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梦重读黄帝阴符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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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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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帝劝学
     偶尔能听到有人公开声称，学习是一件错误的事情，大多数人实际上也不怎么学习。但大多数现代人还是认为，人应该学习。


     学习是人的天赋使命。这是流淌在华夏人血脉中的信念。《周易》蒙卦就告诉人们，从赤身裸体的蛮荒（乾坤）跨越蛮不讲理的野蛮（屯），来到试图告别蒙昧的启蒙（蒙）时期。人不像成年以后，有那么多贞固之性。唯一贞固的，便是求学。这是老天爷跟人设定第一个机关，以启开蒙昧的盖子，过上有天有地的生活。


     学，是人的天性。所以中国人，一直都是好学的，不学不足已成为华夏子孙。事实上，华夏历史上有不少关于教学的思想、方法和成就。中华民族也一直是世界上，最好学的民族，没有之一。《黄帝阴符经》，是我见到的劝学作品中最早的，也是圭臬的作品。

    人为什么要学习？《黄帝阴符经》从根本上回答了这个问题。《黄帝阴符经》认为，人立天地间，必须要在天地人这个系统中，找到准确的位置，从而懂得食天时自化，并运天时地利，以化万类。不然人之于天地，不过是“火生于木，祸发必克”，“奸生于国，时动必溃”，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必须要立天定人。


    立天需要学习，定人也需要学习。通过学习，建立起天地人之间的有“机”和谐，“天性，人也；人心，机也。”人首先要完成的任务，是“立天之道，以定人也”，建立好心“机”。

    怎么样才能有效建立人的“心机”，《黄帝阴符经》做了最古老的，我从没见过超越过他的阐释。它讲述了四个要点：


     一、学习动力

     一个是，天生天杀，道之理也。人在天地之间，是天下之物，由其生，由其杀，人是没有什么条件可讲的。假如要去质问，说你生我的时候没经我同意，为什么我怎么活，却需要符合你的标准？那是没人搭理你的。在他的眼里，就是个笑话，就是不言自明的大逆不道。要命的是，他能像生你一样，不经你同意，用他的标准和方式把你杀了，你还无处喊冤。因为他能让你坚信，你就该这样死或者生不如死，甚至还会让你觉得，这种惩罚下的生活方式，才是你真正的幸福生活。这样，人们剩下的出路，就唯有学习了！学习中央文件，并好好执行。这解决了学习动力问题。


     二、学习内容


    另一个是，“天地，万物之盗；万物，人之盗；人，万物之盗。三盗既宜，三才既安。”在天下生活，这天下秩序，便是个“盗”字了得。人之学，就在于知“盗机”，在于盗而宜。以是不是知盗机并盗得好，人分为君子和小人。盗机运行于天下，“君子得之固躬，小人得之轻命。”这解决了学习内容问题。


    三、学习方法


     《黄帝阴符经》还回答了，什么算是好的学习的指导标准。这个指导，不是通常说的不是硬性规定，遵守与否自己看着办，而是就这么不容置疑地告诉你，好好学习的方法。甚至在结束的时候，还告诉了我们从哪里开始，指定了教材教科书。所以这个指导，是必须遵守的那种指导。可能应该叫做指示才好。这就解决了学习方法的问题。


     《黄帝阴符经》对学习方法的指导意见，包括如下两个要点：


       第一，人用自己的什么去学习？“瞽者善听，聋者善视。绝利一源，用师十倍。三返昼夜，用师万倍。”九窍不是最好的内在学习工具，真正的内在学习工具是什么呢？“心生于物，死于物，机在目。”真正有效的内在学习工具，是心。要用心学习。


      第二，学习的具体方法是什么呢？《黄帝阴符经》告诉我们，要建立一体三套的标准操作系统：学道、学养和学术。


      学道，是人怎么运用自己的心，在学习中去行走。首先解决好恩害观念，“天之无恩而大恩生”；然后解决好学习姿态（像坐姿一样）问题，“迅雷烈风，莫不蠢然”。最后是学习心态问题，“至乐性余，至静性廉”。解决好了学道的问题，学习这个活动便是有根据了。把学习比喻为一棵树，这棵树就有了根。


      学养，是长期形成的学习习惯，及其内部氛围的积累。也就是学道的要求，已然成为了人的内在结构，不需要专门维持。其根基是专注的学，为自己学。“天之至私，用之至公”。其本体是，学习状态中的气运要和谐有效。“禽之制在炁”。学养的功效，是要解决学习中经常遇到的困难：一个是学习过程总是伴随着生死交叠——“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另一个是学习中总会遇到恩害交锋——“恩生于害，害生于恩”。


     学术，是心中志思神心德构建起来的学习通道，输出的是计谋。其内在根基是，心术要通天时，不然越学越笨——“愚人以天地文理圣，我以时物文理哲”。学术的本体表达是，心术通道要与心机相连，不然越学越傻——“人以愚虞圣，我以不愚虞圣。”学术的输出成果要有根本标准，不然越学越坏——“人以奇期圣，我以不奇期圣”。


    四、教科书

      《黄帝阴符经》不光是解决了学习动力、学习内容范围、学习方法的问题，还指定了教材——八卦甲子。
      《黄帝阴符经》深刻的阐述了使用这部教材的内在根据。他从世界规律讲起：天地有好生之德，终日乾乾，只干一件事，就是化生万物，生生不息——“自然之道静，故天地万物生”；天地之间生生万物，老天爷并不亲自干，而是派了一对专心打架的绝世高手，打着打着，就打出了天下万类。像夫妻生孩子，男女使劲打，打着打着孩子生了——“天地之道浸，故阴阳胜”；阴阳这对绝世高手打架，不会管生了个什么，只是专心打架，生生的事情就很顺畅。打得越专心，生得就越顺畅——“阴阳相推，而变化顺矣”。这样，生生之道，便在于阴阳打架，并且是专心打架。
       这样，安静和打架，这两件事情，变成了唯一重要的事情。
       圣人长期观察，理解了这唯一重要的两件事情，是不可违抗的，只能服从。并且发现了其中的规律，编写成了人应该怎么生活在天地间的“教科书”。这教科书不是国家法令，也不是科学实验报告。是什么呢？“是故圣人知自然之道不可违，因而制之至静之道，律历所不能契。”

       ——天有奇妙的东西，是他生出天下万象。用八卦甲子，能描述其鬼一般藏着的神机。能使阴阳打架的事儿，大白于读者眼前——“爰有奇器，是生万象，八卦甲子，神机鬼藏。阴阳相胜之术，昭昭乎近乎象矣。”