功了吧?我真大惑不解了。刚才我看到一个人,身长一尺而模样齐全:戴着帽子,右手撩衣,跑在马前,速度很快。事情恐怕不会成功了吧?我真是大惑不解,怎会有这样的人呢?”管仲回答说:“我听说登山之神有叫俞儿的,身长一尺而人的模样齐全。当霸王之君将兴时,这种登山之神就会出现。他跑在马前很快,表示前方有道路。撩衣,表示前面有水。用右手撩衣,表示要从右边渡水。”到了卑耳溪,有引导渡水的向导说:“从左边渡水,水深没过头顶,从右边渡水,水深只到膝盖。若从右边渡水,完全可以成功。”桓公立刻拜管仲于马前说:“仲父的圣明居然到了这种程度,我实在是久当有罪了。”管仲答道:“我听说,圣人是在事情还没有形迹时就能预知。现在是事情已经有了形迹,然后我才知道的,因此我算不上圣明,只是善于接受圣人的教导罢了。”

桓公派管仲征招甯戚,甯戚回他说:“浩浩乎。”管仲不理解,到吃午饭时还在思考。一个婢女说:“您有什么心事?”管仲说:“不是你能明白的事。”婢女说:“您不要小看少年人,也不要看不起卑贱者。从前吴国与邗国打仗,邗国规定未脱乳齿的少年不得参军。有一位国子就拔掉他的乳齿,参了军,为邗国立了很多功劳。百里奚,本是秦国喂牛的,秦穆公提拔他当宰相,于是称霸诸侯。由此看来,贱者岂可轻视,少年岂可小看呢?”管仲说:“你说的也对。君主派我去征招甯戚,甯戚答复说:‘浩浩乎。’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婢女说:“诗里有这样的句子:‘浩浩荡荡的水里,游着活泼自在的鱼,没有室家,让我到哪里安居呢?’甯戚大概是想要成家吧?”

桓公与管仲关着门密谋伐莒,还没行动,就已经满城风雨了。桓公怒对管仲说:“我同仲父关着门密谋伐莒,还没行动,外面的人就都知道了,这是什么原因呢?”管仲说:“国中一定有圣人。”桓公说:“是的,那天办事人员中有一个负责铺席吃饭并偷偷向上看的人,一定是他吧?”于是命他再次来办事,不要轮换。不久,东郭邮来了。桓公命礼宾官员请他上来,与他分级而立,问他说:“你是说出要伐莒的人吧?”东郭邮说:“对,是我。”桓公说:“我未曾说出伐莒而你说伐莒,是什么原因呢?”东郭邮答道:“我听说,君子善于谋划,小人善于推测,这是我推测出来的。”桓公说:“你是怎样推测的?”东郭邮说:“欣然喜乐,是听钟鼓演奏时的脸色。深沉清静,是居丧戴孝时的脸色。形貌清澈丰满而手足拇指都有动作,是将要发动战争的脸色。那天我看你们两位在台上,口开而不合,是在说‘莒’;举手比划,方向对着莒国。而且我看小国诸侯不肯服从的,也只有莒国。因此我说将会伐莒。”桓公说:“好啊,从细微动作猜中大略,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吧。您请坐,我和您一起谋事。”

有一个人要见齐桓公,请求让他担任大官,领千钟的俸禄。桓公将这件事告诉管仲。管仲说:“您可以给他。”那个人听说这件事后,说:“我不做官了。”桓公问:“为什么?”他回答道:“我听说根据他人的意见来用人的,也会信他人而弃置人,我不做这个官了。”

(三)心得
桓公问治民于管子,管子的回答中“质信极仁,严以有礼,慎此四者,所以行之也”与后文“泽命不渝,信也;非其所欲,勿施于人,仁也;坚中外正,严也;质信以让,礼也”中的“仁”,注释中说,原作为“忠”,据宋翔凤说改。我反复读后,觉得还是“忠”更合适,展现了四维两极——内:信(个人)—忠(组织);外:严(个人)—礼(组织)。是面前讨论如何“治而不乱,明而不不蔽”,如何“使民必死必信”的心法。
全篇除了最后两段,都是桓公向管子等人关于治国治民的对话或是记录,从对话形式上来看,像桓公向大臣请教,从内容上看,更像是商量、讨论,体现了“质信极仁(忠),严以有礼”。

(四)朗读(吟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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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臣七主第五十二

(一)查字正音
平虚——平意虚心,亦即平心静气。
伸——放恣。这里有沉溺、迷恋之意。
虞——揣度,考虑。
驷[sì]——古代一车四马为一驷。
踣[bó]——跌倒。
燋[zhuó]——古同“灼”,火烧。
庑[wǔ]——古代正房对面和两侧的屋子。
雠[chóu]——“仇(chóu)”的异体字。

(二)翻译
有人以平心静气的态度,来评论七种君主的过失,得出“六过一是”的结论,以此为自己鉴戒,了解自己的得失。又以此衡量七种臣子,也得出“六过一是”的结论。这种办法真好啊,做事成功得快。
能以礼法自我的约束的君主,顺应时势、遵守事理而以为常道,遍听远近的情况以保持明察。政事均能得其要领而处置慎重则法令稳定,赏罚坚决则百姓服从法度。对百姓不用戒备而用德行去亲和,那么百姓能返归朴素。
滥施恩惠的君主,用丰厚的赏赐耗尽府库的积蓄,赦免奸邪,放纵过失,因而破坏法度。府库空虚则君主的权威衰微,法度败坏则奸邪犯法之门大开。所以说:施惠太过反而会导致失败。
侵害法度行事的君主,所喜好和所厌恶的都违反法度以致伤害自己,喜欢对不知晓的事妄加决断以堵塞聪明,喜欢对人窥伺而暗中观察,做事无常,又喜欢颁布法令,令人无所适从。不觉悟就会使国家丧失权势。
荒怠的君主,眼睛迷恋五色,耳朵沉迷于五音,不考虑左右亲近大臣的建议,不听取进谏之言,则臣下就会肆意而行无所顾忌,以致国家大权旁落。不觉悟的话,所不愿看到的事就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劳碌的君主,不明确本分和职责,上下互相干犯,臣下与君主同道,都发挥威权。刑法愈加峭急严酷,繁多而且苛刻。去掉这些刑罚则国家混乱,施行这些刑罚则十分危险,对后世能有什么好处呢?
以威严刑罚震慑臣民的君主,责罚严厉而不宽赦,臣下震恐愤怒,不知所措,则民众就会反思先代君主行政之理。不觉悟则法度将日益衰弱,国家就会不稳固。
亡国的君主常出于私心去质疑臣下,所以对臣下无所取信,全以己意治理政事,以致事务繁多,事务繁多则昏乱就无论缓急都办不了了。不觉悟就会出现他所认为不好的事,耗尽余力之后就会滥用刑罚。
所以君主度事之宜而行就会安定,官吏就会严肃而恭敬,百姓就会淳朴和睦,百官之中没有邪吏,朝廷之上没有奸臣,群下没有侵夺之事,世上也就没有受刑罚的人。

一个人的好坏,关键在心志;一个国家的存亡,关键在国君。天下的得失,取决于君主一人。君主重视农业,则百姓喜好开垦荒地。君主喜好财货,则人民多去经商。君主喜好宫室,则工匠追求精巧。君主爱好彩饰,则女工就讲求华丽。楚王喜好细腰而美女节食,吴王喜欢剑术而国士不怕死。死亡和节食是天下人都厌恶的,为什么人们愿意这么做呢?是因为追随君主的欲望,更何况愉乐音声的俗尚呢?

如果男人不耕田,女人不染布,工匠的技巧致力于无用的器物,而希望土地上生长嘉苗,仓库充满充满粮食,是不可能的。土地不能生长嘉苗则人民穷困,人民穷困则怨气滋生,怨气滋生则政令不能推行。一旦强敌发起攻战,即使有善于策谋的人也难以保全国家。何以验证这种结果呢?回答是:古代的夏桀、商纣就是如此。他们诛杀贤良忠臣,亲近谗佞贼人而宠幸女人,喜好杀伐而鄙夷真勇,喜欢富有而不怜恤穷人,驰骋田猎没有休止,演奏音乐不知满足,华屋美食不能使他晏安,上千辆马车不够他乘坐。能歌善舞的歌舞伎三千人,钟石丝竹之音乐不绝于耳。百姓疲敝不堪,官员不为君主致死效劳,最终无人拥护,人人都有反心。遇到周武王,便成了周王的俘虏。这就是迷恋于物质享受而失去人情,偷安于淫乐而忘了后患的结果啊。所以财物的安排使用没有节制,国家就会败亡。举事不合时宜,必定会遭受灾害。

国家的仓库不是无缘无故空虚的,商人官员不是无缘无故败坏的,法令不是无缘无故混乱的,国家不是无缘无故覆灭的。时节有春秋,年景有败凶,政令有缓急。政令有缓急,所以物价有高低。年景有败凶,所以百姓有时有余粮,有时又不够。时节有春秋,所以谷物有贵有贱,若国家不注意过高或过低的物价,游商就能获取十倍甚至于百倍的利益。百姓不耕田,贫富不均齐,皆由不注意调节物价产生。城池不能固守,兵士不能听用,皆是从此开始的。大凡亡国败家的并不是没有土地,而是因为他们所从事的对农业生产没有功效。大凡凶灾雷旱之年,并不是没有雨露,而是因为干旱与降雨不合时节。乱世的政事烦苛,并不是没有法令,而是因为所责罚与赏赐的皆与其人的实际不相符。暴君与昏君,并非没有心腹之臣,而是因为他所任用和免除的不符合用人之道。

所以贤明的君主有六务四禁。六务是什么呢?一是节约财物,二是贤人辅佐,三是确立法度,四是刑罚坚决,五是遵循天时,六是注重地利。四禁是什么呢?春天不要杀伐,不要挖掘隔断大的丘陵,不焚烧大泽,不砍伐大树,不挖掘大山,不放大火,不诛杀大臣,不征收谷赋。夏天不要拦截水流,疏通大河,不堵塞山谷,不大兴土木,不射杀鸟兽。秋天不要赦过、免罪、缓刑。冬天不要封官赏禄,损害收藏的五谷。所以春政不禁则万物不能生长,夏政不禁则五谷不能成熟,秋政不禁则不能制服奸邪,冬邪不禁则地气不能保藏。四者均被违反,阴阳就不能协调,风雨就不合时令,洪水淹没州邑,大风吹坏房屋大树,大火焚地烧草,天上冬天打雷,地上冬天震动。草木夏天衰枯而秋天茂盛,该蛰伏的虫子不冬藏入土,该死去的却活了,该蛰伏的却鸣叫起来;草泽多蟒螣哈蟆,山野多蚊虫。六畜不繁衍,人民多短命而死;国家贫弱法令混乱,逆反之气生于下。所以说:楼台亭榭相望,是亡国的廊庑;驰马游车充斥国内,是招至贼寇的车马;用珠宝装饰的箭和剑,是杀生的斧刃;绘有彩色花纹的衣服和丝带,是焚烧功业的窑灶。贤明的君王知晓这些道理,所以能够远离这些东西而不接近。若能舍弃这些东西而取用以下法律政令,人君之道就完备了。

所谓法,就是用来提倡功德威慑暴行的。所谓律,就是用来确定职分制止争斗的。所谓令,就是用来命令人民管理事务的。法律政令是治理人民的规矩准绳。假如矩不正,不能求方。绳子不伸直,不能求直。法律政令是君臣共同建立的,权势是君主所独有的。所以君主失去权势则国家有危险,官吏失去坚守的法令则国家混乱。罪罚由官吏决断则国家能得治理,权势由君主掌握则君主有威严,百姓信任制定的法令则相互亲近。所以贤明的君主明于法而慎于权,上下各有职分。

大凡私弊的兴起,必然由君主开始。君主若好道德之政,则品行端正的人就会来到君主面前。君主若好私利,毁谤吹捧的人就会在君主左右。君主多所宠爱而好赏赐,却不根据功劳的大小,则贤能之士不肯为其效力。君主多次颁布严酷的刑罚却不能查明罪行,则奸邪的人不能制止。贤明的君王知晓这些道理,所以颁布坚决实施的政令,建立必然要制服罪行的刑罚,所以百姓知道必须要做的,必须要避免的,挥之即去,招之即来,就像从高处扔重物,在地上开沟引水。所以法令不繁琐而官吏也不辛劳,百姓也不违犯禁令。所以故旧百姓地君主就没有怨恨了。

守法度的大臣严格依照法律和罪名断案,没有毁谤或吹捧的行为。所以君主守法则君位安稳,臣子守法就贿赂止息而人民也没有奸邪的行为。这样做太好了!依照刑名断案,审判清晰了然。
虚伪的大臣靠克制亲贵来猎取虚名,漠视爵禄以显示清高。大臣好名就没有实才,清高则君主不能驾驭。所以《记》说:“臣下好名无实则君主没有权势,若失去辔头,那怎么控制马呢?”
枉法行事的大臣暗中进行窥伺以损坏法令,喜好狡诈背理而徇私情。所以私道大行而法度受到侵害,刑法繁多而奸邪不能禁止,君主因此严加诛责则尽失民心。
谄媚的大臣多造钟鼓,多饰美女来迷惑君主的心志。君主被蒙蔽,虽在危亡之际却不知道,而谏官也空拿俸禄不进谏,所以谄臣为君主贵重而法臣被冷落,这就叫暗中孤立君主。
愚蠢昏庸的大臣严刑峻法而自以为能干,模征暴敛而自以为君主效忠,致使自己被人憎恶而君主也受到毁谤。所以《记》说:“愚忠等于谗贼。”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奸邪谗佞的大臣,以极切之辞陈述人情来惊动君主,开列罪党与之为仇。除掉仇敌就要加罪于无辜之人,既杀无辜则与之居处者皆是其仇敌之类。所以好说他人之恶来强化自身,从而使君主丧失亲近的大臣。
敌国之臣自己虚伪地辞去功禄,却公然为他的下属请求丰厚赏赐,私下里是诽议朝政的头领,表面上却佯装为极善之人。以诽议朝政猎取名声,以此来损害君主威信而众人不能察觉,就是暗地里攻击君主。

(三)心得
“申主任势守数以为常,周听近远以续明”这句话也可用于齐家,当人父母要这样当:常-明;君主的六过“惠、侵、荒、劳、振、亡”与大臣的六过“饰、侵、谄、愚、奸、乱”相对应,是人们常见的六种无神无志现象,邪气就会趁虚而入。
“矩不正,不可以求方。绳不信,不可以求直”,言传身教中的“身教”就是该句中的“矩”和“绳”,不正不信,就教不好下一代,“凡私之所起,必生于主”。

(四)朗读(吟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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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禁藏第五十三

(一)查字正音
炀[yáng]——熔化金属。烘干,烤火。
衾[qīn]——尸体入殓时盖尸体的东西。
隐——考度,省察。
文武——指军队的鼓和金。
铫[yáo]——古代一种大锄。
萩[qiū]——古书上说的一种蒿类植物。
塞——通“赛”。旧时祭祀酬神之称。
蘖——指造酒的酵母。
蓏[luǒ]——古书上指瓜类植物的果实。
钧——古代重量单位。三十斤为一钧。
訾[zī]——齐。
气——同“饩”,通“既”。既然。

(二)翻译
把禁止的谋划深藏在腹心之内,可以避祸于万里之外。能站在自己一边制伏他人的,只有那些以己察彼的人。冬天不往大盆里放冰,并不是吝惜冰;夏天不烤火,并不是吝惜火,而是因为这些对身体不适宜。明君不建华丽的宫殿,并非喜欢狭小的房屋;不听钟鼓之音,并非讨厌音乐,而是因为这些会伤害农业生产,妨碍教化推行。所以君主首先严格要求自己,然后再要求别人;官吏也应先严格要求自己,然后再治理他人;百姓也要努力从事农业生产而放弃工商业等末业。

要将百姓安置在他们乐于居住的地方,使他们从事有利于自身的工作,奖励他们认为好的事情,惩罚他们厌恶的行为,保证他们的余财不受侵犯,致力于让他们不受刑罚。做到百姓不受刑罚,必须做到有罪必罚;百姓有受刑的,正是没有坚持有罪必罚造成的。从有刑罚到不需刑罚,就能使法律变得简易,人民得到保全。从不施刑罚到大施刑罚,就会使刑法变得烦琐而罪犯增多。所以先易者后难,先难都后易,万事都是如此。贤明的君主懂得这个道理,所以行刑坚决而绝不宽赦,行赏坚决而绝不拖延,并不是因为君主喜欢赏赐和乐于杀人,而是以此为百姓兴利除害。对于抚养老弱人群,保全养活万民来说,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了。

不废弃法度才能治理好国家。法,是天下的仪表,是用来分辨疑难,判明是非的,是与百姓性命攸关的东西。所以贤明的君主对法非常慎重,不会为了亲戚权贵而更改法律,官吏也不敢利用长官权威破坏法令,百姓也不敢用珠宝贿赂触犯禁令。君主把法令看得比亲贵更尊严,官吏把执行法令看得比对待师长更恭敬,百姓把接受政教看得比祭祖更神圣。这样,法虽然制定出来,实际上并不需要动用;刑罚虽然设立,实际上并不需要执行。赏功却又不公正,即使赏的官位再高,肯效力的人也很少;赦罪却不一视同仁,即使恩德再大,不赞成的人也很多;办事而不合时宜,即使用尽力量,也难以成功;断案不合法度,即使杀人再多,暴乱也制止不住。秉公办事,刑罚即使重,下面也没有怨气;按私心行事,赏赐即使多,战士也不会欢欣。执法不公道,民众不会顺从;措施不得当,民众就不能成事。因此不研习法律,不完善法律,应当叫作愚人。

因此,圣明的君主行事,能简化宫室,节省车驾,以此充实国家储备,这样,国家定能富裕,地位定能尊贵;能俭省衣服,抛弃玩好之物,来发展农业生产,这样,他的财用定能丰足,身心定能安宁;能摆脱无益的事情、无效的开支,而开展通币行礼的外交活动,那么盟国必定众多而邦交必定亲睦。至于一般的君主,大多追求物质享受,为此费力劳心,国家为此弄得困顿不堪,财用不足,严重的可致亡国,较轻的也危害自身。人的常情是:满足了要求就高兴,遇上讨厌的事情就忧愁,这是不论贵贱都同样的。对接近的东西不能不追求,对远离的东西不能不遗忘,人情都是如此。然而每个人的好恶不同,各自追求想要的东西,结局的安危则不一样,于是一个人贤与不肖也就表现出来了。物有多寡,人的欲望不能与之吻合;事有成败,人的意愿不能同它一致;行有进退,人的力量不能跟它匹配。所以为人处世要保持适中,生活享受要有节制。宫室足以躲避燥湿,饮食足以调和血气,衣服足以适应寒热,礼仪足以区别贵贱,游乐足以抒发欢情,棺椁足以收敛朽骨,葬服足以包裹朽肉,坟墓足以作标记就行了。不作无补之功,不做无益之事,因而心意安定而不为气情所惑。气情不惑则耳聪目明,丰衣足食;耳聪目明,丰衣足食,就不会互相侵夺,互相怨怒,上下就会相亲相爱,刀兵也就没有用武之地了。所以,克制自身,遵行礼义,节俭恭敬,即使无福,灾祸也不会降临;骄傲奢侈,背离法度,违反常理,即使无祸,幸福也不会来临。因此,君子一方面要从违背常理的人身上吸取教训,警戒自己,另一方面又要从努力不够的人身上获得借鉴,反省自身。所以说:荣誉不会凭空出现,忧患不会无故发生。幸福不挑选人家,灾祸也不会自动找到某人头上。讲的就是这个意思。能用自己的见闻考察反思,事理就一定会明了。

因此大凡治乱的情况,都是从上面开始。所以善于治国者会运用“害”来约束人们,运用“利”来引导人们。能正确运用利害关系,就能增加财富,减少过失。常人的情感,见到利益没有不追求的,见到危害没有不想躲避的。商人做买卖,一天赶两天的路,夜以继日,迢迢千里也不觉得远,是因为利在前面。渔夫下海,海深万仞,迎着波浪,逆着水流,冒险航行百里,昼夜都不上岸,是因为利在水中。因此,利之所在,即便是千仞高山,人们也愿意上;即使在深渊之下,人们也愿意进去。所以善于治国者掌握利的源泉所在,那么人民就自然羡慕而甘心接受,无需推动也会前往,无需引导也会跟随,不烦民也不扰民,而人民自会富裕。就像鸟儿孵卵一样,无形无声,只见小鸟破壳而生。治国的根本,以掌握天时为经,深得民心为纪,法令好比网罟的大纲,官吏好比网和罟,居民组织好比队列,赏罚好比指挥进退的金鼓。整治的农具就像武器,耕作家事就像进攻作战,挥舞大锄小锄就像挥舞剑戟,披上蓑衣就像穿上凯甲,斗笠就像盾牌。因此,农具完备就如同武器完备,农事熟习就如同作战熟练了。

正当春季三月,点燃香蒿熏烤房间灶台,更换火木,淘井换水,以此消除春天滋生的毒气。举行春祭,祈祷长寿,以鱼为供品,用蘖制酒,互相宴请,以此密切亲戚联系。不屠杀牲畜,不打碎禽卵,不砍伐树木,不损害花朵,不损伤嫩笋,以此养护万物生长。帮助鳏夫寡妇,赈济孤儿和没有后代的老人,贷放种籽给无种的农户,救济无力纳税的人家,以此劝勉贫弱之民。发布五项政令,赦免罪行轻微的犯人,释放关押的人,调解纠纷,以此促进按时完成农事,促进粮食生产。夏天奖赏具备五常之德的人,增加其爵禄,升迁其官职,礼敬孝顺友爱之人,免除贤者的力役,以此鼓励人们努力工作。秋天执行五刑,处决罪大恶极之人,以此禁止淫邪,根除盗贼。冬天收藏五谷,聚积万物,以此收纳民众的贡税。一年四季的工作安排齐全,人民的生产效益就能百倍于前。这样,春天仁慈,夏天忠厚,秋天严峻,冬天收藏,顺应天时,符合地利,合乎人和,因而风调雨顺,五谷丰收,草木繁茂,六畜兴旺,国富民强,人民富裕,法令畅通,内无烦民扰民的政治,外无强敌入侵的祸患。

举措合宜国家才能和谐,不违农时国家才能富裕,不失法度国家才能治理好。因此国家不是无缘无故富起来的,人民不是无缘无故治理好的。没有治理好却国家昌盛,没有动乱却国家灭亡,那是从古至今不曾有过的。所以说,国家中多勇于私斗者,军队就弱;官吏中多奸诈私巧者,法度就乱;民从中多营私取利者,国家就穷。因此施恩必须广泛厚重,人民才会以死报效;赏罚必须信实坚决,人民才会坚信不移。善于治理人民的君主,不是依靠城郭,而是依靠什、伍的组织管理。伍中没有非本伍的人,人没有不住在本里的,里中没有非本里的人家。这样逃亡者就无处藏身,迁徙者也无处容身了,不必强求,人们就接受约束,不用召唤,人们就自动前来。这样人们就没有逃亡的念头,官吏没有戒备、追捕的烦恼。这样君主的命令可以贯彻于民间,民心也可由君主掌握。用法制来管理人民,就像陶工处理黏土,冶工处理金属一样。掌握了利害的所在,人民的选择,就像火避湿就干,水避高就低一样明白。

百姓赖以生活的,是衣和食。食物赖以生产的,是水和土。所以富民是有要领的,养民是有标准的,标准就是一个人有三十亩地就可以保证全年生活。年成有好有坏,平均亩产一石,则每人有三十石粮食。瓜果蔬菜相当于十石粮食,糠皮瘪谷和畜产相当于十石粮食,那么每人就有五十石粮食。而布帛麻丝及其他副业杂项收入,尚未计算在内。这样,国家就有积蓄,人民也有余粮。钧,是用来计算多少的;权衡,是用来测定轻重的;户籍田册,是用来了解贫富差距的。所以善于治国的人,一定要先知晓田地的情况,才能知晓民众的生活情况,田地充足,人民才能富足。

凡是拥有天下的人,用争取人心的方法征伐他国的可成帝业,见其于事有失而讨伐的可成王业,见其政令有失而讨伐的可成霸业。而谋攻敌国的计谋有五种:第一,探明敌国国君宠爱的大臣,设法削弱其威权。使其怀有二心,敌国的力量必然衰退。大臣不为君效力,敌国便处于危亡的边缘了。第二,探明敌国国君私下憎恶的大臣,而后用重金贿赂他,如此则可深入了解敌国的情况。臣子身在国内而情报外泄,就可得知其国的情势。第三,听说敌国的国君喜欢纵情声色,就要想方设法让他心志荒废。给敌国国君赠送乐队和美人,从内部蒙蔽他;又送给他谄媚的侍臣和华丽的宝马,从外部蒙蔽他。内外交蔽,就可促成他失败。第四,一定要与敌国密切结交,好像与他同一个族姓一样。暗中派辩士帮他出谋划策,又派勇士投奔敌国,助长其骄傲轻敌的气势。又派人到别国,唆使别国与之背弃盟约,断绝使者往来,让他们反目成仇,这样就必然发生争斗。两国相争,我方就能乘人之危。第五,深察敌国谋略的得失,结交其忠臣,离间其下属,使其内部互不信任,人心涣散。君臣既已离心离德,就无法号令,最终必将自相残杀。忠臣被杀以后,就可以夺取他的政权。此五者便是谋攻敌国之道。

(三)心得
法,是“天下之仪”,用来“决疑而明是非”的,所以用法的目的,不是要让人获刑,而是教化。
在当下,如何不迷失而能返身至中正?“以所闻瞻察”,多反思多自省,不能仅看表面现象,要用心体查,“则事必明矣。”
“善者圉之以害,牵之以利”,在“有”里工作,不必在缺陷里自怨自艾,直接牵利用利以成事。把缺陷也纳入资源,一起工作。
“春仁、夏忠,秋急、冬闭,顺天之时,约地之宜,忠人之和”,真是大道至简,就是这一句话,什么问题都不存在了。做不了,觉得难,还是心不静。
所以,要禁藏。

(四)朗读(吟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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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入国第五十四

(一)查字正音
入国——这里当指开始主持国政。
四旬——四下巡视。
五行——交错地行。
膌[jí]——古同“瘠”,瘦。
喑[yīn]——嗓子哑,不能出声;失音。

(二)翻译
主持国政应四处巡视,交错普遍地施行九种惠民的政教。一是老老,二是慈幼,三是恤孤,四是养疾,五是合独,六是问疾,七是通穷,八是振困,九是接绝。
所谓老老,是说城邑和国都都有掌老之官。老人七十岁以上的,免除一个儿子的征役,每三个月有一次官府馈赠的肉。八十以上的,免除两个儿子的征役,每月都有官府馈赠的肉。九十以上的,免除全家的征役,每日都有官府馈赠的酒肉。这些人死后,官府供给棺材椁木。平日里要劝化他们的子弟,准备的饭菜要精致,询问老人的欲求,了解老人的嗜好。这就是老老。
所谓慈幼,是说城邑和国都都有掌幼之官。士民有了孩子,因为孩子年幼柔弱,无力抚养而受到拖累的。如果有三个幼孩则免除妇女的征役,有四个幼孩则全家免除征役,有五个幼孩则国家提供保姆。官府发给两个人份额的食物,直到幼孩长大能生活自理为止。这就是慈幼。
所谓恤孤,是说城邑和国都都有掌孤之官。士民去世,导致孩子孤幼,无父母或其他人养育,不能自力更生的,把他们分配给乡党、朋友、故人抚养。养一个孤幼孩童,免除一个儿子的征役。养两个孤幼孩童,免除两个儿子的征役。养三个孤幼孩童的,免除便宜征役。掌孤之官应经常询问情况,必须了解孤幼的饮食温饱、身体肥瘦情况,要关爱怜恤他们。这就是恤孤。
所谓养疾,是说城邑和国都都有掌养疾之官。耳聋、目盲、哑巴,跛足、半身不遂、两手相拱而不能伸展的,不能自力更生的,官府就把他们收养在疾馆中,给他们提供衣食,直到他们去世为止。这就是养疾。
所谓合独,是说城邑和国都都有掌媒之官。男人无妻称为鳏,女人无夫称为寡,让鳏寡结合,给予他们农田、房舍,让他们成家,三年之后能够承担国家职役。这就是合独。
所谓问疾,是说城邑和国都都有掌病之官。士民生病了,掌病之官司就以君上旨意慰问。九十以上的,每日一问。八十以上的,两日一问。七十以上的,三日一问。其他庶民,五日一问。疾病严重则告知君上,君上亲自慰问。掌病之官巡行国中,专门做慰问病人的工作。这就是问病。
所谓通穷,是说城邑和国都都有通穷之官。如果有穷困夫妇居没有居所,穷宾客断了粮食,与他们同住一个乡党的,告知通穷之官的有赏,不告知通穷之官司的受罚。这就是通穷。
所谓振困,到了凶年,士民生病,死丧很多。就要放松刑罚,赦免罪人,开仓放粮食给他们吃。这就是振困。
所谓接绝,士民因为国君之事而死的,死于战事的,让他们的朋友故人从国君处拿钱物来祭祀他们。这就是接绝。

(三)心得
九惠之教体现了仁,仁不是单一的友爱、友好、爱护,而是各个方面都能做功,没有遗漏。要立功立事就得义,对不正确的还要严厉修正,人人才能“宜”。

(四)朗读(吟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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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周

本周任务:九守第五十五、桓公问第五十六、度地第五十七、地员第五十八

一、九守第五十五

(一)查字正音
辐凑——聚集,集中。也作“辐辏”。辐为车辐,辏为车毂。形容人们像车辐集中于车毂一样。
距——即“拒”,拒绝。
暗化——潜移默化。
——即“洞”,洞察之意。

(二)翻译
人君居位,应当安定从容而沉静,柔和克制而保持镇定,平心静气等待着。
以上是“主位”的内容。
眼睛贵在能见,耳朵贵在能听,心贵在有智慧。用天下人的眼睛来看,就没有看不到的;用天下人的耳朵来听,就没有听不到的;用天下人的心来思考,就没有不能了解的。集中大家的力量办事,聪明就不会受到蒙蔽了。
以上是“主明”的内容。
听取情况的方法是:不要一下子就拒绝,不要一下子就同意。轻率同意就有失原则,轻率拒绝则容易闭塞。要像高山一样,让人看不到顶;又像深渊一样,让人觉得深不可测。公正冷静是神明之德的极点。
以上是“主听”的内容。
行赏贵在诚信,用刑贵在坚决。在耳目所见的地方推行刑赏时既诚信又坚决,那么耳目所不见的地方也能被潜移默化。诚,能够通畅天地,通过神明,必能发现奸伪之徒。
以上是“主赏”的内容。
一是天上的,二是地上的,三是人间的,四方上下,左右前后,不明白的地方在哪里呢?
以上是“主问”的内容。
心不包办九窍的事,九窍自然能办好。君主不包办大臣的事,大臣自然能做好工作。为善的,人君给予赏赐;为非的,人君给予刑罚。根据臣民的作为,人君相应地给予赏罚,政务就不会烦劳。圣人因势利导,所以能掌控好。因势利导来治理,故而国运长久。
以上是“主因”的内容。
人主不可不谨慎周密。人主不谨慎周密,那么群臣在下面就会发生混乱。寂静地不透露出端绪,内外不串通消息,人们怎么会产生怨气呢?传话的开关不开,那说好说歹都没有源头了。
以上是“主周”的内容。
一是看得远,二是听得远,三是明察秋毫。清楚地了解到千里之外、隐微之中的情况,就能洞察奸恶。奸恶被洞察,变乱就能被阻止了。
以上是“主参”的内容。
依据名称来考察内容,依据内容来定名称。名称内容互相促进,又互相说明。名称与内容相当就能治理好,不相当就会混乱。名称源于内容,内容源于德,德源于理,理生于智,智源于“当”。
以上是“督名”的内容。

(三)心得
浊以静之徐清,安以久动之徐生

(四)朗读(吟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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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桓公问第五十六

(一)查字正音
衢[qú]——四通八达的大路。
唉——通“誋”。誋,告也。
啧——大呼,争辩。
——即“纳”。收纳之意。

(二)翻译
齐桓公问管子说:“我常想拥有天下而不失去,得到天下而不亡失,做到这样有办法吗?”回答说:“不急于开创,时机到了就顺势而为。不以自己的个人好恶妨碍公正,体察民众所厌恶的,用来作为自己的鉴戒。黄帝建立明台听取议论,是为了彰显那些贤者。尧在衢室询问,是为了从下层听取民意。舜设立告善的旌旗,君主就不被蒙蔽。禹在朝堂设立谏鼓,是以备讯问上告。汤王在总街建有厅堂,是为了观察非议。武王设立灵台的报告制度,是为了引进贤者。这就是古来圣明帝王拥有天下而不失去的原因。”桓公说:“我想效仿他们,应当取什么名字?”回答说:“名叫‘啧室之议’。说的是:法度简而易行,刑罚审慎而无人犯罪,政事简约易从,征税少而能满足需求。敢于指责君主过错的人,是为正直之士,要吸收至啧室之议中来。有司、执事都将此作为自己职责,而无所遗忘。请让东郭牙来办理此事,此人能在君主面前为正事而力争。”桓公说:“好。”

(三)心得
广泛听取民众的心声是一个外部操作,内部的心理状态应该是《九守》里的第一句话:“安徐而静,柔节先定,虚心平意以待须”,待神往来,然后就能做到明通审达。
“勿创勿作,时至而随”,这句话是在讲顺势而为,但如何能控制得住自己“勿创勿作”而注意到势呢?我想到了“仁”,“志心笃行之术”,当你能够在内外的门槛上全面做工,一个都不少,至私而公,就能实现顺势而为。

(四)朗读(吟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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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度地第五十七

(一)查字正音
阆——高大;空旷。
涵——沉浸。这里指泥沙沉淀。
锢[gù]——禁闭;使隔绝。
臿[chā]——掘土的工具,即锹。
輂[jú]——古代一种运土的器具。
荑[tí]——植物初生的叶芽。
埤[pí]——增加。
凑汐——水流聚集于天地之中而流动缓慢。
廥[kuài]——存放草料的房舍。

(二)翻译
从前,桓公问管仲说:“寡人请问勘察地形建立国家,应该怎么样才行?”管仲回答说:“据我所知,能成就王霸之业的人,是天子圣人。圣人建立国都,必定是在岗原深厚的地方选择土壤肥沃之处,靠着山,左右有河流和湖泊,在都城内修建排水的沟渠网,让水流顺着流入大河。利用天地所生的物资,养育人民并藩蓄六畜。天下的人,都归附他的德行,感激他的道义,这样再划分区域断定城制。不够为州的称为遂,不够为遂的称为里。因此,百家为里,十里为遂,十遂为州,十州为都,十都为霸,不如霸国领土大的其他诸侯国,直接归天子统领。天子有一万左右的诸侯国,其中分为公侯伯子男,天子处在中央。这就是利用天然的稳固地形,征集全国的土地财利,里面建城,城外修郭,郭外修土壕,地势高就挖沟,地势低就修堤,称之为‘金城’。城墙上种上荆棘,使它们错杂相交,用来加固城墙。每年都不停地增修,每季度也不停地增修,造福子孙后代。这是万世无穷之利,也是君主的保障。大臣在城中工作以效忠君主,人君据此而统治天下。因而国都是天下百姓的根本,国都建设是宰相的责任,也是所有大臣的义务。因此,善于治国的,必须先清除五害,人们才能终身免除祸害而父慈子孝。”

桓公说:“愿闻五害的内容。”管仲回答说:“水是一害,旱是一害,风雾冰雹霜冻是一害,瘟疫是一害,虫灾是一害,这就叫做五害。五害之中,水害最大。五害除掉了,人民才能治理好。”桓公说:“愿闻水害的内容。”管仲回答说:“水有大小,又有远近。出于山,流入海的水,称为‘经水’。从其他河流分流出来的,流入大河和海洋的,称为‘枝水’。山间沟谷,有时有水,有时没水的,称为‘谷水’。出于其他山沟,流入大河和海洋的,称为‘川水’。从地下出水而不外流的,称为‘渊水’。这五种水,可以顺应流势引导它们,也可以顺应流势拦截控制。但往往时隔不久就会有危害。”桓公说:“水可以被拦截,使得它流向东西南北,甚至是高地吗?”管仲回答说:“可以,水性是从高往低处走就快,甚至能漂起石头;如果从下往上走,就停留不前。所以,把上游水位抬高,用瓦器接水往下走,瓦器斜向下,每尺有十分之三的斜度,这样水最多可以走四十九里远。水道弯曲就可以流得远了,靠水的落差形成的势能推动水流。水性是行到曲处就退却,由处一满,后水就会推前水。地势低下就会走得平稳,地势高就会停顿退却,水积聚于曲处冲荡导致损毁,导致水流激荡跳跃,激荡跳跃导致前后相排,前后相排导致打旋,打旋导致集中,集中导致泥沙沉淀,泥沙沉淀导致堵塞,堵塞导致水流改道,改道就要控制,不控制水流就会妄行,妄行导致伤人,伤人导致穷困,穷困导致法度被轻慢,法度被轻慢就难以治理,难以治理就不孝顺,不孝顺就可能犯上作乱了。因此,五害之类,与杀人伤人一样,都会导致灾祸。懂得防备这五害,人君就能合德于天地。”

桓公说:“请问如何防备五害?”管仲回答说:“消除五害,从水害开始。要设置水官,派熟悉水性的人负责:大夫和大夫佐各一名,每个部门按比例配置足够数量的校长、官佐等官员。挑选水佐佑各一人,任命为都匠水工。派他们巡视水道、城郭、堤坝、河川、沟渠、水池、官府、官舍及州中,凡是应当修缮的地方,配给足够的劳动力。发布命令说:每年秋后,要普查人口,检查户口土地,核实人口数量,统计男女老少数量。不能服役的就免役,久病不能劳作的作为病人处理,能少量劳动的算半个劳动力。普查之后,确定各地应当服兵役的甲士,将名籍上报于都邑大夫,都邑大夫下去巡视,看到人数有余或不足的,就将甲士派遣给水官。水官就把确定的甲士作为征兵之数,同三老、里有司、伍长等官员巡视乡里,并与被征者的父母协同查定。查看治水工作的准备情况要安排在冬闲时,每十家要准备土筐、锹、夹板、木夯等六件,一辆土车,两辆防雨车,食器每人两套。好好保存在乡里,用来补充所损坏丢失的。之后令水官与都匠和三老、乡里有司、伍长时常巡视。通常每月初一开始去查看,留取完好的、坚实的,修补损坏的、老旧的,淘汰质量差的。冬闲时,要常令甲士轮流采集薪柴,堆积在水边。州大夫要同时领导此事,不得拖延。积累薪柴,要在农事忙完之后;修筑堤坝,要在耕尚未开始时。此时天气晴和,白日较长,从这些条件看来,好处很大。因而要常在未出事之时准备器具并利用好,这样水害就能制住,而不会产生破坏。这就是有备而无患。”

桓公说:“应当什么时候开工呢?”管子回答说:“春天,三月份,天干地燥,水流清冽的时候。山河干涸,天气转暖,寒气渐消,万物活动。旧年农事已结束,新年农事已结束,新年农事尚未开始,新生的草木嫩芽可以食用。寒热调和,日夜均分。均分之后,夜晚越来越短,白昼越来越长,有利于开展土石工程建设,堤土也会越来越坚实。派甲士在河边修筑大堤,堤坝底部工宽,顶部要窄,顺着河流修筑。不长草的地方,要用袋子装土筑堤。水流大的地方修堤,水流小的地方修防,使堤防围绕水流四周,以防伤害庄稼。堤防每年都要进行修补,还要种上荆棘等灌木,用以加固堤土,夹杂着种些柏杨等高大树木,防止洪水决堤。民众能从中获得益处,称之为流动的脂膏。让贫农去守护堤坝,划分好界限,使得堤坝不被破坏。到了夏季三个月,天地变化强烈,大暑到来,万物生长茂盛,要做好农田的除草工作。政令不要干扰农业生产,征发劳役的时间也不可过长。不利于开展土工修堤工作,因为那会妨碍农业生产,白白耗费一半的钱,工程也完不成。到了秋天的三个月,山川百泉涌水,雨水降落,山洪流出,入海之水直与海水相激,雨水集中,天地凝滞,应当抓紧秋收,使所有粮食归仓。收一日粮食,能养百日。民众无论男妇,都在田间劳动。这时不利于开展土石工程建设,因为土地一天天潮湿,土壤松软难以修成,耗费了十分之六的功夫,工程也不能完成。到了冬天的三个月,天地闭合收敛,大雨停止,大寒开始到来,万物实熟,应当修补房舍缝隙,修缮边防城池,修理城郭道路,调节度量衡,清理狱中罪犯,积蓄草料粮食。君主举行娱乐庆祝活动,祭祀神明。这样一年之事才结束了。提拔功臣,赏赐贤人,惩罚罪人,按次序升迁有关职务官吏。这时不利于开展土石工程建设,消耗十分之七的功夫,土壤冷冻坚硬而不能成。白昼越来越短,夜晚越来越长,有利于在室劳作,室外哪怕是堂上也不利于劳作。四季工作安排得当,四害就治好了。”

桓公说:“寡人愚笨,不知四害怎么治好,怎么办?”管仲回答说:“如果冬天做土工,散发了地藏,则夏天多暴雨,秋天多霖雨。春天如果不掩埋枯骨,还砍伐枯木,则夏天有大旱。夏天有大露,多瘴气,落在百草上,人们采来食用,就会受伤,民众多生疾病而不停止。这样民众就会恐慌。君主应派出各部门官吏,会同三老、里有司、伍长,到乡里巡查,命各家各户烧烟驱疫,地里、院里的井都要盖上,防止毒气沾染到餐具,防止饮水伤人。还有防止虫灾毁坏庄稼。大凡天灾发生,君子谨慎防范,十有八九不会死人。大寒大暑、大风大雨,来得不合时令,就称为‘四刑’。有的遇上就死了,有的则有幸不死,君子虽然努力防范,还是会伤人。因此,官吏要做好教育训导,三老、里有司、伍长,都要作好表率。这防治五害的工作做好了,民众就没有更多要求了,因为愿望得到了满足。因此,每到冬天,要训练三老、里有司、伍长们,有功者受赏,有过者受罚,这样五害就不能为祸,国君的法令也无人来犯。这样的政绩民众就可以轻易见到,也就不会勾结为党了。”

桓公说:“一年之中十二个月,开展土石工程建设,有一定的时令季节,时机不对则做不好,应该怎么准备?”管仲回答说:“要经常派治水官司吏在冬闲时去巡视堤防,需要治理的,就是整理文书呈报给都邑大夫,都邑大夫通常在春季少事的时节来治理。河堤修好之后,要经常巡视。堤坝毁坏了,又遇到大雨,则各处保护各处。需要治理的,就抓紧治理,配给徒隶。遇到大雨时,覆盖需要保护的堤坝。冲大水时,需要掩堵就进行掩堵。一年到头堤坝都不被破坏,保持原样,这就是所谓的,平时做好准备,祸患从哪里来呢?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浊水常常夹带泥土,水流自行容易堵塞,江、河都是这样的。所以要常年加高堤坝,使其不被淹没。春冬从河内取土,秋夏从河外取土。浊水来了,也不会破坏。”桓公说:“好。仲父对寡人说的话很全面,但寡人能做什么呢?快替我把这些教给我左右的大臣吧。”

(三)心得
本篇主要讲治水,充分展现出了什么叫天时地利人和。春天修堤坝,因为天气转暖,寒气渐消,白昼越来越长,这是天时;天干地燥,水流清冽,新生的草木嫩芽可以食用,堤土也会越来越坚实,这是地利;旧年农事已经结束,新年农事尚未开始,以及水官的设置及其负责的事项,这是人和。
对水流的进程性调查研究特别精准:杜曲激则跃,跃则倚,倚则环,环则中,中则涵,涵则塞,塞则移,移则控,空则水妄行,水妄行则伤人。所以会有都江堰这样宏大的水利工程,赞叹。

(四)朗读(吟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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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地员第五十八

(一)查字正音
蚖[yuán]——通“杬”。一种大树,皮厚,树皮煎汁可用于贮藏果品。
垆[lú]——黑色的土壤。
雚[huán]——古同“萑”,荻,形状像芦苇,茎可编苇席。
櫄[chūn]——古同“椿”。
萯[bèi]——古书上说的一种植物。
苹蓨[tiáo]——蒿类植物,嫩时可食。
樠[mán]——古书上说的一种树,木材像松木。
莸[yóu]——古书上指一种有臭味的草。
蕲[qín]——当归。
葍[fú]——多年生缠绕草本植物,花叶似蕹菜而小,对农作物有害。
荓[píng]——古书上说的一种草。亦称“铁扫帚”。
觳[què]——土地贫瘠。
檿[yǎn]——落叶乔木,叶互生,内皮可做纸,木材坚韧,可做弓、车辕。
楢[yóu]——古书上说的一种树,木材坚韧,可做车轮。
夷姤[gòu]——即性情平和厚重。
怸[shù]——密集。
赨[tóng]——赤色。
蔾[lí]——同“藜”。
痟[xiāo]——头疼。
酲[chéng]——形容醉后神志不清。
菭[tái]——古同“苔”。
黄䖟[mǎng]——贝母。
蘟[yǐn]——同“隐”。
壏[xiàn]——坚硬结实的土。
樛[jiū]——向下弯曲的树木。
朱跗[fū]——黄黍。
臞[qú]塉[jí]——瘦薄的土地。

(二)翻译
管仲治理天下,规定地深七尺为一施。有沟渠灌溉的田地,每年都轮换耕种,五谷无不相宜。这里种植五谷,植根深厚,收获丰实,这里种树适合种杬树、棆树、甘棠树、松树,种草适合种荆棘。见到这种土,称之为五施之土,即土深三十五尺与地下泉水相接。这种地的呼号之音相当于“角”,水呈青色,居民强壮。赤垆土,疏落坚硬和肥沃,种植五谷都可以。这里产的麻白,布黄,种草适合种白茅和雚,种树适合种赤棠。见到这种土,称之为四施之土,即土深二十八尺与地下泉水相接。这种地的呼号之音相当于“商”,这里的水白而甘甜,居民长寿。黄唐土,不适合种作物,只适合种黍秫。应当排除积水,修建围墙篱笆,因为土地潮湿,容易毁坏,难以建城筑墙。种草应当种植黍秫和茅,种树应当种櫄、扰、桑。见到这种土,称之为三施之土,即土深二十一尺与地下泉水相接。这里的土地呼号之声相当于“宫”,水黄而有臭味。土地容易流失。斥埴土,适合种植大豆和麦子。种草适合萯和雚,种树适合杞树。见到这种土,称之为再施之土,即土深十四尺就与地下泉水相接。其呼号之声相当于“羽”,这里的泉水是咸的。这里的水容易流失。黑埴土,适合种稻麦。种草适合萍蓨,种树适合白棠。见到这种土,称之为一施之土,即土深七尺与地下泉水相接。其呼声相当于“徵”,这里的水又黑又苦。

凡是听到“徵”音,犹如尾巴上翘的猪,像猪发觉受惊而大叫。凡是听“羽”音,如荒野马叫。凡是听“宫”音,如地窖牛鸣。凡是听“商”音,如离君的羊叫。凡是听“角”音,如鸡鸣树上,音调清澈而快疾。计算五音,开始,先假定基数为“一”,分为三等,经四次推演以合九九之数,如此得到黄钟小素的音调,即为宫声。三分再加一分,成为一百零八,即为“徵”声。一百零八再减三分之一,即成“商”声。七十二再加三分之一,得九十六,成为“羽”声。九十六减去三分之一,即成为“角”声。

介于丘陵和低洼之地的沃土,土深六施,即地下四十二尺与水相接。狭隘之地旁,土深七施,即地下四十九尺与水相接。高出狭隘之地的土地,土深八施,即地下五十六尺与水相接。高大的土丘,土深九施,即地下六十三尺与水相接。缓坡的丘陵,土深十施,即地下七十尺与相接。环形的丘陵,土深十一施,即地下七十七尺与水相接。山形曼延而长的土丘山地,土深十二施,即地下八十四尺与水相接。山丘上的小丘,土深十三施,即地下九十一尺与水相接。付山白土,土深十四施,即地下九十八尺与水相接。平地上的丘陵,土深十五施,即地下一百零五尺与水相接。东方之山,土深十六施,即地下一百一十二尺与水相接。青龙所居之地,泥沙相续,无泉水。赤壤磝山,土深十七施,即地下一百一十九尺与水相接,下面有青商,没有泉水。低矮山白壤,土深十八施,即地下一百二十六尺与水相接,下面有石头骈密,没有泉水。光秃秃的山,土深十九施,即地下一百三十三尺与水相接,下面有灰土,没有泉水。高陵土山,土深二十施,即地下一百四十尺与水相接。山上有悬泉的地方,土壤潮湿不干,所生的草是茅和走,所生之木是樠木,凿地二尺即可见泉水。山上有重叠的山峦,所生之草为鱼肠和莸,树木为柳树,凿地三尺即可见泉水。山上有甘泉的地方,所生之草为当归和菖蒲,所生之树为杨树,凿地五尺即可见泉水。山的侧面,所生之草为芩和蔷,所生之树为椵,凿地十四尺即可见泉水。山的侧面,所生之草为葍和蒌,树木为区榆,凿地二十一尺即可见到泉水。

大凡草木与土地结合,各有相应的草木生成。或高或低,各有相应的草和土。荷叶的生长地域低于菱,菱的地域低于莞,莞的地域低于蒲,蒲的地域低于苇,苇的地域低于雚,雚的地域低于蒌,蒌的地域低于荓,荓的地域低于萧,萧的地域低于薜,薜的地域低于蓷,蓷的地域低于茅。这些草物,分十二个等次,各有其位。

九州的土地,有九十种。每种土都有固定的特性,也有其等级次序。
所有土壤中最上等的,是五种粟土。这五种土,或赤色,或青色,或白色,或黑色,或黄色。五种粟土各有特征。五种粟土的特性,泥深而不黏,干燥而不贫瘠,不陷阻车轮,不污手脚。种植谷物,宜于大重、细重,白茎白穗,无不合适。五种粟土,无论在小丘还是高山,在水边还是平原,在阴面还是阳面,都适合种植桐树和柞树,并且长得茂盛高大。榆树、柳树、檿树、柘树、桑树、柘树、栎树、槐树、杨树,各种木材都茂盛,长得又快又大,枝条又长又直。这里的沼泽地塘则多鱼类。这里放牧则适宜牛羊。地里和山边,都适宜种植竹箭、楸树、楢树和檀树。五种香味的植物可生长,包括薜荔、白芷、麋芜、椒树和兰花。五种香味植物的效益,可以使人少生病,不易衰老,男女都长得好看,民众心灵手巧。这地方的泉水呈黄白色,这地方的人性情都平和厚重。五粟之土,干燥而不坚硬,湿润而不散脱,无论土地高低,都经常保持湿润。这就是粟土。

粟土之下,是五种沃土。五种沃土,颜色或赤,或青,或黄,或白,或黑。五土五色,各有区别。五种沃土的性状,坚实、细密且多孔,便于虫类聚集并藏身其中。坚密而不干白,底下保持湿润。种植谷物,宜于大苗、细苗,赤茎黑穗,禾杆长大。五种沃土,无论在小丘还是高山,在丘陵还是山冈,或者是边角之地,丘陵的阳面,不论左右,适宜种植各种树木,如桐、柞、枎、櫄以及白梓。种植梅、杏、桃、李,则花儿繁盛,树枝茂密。种棘、棠、槐、杨、榆、桑、杞、枋等树木就长得又快又大,枝条直长。在阴面,则种山楂和梨树,阳面则可种各种麻,无论高低,无论哪里。这时产的麻,大的像箭竹和芦苇,又大又长又美,细的就像雚和细薪,又顺又多,行列分明。大麻疏美没有瑕疵节点,小麻条理分明,积聚起来贮藏,如练丝一般。这里还生长五种带着香味的农作物,兰花、揭车、蘪芜,藁本、白芷。这里的沼泽地池塘多产鱼,放牧则多适宜牛羊。泉水白而青,这里的人民坚韧有干劲,少有疥疮瘙痒之病,从不头痛。五沃之土,干燥而不裂,潮湿而不散脱,无论高低,都经常保持湿润。这就是沃土。

沃土之下为五种位土。五种位土,各有颜色,五色相杂,各有不同的特点。五种位土的性状,不硬不灰,色青而细密,长有青苔。种植谷物,适合大苇无和小苇无,赤茎白穗。五种位土,无论在山冈丘陵,还是在水边平原,还是在小丘和高山,都适合生长竹、箭竹、求黾等竹类以及楢树、檀树。山的低处,有红草和芹菜。这里树木繁盛,枝条长,长得又快又大。这里适合桑树、松树、杞树、榵树、橦树、楈树、榕树、榆树、桃树、柳树、楝木等。这里百药丛生,如姜与桔梗和各种辛辣的植物及各种依附性的植物。山巅之上,多有桔梗、蒲柳、地榆。山脊上,多生山莓和紫菀。山旁,多产黄䖟、白昌。山藜、苇芒等百药都生在这里,使人们免遭病患。山麓和林间,有槐树、楝树、柞树、榖树等,树木繁盛。鸟兽繁多,既有很多麋鹿,也有很多鹿。这里的泉水青而黑,这里的人民性情直爽,省事少食。土壤无论高低,都经常保持湿润。这就是位土。

位土之下是五种蘟土。五种蘟土的性状是黑土上长有黑苔,色青细密而肥沃,粉解的样子像草木灰一样。蘟土适宜种植櫑葛,赤茎黄穗。鬼目草,叶如紫菀。用这种土来种植果木,比前三种土要差十分之二。这就是蘟土。
蘟土之下是五种壤土。五种壤土的性状,粉解的样子就像草木落下的皮叶,柔土中含有刚硬的土壤。适合种植大水肠、小水肠两种稻,赤茎黄穗。这种土性能忍耐,无论水旱,都适宜种植。用这种土来种植果木,比前三种土要差十分之二。这就是壤土。
壤土之下是五种浮土。五种浮土的性状,土粒像米粒一样硬实,因为保有水分,不散脱也不干裂。适合种植忍蘟,叶子像雚叶,因为长着狐毛一样的茸毛。黄茎黑茎黑穗,粟粒很大,无不适宜。栽种果木,比前三种土要差十分之二。
上等土壤一共三十种,可种植十二种谷物。

中土首先有五种怸土。五种怸土的性状,像仓中积米一样坚硬,常处湿润状态。适合种植大稷、细稷,赤茎黄穗。这种土性能忍耐,无论水旱,其粟如美麻一般。栽种果木,比前三种土差十分之三。
怸土之下是五种纑土。五种纑土的性状,强力而坚硬。适合种植大邯郸、细邯郸,茎叶如枎櫄一样,粟粒粗大。栽种果木,比前三种土差十分之三。
纑土之下是五种壏土。五种壏土的性状,粉解的样子如米糠般脆薄。适合种植大荔、细荔,青茎黄穗。栽种果木,比前三种土差十分之三。
壏土之下是五种剽土。五种剽土的性状,土质白如粉且土质脆。适合种植大秬、细秬,黑茎青穗。栽种果木,比前三种土差十分之四。
剽土之下是五种沙土。五种沙土的性状,像粟粒、尘屑一样粗糙。适合种植大萯、细萯,有白茎青穗和枝蔓。栽种果木,比前三种土差十分之四。
沙土之下是五种塥土。五种塥土的性状,像蜗牛一样堆积成一团,不耐水旱。适合种植大樛杞、小樛杞,黑茎黑穗。栽种果木,比前三种土差十分之四。
中等土壤一共三十种,可种植十二种谷物。

下土首先有五种犹土。五种犹土的性状,像粪一样。可种植大黍、小黍,白茎黑穗。栽种果木,比前三种土差十分之五。
犹土之下是五种红土。五种红土的性状,如鼠肝一样。可种植名为青梁的谷物,黑茎黑穗。栽种果木,比前三种土差十分之五。
红土之下是五种殖土。五种殖土的性状,雨水多就疏松,干旱则又贫瘠。可种植雁膳,粒为黑色,种植名为朱跗的黄黍,粒为黄色。栽种果木,比前三种土差十分之六。
殖土之下是五种瘠薄的觳土。五种觳土的性状,是空疏且不耐水旱。可种植大豆、小豆,粒为白色。栽种果木,比前三种土差十分之六。
觳土之下是五种高高的凫土。五种凫土的性状,是坚实但还不像枯骨。可种植旱稻,如黑鹅、马夫。栽种果木,比前三种土差十分之七。
凫土之下是五种海边的盐卤地的桀土。五种桀土的性状,是又咸又苦,是最下等的土壤。可种白稻,长得又长又狭。栽种果木,比前三种土差十分之七。
下土一共三十种,能种植十二种谷物。
土类一共九十种,可种谷物三十六种。

(三)心得
非常赞叹老祖宗们对土壤的深入探索,人动起来了,做了工,地的利才能被开发而能被用。所以,在五种粟土上的人们的性情都有所不同。

(四)朗读(吟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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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9-29 22:29:0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小迪 于 2021-9-29 22:30 编辑

第十五周

本周任务:弟子职第五十九、形势解第六十四  

一、弟子职第五十九

(一)查字正音
拚[fèn]——扫除。
怍[zuò]——脸色变动。
骏[jùn]——快速。
馔[zhuàn]馈——准备饮食与餐具。
嗛[xián]——这里指吃完怀碗中的酒饭。
隐肘——将肘压在席上,指下伏身形。
揲[shé]——舌。
栉[zhì]——指烛烬,即火炬燃烧剩下的部分。
——疲惫,疲倦。
俶[chù]——开始。

(二)翻译
先生施教,弟子要学习。谦恭虚心,所学才能彻底。见到善就跟着做,听到义就服膺力行。性情温柔孝悌,不要骄傲,不恃勇力。心志不虚伪邪魅,行为必然正直。外出、居家都有常规,一定要接近有德之人。容貌神色保持整齐,内心一定要合乎规范。早起晚睡,衣带整饬。早晚学习,小心翼翼。从不懈怠,这是学习的准则。
少年学生的本分,是晚睡早起。早起打扫坐席前部而后洗漱,做事要恭敬谨慎。提着衣襟为先生准备盥洗用具,先生便起来洗漱。先生洗完后就撤掉盥具,再洒扫屋室摆好席子,先生便坐入讲席。弟子进进出出都要恭恭敬敬,像接待宾客一样。端正地面向老师坐着,容颜神色不得有改变。接受先生讲课的次序,从年长的同学开始。第一遍这样进行,此后则不必。第一次诵读要站起来,此后则不必。

一切言行,都要牢记以中和作为准则。古来成大事者,都是从中和开始的。后到的同学入席,若地方太狭窄时同学要起身,以便他就坐。若有宾客到来,弟子应当快速起身。宾客有所求不可推脱,一边接应一边行走,趋步向前听命。即使来宾要找的人不在,也必须回来告知来宾。然后回来座位继续学习,如有疑问,则拱手提出问题。老师下课走出,学生要全部起立。

就餐之时,先生准备吃饭了,弟子就把饭菜餐具送上。挽起衣袖,洗漱完毕,再跪坐着给先生献饭菜。摆好饭菜和酱,位置不可错乱无章。一般摆放食物的次序,在放鸟兽鱼鳖等肉食之前,要先放蔬菜羹汤。羹汤与肉要相间排列,肉放在酱的前面,席面要摆成正方形状。最后上饭,左右放置酒和漱口水。告诉先生餐具放置完后就退下,在一旁拱手站立。
通常是三碗饭两斗酒,左边准备添饭器具,右边准备勺子。轮流添上酒饭,注意那些将要吃完餐具里酒饭的师长。若有数人同时吃完则以年龄先后添饭,如此反复。如果添饭器具有尺长的柄,则不必跪着,这是添饭加菜之法。先生吃完后,弟子就撤下餐具。然后赶紧为先生送上洗漱之具,再打扫席前,收好祭品。先生吩咐之后,弟子再开始进食。按年龄坐好,入席要尽量靠前。吃饭必须用手捧食,汤羹不能用手拿。可把手放在膝盖上,不能将手肘压在席上。吃完吃饱之后,用手擦净嘴边。抖动衣襟,清扫坐席,吃完就起身,提起衣服退开。马上又还向席,撤去餐具,就像给宾客撤餐具一样。摔掉餐具并将其收藏好,再回来垂手站立。

洒扫的做法,先将水装在盆里,把衣袖挽到手肘处。在堂上用手挥洒,在室内则握手细洒。拿着畚箕使箕舌对着自身,将扫把放在里面。进入屋内站立,仪容不得差错。拿起扫把就放下畚箕,让它靠着门侧。打扫的规矩,必须从西南角开始。动身俯仰、进退的时候,不得触动到其他东西。从前往后退着打扫,最后把垃圾聚集在门口。收垃圾时用手排进去,让箕舌面对自己。然后用扫把堵住畚箕。此时先生如果出来做事,就起身告辞。再蹲下将畚箕拿起来,带出去倒掉。洒扫完毕,回来站着,这样才合乎规矩,晚饭时仍要如此。

黄昏时要点火炬,弟子要执火炬坐在屋子的角落。摆放柴束的方法,是横放在所坐之地。要注意烛烬的长短,对火炬进行接续,火炬排列曲直如方阵。柴束之间要留一柴束的空间。燃烧的灰烬落下,要用碗盛装炎绪余灰。右手拿着火炬,左手来修整烛烬。一人疲倦了则由另一人及时接替,轮番交坐,不得背向老师。最后将灰烬装起来,拿出去倒了。

(三)心得
本篇内容讲学子事奉老师的行为举止规范。事奉,我们在生活中事奉过谁?“资父事君,曰严与敬”,心里有没有敬重的人或事?“志毋虚邪,行必正直。游居有常,必就有德。”生活工作学习都是一件事,都是在强志、积德,所以敬—净—静,坐入此道,守中!
反复读“先生施教,弟子是则”这句话,读了好几遍,就回到了小时候那所农村小学里,很温暖,很安定,很有力,与现在所谓的平等民主带来的感觉很不同。

(四)朗读(吟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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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形势解第六十四

(一)查字正音
忮[zhì]——嫉妒。
属[zhǔ]——连接。这里是团结的意思。
讆[wèi]——吹捧坏人。
譕[wú]巨——深谋远虑之意。
飺[cí]——挑食,厌食。
蝚蝯[róu yuán]——即猱猨。猿猴之属。
僇[lù]——羞辱,侮辱。
咄[duō]——呵斥。

(二)翻译
山,是万物中崇高的事物。惠,是人主的崇高行为。慈,是父母的崇高行为。忠,是大臣的崇高行为。孝,是儿子和儿媳妇的崇高行为。所以山高而不崩,自有人们送祈福的牛羊来。人主施惠而不懈,则人民就会拥戴。父母慈爱而不懈,则儿子和儿媳妇就会孝顺。大臣忠诚而不懈,则爵禄自然到来。儿子和儿媳妇孝顺而不懈,则美名自然归附。所以节气崇高而不懈,则想要的就会得到,懈怠则得不到。所以说:“山高而不崩,则祈羊至矣。”
深渊,是万物生长的地方,深而不干涸,人们就会投玉求福。人主,是人们所仰赖而生活的,能宽大醇厚而不苛刻刚愎,人民自然依附。父母,是儿子、儿媳妇受教的人,能仁慈教训而不失理,儿子、儿媳妇自然孝顺。臣下,是人主所用的,能尽力为主上做事,就合主上心意。儿子、儿媳妇,是安养父母的,能以孝悌之道敬顺父母,则合乎父母心意。所以深渊干涸无水,就无人来投玉。人主苛刻而不宽厚,则人民不亲附。父母暴戾而无恩情,则儿子、儿媳妇不亲近他们。臣下懈怠而不忠诚,就会穷困卑贱。儿子、儿媳妇不安养双亲,就有祸患忧虑。所以深渊不干涸就能得到想要的,干涸就得不到。所以说:“渊深而不涸,则沈玉极。”

天,覆育万物,控制寒暑,运行日月,安排星辰,这是天的常道。以理而治,终而复始。人主治理万民,打理天下,统率百官,这是人主常道。以法而治,终而复始。和睦子孙,团结亲戚,这是父母的常道。以义治之,终而复始。敦厚恭敬,忠诚信义,这是臣下的常道。以此事奉人主,终而复始。爱养父母,恭敬受教,是儿子、儿媳妇的常道。以此事奉双亲,终而复始。因此,天不失常道,则寒暑无错时,日月星辰无错位。人主不失常道,则群臣行事正义,百官各司其职。父母不失常道,则子孙和顺,亲戚欢爱。臣下不失常道,则办事无过错,官吏称职,政务不乱。儿子、儿媳妇不失常道,则长幼有序,亲疏和谐。所以用常道就治,失常道就乱。天不曾改变过常道,所以太平。所以说:“天不变其常。”
地生养万物,是地的法则。治理安顿百姓,是人主的法则。教养保护家事,是父母的法则。正直上谏、殉死守节,是臣下的法则。尽力供养父母,是儿子、儿媳妇的法则。地不改变法则,所以万物生长。人主不改变法则,所以百姓安居乐业。父母不改变法则,所以家事井然。臣下不改变法则,人主就没有过失。儿子、儿媳妇不改变法则,双亲就奉养得周到。所以用法则就安定,不用就危险。地不曾改过法则,所以安定。所以说:“地不易其则。”

春天,阳气天始上升,所以万物生。夏天阳气完全上升,所以万物长。秋天,阴气开始下降,所以万物开始收。冬天,阴气完全下降,所以万物藏。所以春夏生长,秋冬收藏,是四时的节令。赏赐刑罚,是人主的节度。四时没有不生不杀的,人主也没有不赏不罚的。所以说:“春秋冬夏不更其节也。”
天覆育并控制万物,地承载并养育万物,四时生长收藏万物,自古及今,从不改变。所以说:“古今一也。”
蛟龙,是水虫的神灵。有水则神立,无水则不立。君主,是天下有威严的人,得民心则威严立,失民心则威严废。蛟龙得水而后立其神灵,人主得民心而后立其威严。所以说:“蛟龙得水而神可立也。”
虎豹,是野兽中的猛者,居于深林广泽之中,人们就畏惧它们的威严而看重它们。人主,是天下最有威势的人,深居则人民畏惧他的威势。所以虎豹离开深幽之地来到人群中,人们捉住了它们就不再看重其威严。人主离开深宫而与人民靠近,人民就会轻慢他而傲视他的威势。所以说:“虎豹托幽而威可载也。”
风,吹拂万物。风所吹拂的,不分贵贱美恶。雨,润泽万物。雨水下落,不避大小强弱。风吹雨打,大公无私,没有固定的方向,所以人们即使遇到风雨也不会发出怨言。所以说:“风雨无乡而怨怒不及也。”

人主之所以令行禁止,是因为他命令的是人民所喜好的,禁止的是人民所厌恶的。大凡人之常情,都是好生恶死,趋利避害。所以上面的令对人有好处能通行,禁能为人除害就能禁止。之所以令行,是因为人民赞成他的政治,所以令才能行。所以说:“贵有以行令也。”
人主之所以能让人民竭忠尽力而亲近君上,一定是因为他为天下谋利而除害。所以德行惠于天下,恩惠施及万物,父子相安,群生得育,所以万民无不高兴地为其尽力为其所用。在家则努力耕种以充实国家仓库,出国则尽节杀敌保卫社稷,即使劳苦受辱也无怨言。这就是地位卑贱的人忘掉卑贱的原因。所以说:“贱有以亡卑。”

起居定时,饮食定量,寒热得当,就对身体好,因而寿命长。起居不定时,饮食不定量,寒热不得当,就会形体受累而寿命减短。人懒惰而奢侈就会贫困,勤劳而节约就会富有。凡事都不会白白到来,必有其缘由。所以说:“寿夭贫富无徒归也。”

法度确立则人民乐从,政令发出则人民接受。法令合于民心,就像符节一样相合,如此人君就地位尊显。所以说:“衔令者,君之尊也。”
人主所言,合道理,合民情,则人民就接受其言论。人民接受其言论,君主的名声就得到彰显。所以说:“受辞者,名之运也。”
明主治理天下,不扰民而使其安定,不劳人民而使其安闲。不扰民,民众就守法;不劳民,民众就自觉劳作。所以说:“上无事而民自试。”
人主建立法度,划分职责,明确规范,用来治理人民,而不是先用言语指挥,这样民众就能遵循正道。所谓抱蜀,指的是祭器。所以说:“抱蜀不言,而庙堂既修。”

锵锵而鸣的鸿鹄,长得很美。因为貌美,所以人民歌颂它。德义,是美好的行为。德义美,所以民众喜爱它。民众所歌颂喜爱的,是美貌德义,明主和鸿鹄则具有这些。所以说:“鸿鹄将将,维民歌之。”

济济,是指诚实庄重,处事果断。多士,是指人才很多。周文五诚实庄重,处事果断,所以国家大治。他的大臣通达事理,尽力辅佐,所以人主英明。人主英明而国家大治,境内都受到好处和恩泽,所以殷商百姓对文王翘首以盼,愿意做文王的臣民。所以说:“济济多士,殷民化之。”纣王为人主,劳民出力,侵夺民财,危害民命,冤枉、暴力的法令强加于百姓,把恶毒的使臣派遣到天下各处。所以大臣不亲,小民怨愤。天下都背叛他,愿意做文王的臣民,是纣王自作自受。所以说:“纣之失也。”没有法度程序,摇摆不定的传闻,就叫像飞蓬一样没有根据的传闻。没有根据的传闻,英明的人主不听信。不合法度的话,英明的人主也不认可。所以说:“蜚蓬之问,不在所宾。”

行道,则君臣相亲,父子相安,万物繁育。所以明主的职责,是行道,而不在细末之事。燕雀,就是细末之事。所以说:“燕爵之集,道行不顾。”

明主动静都合乎理义,号令顺乎民心,责罚杀戮正符合其罪过,赏赐也符合其功劳,所以即使不用牺牲珪璧向鬼神祈祷,鬼神也帮助他,天地也保佑他,他做事就有福禄。昏君动作不合理义,号令不顺民心,责罚杀戮不符合其罪过,赏赐也不符合其功劳,所以即使用牺牲珪璧向鬼神祈祷,鬼神也不相助,天地也不保佑,做事就会有灾祸。所以说:“牺牲珪璧不足以享鬼神。”

使国家富强,是人主要做的功绩。国富兵强,诸侯就顺服其政治,邻国敌人就畏惧其威严。即使不用宝物贿赂诸侯,诸侯也不敢侵犯。让国家贫弱,是人主的罪责。国贫兵弱,出战不能取胜,防守也不牢固。即使拿出重宝贿赂邻国敌人,仍然不免身死国灭之患。所以说:“主动有素,宝币奚为!”

后羿,是古代的善射者。他调和弓矢并坚定掌握。他操弓时,判明高下,掌握了必中的办法,所以能多发多中。明主就像后羿,平和其法度,判明什么该废什么该置并坚定不移,有必然治理好的办法,所以能多办事并办得好。道,就是后羿射箭必中,君主治国必然治理好的东西。射,从表面看不过只是发射弓箭而已。所以说:“羿之道,非射也。”
造父,是善于驾驭马匹的人。善待他的马匹,节制饮食,权衡马力,审查马的脚力,所以能行远路而马不疲惫。明主就像造父,善于治理人民,度量民力,审查民众的技能,所以能建功立业而不让民众受困受伤。术,就是造父能够远行,人主能够建立功业的妙法。取,从表面看,不过只是操纵马辔而已。所以说:“造父之术,非驭也。”
奚仲制作车器,方圆曲直都合乎规矩钩绳。机轴相配,用起来牢固,成器也很坚固。明主就像奚仲,言辞动作都合乎术数,所以治理得恰当,上下亲睦。巧,就是奚仲做器,人主治国的妙道。斫削,从表面看,不过只是用刀斧来砍而已。所以说:“奚仲之巧,非斫削也。”

民,有利就来,有害就离开。民众趋利,就像水往下走,不分东西南北。所以想要民众归附,必先让他们获利,那样即使不召唤,民众也会自行前来。如果有他们讨厌的,即使召唤他们也不会来。所以说:“召远者,使无为焉。”
像父母一样统治民众,民众就会亲近和敬爱主上。用醇厚来治理他们,用实惠来对待他们,即使不说亲民,民众也会亲近君主。像仇人一样统治民众,民众就会疏远君主。治理他们不厚道,对待他们不实惠,奸诈虚伪,即使嘴上说亲民,民众也不会亲近君主。所以说:“亲近者,言无事焉。”

明主能使远者来投,近者亲近,都在内心起作用。所谓“夜行”,就是“心行”。能够用心行德,天下就没人能与其抗争了。所以说:“唯夜行者独有之乎。”
做人主却害人,做寿父母却暴戾,做臣下却不忠,做儿子、儿媳妇却不孝,这四点,是人的大过。有大过在身,即使行了小善,也不能称为贤。所谓平原,就是低处的泽地,即使有小山,也不能算高。所以说:“平原之隰,奚有于高!”
做人主惠民,做父母慈爱,做臣下忠诚,做儿子、儿媳妇孝顺,这四点,是人的高尚品行。有高尚品行在身,哪怕有小错,也不算不肖。所谓大山,就是山中之高者,即使有小沟,也不算很深。所以说:“大山之隈,奚有于深!”

诽谤贤人称为訾,推崇不肖称为讆。訾、讆这样的人受到重用,人主就会被蒙蔽了聪明,毁谤或吹捧的流言就会兴起。任用他们做大事,事情就做不成,还会有祸患。所以说:“訾讆之人,勿与任大。”
明主考虑事物,为天下计划,就是深谋远虑。深谋远虑则天下都会受到其恩泽。恩泽遍布天下,后世也能从中获益,越久远利益越多。所以说:“譕巨者,可以远举。”
圣人选择可以说的话再说,选择可做的事再做。苟且得到好处而后面又有害处,苟且得到欢乐而后面有忧虑,圣人是不做这样的事的。圣人选择言语必考虑后果,选择行动必考虑后顾之忧。所以说:“顾忧者,可与致道。”
小人不走正道来让人高兴,迎合君主心意来使之愉快,用苟且手段获得好处。这样,虽然获得好处很快,但祸患也来得迅速。所以圣人不这样。所以说:“其计也速而忧在近者,往而勿召也。”

做一件事就能为天下谋得长远利益的,称为举长。举长则获利的人会更多,而德义所彰显的范围也更广,时间更久远。所以说:“举长者,可远见也。”
天的材器大,所以能覆育万物。地的材器大,所以能承载万物。人主的材器大,所以能容纳万物而使民众归心。所以说:“裁大者,众之所比也。”
尊显富贵,人民归附感激,人主没有不渴望这样的。想让民众归附感激自己的人,必须履行道德而永不自足,这样民众就会归附感激他了。所以说:“美人之怀,定服而勿厌也。”

圣人做一件事,先权衡理义,考虑是否可做。如果合乎道义就做。不合乎道义就不做。可以就做,不可以就不做。所以圣人所做的事,常常都是自己的宝物。小人做事,不权衡理义,不考虑是否可做,不义也做,不可以做也做。所以小人做的事,没有是有利的。所以说:“必得之事,不足赖也。”
圣人许诺的时候,先权衡理义,考虑是否可以。合乎道义就许诺,不合乎道义则不许诺。可以就许诺,不可以则不许诺。所以圣人的诺言总是可信的。小人则不义也许诺,不可以也许诺,出言就必定许诺。所以小人的诺言未必可信。所以说:“必诺之言,不足信也。”

谨慎对待家事,则家事有所成;谨慎对待乡事,则乡事有所成;谨慎对待国事,则国事有所成;谨慎对待天下之事,则天下之事有所成。所以,在小处谨慎对待,办成的也是小事。在大处谨慎,则办成的也是大事。所以说:“小谨者不大立。”

海洋不排斥水,所以能成为大海。山不排斥土石,所以能成为高山。明主不排斥人民,所以能人口众多。士不厌恶学习,所以能成为圣人。飺,就是因为挑食太多。谏,是为了安定人主。吃饭,是为了增强身体。人主厌恶谏言就不能安定,人挑食就不能增强身体。所以说:“飺食者不肥体也。”

一讲话就说道德忠信孝悌的,这是不能废弃之言。天公平无私,所以美丑都覆育。地公平无私,所以大小都承载。不能废弃之言,者阳公平无私的。所以贤和不肖的人都要用。所以,不能废弃之言,与天地一样公平无私。所以说:“有无弃之言者,必参之于天地矣。”

明主任命官员办事,用其长处,不用其短处,所以事无不成,功无不立。乱主不知物各有长短,求全责备。大凡考虑事情制定计划,辨明礼义,是人的长处,却是猿猴的短处。攀爬高山险岭,是猿猴的长处,人的短处。用猿猴的长处来要求人,所以他的命令不能通行而任务无法完成。所以说:“坠岸三仞,人之所大难也,而蝚蝯饮焉。”
明主办事,运用圣人的策划,利用众人的力量,而不是自行蛮干,所以事情办成,福禄自生。乱主自以为是,不用圣人的策划,刚愎自用,而不靠众人的力量,一意孤行,不听正谏,所以事情失败而祸害也来了。所以说:“伐矜好专,举事之祸也。”

马,是用来骑乘到野外的,所以即使不在野外跑路时,养马喂马也不能懈怠。人民,是用来守国杀敌的,所以即使不在守国杀敌时,也要治民养民,不能懈怠。所以说:“不行其野,不违其马。”
天有四时,地有万财,养育万物而无所索取。明主是与天地相配的,教导民众按时生产,劝导民众耕田织布,提高人民生活,而不夸耀自己的功劳,不谋私利。所以说:“能予而无取者,天地之配也。”
懈怠懒惰,简而轻慢,这样侍奉君主就是不忠,这样侍奉父母就是不孝,这样办事就会失败。所以说:“怠倦者不及也。”

用规矩就能成方圆,用尺寸就能测量长短,用法度管理民众就能安邦定国。所以,事情在规范之内,成效如神。所以说:“无广者疑神。”
侍奉君主而不尽力就会遭受刑罚,侍奉父母而不尽力会导致不亲和,受业学习而不努力就不能有所成就。所以早晨不努力,晚上就不能见到成效。所以说:“朝忘其事,夕失其功。”
内心诚信则有美名,修行谨慎恭敬则能赢得尊重荣誉。内心不诚信就有恶名,修行轻慢则会自取其辱。所以说:“邪气袭内,正色乃衰也。”

为人君而不知道用君臣之义来规正大臣,大臣就不知道用为臣的道理来待奉君主。所以说:“君不君则臣不臣。”
为人父而不知道用父子之义教导儿子来使他合乎规范,儿子就不知道用为子的道理来侍奉父亲。所以说:“父不父则子不子。”
君臣上下亲和,万民和睦,所以人主有令人民就会实行,人主有禁人民就不会冒犯。君臣上下不亲和,万民不和睦,就不能令行禁止。所以说:“上下不和,令乃不行。”
言辞诚信,动作庄重,衣冠整齐,臣下就肃穆。言辞轻慢,衣冠随意,臣下就会蔑视。所以说:“衣冠不正则宾者不肃。”
仪,是万物的程式。法度,是万民的仪表。礼仪,是尊卑的仪表。所以举动合乎礼仪则政令能够通行,不合乎礼仪则政令不能通行。所以说:“进退无仪则政令不行。”

人主,温良宽厚,人民就喜爱他,整齐庄严,人民就敬畏他。人民喜爱就同他亲近,敬畏就为他所用。人民亲近他又为他所用,这是君主最需要的。所以说:“且怀且威则君道备矣。”
人主能使人民生活安定,那么人民事奉人主就像侍奉父母,人主有忧就为他担忧,人主有难就为其赴死。人主视人民如粪土,则人民就不为其所用,人主有忧患也不为其分忧,人主有难也不为其赴死。所以说:“莫乐之则莫衰之,莫生之则莫死之。”
人民之所以守城杀敌至死也不退却,是因为人主对人民施加的恩惠丰厚。人主施恩丰厚,人民回报也丰厚。人主施恩微薄,人民回报也微薄。施恩微薄却想得到丰厚回报,君主不能从大臣那里得到,父亲也不能从子女那里得到。所以说:“往者不至,来者不极。”

道,是扶持万物,使他们生长发育并完成各自生命的东西。有的人用它来治一乡,有的人用它来治一国,有的人用它来治天下。所以说:“道之所言者一也,而用之者异。”闻道而用来治理一乡,使父子相亲,兄弟相顺,端正风俗,使人民喜乐人君,安于故土,成为一乡的主干的,就是治理一乡之人。所以说:“有闻道而好为乡者,一乡之人也。”
人民归附有道,就像饿了要吃饭,冷了要加衣,热了要避阴一样。有道,人民就会归附,无道,人民就会离开。所以说:“道往者其人莫来,道来者其人莫往。”
道,是能让人变化气质而归于正理的东西。所以道在人身,说话自然顺理,做事自然正当,事君则忠,事父则孝,与人相交则讲理。所以说:“道之所设,身之化也。”
天道,满而不溢,盛而不衰。明主模仿天道,所以地位尊贵而不骄傲,富有而不奢侈,遵循道理而不懈怠。因此才能长守富贵,长期拥有天下而不失去。所以说:“持满者与天。”
明主,救济天下的祸患,使天下转危为安。救祸安危,一定要依靠万民,才能达成。所以说:“安危者与人。”

疆域广大而国家富有,人民众多而兵力强盛,这是鼎盛的国家。虽然国家处于鼎盛期,但如果不用厚德安定,不用法度治理,那么国家就不是他的国家,人民也不是他的人民了。所以说:“失天之度,虽满必涸。”
大臣不亲附君主,百姓不相信官吏,上下背离而不和,虽然自以为安定,但终究将是危险的。所以说:“上下不和,虽安必危。”
君主用天道来统御人民,人民就一心侍奉君主,这样就能长久富贵而统治天下。背离天道,人民就会背叛,不服从统御,那么人主就危险,不能长久地统治天下。所以说:“欲王天下而失天之道,天下不可得而王也。”
人主务必学习韬略,遵行正道,每日都有进步,终于成就大事业,这是愚人所不知的。乱主放任邪侈、淫乱枉法,每日都无道枉为,到了灭亡而自己还不知道。所以说:“莫知其为之,其功既成。莫知其舍之也,藏之而无形。”

古代三王五霸都是为天下谋利的人主,所以自身显贵而又能让子孙享受福泽。夏桀、商纣、周幽王、周厉王都是危害天下的人主,所以自身困伤也导致子孙蒙难。所以说:“疑今者察之古,不知来者视之往。”
神农教民耕种五谷,使民获利。大禹亲自疏浚河道,铲高治低,为民谋利。商汤、周武王征伐无道,诛杀暴乱,为民谋利。所以明君的动作虽然不同,但为民谋得却是一致的。所以说:“万事之任也,异起而同归,古今一也。”
房屋栋梁是新砍伐的弯曲的木材做的,它不堪负荷而致房屋倒塌,人们没有怨言,因为道理就是这样。慈母溺爱小儿,但小儿无缘无故拆下屋瓦,慈母也一定要鞭打他。所以,理当如此,即使房屋倒了也不埋怨。理不当如此,即使只是拆瓦,也必定要挨打。所以说:“生栋覆屋,怨怒不及。弱于下瓦,慈母操棰。”
以天道行事,秉公理,则疏远的也会亲近。不行天道,以私心办事,则母子也会互相怨恨。所以说:“天道之极,远者自亲。人事之起,近亲造怨。”

古时候,周武王的土地方圆不过百里,战斗士兵不过万人,却能战胜攻取,成为天子。后世称之为圣王,是因为他知道治国为君之术。桀、纣贵为天子,富有海内,地方很大,战士很多,却身死国灭,被天下人羞辱,是因为他不知治国为君之术。所以如果能做好,可让小国变大国,贱民变贵族。不能做好,则即使贵为天子,别人也可能从他手里夺走天下。所以说:“巧者有余而拙者不足也。”
明主上不违背天时,下不荒废土地。所以上天给有利的天时,地给他生财利。乱主上逆天道,下废地利,所以天不给有利的天时,地不生财利。所以说:“其功顺天者,天助之。其功逆天者,天违之。”
古时候,武王是上天所帮助的,所以虽然国土小而人民少,仍能变成天子。桀、纣,是上天所抛弃的,所以虽然土地大而人民多,仍然受困受辱,最后人死国亡。所以说:“天之所助,虽小必大;天之所违,虽大必削。”

与人相交,行为狡诈虚伪,没有真情实感,苟且地获得一切,称为乌集之交。乌集之交虽然开始相交甚欢,其后必定互相指责。所以说:“乌集之交,虽善不亲。”
圣人与人结交,在朝廷上要观察其事君的言行,在家里要观察其事亲的行为,有了可靠的条件,然后再结交。结交而没有可靠的条件,以后必定相背。所以说:“不重之结,虽固必解。道之用也,贵其重也。”
明主找圣人筹谋,所以谋略得当;与圣人一起做事,所以事成。乱主同不肖者筹谋,所以计策失当;与不肖者一起做事,所以失败。谋略失当,举事失败,是找错人的罪过。所以说:“毋与不可。”
明主度量人的能力大小然后让他办事,所以命人办力所能及之事,命令就能够被执行,派人做力所能及之事,事情就能够办成。乱主不考虑人力,命人办力所不及之事,所以命令作废;派人做他不能做的事,所以失败。令出就作废,做事就失败,过错在于强行让人做力所不及的事。所以说:“毋强不能。”
狂惑之人,告知他君臣之义、父子之理、贵贱之分,他却不信,即使是圣人之言也会有害于他。所以圣人不告诉他。所以说:“毋告不知。”
和不肖者做事则事情失败,使人办力所不及之事则命令作废,告诉狂惑之人则自身受害,所以说:“与不可,强不能,告不知,谓之劳而无功。”

常常用语言宣扬他对人友好,说他对人亲爱,对人有恩德。这样与人交友则难以亲近,这样与人结交会结不成,这样施德于人,别人也不会回报。所以说:“见与之友,几于不亲。见爱之交,几于不结。见施之德,几于不报。四方之所归,心行者也。”

明主不独自运用自己的智慧,而是任用圣人的智慧;不独断利用自己的力量,而是利用众人的力量。所以利用圣人的智慧来思虑筹谋的,无不知晓。任用众人力量来做事的,无不成功。能放下自己而利用天下智慧和力量,则自身安逸而多福。乱主独自利用自己的智慧,而不用圣人智慧;乱主独自利用自己的力量,而不用众人之力,所以身体劳累,祸患了多。所以说:“独任之国,劳而多祸。”
明主对内推行法度,对外推行道义。所以邻国亲近他,盟国信任他。有了忧患,邻国就替他分忧;有了患难,盟国就救援他。乱主内不得民心,外不得邻国信任,所以有患也无国分忧,有难也无人来救。内外皆失,孤立无援,所以国家积弱而君主受辱。所以说:“独国之君,卑而不威。”
明主治理天下,一定是任用圣人然后才天下大治。妇人要求得夫家,必须用媒人才能成家。所以如果治理天下都不任用圣人,那么就会天下悖乱,人民也不亲附。求夫家而不用媒人,就会名声丑恶可耻而没人相信。所以说:“自媒之女,丑而不信。”

明主会让人虽未曾见面却有亲近之心,是因为他有使民亲近的治理之道,所以他的地位安定,人民都来归附。所以说:“未之见而亲焉,可以往矣。”
尧、舜都是古代的明主。天下推许他们而不厌倦,赞誉他们而不厌倦,时代久远也不忘记他们,是因为他们有使民不忘的治理之道,所以他们的地位稳定,人民归附。所以说:“久而不忘焉,可以来矣。”

日月,是照亮万物的。天上云气众多,掩盖的云层多,日月就不明显。人主就像日月一样,群臣中如果奸邪多了,私立朋党,蒙蔽人主,这样人主就不能明察臣下,臣下之情不能与人主相通,所以奸邪日益增多,人主就被蒙蔽得越厉害。所以说:“日月不明,天不易也。”
山,是一种很高的事物。地面荒芜不平,就看不到山。人主就像山一样,左右大臣结党,蒙蔽人主,人主就看不见。所以说:“山高而不见,地不易也。”

人主讲话不违背民心,不与理义相悖。他说的话,足以安定天下,人们唯恐他不多讲。如果说的话导致父子不亲,君臣疏远,使天下民众受到危害,这种话就是不能再多说的话,所以明主不说。所以说:“言而不可复者,君不言也。”
人主言行方正,用人合理,待人有礼,行为一出,就是天下的表率,人们唯恐他不多做。行为不端正,用人暴虐,待人无信,行为一出,就成为天下的笑柄,这是行为就是不能再多做的行为,所以明主不做。所以说:“行而不可再者,君不行也。”
不能再多说的话,是不可信的。不能再多做的行为,是残暴的。言而无信则民众不归附,行为残暴则天下怨愤。人民不归附,天下怨愤,是导致灭亡的原因,所以明主坚决不做。所以说:“凡言之不可复,行之不可再者,有国者之大禁也。”

(三)心得
势不是高深莫测的、只有圣人才能搞懂的东西!势就是生活的基本规则,就在父母一遍一遍重复的简单的语句中,如天有四季一样直白可靠无须怀疑,只是我们从小都自大,一直逆天妄为,以致于现在还需要专门学习,才对形势一知半解。
读“虎豹托幽而威可载也”,联想到父亲们如何在日常生活中树立父亲的形象。现在声势浩大地要求爸爸陪孩子玩乐嬉戏,如果爸爸不陪孩子玩、不在日常起居上照顾孩子,就成了“丧偶式育儿”,其实就是要求爸爸与妈妈一样的职责。然而现在的孩子却越来越目无尊长,缺乏敬畏之心。我认为其中一个原因就是父亲太过亲近孩子,太慈爱了。
“与不可,强不能,告不知,谓之劳而无功。”这句话可以用来指导如何做心理咨询。

(四)朗读(吟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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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0-8 20:44:0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小迪 于 2021-10-9 19:45 编辑

第十六周

本周任务:立政九败第六十五、版法解第六十六、明法解第六十七、巨乘马第六十八

一、立政九败第六十五

(一)查字正音
教士——训练有素的士兵。
驱众——驱赶到一起使其作战的人。指没有训练过的军士。
自守——约束自己。
退静——指不思进取。
比周——结党营私。
壅遏——阻遏。
佼[jiāo]——通“交”。交往,交际。

(二)翻译
君主如果听从停止攻战的主张,那么群臣宾客就没有敢谈论攻战的了。这样对内不知道国家是太平还是动乱,对外不知道诸侯国是强大还是衰弱,如果是这样,那么城墙毁坏了没有人去修补,铠甲兵器损坏了没有人去修理。如果是这样,那么用来守卫国防的各种设备也将全部废弃,守卫辽远边境地区的人就会疑虑,戍边的将士也因而会畏缩,普通老百姓也会缺乏御敌决心。因此说:“如果停止攻战的主张占据上风,那么险要的阵地也会守不住。”

君主如果听从彼此相互关爱的主张,就会把天下的人民等同于自己的人民,把其他国家等同于自己的国家。如果这样就不会产生兼并侵夺他国的想法,也没有覆灭敌军击败敌将的事情。那么善于骑射、勇猛奋力的将士就得不到丰厚的俸禄,能够覆灭敌军、杀死敌将的臣子就得不到尊贵的爵位,那么善于骑射、勇猛奋力的将士就要离开到外国去了。我可以不进攻敌人,但是不能命令敌人不进攻我。敌人要求土地就给他,这不是我所愿意的,不给敌人而同敌人交战,一定不能取胜。敌人指挥着训练有素的将士,我只能驱赶着乌合之众;敌军的将领用的都是能征善战的良将,我军的将领用的却是无能之辈,这样结果一定是我军覆灭,将帅身亡。因此说:“彼此互相关爱的主张占据上风,那么将士就不会打仗了。”

君主如果听从保全生命的主张,那么群臣也就都保全自己的生命,进而从保全生命到追求养生。什么是养生呢?就是说:滋味、声色,得到这些就是养生。然而放纵情欲、胡作胡为,男女不分,这就是回到了禽兽世界。那么礼义廉耻就无法树立,君主不能约束自己。因此说:“如果保全生命的主张占据上风,那么礼义廉耻就无法树立。”

君主如果听任私自议论、自命不凡流行,那么人民就会不思进取,隐居在山上的洞穴中,就会非议当世,批评君主,就会鄙视爵位和俸禄,轻视国家官员。这样君主的法令得不到推行,该禁止的也得不到禁止。因此说:“私自议论、自命不凡的观点占据上风,那么君主的政令就会得不到推行。”

君主如果喜爱金玉财宝,一定希望得到它,那么一定希望得到它,那么就一定会拿东西来交换。用来交换金玉财宝的是什么呢?是重要的官职、尊崇的地位,不然就是尊贵的爵位、优厚的俸禄。这样的话没有才德的人就会占据高位。这样一来,那么贤能的人不会甘心居于下位,智慧的人不会为君主出谋划策,守信的人不会坚守约定,勇猛的人也不会为君主死战。这样就是在驱使国家走向毁灭。因此说:“贪图金玉财宝的观点占据上风,那么就会出现卖官鬻爵的行为。”

君主如果听任众人结党营私,那么群臣都将结成朋党,掩饰美善,宣扬丑恶。那么国家的真实情况就不会被君主所了解。这样结党营私的小人居于高位,没有朋党的人就退居在后。结党营私的小人居人高位,贤良和不肖就会难于区分,那么相互争权夺利的动乱就会发生,君主就会处于危险的境地。因此说:“众人结党营私的观点占据上风,那么贤良和不肖就会难于区分。”

君主如果听从玩乐享受的主张就会失败。凡是用来玩乐享受的,无非是宫殿、台池、珠玉、声乐,这些享乐都是耗费财力、伤及国体的方式。而用这些来侍奉君主的,都是奸佞之臣。如果君主听信他们,怎么能不失败呢?因此府为空虚、积蓄耗尽,而且奸佞之臣居于上位,就会阻遏贤人使他们得不到提拔晋升。那么如果国家恰逢祸患,这些下层小人就会群起议论国事,这样就是在驱使国家走向毁灭。因此说:“追求玩乐享受的观点占据上风,那么奸邪小人就会占据高位。”

君主如果听任请托保养的行为,群臣就会都来互相结党请托。那么请托之人就能获得高位,朋党也会在下层社会形成。这样贿赂行为就会在国内到处发生,法规制度也就会在官场遭到破坏,群臣都努力发展私交而不求为国效力。那么没有爵位也可以获得尊贵地位,没有俸禄也可以发财致富。因此说:“请托保举的观点占据上风,那么规矩就不能实行。”

君主如果听从阿谀奉承、文过饰非的言论就会失败。怎么知道会这样呢?那些谄谀之臣,是经常使君主不追悔自己的过错、不改正自己失误的人,故而君主被迷惑自己却不知道,这样忠谏之臣就会被处死,而谄谀之臣就会得到尊宠。因此说:“阿谀奉承、文过饰非的观点占据上风,那么奸佞小人就会被任用”。

(三)心得


(四)朗读(吟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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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版法解第六十六

(一)查字正音
饶——通“扰”。扰乱。
孽——加害。
饬[chì]——整顿;使有条理。
牙——通“芽”。出现萌芽。
庆勉——赏赐嘉勉。
敦敬——敦厚恭敬。
阤[zhì]——崩塌。
顿卒——督责。

(二)翻译

公布在板上的法,效法天地方位,模拟四时运行,以此来治理天下。四时的运行,有寒有暑,圣人效法之,因此治道有文有武。天地的方位,有前有后,有左有右,圣人效法之,以建立国家纲纪。春生在左,秋杀在右;夏长在前,冬藏在后。生长的事,是文;收藏的事,则是武。因此文事在左,武事在后。生长的事,是文;收藏的事,则是武。因此文事在左,武事在右,圣人效法这些,以实行法令,以为判断政事的道理。凡涉及法度之事,执行不可不公正,不公正则判断不公平,判断不公平则治事就不能完全合理,办事也就不能完全得当。治事不完全合理,那些疏远微贱的人,就无法申诉;办事不完全得当,功利事业就不能充分兴办。功利事业不充分兴办国家就地贫穷,疏远微贱者无法申诉冤情,民间就会扰乱。因此说:“凡是将要成事的,一定要摆正‘天植’。”天植,就是心。心正,就不会偏厚近亲,也不会加害外人。不偏厚于近亲,不加害于外人,就不会有被遗漏的功利事业,民间就没有冤案。没有被遗漏的功利事业,民间没有冤案,那事业没有不成功的,财物也没有被弃置的。要想了解天心,需要通过风雨的情况来判明。因此说:“不要违背风雨情况,远近高下,各得其所。”

万物都尊天并以风雨为贵。之所以尊天,是因为万物没有不接受上天的意旨的;之所以以风雨为贵,是因为万物没有不是靠风吹雨润的。假如万物能离开天而改变接受意旨的对象,离开风而变更其仰赖吹动的对象,离开雨而变更其仰赖滋润的对象,那么也就不需尊天而贵风雨了。如今君主之所以位尊而身安,就是因为他能树立威势并能推行政令。君主之所以能树立威势和推行政令,就是因为威势和财利两者都掌握在君主手里。若使威势和财利不全部掌握在君主之手,而是有所分散的话,那么君主的地位就将日益轻贱,其威势财利也将日益衰减,这是一条走向侵夺暴乱的道路。因此说:“这三个根本问题得到解决,君主才能掌控国家。”

趁夏天正是长养的季节,要审理刑赏大事,必须明确纲纪,陈述义理设立法规。要根据情理判断事情,心平气和,排除个人喜怒的影响。如果背弃法令而按照个人喜怒行事,祸乱便会发生,君位就会危险。因此说:“不能因为个人喜爱而进行奖赏,也不能因为个人愤怒而进行杀伐。以个人喜爱来进行奖赏,以个人愤怒来进行杀伐,怨恨就会出现,政令就会废弛。屡次下命令而不能实行,民心就会外叛,有外心的人结为党徒,祸患就会开始出现萌芽。众人的愤怒,少数人是难以控制的。”

冬天万物封闭收藏,所有的事情都停止,过去一年的事情全部完成,来年的事情尚未开始。趁此冬日无事,就来慎重考察国事的全部过程,审视察看事物发展的道理。有的事情是先容易后困难,有的事情是开始不被注意而最终不可比拟;这常常是利处不能开发,事情遇到困难的原因。开头感到容易的事情,人们就轻易对待它,人们轻易对待它,就一定受阻于难成的事;开头不被注意的事情,人们就轻易放弃它,人们轻易放弃它,就一定丧失不可比拟的功绩。屡次受困于难办的事,经常丧失不可比拟的功绩,这便是衰耗事业的道路。因此英明君主审视察看事物发展的道理,慎重考察国事的全过程,办事情一定预知它能否成功,成功了一定预知它的作用,有作用一定预知它的利弊后果。办事而不预知其能否成功,成功了而不预知其作用,有作用而不预知其利弊后果,就是所谓的轻举妄动。轻举妄动的人,他的事业不能成功,他的功绩不能树立。因此说:“推举所喜爱的一定要观察它所终结的,废除所厌恶的一定要考虑它所穷尽的。”

凡是君主,都想要让百姓遵行礼义。人民若没有礼义,那么社会等级秩序就会混乱,不同地位的人就会互相争夺。因此说:“要用赏赐嘉勉敦厚恭敬的人来进行表扬,要用俸禄富裕有功的人来进行鼓励,要用爵位提升有名望的贤人来进行美誉。”

凡是做君主的,都希望百姓亲近而顺从己意,希望百姓为国办事而能够胜任。就民众而言,不爱护民众就不会亲近君主,不亲近民众就不会信服君主,不教化引导民众就不会顺从君意。因此英明的君主会广泛爱护亲近民众,宣明教化引导民众,顺应他们的力量,促进其富足,爱惜其劳力,而不会去侵夺其农时,由此为他们提供便利。这样,民众就会亲近而顺从君意,为国家办事而能够胜任了。因此说:“要广泛爱护而没有遗弃,才是君主的心胸。一定要先明顺教化,万民才趋向好的风化。经常给予利益,民众才能胜利完成己任。”

治国的根本有两条:一是治人,二是治事。治人要求他一定效力,治事要求它一定成功。人有逆有顺,事情有分量尺度。人心逆就不肯效力,事不合分量尺度就不可以成功。事情不成功就意味着所损伤,人不肯效力就意味着有怨恨。因此说:“取用于人要用自己做比对,办事要根据实际情况。”

所谓办事要根据实际情况,就是要根据实际分量尺度来行事。所谓取用于人要用自己做比对,就是要考虑按恕道来行事。考虑恕道,就是与自己做对比,自己所不能接受的,不要施加给别人。因此说:“要详细斟酌国家的用财,慎重处理施予和报酬,明察事物的分量与限度。因此用财于民不可以吝啬,使用民力不可以过分。用财吝啬则民众反抗,过分使用民力则民众疲劳。”

为什么知道会是这样呢?因为使用民力过分事情就不会成功,不成功而多次反复地去做,就叫作“劳”。用财于民吝啬就不得人心,不得人心不会造成怨恨。用财而造怨,就叫作“费”。民众怨起而得不到平复,疲劳而不得休息,就一定会产生摧毁破坏的想法。因此说:“人民贫困,政令就繁复无效;人民苦于劳役之灾,政令就无法贯彻。施予酬报不得当,祸乱就开始发展;祸乱发展而君主尚不觉悟,民众就要自己图谋造反了。”

凡是国家没有法律,民众就不知道该怎样行事;没有制度,行事就没有准则。有法律但不公正,有制度但不明确,那么治政就会偏颇。治政偏颇国家就会混乱。因此说:“法律公正,制度明确;杀有罪,不宽赦。执行杀戮一定言出必行,民众就会畏惧。权威只要明确,法令就不必一再重申。”

凡是民众,没有不厌恶刑罚而害怕犯罪的。因此君主要严加管教来警示他们,申明刑罚来惩戒他们。因此说:“对怠惰的人,要通过训斥来羞辱他们;对有过错的人,要通过处罚来惩戒他们;对犯罪的人,要通过杀戮来震慑他们。”

治国有三器,乱国有六攻。贤明的君主能克制六攻而设立三器,那么国家就治理得好;昏庸的君主不能克制六攻而设立三器,因此国家就治理不好。什么是三器呢?就是:号令、刑杀、禄赏。什么是六攻呢?就是:亲者、贵者、财货、女色、巧佞之臣、玩好之物。三器的用途是什么呢?回答说:没有号令就无法使役臣下,没有刑杀就无法威服民众,没有禄赏就无法鼓励百姓。六攻的坏处是什么呢?回答说:即使不听法令仍可以安然存在,即使违犯禁律仍可以得到赦免,即使没有立功仍可以获得财富。国家有不听法令仍安然存在的情况,那么号令就不能使役臣下;有违犯禁律仍能得到赦免的情况,那么刑杀就不能威慑民众;有没有立功仍获得财富的情况,那么禄赏就不能鼓励百姓。号令不能使役臣下,刑杀不能威慑民众,禄赏不能鼓励百姓,那君主就没有可以保全自己地位的东西了。那么英明的君主应该怎么办呢?英明君主不因为这六者变更号令,不因为这六者废弃刑杀,也不因为这六者增加或减少禄赏。因此说:“君主以法治国之心坚定不动摇,乖异邪僻的人们就自然会内心恐惧。乖异邪僻的行为都有了改进和变化,法令颁布下去,民众就会遵照执行、顺令而动了。”

凡是君主,都保护着万民并拥有他们,管辖着众多部族并役使他们。因此把天地、日月、四时作为主宰、根据,来治理天下。天覆盖万物而没有例外,其德行无所不在;地承载万物而没有遗弃,稳定而不动,因此万物没有不生长繁育的。圣人效法它们来保护万民,因此民众没有不得到生计的。得到生计,就没有不为君主效力的了。因此说:“君主应该效法上天,对万物普施德泽;模仿后土,对万物没有偏心。”

日月的光明无所偏私,因而没有得不到光照的;圣人效法它们,来管辖万民,因此能够审慎明察,善行就没有遗漏,恶事也无所隐蔽。没有遗漏的善行和没有隐蔽着的恶事,就可以做到赏罚准确。赏罚准确,那么善行就得到鼓励,恶行就得到禁止。因此说:“以日月做检验。”

四时的运行,守信而且显著。圣人效法它,以役使万民,因而事功不失时机。因此说:“用四时作为辅助。”

对于民众,爱护他们,他们就亲近;给他们利益,他们就归附。因此贤明的君主谋划福利来招引他们,宣明爱护之意以使他们亲近。只谋利而不爱护,民众虽归附却不亲近;只爱护而不给予利益,民众只亲近而不归附。爱护与施利兼行,就可做到君臣喜悦、朋友喜悦、兄弟喜悦、父子喜悦了。爱、利兼行的结果,是使敌国四方边境都不能固守。因此说:“欲使众人喜悦,君主须爱护与施利同时施行。”

凡是国君之所以能赢得民众拥护,是因为有爱民和施利于民的德惠。爱民之心如果有所改变,民众利益如果被吞并,就不能完全赢得民众了。因此说:“获得民众拥护在于废除私心。”

虽然行使爱民和施利的施利的德行并且也没有偏私之处,但如果君主的个人操行不好,就不能使远方君主来朝见。因此要端正君臣上下的名分,整顿父子兄弟夫妻间的名分,整饬男女间的分别,区别亲疏远近的不同,使君主有德大臣尽忠,父亲慈爱孩子孝顺,兄弟之间相敬相爱,礼义彰明显著。这样就会近处的民众都来亲近,远国的民众也来归附。因此说:“招徕远方的民众在于修治国内的德行。”

消除祸患在于消除怨恨,不是说有了怨恨才去消除,而是要使管理的地区一般没有怨恨出现。凡是祸乱的发生,是因为出现埋怨;出现埋怨,是因为不依理行事。因此贤明的君主管理民众一定要遵循原则,役使他们一定要遵循道理,施予报酬一定要恰当,说话一定要正确,刑罚一定要合理。这样,民众就没有积怨之心,也就没有怨恨之意了,这样祸乱就不会发生,君主地位也不致陷于危险。因此说:“消除祸患在于消除怨恨。”

大凡君主之所以能地位尊崇安定,是因为有贤臣辅佐。有贤臣辅佐,就能君主地位尊崇,国家安定,人民得治;没有贤臣辅佐,就会君主地位卑微,国家危亡,人民叛乱。因此说:“准备长远大计在于任用贤人。”

大凡民众,没有不想要得到利益而民恶危害的。因此与天下人共享利益的,天下人就拥护他;独占天下利益的,天下人就图谋他。天下人所图谋的,地位虽然确立也必会倒台;天下人所拥护的,地位虽然尊崇也没有危险。因此说:“巩固尊崇地位在于与民同利。”

能说得上以自己所不利而惠泽他人的,是舜。舜在历山耕种,在黄河滨制陶,在雷泽打鱼,自己不获其利,反而把技艺教给百姓,百姓全都因此获利。这就是所谓能以己所不利惠泽他人。有所谓能以自己没有的惠泽他人,这就是周武王。周武王伐商纣王,参战的士卒,每人都获得一个书社。攻入殷都之时,打开钜桥粮库,散发鹿台上的金钱,殷商老百姓高兴极了。这就是所谓能用自己没有的惠泽他人。

桓公对管子说:“您教寡人取法上天,与天同德,与天同德长久,就可以包容涵盖万物,如此则万物接受大命;教寡人取法大地的无私,无私即安稳牢固,大地无偏私,抚戴所有生灵,于是所有生灵都能生存繁殖;再教寡人参照日月,永远无私,永有光芒,无私地普照万物,这样世上的好坏也就无所隐蔽了。如此君子修身,做到无所喜好,无所嫌恶,就可以了吗?”管子回答。“不是。学习修身的人是为了自我改善,自我安顿。因而,真正的君子厌恶说人的不是,厌恶不忠诚而又妬恨,厌恶不能公正持论而有结党之称,厌恶不甘谦处下位却总是居高临下,厌恶不与他人亲和内心又放纵。这五条,真正的君子害怕自己出现相同的情况,而那些小人正因此而自我毁灭,又何况君主呢?”

(三)心得
1、“天植者,心也。天植正,则不私近亲,不孽疏远。”心正就不会偏厚近亲,也不会加害外人,这就是仁,把亲近与疏远包容在一起,尊天而植于地。天植,也是脱离情识,进入神识的操作方法。
2、“若使威利之操不专在君,而有所分散,则君日益轻而威利日衰,侵暴之道也。”这句话能够说明现在家庭中为什么脾气异常暴躁的孩子越来越多的原因,就是因为家里的君-父亲的威利日衰,父亲的地位日贱,甚至以孩子为君。这个家庭就走向暴乱的道路。
3、“若倍法弃令而行怒喜,祸乱乃生,上位乃殆。”在家庭教育中,如果父母不按道理引导孩子,仅按自己的喜怒行事,亲子关系就会被破坏,父母就养了一些白眼狼出来,祸乱乃生。如果父母认为自己按喜怒行事是上一辈教养的结果,那么这个判断本身就是按喜怒行事,这样的父母就是第一代白眼狼。
4、“为而不知所成,成而不知所用,用而不知所利害,谓之妄举。妄举者,其事不成,其功不立。”何为保持初心?不是傻干、蛮干,仅凭一腔热血一时兴趣,而是慎观始终,有目标有进程顺势而为,志坚思达,结构、进程和功能环环相扣,智略计谋清清楚楚。现在流行的过得真实、有态度、追求自由的精神状态,其实就是妄为,迷茫无知。
5、“明君兼爱以亲之,明教顺以道之,便其势,利其备,爱其力,而勿夺其时以利之。如此则众亲上乡意,从事胜任矣。”家庭教育中,父母不以个人喜怒选择喜爱或厌恶孩子的某个部分,遵守天地法则教导孩子,顺应孩子生长之势,促进孩子成仁,珍爱孩子的劳作,不侵夺孩子成长的时机并提供正确引导,这样家庭的孩子怎么可能不好好学习不好好生活?!
6、“人不用则怨”,孩子沉迷于网络,对其他什么都没兴趣,不愿意当人,人是躬身垂臂的劳作者,那孩子为什么不愿意使用自己呢?怨!有怨恨,第二代白眼狼。“凡祸乱之所生,生于怨咎;怨咎所生,生于非理”。
7、“法天合德,象地无亲。”法天,以烛万民,照下,而能“无遗善,无隐奸”,审慎明察,实事求是,即为合德。象地,安固无弃,爱利并行,“有众在废私”而无亲。怎么做到法天象地?具体操作就是修内行:“正君臣上下之义,饰父子兄弟夫妻之义,饰男女之别,别疏数之差,使君德臣忠,父慈子孝,兄爱弟敬,礼义章明。”

(四)朗读(吟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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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明法解第六十七

(一)查字正音
孤特——孤立,孤单。
行理——遵循规范,行道践理。
恣[zì]——肆意,放任。
鬲[gé]——通“隔”。阻隔。
参伍——错综比较,加以验证。
牧领——统治。
慝[tè]——邪恶;罪恶;恶念。

(二)翻译

明智的君主,掌握权术谋略而不可欺瞒,详明法度禁令而不可侵犯,明察上下职责而不容错乱。因此群臣不敢徇私舞弊,贵臣不能遮蔽贱者,近臣不能阻碍疏远者,孤寡老弱不会丧失日常生计,国内尊卑分明而无互相僭越。这就叫治理得当的国家。因此《明法》篇说:“所谓治理得当的国家,就是君道强明。”

明确法度,是君主用来统一民众役使臣下的。私术,是臣下用来侵扰朝廷君主的。因此法度废弃而私术盛行,君主就陷于孤立而无依靠,臣下就会勾结而形成朋党。这会形成主弱臣强的局面,这就叫混乱的国家。因此《明法》篇说:“所谓乱国,就是臣术占上风。”

明君在尊崇的地位,有绝对统治的权势,群臣就不敢为非作歹。所以群臣之所以不敢欺瞒君主,并不是爱戴君主,而是因为害怕君主的威势;百姓之所以争相为君主所役使,也不是因为爱戴君主,而是因为害怕君主的法令。因此明主掌握着必胜的策略,来统治必须要服从役使的民众;处在绝对尊崇的地位,来控制必须要服从的臣子。故而令行禁止,形成君主尊崇臣下卑弱的局面。因此《明法》篇说:“尊君卑臣,不是靠亲情关系,是靠权势来取胜。”

明君治国,确立爵禄来鼓励人民,人民可以从君主处得到利益,因此君主能役使他们;立刑罚来震慑人民,人民就对君主有所畏惧,因此君主能统治他们。因此没有爵禄君主就不能鼓励人民,没有刑罚君主就不能震慑人民。故而人臣遵守规范执行君命,并非因为爱戴君主,只是出于趋利而避害;百官遵守法度不行恶事,也不是出于爱戴君主,是想爱惜爵禄而躲避刑罚。因此《明法》篇说:“百官遵守职责,不是因为恩惠,是刑罚的威慑。”

所谓君主,能独操生杀大权,处于威势地位,掌控令行禁止的权柄从而驾驭群臣,这才是为君之道。所谓人臣,处在下位,奉行君令,严守本职,做好分内之事,这就是为臣之道。因此君行臣道就会出现混乱,臣行君道就会出现危局。因此上下没有分别,君道与臣道混同,是乱国的根源。因此《明法》篇说:“君臣共道就会发生混乱。”

人臣之所以惶恐畏惧而谨慎地侍奉君主,是因为要想要求生而厌恶死亡。假使人们都不想要求生,都不厌恶死亡,那就不能控制了。生杀的权柄把持在大臣之手而君主不危亡的事,是从来没有的。故而治理国家不依据法度而是由重臣决定;生杀权柄不掌握在君主手中而是旁落于群臣,这就是依附于人的君主。因此君主擅自把威势送给别人,就一定有被劫杀的忧患;擅自把法令制度大权送给别人,就一定有动乱亡国的灾祸。这些情况都是亡国之君的世道。因此《明法》篇说:“擅自授权就会失国。”

凡是身为君主却不能使其政令得到执行,废弛法度而对群臣肆意放任,威严已经丧失,权势已被剥夺,政令不能发出,群臣不为其所用,百姓不为其所使,国内的民众不受其控制,那么国家就不是属于他的国家,民众也不是属于他的民众。这种情况是灭国之君的世道。因此《明法》篇说:“政令完全不能发出称为灭。”

明君的表现,是那些卑贱之士不用尊贵不臣引见就能见到君主,大臣提拔不依靠左右近臣进言,君主与百官联系顺畅,对群臣了解底细。受罚的人,君主明见其罪过所在;受赏的人,君主知道他的功绩如何。所见与所知没有谬误,所赏与所罚没有差错。君主有不受蒙蔽的办法,因此朝政没有阻碍不通的忧患。昏君就不是这样了,他的法令不能到达民众,被疏远隔绝而不能了解情况。这种情况是被蒙蔽的君主的局面。因此《明法》篇说:“政令发出而留滞称为壅。”

大臣之所以能侵上作恶,是因为揽夺了君权。大臣中有揽夺君权的,君主的命令就不能贯彻,下面的情况就不能上达。人臣的力量,就横隔在君臣之间,使好坏的情况不能显明,祸福的事情不被知晓,君主陷于迷惑而无法明悟朝政,这种情况是被闭塞的君主的世道。因此《明法》篇说:“下情不能上通称为塞。”

明君,广泛地听取众人的建议并独自做决定,增多自己听取意见的途径。群臣之道,下级可以提醒上级,地位卑贱者可以评说地位尊贵者,因此奸臣不敢欺君瞒上。昏君则不然,没有权术了解情况,裁决事情又不能错综比较加以验证。故而无能之人获得高位,奸邪之臣把持国政,君主的视听被蒙蔽阻塞,想要设谋进谏的忠臣不得进用。这种情况,就是被侵夺的君主的世道。因此《明法》篇说:“下情向上传达中途就被终止的称为侵。”

君主治国,没有不设立法令,赏罚具备的。因此君主的法令明确而赏罚规定得当,那么君主的尊位显现而奸臣不出;君主的法令错误而赏罚规定不当,那么群臣就行私而蒙蔽君主,结为朋党而劫杀君主。因此《明法》篇说:“灭、塞、侵、壅这些现象这所以出现,是由于法令没有确立。”

法度,是君主用来控制天下而禁止奸邪的,凭借它来统治海内而侍奉宗庙。私意,是借之产生祸乱、滋长奸邪而危害公正的,是借之蒙蔽君主、丧失正道而导致危亡的。故而法度能够施行则国治,私意得到畅行则国乱。英明的君主即使是自己心爱的人,无功也不赏;即使是自己憎恶的人,无罪也不罚。按照法度规程来检验得失,与法度无关的事是不在意的。因此《明法》篇说:“先王治国,不在法令之外过度留意。”

明君治国,总是按照恰当合适的原则,执行正确的法令。因此对于应当奖赏的人,群臣不有推辞;对于应当惩罚的人,群臣不敢逃避。赏功罚罪,是借此为天下兴利除害的。杂草不铲除,就危害庄稼;盗贼不惩治,就伤害良民。如果弃公法而行私惠,那就是便利奸邪而助长暴乱了。因为行私惠而奖赏无功的人,就是让人民苟且侥幸百谋求讨好君主;行私惠而奖赏无功的人,就是让人民苟且侥幸而谋求讨好君主;行私惠而奖赏无功的人,就是让人民苟且侥幸而谋求讨好君主;行私惠而赦免有罪的人,就是让人民轻慢君主而轻易为非作歹。弃公法而行私意,明君是不做的。因此《明法》篇说:“不在法令的范围之内屈法施私惠。”

凡是君主没有不想要他的人民为他效力的。让人民效力,就必须建立法度而推行政令。因此治理国家役使人民没有比法更好的,禁止放纵抑制暴行没有比用刑更好的。故而贫困的人并非不愿意夺取富人的财物,然而不敢这样做的原因,是因为法令不允许;强大的人并非不能对弱者施暴,然而不敢这样做的原因,是畏惧法令的惩治。因此百官的工作,都按法度检查,那么奸邪就不会产生;残暴怠慢之人,都用刑律惩治,那么祸乱就不会兴起;群臣一起行动,用权术来驾驭他们,私行就无法建立。因此《明法》篇说:“行支没有不合法令的,借此来禁止过错而排除行私。”

君主之所以能控制臣下,靠的是威势。因此威势旁落,那么君主就会受制于臣下;威势掌握在君主手中,那么臣下就受制于君主。被蒙蔽的君主,并没有堵塞和封守他的门户,然而君主的命令不能实行、禁令不能奏效、所要求的不能得到,就是因为丧失了威势。因此威势独揽在君主手里,群臣就畏惧恭敬;法度政令由君主独自决定,天下就服从听命。故而威势分散于臣下命令就无法推行,法度政令产生于臣下百姓就不会听命。因此明君治理天下,威势独揽于君主而不与臣下共有,法度政令独定于君主而不许其出自臣下。因此《明法》篇说:“君主的威势不能由两家分占,政令不能由两家制定。”

明君,统一度量,建立法度,并且坚决地维护它们,因此命令下达而民众服从。法,是天下的规程,万事的准则;执法的官吏,是决定着民众生命的。因此明君治国,对于遵守法令的人要赏,对于违背法令的人要罚。因此依法治罪,民众受死也没有怨恨;依法量功,民众受赏也不用感恩。这些都是按照法度处理事情的功效。因此《明法》篇说:“以法治国,就是按法度来处理而已。”

明君,掌握着对法度的控制,因此群臣都由于规范的治理而不敢行奸佞之事。百姓也知道君主是依法办事的,因此官吏对民众的役使,合法的民众就服从,不合法的就拒绝,民众用法度和官吏相抗衡,下层凭法度为上层处理事务。因此奸诈的人不能欺骗君主,嫉妒的人无法施用害人之心,谄谀之人不能施展其机巧。即使在千里之外,人们都不敢擅自为非作歹。因此《明法》篇说:“有了法度的制约,民众就不能通过伪诈来取巧。”

设立权衡,是用来明确轻重数量的。然而人们不去尊奉它,并非心里厌恶财利,而是因为权不能为人改变数量的多少,衡不能为人改变重量的轻重。人们看到尊奉权衡没有任何益处,因此不去尊奉它。同样,有明君处在上位,官员就不能枉法,小吏就不能行私。人们看到奉承官吏没有任何益处,因此就不去用钱财行贿官吏了。权衡公正地对待任何事物,因而奸诈之人就不能行私了。因此《明法》篇说:“有了权衡的称量,人们就不能利用轻重来欺骗。”

尺、寸、寻、丈这些计量单位,靠它们来得到长短的实际数据。因此用尺寸测量短长,就会测得万物的实际数据而万无一失。尺寸的测量结果,即使是对富贵有势力的人,也不为他们增长;即使是对贫贱地位低的人,也不为他们减短。它公平而没有偏私,因此奸诈的人不能借此制造错误。因此《明法》篇说:“有了寻丈的计算,人们就不能利用长短制造误差。”

国家之所以会出现动乱,是因为官员不是根据事实而是根据非议和称誉来任命。因此英明君主在听取意见的时候,对于提建议的人要责成他拿出真实证据;对于夸誉人的要用官职来考验那被夸誉的人。言而不实的,责罚;试用而败坏官职的,责罚。这样没人敢进虚假不实之言,无能之辈不敢接受官职。昏君则不是如此,听取意见不考察其真实性,因而群臣就利用虚假的赞誉来推荐私党;任用官吏不考查其成绩,因而愚昧贪污的官吏就进入朝廷。这样群臣就互相用美名吹捧,互相借用功劳,力求扩大结交而不为君主效力。因此《明法》篇说:“君主放弃法度按照赞誉用人,群臣就背离君主而在下结党营私;听信朋党举荐任官,民众就专务结交而不求为君主效力了。”

昏君不明察臣下的实际功劳,夸誉的人多,就行赏;也不审查臣下的实际罪过,诋毁的人多,就处罚。这样奸邪之臣没有功绩而获得赏赐,忠正之臣没有罪过而受到责罚。立功多而没有赏赐,那么臣下办事就不肯尽力;行为忠正而受到惩罚,那么圣贤之人就无法竭尽所能;靠行贿赂而获得爵禄,那么恶浊的人就进入官府;委以重任的人无能而官位很高,那么人民就背离公法而趋炎附势。这样谨慎老实的人失去他的职守,廉洁的官吏不见治理成效。因此《明法》篇说:“官吏没有治理成效,是君主按照赞誉行赏而根据诋毁行罚的结果。”

公正的官吏为官,执行法令不循私情,那么奸臣便得不到什么好处。这些人是奸臣务必要诬陷中伤的。君主不调查核实他的罪过,只是根据不实之词就责罚,那么奸臣就不得不侍奉权贵来求得他们的夸誉,来躲避刑罚而谋求禄赏。因此《明法》篇说:“那么喜赏恶罚的人,就要背离公法而推行私术啊。”

奸臣败坏他们的君主,是逐渐地从细微之处积累而成的,使君主迷惑而自己不知道。奸臣在朝廷一起对君主的意愿进行侦查,在民间从民众那里收买名誉;他们夸誉同党让君主尊用这些人,诽谤不阿谀他们的人让君主废黜这些人。对他们想要给予利益的、施加迫害的,君主都听从实行。这样群臣就都忘掉君主而发展私交了。因此《明法》篇说:“朋比为奸共同作恶,因此他们忘记君主发展私交,来进用他们的同党。”

君主没有驾驭大臣的权术,群臣就容易欺骗他;国家没有明确的法度,百姓就容易为非作歹。因而奸邪之人如果掌握了国政,群臣就仰仗于他,这样替奸臣作耳目的人就多了。即使有了大奸大恶之人,君主也是无从知道的。因此《明法》篇说:“结交的人多赞誉也多,朝廷内外都成朋党,即使有大的奸恶,也大多能把君主蒙蔽过去。”

凡所谓忠臣,都力求修明法度,日夜辅助君主明白掌握法度政令的道理,以治理好天下。奸臣知道法度政策修明国家必然得到治理,如此奸臣就会处于困境,那些坚持法度政策的人地位就会尊显。因此奸臣所努力争取的,就是阻止法度修明,不让君主觉悟,这样自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因此正直之臣得到任用,奸臣就会困窘毁败,这就是正直与奸邪不能同时进用的必然趋势。奸臣在君主左右,不能不憎恶忠臣。唯其憎恶忠臣,就必然窥伺君主,寻找时机日日夜夜进谗言危害忠臣。君主不明察而采纳他们的言论,那么忠臣就会无罪而困死,奸臣就会无功而富裕显贵。因此《明法》篇说:“忠臣往往无罪而遭死,邪臣往往无功而发迹。”

富贵尊显,长久统治天下,没有君主不愿意如此。令行禁止,海内无敌,没有君主不愿意如此。对于蒙蔽、欺骗、侵权、僭越,没有君主不厌恶的。失去天下,毁灭宗庙,没有君主不厌恶的。忠臣想要修明法度以实现国君所愿,消除国君所恶,专权的奸臣,通过行私来危害他们,忠臣就无从进献其公正的策略了。因此《明法》篇说:“无罪遭死,无功发迹,那么作为人臣的就自然重私轻公了。”

昏君授爵赐禄,不是依据法度考查功劳,他处刑判罚,也不是依据法度审核罪过,而全是听从重臣的进言行事。因此重臣有想要赏赐的,君主就替他赏赐;重臣有想要责罚的,君主就替他责罚。废弃国家的法令,专听重臣的意见。这样群臣就都尽力与朝廷重臣结党而忘掉君主,奔走于重臣的家门而不肯进入朝廷。因此《明法》篇说:“他们可以十次奔走于私人的家门,而一次不到朝廷。”

明智的君主治理臣下,明确臣下的职务,并监督他们完成各自政事。胜任的留在官位,不胜任的废免其官职。因此群臣都竭尽能力完成自己的政务。昏君则不这样。因此群臣只想占据官位,接受厚禄,而没有尽力于治理国家的,他们只期望掌控重要部门而独享其利,统治搜刮民众而独富其家。因此《明法》篇说:“百般考虑其自家,而不谋划国事一次。”

明君在上执政,国内民众都尽心竭力来尊奉君主,百官也分工治事来安定国家。昏君在位就不是这样。即使有勇力之士,也被大臣私家豢养,而不是让他们治理国家。因此君主统治下的人虽多,却不能进用;百官虽然都齐备,却不能支配。像这样就是有君主之名而无其实。因此《明法》篇说:“朝廷所属的人员虽然很多,但不是拥护君主的;百官虽然很齐备,但不是治理国事的。这就是叫国中无人。”

明君,使臣下尽力工作而守法,故而群臣努力尊崇君主而不敢顾念自己的家庭;君臣之分明确,上下的地位确定,故而大臣各安其位而不敢相互抬举。昏君就不是这样,法度废弛不能实行,故而群臣都竭力经管自己的家庭;君臣上下没有分别,故而群臣竭力相互抬举。像这种情况,不是朝臣少,而是众人不为君主所用。因此《明法》篇说:“所谓国中无人,并不是说朝廷大臣不足,而是私家之间竭力互相助益,不竭力尊奉国君;大臣之间竭力互相抬举,而不肯为国办事。”

君主设置官吏,不只是推尊他们的地位厚予他们俸禄而已,而是让他们遵行君主的法度,执行君主的政令,来治理百姓诛灭盗贼的。因此担任官职大的,就爵位尊贵俸禄丰厚;担任官职小的,就爵位低微俸禄微薄。爵禄,是君主用来治理官吏的。昏君任命的官员,身处在尊贵的地位,拿着优厚的俸禄,养着自己结交的党羽,而不做本职工作。像这种情况,官吏就失去了作用职能。因此《明法》篇说:“小臣拿着俸禄结交党羽,不以公职为本务,故而官吏就没有作用了。”

明君选拔有才能的人,号称有勇力的就用行军作战考验他,号称有智谋的就用为官办事考验他。通过行军作战,有功的就提拔他,通过为官办事,干得好的就任用他。因此用战功的事实鉴定勇怯,用为官的治绩鉴定愚智,这样勇怯愚智的显现,就像黑白一样分明。昏君则不是这样,只听言论而不加考验,因此说假话的人也得以举用;任用人而不用为官政绩考察他,因此没有能力的也不会遇到困难。因此英明的君主用法度验证推举的言论要求他给出证据,用官职任命他来考察他的政绩,是专门靠法度取人而不是自己推荐。因此《明法》篇说:“先王的治国,用法度录取人才,自己并不推荐。”

凡是所谓功劳,是指安定国君,利惠万民。击破敌军杀死敌将,战而胜攻而取,使国君没有危亡的忧虑,百姓没有死亡被俘的祸患,这是军士的功劳。奉行君主的法度,治理好境内的政事,使强者不欺凌弱者,人多势众的不凌暴人少势孤的,万民竭尽其力来侍奉君主,这是官吏的功劳。匡正君主的过错,挽救君主的失误,申明理义来引导君主,使君主没有乖谬的行为,也没有被欺蒙的忧患,这是大臣的功劳。因此明君治国,明确职务而考察功劳,有功的人赏,扰乱国治的人罚,赏罚所加,各得其所,而君主不用亲自干预。因此《明法》篇说:“用法度计量功劳,自己并不裁定。”

明君治国,审查是非,考察实情,用法度来审核。合乎法度的就实行,不合法度的就废止。功绩符合所言的就给予赏赐;不能符合的就责罚。因此对所谓有智能的人,必须有明显的功绩之后才举用他;对所谓有恶行败德的人,必须有明显的罪过之后才废免他。这样贤能之人就可以向上晋升而无人能够嫉妒,无能之辈就困窘废退而无人能够举用。因此《明法》篇说:“贤能之人不能被掩蔽,无能之辈也不可能伪装。”

明君的治国之道,根据人民想要的来制定政策促使他们立功,因此设立爵禄来鼓励他们;根据人民厌恶的来制定政策禁止他们行恶,因此规定刑罚来震慑他们。因此考察他们的功劳而行赏,考察他们的罪过而行罚,这样群臣所举荐的无功的人,不敢进入朝廷,群臣所诽谤无罪的人,也不可能被废免。因此《明法》篇说:“夸誉不能进用人,诽谤也不能罢免人。”

控制群臣,专擅生杀,是君主的本分;维系君令接受君命,是臣子的本分。掌握威势地位尊显,是君主的本分;身处下位心怀敬畏,是臣子的本分。令行禁止,是君主的本分;奉法听命,是臣子的本分。因此君臣相处,高下地位,就好像天与地对比;其分画的差别,就好像白与黑对比。因此君臣的界限分明,那么君尊而臣卑。这样臣下服从君主,就像回响应和声音;臣下效法君主,就像影子跟随身体。故而上面发令而下面响应,君主行事而臣下听从;有令则执行,有禁则停止,有求则获得,这就是所谓容易治理。因此《明法》篇说:“君臣的界限分明就容易治理。”

明君掌握策略来任用臣下,使群臣可以奉献他们的智能,奉献他们的专长。因此有智谋的便贡献他的计策,有才能的便献出了的功绩。用他们之前的建言考察之后的事功,所贡献奏进的得当就赏赐他,不得当的就责罚他。设置官吏治理民众,依据法度检查成果。君主守持法度而又依法治理,自身既不烦劳而又可使百官分工尽职。因此《明法》篇说:“君主虽然不亲自办事,依靠法度去办就可以了。”

(三)心得
“令行禁止,主尊而臣卑。”尊卑是位置关系,位置正确了,就能顺势而有威势。所以君主(户主)不能擅自把威势送给别人,就有被灭掉的忧患,君主(户主)擅自把法令制度大权送给别人,就有动乱亡国亡家的灾祸。所谓的民主平等,就是否定尊卑的秩序,水道无高低成势,就会向四周漫延侵害。令行禁止,则水道畅通。君主(户主)能被奸臣(邪僻之行)蒙蔽,也是因为君主(户主)有痔缺德。

(四)朗读(吟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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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巨乘马第六十八


(一)查字正音
乘马——运算。谓经济谋划。乘,计算。马,同“码”。筹码。
杌[wù]稷——播种。
櫎[kòu]——政府规定的价值。

(二)翻译

齐桓公问管仲说:“请问经济的筹划。”管仲回答说:“国家没有财物积蓄的原因在于政令。”齐桓公说:“为什么说国家没有财物积蓄的原因在于政令呢?”管仲回答说:“一个农民能够耕种的土地数量是一百亩,而春耕春种只能在二十五天内完成。”齐桓公说:“为什么说春耕春种只能在二十五天以内呢?”管仲回答说:“冬至后六十天地面解冻,到七十天地下解冻。地下解冻才可以播种,过冬至一百天就不能再播种,因此春耕春种必须在二十五天内完成。现在您修建扶台,国内五方的民众都来服役。您到春天过完还不下令停止,百姓就失去了二十五天春耕的时机,那么国内五方之地就成为废弃之地了。征发一人服徭役,百亩地就得不到耕种;征发十人,千亩地就得不到耕种;征发百人,万亩地就得不到耕种;征发千人,十万亩地就得不到耕种。已失去了春耕的二十五日,而还要继续征发夏季的徭役,这就是春天误了种地,夏天没了收成,秋天再无休止地征发徭役,这就叫粮食土地不断丧失。已经耽误了种粮食的农时,您掌管税收的官吏又不停地征税,农民吃的粮食通常只是收成的一半,现今您收税已经收走了九成。官吏收税还要求用货币交纳,这些便是盗贼暴乱发生的缘由,刑罚罪责众多的原因。如果接着用暴力镇压,就要发生内战了。”桓公说:“讲得好啊!”

“经济运算筹划的方法要追求穷尽。那些成就帝王大业的君主从不侵夺百姓的农时,因此五谷能丰收。五谷丰收,士人就会轻视爵禄,民众也会轻视国家奖赏。那些善于治理国家的人,能使农民不论寒暑全年努力耕作,而成果归于君上,妇女勤于纺织,而成果归于官府。这并不是想要使百姓心生怨恨,伤害民心民意,而是实行国家控制物价高低的理财政策,不能不是这样的结果。”

齐桓公说:“这要怎么做呢?”管仲说:“虞国真正懂得经济运算筹划的方法。”齐桓公说:“什么是经济运算筹划的方法?”管仲说:“对于种田百亩的农民们,给他们下策令:‘这大约二十七天是你们自己进行春耕的时间,国家用钱来资助你们。’到了收获的季节五谷丰收,国内粮价下降了一半。这时又通告农民们说:‘资助你们的钱财都要折成粮食送交州、里的官府储藏。’国内的粮食有一半控制在国家手中,国内粮食的价格就会提高十倍。再通告远近各县,各里、各邑的官吏们,要求他们都必须交纳足额的兵器和各种用具。同时通告说:‘国家没有现钱,用粮食折算成现钱来购买。’国内粮食价格一律取得十分之九的大利。用粮食偿还当初国家发放的种粮的钱款,再用粮食折算货币购买以备公用的兵器用具,国家的器物都能得到供给,而用不着向百姓直接征收赋税。这就是虞国经济运算筹划的做法。”

(三)心得
经济是经世济民,从而实现强国富民。本篇的核心是利用粮食的价格差,促进农民努力生产、官吏们努力制造兵器和用具,这样全国人民都有粮食吃,国家也有兵器卫国,这就实现了强国富民。资本家也是利用价格差进行运作,但目标是积累更多的资本,图利。如果让资本家来炒作粮食等民生物资,其结果就是大部分人吃不起饭。要进行经济运算筹划,心里装的绝对不是钱,钱只是一个表象,而是国泰与民安,是仁的体现。
作为普通老百姓,读完这一章就要知道,价格起伏或平稳都不能绝对地代表着什么,明辨是非,有仁有德才不会被资本家坑。

(四)朗读(吟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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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0-13 14:55:3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小迪 于 2021-10-15 19:23 编辑

第十七周

本周任务:乘马数第六十九、事语第七十一、海王第七十二、国蓄第七十三

一、乘马数第六十九

(一)查字正音
泆[yì]——通“溢”。水满而泛滥。
赀[zī]——此,既是声旁也是形旁,是“訾”的省略,表示毁谤、批评、谴责。貲,篆文=(此,即“訾”)+(貝,钱财),表示谴责、罚款。造字本义:动词,口头谴责,象征性罚款。
臾[yú]——通“腴”。土地肥沃。

(二)翻译
齐桓公问管仲说:“古代虞国早已实行经济运算筹划的方法了,我也想确立政策实行它,应该怎么办?”管仲回答说:“忙于战争的国家致力于修筑其城池,因此这类国家常常耽误它们的农业生产。建立王业的国家则因时制宜来行事。”齐桓公说:“什么叫因时制宜来行事?”管仲回答说:“发布平准的号令,贱时收买,贵时抛售,保持农业生产与物价政策,因而采用抛售或收购的经济措施,开合自如,主动权全在君主,不用向百姓求索。”

“只取自守的国家只能掌握国家经济控制权的一半,君主掌握一半财富,民众掌握一半财富,二者都在这个范围内浮动国用就充足。成就王业的国家从一开始就掌握着全部的国家经济控制权,国家财用缺一补一,缺二补二,缺三补三,缺四补四,缺五补五,缺六补六,缺七补七,缺八补八,缺九补九,缺十补十。国君控制物价的高低,每年贮备粮食产量的十分之三,十年就一定有三年的积蓄。如果遇上大旱大水的灾年,百姓无法从事农业生产,就修建宫室台榭,雇用那些家里连猪狗都没有的穷人以做工为生。所以修建宫室台榭,不是为观赏之乐,而是为了实行国家“以工代赈”的经济平衡政策。至于当今那种不懂得经济运算筹划的国君,春秋冬夏,不了解农时的终始时间,兴工动众,建筑宫室台榭。百姓不能从事农业生产,君主还不知道他已失去了春天的筹划理财时机,又失去了夏天、秋天的筹划理财时机。民众无食而卖儿鬻女,这种情况屡屡发生。强悍的人发动严重暴乱,贫病之民乞讨求食,国君动用法律制裁,人民就宁可接受刑杀也不肯服从君主。这都是不进行经济运算筹划的结果。”

“经过计算筹划的物坐标准,应当同天下各国的标准保持一致。商品价格偏低就散失外流,偏高就被别国谋利。这便是对立国家互相倾销商品,追求赢利的人互相夺利的由来。至于成就王业的国家,控制住流通就可以了。”齐桓公说:“控制流通是什么意思?”管仲回答说:“有一个种田粮食可供五人食用的,有一人种田粮食可供四人食用的,有一人种田粮食可供三人食用的,有一人种田粮食只够两人食用的。他们的成果都是花费同样劳力种地得到的。使农业生产与国家的物价政策相辅而行,这就是国家理财政策的及时控制。如果君主不用政策去控制流通,那么民众就会在下面操控,这样国家的理财政策就落空了。”

齐桓公说:“经济运算筹划的方法就只有这些吗?”管仲回答说:“对布帛和各种财物,也都要规定价格。各种财物的价格要与所值的货币相当,粮食则要单独规定其价格的贵贱。”桓公说:“单独规定粮价贵贱是什么意思?”管仲回答说:“粮价高万物价格就贱,粮价低万物价格就贵。”

齐桓公说:“实施经济运算筹划还要怎么办?”管仲回答说:“对郡县上等土地掌握它相应的粮食产量,中等土地掌握它相应的粮食产量,下等土地掌握它相应的粮食产量。因此评定土地好坏来确定征收的赋税百姓就会安定,赈济贫困而补助不足百姓就会拥戴君主。因此用上等土地的盈余来补充众多下等土地的不足,彰显四时的物价变化,掌握市场上货物收购与抛售的大权,百姓安居乐业,就像把方形的东西放置在平地上一样。这就叫经济运算筹划的方法。”

(三)心得
读《巨乘马》与《乘马数》两篇,能够很深切地感受到,经济真的是经世济民,“章四时,守诸开阖,民之不移也,如废方于地”,岁凶时修宫室台榭,雇佣穷人做工,进行经济平衡,同时也养人精神,“持流”以防懒人生。
经济绝不仅仅是指财富的积累,不是经济技术的精巧运用,而在于整体观。再看“农业学大寨”、“工业学大庆”的号召,一方面是做老天爷要做的事,养人成仁,另一方面也是乘马良策。

(四)朗读(吟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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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事语第七十一

(一)查字正音
定壤——指面积广大,上下等级制度规制严整的国家。
绨[tí]——厚绢。

(二)翻译
齐桓公问管仲说:“处理政事的最佳办法,可以说给我听听吗?”管仲回答说:“什么叫最佳办法?”齐桓公说:“秦奢教导我说:‘不修饰车帷车盖,不大量添置衣服,纺织、缝纫、刺绣等女工就不能发展。祭祀之礼必须要用牲畜,诸侯用太牢之礼,大夫用少牢之礼,不这样,六畜就不能繁育。不高建楼台亭榭,把宫室修建得壮丽华美,各种木材就没有销路。’这种言论怎么样?”管仲说:“这不是正确的方法。”桓公说:“为什么说它是不正确的方法?”管仲回答说:“这是面积广大,上下等级规制严整的国家采用的方法。那天子所管辖的土地有方圆千里,诸多列国诸侯的土地方圆百里,背靠大海的子爵土地方圆七十里,男爵土地方圆五十里,就像身体上的胸臂一样互相为用。因此调节缓急余缺,即使财富散在民间,也不会成为君主的忧虑。那些领土狭小却还想要起来与大国争强的国家,必须使农夫全年努力耕耘,成果归于君主,使妇女勤于纺织,成果归于官府,这并不是想要使百姓心生怨恨,伤害民心民意,而是国家没有积蓄就不能用人,国家没有余财就不能激励民众。过分奢侈的办法,不可用在领土狭小的国家。”齐桓公说:“好。”

齐桓公又问管仲说:“佚田对我说:‘善于治国的人能够运用不属于他的资财,使用不属于他的人力,为什么不利用各诸侯国的势力与盟友来掌控天下呢?’”管仲回答说:“佚田的话不对。那些善于治国的人,开辟荒地民众就能留下来居住,仓库充实人民就懂得礼节。而且没有物资积蓄就会导致国家被围困,城防不坚固就会导致被攻击。内部不安定的,就无法掌握天下。佚田的话是不对的。”管仲接着说:“每年贮备粮食产量的一成,十年就是十成。每年贮备二成,五年就是十成。十成粮食由国家掌握五成,再用各种厚绢白绢来做补充,就可以使五成粮食产量常在君主手里。因此依据每年的收成来贮备,积年累月,国家就会有十年的积蓄,就可以以富胜贫,以勇胜怯,以智胜愚,以了解敌情精确胜不了解敌情,以有义胜不义,以训练有素的士卒战胜无训练的乌合之众。这全部制胜的因素都具备了,于是发兵如风雨,行动如雷霆,纵横战场,无人能挡,根本不需要等待其他诸侯国势力与盟友的帮助。因此佚田的话是不对的。”齐桓公说:“好。”

(三)心得
判断一个政策适不适合本国,不能仅仅考察这个政策在别国实施的结果是否成功,还要考察别国实施的前提、背景,也就是结构-进程-功能一个都不能少,动态地、全面去考察,这样能准确判断而能决机危。
家庭教育也是如此。故齐家治国平天下。

(四)朗读(吟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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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海王第七十二

(一)查字正音
雉[zhì]——古代城墙长三丈高一丈叫一雉。
吾[yá]子——小孩。
铫[yáo]——古代一种大锄。
轺[yáo]——轺车, 古代 一匹马驾驶的轻便小车。
雠[chóu]——出售。

(二)翻译
齐桓公问管仲说:“我想要对房屋等建筑征税,怎么样?”管仲回答说:“这就是让民众拆毁房子。”“我想要对树木征税呢?”管仲回答说:“这就是让民众砍伐树木。”“我想要对牲畜征税呢?”管仲回答说:“这就是让民众杀死牲畜。”“我想要对人口征税,怎么样?”管仲回答说:“这等于叫人们收闭情欲,减少生育。”齐桓公说:“那么我拿什么来治理国家呢?”管仲回答说:“只有专营山海资源才是可行的。”

桓公说:“什么叫专营山海资源?”管仲回答说:“靠大海资源成就王业的国家,要注意明确征收盐税的政策。”齐桓公说:“什么叫征收盐税的政策?”管仲回答说:“十口之家就有十人吃盐,百口之家就有百人吃盐。一个月,成年男子吃盐近五升半,成年女子近三升半,小孩子近二升半,这是大概数字。盐一百升为一釜。让盐的价格每升增加半钱,一釜可多收入五十钱;每升增加一钱,一釜可多收入一百钱;每升增加二钱,一釜可多收入二百钱。一钟就可多收二千钱,十钟就可多收二万钱,百钟可多收二十万钱,千钟就可多收二百万钱。一个万乘的大国,人口总数千万人,合计下来,约计每日可得二百万,十日得二千万,一月可得六千万钱。一个万乘的大国要征收百万人的赋税,每月每人征税三十钱,总数为三千万。现在我们没有向大人小孩直接征税,就有相当于两个大国的六千万钱的税收。假设君主发布命令‘我将要对全国所有大人小孩子直接征税’,那就一定会引起喧嚷反对。现在取财于征收盐税的政策,就有百倍利益归于君主,民众也无法规避,这就是理财的方法。

“现在铁官的专营的方法是:每一妇女必须要有一根针和一把剪刀,这样她的女工之事才能够做成;每一农民必须要有一把犁、一把铧和一把大锄,这样他的耕种之事才能够做成;每一个修造车辆的人,必须要有一把斧子、一把锯、一个锥子、一个凿子,这样他的造车之事才能够做成。不这样能做成事情的人天下并没有。让针的价格每根增加一钱,三十根针的加价收入就等于一个人所纳的税;让剪刀的价格每把加价六钱,五六三十,五把剪刀的加价收入就等于一个人所纳的税;让铁铧每个加价十钱,三个铁铧的加价收入就等于一个人所纳的税。其他铁器的价格高低都可以以此为标准来实行。这样只要人们动手干活,就没有不负担这种税的。”

齐桓公说:“那么没有山海资源的国家就不能成就王业了吗?”管仲说:“可以依靠别国的山海资源加以借用。命令有山海资源的国家把盐卖给我国,我国以每釜十五钱的价格买进,而以每釜一百钱的专卖价格卖出。我国虽不参与制盐,但可以接受别人的产品,用加价推算盈利。这就是利用他人的理财方法。”

(三)心得
征收税赋是为了进行国家建设,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一种特殊的分配形式,要保证这个分配形式顺利实施,就要选择一个合理的征收渠道,并且不能因征税而使民众生怨。
做好事就要做到底,就指的这个意思,不能出发点是好的就可以得理不饶人,要整体好,才算成功。

(四)朗读(吟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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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国蓄第七十三

(一)查字正音
穰[ráng]——丰盛。
赓[gēng]——抵偿,补偿。
錣[zhuì]——计数的筹码。
櫎[kòu]——这里指商品的价格。
庑[wǔ]——大屋。
托食——寄食,仰仗他人的意思。
轨符——古代国家发行的一种债券。

(二)翻译
国家有十年的粮食贮备,而民众的粮食还不够吃,就会想用自己的技能来求取君主的俸禄;国君有经营山海资源收入的金钱,而民众的钱财还不够用,就会想用自己的职业换取君主的金钱。因此君主能控制粮食,掌握货币,依靠有余来控制不足,民众就没有不被君主控制的了。粮食关乎民众的生死,黄金钱币是民众用来交易的货币。因此善于治国的君主掌握作为交易的货币来控制关乎民众生死的粮食,就可以最大限度地使用民力了。

民众总是亲近信任的人而死于谋求财利,四海之内都是如此。对于民众,给予他利益就会喜悦,夺取他的利益就会愤怒,人之常情都是如此。先王知道这个道理,因此展现给予利益的一面,而隐藏夺取民众利益的内情。因此民众可以与君主关系融洽。室、树、畜、人等税,是强制征收的;通过“官山海”等调控商品价格所得之税,是经过谋划索取的。成就王霸之业的君主舍弃强制征收的形式,开发经过谋划所得之税,故而天下都乐于服从。

财利出入的途径只有一条的,这样的国家就强大无敌;有两条的,这样的国家军队就不服从命令;有三条的,不能够发动战争;有四条的,这样的国家一定灭亡。先王明白这个道理,因此杜绝民众谋取高利,限制他们获利的途径。因此给予夺取的决定权在于君主,让百姓贫穷或者富裕的决定权也在于君主。因此民众就拥戴君主有如拥戴日月,亲近国君好像亲近父母。

凡是要治国不懂得“轻重”之术,就不能够用经济方法收拢利益来控制民众;不能够调剂疏通民利,就不能讲求法制来实现国家大治。万乘之国有拥有万金的大商贾,千乘之国有拥有千金的大商贾,出现这种情况会怎么样呢?国家大量流失财利,臣下就不肯尽忠,战士也不肯效死了。年景有歉有丰,故而粮食有贵有贱;征收物资的政令有缓有急,故而物价有高有低。然而君主不能治理,就会使富商进出于市场,利用人民的困难,牟取百倍的厚利。相同的土地,强者能够掌握;相同的财产,智者能够谋利。智者可以获取十倍的高利,而愚者所获之利甚至不能抵偿本钱。这样君主不能调剂,民众财产就会出现百倍的差距。民众过于富裕就不能用利禄来驱使,民众过于贫穷就不能用刑罚来威慑。法令不能贯彻实行,民众不能治理,是因为社会上贫富不均的缘故。而且君主经过计算度量,耕种开垦的田地君主是知道其数目的;民众的口粮所出,每人所拥有的田地也有一定的数目。统计产粮和存粮本来是足够吃用的,然而民众仍有挨饿吃不上饭的,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有些粮食被囤积起来了。这样君主如不能散开囤积,调余补缺,分散集中的财利来调配民众的用度,即使加强农业督促生产,自己无休止地铸造货币,也只是致使民众间贫弱者被富豪所奴役而已,怎么能使国家得到治理呢?

半年粮食价格低也卖不出去,就连猪狗都吃人的食物。荒年粮价一釜要十贯钱,路有饥民。这难道是因为地力本来不足而粮食本来就不够吃所造成的么?往年粮价太低,猪狗都吃人的食物,因此下一年民众的粮食就不足了。商品遇上价低,即使只卖工价的一半也卖不出去,民众的生产劳动不能挣回本钱;商品遇上价高,就是十倍高价也买不到,民众的需求得不到满足。那么这难道是由于东西本来太少,生产和贮存不够所造成的么?错过了调节民众财利的时机,物品的价格就波动起来。因此善治国者总是在民间物资不足时把库存的东西供应出去;而在民间物资有余时,把市场的商品收购起来。民间物资有余就肯于低价卖出,因此君主可以以低价收购;民间物资不足就肯高价买进,因此君主可以以高价售出。用低价收购,用高价抛售,因此君主必定会有十倍的盈利,并且物资财货的价格也可以得到调节稳定。

“轻重”之术的巨大利益,在于用较高价格收购充足价低的物资,用低价抛售不足价高的物资以平物价。各种物资的余缺随价格变化而有不同,通过平准调节则维持正常不变,失掉平衡价格就会过低或过高。君主懂得这个道理,因此总是掌握平准措施,使拥有万户人口的都邑一定有万种粮食和千万贯钱币的储藏;拥有千户人中的都邑一定藏有千种粮食和百万贯钱币的储藏。春天用来供应春耕,夏天用来供应夏耘。耒、耜等一切农具,种子和粮食,都由国家供给。因此富商大贾就无法对百姓巧取豪夺了。那么这样做是为什么呢?君主是为了严肃认真地发展农业。春耕时放贷于民用以敛收丝绸,夏耘时放贷用以收购秋粮,因此民众不会荒废农业而国家也不会流失财利了。

各种粮食,是各种货物中的根本。粮价高则万物价格必低,粮价低则万物价格必高。粮价与物价是互相对立的,不能同贵同贱。因此君主之责就是要掌握好粮价与物价的交替涨落以获胜,在粮食与其他货物的涨落变化中有所作为。如此即使不向万民征税,社会财利也可以归于君主。若以房屋征税,就会造成毁坏房屋;若以六畜征税,就会阻碍六畜繁殖;若以田亩征税,就会破坏农耕;若以人丁征税,就会断绝人们情欲;若以门户收税,就会偏袒富豪之家。这五者不能全面实行,因此成就王业的君主虽然每一种都曾用过,却不能同时全部采用。因而天子应该靠运用货币来征税,诸侯应该靠粮食买卖来征税。中等年景粮价每石加价十钱,成年男子每月吃粮四石,就等于每月征收四十钱的税:成年女子每月吃粮三石,就等于每月征收三十钱的税;小孩子每月吃粮二石,就等于每月征收二十钱的税。荒年粮贵的时候,粮价每一石加二十钱,那么成年男子每月就有八十钱的税;成年女子每月就有六十钱的税,小孩子每月就有四十钱的税。这样君主就不需要下令挨户征税。君主认真掌握粮食的生产和储备,男人女人大人小孩子就没有不纳税的了。一人从国家仓库买粮,比十人交人丁税还多;十人从国家仓库买粮,比百人交人丁税还多;百人在国家仓库买粮,就比千人交税还多了。各种商品都是量多了价格就低,量少了价格就升高,抛售某种货物其价格就会下降,囤积某种货物其价格就会上涨。君主懂得这个道理,就可根据国内市场物资的余缺状况来控制国内市场的财物。粮食价格低就把货币投向粮食,布帛价格低就把货币投向衣物布帛。此外还要观察物价的贵贱而采用一些平衡物价的办法来控制市场。这样,即可以调剂物价高低,并且君主能从中获得好处。

前面有万乘之国,后面有千乘之国,这种国家叫“抵国”。前有千乘之国,后有万乘之国,这种国家叫“距国”。国土方方正正,以致四面爱敌,这种国家叫“衢国”。以百乘小国处在四面受敌地位,其君主称为寄食之君。千乘之国处在四面受敌地位,国土将被削去少半。万乘之国处在四面受敌地位,国土将被削去大半。什么是百乘之国处四面受敌之境其国君就叫寄食之君呢?以一个仅有百辆兵车的小国,身处四面受敌的境地,面临千乘与万乘大国的威胁包围,一旦国君之间彼此不和,举兵相攻,必然因为阻挡防御的巨大花费得不偿失,即使有点战果也难称有功。大臣战死在外,需要分封土地以为酬功;将士上阵,俘获敌虏,老百姓颁发奖赏。这样一来,土地全用于论功行赏,税收积蓄全用于抚恤将士的遗孤了。这样的国君徒有虚名,实际上是没有领土。号称拥有百乘的守国力量,实无一尺可用之地,因此叫寄食的君主。那么大国财力空虚,小国财用耗尽,这该怎么补救呢?办法是:百乘的小国,可以由国家发行法定债券,并根据不同季节的特价涨落,运用“轻重”平衡物价之术获得利益,这样百乘的实力就可以保证。千乘的中等国家,可以封禁自然资源的出产地,掌控器械生产财源以及各种生财之道,再根据年景的丰歉,运用“轻重”之术来调节俸禄,这样千乘之国的财政就可以得到满足了。万乘的大国可以根据年景的丰歉,利用人民需要的缓急,正确运用号令掌握全国经济调节,这样万乘之国的财政也就可以得到满足了。

美玉产于禺氏之地,黄金产于汝河汉水一带,珍珠出产在赤野,东西南北距离周的都城七千八百里。山水隔绝,舟车不能通行。先王因为这些东西距离遥远,得之不易,因此故意令其贵重,把珠玉作为上等货币,把黄金作为中等货币,把刀布作为下等货币。这三种货币,握在手里不能取暖,吃在肚里不能充饥,先王运用它来控守财富,掌握民用而治理天下。现在君主直接向民众征收赋税,命令规定限十天交齐,那么财物的价格就下降十分之一;命令规定限八天交齐,财物的价格就下降十分之二;命令规定限五天交齐,财物价格就下降一半;早晨下令限在晚上交齐,财物的价格就下降十分之九。先王懂得这其中的道理,因此不向百姓直接征收钱币,而是运用“轻重”之术为号令来满足征收的要求。

(三)心得
题解中说,本篇的经济主张总体上为“富国”论,政府获利,是为控制驾驭民众。这句话就把国家和民众对立起来了。“山将崩者下先隳,国将衰者人先弊”,国强则民强,国富则民富,国家与民众本就是一体,但为什么会存在了这样的观点?我认为这个原因也是“轻重”之术产生的原因:人生巧智,以己为贵。故“民予则喜,夺则怒”,并成了民情。
这样的对立,家国就分裂了,人心分裂了,闹得要搞所谓的民主,大家平起平坐,只会让生活更加糟糕。

(四)朗读(吟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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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0-20 09:52:1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小迪 于 2021-10-22 17:02 编辑

第十八周

本周任务:山国轨第七十四、山权数第七十五、山至数第七十六、地数第七十七

一、山国轨第七十四

(一)查字正音
轨——軌,金文=(車,炮车)+(九,手臂)。古代战车没有动力,靠马力或手工驱动。造字本义:名词,车轴,手工驱车的部位。此文引申为以会计的方式加以管制,以便生财。
莞[guān]蒲——指水葱一类的植物,亦指用其编的席。
氾[fàn]——㔾,既是声旁也是形旁,是“犯”的省略,表示攻击、侵略。氾,篆文=(水,河川)+(㔾,即“犯”的省略,攻击、侵略),表示山洪来袭。造字本义:动词,洪水淹没家园,大水四处横流。
渐——“漸”是“壍”的本字;而“塹”是“壍”的异体字。斬,既是声旁也是形旁,表示砍断、劈开。漸,古匋文=(斬,砍断、劈开)+(水,水流),表示持续的水流在漫长地质年代里缓慢地、逐步地侵蚀地表,最终开山劈地,深凿出河床、沟谷。造字本义:动词,河流在漫长地质年代里缓慢地、逐步地侵蚀切割地表,改变河道,远汇大海。
鼓——古代计量单位,以十六斗为一鼓。
环谷——粮食的流通。
赋轨币——发放与统计过的数据相应的贷款。
繇[yáo]——通“徭”。批徭役。
缣[jiān]衣——缣制之衣。缣,双丝织,较致密。
籯[yíng]——竹笼。
㬺[téng]——口袋。
柴[zhài]楂[chà]——栅栏,木栏。

(二)翻译
齐桓公问管仲说:“请问关于国家统计管制财政工作。”管仲回答说:“土地有统计,人口有统计,需用有统计,乡里有统计,民事有统计,钱财有统计,县里有统计,国家有统计。不懂得财政统计方法而想要治理国家,是行不通的。”

齐桓公说:“实行管理财政统计的方法应该怎么办?”回答说:“一个乡有土地多少?民生费用的标准是多少?粮食价格是多少?还有一个县的人口多少?土地多少?货币多少才合乎该县需要?粮价多高才合乎货币流通之数?计算全年供应民众口粮之后,余粮还有多少?还有一乡的女劳力全年进行纺织,其成品有多少?把成品按时价算出总值,供全年全部人口穿用后,余布有多少?还要区别各项统计项目,另外调查土地的情况。”

桓公说:“什么叫区别各项统计项目,另外调查土地情况呢?”管仲回答说:“有生长莞蒲的沼泽地,有生长竹箭檀柘的山地,有低下潮湿的低洼地,有鱼鳖生长的水塘地。这四种土地,君主都善加管理和控制,就可以从财物上征税,而不必向人们征税。至于亩产十鼓的土地,君主不纳入统计来控制掌握,富民商人就会来控制。他们有充足的财力,不以务农为重,这 就是君主的失策了。”

桓公说:“统计管制的计划怎样做?”管仲回答说:“不能暗地统计管制,下层富民商人就会制约政府。”桓公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管仲回答说:“一乡土地多少?需要口粮的人口有多少?一乡从事纺织的妇女有多少?可剩余的衣料有多少?认真巡视各州各里后,得到情况是:‘土地有多少,人口有多少,人口众多粮食不足的亏空有多少。’有的情况是:‘土地有多少,粮食剩余的量有多少。’必须调查得到标准数据。这叫整体统计。然后整合全国的统计情况来确定流通中的货币总量。对于统计出的那么土地收成超过口粮消费的农户,就郑重地将国家的货币寄放在他们那里。大户放得多,小户放得少。山田和中等田地的农户,是全年粮食产量不够口粮消费的,也要给予他们钱款,来满足其基本生活保障。次年,年景好,五谷丰登,就对拥有上等土地的农户说:‘我所给予你们的钱数有多少,乡中粮食的时价是多少,请将公币的七成折成粮食数量归还政府,其余三成还款。’这样粮价就会上涨,币值就会下跌。上等土地的余粮用来补充中等土地和山田的缺口,粮价因此上涨十倍。山田农户凭借君主给予的财物,来接济其不足的部分,也不至于过分损失。上等土地的余粮按照时令被国家掌握,使粮价因面上涨了十倍。妇女所生产的布帛,只要合于国家需用的,都先加以收购并订立契约。按乡市的粮价折算说:‘官府无钱,有粮。用粮食折价来收购。’通过粮食流通来给付契约,国家需用的布帛得到了解决。粮价又降回原来水平,贷放经过统筹发行的货币,囤积粮食,粮价又上涨十倍。通告豪门之家和财主们说:‘国君将要巡狩治军,每人各应出钱若干。’还通告邻近各县说:‘有存粮的都不准擅自处理。如果巡狩用粮不够,国君将为解决人马食用向民间借粮。’邻县四周粮价都受到影响,粮价又因而上涨十倍。国君再下令说:‘向富家借贷的钱款,都要以粮价为标准,以粮食折价偿还。’粮食的市价又会降下来,币值又要上升了。全国百都百县,其统计管理货币与粮食的交换,都可按此法行事,粮价因而上涨十倍。再利用粮食流通支付借款。国家货币的九成在官府,一成在民间,币值高而各种物资价格低,便收购物资而投放货币。货币投放在民间,物资都集中在官府,各种物资价格上涨十倍,府官便按照市价抛售物资,直到政府掌握的资产充足才停止。这样的国家统计理财工作,在未成形之前做布置,掌握其已成的物资,运用国家号令收放进退,不必向民间直接求索。这就叫国家的统计理财之道。”

齐桓公问管仲说:“不征税而能满足国家需要,有什么办法吗?”管仲回答说:“统计理财工作做得及时,又能经营好自然资源,何必向民众征税呢?”齐桓公说:“什么叫经营好自然资源?”管仲回答说:“春天,人民种地与服徭役;夏天、秋天和冬天就要明令规定山泽的封禁和开放,民众要依令到山泽从事生产活动。这都是凭借时节控制市场,也是物价涨落、民间借以相互兼并的时节。君主一定要注意掌握这百姓在四时所需的东西。”

齐桓公说:“什么叫百姓四时所需的东西?”管仲回答说:“春天,百姓将要使用的东西,君主已有储备了;夏天,百姓将要的东西,君主已有储备了;秋天,百姓将要使用的东西,君主已有储备了;冬天,百姓将要使用的东西,君主已有储备了。春天安排农事的时候就计算好:春天的夹衣、夏衣的单衣、竿子、篮子、绳子、畚箕、口袋、筐子、竹盒、捆绳等物品,需要使用多少天,使用的人有多少,没有钱财的农家都可以租借口袋、筐子、竹盒、绳子和公衣等工具器物。完工后归还公家,公衣折价偿还公家。因此劳力出自百姓,而使用的器物出自国家。春季最紧要的十天不误耕种,夏季最紧要的十天不误锄草,秋季最紧要的十天不误收获,冬季最紧要的二十天不误整治土地,这就是所谓的按照农时进行作业。”

齐桓公说:“好。我想建立掌管统计管制的官职,该怎么办呢?”管仲回答说:“盐铁专营的收入,就足够建立掌管统计管制的官职了。”齐桓公说:“具体怎么做呢?”管仲回答说:“在龙夏地区,贷放黄金九千斤,可以用钱币换算黄金。富户用黄金,小户用钱币。从峱山周围至青丘的西塞丘地区,均是山田,只贷放钱币并按贫富分别调度。从寿陵周围往东至少沙一带,均是中等土地,用贷款来控制,富户用黄金,小户用钱币。这三个地区的粮食出产都已掌握起来,粮价就可以涨十倍。梁山、渭水、阳琐三地的牛马遍布齐国的山坡,请去区分一下牛马的岁口,验看一下它们的高壮程度,说:‘国家要建设军队,将为配备战车而征购你们的牛马,君主没有钱币,就用粮食按市价折算偿付给你。’牛马价格上涨,粮食价格下降。两地卖出粮食,粮价又回到原来的水平,牛马则落到国家手中。”

管仲说:“请与民众确立罚款财物赎罪的规则,有田地的人要在田内修好田界,不可向外侵越壤土,侵越外面的任何土地都是要受罚缴纳罚款的。国家需要加鞍的马四千匹,齐国战车的马匹配备这样就可以解决,不必向民间求索。这也就免除按丘邑等单位向民众征课马匹的赋税了。”

“国内粮价的高低涨落决定于国君,山林和库藏械器的价格涨落决定于国君,春秋冬夏的物价高低也决定于国君。巡行各地的农田,田地里种植的树木,称之为粮食之害。房屋四周应种桑树,种其他树的,都视为妨害女功。建筑宫室制造器械,不靠国家的山林就没有其他来源。这样之后君主就可以在山林之中确定三个等级的租税:树粗不足一握的为制栅栏的用材,树粗一把以上的为建筑用材,树粗三围以上是制造棺椁的上等木材;栅栏用材应收租税若干,建筑用材应收租税若干,棺椁用材应收租税若干。”

管仲说:“用盐铁专营的收入来办理统计管制事业,可以经过囤积使粮价从一涨为十,君主得利九倍,民众照常衣食服徭役,下层安稳没有怨言。免除他们的田产赋税,从山林资源中收税。富户厚葬他们亲属的缴纳重税,贫户薄葬他们亲属的缴纳轻税;富户修建装饰自己房屋的要缴纳重税,贫户盖小房子的缴纳轻税。君主在国内设立统计管制制度,就像使用绳索一样控制民众的贫富,这就叫国家的统计管制工作。”

(三)心得
对轨的介绍中,充分体现出货币作为商品交换、清偿债务的职能,我很震惊那时就关注到了流通中的现金与消费物价水平变动密切相关。
四务那一段,有坤道的感受,对女人在家里的职责也有所提示:有没有准备好供家人出工做事的基本生活用品的准备;包括精神上的氛围营造(家风):送丈夫出门工作,迎接丈夫下班回家。
国内粮价的高低涨落决定于国君,山林和库藏械器的价格涨落决定于国君,春秋冬夏的物价高低也决定于国君。国君掌握这样的权力,是为了实现国泰民安,是对国家进行整体安排,调控贫富之差,均衡物资分布,是仁义的体现。这样去理解权力时,心里就少了对抗,多了顺服。
老师说:轻重是经济的基本工具,把轻重学当经济学,也符合西方思维在各学科的一致表现。

(四)朗读(吟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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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山权数第七十五

(一)查字正音
埊[dì]——古同“地”。
泆[yì]——古通“溢”。
綪[qiàn]——古书上说的一种染草。
絤[xiàn]——古同“线”。
流策——经营商品流通的理财之策。
瓠——瓠瓜,也叫瓠子。一年生攀缘草本植物。葫芦的变种。茎蔓生,果实长圆形,绿白色,嫩时可食。
蕃袬[yù]——产量提高。
揲[dié]——折叠。
壤策——指土地收入。

(二)翻译
齐桓公问管仲说:“请问轻重权变的方法。”管仲回答说:“天以天时权变,地以财货为权变,人以能力高低为权变,君主以发号施令为权变。失去对于天的权变的掌握,人、地的权变也无从掌握。”齐桓公说:“什么是不掌握天权,人、地之权就无从掌握?”管仲回答说:“商汤在位时有七年旱灾,夏禹在位时有五年水灾。百姓没有粮食吃以致有出卖儿女的。商汤用庄山的金属铸币,来赈济没有粮食吃而出卖儿女的百姓;夏禹用历山的金属铸币,来赈济没有粮食吃而出卖儿女的百姓。因此失去对于天的权变的掌握,人与地的权变也就全部失去了。故而成就王业的君主每年贮藏粮食总量的十分之三,三年多就相当于得到一整年的产粮。三十一年就能有相当于十一年产粮的储量。每年贮藏一小部分,不至于伤害民主,还能够鼓励农民努力进行农业生产。因此天灾毁坏土地生产,发生亢旱水涝灾害,百姓也不会有没于沟壑乞请援助的了。这就是掌握天地以对待天之权变的办法。”齐桓公说:“好。我想实行掌握三权的理财方法,应该怎么办?”管仲回答说:“梁山南坡所产用蒨茜所染的缯,还有东莱掖县出产的石币,是天下稀有的珍宝。”管仲接着说:“用这些东西换取粮食,每年储备一分,实行五年,国家的粮价就要比以前上涨十倍。”管仲接着说:“要铸钱立币,拿出两年的储备粮雇人开采国家的铜矿资源,在产铜的地区设立村落。物价水平与其他广大地区保持一致。商品价格高其他诸侯就来倾销物资,商品价格低物资会泄散外流,因此要与其他诸侯国价格一致。物资泄散外流,就等于本国失权;被别国倾销商品,就等于本国失策。国家不能防备天时水旱之变,民间就只能互相求得自备,准备平准之策又使民众私相奴役。这就是刑罚兴起和乱国的根本原因。这样财富均平就会变为不均平,富裕的民众就不如贫穷的好管理,富人买粮囤积,国家的积累贮藏就陷于空虚了。这就是失去天地人三种权变的表现。”齐桓公说:“掌握三权的理财方法是怎样的呢?”管仲回答说:“如果是丰收之年就贮藏粮食总量的一半;歉收之年也要贮藏一半。”齐桓公说:“歉收之年是要补助的,为什么也要贮藏一半呢?”管仲回答说:“歉收之年则粮价容易增高,一可为十,十可为百。用歉收之年的粮价掌握丰收之年的粮食,按照歉收之年的粮价,买一斤粮的钱在平时可以买上十斤粮;按照丰收之年的粮食总量,十斤可以省下九斤钱,国家就有九倍的赢利。然后再用‘轻重’之术策划丰收之年粮食的经营,三权都将由国君掌握。这就是所谓的国家通权达变。”

齐桓公问管仲:“请问国家固定不变的理财规制。”管仲回答:“国家没有固定不变的理财规制,土地却有不同的产量。”桓公说:“什么叫国家没有固定不变的理财规制,土地却有不同的产量?”管仲回答:“上等土地百亩收税十石,中等土地百亩收税五石,下等土地百亩收税三石,其余的都属于荒地。一个农民一般种田百亩。在上述四类地区市场粮价或为一、或为十、或为三十和一百。精通从粮食这种商品流通中理财的国家,百亩地的收益可以赶上千亩地的收益。如此百乘国家的国力就能赶上千乘之国,千乘国家的国力就能赶上万乘之国。正因如此我说土地各有不同的产量,国家没有固定不变的理财规制。”齐桓公说:“好。如今想要成为大国,大国想要统一天下,不懂得理财之策的通权达变,是一定做不到的。”

桓公说:“如今行权变之策要怎样做?”管仲回答说:“君主通晓以狭小国土获得广大国土收益的理财之术,就不致因为国土狭小而惧怕国土广大的;通晓调整物价高低获得最大收益的理财之术,就不会因为财物少而惧怕财物众多的。这乃是国家理财政策中的大事。”齐桓公说:“好。统一天下,治理海内,并永远享有美誉,有办法做到吗?”管仲回答说:“有。那就是:使经济统计工作掌握理财方法,使物价调节工作能平衡商品流通,在尚未成形之前就采取措施,在成事之后掌控结果。若能使财物一变为十,那么九成就可为国家所用。号令的缓急,取决于轻重之策的运用,如果可使财物一增为十,十增为一百,然后再把十成的收入对开,以半数的五分之四为储备,另外的半数则用来处理各项事务,由君主操控其开与合。”齐桓公说:“什么叫开与合?”管仲说:“君主不提倡仁,那么人与人之间就不会有相互慰问之事的增加;君主不提倡慈孝,人们就怠慢双亲而轻于犯罪。这就是最大的祸乱。那么君主就要把国家理财收益中的十分之一,用来树表柱立高门以表彰仁孝,对于乡中的孝子都用财物来聘问,孝子的兄弟不论多少都免服兵役。由于树表柱立高门提倡仁与慈孝,社会财物将广为施散而轻贱下来。国家乘此轻贱之机运用理财之策掌握财物,十分之五的财物又聚拢在国家。再运用五成财物继续按照这样的办法行事,像日月一样循环往复运行。这便是长久持有天下的办法,称之为平准之道。”

桓公问管仲说:“请问关于教化的理财方法。”管仲回答说:“百姓中精通农事的,为他设立黄金一斤的奖赏,值粮八石。百姓中善养牲畜的,为他设立黄金一斤的奖赏,值粮八石。百姓中精通园艺植树的,为他设立黄金一斤的奖赏,值粮八石。百姓中有善种瓜果蔬菜使其产量提高的,为他设立黄金一斤的奖赏,值粮八石。百姓中通晓时令,能预言‘今年将有灾害’的,预言‘某种作物将要歉收’或‘某种作物将要丰收’的,为他设立黄金一斤的奖赏,值粮八石。百姓中精通养蚕使蚕不生病的,都为他设立黄金一斤的奖赏,值粮八石。要认真听取这些人的讲授并把记录保存在官府,使他们不必服兵役。这是国家理财之策的一件大事。国家财用上下消费都很充足,各级积蓄都很充裕,以此为前提在四境之内设定贵贱的标准,政令的缓急,物资的投放或囤积,用理财之策来控制经济,任用五种有技艺的官。”齐桓公说:“什么叫任用五种有技艺的官?”管仲说:“懂‘诗’的可用来记述社会事物,懂‘天时’的可用来记述年景丰歉,懂‘春秋’的可用来记述国事的成败,懂‘行’的可以指导民众趋利避害,懂‘易’的可用来掌握吉凶与成败,懂‘卜’的可以预测凶吉与利害。百姓中凡有上述技艺者,都赏赐给一码地,一衿衣。这是使国君摆脱迷惑愚妄的方法。这六家,预见其天时,使人们能够预先早做预防,因此君主就不致错过时机,不会错行理财之策,万物就会财源兴盛不会失去财利;提前占卜他日得失,可以作为日后避害趋利的教导,‘诗’记述万物,人们言辞就不会出现差错;‘行’详述道路的情况,人们就不会违反礼义;‘易’掌握祸福凶吉,就不至于发生错乱。这就是所谓君主的权柄。”

齐桓公问管仲说:“利用权柄的理财方法我已经明白了,要维护国家巩固该怎么办呢?”回答说:“有专能的人才都已授官使用,懂天时的人才都已授官使用,通晓得失规律、万物始终的人才,君上都已经授官使用了。剩下的按照规律管理。”齐桓公说:“什么叫按照规律管理?”管仲回答说:“粮食是人们生命的主宰,智慧是民众的辅助。民众智慧君主就会愚昧,民众富裕君主就会贫穷,民众贫穷君主就会富裕,这就叫事情有名实之差。国事的关键,全在于政策缓急得当;为君的道理,全在于设计法度得宜;人心的整治,全在于禁止邪恶产生。”桓公说:“什么叫设计法度得宜?什么叫禁止人心邪恶?”管仲回答说:“法度设计得宜,要注意量力行事;禁止人心邪恶,要注意惩前毖后。因此祸事就不会发生百姓也没有忧虑了。”齐桓公说:“再请谈一谈禁止人心邪恶。”管仲回答说:“晋国不忠于国君的臣子,想杀害君主,这是明目张胆地做坏事。犯这种罪行的各家一律不准任职事君。这就是晋国的不对了。齐国处理公开做坏事,则按照主从分别定罪。惩治坏人用刑罚,表彰好人用奖赏,以此来表示惩戒。这就是所谓的国戒。”

齐桓公问管仲说:“轻重平准的方法都付诸施行以后,理财的政策是否就此结束呢?”管仲回答说:“不是,还有一招就是利用神怪,使其成为国家宝贝。”桓公说:“什么叫利用神怪,使其成为国家宝贝?”管仲回答说:“北郭有人掘城门之地挖到乌龟,这只乌龟就可以比得上数百里土地。”齐桓公说:“什么叫一只乌龟相当于百里土地呢?”管仲回答说:“北郭有人得到龟,让他把乌龟放在大盘里,君主请派出配备十乘马车的使臣,携带黄金百斤,到得龟人的家下令说:‘国君赏赐你,让你穿中大夫的官服。’还说:‘这是东海海神的后代,样子像龟,寄居在你的家里。赐给你可以穿中大夫的官服,终身享用,并用百斤黄金酬谢你。’如此一来这只龟就就变成无价的宝物将其收藏在大台,每天要用四头牛血祭它,定名为无价之宝。过四年征伐孤竹国,富户丁家所藏的粮食足够三军五个月的吃用,君主把丁家主人召来对他说:‘我这里有你储藏的粮食。’丁氏面向北再拜领命,送来粮食,不敢接受这个作为抵押的宝物。桓公便对丁氏说:‘我老了,儿子又不了解这个宝物的金贵。你一定要收下这个抵押品!’丁氏回家后,便改建房屋,铺设垫席,把龟收藏起来了。过了四年,兵伐孤竹国,宣布丁家粮食确实满足三军吃了五个月。您再确立一种利用贡龟的理财办法:确定文龟价值七千金,冉龟价值为四千金,子龟价值为一千金。凡用贡龟制度所得收入,相当两个齐国土地的收入。贡龟的使用:在国家危难的时候就把它作为宝物抵押出去,在国家安定的时候就让它在物资流通中起作用。”桓公说:“什么叫流通中的作用?”管仲回答说:“市场物价出现投机的现象,则国无理财之法而民无生活之路。因此善于治理天下的人,要掌握粮食、钱币两大投机对象以外的物资。”桓公说:“什么叫两个投机对象以外的物资?”管仲回答说:“万乘之国,不可以没有价值万金的库藏龟宝;千乘之国,不可以没有价值千金的库藏龟宝;百乘之国,不可以没有价值百金的库藏龟宝。利用这种储备的宝物,同国家政策号令的进退相结合,这就可以叫乘时调节市场的物价。”

(三)心得
国权是行三权守三权(天之权、地之权、人之权),三权在君,就成为国权。轻重之术是实现国权的方法之一。用财物赈灾、表彰仁孝、鼓励发展技艺,就是经世济民,还有教化民众的作用。“御神用宝”看起来荒谬,但能起到安定民心的作用,“国危出宝”。

(四)朗读(吟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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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山至数第七十六

(一)查字正音
剚[zì]——从事政务的人,官吏。
曾青——矿产名。天然的硫酸铜。
国会——指国家的会计工作。
旅壤——裂土。旅,列也。
相靡——互相影响。
祏[shí]——古代宗庙里藏神主的石匣。
矩券——刻物与数于券上。
捍殂[cú]——病死逃亡。
䇡[zhù]——同“杼”,织布机的梭子。
扪牢——把持价格。

(二)翻译
齐桓公问管仲说:“有一个叫梁聚的对我讲:‘古时候少征收农业税而多征收工商业税,向民众收取赋税没有比这更容易的了。’梁聚的意见怎么样?”管仲回答说:“梁聚的话不对。少收农业税国家仓库就会空虚,多收工商业税兵器工具就会不足,其他诸侯国也就不能依赖齐国的纺织品,国家仓库空虚则官吏低贱没有俸禄。对外则纺织品不能输出于天下各国,对内则国家的官吏身份低贱。梁聚的话是错误的。国君掌握山川,山中能够产铜,可用铜铸造钱币,用钱币折算粮价来发放俸禄,因此国家的粮食全都囤积在君主手里,粮价就可以上涨十倍。农民晚睡早起,不用驱使就可以成十倍地增加产量。士兵只要有从前一半的粮食俸禄就可以为国君效命,农民又晚睡早起,努力耕作不止;那些善于治理国家的人,不必直接驱使百姓,而百姓不得不为其所驱使;不必直接让百姓贫乏,而百姓不得不为其所利用。因此使百姓没有不为他所驱使的。梁聚的意见是错误的。”桓公说:“好。”

齐桓公又问管仲说:“有人教导我,要招揽贤能之士。他说:‘为什么不给予各种有才能的人官职呢?’”管仲回答说:“什么叫给予各种有才能的人官职?”桓公说:“让智者全部拿出智慧,谋士全部拿出谋略,百工全部拿出技巧。这样做就可以治国吗?”管仲回答说:“招揽贤士的言论是错误的。俸禄丰厚士人就不肯为国死难,币值低士人就轻视奖赏,各种货物不值钱士人就苟且偷生。国家有这三种怠惰现象,还有什么国计可言呢?粮食七成储藏在国家手中,三成在下面流通,谋士就可以穷尽他们的谋略,智士就可以穷尽他们的智慧,勇士也就不惜生命。招揽贤士的言论是错误的。不懂轻重之术的言论,是只能视为荒谬的说法。”

桓公问管仲说:“从前周朝掌有天下,诸侯宾服,号令行于天下,然而最终权势被臣下篡夺。这是什么道理呢?”管仲回答说:“周天子分封土地而天下贡品送至周朝时,可以放在市场上自由买卖。这样,臣下利用黄金交易是一种策略,利用江阳之珠交易是一种策略,利用秦地明山所产的曾青交易是一种策略。这就是所谓的以少变多,以小变大,也同属于轻重之术的范围。”桓公说:“天下的理财方法金属于轻重之术么?”管仲说:“全国粮价上升十倍而其他物资价格尚低,大夫便对商人说:‘请替我卖出粮食而收购其他物资。’粮食价格为一,就有九倍盈利。粮价贵而其他物资价格低,这样,大夫就能掌握九成的国家财富。待粮价恢复原状,又把这九倍的物资成倍加价售出。货物倾销到民间,九成的货币又掌握在大夫手里,钱、粮的盈余就都归大夫了。这样就会使天子落到了客位,政令无常赋敛不时。这又会导致贩卖粮食的富商巨贾逃至外国,诸侯接纳他们让他们做官。商人与诸侯结聚朋党,操纵物价来包揽市场民用。如此,周天子就国内而言,大夫自谋私利而不肯尽忠;就国外而言,诸侯串通结聚朋党,贩卖粮食的富商巨贾外逃,因此天子就丧失了他的主权陷入被动。”桓公说:“讲得好。”

齐桓公又问管仲说:“保证终身享有天下而无闪失,做到这样有办法吗?”管仲回答说:“办法是不要对天下人施舍,而是只在我国施舍。”桓公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管仲回答说:“国内土地的大小和土壤的肥瘠是有定数的,全年粮食的消费和剩余也有定数。那些能守护国家的君主,其实只守好国家的粮食而已。也就是说,统计某县的土地有多大,某县的土地有多小,都必须储备财物货币,这样县州里就用储备的财物货币发放贷款。到大秋时节,粮价下降三分之一,国君便下令县州乡村各级官员向国家交纳粮食。这样粮食价格还能维持原有水平,同时国家把粮食贮藏起来,国内粮食就有三分二掌握在国家手里。第二年春天,粮价成倍上涨,就是这样的方法这是有定数的。夏天,便把粮食按市价出售,民众都接受君主提供的粮食来经营农事。到了大秋,存在农民手里的粮食有若干,君主就折合钱数来收取。民众说:‘没有钱币只能交纳粮食。’那么民众粮食收成的十分之三就又归于国库了。粮食价格的上涨,是随季节而变化的,因而国家收放举措,也要因时而动,各种举动无非有利国家的轻重之策。君主取用大夫的存粮,是通过流通手段;取用百姓的粮食,是通过季节价格的变化。囤积低价的粮食,再以高价卖出去,这符合轻重变化的定律。这样做,大夫之家自私自利的囤积,如何能达到目的呢?其他诸侯国的粮食价格是十,如果我们的粮价是二十,那么各诸侯国的粮食就流归我国;其他诸侯国的粮价是二十,我们的粮价是十,我们的粮食就流归各诸侯国了。因此善于治理天下的人,必须严守粮食高价流通政策,各诸侯国就无法泄散我国的粮食。粮食流向高价的地方,就像水往低处流一样。我们国家并不是发生灾荒,而是利用货币来囤积粮食,使粮价加倍提高,因此各诸侯的粮食就来到我国了。这样我们藏一分就可以吸取各诸侯国粮食的一分。财利不致被外国所夺取,大夫也不能占有粮食过多。用开高价囤积低价粮食的手段,可以使国家长久保持拥有十个国家的财政收入。因此诸侯就会永久臣服,本国臣子也顺从轻重之策而尽其忠心。这就是用轻重之术驾驭天下的办法,谓之内理财方法的实效。”

齐桓公问管仲说:“请问国家的会计之事。”管仲回答说:“国君失去了大夫,就等于没有随从;失去了百姓,就等于失去下层。因此要根据县的经济策略掌握大夫,要掌握一个县就要根据一个乡的经济策略,掌握一个乡,要根据一个家庭的经济策略,掌握一个家庭要根据一个人的经济策略。”齐桓公说:“会计的规则又是怎样的呢?”管仲回答说:“可以起到平衡经济的货币流通数量,在一个县必须适合该县土地的总量,在一个乡必须适合该乡土地的总量,在一个家必须适合一家人口用度的数量。因此,不及时掌握一个郡的经济情况,就等于孤立无援,不及时掌握一个乡的经济情况,就等于没有部属。”齐桓公说:“那具体应怎样做呢?”管仲回答道:“成王业的君主藏富于民,成霸业的君主藏富于大夫,败国亡家的君主则是把财富收藏在箱子里。”齐桓公说:“什么叫藏富于民?”管仲说:“请拿出栈台所存的钱币,散在城阳一带;拿出鹿台的钱币,散在济阴一带。国君对百姓下令说:‘百姓富君主不会穷,百姓穷君主不会富。因此国家不向百姓征收钱币,府库也不积累钱财,把财富都藏在百姓手里。’等到年景丰收,五谷丰登,粮价大降,比上一年降低一半,此时政府收购粮食,使粮食归于国库,钱币散在民间。国家的钱币都投在民间,币值下跌,粮价就上升一半。上一年的粮食有两分在下,下一年的粮食有两分在上,那么两年的粮食就有四分在上,则只有一分粮食在民间,粮价因而将上涨三倍。国家征收人头税,一年每人才收十钱。每家都向政府买粮,把每十亩地产粮食加价十钱,这样从一户中就可以得到相当于十户的赋税收入。这是通过粮食购销政策获得货币利益最大化而得到的。把国家所掌握的货币总量的一半再次贷放给百姓,国家掌握的粮食分为四份,使之三份在国家,一份在民间。重复实行这项政策。大夫据有封地,囤积粮食过抗君主,也请用会计的方法来剥夺他们。”齐桓公说:“什么叫用会计的方法来剥夺?”管仲回答说:“统计有四分之三的粮食掌握在国家手里时,就让百姓都来买国家的粮,按照君主之所藏尽量出卖。粮价就会互相影响而跌价十分之三。剩下的粮食以国家掌握的货币按跌落后的价格来收购,大夫就无法抬高粮价了。国君发放俸禄也用钱而不用粮,全部粮食就都被国家掌握起来。国君把其中十分之七的粮食拿出来,也就是留三成,货出七成,赈济没有收入的贫民,也是一种仁义的举动。五谷相互影响使粮价跌落,是对付大夫的一个办法;靠乡里市场管住粮价而充实国家,是另一个办法;散出粮食与物资,博得仁义之名,又平抑其他物资价格,也是一个办法。一切都要掌握时机而决定进退。因此说:成就王业者善于掌握时机,称为圣人的善于掌握变化。”齐桓公说:“好。”

齐桓公问管仲说:“特告诉我说:‘天子的葬衣定为三百件,平时过于节俭了所以要用厚道葬方式散财于民,大夫也要照此而行。’这怎么样?”管仲说:“这不是法家的办法。大夫家修高高的坟头,建华美的墓室,这会侵夺农事和市场上的佣工,不是利国之道。百姓死后也不可用采帛作为覆棺之物,深埋地下。那些善于治国的人只需要掌握市场时机而采取有缓有急的措施就可以了。这叫运用国家的统计工作。”

齐桓公问管仲说:“请问分夺国君权力的事是怎样出现的?”管仲回答说:“从宗亲开始。”齐桓公说:“什么叫从宗亲开始?”管仲回答说:“一国之君有弟兄十人,就得分封为十个邦国;有弟兄五人,就得分封为五个邦国。传三代之后彼此仅是同族同祖的关系而已,传十代以后,仅是祖宗牌位放在一起的疏远关系了。这些人争夺起来伏尸满地,争斗无休无止。轻重家们游走在这些邦国之间乘机谋利。因此说不可把土地封建给他人,不可把财富资源授予他人。财富资源的使用可以终而复始,与四时运动的起落响应。圣人总是用缓急不同的策略来掌握它,用政策的管控与疏放来控制它,用轻重理财之术来夺取它,用仁义之道来支配它,这样就能够与天地共长久。这才是成就王业的君主应掌握的大权。”

齐桓公问管仲说:“请问关于货币的计算筹划。”管仲回答说:“先确定三夫一家为一生产单位,六里见方的土地向政府提供兵车一辆,出二十七人作为兵车士卒。至于货币的计算筹划,是以六里见方的土地为单位,搞清楚这些土地贫瘠各占多少,产粮数量多少,粮价高低多少,六里见方土地需要货币多少,粮价最贵时需要货币多少。因而所胃货币筹划,就是把方六里的货币需要量作为基准,以之推算全国需要的货币总量。使货币的数量与全国的土地数量相适应。这就叫作货币的计算筹划。”齐桓公说:“货币计算筹划的理财方法应如何应行?”管仲回答说:“士人俸禄用货币支付,大夫封邑租税也以货币支付,人夫、马匹等开支也以货币支付,这样,粮食就全部控制在国家手里,货币却散布流通在社会。令粮价上涨十倍,因为此法;其他物资因粮贵而降价十分之二,也是因为此法。皮革、筋角、羽毛、竹箭、器械及其他财物,如果是合乎国家器材制作规格和君主需用的,都必须要在文书上登记种类数目。国君的财货本来就是贮藏在各乡各州的。因而可以下令说:‘某月某日,若与国家有债务关系的,都可在本乡本州就近解决。’这就是说,雇用车马人夫运物送粮一天时间就可以办完。国家财政取决于粮食,令国家物资丰厚之策,正是货币计算筹划的作用。如今钱币贮藏在官府,而巧妙使用货币和操纵物价的都是商人。市场上币值上升则物价下降,币值下降则物价上升,粮价随时而体现高低变化。国君如能掌握好粮食、货币、黄金的平衡关系,天下的经济秩序就可以稳定运行。这就是控制天下的办法。”

桓公问管仲说:“平准之法,轻重之术以及国家会计等事情,我都知道了。请问县的理财方法。”管仲回答说:“从狼牡到冯会的驿站,从龙夏以北到海庄,是禽兽牛羊生长的好地方,何不利用这个条件来贯彻国家理财之策呢?”齐桓公说:“什么是普遍施行理财之策?”管仲回答说:“依靠市场门口的书记之吏,记录会聚市场的牲畜数目。若是从事牧养的官员,照料牛马有病死逃亡的,就把他的俸禄从都级提升为县级。大夫不按时至乡村聚会牛马进行配种繁殖的,就叫目无礼仪,就禁止其参加春享秋尝的祭祀。一般百姓有此行为的就禁止其参加任何祭祀。冯会、龙夏一带牛羊的月价将比往日上涨十倍。这是从祭祀礼仪出发的,从山林无用之地取得收入,趋势把持其价值的政策,也就称之为普遍施行。”

齐桓公问管仲说:“请问国内的地势问题。”管仲回答说:“有山地地区,有低洼多水的地区,有山陵平原各占一半的地区,有常年溢水为害的地区,有土壤漏失水分的地区。这是国家的五种地势,也是国君所忧虑的事情。山地地区常常贮备粮食产量的三分之一,低洼多水地区常控制占有粮食的三分之一,山陵平原对开的地区常掌握占有粮食的十分之三,被水泉伤害,常年溢水地区常掌握占有粮食的十分之二,土壤漏失水分的地区只能依靠买入其他诸侯国的粮食,发展手工业的精美木器生产来交换各诸侯国的粮食。这就是解决五种不良地势问题的办法。”

齐桓公问管仲说:“现在海内统一,掌握天下诸侯,那么解决国家地势问题的政策就不需要了吗?”管仲回答说:“现今各诸侯国掌握天下各州的余财,来响应四时季节变化,实行把持价格的经济政策。使东西南北相补助,使用平准手段而加以调节。因此说:在诸侯分立条件下,则直接掌握物资贵贱来应对各诸侯国;在掌有天下的条件下,则利用货币掌握物价涨落,调整它们来获取利益而不过分,东西充足就调到别处,不足就有所禁止。成就王业的君主按时视察各乡各州的经济情况,故而百姓谋求财利不至于互相倾轧,生活极为稳定。国君则掌握大局奉行‘利出一孔’的政策,称为国家整体的经济统计谋算。”

(三)心得
“人君操谷币金衡而天下可定也”,使用好轻重之术,“财终则有始,与四时废起”,还能起到使臣子忠心的作用,防止大夫自私自利的囤积;使用国家会计,平衡经济的货币流通数量,“藏富于民”而国富。
联想到了精准扶贫政策,那么多的扶贫干部到贫困地区去,扶起来的不仅是当时的经济收入,还有整个社会精神,实现的是内外共同的富裕。
之前还在想,管子都读了一本多了,都是治国理政的,没涉及到经济。这几篇读下来,发现不知道治国理政,就不能实现经世济民,轻重之术在商贾手里就变成了操纵物价、投机敛财。

(四)朗读(吟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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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地数第七十七

(一)查字正音
出水——水的发源地,指山。
受水——指江河。
赭[zhě]——者,既是声旁也是形旁,是“褚”的省略,表示古代贵族入殓时穿的红绸衣服或覆盖棺木的红布。赭,篆文=(赤,红色)+(者,即“褚”,红绸殓衣),表示赤禇。造字本义:形容词,赤褚色,赤褐色,土红色。
鉒[zhù]银——液体状的金属。
咶[shì]——古同“舐”,舔。
泲[jǐ]——古水名。即济水。

(二)翻译
桓公说:“以地利来理财的方法,可以讲给我听听吗?”管子回答说:“土地的东西相距为二万八千里,南北相距二万六千里。其中山脉八千里,江河八千里。出产铜矿的山为四百六十七座,产铁的矿山三千六百零九座,这些被人们分别用来种植粮食,开发并制造兵器、铸造钱币。善于利用资源,财用有余;不善于利用,则财用不足。自古以来封泰山、禅梁父的七十二代君王,他们的得失的规律,都在其中。这就是国家的财政。”

桓公问:“为什么叫他们的得失之数都在其中?”管子回答说:“从前,夏桀霸有天下而财用不足;商汤只有方圆七十里的亳地却财用有余。并非天只为商汤降下粮食,亦非地只为商汤出产财物,而是因为伊尹善于从事流通,善于轻重权变,善于适时开发和收闭,及时调放与控制。他能通晓物价高低、政令缓急的策略并随时买贱卖贵获取利益。以前,黄帝曾问伯高说:‘我想将天下融为一家,有办法做到吗?’伯高回答:‘请除掉山上的莞草使树木丰茂,禽兽爪牙众多,我们小心地把山封起来,这样天下就可融为一家。’黄帝说:‘这个道理能讲得具体些吗?’伯高回答说:‘山的表面有丹砂,下面就有金矿;表面有磁石,下面就有铜矿;表面有陵石,下面就有铅、锡、红铜;表面有赤土,下面就有铁矿。这都是山上现出矿苗之象。如果山中出现矿苗,国君应该严密地封山而进行祭祀。离封地十里设一个祭坛,使乘车到此者下车而行,步行到此者快步而过。违反命令的,判处死罪,决不赦免。这样,人们就远离矿区不敢随便开采了。’黄帝制定这一禁令仅十年,当葛卢山发生山洪,金属矿石随之泄出,蚩尤就接管并控制了这一地区,开发矿藏制造出剑、铠、矛、戟,同年兼并了九个诸侯国。雍狐山山洪暴发,金属矿石随之而现,又被蚩尤接管控制,利用矿藏制造出雍狐之戟和芮地之戈,同年又兼并诸侯十二个。因此,黄帝大怒发兵,导致伏尸遍野。由此可见,开采矿藏是战争胜利的根本。”

桓公管仲说:“请问天然的资源从何而来,地下的财利又在哪里?”管仲回答说:“山表面有赤土,下面就有铁矿;表面有铅,下面就有银矿。另一种说活是:‘山表面有铅,下面有鉒银;表面有丹砂,下面有鉒金;表面有磁石,下面有铜矿。’这都是山上现出矿苗之象。如果山上出现矿苗,国君要严密封山,禁止人们进入。有进入封山开采的,死罪不赦。有违令进入的,左脚进,砍掉左脚;右脚进,砍掉右脚。这样,人们就会远离禁地,不敢犯令了。这就是天地财利资源之所在。”桓公问管仲说:“因利用天地财利资源而建立大功、扬名天下的,有哪些人?”管子回答:“周文王、周武王。”桓公问:“这话怎么说?”管子答道:“玉出产于牛氏的边山,金出产自汝水、汉水西边的洼地,珍珠产自赤野的末光。这些宝物都距周都七千八百里,路远而难以得到。所以先王分别其价值高低而用之,以珠玉为上等货币,黄金为中等货币,刀币为下等货币。国家号令紧急,黄金就涨价;号令徐缓,金价就下跌。先王能做到权度号令的缓急,调节金价的高低,而控制下币和上币的用度的,那就是周文王和周武王了。”

桓公问管仲说:“我想控制国内的资源而不让天下他国吸取,并且要利用天下各国的资源,这行吗?”管仲回答说:“行。水势汹涌则流速湍急,号令紧急则物价上升。先王注意把握号令的缓急,对内控制财利资源,对外还能取之于天下。”桓公接着问管仲说:“他们是怎么做的?”管子答道:“从前,周武王曾采用提高巨桥的粮食价格的办法。”桓公说:“具体做法如何?”管仲回答说:“武王设立一种名为重泉的兵役,下令说:‘百姓自家储粮一百鼓的,可以免除这一兵役。’百姓就尽其所有来收购并囤积粮食,以此逃避兵役,而使国内粮食价格上涨了二十倍,巨桥仓库中的粮食也贵了二十倍。武王用贵了二十倍的巨桥仓粮来购买丝帛,军队五年不向民间征收军衣。用贵了二十倍的巨桥仓粮来购买黄金百万斤,终身都不必向百姓征税。这就是平准调节的办法。”

桓公问管仲说:“现在也可照此办理吗?”管子回答说:“可以。楚国有汝水、汉水所出产的黄金,齐国有渠展所出产的盐,燕国有辽东所煮的盐。这三者都可以像武王那样做。一个十口之家有十人吃盐,百口之家有百人吃盐。统计食盐的数量,每月成年男子近五升半,成年女子近三升半,小孩近二升半。将盐价每升提高半钱,每釜就增加五十钱;每升提高一钱,每釜就增加一百钱;每升提高十钱,每釜就增加千钱。君主若下令砍伐湿地柴草,下令取卤水煮盐,所征税额积少成多,可这三万钟。等阳春一到,就可以利用时机增加国库收入了。”桓公问:“什么叫利用时机增加国库收入?”管子说:“阳春的时节,耕种刚刚开始,命令百姓不得建筑墙垣,不得修缮坟墓,大夫不得营造宫室,不得建立台榭,北海的民众不得雇人煮盐,这样一来,盐价必然上涨四十倍。君主将这涨价四十倍的食盐,沿着黄河、济水流域,南运到梁国、赵国、宋国、卫国和濮阳等地出卖。由于没有盐,所食不美,人们就会浮肿,保卫国家,掌握盐最为重要。君主通过砍柴煮盐,以盐换取天下的财富,那么天下各国就无法损害我们了。”

桓公问管仲说:“我想重农富国,专门发展农业使五谷丰登,可以吗?”管仲说:“不可。农富而粮食等财物众多,如果不善管理,财物就会流散于天下。粮食丰收,如果我国价低而别国价高,粮食就会被天下掠走,那么我国百姓就常被天下各国奴役了。善于治国的人,就像乘船渡海一样,要观察风向。天下各国粮价高我们就高,天下各国粮价低我们就低。如果天下各国粮价高而我们独低,财利就会被天下所掠取了。”

桓公问管仲说:“值得注意的事就是这些吗?”管子回答说:“不是这样的。齐国是一个处在交通枢纽位置的国家,出入此地,四通八达,游客货商多经过这里。人们聚集到我国,吃我国的粮食,用我国的货币,同时,良马和黄金也就输入我国。只要我们的号令缓急有节,物价轻重得体,那么天下的宝物都将为我所用。善于治国的,可以使用本不是他自己所有的财物,可以役使本不是他所管辖的臣民。”

(三)心得
这些经济政策都利用了人们的私利。道德经说“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然而民心已乱,巧智者越来越多,就有了“通移、轻重、开阖、决塞”等繁复的经济政策,而现在,经济政策更加复杂、细碎。从而对“天、人、权三道”有点体会:“未乱用道,将乱用儒,已乱用法。欲治天下,不通天,则无以立人;不知人,则无以正纲;不执权,则无以戡乱。”(白云《老子之道》自序)
老师说:道儒法,是三个层次的华夏讲述,道家讲根,儒家讲人,法家讲事。

(四)朗读(吟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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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0-26 20:29:2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小迪 于 2021-10-29 20:41 编辑

第十九周

本周任务:揆度第七十八、国准第七十九、轻重甲第八十

一、揆度第七十八

(一)查字正音
增薮——草木荒秽之地。增,通“层”。
幨[chàn]——衣襟。
㓷[yì]——为“劓”的异体字。割掉鼻子。
寅——通“引”。引荐。
沟渎——物资流通的渠道。
击柝[tuò]——指敲梆子巡夜或战事。
礝[ruǎn]——古同“碝”,次于玉的美石。
碈[hūn]——石之美者。从玉民聲。
摲[chàn]——芟除(除去,割去。消除;删除)。

(二)翻译

齐桓公问管仲:“自燧人氏时期以来的经济大计可否讲给我听一听?”管仲回答道:“自燧人氏时期以来,没有不以轻重权变治理天下的。共工治国之时,水占天下十分之七,陆地占十分之三,共工便利用这个天然形成的地理形势来控制天下。到了黄帝当政,他封禁山林,限制器物制造,火烧山林,破毁荒地,焚烧草木茂盛的沼泽,驱逐禽兽,实际上是以此控制那些富裕之人,然后天下可以供他驱使。到了尧、舜统治时期,之所以天下得以统一,是因为他们在北方取胜禺氏的玉,在南方江、汉的珍珠为贵,他们追捕禽兽的时候,让大夫也参与其中的环节。”齐桓公问:“这是什么意思?”管仲回答道:“他们命诸侯准备入朝为官的儿子,必须穿裘制成的服饰,上大夫的衣袖需以豹皮镶边,中大夫的衣襟需以豹皮制作。因此,大夫们用他们的邑属粮食与财物来购买虎豹之皮。所以山林中的猎人追捕禽兽的时候,就好像追捕父母的仇人一样,因此君主只要穿戴朝服端坐于朝堂,禽兽在外自会被制服,大夫已经散出了财物,数以万计的民众便得到了其中的利益。这是尧、舜治理天下的权变之术。”

齐桓公问道:“事名二、正名五而天下治。什么叫做事名二?”管仲答道:“天道为阳,地道为阴。这就是事名二。”“什么叫正名五?”管仲答道:“权、衡、规、矩、准,这些就是正名五。它表现在色彩上,是青、黄、白、黑、赤。它表现在声音上,是宫、商、羽、徵、角。它表现在味道上,是酸、辛、咸、苦、甘。事名二、正名五,君主用它作为治理天下的方法。味道可用来控制民众的口舌;声音可用来控制民众的耳朵;色彩可用来控制民众的眼睛。君主如果失去事名二、正名五,就会使他的国家灭亡;大夫如果失去事名二、正名五,就会使他的权势消逝;百姓如果失去事名二、正名五,就会使人的家庭败落。这是国家最重要的治理手段,称之为‘国机’。”

轻重家的法则说:“自称自己能当司马却不能胜任司马之个职位的人,应该杀了他血祭战鼓。自称能治理好农事却无法做到的人,应该杀了他来血祭社神。自称自己可以担当官都却不能胜任官都的人,应该断了他的双足令他守门。”所以没有人敢在君主面前大言不惭地自称自己有能力而混得高官厚禄。所以使不论是互相保举引荐的官都一类的高官,还是守门击柝这样的小官,不能胜任的都要被剥夺官爵,依法处置。

齐桓公问管子:“请谈谈‘大准’。”管子回答道:“‘大准’就是天下众国都能够制衡我们而我们不能自主、这就是‘大准’。”齐桓公问:“这是什么意思?”管子回答道:“假如如今天下各国举兵进犯我们,臣子中有能够谋划指挥战车兵马打退敌方建立功勋的,也要割土地分封给他。然而这是全天下在替君主的大臣十里土地,天下只要有异动,就又分封给君主的商人二十里土地。君主的商人本身并不是富有的,是邻国让他们富有起来。邻国每有动乱,就会再次使君主的商人更加富裕。这样,贫穷的人越发贫穷,富有的人越发富有,这就是‘大准’的方式。”齐桓公问:“这是什么意思?”管子回答说:“假如如今天下各国举兵进犯我们,民众丢掉他们的农耕工具,而拿着兵器外出参战,这样国家的土地就得不到耕种。这不能算是天灾,这是人祸。君主早上下令而晚上便要求准备齐全,民众只能纷纷将他们的财物和粮食大肆出售,低价卖掉。商人买下这些东西并囤积着,这样国家财力的十分之一就控制在商人手中。战事结束之后,民众返回继续耕种,万物价格恢复正常,商人趁此出售他们囤积的财物,于是国家的货币有一半归商人持有。如此一来,币值将又上涨十分之三,物品价值又下跌十分之三。商人在这两个十分之三之间买卖以获取差价盈利,国家的财力都在商人的掌控之中,而君主却束手无策。富人奴役贫民,国君却袖手旁观。这就是轻重权变的‘大准’。”

管子说:“君主控制住经济的根本,那么民众就无法把握其末端。君主控制了开端,那么民众就无法把握其结尾。在流通中的财物,就让它们在关市上交税。粮食中的财富,就守住春秋两季的价格变动。物品中的财富,就定好价格规定让它们施行。这样,物资只要有变动就可以有相应的措施应对。所以,预先占领物资流通的渠道,商人就无计可施;守住物资由上至下的流通过程,商人就不得操纵经济而失去了高额的利润。于是君主把握好四方价格的高低,国家就没有投机的商贾,价格高低相当,这就是国家经济平衡。用这种方法来控制经济,那么财力将都能回归到君主手中。”

管子说:“善于管理商业的人,应该由政府设立肆长调控经济,那么市场就无人问津,市场空闲那么无利可图的百姓就会充实到农田中从事农耕,从事农耕的人员充足那么人民的财产就充足,人民的财产充足那么君主就能收到源源不断的税赋。如今却不是如此,商人抬高物价而君主任其抬高物价,物价一旦上涨就无法降低;商人降低物价而君主任其降低物价,物价一旦降低就无法上涨。天下善于管理经济的君主却不是如此,商人抬高物价君主就会降低物价,商人降低物价君主就抬高物价,这是削减多余的部分以补不足的方法。所以凡是不能调控人民财利的君主,不可以实现天下大治。不能明察经济终始的君主,不可以把经济管理到最好。调整价格高低以控制经济,可收获二十倍于国家年度财政的经济效益。国家管控盐铁,可收获二十倍于国家年度财政的经济效益。国家经营锡金,可收获二十倍于国家年度财政的经济效益。这五种官办经济的获益,足以使国家不用向百姓收缴钱财。”

齐桓公问管子:“轻重权变之术什么时候可以终止?”管子回答道:“就好像四季变换,没有终止之期。国家有忧患的时候,就运用轻重权变粮食价格来调控财用,积蓄收存盈余以备奖赏之需。天下归服,海内一统,这时就要使那些有诚信讲仁义的人士富起来。因此,人民就不会重视礼让,就不会再有行为不合规矩的人。轻重权就麻烦了之术,在诸侯不安定的时候可以用于支持发动战争,在诸侯都臣服归顺的时候可以用来推广仁义之道。”
管子说:“如果要一年的耕种可供五年食用,就按五倍价格出售粮食。要一年的耕种可供六年食用,就按六倍的价格出售粮食。按照这种做法,两年的耕种可供十一年食用,就按六倍的价格出售粮食。按照这种做法,两年的耕种可供十一年食用。只有可以从富人那儿夺取财富,可以给穷人施予财富,才可以治理好天下。而且如果天下的人都可以遵循并实践轻重之道,那么天下就可以统一了。对待天下的人,就是要让他们被调配却感受不到被调配,被利用却感受不到被利用。所以善于治理天下的君主,不需要说出驱使的命令,可以使百姓不得不被驱使;不需要说出利用的命令,可以使百姓不得不被利用。”

管子说:“善于治理国家的君主,就好像黄金和秤砣相平衡的关系一样。如果秤砣加重,那么黄金就会随之倾侧。所以用权变来治理国家,国力就昌盛,用常规方法来治理国家,国力就要衰微。如今粮食在我国价格较高,在天下价格较低,那么诸侯国的粮食自己就会纷纷流入我国,就好像水从上往下流一样。所以价格高财物就会聚集,价格低财物就会散去。是轻重之术让财物随价格高低而聚集或散去的。我们及时掌握经济动态并采取不同措施应对,天下就会为我们所用。物品囤积价格就较高,物品发售价格就较低,散布得也就更多。钱币的价值高那么民众就拼命追求其中利益,钱币的价值低民众就把它弃而不用,所以钱币的价值高低需要调整到合乎平衡的数目为止。”

齐桓公问:“粮食,是人民维持生命的物品。货币,是物资流通的渠道。号令,是控制经济增长缓急的手段。号令比钱财重要,国家社稷比亲戚重要。为什么有这种说法?”管子回答道:“假如城池被攻破摧毁,那么社稷就无人祭祀,朝臣都将殉难无人存活。亲人死后,却没有殉葬的子女。这就是国家社稷比亲戚重要的道理。所以如果空有城池没有人,那就叫守废墟。如果有人但是没有兵器也没粮食,那就叫和灾祸相伴。”

齐桓公问管子:“我听说以海内珍贵的物产为货币加以利用的方法有七种,可以跟我说说吗?”管子回答道:“利用阴山的礝和碈为货币,为是一种方法。利用燕国紫山的白金为货币,这是一种方法。利用发国、朝鲜国的有花纹的兽皮为货币,这是一种方法。利用汝水、汉水右岸要道上的黄金为货币,这是一种方法。利用江阳的珍珠为货币,这是一种方法。利用秦国明山的曾青为货币,这是一种方法。利用禺氏边山的玉为货币,这是一种方法。这就是所谓用少数控制多数,用狭小控制广大,天下的管理之道,都在于轻重权变之术。”

齐桓公问管子:“阴山的马具备驾乘能力的有上千匹。马的官价为一匹一万钱,金的官价为一斤一万钱。我有贮藏的黄金一千斤,该怎么办呢?”管子回答道:“请您告诉那么需要纳税的人,都用黄金来代替钱币交税,我们就有了四万黄金。这样就可以利用差价把一倍的黄金变为四倍。我们不用捏制泥坯、鼓动风炉来冶炼黄金,像这样让黄金价值上涨四倍,就可以得到黄金。珍珠采集于赤野的末光,黄金挖掘于汝水汉水右侧的要道,玉产自禺氏的边山。这些地方都距离周有七千八百里,路途遥远,到达艰难,所以先王会考虑它们的贵重程度并据此分别加以利用,把珠玉作为上等的货币,把黄金定作中等的货币,把刀、布定为下等的货币。先王调整中等货币的价值,来控制下等和上等货币的使用。百乘之国,以中间位置作为标准建立市场,东西南北各有五十里远。假如第一天决定计划,第二天装载完货物,第三天出境,第五天就可以回来。百乘之国与邻国的贸易,货物价格不超过五天就可以确定下来。百乘之国有耕田一万顷,有家一万户,有人口十万人,有能耕田的青壮男子一万人,有战国一百乘,有马四百匹。千乘之国,以中间位置作为标准建立市场,东西南北各有一百五十多里远。假如两天决定计划,三天装载完货物,第五天出镜,第十天就可以回来。千乘之国与邻国的贸易,货物价格不超过十天就可以确定下来。千乘之国有耕田十万顷,有家十万户,有人口百万人,有能耕田的青壮男子十万人,有战国一千乘,有马四千匹。万乘之国,以中间位置作为标准建立市场,东西南北各有五百里远。假如三天决定计划,五天装载完货物,第十天出境,第二十天就可以回来。万乘之国与邻国的贸易,货物价格不超过二十天就可以确定下来。万乘之国有耕田百万顷,有家百万户,有人口千万人,有能耕男的青壮男子百万人,有战国一万乘,有马四万匹。”

管子说:“单身的男人叫鳏,单身的女人叫寡,老了却没有子女的人叫独。君主应该查明如果有家庭子弟战死,父母成为‘独’,他们去世时君主就该负责安葬:葬衣三套,棺木三寸厚,乡里官吏监督办理丧事,安葬于公墓。假如死者是没有弟兄的独生子,君主在他们的父母活着时应该赐予他们匹马日耕所及面积的土地。这样,双亲牺牲自己的儿子为国出征就不会痛苦。君主应常年在城邑巡视,如果有劳动力和大家一样但是房屋比其他人好的,一定是良民,是努力耕作的人,应当用干肉两束,酒一石赏赐他们。身强力壮但是却终日游荡不作为的人,老人应该责备他们,是壮丁的就要发配去边关戍守。百姓没有基本资产的,应该贷给他们土地。这样一来,百事昌盛,国家没有留着力气不用和游手好闲之人。这些都是国家治理的方法。”

上等农民可以养活五口人,中等农民可以养活四口人,下等农民可以养活三口人。上等妇女可以制作五个人的衣物,中等妇女可以制作四个人的衣物,下等妇女可以制作三个人的衣物。农民有日常耕种的作业,妇女有日常纺织的事务。一个农民不耕种,百姓中就会有因此受饿的人。一个妇女不纺织,百姓中就会有因此受寒的人。饥饿、寒冷,都是源于农桑耕织的疏忽,所以先王从一开始就重视劳作。收获是播种的两倍,百姓就会因为没有稠粥喝而卖掉他们的子女。收获是播种的三倍,百姓才可以负担起饮食所需。收获是播种的四倍,那么就可以周济乡里。收获是播种的五倍,那么就可以让粮食在市场上远近流通,死后可以得到安葬。如果收藏达不到播种的两倍,君主又不停索取赋税,这样的话各种盗贼现象就会层出不穷,财产货物的流失就无法制止。用刑法惩戒,就会对国内人民造成伤害。物价的高低不进行调节,那么没有食物的百姓就无法得到治理,奴隶就不听使唤。君主失去他的民众,父亲失去他的子女,这就是亡国的方式。
管子说:“《神农之道》说:‘一种粮食歉收,就减少了一种粮食,粮食的价格就会涨十倍。两种粮食歉收,就减少了两种粮食,粮食的价格就会涨二十倍。’平衡价格,疏通市场,以多补少,没有粮食的人就给他们陈粮食,没有种子的人就贷给他们新粮食作种子,这样就不会有获利十倍的富商,也没有借高利贷的人了。”

(三)心得
天道为阳,地道为阴,为事名二;权、衡、规、矩、准,为正名五。君主如果失去事名二、正名五,就会使他的国家灭亡;大夫如果失去事名二、正名五,就会使他的权势消逝;百姓如果失去事名二、正名五,就会使人的家庭败落。
那么作为家庭来说,如何拥有事名二与正名五?夫妻阴阳之位不能乱,丈夫的权威不能被侵害,妻子的坤德为阴为衡,对于家庭里的事务,得有规有矩有准强,就能守职而不废,各在其位,德位相配。
“守四方之高下,国无游贾,贵贱相当,此谓国衡。”“凡不能调民利者,不可以为大治。”轻重之术不仅是调控价格高低的一种技术,调的是人民的利,这是结构,其功能在于衡,进程为治。在一个组织单位里,管理者可以调控的是员工们的收入,这是表象,离职的员工也多以收入不好为由,实际上多是因为组织衡的功能没能实现,管理者的权变不足,失了正名五,而组织受损。这是很高级的管理学。
“刀币者,沟渎也”这是货币的本质,掌握了这个本质,才不会反被货币所限。

(四)朗读(吟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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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国准第七十九

(一)查字正音
国准——维持轻重平衡的国家经济政策。
准——隼,既是形旁也是声旁,表示眼光锐利的猎鹰。準,篆文=(水,水平)+(隼,观察锐利),表示锐眼观察,检查是否水平。造字本义:动词,工匠单眯一只眼,以便聚焦观察建筑材料的线面是否水平。
菹[zǔ]丘——茅草繁茂的山丘。
骈[pián]——并列的;对偶的。
羸[léi]——贫瘠,缺乏。

(二)翻译

齐桓公问管子:“国家平准的政策可以说给我听听吗?”管子回答道:“国家的平准政策,应该根据当时的情况来确立具体办法。”齐桓公问:“怎样叫根据当时的情况确立具体办法?”管子回答道:“黄帝统治时期,注意谨慎地封禁山林。虞帝统治时期,竭尽水泽,伐尽山林。夏朝时期,烧毁草丛,焚尽丰沛的水泽,不增加富人的利益。殷商时期,诸侯不准私自圈养牛马,不准用各种制造精妙的器物营利。周朝时,使有能力的人做官来筹备财物。这五家平准的方法不一样,但是最后的作用都一致。”齐桓公问:“那么这五家的做法,应该效法哪一家才好?”管子回答说:“烧毁山林,破坏草丛,焚尽丰沛水泽,是因为禽兽太多国家无法独得其利。砍光山地,竭尽水泽,是因为国君垄断山泽之利的智慧不够。烧毁草丛,焚尽沼泽,不增加百姓的利益,收起兵器,封闭百姓的智能,是因为要加强自己的财富垄断。诸侯不能圈养牛马,不可以用各种制造精妙的器物营利,是说那些过于精巧的器物可以蛊惑统一民心。用人来管理人民,没收兵戈刀刃,崇尚仁义,是在用天道控制民众来使自身安定。五家的平准方法不一样,但是作用是一样的。”

齐桓公说:“如今当政的统治者,应该确立哪种制度才可以呢?”管子回答道:“请借鉴五家的所有内容,但是不要全部照搬。”齐桓公问:“这是什么意思?”管子回答:“设立祭坛封禁山川水泽,建造器械来驭使万物,使天下人都获利而要注重操控经济,伐尽山林竭尽水泽,使利益圆转流通。从山里挖出黄金来制造钱币,依靠青草丛生的山丘,并排建立蓄养牛马的圈栏,从而使人民富饶。杂草丛生的土地,并不适合五谷生长,却是圈养麋鹿、牛马的好地方,春天让它们繁殖,秋天就杀了那些老了的牲畜,发行钱币来控制粮食流通。这些都是用没有用的土壤来弥补百姓需求所缺,这就是五家的方法都采用而没有全部照搬。”

齐桓公问:“五代的君王已经穷尽了天下的平准政策,后来的君王有没有什么可以说给我听听的?”管子回答道:“注重调查而思路不混乱,万变不离其宗。时机到了就要有所作为,时机过去了就无法追回。君王治理天下的方法不可以预测。这就是五家平准的政策。”

(三)心得
准,造字本义是,工匠单眯一只眼,以便聚焦观察建筑材料的线面是否水平。当我们把注意力集中于这么一个动作时,而这个动作确实也相对安静,就误以为准是静态的,甚至固化到“是否水平”上,而忘了时,这时的准就不准了,“国准者,视时而立仪”,实现“乘天国以安己”,才为“准”。具体操作办法是“好讥而不乱,亟变而不变”。

(四)朗读(吟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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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轻重甲第八十

(一)查字正音
纯[tún]——计量单位,布帛一段为一纯。
窌[jiào]——收藏东西的地洞。
捿[qī]——古同“栖”。
跱[zhì]蓄——积贮备用。跱,积,具备。
移弇[yǎn]——增多与减少。
匡䡔[chí]——弯曲至极。
鹍鸡——古书上说像鹤的一种鸟。
鹄[hú]——天鹅。
棐[fěi]檠[qíng]——用以修正弓箭形状的木器。
薪荛[ráo]——指柴草,大的叫薪,小的叫荛。
屦缕——编草鞋,织蒲席。
甿——同“氓(méng)”。
絓[kuā]——从废茧中抽出的粗丝。
馁[něi]——饥饿。
湩[dòng]——鼓声,敲鼓发出的声音。
璆[qiú]——美玉。
玕[gān]——像珠子一样的美石。

(二)翻译

桓公说:“物价调控的轻重之术有固定的方法吗?”管仲回答说:“没有固定招数。货物一动措施就要跟上,听到消息就要及时利用。所以,治理国家而不能吸取天下的财富,招引天下的人民,国家就难以生存。”桓公说:“什么叫吸取天下的财富?”管仲回答说:“从前夏桀在位,女乐有三万人,端门的歌乐,都城各条大路上都能听到,这些女乐都穿着华丽的衣装。伊尹便从亳地那些无事可做的妇女中挑选擅长编织华美织锦的人,令其纺织,一纯织物可以从夏桀那里换得一百钟粮食。桀的国家是天子之国,可他不肯为天下大事忧劳,只追求女乐钟鼓享乐,所以伊尹便夺取了他的粮食,操纵了他的市场流通。这就叫吸取天下的财富。”桓公说:“何谓招引天下的人民?”管仲回答说:“请在每州设一个主管官吏,在每个里储备五窖存粮。对那种纳不起税的穷苦人家给予长期借贷,对那种无处埋葬死者的穷苦人家给予安葬之地。如此,饥饿的人有饭吃,挨冻的人有衣穿,死人得到安葬,穷人得到救济,那么,天下人归附就会像流水一样。这就叫招引天下的人民。所以,圣明的君主善于利用不属于自己的财富,善于役使不属于自己的人民,他只需要发出号召,就能使万民亲附。”桓公说:“好”。

桓公问管仲:“商汤仅用七十里的亳地就兼并了桀的天下,原因何在?”管仲回答说:“桀冬天不在河上架桥,夏天不安排渡河的筏子,来观赏人们受冻和被淹的情况。他让母虎在街市上乱跑,来观赏人们的惊骇的情景。商汤则不是如此。广泛种植和收贮粮食、蔬菜,饥饿的人给饭吃,挨冻的人给衣穿,贫困的人给予救济。天下百姓归附商汤如流水,这就是夏桀丧失天下的原因。”桓公说:“夏桀做了什么使得商汤达到这种目的呢?”管仲说:“女华,是桀所宠爱的妃子,汤用千金去贿赂她;曲逆,是桀所亲近的大臣,汤也用千金去贿赂他。内有女华的暗中相助,外有曲逆的公开相助,内外相配合,汤就得成为天子。这便是商汤成功的策略。”

齐桓公说:“轻重权变之术和国家平准的政策,我都已经了解了,请问用兵的方法是什么样的?”管子回答道:“五种经济上的商战方式相当于用兵。”齐桓公问:“这句话该如何理解?”管子回答道:“平衡之战,平准之战,流通之战,权变之战,权势之战。这些就是所谓的五种可以运用的商战方法。”齐桓公说:“好。”

齐桓公想赏赐那些战死沙场之人的后代,说:“我们国家是处于交通要道的国家,是依靠其他地方提供粮食的国家,是虎狼聚集栖息的地方。如今每次打仗,将士死伤留下的孤儿,为国舍弃头颅的人的子孙,依靠持戟打仗生存的战俘,我都无法给予他们什么抚恤,这该怎么办?”管子回答道:“我们国家的豪族,升官、有封地、有食邑生活的人,君主如果对这些人的财物进行控制,那么物价就会上涨,不控制他们的财物,物价就会下跌,君主要是掌控了他们的财物,物价就会上涨,不掌控他们的财物,物价就会下跌。所以升官、有封地、有食邑的人,富有的囤积财物的商人,积蓄余粮收藏余财的家族,这些人都是我国的富豪。所以请君主穿上丧服去乡里的公署,朝见功臣、世家、为官、有封地和食邑之人、有余粮贮存余财囤积的家族,说:‘城池太过脆弱易受到攻击,没有储备易受到围困。天下诸国都有动乱,唯独齐国不参与其中。诸位大夫有存粮的,希望不要私自处理,还请让国家以官价从你们这儿收购。’和他们签订契约。贮藏的数量,不可以随意增减。贫困的人民听说后就会赶来购买这些粮食,贮藏的粮食源源不断,对远道而来的穷人不排挤,这样国家的粮食价格就会因此而上涨四十倍。请君主拿出这四十倍价格的粮食来救济孤寡,收留贫困病弱之人,看望年老贫穷而无子的人,使他们不用再卖身为奴而得以供养,不用让他们再死于沟壑无人葬埋。这样一来,将士都会争先奔赴战场站在前列,不苟且偷生而能为国效力,愿意为国捐躯的死士超过半数。这是什么原因呢?将士并不是喜欢战争而轻视死亡,是轻重权变的计谋让他们成为这样。”

齐桓公说:“皮、干、筋、角的征收繁重。因为给百姓施加的赋税过于繁重,市场上皮、干、筋、角的价格就很高,这不是治理国家的办法。”管子回答道:“请您下令修建高桥,在小丘上围筑栅栏,让东西南北各不相见。”齐桓公说:“好的。”
按照这样做了一年之后,皮、干、筋、角的征收减少了一半,百姓的赋税重担减少了一半。齐桓公召见管子问道:“这是什么原因?”管子回答道:“桥和山丘都平坦的时候,夫妻二人拉着单服车,可以很轻松地走上百里路。如今高筑大桥,圈起山丘,东西南北互不相见。天气只要有点小雨,十个人的力量都没法拉车上桥和上山。只要广阔的水泽有积雨,十个人的力量也无法通过。没有牛马的力量不可能抵达目的地,牛马疲累至极而相继死于通往目的地的路上,皮、干、筋、角白送给人也没有人要,牛马的价格必定因此上涨百倍。天下人听说后,一定会驱赶他们的牛马潮涌而至齐国来卖。所以修筑高桥、围栏小丘,以此来获得天下诸国的牛马,而人民的赋税就会减少。《道若秘》说道:‘产生财物的地方,不如汇聚的地方财物多。’”

齐桓公问:“我们的弓箭大多弯曲至极不可用,而又从百姓那里征收繁重的赋税来奉养那些制造弯曲弓箭的工匠们,这是什么原因?”管子回答道:“鹅鸭的窝离人近,鹍鸡鹄(鸟包)离人远。有射猎鹄鹍的人家,请您擦拭好玉璧以之礼聘。”齐桓公答:“好的。”
按照这样做了一年,国家的弓箭供应充足没有短缺,缮工也不再惶急奔走。使用了三个月的弓箭解开匋,也不会弯曲至极了。齐桓公召见管子,问道:“这是什么原因呢?”管子回答道:“射猎鹄鹍的人家,您用玉璧礼聘他们。居住在水泽地的百姓听说后,就会翻山越岭去远处射猎,没有十钧的弓弩就无法射中鹍鸡鹄(鸟包)。那些十钧的弓弩,没有棐檠就不可以矫正。所以使用三个月后的弓箭解下匋,而弓弩并没有弯曲。这是什么导致的呢?这是因为这些射鸟的人家已经熟悉修缮弓弩的工作了。”

齐桓公说:“我要按民众房屋的数量来征税。”管子回答说:“不行,这样做是逼着老百姓拆毁自己盖好的房屋。”“那我就按人头数来征税。”管子回答:“不行,那样做是逼着老百姓收闭情欲,减少生育。”“那我就按各种牲畜的数量征税。”管子回答:“不行,那样做是逼着老百姓杀掉牲畜。”“那我就按各种树木的数量征税。”管子回答:“不行,那样做是逼着老百姓砍掉树木。”“那么,我该怎么来征税呢?”管子回答:“请君主向鬼神征税。”桓公勃然变色,说:“百姓的房屋、牲畜、树木尚且征不得税,鬼神怎么可以征它们的税!”管子回答:“做事合宜,因势利导,这样做事就有利;筹划灵活,可以促进事情做得很大。真正的王者顺势而行,真正的圣人谋划精微,处理任何事全都得宜。”桓公问:“那要如何做?”管子回答:“过去尧的五更、五官现在都得不到祭祀。君主就征求意见给这些有功却得不到祭祀的鬼神设立祭奠,祭祀尧的五官,春天献上芳香珍贵的兰花,秋天培封它们坟墓,加固它们的藩篱,用高原产的鱼作为献祭的干肉,用稀罕的娃娃鱼作享神的佳肴。这样一来,水泽中鱼的税金将高出平常百倍,就用不着征收房屋、粮食、口钱等诸多税项了。这就叫设立鬼神的祭祀,推行礼义教化。这样做,国家已经富足,为什么还要求之于百姓呢?”

齐桓公说:“天下的国家之中没有比越国更强大的。如今我想要北伐孤竹、泠支国,又害怕越国的人来袭,有办法对付这种情况吗?”管子回答道:“请您遏止住原山的水流,让大夫修建沼池,命令百姓以跳水游泳为乐,这样越国人哪里还敢来犯?”齐桓公问:“具体该怎么做呢?”管子回答道:“请您命令下属修筑堤坝来阻塞三川,修建圆形池子,修建能行驶大船的池子。这么大面积的池子设有深渊,共十仞深,您命令说:‘预备千金来赏赐可以在其中自由游行的人。’”还没有到千金,齐国百姓的游泳能力就胜于越国了。齐桓公最终还是北伐了孤竹国、令支国,越国人果然来袭,堵塞淄水的拐弯处水淹齐国。管子有善游泳的兵士五万人,在淄水拐弯处待战,最后大败了越国军队。这就是水战的预谋。

齐国北边的草泽被焚烧,火光照到朝堂。管子入朝堂恭喜齐桓公道:“我们的田野会得到开垦,农民一定会有百倍的获利。”这年果然租税到九月就征收完毕,粮食又丰美。齐桓公召见管子问道:“这是什么原因?”管子回答道:“无论万乘之国还是千乘之国,做饭都不能没有柴火。如今北方的草泽被烧毁,柴草无法得到接续,于是农民就贮存柴草来卖,一束的价格翻了十倍。这样一来,春天能顺利耕种,夏天就能保证锄草。这就是九月就可以收完租税的原因。”

齐桓公担忧北边城郭的百姓贫苦,召见管子问道:“北边城郭的百姓们,都是依靠织蒲席、编草鞋为生的人,他们种菜来获取基本收益,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这种情况?”管子回答道:“请您下令拥有百钟粮食的家庭不得从事编织草鞋的劳作;拥有千钟粮食的家庭不得种菜园;离集市三百步的家庭不可以种植葵菜。如此,失业的贫民就可以得到资助,那么北边城郭里的百姓就可以从编织的劳作和园地的种植当中获取利益。于是就有十倍于往日的利润。”

管子说:“据有独特自然资源的国家有三个,而齐国就在其中。”齐桓公问:“这种说法可以说来听听吗?”管子回答道:“楚国有汝水、汉水的黄金,而齐国有渠展的盐,燕国有辽东的煮盐,这些就是据有独特自然资源的国家。而楚国有黄金,相当于齐国有蔷石。如果有经营不当,使用不好的情况,天下就会轻视这些物品。如果让我贮藏有楚国的黄金,我可以让农民不再耕地就可以有饭吃,妇女不再纺织就可以有衣服穿。如今齐国有渠展的盐,请您下令采伐枯草和木柴,点燃烈火煮盐,征收这些盐并囤积起来。”齐桓公说:“好。”
十月刚开始征收,到了来年正月,已经征收了三万六千钟盐。齐桓公召开管子问道:“怎么使用这些盐?”管子回答道:“孟春已到,农事都该开始运作了。大夫不能修缮坟墓,整修房屋,建造台榭,修筑墙垣。北海的民众不能召集雇工煮盐。如此,盐的价格必定因而上涨十倍。”齐桓公说:“好。那应该怎么施行呢?”管子回答道:“请您下令把盐卖到梁国、赵国、卫国、濮阳。那些地区的盐都需要从外地购入,全国都没有盐那么人民就会浮肿。处于守卫防御状态的国家,更需要用盐。”齐桓公说:“好。”
于是下令把盐卖到这些国家,收获黄金一万一千多斤。齐桓公召见管子问道:“可以用这些黄金做什么呢?”管子回答道:“请您下令让朝贺献礼、缴纳赋税的人都使用黄金,金价就会因而上涨百倍。运用黄金的价值来折准万物,那么天下的财物都会归于君主。所以这就是所谓的财物像从河海舀水一样源源不断,如同增加筹码一样获得利润。这就是所有独特自然资源的国家成就的事业。”

管子说:“万乘之国,必定有身家万金的商人。千乘之国,必定有身家千金的商人。百乘之国,必定有身家百金的商人。这些人不是君主所能依赖的人,而是君主需要操控的人。所以作为君主如果不谨慎发布号令,那么一国之中会出现两个君主。”齐桓公问:“什么叫一国之中有两个君王?”管子回答道:“如今君主按照常规征收赋税,万物的价格就会下降一半,这些钱都流入商人囊中,这就是一个国家有两个君王。所以商人利用这种弊端,等待民众缴纳赋税低价抛售物品的时候。贫穷的人失去财物,会更加贫穷。农民失去粮食,会更加财力枯竭。所以作为君主不能严格控制山林、水泽、草地,就不可以胜任天下的君王。”齐桓公问:“这话是什么意思?”管子回答道:“山林、水泽、草地,是柴草的来源地,牲畜的放养地。所以让民众从中获取物品,使他们依靠这些来缴纳赋税,依靠这些得到供给。对人民的爱护,要像弟弟对待兄长,儿子对待父亲一样,这样就可以互通有无以相互支持。所以请您从您的散钱当中拿出一些来,发放暂存到邑里。阳春,到了养蚕采桑的日子,请您给他们提供口粮和养蚕的器皿等本钱。如此,国家得丝多则蚕丝赋税的征收就可以减少一半。而且如果四方的百姓不来归附,那么就要根据六时来调整。春天翻土反草,接下来收获麦子,接下来播种壅土,接下来种麻,接下来锄杂草,接下来大雨将至,就锄草培土。根据这六时来调整农事,大量财物就会流入国都。善于治理国家的人一向会根据轻重权变之术来掌控财产储备,所以假如有事故出现就不会慌乱,这样就可以成为天下的君王。”

管子说:“一个农民不耕作,有些人民就会因此挨饿;一个妇女不纺织,有些人民就会因此受寒。所以如果收益是本钱的两倍,就不会有卖子女的人。收益是本钱的三倍,就可以衣食充足。收益是本钱的四倍,就可以按规定缴纳税收。收益是本钱的五倍,就可以让财物远近流通,人民死后可以得到安葬。如今得不到本钱两部的收益,但是君主又不停征收赋税,这就使各种盗贼现象层出不穷,财产的流失不可制止。如果用刑法处置这类事件,就会伤害民众。粮食价格上涨三倍,乡里就会有人因为求取粮食而盗窃。粮食价格上涨两倍,里中就会有人因为求取粮食而盗窃。粮食价格上涨一倍,家里就会有人因为求取粮食而盗窃。如今从事着亏本的事务,却吃四十倍价格的粮食,又要求人口不流失,那是不可能的。况且君主如果早上下令征收赋税,下午就要求万事俱备,有财力的人会贡献出财力,没有的人就只能贩卖他们的衣服鞋子,农民只能出售他们的粮食,以三分之一的价格卖掉。这些都是因为君主早上下了过头的命令,致使布帛流失到天下各处。君主不停地征收赋税,人民无法供给,就逃亡到山林栖息。战士们回家看不到亲人,家族失散夫妇不能相会。人民在国内逃亡,将士在国外藏匿,这样的话不用打仗,国家就会从内部开始伤败。”

管子说:“如今治理国家拥有土地管理人民的人,一定要把握四季农事,控制国库存粮。国家财产多那么就会有人远道而来依附,土地得以开垦那么人民就会留下来居住,粮仓充实那么百姓就会知道礼节,衣服食物充足那么百姓就会懂得荣辱。如今君主亲自耕种开垦田地,翻土锄草,收获粮食,百姓的口粮,有人均一定量耕地的保障,然而街巷里还是有饥民,这是为什么?因为有人囤积粮食。如今君主铸造钱币,民众之间流通交易,人均有几百或几十的钱币,然而还是有人卖儿卖女,这是为什么?因为财物被人兼并。所以作为君主如果不能让囤积的财物得以流通,协调价格高低,分散被兼并的财产,即使君主加强农业督促耕作,不停开垦和制造钱币,人民仍然不会富足。”

齐桓公问管子道:“如今我想要调整物价高低,分散被兼并的钱财,流通囤积的财物。如果不这样做,那么世间就会不停地发生兼并之事,囤积货物贮藏财力的现象就会不止息,贫贱、鳏寡、孤独的人和老人都无以为生。流通囤积的财物是不是有门道,分散被兼并的货物是不是有一定的方法?”管子回答道:“只有善于轻重权变之术的专家才可以流通货物。请您下令召见他们。”齐桓公说:“好。”
动用五乘车马,从淳于国国都的下原迎来癸乙。齐桓公于一驾马车内进行问询,自己和癸乙、管子、甯戚四人一起就座。齐桓公说:“请谈谈轻重权变之术。”癸乙说:“给百姓施加过重的赋税会使人口流失,多次欺侮诸侯就会失去他们的支持。”管子马上就问道:“假如我们不对人民征收赋税,那用什么来供应军需?不对人民征收赋税的话,用什么来防备邻国?”癸乙说:“只有用心巧妙地谋划才可以。用心巧妙地谋划那么货物就得以流通,货物得以流通那么商品市场就得以正常运转,商品市场得以正常运转那么物价就会下跌,物价下跌那财产就能得以利用。知道财产可以利用却不加以利用,就会被天下掠夺。被天下掠夺,就是国家最大的灾难。”齐桓公问:“请谈谈用心巧妙地利用财物的问题。”癸乙说:“有富余的财力却没有富余的车马,就让卿大夫和诸侯对其加以斥责。自己家里富足,却不把钱财取出接济没有官职的人,就让大夫对其加以斥责。如此,货物就得以流通,货物得以流通那么商品就得以正常运转,商品市场得以正常运转那么物价就会下跌,物价下跌那么财产就能得以利用。所以知道这一轻重权变之术的三个计策的人就可以治理天下,不知道这一轻重权变之术的三个计策的人就无法治理天下。所以要用号令申明政策,根据轻重缓急来实施,百姓就会像流水一样归附于我们。这就是轻重权变之术。”

齐桓公问管子:“如今国家有将士十万,还有柴草和蔬菜的费用,这些都要每次消耗十里肥沃田地的收益。战争一发动,就要每天消耗一千斤黄金的费用。长此以往该如何应对?”管子回答道:“粮食官价每釜四十,黄金官价每斤四千。粮食官价每釜四十,那么一钟就是四百,十钟四千,二十钟就是八千。黄金官价每斤四千,那么两斤就是八千。这样一来,每个农民每年耕作一百亩田地,这一百亩田地的收获,不过二十钟粮食,每个农民的劳作只值两斤黄金的价格罢了。所以粮食价格上涨,黄金价格就下跌,黄金价格上涨,粮食价格就下跌,二者不是平衡存在的。所以善于治理国家的人会抬高粮食的价格,一釜四百,那么一钟就是四千,十钟四万,二十钟八万。黄金的官价四千,那么十斤黄金就是四万,二十斤就是八万。所以,君主要发号施令:每个农民的劳作应相当于二十斤黄金的价值。这样一来,无论土地大小,无论国家贫富,只要精通发号施令,运用轻重权变之术就可以了。”

管子说:“咚咚击鼓,士兵情绪高昂。镗镗鸣钟,士兵出击迅速。击鼓指挥战士,虽然死伤众多,但仍前赴后继没有止息。人们这样做是因为可以满足口腹之欲,可以手握大量钱财,不是因为看重为父母报仇,而是厚禄重赏的作用。所以君主在朝堂,假如不授予爵位俸禄,大臣就不会忠诚。合军征战时,假如不施以奖赏,将士就不会为国家冲锋陷阵。所以,朝堂上的大臣受制于爵禄,军中的将士受制于赏赐。所以使得父亲不会不舍得儿子,兄长不会不舍得弟弟,妻子不会不舍得丈夫,只有加以厚禄重赏才可以办到。这样君主就可以不征战远方就能威慑偏远地区的人民,不用涉险山野就可以使用地势优势的城邑臣服,发兵像雷霆一般气势凌厉,行动如风雨一般迅猛,独出独入于各个地区,没有什么可以阻挡。”

齐桓公问:“四夷不臣服于我,我怕他们会施行悖逆于我的政治而伤害到我。我应该采取什么措施,有没有解决的办法?”管子回答道:“吴、越不来朝见,就请用两地盛产的珍珠和象牙作为货币。发国和朝鲜不来朝见,就请用两地盛产的有花纹的兽皮、去掉兽毛的兽皮制成的衣服作为货币。禺氏不来朝见,就请用当地盛产的美玉作为货币。握在手中看不见,含在嘴里看不见,但是价值千金的是珍珠,这样一来八千里外的吴、越就会来朝拜。一张貂皮,可以用来做衣袖和衣襟,价值千金,这样一来八千里外的发国、朝鲜也会来朝拜。抱在怀里但是又看不见,夹在腋窝也看不见,但是价值千金的是白璧,这样一来八千里外的禺氏也会来朝拜。作为簪子和耳饰材料、价值千金的是美玉,这样一来八千里外的昆仑各国就会来朝拜。假如财物没有管理者,事务没有办理者,远近各国没有加以利用,那么四夷就不会臣服朝拜。”

(三)心得
轻重之术,在“进程、结构、功能”上体现得淋漓尽致,特别巧妙!
反思自己在处理日常事务里,怎么就成功规避了“进程、结构、功能”这个思的模型的呢?因为使用的是情识,就只为了出气表情,什么进程结构功能都被忽略了,所以越来越蠢。
怎么让自己聪慧起来,与自己的、组织的非、邪、恶的部分用兵?兵法是“战衡、战准、战流、战权、战势”,这五战绝对不仅限于国与国之间的商战,而是精神之战,可以用于自己及家庭消毒,也可以用于家庭与家庭之间的净化。所以健康的家庭不会穷。

(四)朗读(吟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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