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桃子 于 2020-4-6 23:29 编辑
把自己这两天写的长长的自我对话都贴出来:
4月5日 周日 今天是周日,修整。 最近,很长时间了,我感觉到我的一种坚守。一种,愚鲁,愚笨的感觉。 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人,很多人都走得很快。 而我,就只是在我的位置。我知道我一直在这里的。我看着他们,看着周围人的脚步。 有时,我会有些慌。慌的时候想飞。有时也很生气,生气的时候很懒。赖床。 但更多的时候,我就在自己的位置,走着。 我知道这段路只有我自己走。 我非常的倔强。倔强到,近乎拒绝任何人的帮助。 我就想靠自己站起来一次。就这个坎,我绕了很多年了。 我知道我就是差自己跨进去,走起来。 结果我就这么走起来了。 走了一段路。 就自己走。不是悲伤,也不是生气,或者我也悲伤,我也还是生着气,但我不是靠这些东西在走。 我只是,这样体验着自己走的感觉。去靠自己发现一些真实。 或者一开始,我是真的,真的在控诉什么。这控诉,宏大的,仍然在我身体里。 洪水滔天的。依然是个洪水滔天的世道。 但我,我多了一些意识。 在那个,漩涡的眼中。 很多次很多次地回到风眼中。又一次知道了自己卷入了洪流。 回归静默。就像退潮了,我被惊涛骇浪拍打到沙滩上,回归了静默,就像一颗贝壳,只是身体中还在回荡着海浪的声音。 又回到原地。继续,耕作。 我要去哪里呢?我也不去哪里。我不再追求成长。回归静默不是为了憋着一股劲要成长,要酝酿下一个更大的浪头。 好像也不用我去寻找什么,那些我老是寻找的东西,世界,好像会飘到我的身边来。 花啊,风把它的种子带来,蜜蜂跟着来……人啊,从这里路过,说我能跟他们说的话。 就像在此处安营扎寨了,然而我也没有一个要安营扎寨的目的,只是刚好在这里。 生就在这里。 我静静地,好像在想些什么?还有什么不满意吗? 好像我还是在等一个人吧。嗯,等人。这人来得有点儿慢。 我似乎一直就是这个样子。一直就在这里,没有离开过。 全身心地,就是这样一个人。 无关的声音,她其实听都听不到。看,其实也看不到。 也不是没有听到,没有看到。她并不是就聋了瞎了。这并不影响她生活。 不影响她在这房前屋后忙进忙出。井然有序。 也就像一个聋了哑了,或者说就是聋了哑了瞎了,但是并不抱怨。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她就看她能看到的,听能听到的。也没有什么必须要说的话。 全世界她都知道,然而全世界都与她无关。都与她的目的她的使命无关。 这样等着,好像挺幸福的。又或者很苦。然而,这也不重要。只是该这样。 心安静的时候,我会知道我就是如此。就像我能如实地感觉到,当车从东往西开的时候,我的耳朵,会自主地从右到左追索,追索那个车消失的声音的最终归宿。 很多年以前我就这么做了,我的左耳,对于车最终消失的声音细节极度的敏锐,一次一次,训练出来的。它自己会清楚地知道,这辆车最终停没停,是否停下来下客了,我是不是有希望等到了。 说坚守,还是坚守到这里来了。 一不留神就到这里来了。 到这里来,就会全世界都与我无关,全世界都是静音态。 我就会什么也不想说,谁也不要,我只是静静地,做着我的事,照常吃饭,睡觉,然后等。把这个等待的耐心拉到无限长。 长到可以容纳很多很多的事情,我可以照样读书,照样吟诵,做饭……然而,所有的事情只不过就是容纳进来了而已。 不是什么难事儿,我有足够的耐心。足够的大,可以镶嵌进来。 而无论镶嵌什么,也都融化在了这个大大的海绵中,沉没不见。 我做这些,只是为了,为了什么,为了终有一天会等到的,这不是我的毕生事业,等到之后,哪怕生命只有一天了,那这些东西,就做那一天用。 那一天,也许是要检查吧。没关系,都可以,拿出来,全部来检查。你交代的事情,我全部都,做好了。 复命。就好了。 就是如此了。心口抽痛的是这个。 我的这两个部分,就是这么地,隔着这么远的。一个交代事情,做的却是另一个。 无限遥远,却又无限亲近。 有时,在我自己走路的时候,靠自己走的时候,我会恍然觉得,交代给我任务的就是我自己。我们似乎是一体的。 然而,还是经常分离。 似乎,同性相斥了,越斥越远。靠不近。 胸口堵得慌。高度的一个张力,极大的,像同性磁铁相斥的力,高度紧张,喘不过气, 或者说,像胸椎得到了一个极大的放松,或者说,又还没放松。 精疲力尽,就像要垮了,不能再写下去了。 像一个十年没打的饱嗝,它需要出来,有一口气需要出来,透出来 郁结了很多年的一口气…………要倒抽出来 像溺水 虚脱 4月6日周一 昨天写完就累倒了。倒头就睡了。 我要说什么呢,我并不是要来治我这个病。这个病就是这样的,就是如此。 我需要的不是疗养院。 就像战争时代,一个孩子他没等到父母,他不知道父母都上阵杀敌了,他看不见敌人,他就这么落下了病了。一直在门口等人的病。 等得受不了了的时候,就很多冲突,在心里冲突起来,撕扯起来。也许只有这样去模拟战场,也就某一天理解战场了吧。 我是很需要理解战场的,也知道在战场中需要什么力量站起来,战胜。 为了胜利。 是啊,这几天吃了败仗了。 我似乎受伤了。我心里知道战场,心里想着要杀敌,身体却躺下了。 我意志低迷。为了谁上战场啊?到底是为了谁?为了什么? 好像就我一个人在杀敌。我杀得沮丧了,累了。 其实这也正常啊,不就是自己一个人么。 我一直觉得这就正常了。 就是冷冰冰的是正常的。 直到某天忽然听见妈妈在唱一个红歌,大概是《洗衣歌》吧。忽然感觉不对啊,怎么,人家是那样暖洋洋的,是那样军民鱼水情的。我怎么搞成了这样?我到底是不是在为人民服务啊,还是我在为我服务?我的根是不是太细了?我为自己都服务不动了,自己屋里的小太阳都升不起来了。 是守着守着就陷入了等待援助中,守着守着,我就依然觉得,我不应该只靠自己活着啊。太困难了。有一个很大的困难叫“冷”。太冷了。 回到家,穿起了羽绒服了,烤上火了,到处都冷,我觉得墙壁家具都看起来好肃穆好冷,一股肃杀之气。冷得我退缩了。 是呵,最近遇到的这个困境叫冷。 我似乎不是太阳了。太阳怕过冬天的冷吗?何况这已经是冬天了。从南边回来,身体有些反应不过来,手脚冰凉,太阳不见了。 是因为太冷了,所以我不升起太阳,还是因为我没有升起太阳,所以我冷呢? 呵呵呵。太阳管过什么时候冷不冷而选择升不升起么?呵呵。 最近在家,是回来照顾妈妈的,做饭啊,陪床啊什么的,干起活来,浑身暖和。呆着不动懒洋洋精神涣散的时候最冷。意志低迷,回到家就像回到了童年,在门口等人,等待被照顾的童年。可是童年的我已经长大了不是么,没被照顾过怎么长这么大的啊。喝西北风也长不大耶。 是啊,已经长大了。拒绝吃饭也拒绝大了。 说好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延展的,遇到冷就不延展了,触角缩回来了,哎哟会冻死哟! 就是这么个问题。怕冷的问题,怕阴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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